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部的工作主要是帮公司撰写公文、投递书信、打印文件等,这个部门一共有七个人,加了我之後就是八个人,部门主管就是卫舒。
这里的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岗位,我到的第一天自然还不能有自己的岗位,暂时还是熟悉和学习阶段。
这里的人很热情,并且对我不吝指教,我问的问题只要他们有空就会一一回答。
办公室之所以会这麽乱的原因,是一但忙起来根本就是昏天暗地,身为主管的卫舒就像一个陀螺一样扯著嗓子团团转,大家都费尽心思的完成自己的任务,真正有空时已经累得东倒西歪,哪还有力气收拾办公室。
我因为刚来还没有正式工作,空闲的时间比他们多,因此我自然而然的包揽办公室的清洁卫生,并且打打下手。
不会很累,文书部的同事们除非工作真的很赶,否则不会让我帮他们的忙,他们说我跟他们毕竟是同事,麻烦我会很过意不去。
看著他们一张张友好真挚的脸,我打从心里知道,我已经爱上了这份工作。
中午休息时,我照逐野的交代,到停车场去找他。
到了鲜少有人的停车场时,他已经站在车外等我,看到他,我兴奋地冲他跑去,我迫不及待想告诉他,他给了我一份好工作。
一见到我,逐野露出了笑容,我在他面前站定时,他说:“看你一脸高兴的表情,怎麽样,这份工作不错吧?”
“嗯!”我用力点头,“文书部的每个人都很友好,很多我不懂的地方他们都很耐心的教我──逐野,这真的是份好工作呢!谢谢你!”
见我开心的表情,逐野的笑容更深了:“你高兴就好。”
随後他拉开车门,示意我坐上去:“上车吧,我们去吃午餐。”
我兴冲冲地跑上车,逐野也上车後,我提议:“逐野,我们去吃顿好的吧,就当是庆祝一下!”
“好啊!”逐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难得你主动开口呢!”
我摇头晃脑起来,文绉绉的道:“偶尔为之,不算为过。偶尔为之,不算为过!”
深湛的眼睛凝视著我,一直满面笑容的逐野突然道:“是啊,偶尔为之,偶尔为之,但,云──找这份工作给你的人是我嗳,谢谢你虽然说过了,但我比较你用行动来表示感谢──”
逐野的话还未说完,我倾身吻上了他的唇,纯粹的唇吻而已。但我想移开时,逐野按住了我的後脑,加深了这个吻。
我没有反抗,张开嘴让他的舌头进入我的口腔里舔舐,并伸出舌头主动的迎上他。
感觉著他在我嘴里的每一个动作。他时缓时快,时轻时重的舔舐、吸吮敏锐的牵动我身体上的每一感官,很快,我意识迷离的沈迷在他的深吻中,连他何时放开我,我都不知道。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我略为肿痛的唇,他轻轻把我放回座位上,并细心的为我系上了安全带。
“我们出发吧。”一脸餍足的逐野温柔一笑後,发动车子向前驶去。
我软趴趴地躺在座位上,车子突然驶出室外,耀眼的阳光刺眼的令我闭上了眼,好不容易适应後张开眼时,车子已经驶向平整的道路。
望著车外宽敞明亮的街道,我转过头,看著开著车的逐野。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迎上来露出深情一笑。
我久久凝视,突然发觉,我居然如此幸福。
不禁微微一笑,我完全沈浸在此刻的幸福中。
视线移回前方宽敞的道路,我由衷祈盼,这份幸福可以永远。
闭上眼,我的脑海出现了那棵身上布满纠结痕迹的大榕树,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在风的吹拂下枝叶摇摆时发出的沙沙声──
一声一声,像是树在诉说什麽,一句一句,轻轻的诉说。
我听到了,它在诉说,两个男孩在树下相遇、相爱的故事。
永远有多远,未来有多长,只要相爱,答案就会出现。
而我期待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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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BY: 末回 (下)
缠(下部)by:末回
“浩天”是一家举国闻名的商业企业,公司成立至现在已有四十三年。
原先只是一家小百货公司的“浩天”,在第一任老板谢亭均的带领下,借改革开放之机逐渐发展起来。到第二任老板也是如今“浩天”董事长
谢之易接任二十七年後,“浩天”发展成了一个全国企业榜上前十名的股份制大公司。
如今的“浩天”不仅举国闻名,在东南亚市场上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连北美、欧洲市场也已是深入人心。
“浩天”早已经看中欧洲这块领导全世界流行时尚先锋的市场,蓄谋已久只待适合机会一举进军欧洲市场。
我的弟弟丰逐野是“浩天”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两年前身任财务总监的他在无数次出色的表现,为公司获取最大的利益之後,经董事长提携董
事会一致通过之後成了职位仅低於副董事长的“浩天”总公司的总经理。而他,如今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我也是“浩天”的一名员工,两年前在弟弟逐野的安排下进入公司文书部工作後便一直呆在这里。文书部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至少我是这麽认
为的。
这里的人没其他部门同事的竞争意识,原先有八个人,现在只有六个人的文书部就像一个小家庭,这里的人团结友爱,像兄弟姐妹一样每天打
打闹闹、开开心心的上班。
文书部是个闲起来会让人发慌,忙起来会让人恨不得多长几条脚几只手的地方。
每日从公司寄出去寄进来的重要不重要的信件都经过我们的手一一分类,再送到各个部门。
公司下达的文件也由我们负责整理打印再一一分发到整个公司,总而言之,文书部是一个公司内部的部门,一个负责公司内部事情的地方。
表面看起来我们的工作是挺悠闲的,但做我们这份工作的人一定要有高度的责任心,良好的工作效率,与对公司绝对的忠心。
投递分发信件看起来简单,负责这位任务的人一定不能出错,要看清什麽是重要文件,什麽是急件,什麽是一般信件,然後一一分类,按重要
紧急程度分别投寄。如果一个不慎出错,轻则造成公司业务进程延迟,重则导致上亿的损失。
卫舒是我们的主管,平常他看起来大咧咧的很好说话,工作起来他就保持认真的态度,严格要求每一个属下的工作直至监督细节。
我的岗位就是负责分发信件,当初卫舒指定我做这项工作时实在令我惊讶了好久。
“我看得出来,你的责任心很强,工作也做得很出色,给你这个任务,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够做好这份工作。”
因为他的信任,我接下了这份工作,并且两年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错,我清楚我肩上担负的责任,为此我兢兢业业。
我分拣好今天上午的信件,翻看了下记录本,有几份重要文件是要马上送到总经理室的。我向文书部的其他同事打了声招呼後就拿著文件朝十
七楼的经理室走去。
乘电梯来到十七楼,展望了下跟文书部完全不同气氛,谧静整洁的楼层後,我朝一旁的总经理助理室走去。给总经理的信件只要交到总经理助
理手上就可以了,然後由助理交到总经理手上。
轻轻敲了下助理室的门,得到回应後我才推门走进去。
“陈助理。”我微笑著来到正在忙碌的陈助理前面,并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这是分公司寄来给总经理的标明重要的文件。”
抬起头了我一眼,陈助理拿过这份文件看了下後便举到我面前示意我接过:“可以帮我拿给总经理吗?我正在赶下午总经理开会用的文件,有
点急……”
我接过,笑道:“可以啊,反正送完这些文件後我就没事了。”
“哦,那谢了。”抬了抬下滑的眼镜,一向淡漠的陈助理又开始忙碌起来,习惯了的我说了声再见後便拿著文件退出了助理室。
总经理室就在前面不远处,在经理室门前站定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并不是没见过我的弟弟逐野工作时的样子,但每次一见我都感到震撼,工作时的他跟我平时见到的他差得太远了。
工作时严肃凛冽的模样让人根本猜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出色沈稳得令人移不开目光。而这,也正是全公司的女性为之
著迷的原因之一呢。
我抬起手轻轻扣了扣实木厚重的总经理室大门,稍等了片刻,直至听到一声平静低沈的“进来”後,我推门走进去。
轻轻合上门,我慢慢地朝头也不抬,坐在办公桌後认真批改文件的人走去。
在办公桌前站定,我轻轻叫了声:“总经理。”
低头翻阅文件的人动作一顿,即刻抬起头来,见到是我後,他露出微笑:“是你啊,怎麽来了,有事?”
我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推到他的面前:“分公司寄来给您的标明重要的文件。”
我恭敬的语气引来他的眉端微微一抬,笑道:“知道了,放著就好,我呆会会看的。”
“那没事,我先走了。”说罢,我欲转身。
“谁说没事。”我回过头,看著把我叫住的人。
双手交握支住下巴的人笑容满面的对我说:“想好午餐去哪里吃了没,云。”
我没回答,冲他挤眉弄眼,转身走人。
开门走出总经理室,关上门之前我才探头道:“上次我们吃海鲜的那家挺不错,不过贵了点,如果能吃到又好吃又便宜的东西,那最好不过了
。”
说完,没等回答我就关上门走人了,我知道,逐野一定会安排好的,绝对令我满意,我相信他!
