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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绝色倾城王爷太闷骚 > 花月夜未央 第章 希望花未央死

花月夜未央 第章 希望花未央死

除了唐媚儿一副一点也没受到影响的样子,其他人都愣住了。

白夜眉角直抽抽,怒吼回去,“你居然肖想我娘亲,就算想要获得排队的资格你都要先去讨好外面那些作为你‘哥哥’的美男们!!”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好玩而又出人意料。

“你走后,不过十几天,我们都离开了那座山。那时,翼城有一个生还者。藏在畜生棚里看见了所有的一切。他出来后好几天无法开口说话,只是全身恐惧的剧烈颤抖,后来他终于断断续续的开口了。他说那个银发魔鬼死了,那个红衣女子也死了,被一个和尚杀死的。

“那,落红尘为什么要用花满楼作为活祭品。”

不会的。白夜下意识的摇头,花未央那样的人……

夜寒殇在心底无语,小姑娘?这蓝玥中毒当真不浅。都是快二十岁的老女人了,在他弟弟心中居然还是小姑娘。要说小姑娘,要说少女,也得唐媚儿那样的女人才是。

“可不就是,这西岳王前几日来到我们这边陲小镇,已经杀了好多人了。姑娘,你要是遇见他千万不要看他瘸了的左脚,很多人都是这样被杀的,如是见他摔倒了也不要上去扶他,这样也会被杀,还有……”

这样,又过了两个月。再一次入秋了。

只是白夜没有告诉唐媚儿,她又开始做梦了。而且是相当不美好的梦。每次醒来,她都努力平复心绪,待到无异样了才出门。唐媚儿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娘亲,正因为她很好,那么的宠爱她,白夜才不忍心让她再度担心。

白夜决定先去看看银花,她没有询问任何一个人,也没有问唐媚儿这些所有人的情况。这次也只是打算在暗中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的就行。想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应该也有两岁了吧。

这天,一如既往绕开后,独自走在幽静的小巷中。只有她一个人,徘徊。

渐渐的,头开始昏沉,紫衣男子的脸在她面前越来越模糊。她一急,猛扑上去抓,眼前的场景又变了。那些死去的人再度出现围着慢慢向她爬过来,她一惊,冷汗潺潺满脸苍白的醒过来。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当初,风起雪落是不小心被我控制了才和我发生关系的。”

白夜觉得自己不能在呆在逍遥谷了,这样做梦总有一天会疯掉的,那个时侯想隐瞒唐媚儿都隐瞒不了了。于是说了一大堆无可挑剔的话,然后告辞。

而她总是怕什么就梦什么,她梦到自己长久的被关到黑暗狭小的箱子里,怎么也叫不出声。最后是无与伦比的绝望。

爆发了,白夜就躲在蓝玥身后。

“阳光。”

银花诧了一下,“他没死。整整昏迷了大半年。”

白夜几度欲往北齐王府而去,最后又远远的绕开。

蓦地,又愣住了。她听见那些爬动的声音,那­阴­寒的笑声都消失了。

白天天上挂着的是月亮,夜晚天空出现的是太阳。雨天里彩虹满天,晴空万里时雷鸣电闪。

白夜浅浅一笑,却有些惨然。“银花,落红尘的主子,只怕就是他。”

白夜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阳光,心中多少有点欣慰。想起第一次见到风起雪落的时候,那时他可真是一个冰冷别扭的孩子。若是风起雪落能知道有了一个儿子,会不会高兴呢。

银花平静的眼眸浮上淡淡的雾霭,“我只知道一点,作为活祭品只是一个要他消失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杀了花满楼,要取他的全部­精­血。至于要这么做的原因我不知。”

“我来看七弟。”

顿了顿,银花又开口,“不过,在之前,也就是祁山坍塌后,我无意间在主子的密室里发现了一个重伤昏迷的人,我当时以为他必死无疑的。”

而对于白夜来说,似乎一切都很美好,有人见人爱的娘亲,对她又超级宠爱。有人和她吵架斗嘴,有人和她打架,而她娘亲的美男军团简直是擅长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都陪着她玩,她还和唐媚儿学本事,当真,忙得不得了。

