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许不会帮我拿内衣,家里还有嘛……也许出门碰见哪个老师就聊上了……也许没回家就直接上商场了。我不知道这么半天她干什么呢,我怕知道。想她赶紧回家当面锣对面鼓的训我一顿,又想妈啊妈,您还是别回来吧。
人好些时候都是被自己吓死的。
我妈拎着活鱼鸡蛋和我的一口袋衣服进了门,神色如常的招呼我过去搭把手儿,还念叨着今天买的鱼特别好,鸡蛋特新鲜,帮我收拾房间那叫一个累。
我仔细的观察了又观察,拐着弯儿试探半天。又问怎么没回来叫我一起买菜又问收拾屋子干嘛用这么长时间,又趁她不注意把那衣服口袋翻斥来翻斥去,没有内衣,心这才放下去。紧张得那个劲儿特像小时候偷偷拿了我爸五毛钱买冰棍,吃完冰棍美得半死临近家门怕得要死的德行。
“高南去哪儿上课了?”我妈低头看鱼死没死透随口问了这么一句。我也凑过去看,但凡有一口气儿在,我们家就只能干等着它咽气——没一个人敢杀生。
“八大处那边儿一什么学校。”我故作镇静,可是所有雷达都转起来,随时捕捉来历不明的信号。
目前,正常。
“常悠悠——”我妈欲言又止。
坏菜!判断失误。我就说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儿嘛。脸腾一下红了,嗓子眼儿发干,险些说不出话来。
“啊……?”
我妈看我一眼,似有深意。她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背转身——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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