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雨丝从窗户里呼啸而入。
在我张嘴呼叫的前一秒,进来的黑影开口说话了。
他问:“夕颜,你怎么了?”
边说边走过来两步,我听见打火石摩擦的声音,但是肯定是淋雨受潮的原因,打了几次只冒了点火星出来。
我已经听出他是谁,不再害怕,想想他会吹《后来》的调子倒是可以理解的。于是赶忙回答说:“啊,碧游哥哥,没事,我没事,把铜盆踢洒了。”
“我吓到你了是吗?”他问。
我没有回答,站起来准备到卧房里拿烛台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展鹏飞醒了没有。
但是我站直了一走动,脚踝一阵揪心地疼痛,我想起来自己右脚踩在盆子边缘之内,然后跌坐在地,正好把脚踝咯在了盆子边缘承受了体重,肯定是伤着了。
黑暗中我不欲他上前来扶,试着用左腿用力站起来,结果一动就疼,我僵持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聪明的办法,是啊,我可以不动,没人逼着我去拿烛台啊,于是我就调整个不太疼的姿势坐在了地上。
就这么说话也挺好。
“碧游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我不知道。”
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也不知道他这么回答之后我还该再说些什么。
愣了几秒,我想起没看到苗青青,就问了一句:“她呢?”
温碧游没有回答,愣了会儿似乎是下了决心说:“夕颜,假如白云瑞没有,你和他没有,你会选择我吗?”
我似乎是控制不住地小声冷笑了一下,然后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你们开花结果,我独吞苦果……”他自己小声地说着。
脚疼头痛的,我不想瞎扯下去,就准备撵人了:“碧游哥哥,假如没其他事情的话,你早点回去吧,省的青青姐姐担心。”
然后在他开口之前又说:“假如有事情的话,你可以明天早晨天气好一点再过来找我。天气好之前我不准备上路。”
看他不动,我就又说了句:“半夜三更的,雨又大,你回去后把湿衣服换了。门边有伞,我不送了。”
他不走,仍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他又说:“你还没回答,你会不会选择我?”
我心里动了气,不假思索冷冷说道:“假如他真的强-暴了我,我更不会选择他!”
“什么?”他狂喜地冲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你没有,你们没有,是不是?他没有占到你便宜是吗?”
对这个时代的男人对女人的贞操观念,我彻底地认识清楚了。
“夕颜,夕颜”,他抱住我说,“你还能是我的,对吧?”
我从刚才脚就被他晃得疼得呲牙咧嘴,现在对他的疯狂更是无计可施,想了一下,我用尽力气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展鹏飞!”
直到很多年以后,展鹏飞还会说起这一“吼”,伴随着这一吼成名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他。
事件也传出了粉色版本,说破窗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展大人,然后在本姑娘的“狮子吼”中溃逃。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且说这边几乎话音刚落,展鹏飞就夺门而入了。
这速度让我自己也很是吃惊。仿佛是他早就在门边等候着我这一声传唤似的。
他进了门,温碧游竟然还不放开我,他居然知道我一直跌坐在地是扭伤了脚踝,他避过脚踝将我抱起来说:“夕颜,跟我去别处说清楚。”
“我不去,你放下我,我去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我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