希望他们会沿原路走回,寻找记忆中的美丽直至最后的最初。

银花的几度欲言又止让白夜心也跟着忽上忽下,突然有些慌。

“谢谢。”白夜打断小贩,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白夜目光越过银花,看着那窗棂上跳跃的光影,避开风起雪落的话题淡淡的说道,“我一直猜不透落红尘让你这么做的原因。”

白芝兰中的假血魅樱包括快活林以及所有伤害了你的假血魅樱都是主子交给我的。其实,欧阳诗诗在年少时曾经无意救过主子一次,主子后来教了她一些功夫。这也是你觉得她武功和你相像的原因。

小阳光跑过来,依偎进银花怀里。银花拿着扇子给他温柔的扇着风。“也罢,我只是和你说说这些话而已。花未央现在在北齐。”

她一个劲的后退,又退到了悬崖边上。她浑身发抖,像小时候害怕那样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再看。

白夜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她在离开那座山之前还是抱着要让所有人活下去的心态,即便那个时候,她还是把那对身体健康有帮助的玉佩留给了九头蛇,对他说,若是自己三天后没有回来,就把那玉佩交给花未央。

总之,逍遥谷那是闹腾得不能在闹腾了。

白夜想起在祁山之下,花宴最后帮她撑石墙,当时石墙靠拢,他伸出两只脚,那个时侯自己有听到响了一声。原来,他的脚是在那个时候出事的……

而那祁山宝藏的幌子,也是花未央做出来的……

可等白夜回到曾经生活的山上时,只有一排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人也没有。

“西岳王……”

看向白夜,“那个人就是花未央。”

倾世般的笑。

同情的是,唐媚儿如此多的人喜欢,白之时肯定没啥希望了,他又不懂得主动。遗憾的是,当初要是坚持一点,别伤唐媚儿的心,不就独抱美人归么。

一道倾长瘦削的身影在潮湿的小巷中投下悠长的立影。

到了晚上继续做梦,每晚那些人都会出现一次,他们都是一脸­阴­寒的看着她。

她一直都是觉得一定要活着,可是逐渐的,一下子认为这样死了也释然了。不过心中突然又生出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好像是不甘,也好像是不到南墙死不回头的绝决,也像是强烈的渴望。

白夜没要任何一个人跟着,独自离开了逍遥谷,而且甩开了后面偷偷跟上来的蓝玥。

北齐的深秋有些冷了。

梦里的世界变得很混乱,白夜常常分不清天南地北,也分不出春夏秋冬。

裁幻总总团总,。其实,他自己中毒才是深……

从此后,我再也没遇到过千劫。”银花静静的述说着。

魅紫的惑人眼眸,长极脚­祼­的银发柔顺的披垂着,光华烁然。

而现在,她这样想了……

那是些很古怪很莫名的梦。

夜寒殇之所以跟着蓝玥来逍遥谷是因为想改变这个弟弟的想法,不知道这逍遥谷有什么吸引他,想着来看看后一定会说服蓝玥回大楚国去。

范阳,逍遥门。

可谁知这夜寒殇自己作为一国皇帝来了这逍遥谷当真就乐得逍遥了,也赖着不想出去了。他们的父皇母后虽说现在都年轻健在,可别人都撂挑子做了太上皇了,早就不问朝政之事了,这夜寒殇搁下那满朝文武,大楚子民,愣是一点也不着急。

“主子没说,只说你是异世之魂。要在你十六岁这一年把你引到灵月的国师神殿里去。”

那个时候,即便她心寒刺骨,可依旧没有想过要花未央死。

“他……埋在什么地方……”

当她出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人,觉得自己就跟山顶洞人突然一下子蹦到二十一世纪一般不适应。自嘲的笑笑,真是在山上住久了。

银花整个人的气质和原来都大相径庭了,要是搁在以前,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们两个会这样坐下平和的说话。“我从小就跟着主子的。在我十五岁那一年离开了主子身边,潜入光耀帝的后宫。

突然,就在离她不远的街头,一个穿着华衣的男子一个不稳摔倒在大街上。旁边有人上前去扶,谁知那人却是一声暴戾的吼,“滚!”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小阳光在屋子里到处跑来跑去的玩,很是活泼。

一如,银花自己对落红尘的执念。

“在璎珞居时,为何对沧邪出手?”

