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我们的旅途很快就有了愉快的进展。河水不深,水流平稳,掌舵人技术也很娴熟。他载着我们平稳地行驶在航道里,除了看看是否有障碍物,水手们无事可做。月圆的夜晚,船长勇敢地让我们继续前行,因此我们的旅途效率很高。乘客中有来自古塔尔斯的两个年轻猎人和他们的向导。年轻的贵族要返回家中,带着几箱鹿茸、兽角还有最为他们荒原冒险之行纪念的毛皮。我非常羡慕他们,他们挎着精良的滑膛枪,穿着量身定做的猎装,脚上蹬着闪闪发亮的靴子,显得很优雅。他们都是继承旧贵族头衔和财产的长子。看到他们在外闯荡,以他们自己的方式享受生活,我有些吃惊,但是他们告诉我,在他们的圈子里,年轻的继承人被期望到外面闯荡冒险,三十几岁时才开始正式继承家业。我拿他们和我的哥哥罗斯比较,发现他们还是有许多不足。
他们的向导是一个一年四季都可以找到猎物的人,他讲了很多故事,使我们的晚餐谈话总是很有乐趣。父亲和我们一样都很喜欢那个人讲的故事,但私下里他提醒我那些故事根本不真实;父亲也不太喜欢这些花花公子们,他们只比我大几岁,有几次他们邀请我晚饭后到他们的房间里喝白兰地或者抽烟,但是我父亲要求我找些理由回绝他们的邀请。我很遗憾,因为我本来很愿意和他们做朋友的,但是我父亲的话却结束了我的想法。“他们没有节制,生活*,奈瓦尔。他们那个年纪的年轻人不应该在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吹嘘他们的猎物。尽量避免和他们在一起,这样做你不会有损失的。”
我到过古塔尔斯两次。一次是我三岁的时候,我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看到身边平静流过的河水和首都城市里鹅卵石铺成的道路上拥挤的人们。另一次是我十岁的时候和父亲还有我的兄弟们一起去的,我们带弟弟范思到圣奥兰多的基督教学校为他当牧师报名。那是一所很有名的学校,我父亲希望能提前给他报名,确保到时他可以准时入学。
那次旅行,我们住在赛非特伯父豪华的城镇庄园里。他的妻子达拉琳是位和善的夫人,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伯父非常热情地欢迎我们,花了好几个钟头带我们看伯维勒家族的士兵之子们存放在图书馆的众多记事本,还有他们赢得的不计其数的战利品。里面不仅有战场上缴获的战败方贵族的镶有珠宝的剑,还有同早期野蛮的科特人在东南部发生冲突时获得的战利品——用人的脖颈脊椎做成的项链和丝状头发制作的珠子,也有狩猎的战利品,野牛皮、象脚甚至还有驼鹿身上的宽宽的带钩子的鹿角,这些东西都是我父亲带回家的。我伯父有意让我了解我们家族的英勇的历史是什么样的,他非常期待我也能够对此付出努力。我想我那时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次子感到失望。只有他的儿子和子嗣有了士兵之子,这个家里才会有新的记事本。这是第一次,伯维勒家族的军事史上出现了缺口。
也就在那时,我感觉到父亲地位的突然变化在这个大家庭里引起了一系列的不和谐。那之前的几十年,杰尼亚国王没有设立任何新的头衔或赐封土地,而特罗文国王在一次赐予时晋封了二十四个新贵族。突然激增的贵族削弱了旧议院的权力,新贵族们对提拔他们的国王有更高的忠诚度。在设立新贵族之前,上议院的旧贵族们议论说他们或许从皇权那里得到的应远非敌对的地位,或许到运用真正权力的时候了,而国王的新贵族削弱*了反叛。我敢肯定特罗文国王清楚地知道他正在为自己建立牢固的支持网,军人们一旦知道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就会紧紧追随他们英明的领导人。我相信特罗文国王不仅仅是在玩弄政治,他是真诚地在奖赏那些在困难关头为他誓死效力的人。他意识到,这些明白真正生存残酷性的贵族们需要被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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