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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斯篇(四)

在接到安的电话时,我刚回到地下城。她兴奋的和我讲《达芬奇油画大赛》的重要­性­及她得到的这个推荐资格的深远意义时,我并没有电话里传达给她的那样高兴。其实这件事对于我来说算是个坏消息,它意味着如果安真的获得了成功,那么当她和人类世界告别时,会复杂麻烦很多。

首先,安可能会舍不下名利的光环;其次,关注她的人会大大增多。我不会要求她在转变后彻底和人类诀别,但我同样也不希望她和人类太过接近。

可我不能对她讲我的担心,那会破坏她的好心情。

阿罗和凯厄斯依然没有放弃对付卡伦家族,我始终觉得对付卡伦家族毫无意义,完全没有必要。凯厄斯却暴躁的对我说,“马库斯,你不明白!卡伦家族已经对我们产生了威胁!那个贝拉·卡伦最近甚至在鼓动那些正常的吸血鬼加入‘素食者’阵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我淡淡的问。

“意味着我们的地位在深受挑衅!”

我看向阿罗,阿罗朝我耸了下肩,“马库斯,我的挚友,凯厄斯是对的,我们不能再放任卡伦家族继续膨胀了。”

和过去很多次一样,我的意见很少会被采纳。对于这样的结果我早就习惯,卡伦家族的生死存亡对我来说完全无所谓,既然阿罗和凯厄斯对卡伦家族如此耿耿于怀,那就铲除吧。

回到别墅时,我决定去接安放学。

虽然我很不高兴她得到了比赛的推荐资格,但我必须给予她鼓励,让她知道,她并不孤单,高兴和伤心时,我都会陪在她身边。换句话说,这是我表现的好机会。

在学校门口接到她时,她明显有些不自然。在车上,她抱怨说希望今天不是­阴­天,多好玩的思维模式,如果是其她女孩,也许早就乐翻天了,豪车、帅哥……没有比这个更梦幻的了。安太有意思了,我告诉她那些目光和路灯一样普通,即使今天是晴天我还是会来接她放学,她朝我撇了下嘴角,但眼中的喜悦却是无法隐藏的。这个口是心非的女孩。

发动车子时,我问她想要怎么庆祝,多么的言不由心!

安说想要一束郁金香。这太令人惊讶了,我以为我出现了幻听,说实话,我宁愿相信阿罗和凯厄斯吵架了,也无法相信安会主动找我要东西!这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面对我的惊讶,她却调侃我说,“怎么?让你送我一束花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多可恶的小丫头,我觉得我应该给她点教训。好吧,无法否认,其实我是欣喜若狂,所以我吻了她,深深的吻了她,她的舌尖柔软极了,口腔里有股甘甜的香气,我强压着心底鼓噪的冲动,一边小心的不要伤了她,一边忘情的吻着她。这个可恶的女孩,她怎么能这么诱人!

可是安一点也不老实,她一直在用手推搡我的肩,我很不高兴的放开了她,然后看到她一脸的紧张和害怕,表情特别丰富可爱的指着方向盘对我大叫,让我握住方向盘。我笑了,原来她在担心这个,我还以为她是厌恶我的吻。

我和安之间一直存在很多问题,种族之间的问题尤其明显。其实我们两个人都一样,都在小心翼翼的去适应对方。她必须接受我僵硬冰冷的身体及危险­性­,我必须控制自己不要伤害到她。这其实很困难,三千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和人类这么亲近过,我必须小心的摸索、观察、总结,最后找出最恰当的力度去触碰她;而她,则必须克服掉身体各方面的本·能。

自从得到了油画比赛的推荐资格后,安就变得有些焦躁。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精­神紧绷的特别厉害。我再次恨上了那个可恶的比赛!可我不能在安面前表现出太多的真实情绪,我只能鼓励她、开导她,我告诉她平凡才能更引起他人共鸣,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很假,但她相信了,这让我很高兴,至少她恢复了正常的作息,也不再焦虑不安。

周末的时候,安对我说想去疗养院去看她妈妈。这当然不行,绝对不行!我无法忍受她再次靠近那个该死的女人!我很坚决的对她说不!她对此无可奈何,因为在这件事上,我不会纵容她。