而就在去年,他们两个身体恢复,圣乾现今的皇帝花冥天把他们曾经的封地和称号重新给了他们。

那小厮想上前扶也不敢,一副为难的模样。

唐媚儿也没有过多的挽留,只是轻轻抱着她好久才放开。

就算是帮落红尘做了最后一件事,毕竟,他一定是希望白夜能幸福的。还有,若花未央真的是落红尘的主子,那么,他在九泉之下就更是会希望白夜和花未央都好。

想,花未央和自己一起死。

待到花宴的身影骄傲而绝决的消失在人群里时,白夜还没回过神,卖风筝的小贩唤了她好几声白夜才反应过来。

她傻傻的看着他,不敢乱动,怕是动了,那人就不在了。不过她天真烂漫的笑了,因为他说不怕她就当真不怕了,她想,他会护着她。

银花沉默了片刻,又才说道,“这样,那你还是永远不要见他为好。他以为你已经死了。而且,他如今的模样……”

原来,就算刻意不去想起,可当听到这个名字,听到他的事时,她依旧心痛难受,原来,一直,他都是她心底走不出的魔障。

白夜抬头,那人脸上交织着各种情绪,走马灯一般。半晌,他微变了音的话语,“真的是你,你没死……”

夜寒殇一脸黑气,被气得不轻。

白夜一滞,这声音……

小贩四下看了一番才说道,“你说他啊,是当今皇上的弟弟,也是西岳王。姑娘,幸亏你刚刚躲得及时,要是惹他一个不快,他杀人可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随便。”

“我不知。”

“我这个人命大。花鸿颜,你也不赖啊,怎么都死不了是的。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好半晌,银花才恢复平静。只是说道,“就在盛传你死后三个月,花未央也……。”

白夜看到了银花,现在的她穿着淡雅的衣裙,面上不染铅华。她牵着一个约莫两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门廊处,长久的凝视着白夜。

这一天,银花没找到白夜,不过却释然的笑了。

果然,是花宴。

“真俊,这孩子叫什么名字。”白夜抬头问银花。

她睁开眼睛,自己又在洁白无垠的雪地里了。雪地上开满了红的,粉的,白的樱花。她回头,看见身后一个紫衣男子冲着她宠溺的笑。

白夜有些自嘲的笑,“我也宁愿自己的推断错误。不过就算知道他是幕后控棋的那个人,也无法杀了他。”

白夜没说话,她心里很复杂。总是难受,憋得难受。

银花似乎从白夜还活着这个信息中完全回过了神来,“你没事就好。”

“不恨,我只是心里难受。我自己难受。死了太多人,这样想来,多多少少都是他直接或者间接害死的。”

然后白夜开始平复心情和表情,出去开始忙碌而热闹的一天。

银花突然明白过来,“难道你当初下定决定离开我们而去找花月沧邪,就是因为知道了花未央可能是主子的主人,所以才……”

花宴没死。他瘸了的那只脚……

“哦。”

想起这个名字,白夜的身体慢慢变得僵冷。至今为止,她的心都是一片寒凉。

那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白夜飞速隐身在路旁的一个小摊子挂着一大片风筝后面。从风筝的空隙看到一个蓝衣小厮模样的人远远的朝那华衣男子跑过去,那男子一掌就打向那蓝衣小厮,小厮不敢动,可那华衣男子自己也没讨到好,一个趔趄又差点摔倒。

当白夜出现时,所有人先是惊诧,而后狂喜。

这也是唐媚儿允许夜寒殇留在逍遥谷的原因。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是洒脱如唐媚儿,依旧会为白夜担心。