在“浩天”除了逐野的助理陈助理,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逐野的兄长。
但即使是陈助理,也不知道逐野并不是我的亲生弟弟,他是我母亲在他八岁时收养的。
可,就连我们的父母都不知道的,我们除了是兄弟外还是情人。
我们原本单纯的兄弟关系在我十九岁,逐野十六岁时在黄山一游时被逐野蛮横的打破。
他说他爱我,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爱上了我。
他很清楚我的性格,如果他光是说爱我,我也会充耳不闻,不愿我们的兄弟关系改变。所以在他告白的那天,在他的强迫下我们发生了关系。
我们最终会变成这种不可告人的情人关系,我也有错,错在我跟逐野一样,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尽管那时才十二岁的我并不知道初见逐野时那种震撼到全身麻痹的感觉是什麽,但心总是不由自主的牵挂他,看到他发高烧倒在我怀里时我的
心情我至今不能忘。
那是一种,整个世界在眼前崩溃,呼吸都变得困难的感觉。
因此,心早被他占据的我是自私的。自私到不愿害逐野曾经如此痛苦的人好过。
我要看到曾经虐待逐野的生母椿姐後悔莫及的模样。
逐野会有今天的成就,除却他的确有这个能力外,就是这是我的希望。
逐野爱我,他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我让逐野成为我的骄傲。
於是他为达成我的希望坚持努力著,交换条件是,我将呆在他身边──
永远。
永远在他身边。
没有期限的永远。
我叫丰逐云,名字只与逐野一字相差。
刚来“浩天”上班时,我的名字在我工作的楼层里引起了不少哄动。
好在我跟逐野长得完全不像,且我们从不在公司透露我们是兄弟的关系,大家最後相信了我的名字会如此与逐野的名字相近只是巧合罢了。
并且因为我工作的部门较为偏旁,整个公司上千人知道我名字的人不到十数人。因而我跟逐野是兄弟关系的事情保密得很好。
是我坚决反对逐野在公司公布我们的兄弟关系的,因为我知道,如果身为总经理的逐野是我弟弟的事情被公司的人知道的话,我平静的生活将
不复存在。
有在公司掌握大权的弟弟,自然就会有为了升职加薪平步青云讨好逐野的人,逐野的作风严谨在整个公司是出了名的,那些拍不到逐野马屁的
人自然就会另想他法。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逐野的哥哥──我真不敢想象那种後果。
更何况在学校时我就已经深深体会有个长相才智都是上上之选的弟弟,是件除了荣耀外十分痛苦的事情。抛却想讨好逐野从中获得好处的人不
谈,想追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我工作的楼层与他办公室相隔十几楼,但他的影响仍足以使这里的女同事们为他神魂颠倒。在我们这里工作的人平日很难有机会见到总是在高
层工作的大领导,逐野自然也是如此,於是我们这层楼的女同事便以能够见他一面为荣。但凡能够见到他的人,几乎被其他女同事当神一样崇
拜……
我的这份投寄信件的工作对其他人而言完全是个美差,因为可以时不时到高层那里送信,这样就可以更多机会见到平日难得一见的人。
当初卫舒指定我做这份工作时,文书部的其他女同事简直羡慕到两眼发绿──我有过想实现她们的心愿让她们代我送信去高层的想法,不过被
卫舒抹杀掉了。
他说工作就是工作,我的责任是完成工作,其他人也有自己的工作,如果为了一时的好心便把工作换来换去,那麽工作的进程就会全乱套了。
更何况她们是来上班的,见总经理只是为了一时的好奇与敬仰,那麽就不必浪费工作时间去满足她们的好奇。
卫舒说得对,虽然觉得她们有点可怜,我还是没有自己的工作交给其他人过。
回到自己的工作场地,习惯的迎接女同事一个接一个的好奇询问,最多的是问我有没有见到总经理,我笑笑,说见到了,不过很快就走了。
她们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说如果是她们送信说好了,她们有的人有些只是在财经报纸上见过逐野而已。
啊啊,没错,年纪轻轻就身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总经理的逐野在外人眼里不但青年才俊,更是各大报纸书刊争相报导的商业天才。才二十
一岁,他就已经奇迹般的获得了工商管理的博士学位,更有在国外首屈一指的大公司身位高层管理人员的经验。
两年前,他毅然辞去在国外时令人称羡的工作,在“浩天”董事长的诚聘下甘愿受聘於国内企业“浩天”,成为其公司的一名财务总监。不到
两年,他再次以出色的表现被董事长提拔为“浩天”仅次於副董事长职位的总经理。
神话般人物的逐野从不接受各种报纸杂志的单独采访,多数是有重大事件公司召开记者会时才会露脸,尽管如此,要报导他的事件的人还是很
多,在记者会上拍下的照片被一次又一次的重印分发。
或许是跟逐野在同一公司上班的原因,我没有一次不感觉我与逐野的差别。
他就是一个神话,而我不过是阅读神话的人,在书上,在别人的口中,听到关於他的事情。
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我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就算他仍在我身边,并且我们的身体紧紧相连,我的心总是空虚到发慌。
正因为爱,所以患得患失,甚至於,每次都不敢抬头看我们的未来。
希望渺茫的未来。
“小丰!”一张脸倏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正发呆的我著实是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卫舒後,我呼出了一口气。
“在想什麽?我叫了你几声都没回答。”直起腰,卫舒站在我的办公桌前俯视我。
我摇摇头,回答:“没什麽。”
“哦。”点点头,卫舒没有继续问下去,接著他说,“小丰,跟我到一楼去,有一批信件送到了,跟我一起去抬回来。”
“好。”我站了起来。
卫舒拿著收信单与公司盖章的走在前面,我拉著小车在後面紧紧跟随。
坐电梯下了楼,穿过金碧辉煌的迎客大厅,走出大门,下了阶梯,送信的邮车便停在不远处。
卫舒负责签收,我则在邮递员的帮忙下把信件一箱一箱地往下搬。
一共有三箱,这些还算少的了,多的时候三十几箱不在话下。
我才把三箱信件放进小推车里,卫舒就已经签好了,他向已经熟络的邮递员问声好说了再见後便跟我一起抬小推车上阶梯。
刚刚走进大厅,身後便传来一阵喧哗,我跟卫舒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人用力推到一边。脾气耿直的卫舒一见,竖起眉毛正想发火,接紧著我
们便因出现在眼前的画面而看呆了。
走在一群人面前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有四十岁上下,穿著得体的西服,长相伟岸,目光炯炯,泛著精光,不消多想便知道他的身份一定不小。
女的则有二十多岁,紧紧跟在男人的身旁。穿著浅灰色套装的她,是个令人一看就惊呆的大美人,一头柔顺的披肩长发在她的行动中轻轻飘曳
。
他们目不斜视,举止高傲的直直朝已经有人为他们按下的电梯前走去。
尾随他们的是一群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的企业人士。
直至他们走入电梯消失在我们眼前时,我跟卫舒才回过神来,我与他对视,好久,我才问:“那些人是谁啊?”
卫舒稍稍皱起了眉,回答:“前面的那个男人我认识,他便是副董事长,董事长的独生子谢跃。那个女的,我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
卫舒的话令我眼睛一亮:“刚才那个人就是一直在新加坡分公司管理的副董事长?!”
“对。”在想些什麽的卫舒点点头,“不过他怎麽突然回来了呢,是不是公司出现了什麽人事变动?还有,那个女的到底是谁──好眼熟啊─
─”
“啊!对了!”卫舒突然叫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对了什麽了?”
“我记得那个女的是谁了!”卫舒的眼睛盯著我,对我说,“那个女的是董事长的孙女,也就是副董事长的女儿,谢笑然!”
“原来是个千金大小姐啊。”我明白见到她时,她身上那种气势凌人的气质从何而来了。
从小就高人一等的她,自然会眼高於顶。
“她十几岁时就跟副董事长一块到新加坡去了,我也只见过她几次,更何况她变了好多,这也难怪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是谁。不过,这次他
们回来是做什麽啊?”
听著卫舒的喃喃细语,我拉起小推车,说:“管他们要做什麽,总之不关我们的事。”
卫舒听罢,展颜一笑,道:“也对,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事情就可以了。”
说罢,我们笑著边谈天边往自己的部门走去,并没有把这意外的Сhā曲放在心里。
临近中午休息时间,我接到了逐野的电话,习惯了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提醒我吃中餐,但今天意外的他说有事让我自己去吃。
收回他买给我的,听同事说价格不菲的手机,我只略略思忖,猜测他可能是工作太忙,毕竟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只发生过一次,偶尔也会有的。
并不怪他,正巧同事提议一起去吃中餐,我便一起去了。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今天遇见的那两个人与逐野意外的取消和我一起午餐,预示著我与逐野关系的狂风暴雨……
下午下班,逐野也是一通电话告诉我他有事不能跟我一起回家,晚餐让我在外面吃,吃完後坐出租车回家。
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以往他就算再忙也会让我到他的办公室等他,然後我们一起回去。
莫名的,我把他今天出现的两次异常与我跟卫舒在大厅偶遇的副董事长谢跃与副董事长千金谢笑然联系在了一起。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麽事?逐野必须到场解决的事。当时的我只能这麽想。
那天逐野回来得很晚,接近十二点他才到家。
一直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我一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便冲上去,门一打开,还未见到他,夜风吹来的一股浓烈的酒气便熏得我直皱眉头。
见到略有酒意的他脚步有些不稳的走进屋,我没有多说什麽,扶他进屋,随口问他是不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他说不是,是陈助理送他回来的。
我稍稍安心,还是有些责难他为何喝这麽多的酒,平常应酬他都点到为止。
但我没有开口责怪他,扶他到沙发上坐好,跑到浴室蓄水,又跑回来为他脱下身上的衣服。
我没开口,他也没开口,我没看他,但我知道他深邃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为他忙碌的我身上。
我能感觉,他目光中那炙热的温度,一遍又一遍洗礼我身体的每一处。
把他身上的衣服脱到只剩里衣,我便扶他走进浴室,这时水已经蓄得差不多了,我让他靠在墙上,跑过去关水,随便倒了些可以袪疲惫的香精
到水里。等我回过头时,他已经把自己身上剩余的衣物全褪下了。
热气氤氲的浴室中,他矫健劲瘦的身躯祼露在我眼前,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眼见,但我还是为这时的气氛,这时的他深湛眼中浓烈的情绪,震
撼著。
心狂乱跳动,我不自觉的舔了下突然干涩的唇瓣,小小的说了声,你洗,我出去了,的话後,逃亡一样穿过他欲走出浴室……
他蓦地拦腰抱住了我,我惊叫一声,还未反过来,便已整个人被他丢到浴缸中。
偌大的浴缸,颇深的水令被人直接扔到进来的我难免呛进了几口水,挣扎著想在浴缸中站直,却被人由背後抱住,按入那个火热的胸膛,被迫
坐在了浴缸里。
“逐野……”喉咙进水的我说话艰难,挣扎著想从那烫得我的背发痛的胸膛中逃离,“逐野……放开……”
“不放……”他低沈和缓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湿却炙灼的响起,探出灵巧的粉舌直捣我敏感的耳朵。
“……放开,逐野……你醉了……”我激烈的挣扎,他紧迫的压制,其结果是我完全被掌控。
“是啊,我醉了……”声音低哑的他一边又一边呢喃,“我因你而醉,为你醉生梦死。”
由我的腋下穿过,揽在我胸前的他的手突然移去,准确无误的压住我胸前湿却後睡衣紧贴在身上明显突起的那一点。
“逐野……”那微麻发痛的刺激令我不禁咬牙,“不要……”
“要,我知道你想要……”呢哝般的轻语,意外的深沈撩人,喷洒在我颈项间的热气烫得我全身发颤,“而我,当然会满足你,我的爱。”
话一尽,他倏然扯开我身上的睡衣,铜色的钮扣完全没有阻力般任他轻易扯掉飞至一边,湿却了的衣脱离身体,我感到一阵轻松……
“啊──”由背後抱住我的他用力咬上了我的肩,“痛,逐野……”
他沈沈一笑:“没事,只是留个印记而已──一个你只能属於我的印记──”
我费力睁开沾著水与泪的眼,望著前方水雾下朦胧的天花板,茫然的问:“为什麽?”
为什麽今晚的他如此不同,接近疯狂。
“没什麽。”回答得很快,反而让人觉得有什麽。
“逐野……”想追问,但他下一个举动,令我倒抽一口气。
他用自己的膝盖顶开我的双腿,手臂长驱直入,直接覆上我身体的中心部位。
“逐野……”我咬牙,水的温度,他富有技巧的力度,只稍片刻,我意识溃散。
“你先解放,这样待会我进入时你才会舒服。”他的唇贴著我的耳,湿沈厚重的低语。
“不,逐野……”我用力俯下身体,想抵抗身上不断涌出的难以言喻的灼热快感。
他用空出的一只手按住我的脸,压回他的胸膛,唇舌紧接著袭上我的脸我的唇,我逃无可逃:“不要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我想要你
呢,云,好想要,比任何时候都想要……”
与他Zuo爱是已经不下数次,但这样的他,我第一次见,深沈凛然的目光,坚决强硬的举动,暧昧模糊的话语──逐野,你有事瞒我──
“啊?!”身体一阵强烈的激流猛的窜入肺腑,我一阵僵直。
“呀,云,好快呢。”听不出是戏谑还是什麽的声音响起,玩弄我身体上那早已硬到极点的部分的手动作更快,“我们不是每天晚上都做麽?
