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咱是给高南熬的药嘛。”
“这怕什么的?你连替她喝都敢居然怕家里人知道?切——”
我对不上话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敢叫爸妈知道。可能是怕他们难过吧?我没替家人做过什么事,就是说,对父母我从来都是伸手大爷,只知道要,要,要,很少有“给”的概念。虽然家里人不要求我做什么,但我知道只要稍微关心和问候一下,爸妈就会乐好几天。有一次我妈重感冒,我只随口问了一句“您想吃什么吗?”——真是随口问的,就是她想吃我也不会立时三刻的做到或给买来。而就是这么一句,却感动得她老人家搂着我差不点儿把眼泪给跌出来。
父母爱子女是天性使然,不要回报也不要补偿。我爱我们家,但给的关心着实不够,以后可要注意了。也爱高南,想起她就很快乐,所以要把关心给够才行。我知道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却,都是爱。前者是亲情,割不断化不开;后者是爱情吧,她难过我就不高兴。
如果我妈知道我替高南煎药尝药,一定会少少不开心——这是我猜测却又深信不疑的。千万不要哪天两种爱有什么冲突啊,若有,我死定了。
我简直是要悲伤了,样子极似老僧入定,目视正前方。眼耳口鼻都在,又都不在。才在几世春秋的轮回里捣腾着,就听到王毛毛的肚子一阵歌唱,把我给惊回来了。
“你干嘛呐?”王毛毛又来回舞着手指:“是不是药劲儿上来了?中毒啦?”
“哎你说,我爸我妈要知道我跟高南好他们能怎么着呀?”
“能怎么着啊?好就好呗!”王毛毛拧着个眉毛,劲儿大了。她跟小白的事家里人也不知道,不过她也不怕人知道,不像我。
“谁还没见过俩女孩儿好呀……你们到底好成什么样儿了?啊?跟我也说说。”她的好奇心一蹦八尺高,整个儿人兴奋得都站起来了。
“就那样儿,有什么可说的?”我狞笑,她越想知道就越不让她知道。
“切——”王毛毛白我一眼:“你还叫不叫高南来啦?”
“不叫了吧,一会儿咱们过去就行了,我当着我爸妈不好意思。”嘿嘿干笑数声用以掩饰实时出现的窘。
把饭吃的飞快,我妈很怀疑的看眼我,又看眼王毛毛:“你们不是有什么事儿吧?”我在桌子底下踩她脚。
“没事儿啊,就是要给人送药去。”
“病都得了,还急在这一时吗?先好好吃饭。”我妈这都不满了,要是知道……还不得跟我拼了?!
把药灌进一个大保温杯里,咣咣啷啷的拿回去了。天热,还温着呢,她回来正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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