银花瞳孔蓦地放大,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惊骇住了。

只有花月沧邪对她笑,用那世上最好听的声音轻轻唤着:夜儿,不怕。有我。

“你的死,对他的影响很大。”银花轻轻的说着。

如果他死了……

“我也料定自己活不了的,可阎王不肯收我。”白夜眯眼笑。

而那华衣男子则是一瘸一拐,咬着牙,执拗的靠自己不稳的脚步往前走,当他路过白夜藏身的风筝小摊时,白夜呼吸有那么瞬间停住。

有一天,白夜跑去旁敲侧击的问唐媚儿,问她自己是不是短命之像。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会莫名其妙离开这个世界,或者在出个什么意外,因为这些梦实在太反常了,梦里出现的人全部都是离开了这个人世的人。

拿了玉佩花未央就无法跟着自己,这是白夜当时的其中一个想法。可是她也预料到自己很大可能没有机会活着回来,所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九头蛇三日后把玉佩给花未央。

白夜一直很相信唐媚儿,可连日来做着那样的梦,实在是没谱。

当初,她之所以从未央手里要回那玉佩有两个原因,一是的的确确未央做的所有事让白夜打心底有一种聚集了一整冬的寒般的感觉。另外就是她要去找花月沧邪,以防万一未央也许会跟去,索­性­要回那玉佩。那玉佩是了尘刻意寻来的,白夜曾经很仔细的观察过,那一次她暗示控制花满楼把那玉佩从未央身上拿下去玩,结果不过半日未央身体就明显差了很多。当花满楼把玉佩还给未央时,两个时辰后脸­色­就好转了。由此可鉴,了尘说得一点不错,这玉佩是有压制病痛,强身健体的作用,的确极为特别。

想了想,白夜还是决定联系九头蛇。

唐媚儿怔了一下,像是没料到白夜会如此问,最后告诉白夜,她不会看相卜卦,不过她的夜儿必定不是短命之人。

白夜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他……死了?

就像她不愿意去想未央在河灯上写下她的名字到底是何意一样。

她前一阵子还突然生出那种要他死的想法,却没想若是花未央真的死了,一切将会变成什么样。

白夜那几乎陷进自己­肉­里的指甲倏的一下松开。

不过。白夜仰头微微笑了笑。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大概看了一下,都落满了尘埃,想来,很久没人住了。

“阳光,真是个温暖的名字。”白夜站起来,冲银花笑了笑。

“请问,刚刚那位……”白夜不知如何问。

他对她伸出手,轻轻说道:夜儿,你来。不怕。

这样一来,白夜当真事情无比的多了,一点也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事情了。不过有一个想法却是越来越明确,就是太太同情又替自家老爹白之时感到遗憾了。

她不明白既然花未央是落红尘的主子,那落红尘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多的事去害花未央和白夜,甚至是把她们逼到如此境地。一步步的陷阱,完全是没有任何顾忌的。

祁山之下,活着出来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花鸿颜。只是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和九死一生出来的花宴一样,休整了一年多才痊愈。白夜恍然,难怪当初从祁山出来后的日子她没听到一点关于花宴和花鸿颜的消息,原来是养伤去了。

不过短短几日,白夜又知道了很多新信息。

突然觉得无法呼吸。

白夜和夜寒殇就是不对盘,常常一脸鄙夷的嘲笑他,“见识到我娘亲的美男军团了吧。你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可你这自大霸道的脾气也就配做个最低等的小侍。”

花冥天当了皇帝这件事暗中还是自己促成的,所以白夜在清楚不过。而照时间推算,花宴和花鸿颜病愈出现被重新封王是在她在花月教的第二年中旬发生的,难怪自己不知道了。

花未央……

那孩子像极了风起雪落,绝美秀气得不得了的­精­致脸蛋。白夜蹲下身去,微微颤抖着手摸上那孩子的脸,那孩子天真的看着她,倒也没有哭闹退让。

在逍遥谷唐媚儿不提起,她自然不知道。这一出来,所谓的入了红尘,不想知道都难。

绿茵,谢跃,风起雪落,光耀帝,落红尘,雪千寻,幻影……还有好多好多,无数的人头向她爬过来,眼神­阴­寒。

……

如果他死了。

“你恨他么。”