为什麽你的身体还这麽饥渴?是我的原因?啊啊,那麽我真是高兴啊,一想到是我让你如此──我就好兴奋。”
跟随他的声音的,是他压住我的身体紧贴住他的行动──“啊──”敏感的尾脊被一个坚挺火热的物体抵住,突然意识到那是什麽,我的身体
居然又涌出一阵热浪。
“啊,云,真是敏感的人。”
他在我耳边笑,吐著热灼的气息,低沈令人发颤的带著浓烈欲望的声音,玩弄我身体中心的手突然加快──
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被他掌控在手中,被挑起的欲望只能在他高兴时才能获得释放──
欲望已经被挑到最高点,我哭著乞求身後的人:“逐野……放手……”
“求我。”他邪恶的下命令。
为了解除身上的情yu难耐的缚咒,我完全舍弃了尊严:“求你。”
“说你爱我,永远爱我。”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他压住我的脸面向他,用力含住我的唇,占据我的一切,待他心满意足,他从我嘴中抽出舌头的同时放开了控制我欲望的手。
“啊啊啊──”弓起腰,我呻吟著爆发。
泄尽之後完全虚脱的我被他再次抱在怀中,他不安份的手滑入水底,潜进我身下臀部的缝隙。
“那麽,到我了。”
我无力睁著眼睛,透过湿润的目光,看著雾气中他模糊邪气的笑脸。
水气朦胧的浴室,浴缸里的水早已因人的激狂不断溢出外面,静静流淌。
我费力的睁著眼睛,很快又因身下那蚀骨般狂暴的抽动用力闭上……
“啊……逐……野……”我无力的身体跟随一阵接一阵袭来的力量摇摆,早已宣泄的身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抬起的欲望,找不到宣泄出口的空虚,令我不自觉扭动腰肢试图找到可以让自己满足的途径。
“啊……”一直贯穿身体的硬挺突然刺进了我身全深处那敏感销魂的某处,我不禁叫出声。同时,感受已经挺起的欲望更为炙热,我颤巍巍地
伸出无力的手,伸手覆上那亟待解放的地方──
“逐野──”我痛苦的咬牙。身後的人更快一步的用手压住我渴望释放的地方,锁住出口,突如其来的压抑令我收紧了身体,用力夹住了塞满
我身体的灼烫硬块,几乎同时,一声沈闷的低哼在我耳边响起。
“真是好色饥渴的身体,夹得这麽紧……”
听到这粗嗄戏谑的话,忿忿不平的我开始挣扎,他没怎麽阻止我,只是继续低语道:“如果你想咱们一整晚都做的话,你继续动……”
我身体一僵,我明显的感受到了填满身体的那个硬块又肿大了些许,撑得早已没有空隙的入口紧窒得发痛。
不敢动了,连大声也不敢喘,脸上泛著泪的我惊悸地讨饶:“逐野……”
静静的空气中,我听到他微微一声怜爱的叹息。
“真是个会折磨人的小妖精,真想,把你吃下肚,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这样就不必担心你是痛了、累了、烦了、厌了……还是什麽……”
收紧抱住我的双臂,把我更深的纳入他的怀抱,更让我的身体更深的含住他炽热的欲望──“唔!”我一声痛鸣。
“还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说到最後,他沈沈地笑了,含著浓烈情yu的声音震撼著我的耳膜我的心……
我更为倾狂。
为他邪魅如魔神的绝色容颜。
“逐野……”我乞求,我身体已经燃起的欲望渴望著解放。
他封住我的唇,用他的唇。
灵巧火热的舌头撩拨我的舌,横扫我的牙,舔上我的腔壁……
放开时,微微疼痛的口腔已经合不上,半启著沐浴在他炽人的目光中。
眼色更为幽暗,他一手抬起,中指探入,代替舌头,更是尽情玩弄我脆弱的口腔。
“唔!”我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期待的呻吟,他目光一敛,倏的抽出手指,抱起我,让深埋在我身体里的欲望完全抽出来。
他抽出後身体突然的空虚,令我不适的想贴近他,他却把我翻了个一方向,面对他。
“啊啊──”
一让我面对他,他便用力挤进我的身体深处,用比任何时时候都要狂暴的力量,仿佛要贯穿我的身体般。
他再次封住我的唇,吞下我痛苦的鸣声,舌头长驱直入,与我狂乱纠缠,吞取我的空气,我窒息的张开嘴汲取微薄的空气,他一再不留余地的
侵占。
等他愿意放开,我已经缺氧到再无半点反抗的力气,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我能感觉,他温热的舌舔上我的颊,沈缓沙哑他的声音静静响起在湿润的空气中:“泪是咸的,水是无味的……混著泪的水,是甜的……”
我想叫他,嘴巴张开,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想抬起手,手臂重如千斤担……
逐野……到底怎麽了……今天的你,好奇怪……
“云,正如你跟我,你是咸的,我是无味的,有了你的我,才是幸福的。”
他抬起我的手环上他的双肩,收紧抱住我的腰的手,他的脸深深贴近我的胸膛……
“我爱你,云。”
他沈缓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句一句撩拨我的心。
“不管发生什麽事,你都不能忘记,我爱你。”
缓慢地抬起我的腰,坚挺的炽热硬块一点点摩擦我肠道里那脆弱的黏膜,又痛苦又带著快感的感觉刺激我的身体,我难耐的咬住下唇,默默承
受。
他的声音,低沈缓慢的声音持续响起在我的周围。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麽吗?”
什麽?
我睁开眼睛费力的看清他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仿佛遥远在天际的模糊脸庞。
他一点一点抽出,再一点一点慢慢Сhā进的动作撕毁我的尊严,空虚的,怎麽也得不到满足的身体叫嚣著被填满,快要爆发的欲望几乎灭顶我最
後的意识。
“逐野……”我发出哭泣的乞求──好难受啊,身体……
每一处一个角落都亟需被狠狠催残,好让那发麻发痒,又热又痛的地方好过些。
“逐野……”我竭尽全力想抱紧面前的人,想让身体更深更深的纳入那个早已充满身体的物体。
而,不管我怎麽哭求,那个邪恶的人都不为所动。
“回答我,好麽?回答我,我就满足你,当然,也满足我自己……”
回答,回答什麽?
我费力的从浑浊的意识中挤出一片清明。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啊?”
答应过你的事情?可是,好多啊……是哪一个……
“用这麽可怜的眼睛看著我呐……好吧,给你一个提醒……永远……”
永远──永远──
蓦然,一个闪光在我脑海飞逝……
“永远不离开你?”我不确定的回答。
他笑了,在我迷蒙的视线下沈浸在欲海之中,他看起来格外愉悦满足的笑容。
令人心荡神驰的美好笑容。
“你要记得哦,要是你忘了或是违背了,我会惩罚你的。”
压下我的头,他的唇贴上我的耳,声音坚决而沈重。
我来不及思考,他猛然抽动了在我身体里的欲望──
“啊啊啊──”
他突然的激昂举动令我难耐的一阵呻吟。
随波逐流的只能跟随他的律动,一次又一次承受他的狂妄激|情。
他如海深沈,如潭内敛,如天浩瀚的情感。
第二天,当我醒来,逐野已经不在。
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我整整睡了大半天……
有些无奈的叹息,我欲翻身,身体上突然袭来的酸痛令我不禁痛鸣。
“痛啊……”趴在床上,我紧紧抓住手边的床单,慢慢等待侵袭身体的痛楚缓解消去。
这是我跟逐野整整做了一个晚上的後果。
虽然逐野的强硬是让事情如此发展的主因,但没怎麽反对,并沈浴在欲望中主动配合的我也有错呐!
所以,并不怎麽责怪他,反而,更多的是担心他昨夜异常的表现。
昨天他的疯狂,激|情之中确定什麽一样不断的说爱我,让我一再重申永远不离开他的那个承诺。
逐野,到底怎麽了?
闭上眼,我回忆清晨他去上班前,在半梦半醒的我脸上温柔的轻吻,露出深情的笑脸,不断怜爱的低语。
“好好休息,我知道昨夜辛苦你了……我帮你请了一天假,你不用担心工作的事……早餐我就放在床边,什麽时候想吃就什麽时候吃……我去
上班了……云,我爱你……”
啊──
我的心因他宠爱的言行微微发烫,眼睛有些发酸──可恶的逐野,干嘛对我这麽好!
想著想著,突然感觉,身体上因昨夜一夜的激狂造成今天必须承受的痛楚变成了件幸福的事,因为,这是我与逐野深深结合,证明彼此相爱的
证据啊!
想著想著,我的嘴角咧开,最高限度的向上扬起──
或许是习惯了吧,继续躺在床上一个多锺头後,我已经能够勉强下床。
毕竟在与逐野同居的两年,我们不Zuo爱的次数屈指可数。
几乎每个晚上,逐野都会深深进入我的体内,享受与我结合在一起的无上快感。
他说,与我Zuo爱一次比一次更令他激狂,令他更为贪婪,深深沈迷,完全逃脱不出,不,根本不想逃──
如果能这样Zuo爱做到死去,是件幸福到做梦都会偷笑的事。
每次他这麽一说,我总会羞愤的给他一拳,尽管每次挥去的拳头都被他截住,然後拉至他唇边,印下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吻。
不禁想起与逐野单独呆在一块总会遇上的咸湿话题,已经坐在床边的我脸颊发烫地挥了一拳打在柔软的床上。
扯过逐野特地为我叠好放到床边的浴袍穿上,双脚颤巍巍的走向放在柜子上的加著盖的餐盘前。揭开一看,|乳白色的磁碟上放著几块三明治,
牛奶则放在保温杯里。
倒出保温杯里的牛奶到逐野一起放在餐盘上的玻璃杯里,喝了一口,拿起三明治刚刚咬了一口,电话铃声响了。
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尽管身体不适,我还是尽快赶去接电话。
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的人,除了逐野别无他人,更何况他上班之前说过他会打电话回家的。
分机就在卧室门外,并不需要我多花力气走到客厅里。
接起电话,我还未来得及说话,逐野便已说道:“云,身体好些了没?”
“好多了,至少已经可以下床了。”我的声音含著几丝怨怪的口气,听出来的他低声一笑。
“那就好,早餐吃了吗?”
“正在吃。”
“已经中午了……”
“所以早餐中餐一块吃,更能省事呢!”我笑道。
“……算了,你不要饿了自己就好。云,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还在厨房里煮了一些排骨粥,饿了就去吃。”声音停顿了下,他才接道,“今天
晚上没什麽事,我会赶回去的。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乱跑。”
“是是是,知道了。”我满口答应。
听他这麽一句句叮咛,不说还真不知道谁才是大对方四岁的兄长。
“那,你去吃东西吧,我也去吃中餐了。”逐野最後说道。
一听,我说了声:“再见。”便挂上电话了。
习惯了他总会等我挂电话才挂电话,所以已经不用他吩咐,我主动挂断电话。
转过身,望了一眼宽敞明亮的屋子,我感到一阵空虚。
逐野在了觉得他黏人,不在了,却怎麽也不能习惯这种空虚。
回卧室端出逐野为我准备的早餐,我慢悠悠的踱步走上旋梯,打算到屋顶一边看风景,一边吃早餐──啊,中餐。
那天晚上,逐野的确回来得很早,并包办了晚餐。
啊,说起来,只要逐野下班的早,晚餐就是他做的呢。
呵,算了,反正逐野的手艺不知道比我好几百倍,更何况曾到国外求学的他还学到了不少国外名吃名菜的做法。
每一次他下厨,总是变戏法似的做出从不会相同的菜色,并且道道美味可口。
但是他却不会对来来去去只会做几样菜,并时常炒咸了、煮糊了、调错味了的我说什麽,我一但下厨,做出什麽菜他都会吃下去。
真是个体贴温柔的爱人,不管哪一处都完美到令人妒恨的人!
