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尘土飞扬,一行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便停在洛阳闹市边的客栈前,整个闹市顿时被塞的满满当当,密不透风,四周方才还熙熙攘攘的人们此刻也静下来,虽然个个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此刻显然有热闹看,自然也不肯离去,三三两两正在切切私语。
队伍中一个家仆模样的人下了马,威风凛凛地向店门走去。
从方才听到声响便急忙从店里奔出的店小二,此刻忙又快走了几步,来到那家仆的身边,作揖陪笑道:“各位爷,实在对不住,小店已经被个客人包下,不能做各位的生意,请各位还是移驾别处。”
那下马之人听闻此,神态颇为傲慢地昂首道:“包店的可是梅大夫么?”
店小二忙不迭地道:“正是。”
那人鼻子哼了哼,道:“快去通报,就说昆仑派掌门携两位公子前来求医!”
店小二忙讪笑道:“实在对不起,梅大夫说了,今日不适,闭门不医。各位可否明日再……”
那人仗着主人势力,火气也大起来,伸手给了店小二一个耳刮子,怒道:“再个头,他妈的,昆仑派是何等门第,这么大老远的来已经给足他面子,还容他医或不医?”言罢举手又欲再打一个大耳刮子,忽然发现自己举起的手却怎样也放不下,动不了,胸口不知何时竟开了一朵黑漆漆的铁制梅花,忽地那朵梅花离自己而去,倏地飞回店中,一道血箭尾随而出,那人也就这样直直倒地,竟然暴毙而亡!
马上坐着的人中忽地一人跌落马下,尖声叫道:“梅花针,是梅花针!”
店内忽地有人轻笑道:“不错,还算你昆仑派多少有点见识!不过作为个名门大派,礼数方面太叫在下失望了。在下既包下此店,那店小二怎么说也算在下家仆,昆仑派号称名门,竟然就是如此有求于人么?”
来人中又有两人跃下马来,缓缓步出,两人具是三十左右华服公子,其他人见他二人下马,也慌忙纷纷下马,想来此二人在队伍中定然地位超然。其中年长一点的上前一步道:“在下昆仑派掌门何良玉长子何国梁,”又指指身边人道:“这是舍弟国栋。鄙派知道梅大夫的规矩,千两纹银早准备齐,请梅大夫笑纳。”
店内人又幽幽道:“在下的规矩除了千两纹银之外,还有狗熊免谈一条,两位公子不会忘记吧?昆仑派已位列其中,恕在下不能施治,诸位这就请回。”
“狗熊免谈又与我昆仑有何关系?”何国栋不由得喃喃道,片刻恍然大悟破口大骂道:“梅千两!你竟然敢辱骂我们昆仑派!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否则小心本公子剑下无情!”
店内人“哦”的一声,竟走到门口来到众人面前,只见乃是个二十多岁之人,服华冠玉,容貌异常俊美,反衬之下那何氏两兄弟相形见绌,仿若山野粗汉,却正是梅用!
却原来一年前梅用意兴阑珊离开并州满堂娇后,原想直接单刀直入烈火顶的祆教总坛,将梅清的腰牌交还与谢傲天,也算遂了爹爹临终的遗愿。却哪里曾想四下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谢傲天因为女儿私奔一事竟然一怒之下独自离开西横山烈火顶,这一年多来连祆教中人亦不知其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