蓝玥当真如夜寒殇所想,是一只闷­骚­的狐狸。他细长的眼眸弯弯的笑,和左耳的蓝­色­钻石耳钉相映成辉,煞是漂亮,他好脾气的对夜寒殇说,“哥,你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娘~”小男孩脆生生的喊声让银花眨了眨眼,这才进来走向白夜。

白夜笑笑,“养了接近一年的伤。”

九头蛇却并不在,他带着花满楼出游了,很少回来。

后来白夜才知道这不是最恐怖的,她的梦中逐渐出现那些死去的人。

逍遥谷又多了一道风景。

她梦见自己一次次掉落悬崖,在尖叫声中却没感觉到疼痛,但是恐惧逼得她满头大汗。醒来时,白夜才知道自己在梦里如此胆小。

还说你们是妖怪,死后变成青烟消失了。我本来一直不愿相信,可那日,我遇到了千劫。他亲口承认你们死了。九头蛇要杀了他,他亦是不还手。后来,不知怎的,九头蛇突然悲叹一声,就放过他了。

花鸿颜忽而惨然一笑,三分沧桑七分悲凉。他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孤寂的弧线。“白夜,你才是世上最没心没肺,最无情的人……”什么人你都舍得下……这句话花鸿颜没说出来。

情不问因果,缘注定生死。

不过有些事要告诉她。花鸿颜娓娓道来他断断续续听来并串联起来的故事。

花月夜未央 第二五五章 待到花开烂漫时,他在丛中笑

二十几年前,在那满是血­色­樱花的山上。灵山道人不准花月夜和花月沧邪去所谓的禁地。后来,花月夜偷偷去了,发现禁地一面是陡峭的山石,一面是茫茫无际的草原。

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她喜欢这种奔放辽阔的视野。

小一些的时候,花月夜就是在这草原上无拘无束的奔跑,冲着渺茫茫的苍穹大声狂吼,然后胡乱倒在草地上,笑得比太阳还灿烂。

可他脸上的表情一直很淡,在那迷离的雾气下恍惚而过的是易碎的情绪在流动,快得让人扑捉不急。

寒风凄凉。

他顺着原路,回的,却是情花尽头的孤坟。

“美人外婆~~”‘嘭’一声,花满楼撞开门进来。

而白夜,在听到‘母妃’这个词时就呆住了,未央这一句话更是让她本就僵硬得动弹不了的身子几乎一碰就碎的凋零。

淡薄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显得那几乎透明的的容颜更是白得惊心,那眉眼却越发的漆黑深邃,薄­唇­艳红揪心得像是落在心上的一滴朱砂泪……

生不同枕,死同|­茓­。

“曾想,此生,只愿你……若孩童般尽展笑颜、憨然无忧。”

譬如当初易容成若尘的落红尘,之所以飞速离开的原因应该是感知到花月沧邪找来了。

那向来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有些紧张,定定的看着凤凰木,似乎在等待无言的审判。

烙烙跑过来,再度静静的看了白夜两秒,“……母妃……”

烙烙的哭声让白夜再度望过去。她简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都没有师父,师父都只是利用他们而已。

他只是叫着白夜的名字,可这两个字却让山石后的白夜心口窒息得厉害。

他微低垂敛着墨黑眉目,忽而怅然笑了一下。

白夜涩然的笑。

直到孩子满了十个月,白夜依旧没醒来。唐媚儿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白夜没有意识,肯定生不出来孩子,这样的话孩子会在肚子里憋死。于是唐媚儿就剖腹取出了那个孩子。这也是白夜后来发现自己肚子上那条形伤口的由来。

又突然想起,“不过,你当初没有告诉花未央夜儿还活着,也没告诉夜儿在她昏迷期间孕下一女,着实把两个人害苦了。”

原来,白夜在他心底烙下了永恒的印记……

“夜儿,你说过,难受了累了就说出来,不要忍着,憋着。夜儿,我难受了……我累了……”

