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三姑娘道:“如果当真有人不守这个规矩,按照谷规,是个死罪。”
少女男孩闻言,双双咋舌。襄三姑娘接着道:“因这规矩严苛,那无方谷一向与世隔绝。不过除了这一条外,别的规矩倒是向来宽松,谷人或要出谷办置物品,或是得了闲暇欲出去游玩,或是想在谷外嫁娶的,只管上报,谷主夫人少有不允。那山谷得谷主夫人管理有方,又无外人滋扰,谷里的日子甚是和乐。只是薛让,谷主夫人素来不肯放他出谷。”
“这是为何?”男孩道,“为何他反倒不能出谷?”
襄三姑娘道:“虽说薛让是少主子,但作主的既是万简心,谁却去理会他?谷里人反而轻看他的多。万简心和薛让的母亲素有仇怨,将薛让困在谷里,是不肯教他呣子团聚。薛让遇到金亭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
男孩不由无限同情地道:“这样过日子那得多孤单!”心里想:这个谷主夫人好生歹毒!
襄三姑娘接着说道:“金亭自小有个女伴,叫作阿陶。阿陶的母亲是谷主夫人的贴身女侍,颇有体面。这阿陶也与谷里其他女娃不同,生得白皙水嫩,金亭最爱与她处一块儿。
“金亭虽和阿陶要好,但小孩儿心性,吵架总是难免。一日,两人吵起架来,竟尔大打出手。金亭性子蛮横,手脚又灵便,阿陶不是对手,只得逃跑。”襄三姑娘说着,脸上漾起了笑容。
少女问道:“为了何事吵架?”心里却想:不是在说薛让嘛,怎么说起小孩儿吵架来了?她虽不齿薛让的恶行,但知薛让是个独步一时的人物,如今竟有襄三姑娘说起薛让的旧事,也暗暗地生出了十二分的兴趣。
襄三姑娘道:“那几日,金亭的哥哥,便是薛谦出谷去了nAd3(阿陶说薛谦这回出谷,要过一年才回来。金亭不肯相信,两人一言不合,便打起来。其实金亭回想起薛谦临走道别的话,已信了七分,只是恼恨薛谦不与她说实情,心里不舍得,才把气撒到阿陶身上。
“阿陶打她不过,逃到一片荒屋去,金亭心中焦躁,随手捡了块石头掷阿陶。没想到她这一掷竟有准头,石头径直朝阿陶后脑勺飞去,只怕这一下要将阿陶砸个头破血流。金亭虽然胡闹,好歹晓得轻重,知道这一砸可不得了,惊得呆住了。
“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击中了那飞向阿陶的石头,石头便偏了。阿陶逃过一劫,却不知底细,见金亭用这么大的一块石头扔自己,发一声喊,就跑没了影。金亭却呆立在原地。
“她心知方才有人出手帮了阿陶,她虽颇觉庆幸,心里却又不痛快,四下一片破墙乱瓦,也不知那人躲在了哪儿。谷里人素来怕她三分,惯得她天不怕地不怕,她要激那人出来,嘴里便酒糟鼻、罗圈腿、瘌痢头,百般地骂,却始终没人应她。
“她灵机一动,自觉想出了一句邪恶无比的话,一定能吓倒了那个人,便叫:‘你再不出来,我就烧了你的房子!’至于那个人的房子是哪一个,她却没有深想。
“说完,正洋洋得意,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小小年纪,就起这杀人放火的念头。’
“金亭大喜,急转身看时,只见一个少年,长发流逸,身上着灰色的短衫短裤,小臂、小腿和腰间都缠绑着一层黑色布带,说不出的矫捷、健拔。再看相貌,与她骂的全搭不上边,相反的,倒和她的哥哥颇有几分相似,生得五官深刻,俊美不凡。”
襄三姑娘说到这儿,长长舒一口气,停了下来,纤手抚摸着怀里的兔子,眼中尽是柔暖的忆念。
少女问道:“他便是薛让?”襄三姑娘点点头道:“他便是薛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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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彼此相逢,
闹哄哄人生初见,
好比“锵”一声金鸣悠悠,
锣响命局开。
---题外话---不经意彼此相逢,闹哄哄人生初见,好比“锵”一声金鸣悠悠,锣响命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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