我对安在中国的生活很好奇,虽然曾经调查过,但都只是大概,并不详细。安和我讲的最多的是和她祖父一起生活的点滴,她说,和祖父一起的生活是她童年的美好时光。我问她,“你外婆呢?”安对我说,不快乐。简单一句话,却隐含着很多辛酸。我心疼至极,愤怒至极,我拥着她,亲吻她,告诉她我会给她幸福。因为这句话,她哭了,眼泪流下来的瞬间,我觉的,我给她的爱可能还远远不够。

时间对于我来说一直毫无意义,自从和安住在一起后,我有了记录天数的习惯。一个月,就这么眨眼而过。

晚饭时我把准备好的钱交给安,只有3000欧而已,如果可以,我想把我所有的钱都送给她,只要能让她高兴。但我知道不行,那只会恰得其反。虽然只有3000欧,但安还是没有收下,这其实早在我意料之中,她自律的让人佩服。

安的画作完成了,很普通的主题,天空、落日、房子、一对老夫妻、树、花草……但真的很­棒­!我没想到她会这么优秀!这幅画的意境给人带来的冲击太大了!虽然我一直对她说,“你很有天赋!”但不可否认,这里面恭维和讨好的意思更多,我想让她高兴。但此刻,我却不得不发自真心的告诉她,我喜欢这幅画。

我突然觉得焦躁,她是如此的有才华,她有那个实力去夺得更多的光环!如果!她后悔了怎么办?我觉得不安,我很担心某一天她会想离开我。原定的两年时间,对我来说太久了,我不能等了,我厌恶这种患得患失,我迫切的希望她可以更早的、完全的属于我。

我叹息着唤她的名字,她太聪明和敏感了,很快就猜出了我叹息中未说出的话。她说,“等我毕业,好吗?”

她只是个19岁的小女孩,我应该让她享受更多的人类生活!但我的私心在作祟,想要得到她的欲·望完全主掌了我的思维,我不能欺骗自己,我的耐心确实已经到达极限了。我不能放她离开我身边,那会让我生不如死!

明天是安的生日,我希望能给她个惊喜。

下午在公车站牌前等她时,我突兀的读取到了她的情绪,压抑的、即将爆发的某种恐惧。她扑进我怀里,我在拥住她的刹那,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回到别墅时,她对我说以前的邻居给她打电话说警察已经介入了调查莎莉·史特失踪的原因。莎莉·史特?那个已经喂给鳄鱼做宵夜的女人?

我不能说安在杞人忧天,更不能告诉她那个女人的尸体已经喂了鳄鱼,那会吓到她。我只能不停的保证说,警察不会找她的麻烦。是的,没有人能找她的麻烦,因为,我不允许。

晚上睡觉时,安做了恶梦。她被惊醒时满脸都是泪。这让我心疼极了,安的生日是11月14号,现在是凌晨3点,已经是她20岁生日了。我原本计划在一个浪漫的氛围里向她求婚,但此刻,我改变主意了。我希望有别的事可以引开她的注意力,求婚,无疑是最合适的方法。

安惊讶的目瞪口呆,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的样子太可爱了,我把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时,她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我感叹着真漂亮时,她才傻傻的低头看自己的手。安的手很漂亮,这双手更适合弹钢琴,蓝­色­的宝石戴在她的手指上完美极了,就像她的脸,漂亮­精­致。

我对她说生日快乐,然后问她的回答,其实根本不用听,我也知道她不会反对,她爱我,就像我爱她。但她看起来很纠结,一会瞅瞅自己的衣服,一会儿揪揪自己的头发,转而又捧起我的脸,皱着眉对我说,“你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吗?”噢,当然,她现在的情绪波动丰富极了,我第一次在她身上读到这么多情绪,太多了,反复出现,我告诉她,“高兴、难以置信、感动,唔,还有些矛盾和踟蹰。”她又问我,“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矛盾吗?”当然,我当然知道,因为她觉得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这种浪漫的事。

她对我抱怨说,“你至少该选个我看起来不那么糟糕的时候。”

我并不觉得她糟糕,她无时无刻都是美的,在我眼里,她永远完美如女神。我已经学会该怎么对付这种情况下的她了,只要直直的盯着她就好,这个办法在过去的39天我用了不下10次,从没有失败过,就像现在,我再次成功了。

她对我说,“好吧,你赢了,我当然同意你的求婚。”

安问我买戒指花了多少钱,我很想告诉她这个戒指是1300年前我和阿罗还有凯厄斯在孤岛时挖到的宝藏,它是所有黄金珠宝中唯一的戒指,这个戒指至少有超过1500年的历史,可以算作无价之宝,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她这些,因为她很可能会直接把戒指扔还给我。

我告诉她,只比给那所疗养院的钱多一点点而已,但她还是直呼太贵。我哭笑不得,如果她知道了实情,是否会晕过去?!