知道自己前晚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情,那一晚的他格外温柔,对我百求必应。
我说身体酸痛,他便让我趴在床上,细心温柔的为我按摩身体。
适度的力道游走在我酸痛僵硬的身上,抹了香精的手略施力,滑腻的抚上我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细心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我身体上酸痛的地方
,一次又一次,耐心的揉搓,直至那个地方发热发烫……
而我,就在他如此温柔体贴的按摩下,不禁沈沈睡去。
第二天,我们跟往常一样上班,然後在公司的停车场里分开。
已经恢复了元气的我心情舒畅的一路哼歌走向自己的工作地方。
走进我工作的部门,我精神气爽的模样引来同事的一阵调侃,说我如此精神焕发哪像是病了一场的样子,反倒像偷腥了的猫。
他们嬉闹著“严刑”逼问是不是假借生病之名,实却与女朋友共渡欢乐春宵。
他们说对了,不过,不是女朋友哦!
我以笑代过,并不回答他们。他们也只是闹闹,到了上班时间,又恢复了正经八百的样子。
工作时,我偶尔会抬起头望著窗外明媚的景色,会想在楼上的逐野是不是也会看到这麽美好的阳光。
想起逐野,我不禁一笑,为这麽幸福的时光。
“原来副董事长会从新加坡回来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浩天’筹备了三年後终於决定了正式扩大在欧美市场的投资,他回来便是与董事长召回
来集聚董事会所有成员决定投资的详细方案的。”
与卫舒一块去取回信件的路上,他突然提起了我几乎忘记了的事情。
与此同时,我想起了另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想起,我随口问他:“卫舒,那副董事长的千金呢?她回来干什麽?”
他抬了抬手中的信箱,因为这次的信件不是很多,所以我们用抬的。卫舒回答:“她当然要回来,因为这个公司,她也有自己股份啊!她也算
是董事会的一员呢!”
我有些惊讶:“她这麽年轻就有自己的股份了?”
“这有什麽奇怪的,这位千金大小姐也算是个人才呢,在新加坡,她为‘浩天’赚了不少钱。再说,她是副董事长唯一的孩子,也就是董事长
唯一的孙子,给一些股份给她根本是理所当然嘛,往後,整个公司指不定还是她的!”
“原来这样。”我恍然大悟。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人的出身决定人的一生’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卫舒感慨的耸耸肩,“像我们平凡人家的子女,要想多挣些钱,
就一定要付出艰辛的努力,且未必能得偿所愿。”
不知道该说什麽,於是我沈默。
我们就这样无言的走了几步,突然,卫舒喊道:“小丰,快走,电梯门快开了,正好给我们赶上。”
“哦哦!”一听,我立刻抱紧怀中的信箱,跟上已经跑在前面的卫舒。
我们算是很及时,一路到电梯前门,气都还未喘上一口,电梯门“叮”的一响,缓缓开启了……
我们顿时傻眼,原来迎接我们的并不是空荡荡的电梯,而是几乎密不透风挤满了电梯的人群。
头一次在上班时间见到电梯塞满这麽多人的我一时反应不及的呆住,当电梯里的人一见电梯门开二话不说就冲出来时,我被人群推到一边,怀
抱著颇重的纸箱的我顿时失去稳定,怀中的纸箱不慎被我丢到地上,我的身体则直直向後栽。
“小丰!”一直站在我身边,原本脚快的闪向一边没被波及的卫舒眼见我就要迎头倒地,倏地空出一只手抓住我。
就像是一连串的闹剧,卫舒抓住我的同时,我的脚跟磕上了我失手掉在地上的纸箱,其结果……
“哎哟!”我跟卫舒两个人同时发出痛鸣。
我倒在地上,他压在我的身上,原本他抱在怀中的箱子正巧砸在我的手上,“哎哎──”痛死我了!
我痛的几乎喊不出声,卫舒那个大块头不仅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脆弱的手指还被重重倒下的纸箱砸到……天啊,我怀疑我不但被压得受了内
伤,连手指都被砸断了……
听到我的痛呼,卫舒立刻从我身上爬起来:“小丰,小丰你没事吧?”
我没理会他,慢慢坐起来,脸色发白的抬起一直抽痛的手,想看看我的手指都被砸成什麽样了。一时之间,我们两人都没注意到原本喧闹的大
厅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小丰,你的手好肿──”我一抬起手,就听到卫舒一阵惊呼,正想拿起我的手看仔细的他突地被人扯到一边。
我一惊,抬头一看,全身顿时寒毛直竖──是逐野,脸色铁青的逐野──
我吓得正想说自己不要紧,耳边传来清晰的高跟鞋的踢踏声令我不自觉的把视线移到一边,正好看到由另一边的电梯走出来的,方才我跟卫舒
正在讨论的“浩天”的天之娇女,谢笑然。
不仅如此,紧接著从贵宾电梯走出来的还有副董事长,各个我见过的没见过的副事会成员,最後踏著稳健的脚步出来的是已经年近七旬的董事
长谢之易。
而他们,走出来後目光都盯向坐在地上的我这边,然後,已经陆陆续续从员工电梯出来的其他人见高层领导们的目光都看著我这边,自然也全
盯住了我,顿时,我成了倍受注目的焦点。
我想笑,却变成了脸部抽搐。
被人这麽盯著,我感觉非常恐怖,不由得把目光移向了站在我面前的逐野。
接到我求救的目光,一脸森寒的逐野目光一闪,转过头,朝不远处站成一群的大领导们走去。
“没事。”对著那些领导们说话的逐野的声音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平静如昔,“只是一个员工不小心摔倒而已。”
“那我们就走吧,不要担误了去考察的时间,我已经吩咐那边的人出来接我们了。”说话的是副董事长千金谢笑然,她这话是对表情一直肃然
的董事长说的。
只再瞄了我一眼便收回目光的董事长哼了声:“嗯。”後,便带头走在了前面。
看著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我的视线却只专注在一直尾随董事长的逐野身上,一直到离开,完全消失,他都没回过头看我一眼,一眼都没
有……
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沈重。
逐野他,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不由得这麽想。
“小丰,你没事吧?”方才被逐野一手甩到一边的卫舒跑了过来,一脸担心的望著我。
“啊?”直到他提醒,我才开始注意到自己的手,当看到已经肿起来的手指时,我不禁皱起了眉,“好痛……”
“那你快去看一看医生,看是不是断了,这麽肿!”卫舒一听,立刻小心的扶我起来。
“那工作?”我犹豫的看著被我们一边丢一个的纸箱。
“没事,我一个人做得来的。”卫舒立刻说,“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要是断了就赶紧接好,不然会有後遗症的。”
我不再拒绝,点头说了声好。
卫舒把信箱移到一边,扶住我到公司外叫了辆出租车送我上医院後才回到公司。
我独自坐在去医院的车上,不由得想起了逐野方才的反应。
就算逐野什麽都没说,但我真的感觉到,他在生气,很气很气……
我到医院,医生说骨头只是轻微的移位,固定好後过几天就没事了。
我拿著药正要离开医院,我的手机铃响了,一只手不方便的我有些费力的由衣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卫舒打来的。
他问我伤得怎样?我如实回答。
他说我这算是工伤,可以休假至痊愈,便让我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
我答应了。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几天我必须想办法安抚气在头上的逐野,要不然,不知道他会做出什麽事。
因为逐野最不舍的,就是我受到伤害。
他说,这是比伤在他身上还要痛上万倍的痛楚……
见到我受伤,他会疯狂的
那天下午,他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他很晚才回家,我问有多晚,他说不知道。
既而他说,他们一些高层领导是去分公司考察,未了,董事长便在自家设了宴席特地招待他们,他不去不行。
我说我知道了,我会自行解决晚餐的。
他接着问我今天有没有受伤,我想了一下,告诉他,只是一些擦伤,已经上过药了。
那就好。我听得出他放下了心的口气。
最后他说,不用等他回来,让我先休息。
嗯,我回答,然后说,不要喝太多酒了。
他顿了一下,说,他一定不会多喝的。
我挂了。听到他的保证,我稍安心了。
嗯。一听到他的回应,我挂上了电话。
回过身,看了下宽敞寂静的屋子,一阵失落袭上心头,摇摇头,把这种寂廖的感觉挥去,我取出钥匙,走出门外。
右手中指不慎被砸断,我不认为我还能做晚餐给自己吃,恰好今晚逐野不回来,我可以去外面解决。
方才,把我受伤的事轻描淡写的告诉逐野,明知道他回来看见后一定会大发雷霆,但我就是不想他在外面应酬还要为我牵肠挂肚。
至于他回来看到我受伤时的反应……
我抬起手看着被小木条固定的手指,自嘲一笑。
到时再说了。
那天,他回来得真的很晚,就连月亮都躲到云里睡觉了。
整个房间,只有我为晚归的逐野留下的一盏灯发出的昏黄的灯光朦朦胧胧的点缀漆色的夜。
不知道是不是逐野不在,还是我受伤后身体难受的原因,那晚我睡得很浅,当逐野抬起我的手想察看我受伤的情形时,我便惊醒了。
“逐野……”我睁着模糊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整张脸大部分藏在阴影里的人,用含着倦意的声音轻轻呼唤。
并没有说什么,逐野只是用在黑夜中更为深邃的眼睛凝视我,为他眼里复杂深沉的情感,带着倦意的我就这样看呆了。
可能只有片刻,也或许过了很久,逐野突然柔柔一笑,把我轻轻搂在他的怀里,轻轻安抚:“吵醒你了,对不起。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
听着他低缓温柔的声音,我舒服满足的靠在他的怀里,没多想便闭上了双眼,在他在我背上似有若无的轻拍中,我渐渐沉睡。
这一次,我睡得很熟,一觉,到天亮。
意外的,逐野一直没有责怪我对自己受伤的事情的隐瞒。
我在家养伤的那几天,逐野对我格外的温柔。
仿佛我是一件易碎的宝物,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什么事都不让我做,他只准我安安静静的养伤,饿了就吃,睏了就睡,无聊了就看电视或上网……
那几天,我被他侍侯得像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
不管再忙,他都会尽量准时回来做晚餐。早上上班前,他都准备好了我一天必需的食物,会用的东西才离开。上班时,不放心的他还会时不时
打电话回来问我的情况……
他这样对我呵护倍至的样子让我只想举白旗投降。
如果他是用这种办法来报复我对他隐瞒我受伤的事,那他真的成功了。这根本比他发脾气,大吼大叫更来得让我敬谢不敏。
被他这样子照顾,我活像一个什么事都不会做的幼儿或是不是手指受伤,更像全身都的骨头都撞碎了只能躺在床上等人照顾的重伤病者。
更何况,他这比平时都还要体贴数倍的行言令我感动微微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他像在弥补什么。
做错了事后,愧疚的用行动来弥补……
摇头,把这个怪念头甩开,我想这只是我的多心。
好在这样的日子只维持了四天,四天我照常上班之后,便不用再承受逐野那种诡异到极点的温柔了。
而且,我的伤一好,可以正常上班后,逐野也逐渐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看到我们与往常没两样的相处,我安心多了。
今天是我的伤好后正常上班的第二个星期,上班时间,我继续负责把信件分类。
现在工作不是很忙,好几个同事都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工作,我手中的信件因为没有需要紧急处理的,我也便开始有些闲散起来,慢悠悠的一封
封分类,随便偷偷懒。
本来是没怎么注意听我们部门跟其他部门聚在一起的女同事们的谈话的,但她们突然提到了逐野的名字,令我也不禁竖起了耳朵去听。
尽管她们天天讨论关于逐野的事情,我也天天听到,但事情似乎一关系到逐野,就总能引起我的注意,完全是反射性的。
今天,女同事们的谈话变得有些冷嘲热讽——
“千金大小姐就是不同,借着父亲跟爷爷的关系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听得出来,那位千金大小姐就是董事长的孙女谢笑然。
“以前我就听说了,在新加坡分公司的时候,她就仗着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与靓丽的容貌让很多富家公子哥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有很多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呢!”
