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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该如此》(四)

陈晓飞听到她们刚才的两句话后,心想果然是有勾当的,心里冷哼一声,对这不齿之人冷笑道:“哟,大娘你如此看重我,是我幸运,是你不幸。我们这般身份的人是不该受您这般身份——的人夸赞的,怕要受了玷污——是我们玷污了您呢?”一股火药味呛得童韦凤耳红心跳,她是如此­精­明的女人,自然听得出陈晓飞的言外之意,但不好当众与一个小毛孩子耍弄自己的泼辣,她只好在心里冷笑道:“这小王八蛋,终有一天老子让你说不出话来,老子让你生不如死……”于是看定了陈晓飞冷冷一笑。

陈晓飞回家来,看见外公坐在堂屋里与母亲说着话,姐姐和妹妹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竟没有打开电视,使他对这两个电视迷感到奇怪了。陈晓飞叫了一声外公,又问父亲在哪儿,张明英说你爸在床上躺着,今天是星期几你却回来了。陈晓飞说今天是星期天,我找不到我爸,觉得有什么事所以回来看看:“怎么,我爸生病了?”张明英说:“有什么事问你姐去,我与你外公说话呢。”陈晓飞忙去问陈晓艳,陈晓艳悲伤不已,叹息连连的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说到父亲险些被掐死,说到父亲的呻吟,说到爷爷那绝情狠毒的话。陈晓飞额上青筋一条一条往外绽出来,他突然站起来,口里骂了一句“这老狗日的”便出门了,随手拎了一根碗口粗细的园桩走出院子,一路的嚷道:“老狗日的你打我爸,怕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不信今晚就打不死你两个狗杂种。”一路飞跑了过去,不消三分钟已到了陈林龙家门上。却已先有人支走了陈林龙一家,把那陈韶华及他女人都支走了,现在锁了门。

不管三七二十一,陈晓飞对着那门又是脚踢,又是挥园桩乱砸,和着那门板哐哐当当的声响骂道:“老狗日的老杂种,你两个混帐东西有本事就别像狗一样的躲着,你们是怎样打了我爸,有本事便出来打我,你们现在怎么胆小如鼠了,你这老混蛋怕是猪狗都不如了。谁家的老人像你这样偏心,偏心也罢了,你却还这样狠毒,在我爸小的时候你还没有打够呀!像你这样的人,怕是祖宗八代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怕是子孙的形象都让你糟蹋光了。出来,出来,让我看你是怎样抖威风的,看你是怎样抹了老脸不要的……”又提起园桩砸门。

陈林龙家门前有了十几个看热闹的人,只是未有上去相劝的。过了一会少洪能来了,上前一步说晓飞住了手,一边要来拉他。陈晓飞寻思自己这一胡闹只是要说些泄愤的话消消气,并不是存心的要打人要砸门,否则要把他家的门砸破了,受到他们恶人先告状反为不美。如今骂也骂了,门也砸了,气也泄了,他要借少洪能的相劝下台,于是提起园桩又朝那门的坚实处狠砸了几下,顺着少洪能往后拉的力道退了下来,准备回家去,但这时候走来了童韦凤,指着他叫道:“你­干­什么?”陈晓飞想起刚才她与黄仁香的话,原来那勾当竟与自己家有关,心里越加愤怒,眉毛一竖,眼一轮,叫道:“­干­什么关你屁事?”童韦凤受了气,忍气吞声道:“你来砸人家的门,这犯法。”陈晓飞如一只怒狮道:“好,老子犯法了,你来抓我呀,你又收得人家几个马屁多少东西,你便来把老子抓去坐牢,把打了人杀了人的好好供养起来做你祖宗——你就是这样的“通融”着的?”所谓那壶不开不提那壶,童韦凤指着陈晓飞说不出话,心中极为尴尬。幸好张明英带着两个女儿来了,生拖死拽扯住了陈晓飞往人群外拉,旁边也有人劝解了。