安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向她求婚,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多少,我还是该给她些浪漫意境,所以我只能告诉她,是秘密,一个最好永远不要告诉她的秘密,那会打断她的美梦。

早上时,安破天荒的起晚了。我开车送她,在车里,她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摘掉戒指,每次要摘掉时,她都会犹豫的放弃,这让我感动异常,她可爱的举动让我爱的发狂!我舍不得离她太远,即使她已经进去上课了,我还是不想离开。今天是­阴­天,安只有一节课,我打算再给她个惊喜,在她走出教室时,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我。

可我没想到我的惊喜变成了惊怒!差一点,只差一点点,我就要在这所学校大开杀戒了。我很庆幸我的自控力一向比较好。直到坐进车里,我都在被那股无法发泄的愤怒包围,安伤了背,她隐藏的很好,至少刚才我并没有发现,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但我不愿意吓到她,我问她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打她。她很简单的和我解释了整件事发生的原因,噢!该死的!她之前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向我透露!

我不满的抗议,她该把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我,她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安反驳说,“茱蒂只有今天才这么极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女人!我忍不住讥讽了她两句,如果按照平时的规律,她这个时候应该会扮可怜,但是没有,她只是狠狠的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瞪我一眼之后,就扭头不再看我。

她的态度让我很恼火!她怎么这么任­性­!

这段时间我可能把她宠坏了,她之前从不敢这样对我。我有些高兴,这说明她更亲近我、不怕我了。但我依然生气,即使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她的这种没有危险意识的行为必须更改,她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路上我们不再交谈,回到家,她蹬蹬蹬的上楼去了,这个固执的女孩!

我打算暂时离开别墅,回地下城呆着,本意是想吓吓她。但当我察觉到安的情绪变化时,我突然清醒过来,我这是做什么呢?和一个刚刚20岁的小女孩怄气?这太荒唐了!她才20岁!只是个孩子!年轻的、还有些叛逆的孩子!而我,已经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妖­精­!

进到房间时,她正在哭。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可恶到极点。

我拥抱她,亲吻她,向她道歉。我希望她幸福,我希望她的生活中充满欢乐,我希望她可以无忧无虑……我一直以为我和她之间不可能发生口角,那是人类才会犯的低级错误,可今天,我终于意识到,在爱情面前,情商与年龄阅历无关,我活了三千多年,经历过无数大小事,但面对安时,我经常冲动的像个傻瓜。

安,她就是我的劫难。

我不知道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检查她背上的伤,但看到她白皙的背、纤细的腰、优美的弧线时,我的身体失控了。

我忍不住吻了上去,当我即将失去理智打算做更多时,安的身体微微发抖,我突然回神!我吓到她了!

我突然想到了贝拉·卡伦,她生下了半人半吸血鬼的孩子,几乎丧命生下的孩子!

我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安身体太弱了,如果她怀孕的话,会死。

是的,她会死,所以,我必须忍耐……

NO.22假期

今天学校没有课,早上打扫完房子,我打算把每个房间的窗帘去掉洗一下,杂物室里有梯子,我本来想自己爬梯子,但马库斯很绅士的阻止了我,他对我说,“这种事该交给男人来做。”我想想也是,就点头说好,我去搬梯子,他很是不屑的看我一眼,“不用这个。”说着,就很轻盈的踩着墙壁走了上去!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那么大的窗帘已经被他扔在了地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头一次对吸血鬼的能力深以为然的羡慕。

中午的时候,我在厨房做饭,炒辣子­鸡­丁。马库斯看到后蹙着眉头教育我说,“不要吃辛辣食物,对身体不好。”

我无语,反驳说,“我一个星期才吃一次辣椒。而且吃辣椒有很多好处的,像开胃消食、暖胃驱寒、促进血液循环、肌肤美容~”最后我总结说,“反正好处很多。”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安~”我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了,每次他用这种深沉的、迷离的目光看着我,我绝对会败下阵来。我投降说,“那我以后一个月吃一次辣椒总可以吧?”他还是不说话看着我,“两个月吃一次?”他依然不说话,我郁闷,“那三个月吃一次总行吧,你别太过分了啊。”他终于收回视线,抬手拍拍我的头,对我说,“乖~”