每走一步,心都在疯狂地跳动。那样的速度,好似要跳出她的胸口。

垂柳轻拂水面,残荷偷听雨声。

而白夜抓住岩石的手早已血流如注。

未央一直没动,也没反抗。

唐媚儿告诉未央,她说白夜重伤后成了活死人,可是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待到十月后,她把孩子剖腹取出来后,白夜就断气了。

永远也到不了头的苍穹。

白夜一个踉跄,倒在了雪地里。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朝未央走过去。

他用了禁术,用尽方法让她投胎转世。

她也不想想,为何鬼面修罗每次都能出现得那么巧,为何每次都能在紧要关头去救下她。

白夜眯起眼睛,手中的力道更大了。

想了想,唐媚儿决定把孩子给花未央送去。一同送去的,还有白夜的‘骨灰’。

重要的,是夜儿过得幸福。她就放心了。

他们谁也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

与白夜之墓这四个字并列竖排着的是——花未央之墓。

————————————(小完结)

微风无度,忘却流年。

故人迟暮,人的一生相对万物的永恒来说,却也不过是弹指的一瞬。然,幸而困惑已消失在时间的断层。爱一场,两世的等待,千万个日日夜夜。换来最完美的爱与幸福。然后,用指尖小心的触摸彼此苍老的容颜,上扬的­唇­角,眉下依旧明澈如星空的眼。

孤寂而冷凉的白雪照得他脸­色­越发苍白。

落下的雪花在他眼睛上,惹得纤长的羽睫蝶翼般的颤了颤。

未央直起身,半侧头,朝这边微微笑了一下,依旧暖如春风。

——春天里最美的是四月,正是大地回春,鲜花初绽的美好时候。蔷薇靠短墙,十里桃花始盛开。父王就是迎着这芳菲四月出生的。听说,那一年,圣乾大地上,百花开得是从来没有过的灿烂。连皇宫种植多年却不开花的异兰都开了,幽香飘满了整个圣乾京城。

白夜停在了未央的面前,轻柔的伸手用袖子替他擦了擦嘴边的血。

能转世就是幸运了,像他这种注定生生世世体弱多病,身体饱受痛苦折磨。这是无法打破的宿命。

未央想起那少女孩子般单纯无忧的笑,觉得要是从此看不见了,未免可惜。

唐媚儿换了个位置,慵懒优雅的半靠在乌木贵妃椅上,“我们小楼看上谁啦。”

白夜的回忆被烙烙的哭声拉了回来,才发现天­色­又暗了不少了。

害怕狭小黑暗的地方,这两世,只有两个人知道。

灵山道人的第三个徒弟亦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他的名字是灵山道人取的——未央。

是这般的……美。

他是特意去救她的……

那苍白得骇人的脸,仿若坟墓上的花儿,即使绝美,却摇曳着死亡的气息。

未央想起白夜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当时她眼中的冰冷和讽刺他至今仍然清晰记得,她就用那种割得人彻骨生寒的眼神淡淡看着他,她说——我倒真想看看,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也会为别人的死而动容,而绝望,而悲戚。

还输得,那么的惨烈……

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领口。

白夜想起银花的话。如今的模样,如今的模样……

顷刻。

他停下。

只有一个背影,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身形瘦削。

就在这次事件后,白夜三天没出门,她没有脸去面对。

他固执的望着。

青山绿水怀抱中,有美男在亭台中弹琴说笑。

一片­骚­乱。

唐媚儿望出去,脑海里忽而又晃过另外一个人,那个在极度冰寒之地孤寂长眠的银发男子。

春去冬来,老翅几回寒暑。

她怎么这么笨,鬼面修罗和花未央身上的香味不一样,她怎么也不想想,花未央本就是用香料的高手,想要改变自己身上的味道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从第一眼见她就输了……

未央怔怔的,淡淡的光在他雪衣云裳上泛起清冷的光晕,却也是光束照­射­不进的北寒之地,仿佛是坐落到冷山一隅,雕刻成了无冬之冰,化不掉,动不了。

白夜踮起脚拂去未央发上,衣上的雪花,对一直静静看着自己的未央霸道而调皮的笑,“老大我回来了,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号。我会——一生一世,罩着你!!”

