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样?”父亲沉重地反问,“斯斑克人浑身长虫,住在树下的深影里,皮肤因为缺乏阳光而长出斑点,像是发霉的奶酪。连沼泽里的木头生活条件都比斯斑克人的强。不过他们的女人年轻的时候还算好看,对那些头脑简单缺乏教养的士兵来说她们显得诱人又有异域风情。当我还在蛮荒边境任职的时候,对这种通奸行为的惩罚是一顿鞭打。因为保持着距离,我们没得瘟疫。”
“现如今布罗将军接任东方的指挥官,管教太过松懈。他是个好战士,罗斯,一个非常好的战士,但血统和教养限制了他。他诚实地争取到现在的地位,我对此毫无不满,尽管有人仍然指责国王将一名普通士兵提拔到将军的位置是对贵族血统士兵之子的侮辱。我个人则认为国王有权力提拔任何他欣赏的人,而且布罗像任何人一样出色地为他效忠。然而作为行伍出身而非天生的士官,他对普通士兵的同情心过于泛滥。我怀疑他迟迟不实施适当的惩罚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犯过同样的错误。”
哥哥开了口,但我没听清他的话。父亲的语调显得不以为然:“当然,普通士兵必须忍受的境况令人同情。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必须关心手下疾苦,但不能姑息他们的庶民行径。军官的职责之一就是把手下的标准提升到自己的层次,而不是对他们的缺陷处处忍让,让他们没有标准可依。”
我听见父亲起身,于是缩回到窗户下的阴影里,但他沉重的脚步声飘向餐柜,我听到他倒酒时玻璃间的碰撞声。“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一半的军人是应征入伍的贫民渣滓。一些人认为领导这样的军人毫无荣誉可言,但是我告诉你,如果允许放手去做的话,一个好士官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过去,任何贵族的次子都以有机会向国王效忠为荣,自豪地向蛮荒挺进,并带去文明。现在旧贵族把他们的次子留在家里,忙着摆弄数字或是巡逻位于塔尔斯的夏宫庭园,就好像那些是军官的正经事儿似的。普通的步卒就更糟,现在的军人和暴徒没什么两样。我听说边境移居地里的士兵赌博、酗酒、嫖妓,这些事情能把老普罗德将军给气哭。以前,除了贸易以外他从不准我们和平原人有任何往来,而平原人在被征服之前是有荣誉感的战士民族。如今有些军团雇用他们做斥候,甚至把女性平原人带回家里当做妻子的女仆或是孩子的保姆。不论是对平原人还是对我们来说,这种往来不会带来半点好处。他们会渴望自己所没有的一切,而妒忌将引发暴动。即使不会发生*,两个民族也绝不该以这种方式交往。”
父亲越说越激动,我敢肯定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提高了音量。他的话清晰地传到我耳中。
“和斯斑克人一起,这就更没什么好事了。他们是群懒鬼,甚至懒得去拥有自己的文化。只要晚上能找到一块干地睡觉,白天能挖到足够的虫子填饱肚子,他们就心满意足了。他们的村子只不过是几张吊床和一堆炊火。他们中疾病横行,他们对这些疾病就像对待脖子上的寄生虫一样毫不在意。一些孩子死了,而活下来的呢,就像满树的猴子一样高兴地继续养活着。但当他们的疾病传播给了我们的人民,哼,就像你从斥候那儿听到的:整支军团病倒了,其中一半将要死去,现在瘟疫正在定居点的妇女和儿童间蔓延。而或许这一切只是因为某个低贱的士兵尝腻了要塞青楼的可靠*,想要找些新奇或刺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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