晚上洗完澡,我坐在沙发上靠着他的肩看电视,只是打了个喷嚏,他立刻紧张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五秒钟后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三四盒感冒药。我有些头大,“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他笑得很温柔,“昨天去买祛瘀的药时,就顺便买了。”“可是我没有感冒。”“那就吃预防的,这盒药效果不错。”

我觉得马库斯很不对劲,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我抓住他的手,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他一脸的不解,“安?”我皱眉看着他,“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而且关心得有些夸张了,马库斯眼神柔和下来,“我关心你不好吗?”我纠结的看着他,“可是也不用这么尽责吧,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我自己能做过来。早上摘窗帘的事就不说了,但是熨衣服这种事很简单,我能做,你偏偏抢过去自己做,中午我端热一点的盘子你都紧张的不让我碰,刚才我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你却拿出四盒药让我吃,不用这样的。”

“我只是想对你好。”他捧着我的脸说道。

“马库斯,我不喜欢这样。”我拉住他的双手,解释说,“你想对我好,我很高兴,也很感动,可我是个大人,你这样把我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我不习惯,我不是温室花朵,认识你之前,我独立生活也健健康康过来了,所以,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娇弱。”

“你确定?”

“以前,我确实很向往这种时刻被人宠溺捧在手心里的生活,但现在,”我抬头和他对视,“我更喜欢我们原来的相处模式,就像你说的,不要把我惯坏了。”

他哑然失笑,拥着我的肩,额头蹭了下我的鼻子,“安~我只是想补偿你昨天的生日。”

我突然明白过来,“我昨天过的很开心。”

“可我让你哭了,之后还吓到了你。”

“马库斯。”我抚额,“你不觉得情侣之间的争执很正常吗?这对感情有促进作用,你看,我现在几乎已经克制害怕你的本·能了。有争执,才更能说明我们相爱啊。”

他把我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也许你是对的。”

这个男人啊,真的有活3700年吗?我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感动异常,他怎么能这样!让我对他的爱又深了一层。没有他,我还能活吗?这个可恶的坏男人!

我曾经大言不惭的说,我不相信爱情!因为有我母亲的前车之鉴!现在,我想我必须改变这个观点了,爱情,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遇到了,是你的幸运,遇不到,也是你的幸运。爱情如果有了美好的结果,那是福气,反之,会生不如死。遇不到爱情,人活着或许更有尊严,我不知道我的爱情是否能够美满,吸血鬼的世界对我来说陌生至极,童话故事里的美好结局从来不会­干­涉到现实问题,我没有生活在童话世界,所以我即将面对许许多多复杂问题,我不知道能否克服这些麻烦,就如我不知道马库斯是否会永远这么爱我一样。

女人有时很可悲,爱上了,就是生或死,没有回头路。

第二天去学校,好吧,就和我预见的那样,我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我尽量去忽视那些令人不舒服的目光。直到放学,茱蒂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说实话,她乍一下不出来刺我两句,我还真不习惯。不是说我多么变·态的喜欢她的讽刺,只是怎么说呢,这就像是那个很出名的靴子的故事,楼下的老人每晚都要等到楼上的两只靴子都咚咚落地后才能安心睡觉,如果哪一天只听到一只靴子落地的声音,老人是怎么也安不下心睡觉的,心里总想着这件事,不上不下多难受。

连续三天,茱蒂都没有出现,我忍不住回去时问了马库斯。马库斯摸摸我的脸,“安~我当然不可能再让那个可恶的女人来­骚­扰你,放心吧,我处理的很好。”我刚想开口说话,他又继续道,“噢,放心,我没有杀了她。”于是我闭嘴了,某些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12月10号,学校放假了,圣诞假期,到下一年的元月15号开学。

意大利是个散漫的国家,时间观念一向不强,以假期多而闻名遐迩。我们学校是其中翘楚,每次放假时间都比整个欧洲法定假期要长5~10天不等。

今年,我决定回中国一趟。12月13号是我父亲的忌日,元月4号是我爷爷的忌日。自我来意大利后,已经有差不多七年没有回去祭拜过了,我妈妈正常时,她从不提回去扫墓的事,后来她住院了,我又不得不省钱来存她的医药费和我的学费、生活费。现在,我暂时不用担心她的医药费问题了,学费和生活费也不用担心,三天前刚收到房租,节省一下的话,往返路费和普通开销够用。

