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发出了某种信号,又或许这群男孩像巢鸟或是窝野狗一样凭借本能行事。两个稍微年幼些的男孩,但都比我大,他们扭住我,又踢又打地把我推向巷口。瑞文和卡其一人一侧牢牢抓住女孩。我惊恐地瞥见他们的脏手紧拽她柔软的白色衬衣。他们夹住她的上臂,几乎将她两脚架空着拖向巷内。其他男孩围着跟上,双眼发亮,兴奋地尖笑着。有那么一会儿,她纤弱得像被他们抓住的受惊的鸟儿,接着愤怒立刻爆发了。就在我被向后拖的时候,她手一扭肩一耸,挣脱出一只手来。我看见她的手指在空中绘出一个小符号,这让我想起了父亲总是在给马鞍的简易扣上施展的小咒语。但这不是我所熟悉的“保固”咒,而是某种更为古老、更加强力的东西。
很难用言语去描述她施展的魔法,没有闪光,没有雷鸣,没有绿色火花,一点不像杰尼亚古老的魔法传说。她只是依照某种方式挥动手臂。我没法描述,仿佛是灵魂中的某个古老部分知道并认识这个符号。尽管她没有指向我,但我还是产生了反应,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抽搐,甚至有那么一刻,我惊恐地觉得自己连对内脏的控制能力也失去了。我在捕获者的手中痉挛。此刻哪怕有一丝清醒的神智,我就能够从他们手里脱身,因为他们同样也哆嗦得像被针扎了似的。
那两个抓着她的男孩反应更为强烈,他们颤栗着弓成一团,从她身边弹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几尺外的泥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那个叫达达的年轻男孩,惊嚎着向食堂逃窜。
当他们松手的时候,她脚步有些踉跄,几乎跪坐在地上,但片刻之后她又站稳了。她将衬衣提起,遮住被扯开衣襟后露出的*双肩和半抹*,急迈两步走上前来。“放了他!”她对抓住我的两个小流氓下令,声音低沉,却紧咬玉齿充满威胁。
“但……你的铁项圈!”其中一个男孩嚷道。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又惊又怒,就好像她违反了游戏规则。另一个松开我的手臂转身逃跑,哀嚎得像条丧家之犬。她没有理会那男孩的抱怨,手指开始编绘符咒。而那抗议的男孩没有傻等着她完成咒语,他知道平原魔法有距离限制。他猛地把我推向那女孩,丢下朋友全速逃跑了,我措手不及倒在女孩的脚边。卡其已经不见了,他连滚带爬地冲到一座建筑的拐角处。当瑞文站稳时,她也帮我站了起来。她转向他,轻描淡写地说:“铜上刷了层黑漆,不是铁。我父亲绝不会让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戴上铁器,他甚至从不把自己的铁器带回家来。”
瑞文慢慢退后,他满面通红,愤怒从黑色眼眸里迸射出来。我清楚知道他是想走出魔法的范围。他停在那儿,用我所听过的最下流的词咒骂她,我甚至不懂得这些词的意义,只觉得很肮脏。他最后说:“你爸把棒子Сhā进你妈的时候就把自己脸给丢尽了。他还不如找头驴子,生头真正的骡子。那就是你,小丫头。骡子、杂种、怪胎。你可以对我们施展你那下贱的小魔法,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中会有人狠狠地骑你。等着瞧。”
他说着说着似乎变得勇敢起来,以为我们被他的话震得合不拢嘴。就在那时,斥候无声无息地走到瑞文背后,一把抓住了这个男孩。他将男孩拉转身来,反手打在他脸上,斥候的这拳没有因为是个孩子而手下留情。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道召集目击者的符咒,人们纷纷离开阴凉的门廊和食堂来到街上。达达在那儿,用手拽着父亲威夫上前。我父亲也突然出现,他生气地大踏步走来,面色不悦。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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