白夜没发出一点声响,青石榻上坐着的花未央也没动半下。

“夜儿……”

那时,银花和肚子里的孩子眼见着都要不保,落红尘也是要死之人,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花未央出现了。

未央突然一下站起来,看着那冰凉的坟墓,偏头笑得无邪。天真极了的模样。

未央渐渐笑开来,高雅宁和,柔似春风,一如阳春四月。

那血‘啪嗒’‘啪嗒’就像扣在了人心里。

孩子取出来了,白夜依旧没醒来,直到孩子满月,白夜的伤口复原,她还是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真像那段一出门就吓得别人四处躲散的母夜叉日子。白夜想。

眼中的光华,烁然温暖了这北国的浩茫冷寂。似乎,瞬间,那残败凋零的大片情花好似片刻尽数绽放,那光秃秃的凤凰木亦枯木生花。

身体一震,一口血吐了出来。

没有兄弟……

直到第四天,花满楼愣是要拉着她让她陪他出去玩,白夜无奈才勉强出去。

白夜突然冲进邻居未央的屋子里,摇摇晃晃的问,“是不是这世上不管谁死了,你都不会多看一眼,不会心伤半分。”

他那漆黑幽深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被情yu氤氲微妙的透着股媚­色­,浅浅的,却是万般迷离惑人。那决计是平素怎么也看不到的风景。

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好,白夜看到不远处的篱笆院子里,未央在种花。

这是白夜从来没有看过的样子。

未央他怎么了,先前看上去不是还挺正常的么,现在看上去,怎么,怎么……

极生两仪,因果循环,宿命轮回。

人,或许就是这样,总是真正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这世上终归没有后悔药。

譬如,落红尘以及雪千寻和幻影要杀了花满楼取其­精­血的原因,他们之间有缘,倘若取花满楼的血换血,花未央的病许是可以痊愈的……

“父王~”雪白狐裘下的孩子稚­嫩­的唤了一声,是个女孩。

“父王,你和烙烙一起回去吧,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

未央静静临坟而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向不可渡测又淡漠的心就像被淬了毒的利剑搅了个血­肉­模糊。

未央蹲了下来,寒凉彻骨的指尖微微抚过墓碑上的名字——白夜之墓。

那天晚上,他的母妃也死了。

是,白夜把未央强……那个啥了……

忽然,未央转过头,对着门廊处的方向半侧过头,“夜儿。”

九俗顾顾梅顾四。白夜仰头,看见零落的洁白雪花飘了下来。

他告诉母亲,他母亲温柔的摸着他的头说,“皇儿,他是你父皇。你要让他喜欢你。知道么。”

未央没料到自己居然也转世了,只不过他也把前世忘了。

有一种让人想摧残的­性­感和涩媚。

在厉害的人,在命运面前,这在茫茫无际的苍穹之下,皆是渺小如蝼蚁,虫豸般卑微。

未央微微滞了一下,又笑了。半蹲下去拾捡地上的陶瓷残片。

少女开始讲故事,一个关于蝴蝶的故事。

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对方,许久许久。

唐媚儿笑得风华绝代,“不过呢,外婆可以帮你。”

没过多久,他突然按住自己的胸口。

未央接住了她,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

有一个人坐在凤凰木旁的青石榻上,长发及腰,乌亮如墨莲。

饶是她,看似逍遥半生,到现在,也没闹明白这个字。

“夜儿,祁山之下我只道自己是要死了。谁料一个月后醒来,不但没死,还记起了上辈子的事。真是好笑啊,我一直在追寻,在找的幕后黑手,是自己……”

那一日,父皇喝了酒,抱着他进了寝宫。不多时,他出来,满身都是血,而他离开后,太监发现,皇帝胸口上Сhā着锋利的匕首,驾崩了……

未央没有倒水,转而倒了一杯茶,走过去递给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白夜,轻轻道,“你喝酒了,喝点茶也许会舒服一点。”

都没有亲人,亲人都背叛抛弃他们了。

潋滟的薄­唇­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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