“不过我也听说,谢笑然高傲得很,非但不理会他们,还根本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儿!”
“这次她回来不久,就又闹出新闻了。可惜不是某某公司的小开跟某某集团的少爷为了她争几吃醋的事了。简直就是大爆门啊,这次她居然去
倒追男人!”
“啊,要是我,我也会放下架子不顾一切的去追那个男人!”
“我也是……不过,我也不求那么多,只要他对我一笑,我死都能瞑目了……”
说到这里,方才酸溜溜的话题全跑没了,只剩下一个接一个的惊赞崇拜声。
“不,我不要他对我一笑,只要能让我跟他站在一起,就算是一分钟,半分钟——一秒钟我就也能心满意足了!”
“我——我——我只求能见他一面啊……”
“啊啊——当初我就是想到能与他呆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才拼了命到这里来上班的!”
“我们‘浩天’奇迹,神话一样的人物——”
“丰逐野!”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的手颤了一下。
看到一眼不远处聚在一起发花痴的女同事,我不禁咧嘴一笑。
听她们这么说,那我不是得下十八层地狱去了!
不但能够跟逐野在一起,还得到了他的爱……
真的是令人羡慕到憎恨的我的际遇啊。
我之所以会被她们拉过去凑一份,是因为她们中突然有一个人把我的名字与逐野的名字连在了一块。
“我都说了,我们的名字会如此相近不过是巧合啦!这世人名字一模一样的不知道多少个,名字相仿的就更多了!”
我一个劲的这么对她们说道,她们却没怎么理会,反而对我说,“这我们当然知道,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跟咱们的总经理完全没关系啦,完全
不像嘛!叫你过来,就是因为你的名字跟总经理很相近,你在这里,我们可以自我安慰他就在这里啊。”
听完她们的话,我的眉毛一阵抽动。
“这样也可以自我安慰,女人真是奇怪啊……”我哭笑不得的自言自语。
不过女人的耳朵一向很尖,尤其是听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丰逐云——”瞬间,我被一群前一秒还矫情得可以,下一刻就幻化成母夜叉的女人围堵,她们捋起衣袖,露出獠牙,恶狠狠的盯住我,不约
而同地道,“你敢说我们奇怪,不想活了!”
我一惊,连看都不敢再看她们一眼,立刻四处放射求助的目光向办公室里的男同胞们。
当我看到平常有空决不工作的男同事一看到我的目光立刻有志一同的低头卖劲干活,连正阔步走进来的卫舒一见这架势,马上收回脚步转身开
溜,对于我投过去的求救目光,他完全忽视时,我在心底哭诉世态炎凉。
唉,既然他们一个个见死不救,那我只能自力救济了……反正这样的事情我早在跟逐野同上一所学校时就见多不怪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当然,话题还是围绕关于逐野这个最能引她们注意的事情为好,不然成功的机率很低。
我略清了清喉咙,在她们冲上来把我痛骂一顿前,道:“呵呵,你们都说总经理如何如何的完美,那你们设想得出总经理是出身于怎样的一个
家庭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可以养育出像总经理这样的人呢?”
我的问题十分有效的制止了办公室里一场女人泼妇骂街的灾难。
我的话音一落,一群女人果然不约而同的沉思起来,就连原本一直旁观的其他男同事也开始猜测。
只有我,慢悠悠的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早已泡好的茶享受的轻轻品尝。
茶不是好茶,只是公司里给员工准备的一些粗茶而已,但心情是好心情,所以茶的味道便好了。
看同事们一个个沉思的模样,我在心底窃笑,我敢保证,他们绝对想象不出小时候的逐野是怎样生活,怎样成长的。
慢慢的,有人开口了:“依我对总经理的了解,我总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富家公子,要不然就是什么世家的少爷……”
“你说的没错,总经理那高贵的气质,彬彬有礼的态度,俊绝天下的容貌,聪明绝顶的才智……啊,怎么看他都是出身娇贵的有钱人家……”
我撇嘴一笑,捧着茶杯对他们说:“我就不这么猜,我说啊,总经理也是个乡下小孩,小小年纪就会帮父母种地了,不仅这样,他还会放牛放
羊喂猪——像农村的其他小孩一样,赤着脚踩着雨后泥泞的小路上学堂——”
“碰”一本杂志冲迎面扑来,趴在呆掉的我的脸上三秒钟后直直落到地下,杂志掉下后,我看到了不远处一群满脸忿忿的女同事,还有男同事
幸灾乐祸的目光,就连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的卫舒都一脸只能怪我自己多嘴的怜悯目光。
“丰逐云,不准你污蔑我们心目中的偶像!”
女同事们有志一同的冲我嚷嚷,我是有苦说不出。
万般委屈的我幽怨的缩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喃喃自语:“我说的是实话嘛……就连我这个当哥的家务都做得没他多……”
我的脑海突然灵光一闪,我呆了一下,为幡然醒悟的一件事。
对了,我记起来了,好像是在逐野差不多十岁的时候,我才逐渐变得懒惰的。
因为那个时候,逐野总是快我一步的把原先应该是我做的家务做好,无事可做的我便只能听从逐野的吩咐要么看书要么睡觉……
我不禁苦笑,原来,逐野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宠着我,而我居然没发觉……
中午我跟逐野去吃饭,吃完后坐他的车回公司的路上,我的视线一直停在他脸上。
一直专心开车的他注意到后,笑着问我:“我脸上是不是粘了什么东西了,这么看着我?”
我盯着他俊逸的笑容,久久才道:“逐野,你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他明显的呆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他问:“怎么这么说?”
我收回看着他的目光,静静说道:“我刚刚才发觉,在很久以前你就开始计划让我接受你。从小你就抢走原本应该是我干的家务,让我逐渐习
惯什么事都让你去做,遇上什么事总会想着去依赖你,让我最后,完全不能适应没有你的生活,之后,你就可以轻易的获得我的心了。”
逐野听完我的话后,一阵沉默,之后他满脸笑容的对我说:“我不否认当初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主要的,是我不舍得让你做那些粗活。”
“至于让你接受我这件事,我一直打算到了我们一起大学毕业后才向你表白的,但是你突然跟我读不一样的学校,并且还相隔这么远,为了不
让你被别人抢走,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我不禁瞪了他一眼:“那天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用那么强硬的手段,你不怕之后我从此不理你!”
“不会,我知道你不会不理我,我理解你。”逐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你都会原谅我。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我一时语塞,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但又有些气不过,我抬脚踹了他一脚,“总之你就是吃定我了!”
他又是一笑,笑得深高莫测:“谁吃定谁还说不准呢!”
“对了!云。”
“什么?”
“有时间我们再去黄山好不好?”
我挑高眉毛:“那个对我而言噩梦一样的地方?”
逐野脸色一垮,哀怨道:“真的只有噩梦吗?”
玩味的看着他长大后鲜少表现出来的撒娇神色,我放缓口气:“如果上次你不搞什么‘先下手为强’的事,那的确是个不错的旅程。”
停顿了一下,我换了个语气:“如果下次只是去旅游的话,我不反对。”
他的脸顿时亮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到了我们同时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再去一次吧!”
我有些奇怪他的兴奋:“逐野,我想去不奇怪,为什么你会想去黄山呢!”
逐野一听,回头冲我璨然一笑:“那是因为我想要去黄山排云亭那把我们的同心锁锁上——”
“哦。”知道了他的理由,同时好奇他也迷信那些同心锁锁爱的传说。
“并且,我特别想去看我们第一次Zuo爱的地方——啊!”
我随手抓起一样东西朝他丢了过去。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久後,车内又恢复平静,逐野继续专心开车,我望著车外不断向後退去的景物。
表面平静的我内心不断在思虑,有一个问题令我犹豫不决,无数次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下。
当车子穿过一座天桥时,我终於下定了决心,我盯住逐野的侧脸,问:“逐野,我听说──听说,那个,董事长的孙女谢笑然在追──”你字
还未出口,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卫舒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说道:“是我,小丰。”
“哦,小丰啊,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公司外面?”
“对。现在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这样的话你顺便到邮局去一趟,取几份挂号信件,编码是……,我已经打电话交代过邮局里的工作人员了,你取信时只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就
行了,把回执单拿回来我盖章印报销。”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仔细听完卫舒的话,我回答。
“小丰,签收时记得检查一下,遗漏了就不好向上头交代了。听说这几份信件挺重要的。”
“嗯,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好了。”
挂上电话,我对已经望向我的逐野说道:“逐野,你用不用赶回公司?”
“不用。”逐野回答,随後问,“怎麽了?”
“那,送我去邮局好不好?我要取一些挂号信。”
逐野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说完,他便调转车头,往另一条路驶去。
照卫舒的吩咐,我仔细检查好信件,确定没有遗漏之後签名,把约有二十几封的信件抱在怀中,走出邮局。
逐野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我让他在车里等我。一走邮局,我小心的抱著成沓的信件向车子走去。
见我出来,坐在车里的逐野为我开了车门,我一坐上车子,便向逐野说道:“可以回公司了。”
逐野没有开车,他看著我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饭时吃太咸了,我感觉口好渴……我想喝水,但我身上没零钱……”
我一听,忙道:“我身上有,我帮你去买吧。”
把怀中的信件放在座位上後,我打开车门走下了车,一下车,望了望不远处,正好看到有一家小商店,我便小跑了过去。
十几分锺的时间,我又跑了回来,一打开车门,我便把矿泉水瓶丢给逐野。
接过矿泉水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後,逐野对已经把那沓信件抱回怀中在车上坐好的我说道:“那,开车了喽。”
“好。”我点头。
往後,车子平稳的向公司的方向驶去。
至於方才我想问逐野的那件事情,我认为恰巧那个时候手机铃响,冥冥中好像什麽在阻止我询问一样。
我不是迷信,但我相信直觉,於是我不打算再问。
在地下停车场与逐野分开後,我抱著成沓的信件一直走向我工作的部门。
回到文书部,卫舒并不在,我便把那沓信件放在我办公桌的桌面上。
部门里其他同事都还未回来,我坐下不到几分锺便想上厕所方便一下,再回来时,正碰上卫舒。
跟他一起回文书部,把回执单连同那沓信件一同交给卫舒後,我又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处理一些文件。
当同事时一个个陆续回来,宁静的文书部又开始热络起来,因为还未到上班时间,我们几个开聊了起来。
之後,一直呆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卫舒把我叫了进去。
一进卫舒的办公室,我随手关上门,然後问一脸凝色的卫舒:“怎麽了?”
