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几天风平浪静。
爸爸喜眉笑眼的去杭州开会还说要给我带萧山萝卜干和那种北京没卖的甜话梅回来,妈妈不用去学校就特别专业的在书房里做什么技术分析,总之不是奔事业的就是奔兴趣的,剩下我百无聊赖东晃西晃。
高南的电话基本上三天一个,在我马上就忍无可忍的一瞬间她会打一个安慰的来。一星期跟过了七年似的,真想不起上个暑假是怎么疯过来的了。王毛毛跟小白去北戴河晒太阳,还拼命拉我去来着。别的不知道我还知道“灯泡”二字,死扛着没跟去照耀这俩小情人。别的同学唯恐放假了还在学校待着被人笑话交际不够广阔,个个回家的回家消失的消失,溜的不知去向。
虽说民国以后就不兴称孤道寡了,可在画完一幅竹子和一幅牡丹之后我还是觉得自己孤伶伶的。
“妈妈妈,你说我怎么这么无聊啊?”站在书房门口摊着两手往里看。
我妈抬起眼睛看我一眼复又低下去:“高南一不在你就觉得无聊啦?其实你哪天不无聊来着?”
一句话把我噎得半死,提高南又有让人直接心惊肉跳的功效,一时定在那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还一个多月呢……我去年暑假都干什么啦?”自言自语妄图找到答案。
“不知道呀,谁知道你干嘛了……胡吃闷睡呗!”我妈把笔一撂,冲我钩钩手:“过来过来,咱们聊聊,没准儿你就不无聊了呢。”
我这要一进门止不定会聊什么呢,我怕,急闪。
摸出电话本打算逐一联络一下,逮着谁是谁。
“悠悠——”我妈鬼叫鬼叫,平时她叫五声我可能答一声,这会儿老觉得欠了帐,赶紧把电话压胸口上扯着嗓子“干——嘛——?”
我妈转到客厅,“还记得刘民吗?他回来了,说下午来家里玩呢。”
“哦,流氓啊。”我大笑,上初中的时候他还是我爸带的研究生,后来去加拿大深造,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入了人家的籍,现在居然跑回来了,估摸着是要衣锦还乡外加臭P一把。
我那会儿数理化通通白痴水平,一看见XY凑一块儿立即变成对眼儿。他在头一个月还颇有耐心法儿的教这教那,后来见我太太太太太不开眼了,便趁着我爸不在狠狠把书扔到天花板上再看着它跌下地来,俩眼瞪的恨不得涨破眼镜:“退学吧你!念什么都多余!!!”
刘民不招人讨厌,即使他气得脸跟猪肝儿似的也还愿意带我出去吃爆肚和杂碎汤。
“他回来了?”好像这人一直跟我家有联系,过年过节的还要寄张卡片来。
“什么时候的事儿呀?”我来了点儿神儿,跟他斗嘴也挺乐,这么一说倒有些急迫迫的了:“他几点来?”
我妈也笑:“呵呵,一听这个不无聊了呀?昨天打的电话说下午来,哎你别抱着电话不撒手,打不出去也打不进来的。”
“哦哦。”我放好电话,也不想再找谁耍了,还凭白无故的想起刘民一来就吵着要吃我妈做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