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元前218年,秦始皇二十六年,仲秋,东海郡,下邳城
一个矮小的人影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一个明显比她高大之人,被抱之人面容俊美,皮肤白皙,却留有微须,竟是个男人而抱着这美貌男子似乎足不点地在屋顶与树梢间穿行的矮小者却是一名少女那少女脸上涂有泥灰,看不清面貌,但一双眼睛乌黑明亮,灵动不已
这对奇怪的组合在下邳城头悄无声息地向城东行进,不久便来到了下邳城的东主路白虎大街,那少女并未汪,一个翻身便踏上了一间小楼的屋顶,两步跳下,翻进一座没有关窗的屋子却见这栋楼挂了一幅门牌,上面写着"独乐栈"三字,原来是一座食肆
那少女刚踏入屋内,便把怀里那人扔在地上,那人落地声音奇大,显然不是安全降落,但却不听他喊疼,只是支撑着爬了起来,默默拍打身上的尘土
那少女不理他,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甚有节奏,片刻,里屋的门便打开了,出来的正是沧海君,那沧海君看到少女和正在揉着身上痛处的张一鸣,立即乐了
"不是说明ri才回吗?怎么大半夜的就让小月送你回来了?"
张一鸣到了这时才知道这少女名叫小月,心想这名字真没特sè,起名字的人一定是像给阿猫阿狗起名一样,随便想了个名字就叫上了
那少女来时匆忙,这时对沧海君却极为恭敬,先是别别扭扭地行了一礼,显然是平时不惯如此
沧海君笑着挥了挥手,脸sè却立即严肃了起来,说道:"怎么,莫不是项兄出了什么事?"
小月点头道:"正是如此,相……公……他"说到此处小月对着沧海君不停打眼sè,沧海君会意一笑,又正容催促小月继续说
"相公他今ri于街上与赵家人打斗,似乎杀了赵开,刚才官府来人把相公抓走了我没了办法才急着来求大人,请您一定救救我相公!"说着小月便跪了下去,沧海君早知她会如此,上前一步托起了她,温言道:"莫怕,有我和子房在此间,令……项兄必然无事,是吧子房?"
张一鸣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叫自己,茫然道:"我可没办法,大哥你对这儿这么熟,肯定有办法不是?
沧海君笑骂:"你张子房会没办法?这不是消遣为兄吗?"
张一鸣耸了耸:"我要有办法早说了,我对这儿又不熟"
沧海君愣了愣道:"子房你不是这样的人呀?为何要对项兄见死不救?"
张一鸣彻底无奈了:"谁说要见死不救,我也想救项大哥,可是我确实没办法,你要我怎样啊这不是专程来找你吗?"
沧海君迷惑半晌,突然抢上一步摸张一鸣的头,道:"子房你是否身体有恙?我们一路奔波让你生病了吗?"
张一鸣被他弄的无奈了,正待说话,忽然想到"病"?!便,干脆道:"不瞒大哥,我自博……自那事后,头脑吃不清醒,现在那事之前的事情都已记不起了"张一鸣就坡下驴,对沧海君言道
沧海君眉头微皱:"子房可是说真的,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张一鸣看着沧海君的眼睛点了点头:"这一路来我们躲避秦兵追击,无从和大哥说起,适才嫂子问起大哥的姓名,我便说不出"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项小月
沧海君听他说"嫂子",半天没愣过神,直到看见他手指项小月才想起来,问小月道:"可有此事?"
小月看看张一鸣,转过头来对沧海君道:"是,这位公子当时确是想不起大人的名字"
沧海君看着张一鸣道:"子房,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张一鸣想了想说:"只记得自己的姓名,我们那件事后的事情都记得,之前的,全忘掉了"
沧海君放开张良,颓然坐在凳子上,喃喃道:"一路以来,我早觉得你形sè不对,说话的语气用词走路的动作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说要我叫你张一鸣,我还以为你改了名字,连行为举止也要一起变,还称赞你心思细密,让我这亲近之人也看不出端倪,谁知却是……"说罢已然哽咽起来
张一鸣上前对沧海君行了一礼道:"大哥,虽然小弟记忆全失,但这一月以来大哥对小弟照顾周全,豁出xing命保护小弟,这一路的恩德小弟无时敢忘以前的事情记不起了,大哥尽可以跟我慢慢说,不要紧的"
沧海君闻言也笑了起来道:"子房你说的对,不过你记忆失了,xing格却也变了,以前的你可是高傲得紧,还常骂为兄笨拙"说罢笑了笑
那项小月在一旁听着,惊讶不已虽然她早知道这位大人与张一鸣交好,却不知张一鸣之前竟然还敢辱骂于他,而这位大人竟似全不介意,理所应当一般小月对张一鸣的身份更有了一层好奇,这人医术高明,相貌俊美,被大人称为天下第一聪明人,但自己却觉得他待人接物颇为笨拙,又似乎滥好人过了头他用了假名,那真名是什么呢?之前做下大事,乃至失去了记忆,这种事情闻所未闻,能有什么大事……
小月想到这里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莫非是……随即摇了摇头,心想这人与那悬赏令上相貌身形相差太远,绝不会是同一人,所谓"一月之前一件大事",多半是巧合罢了
张一鸣却不知小月在一旁胡思乱想,对沧海君说道:"大哥,现在事情紧急,不可延误,小弟的事不急于一时,我们先救项大哥要紧"
沧海君看张一鸣一脸紧张热忱,心中道子房向来心冷,不曾对何事如此上心,听小月说他今ri才认识项氏,竟然紧张至此,真是整个人的xing儿都变了,但又不似作伪大丈夫需心狠手辣,如此这般怎能成事,这事之后需要好好与他开到一番
沧海君心中所想如是,脸上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道:"莫急,我想想,我们现在知道项兄被官府抓走,却还未定罪,如果去疏通一二,或许能成"
张一鸣闻言道:"那我们现在便去州府衙门如何?"
沧海君看着他笑了一笑,说道:"那怎成,这事乃因赵家而起,赵家势大,若他们决意要将项兄论死,恐怕单靠财物不能解决 ... [,]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赵家收手,然后我们再去疏通官府,此事的赢面才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