陈晓飞好歹出了气,一边骂,一边随张明英的劲出了人群,回家去了。张明英未怎样的批评他,只是说今晚要带上他外公过去讲理。陈晓飞要去的,这哪能依他。

陈林周下床来欲走动一会,陈晓飞忙去问候。陈林周口上说没有事,左腰里却巴心的疼痛,只得又回房去睡觉了。

只说张明英带了陈晓飞的外公过来,那陈韶华这会子做人有十分的体统,看座递烟,端茶送水,招呼得颇为周到。屋里照例请了几个老头子,堂屋里也照例的坐着童韦凤。陈晓飞的外公对陈韶华的热情不甚在意,只坐了,却挡回了烟和茶。

其实张明英与陈林周被打的消息一传到娘家那边,那便似油锅里的油炸开了花。张明英的二位哥家的四五个儿子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一同缠住了陈晓飞的外公要一起到黄缪村寨来,说要“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但陈晓飞的外公毕竟六七十岁的人,过的桥比他几家伙走的路还多,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他斟酌再三觉得还是大事化小,于是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压不住这股火气,处理事情哪能靠那一股子蛮劲。你们在家里呆着,我先下去看看,看他陈家给我一个什么交代,若是交代得不好呢我再回来带上你们一起下去也不迟嗄。”于是一人拎了拐杖到黄缪村寨来,有一股“单刀赴会”的气概。

好一会儿都无人说话,陈老头、陈林龙及张明英父女等是不愿意开口,几个老者和童韦凤却是不知从何开口。众人尴尬了一阵,怕是彼此在倾听别人的呼吸声时猜度着别人的心事。最后终于还是童韦凤开了口,说了几句开场白,这才好比写文章安好了题目,开好了头,接着也就有下文,要为事故原委做个交代了。

这晚的事情的结尾虽然可笑,倒也不很圆满,陈韶华和陈林龙似乎没有什么彻底的交代,黄仁香反而有狡辩的心思,提起陈晓飞刚才的胡闹,话还没有完,被张明英一声冷笑把她卡在了喉咙间,说:“他是个小孩子,是个不懂事的人,六七十岁的人做事还不顾脸面,别说他了。”于是黄仁香连狡辩的心思也没有了。张明英与陈林周被打的事似乎也有不了了之的意味,连肖医生那里的医药费都未提出来让陈韶华或者是陈林龙来支付。倒是陈韶华,像是浪子回头了,要痛改前非了,在陈晓飞的外公面前双膝齐齐的着了地,说:“亲家公,我是错了,我知道公公打儿媳是最大的不该,特意向你磕头认错。”虽未痛哭流泣。也还稍感人心。但陈晓飞的外公将脸偏向了别处,高高的跷起二郎腿。几个老者一同把陈韶华叫了起来,他这错似乎也认得不很彻底,到为日后空留了笑柄。

于是黄缪村寨这件流血的家事便不了了之,第二日陈晓飞的外公得胜回去,软言软语平息了几个孙子的怒火,又与家人们说陈老头的窘及张明英和陈林周的伤势。

陈林周的伤好是在一月之后,此间,几乎每晚都有张明英的好姐妹来看视安慰,实质是与张明英聊天,诸如张天锦、陈玲、谢忠琴、陈兵的母亲彭礼会、好管闲事的李云惠,和善的李根兰等。连陈玲的母亲也颤威威的来过三次。大家都替张明英叹息不值。也有陈林周的酒­肉­兄弟来,譬如王昌、少洪能、陈林华等。男人们不会说话不会像女人们一说起来就像“王大妈的裹脚”,但每人来都要抽一气水烟筒,使得张明英在这一月里买了三次烟丝。

那陈晓飞第二日便被撵下城去了,他回到学校后还是一肚子的火气,但过了一段时间时候,他又想起天仙妹子来,于是缠着少天灵带他去那个卖夜食的所在,心中还有些不服,想道:“以你少天灵的眼光,看上的人要不是‘妖­精­’就是‘公交车’,虽然此车非彼车,但依然要被万人踩的。不过有烧烤吃,管他是白骨­精­还是木马车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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