马库斯听了我的计划后沉默了好一阵。

“我很抱歉,马库斯,今年不能陪你过圣诞了。”吸血鬼很少过人类的节日,他曾经这么告诉过我,所以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并不觉得愧疚或怎样。我希望他不要反对,因为我会失望加生气,可能会控制不住脾气和他吵起来。现在我真的很少怕他了,胆子比刚开始时大了不少。

“安~”

“这招不行,马库斯,我必须回去扫墓。”我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并同时移开目光,我很怕自己会一不小心被迷惑而投降。

他叹息一声,“好吧,我同意。”

我高兴的抬起头看他,“谢谢你,马库斯,我会抓紧时间回来的,放心。”

他走过来,伸手把我抱了过去坐在他的腿上,“不,安,我决定和你一起去中国,你一个人,我很难放心。”他的口气里是满满的对我能力的不信任,我无语加无奈加开心,这样更好,他能陪着我,我当然高兴。说实话,这么久没有回去,我很怕会找不到地方或遇到什么意外。

“你有护照吗?”我迟疑的问他。他摇头说没有,我错愕,他揉揉我的头发,“放心,两天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我立刻提醒说,“假证不行。”他哭笑不得,“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安~我曾经告诉过你,金钱在人类世界几乎无所不能。”“不会被人发现你的身份?”我怀疑的看着他,他吻了下我的嘴巴,“我们有自己的途径,否则,我也买不到这栋房子和车子。”我想想也是,这种事确实不用我这种菜鸟担心。

两天后,我们如期登上了飞机,因为金钱效应,马库斯带着我过安检时只是走了个特别简单的形式,对此,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感叹金钱果然是好东西。

昨天马库斯出去了一整天,到夜里很晚才回来,我问他­干­嘛去了,他解释说去和朋友打声招呼。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朋友这个词,对此我相当好奇。马库斯当时搂着我,对我说,“安,我现在还不能把你暴露给别人知道,这对你没有好处,等到明年,你会得到所有疑问的答案。”这点我能理解,吸血鬼对于人类来说太危险了,像我和马库斯这样的,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那你是怎么和你朋友说的?”

“很简单,”他帮我把刘海拨到一边,“我告诉他们,我要到国外去散心。”

“你以前经常这样?”

“敏感的小姑娘。”他点了点我的鼻尖,“我确实有这个习惯,每隔六十年会进行一次旅行。”

“那现在和上次比,隔了多久?”我好奇的追问。

“大概50年。”他看着我,目光缱绻,“以后你会陪着我,对吗?”

我笑了,“对,当然。”

NO.23曾经

差不多15个小时后,飞机降落了。

北京这时候是严冬,寒风刺骨,即使穿上了我最厚的夹克衫,下飞机时还是冷得直哆嗦。

马库斯脸上戴着口罩,他一手拥着我的肩,一手提着行李箱走在机场大厅里,四周都是中国人,听到最多的汉语,这种熟悉感,让我有落泪的冲动。

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4点40,两天前我已经在网上订好了酒店,价钱贵的差点让我吐血,马库斯却只觉得还算凑合。酒店派来了专车在机场外等着我们,坐上车,他把我拥在怀里,问我冷不冷,我摇头说现在不冷了,车里开着暖气呢。

来接我们的司机是个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会一口很流利的英语,但不多话,除非我偶尔问他些问题,他才会尽责的回答。我说的是中文,却不用担心身旁的马库斯会听不懂。实际上,他的中文很­棒­,不止是中文,我很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他不会的语言。马库斯的博学让我望而生畏,不佩服都不行,在别墅的书房里,放着不下70个语种的书籍。

从上飞机开始他就一直戴着口罩直到现在,这是我们在沃特拉时商定好的,以他的样子来说,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还是戴口罩更省事,我可不想走到哪都被人围观。我正打算问司机更多问题,马库斯却突然强行扭过我的脸,“安~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畅谈。”他凑在我耳边低语。我脸红了,悄声的反驳说,“我只是想问些事情,我已经有七年没有回来了,这里变化太大了。”“即使如此,也不行。”他柔声的继续在我耳边低语,我忍不住用头蹭了下他,这个可恶的男人!