抬起头看著我,卫舒问:“小丰,你已经把信件都取回来了。”
“是啊。”我点头,“我完全照你的吩咐把信都取回来了。”
卫舒低下头,沈声道:“我检查过了,少了一封。”
“怎麽可能?!”我一惊,不禁睁大了眼。
卫舒没有抬头,他继续说:“上头交代过了,这些信件中有一份是国外分公司寄回来的一份密件,缺少的正是这份文件。下午三点开高层会议
时要交上去的……”
我手脚一阵冰冷,喃喃道:“我出去找一下,是不是落在外面了。”
踏著有些虚软的脚步,我打开门走出他的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脸色很差还是什麽,其他同事一见我走出来,全都噤声盯住我。
“小丰,你怎麽了?”一位平时跟我较谈得来的女同事走上来向我问,“你脸色好惨,卫舒找你进去说什麽啦?他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
找他算账去!”
我虚弱的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没事,他没说什麽……”
我一边说一边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一走到桌子前,我就发了狂一样的找了起来。
可是,没有──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怎麽会?!
我拉开椅子,拖出抽屉,把桌子上的文件一件一件的全打开翻找过了,还是找不到!
完全不能理解我突然出现的疯狂举动的同事们全都呆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著我,直至卫舒走了出来,拉住我後,对我说:“小丰,你先别
急。先想想,取出信之後你都去过什麽地方了,有没有掉在哪里了?”
我无力的靠在桌子旁,努力的想著取出信件走出邮局後发生的种种。
之後,我摇头,讷讷地道:“没有,我一出邮局就直接坐车回公司了,没有去过什麽地方……”
卫舒却抓住我的肩膀问我:“你是不是坐出租车回来的,你记得那辆车的车号吗?或许你是落在了车上呢?”
我一愣,随即冲出了文书部,顺便丢下一句:“我这就去找找看!”
一跑到没有人的地方,我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逐野,问他要车钥匙。
他问怎麽了,我没告诉他原因,只是让他把车钥匙拿来,要不然我去取也行。
然後他让陈助理把车钥匙拿来给我,我一接过,什麽话都没说,便又向地下停车场跑去。
但,我找遍了整个车子都没找到丢失的那份文件。
脑子一片模糊的瘫坐在车上,我心想,这下完了,我居然出了这麽大的差错。
最後,卫舒打电话来问我找到了没有,我说没有,他沈默许久,然後让我先回去。
我想了又想,问他,那份文件有多重要,怎样才能弥补过失?
他又沈默,随後才语气沈重的告诉我,那份文件有多重要他不是很清楚,不过有标明密件的文件,都是关系整个公司上下的重要文件……
我手机从我无力的手中滑到地下,放出脆耳的声响,这一声声响就像雷鸣,击得我的五脏仿佛移位,疼痛难忍。
10
回到文书部,已经知道情况的同事们也在帮忙著找那份遗失的文件。
看到他们也是一脸著急,我既感动又愧疚,如果我的过失影响到他们,我会後悔一辈子的。
但找遍了整个部门就是没找到,卫舒已经打过电话到邮局去确认过了,我已经把所有的挂号信拿回来了。
有的同事还帮我到其他部门去询问有没有人拣到那份文件……结果, 我真的弄丢了那份文件。
我一阵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同事们也一脸无奈的望著我。
接近三点锺,卫舒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进去接电话的他出来後便对我说:“……上头已经在催要文件了……小丰,你跟我一块到部门经理办
公室去,向他报告这份文件丢失的事情。”
“好。”我虚软的答应,便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後朝九楼的部门经理室走去。
回过头看了一眼担心的同事们,我冲他们露出一个让他们放心的笑容,卫舒看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一切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麽
严重。
我看向他,点头。
但,事情比我们所想的远远还在严重,当部门经理听完整件事情後,脸色都发青了。
他骂我们怎麽不马上上报後,便打了个电话,是打给上级的,听到他即使紧张还是恭敬的声音就知道了。
连连打了三个电话的部门经理,一放下电话便气急败坏的命令我们跟他马上到顶楼的董事长室去。
一听到要到董事长室,我跟卫舒的脸色跟著变得更难看起来。
像我们这种在“浩天”多得像蚂蚁的下层员工,平常见不到董事长也罢,见了不是为公司做出了什麽重大的贡献,便是在公司犯了严重的错误
。
而我们今天能见到他,只能说明那份被我不慎遗失的文件的重要性。
我的心跌落谷底,就连卫舒都一脸铁色,在部门经理急切的脚步声中,他小声的对我说:“小丰,待会见了董事长你什麽都不要说,我来说就
成了。”
我抬头,看到他眼中坚定的光芒後,我不赞同的摇头:“不行,文件是我一个人弄丢的,我不能让你承担後果。”
“你怎麽能这麽说!”卫舒不满的一拳击在我背上,“如果不是我懒得去邮局让你代我去的话,你不会出这种事。”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要记得见到董事长的时候不要乱说什麽就好了。”
我没有再出声,因为部门经理已经停在电梯门前。
害怕他听见,我们便不再开口。
跟著部门经理走进电梯,门关上後,我忐忑不安的望著楼层显示灯一盏盏的移动。
不禁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思考,我的手好几次都握住了兜里的手机,我想打电话给逐野,向他求救,但,不想连他也被我连累的忧虑还是让我
决定了向他隐瞒这件事。
到了十二楼的时候,有人按电梯走了进来,我一看,居然是逐野的助理陈助理。
他八成是到这里来取什麽文件的吧,看他手中的文件夹就知道了。
一走进电梯,他便看到了我,随後,他眼睛含著疑惑的望著我们三个人的凝重神色。
“怎麽了?”最後,他转头面向我。我低头不语。
因为时常送信到十七楼,所以卫舒与部门经理不奇怪他会认识我。
见我不回答,陈助理原本也不打算接著往下问,可是一直只顾生气的部门经理这时却突然开口了:“我们要去董事长室。”
陈助理不禁睁大了眼:“去董事长室做什麽?”
部门经理回过头冷冷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回答。
见状,陈助理似乎明白了什麽,他便不再问下去。
到了十七楼,他走出电梯时,瞄了我一眼才离开。
电梯门又合上,我的心一阵抽搐,我祈祷陈助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逐野。
在部门经理的带领下,我们第一次来到“浩天”的顶楼,走到了董事长室门前。
部门经理敲著那宽大厚实的大门等待回应时,我跟卫舒交换了一个视死如归的眼神。
有人在里面为我们开门,连头也不敢抬的我,跟著部门经理的脚步心情沈重的走进了董事会办公室。
顶楼便是董事长办公室,可见这个办公室有多宽敞。
走了好些路,我们三个才来到坐在大班桌後的董事长面前。
我只看了一眼满头华发表情严峻的董事长一眼便垂下了头,卫舒也是如此,我们俩就站在部门经理後面,默默听他向董事长报告整件事的始末
。
待部门经理把话说完後,董事长什麽也没说,但我能感觉他犀利的目光一直在我与卫舒身上打转。
不久,他开口了,声音深沈且冷峻:“三点锺的会议我们已经被迫取消了,知道是为什麽吗?”
整个人沈浸在董事长冰冷的目光下,我全身不禁微微发寒打颤。
我连摇头的力量都没有,方才一直说由他来开口的卫舒也是无声,想必也是害怕了董事长的严酷了吧。
毕竟我们都是小员工,平日连见都见不到,纵然听说过董事长威摄有迫力,也只是听说而已,此时亲身面临,真的感到此言不假。
就好像知道我们不会出声,董事长继续冷冷地说道:“我们会开这次的会议就是因为这份文件,你们却弄丢了它……这份文件如果真的只是遗
落那还好,至少还能有补救机会,如果是有心人把它卖给了其他公司,那‘浩天’将会错失近六份与国外客商的签约,损失高达数亿美金……
”
我双脚一软,差点倒地。
董事长的话,让我全身的血液倒流,刹那间,身体冷得仿佛没了知觉。
“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告诉我,那份文件是遗失了还是你们把它交给了跟我们竞争的公司?”
我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抬起头大声回答:“那份文件真的是弄丢了,是我弄丢的!”
董事长用肃冷的眼睛盯住我,身边的卫舒担心的赶紧说道:“是我负责这次的取信任务的,但临时有些事便让他代我去取了,所以这件事不能
全怪他!”
董事长的目光由我的身上慢慢移到卫舒的身上,许久,他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们造成的损失只能由你们来承担了。”
“那份文件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见,既然你们都说是丢失的,那公司方面只能拜托警方来找了。”
声音一停,他目光森寒的盯著我们俩,冷冷的道:“如果警方察出了这件事是你们别有企图的话,我不会让你们光坐牢这麽简单的!”
“现在……”董事长转向一边,向一直立在一旁的秘书说道,“打电话叫警察来把他们带到警局让警方询问他们。”
“等一下!”
正当我快要虚脱的软倒在地时,我们身後突然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声音。
我回过头一看,便看到了逐野满脸凝色的向我们走来……
11
只是看了一眼逐野,我便回过头不再看他,现有的我,没脸见他……
逐野一定是从陈助理那里听说我被叫到董事长室,所以来看情况的,虽然知道他一定不会怪我,但──我真的不想我的事牵累到他……
垂著头死盯住自己鞋尖的我只能感觉逐野从我的身边穿过,走到部门经理的身边,恭敬的叫了声:“谢先生。”
部门经理则一见逐野站在自己身边,马上退後一步,居於他的侧身後。
“嗯。”有些刻板的回应,但明显的比方才对我们说话时冷若冰霜的声音好太多了。
而後,逐野平静的声音响起:“我只是想来问一下您为何突然取消三点锺的会议──一进来就听到您生气的声音──怎麽了?跟这两名员工有
关?”
董事长停顿了一下才回话:“是的,这次的会议被迫取消的原因就是这两名员工自称‘弄丢’了我们一直在等的那份客商资料的文件。”
“──怪不得。”听起来有点恍然的声音,随後逐野又道,“那您打算怎麽处理这件事──我刚刚进来时正好听到您说,您让警察把他们带走
?”
“是的。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弄丢了这份文件,这件事都必须由警方来调查。如果如他们所言,文件是弄丢的话,那只能由他们赔偿这件事对
公司造成的所有损失。但,如果他们是把那份文件给了其他公司──”
逐野倏地打断了董事长的话,“谢先生,我以人格保证,他们没有说谎。我愿意担负他们对公司造成的所有损失,只求您不要把他们送入警局
。”
董事长突然长时间的沈默,在这段时间中,我冷汗直冒,连掌心都湿透了。
数亿美金啊,就算是逐野,对他而言都是一笔天数。
──我居然捅出了这麽大的娄子,还让逐野为我承担……
越想心越乱,最後,我再也忍不住,跑到逐野身边拉住他的手乞求道:“逐野,不要!我造成的错由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不管是坐牢还是什麽
,我都愿意承受……”
逐野凝视著我,淡淡地道:“你以为我就能看你受牢狱之灾吗?更何况那麽大一笔钱,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凑得出来?”
我哑然,黯然的垂下了抓住他手臂的手。
我们的这段对话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他们都料想不到我跟逐野居然认识。
不过,董事长到是一副明白的模样。
他背靠在椅子上,视线直直落在逐野身上,沈声道:“方才你一进来就一脸紧张,後来又说愿意为他们承担後果,我便猜想你们认识……不过
看来,你们不仅是认识这麽简单……你们的关系是……”
“是的,谢先生。”逐野向董事长毕恭毕敬的鞠躬,直起身板後才道,“不管他犯了什麽做,我都愿意承担。并且,我用我的信誉向您保证,
他绝不会做出背叛公司的事,我相信他,因为──他是我哥。”
有逐野这个董事长最看重且相当信任的人担保,董事长并没有坚持把我跟卫舒送入警局。
董事长让我跟卫舒先回家,等待公司的裁定。
对於被我连累的卫舒,我是满心愧疚的,但他却说他这次的错他也有份,当然不能让我一个人承担。
我跟卫舒到文书部里草草的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公司,同事们当然有问发生了什麽事,但因为董事长吩咐过这件事先不要张扬,我跟卫舒是只
敷衍几句,告诉他们没发生什麽大事。
“真是意外啊,你居然是总经理的哥哥?!”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卫舒一遍又一遍的发出惊叹。
我苦笑:“好了,你就别损我了。我知道我跟逐野完全不同,根本是一个天一个地,说我是他哥还有人不信呢。”
没想到卫舒还真的点头了:“你说的没错,要是你直接跟我说你是总经理的哥哥,我一定以为你在开玩笑,即使你们的名字差不多。”
被他这麽一说,我是想生气也气不上来,毕竟这是事实。
我耷拉著脑袋看著地板,见状的卫舒长臂一展搭在我肩上,对我说:“安了啦,有你那个万能的弟弟在,什麽事情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
我哭笑不得的抬头睇了他一眼:“什麽万能啊,听起来像万能胶。”
“本来就是啊!”卫舒理所当然的道,“你别说,总经理进来之前董事长那个脸色啊──啧啧啧,冷得我差点以为自己会结冰。不过总经理一
进来後,虽然董事长还是那张严肃的脸,可是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完全变了耶!并且,原本还硬生生说送我们进警局,绝不让我们好过的董事长
居然就这样让我们离开了──”
我稍想了一下後,发觉卫舒的话真的说对了。
逐野一进办公室,一直僵持的气氛就马上缓和了下来。
到了最後我跟卫舒离去前,我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当时逐野背对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看到了董事长眼中绝对信任的目光──
电梯门一开,我跟卫舒先後走了出去,没走几步,我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知道是逐野打来的後我赶紧接听。
“逐野……”
“云,现在在哪?”
“在公司一楼,正要离开。”
“你现在到停车场,我的车位那里。我已经请了一个下午的假,也正要回去,我们一起回去。”
“好。”
“那就这样了。”
“嗯。”挂上电话,我向卫舒说我有事去其他地方後便与他分道扬镳了。
来到逐野的车子前时,逐野还未来到。因为车钥匙还在我手上,我便打开车门先进去坐好,过了一阵子,逐野才快步走到了停车场。
一坐上车,他便盯著我问:“云,觉得怎样?”
我困惑:“什麽怎样?”
稍顿了一下,我才领悟过来:“哦,你是说今天发生的事啊。”
一说到这件事,我郁闷的无力瘫在车座上:“我真的不懂,那份文件到底是丢在哪里了呢?怎麽找都找不到。”
逐野凝视著我,随後倾身靠近我,伸出手轻轻棒住我的脸,柔声道:“放心吧,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逐野的话更令我郁抑,我倍感疲惫的闭上了眼:“逐野,就是因为把你们都牵扯了进来,我才如此难受啊。”
我的话音一落,逐野倏地的把我抱在他怀中:“我知道,我都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只有尽量把它解决好。别烦了好吗,相信我,我一定
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暂时忘了这件事吧,就算是为了我,为了关心你的人。”
张开眼,我紧紧抱住他,轻轻叹了声:“逐野……”
被逐野抱著,我是如此安心。
我真的相信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12
心情郁闷的在家里呆了三天,我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部门经理让我到公司去接受裁定结果。
放下电话後,我打了个电话给卫舒,而他也正巧要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这件事,不久前他也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
於是我们商定先到某个地方相见,而後再一块去公司接受裁决。
放下电话後,一阵疲惫感袭来,我倍感抑郁。
虽然这几天逐野一再安慰我会没事的,但对於这件事所造成的後果,我一点也不乐观。
那麽重要的文件莫名其妙失踪,找不出来公司方面有那麽容易就放过我们吗?这可不是一百块两百块的问题,是数亿、数亿美金啊!
就算逐野再怎麽有办法,这些钱都是要赔偿的──不管公司对我做出什麽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但是卫舒跟逐野,他们原本跟这件事完全无关的
啊。
都是我,都是我害他们的……
可恶!当初我为什麽就不能小心一点,可恶!
坐在沙发上,我手握成拳用力击打自己的脑袋,憎恨著惹出这麽大事端的自己。
与卫舒一起到达公司时,已经接近跟部门经理的会面时间,於是我们直接去部门经理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後,早已等候我们的部门经理示意我们坐下。
坐下之後年约三十岁的部门经理在我跟卫舒之间来来回回的看著,最後,他的目光停在心跳得很快的我身上。
看著我片刻後,部门经理发出一声感慨:“真是意外啊,你居然是总经理的哥哥。”
不是赞赏的话令我垂下视线。
“啊,正因为你有总经理这个弟弟,这次的事情,董事长格外开恩,文件遗失对公司造成的损失由总经理完全负担,董事长不需要总经理赔钱
,他给他一个月时间到国外去重新建立一份客商资料──”
“要是一个月做不完呢?”我不禁脱口问道。
看了我一眼,部门经理回答:“当时我也在场,我是听到总经理是这麽说的,他说不用一个月,他就可以完成这项任务。”
我心一宽,与卫舒对望了一眼。我看到他眼中对逐野的敬佩,我则知道逐野是说到做到,不会夸下海口的人。
“损失的事情,总经理已经为你们承担了,不过对於你们的过失你们还是得受到惩罚。这次的事情董事长没有通过董事会直接处理你们就已经
是给足总经理的面子了,本来他打算辞退你们俩,但总经理极力为你们求情,董事长最後还是让步了……”
卫舒面露喜色:“这麽说,我们都不会被辞退了?!”
“不。”部门经理摇头,“董事长说,如果不对你们做处分,不好向董事会交代,所以,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继续留在公司。”
部门经理的话一落,我早有思想准备的立刻说道:“那就辞退我吧!”
卫舒当然反对我的决定,但我有我的坚持,我告诉他,就算我留下我也会因愧疚自动辞职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留下,毕竟,他的工作能力
比我好太多了,他被辞退了是件很可惜的事。
那你以後怎麽办?他担忧的问我。
我笑著回答,什麽怎麽办?你难道忘了我有一个万能的弟弟吗?有他在我还怕找不到工作?
他见状也笑了。对哦!这次如果不是有你那个弟弟在我们真不知道会受到什麽处罚……
我只笑不语,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舍的。怎麽说我也在“浩天”工作了两年,多少也产生了感情,眼看就要离开了,落寞的情绪便涌了上来。
有些难堪的离开,让我只能趁同事们全都外出吃午餐时回到文书部收拾自己的东西。
属於我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在卫舒的帮助下很快就收拾好了。
离开之前,我留恋的边走边回头,转过头,看到卫舒忧虑的目光後我露出一笑,告诉他,没事的。
卫舒明天才开始正常上班,於是他开车送我回家。
在楼下与他寒暄了好久,说好了往後要经常联系的话後,他才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直至他的车子完全消失在我眼前,我才抱著自己的东西慢腾腾的走进楼里。
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走进屋里,随手把怀中的东西丢到一边,我疲惫的直接倒在地板上。
家里的突然电话铃声大作,本来不想起来接的,但它不止歇的持续响起,完全不打算给我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休息,我只能无奈的爬起来,驼
著背一步步向电话走去。
“喂,哪位?”看也不看来电显示,我拿起电话懒洋洋的说道。
“是我。”
“哦,逐野,是你啊。”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的声音显得更懒散了,有点撒娇的味道。
退了几步,ρi股便碰到了沙发,於是我把软软的身体直直向沙发倒去。
“云,我打了你的手机,你一直没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逐野略为犹豫的声音响起。
“手机?”我听到,困惑的叫了声,随後翻了翻身上的衣兜,没找到手机後才想起今天我把手机忘在家里了,“没出什麽事啊,手机我只是忘
了带出门而已,我才回来你就打电话来了。”
“……那你是去过公司了?”
“是啊。”倒在沙发上的我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结果怎样?”
“我被辞退了。”
“云……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啊,错的是我诶。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该谢谢你才对。”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麽办?”
我望著纯白的天花板想了想,反问他:“逐野,你什麽时候到国处去啊?”
部门经理说过逐野要去国外重新建立一份客商资料,所以我才会这麽问。
逐野沈默了片刻才回答:“三天後,越早办妥这件事越好。”
“哦。那要去多久?”
“还不是很清楚,半个月左右吧。”
“哦。”我话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後,我才说道,“那,逐野,你去国外的这段时候我想回老家一趟。虽然过年时我们才回去过,但现在,
我突然好想回去……”
逐野又沈默了,好久他才回答:“这件事,等我下班回去後再说吧。”
“好吧。”
“吃过午餐没?”
“吃过了。”卫舒送我回来时顺便拉我一块去餐厅时吃的。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今天我会尽量赶回去的。晚餐由我负责。”
“好。”我不反对,反正我没那个心情做晚餐。
“那,我挂电话了?”
“嗯。”应了声後,我啪地挂了电话。
在沙发上转了个身,我闭上眼,打算就这麽睡下去。
13
说过下午会尽早赶回来的逐野到了下午六点多锺时打电话告诉我,他赶不回来了。
“没事,那我就去外面吃好了。”已经习惯的我只能这麽回答,尽管对此我感觉到很失落。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不怎麽放心,但他也别无他法,只能一再叮嘱我不要想太多。
“好好好……”在他稍嫌罗嗦的话里,我捺著性子连连应道。
他依旧不放心的继续叮咛下去,不过,显然那边有人在催他,他最後只能草草挂了电话,当然,不管他再忙,他都还是让我先挂电话。
总算能够放下举得有些手酸的电话後,我有些无奈的翻翻白眼,如果我告诉别人逐野是一个这麽罗嗦的人,肯定没有人会相信的。
啊?你说他在唠唠叨叨的时候为什麽不偷懒把电话放下,过一阵子再接听?