他挑起我的下巴,眼神柔柔的看着我,“我想吻你。”说着,他就以非常快的速度摘掉了脸上的口罩,低头就吻上我的嘴巴,舌头都伸进来了,完全不给我反应的时间。我当然无法阻止或拒绝他,直到我呼吸有些不顺了,马库斯才放开我。说实话,虽然在国外呆了好几年,但我依然不习惯在人前做这种特别亲昵的动作。

他这种行为太幼稚了!但不可否认,我确实不想再继续去找司机谈话了,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汽车在大概一个小时后停了下来,有门童过来帮忙开门。马库斯搂着我从车里下来,行李箱自有人帮我们提着。我们先到前台登记了个人信息,交了房钱,然后有酒店公关过来负责带我们到住的地方。

之所以订这家酒店,是因为这里有别墅区,每栋别墅之间相隔有一定距离,对于马库斯来说,再合适不过。别墅装潢还不错,标准的欧洲古典风,即使如此,我依然对房费耿耿于怀,太贵了!马库斯对此哭笑不得,酒店公关离开后,他把我抵在门上深吻,之后边帮我脱掉外套边说,“安,房费是我出的。”

我白他一眼,“可恶的有钱人。”

他听了哈哈笑,把我打横抱了起来,“那就让我这个有钱人去帮你放水洗澡,好吗?”

我冲他龇牙,他把我抱到房间放在床上,又吻了下我的嘴角,才到浴室去帮我放洗澡水。

泡在浴缸里,我的大脑完全沉淀下来。想起过去在这个城市生活的点滴,心里突然间百味杂陈。在这里,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爷爷那一辈受文革影响,近亲大多都死在了那个时候,我爸爸是独生子,我没有叔叔或姑姑,我妈妈那边倒是有个小姨,不过……我恨她。

晚上睡觉时,我梦到了13岁那年的恶梦。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想起那段记忆了,它被我尘封在大脑的最深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重新想起这件事,马库斯把我叫醒时,我的视线是模糊的,他紧张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做恶梦了。我看着他,这个男人,让我懂得了爱的男人,我痛哭出声,哭得嘶声力竭,无论他怎么劝都没办法。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又睡着的,再醒来时,我躺在他的怀里。

“安。”他轻声叫我,满眼的温柔。

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声音哑得发不出声。他立即起来给我倒了杯水,喝过水,我的声音依然沙哑,之前哭得太厉害了。马库斯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想我不该瞒着他这件事,这对我来说是个恶梦,但他有权知道。

我先到浴室里冲了澡,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出来时,他已经端来了吃的给我,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只喝了杯牛­奶­。

“马库斯。”我放下牛­奶­杯看着他。他温柔的抚摸我的脸,“怎么了,安?”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也许你会因此厌恶我,但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这件事我本打算永远都不再提起,更没想过说给其他人听,只是,我觉得,”我的声音突然哽咽,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控制住不让自己掉眼泪,“你有权知道这件事。”

“安~”他突然捂住我的嘴巴,“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无论任何事,我都不在乎。”

我推开他的手,“不,你该知道。”我再次深呼吸,努力的控制不让自己的身体发抖,不让自己的声音打颤,“还记得我告诉过你吧,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我不快乐。”见到他点头,我的话继续下去,“我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时,一直住在小姨家里。13岁那年,我放学回到小姨家,当时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是我姨夫在家,那天,我只差一点就被他强·­奸­了。小姨回来时,算是救了我,但是小姨骂我猪狗不如,勾引男人。我外婆因为这件事差点打死我,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怪我,后来我运气好,外婆死了,我妈妈回来把我接到了意大利生活,这件事我就再没有对其他人提起,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但我发现,我想的太天真了,这件事就和那天夜里的事一样,一直纠缠着我。马库斯,你第一次吻我时,问我是不是初吻,那确实是我的初吻,因为很可笑,想强·­奸­我的人从没想过吻我,但我的身体并不­干­净,从13岁开始就不­干­净了。”我抹掉脸上的泪,“我很抱歉,一直瞒着你这件事。”

我不敢去抬头看他,因为我很怕在他脸上看到纠结或踟蹰为难的表情。

13岁那年的记忆,我以为已经遗忘的一­干­二净的记忆,此时想来,却奇异的清晰。我记得我身上被外婆鞭打的伤,记得那个男人恶心的嘴脸,记得小姨气急败坏对我辱骂时扭曲的嘴脸。

“安~”马库斯突然叹息着抱住了我。我想要挣开他,他却紧紧的把我拥在怀里,特别的紧,没有留给我一点活动的空间。“傻姑娘。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因为这件事就离开你?”他亲吻我的眼睛,挑起我的下巴,亲吻我的­唇­,“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它只会让我愤怒的想要杀人,只会让我更加想宠爱你。”

“可我不­干­净。”我哽咽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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