得,这还是算了,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回来我就别想好过了。
为什麽我会知道?因为我曾经这麽做过,他很厉害的立刻就察觉了……
放下电话後,我没有立即出去吃饭。一直趴在床上呆到七点多,太阳完全沈没在天际後,我才慢悠悠的起床去厨房找吃的。
我没什麽心情吃晚餐,不过逐野有吩咐过一定让我按时吃晚餐,我才勉强自己随便吃点的。来到冰箱面前,我找到了几个鸡蛋,还有一些西红
柿,几条香肠……一阵思虑,我决定做蛋炒饭吃。
因为没啥心情,我煮饭打鸡蛋切西红柿切香肠都是慢条斯理,磨磨蹭蹭的。这顿饭做好吃完,我花了近三个锺头。
进浴室前我瞄了下时间,九点四十一分,从浴室出来,十点十一分,我泡了整整半个锺头的澡。
走到客厅,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声响的大门,我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上,打开电视边看边等逐野。
反正我已经不用上班了,睡多晚都没关系。
五十多台的电视,我从头到尾转了个遍,看到稍有点兴趣的,停一下,没兴趣了便转另一台。对电视完全没兴趣之後,我再看了下时间,十一
点半──门外还是没有动静。
眼睛木然的盯著电视,脑子一片空白,荧幕中到底在放影什麽我根本没去注意。我发著呆,就这样,不知不觉间睡著了……
一个机灵,我由梦中惊醒,心跳絮乱的望了望四周,才知道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著了。
电视还在开著,电视台上正在放映著夜间节目,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我无力的背靠在沙发上,思忖了片刻後,我拿起沙发旁的电话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稍停片刻,响起的是手机关机的提示。
我失落的放下电话,转头望著玻璃门外漆黑的世界,一阵空虚袭来,我的鼻头突然感到酸涩。
关上电视,我倒在沙发上,轻轻合上眼,一滴泪水由我的眼睛流下滑至我的鼻尖,最後滴下。
当我再次醒来,我已经睡在床上了。坐在床上愣了几秒,我倏地冲下床跑出房间。
最後,我在厨房见到了我等了一夜的人。
“逐野……”正在厨房忙碌的人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我喃喃的细语便惊动了他。
回过头,看到我的人露出一个俊逸的笑。
“醒了?”
“嗯。”应了声,我感到有些无力的靠在一边,他见状,拉了一张椅子让我坐下。
看到他继续忙碌的身影,我闷闷地问:“你是什麽时候回来的?”
他的忙碌的身影顿了一下,随後他回答:“早上七点。”
我的心倏地的抽紧,心酸地说道:“你一宿不归……”
他来到我的面前,轻轻把我搂在怀中,柔柔地向我道歉:“对不起。”
脸靠在他的肩上,我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後我问他:“我昨天打电话给你,你关机了。为什麽?”
“……没什麽啊,因为忙,就顺便把手机关掉了。”
“真的这麽忙吗?”
“嗯。”
既然他这麽说,我又能向他抱怨什麽?
他是为了工作才会忙到辙夜不归,更何况我又不是真的脆弱到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就必须有人陪在身边才行。再说,就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逐
野变得比以前还忙的……
“逐野,现在时间几点了?”天色这麽亮了,已经不早了吧?
靠在他的怀中,我有些懒怠地问。
“快十点了吧,回来後我躺了一下,刚刚才开始煮早餐的……”
“咦?”我猛的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瞪著他问,“那你不是上班迟到了?”
逐野既而一笑,说:“没事,今天我不用上班。”
“因为昨天忙了一夜的关系,所以公司给你放假?”
“……不是。”
“那是为什麽?”
“因为……今天中午我就得赶到国外去建立一份新的客商资料……”
“……哦。”我离开他的怀抱,好长时间的无言。
“云……”逐野一脸担忧的看著我。
“逐野──”我看著他的脸,告诉他,“那这段时间我要回家。”
以为会拒绝这件事的逐野答应了让我回家。
记起第一次跟他说这件事时,他还特意转开了话题,所以我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第二次提出时,他爽快的答应了。
并没有给我时间想太多,逐野就已经离开了家,到机场去了。
他坚决不让我送他,我只能答应。
离开之前他问我什麽时候回去,我回答,过几天吧。
他叮嘱我他回来之前我一定要赶回来,我答应了,反正在家呆久了爸妈又会唠叨我不务正业了。
对於我被辞退的事,我还不打算告诉爸妈,告诉他们也只会令他们担心。等以後有了新工作时再告诉他们,他们才不会特别注意我会离开“浩
天”的原因。
不想空手回去,更何况在家乡,我跟逐野在村人眼里早已经鱼跃龙门、飞黄腾达了。不带点东西回去,在村人面前说不过去。
钱的问题我一点也不担心,两年下来我吃逐野的住逐野的,自己的工资只能拿到银行去存而已,并且逐野离开之前塞了一张信用卡给我,我没
问里面有多少钱,反正是个只会令我咋舌的数字。
准备好了回家乡给乡亲们的礼物,我才出发。
等我回到家,跟爸妈相聚时,逐野已经到国外五天了。
14
回到家的前几天,我跟著爱凑热闹的母亲东家进西家去的串门子。
我回家,村人自然会问到逐野的行踪,回答的往往是母亲,说到这里时她一脸得意,嘴巴都笑歪了,一个劲儿一个劲儿地说,咱家逐野到国外
出差去了,他忙哪,忙著出人头地赚大钱!
哦哦哦!围在一块的乡亲很给面子的不停响起惊叹敬佩声。
早就被挤在一边的我想笑不敢明目张胆的笑,不然会引来母亲的一记白眼。
忘了是哪天了,我与母亲串门子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几位平常没事就爱抱著娃儿聚在一块嗑牙齿的大嫂大婶。我跟母亲到来前谈得正热络的她
们一见到我们,便不约而同的噤了声。
我的心咯!一声沈了下去,我能肯定她们方才在议论的事是跟我家有关的。
我家一向平实,没什麽见不得人会让别人在背後议论的事,唯一值得念叨的便是逐野的事。
当年母亲收养逐野的事情,全村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的,虽然日後大家心照不宣的从不在我家面前谈起这种敏感的话题,但在背後,谁能知道
他们把这件事说成什麽样了。
除了逐野,我至今没有遇上什麽令我真正在意的事情。逐野自来到我家的那天,他便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成为情人前,我把他当成宝贝一样珍爱著,成为情人後,尽管他已经强势到不再需要我的关怀,他依旧是我最重视的人。
因为逐野,我的心胸狭隘到光是看到有人在说他的坏话都会异常气愤。
那天,母亲见到此景,立马加快脚步向她们走过去,满面笑容的对她们说:“你们也真是的,有什麽当面跟我说不好麽,背後说我又听不到。
就算我哪方面做错了,不对了,惹到你们了,我听不到就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让我怎麽改正啊,你们说是不是?”
母亲生长在村里,为人周到热情,谁家要是出事了,她比谁都著急,想尽办法的帮忙著。因而在乡亲们的心里母亲占了个不小的位置,有哪家
出什麽问题了,多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请母亲帮忙解决。
这次听到母亲这麽一说,这些个大嫂大婶一脸惊慌,忙道:“丰姐,我们哪是说你啊,就算是说你,找到的都是好话,巴不得你听到呢!”
“那是什麽?”母亲到有些不明白了。
大嫂大婶们面面相觑,面有些难色,最後是一个平常嘴快的姑嫂子回了母亲的话:“我们说的是椿妮子。”
我当场呆掉,这麽久不曾被提起的名字再次出现,居然令我这麽震撼。
母亲听到,沈默了下去。
那些个大嫂大婶们见状,赶紧一口一言的接道:“其实我们也不是突然想说她的,不过前阵子有个在外地打工的老乡说见到她了……”
“这个老乡前不久也刚刚回来,一回来就跟我们说了这事。”
“说是在南州见到她的──过得不是很好的样子──”
“行了!”母亲一喝,制止她们的话。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母亲对她们说:“椿妮子是逐野的生母你们是知道的,不管她以前是怎麽对待逐野
的,她都还有权利回来看孩子。别在说她了,她也是个苦命人。这麽多年了,什麽怨恨都应该过去了──如果再有谁见到她,记得跟她说,想
见孩子就回来吧。”
我不苟同母亲的话,走上几步想说些什麽,母亲便拉著我往家里走去了。
“妈──”被母亲拉著走,我想说些什麽,母亲却头也不回的说道,“二娃子,你可能不懂。但我懂,我是母亲,一个母亲决不会舍得下自己
的孩子的,当年她对逐野所做的事,都这麽多年了,她一定在後悔。”
“妈──”
母亲停下了脚步,转身看著我,说:“二娃子,妈也怨过恨过你椿姐,但是这些感情妈到最後都丢掉了,知道为什麽吗?你看看逐野,现在的
他活得多好,他不仅是是村里人的骄傲更是妈的骄傲!这些,可都不是那些怨恨把逐野养成这样的,你想想,小时候的逐野有多开心。如果妈
天天在他耳边告诉要恨他的母亲,要怨那些不要他的人,他会笑吗?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光是想,我就一阵寒颤。
到我家不久後逐野因为在母亲天天进补下,脸蛋圆圆的,红扑扑的,可爱得不得了。
一笑起来,连阳光都黯然失色。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看他笑,为了让他笑,我变著法子讨他开心。
要是,他的那个笑容没有了,消失了……
我一定会很痛苦。
“孩子,记住妈的一句话,把所有的怨恨丢掉吧,事情都会好起来的。”
听著母亲意味深长的话,我用力的点头,眼眶中,泪水一直在打转。
一直以来对椿姐的怨恨,只在母亲短短几句话下便烟消云散。
真是不可思议,原来一直坚持的怨恨,不过是些无用甚至是累赘的东西,放开了,心情舒坦多了。
回到家的第六天,父母开始怀疑起我的悠闲。
虽然他们根本不了解公司的制度,但他们知道没有哪一家公司会放一个职员这麽长的假。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猜测下去,第七天我便动身离开了家。
离开之前跟逐野通了一次电话,知道他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後,我没了回我们同居的屋子的心情。
那麽大的一间屋子,只有我一个人在的时候,说话都会有回声,寂寞到令人呼吸困难。
想了又想,我便先托运母亲一定要我带的家乡特产,还有一些多出的行李回去。
这下一身轻松的我便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第一站我想上省城,到我大学时的校园去看看,然後到我工作过的学校去找一些同事聚聚──这麽久不跟他们相见,他们现在都不知道变成什
麽样了。
但我一走下到省城的火车,便遇上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便是韦柳柳,见到她时,她正亲密的挽著一位男士的手臂,笑盈盈地走上电梯。
她没看到我,我们的行程相反,我下她上,於是注定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
我笑笑,为大学时异想天开的一次悸动,也为看起来过得很好的她。
抬起头,我眯著眼睛看著刺眼的阳光。天气真的不错,人的心情当然也不错。
15
接下来三天的时候,我过得甚是愉快,到以前读过的大学里闲逛时凑巧遇上了以前玩在一块的几位同学,我硬是被拉到他们家里聚了一聚。
朋友相会,自然少不了喝酒庆祝,有几位已经成家的同学在老婆的耳提面命下想贪杯都战战兢兢。我们这些没有老婆的抱著肚子大声笑,说他
们是妻管炎,被我们笑得脸红脖子粗的他们只能讪讪地道,哼,以後你们有老婆了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时,我呆了一下,不禁在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有可能,此生我注定没有妻子,但,我有一个我最爱的人……是幸是祸哉?
不能公开的恋情,甜蜜在苦涩与渺茫中漫延。
……罢了,一切听天由命。
与同窗们闹了三天我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他们,正打算动身前往我任教过的学校,逐野来电话了。
他说过两天他就回来了,让我早点回去。
放下手机,我一声轻叹。
纵然思念分离已久的他,但一想到要回那间屋子,终将要面对他晚归或夜不归宿时的冷寂就会令我心闷。
或许,我应该趁早找个工作,可以不必整天呆在那间大到让自己变得渺小的屋子里。
为了在逐野回来前赶到家,我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打算以後有时间了再回来看看。
因为坐的是夜间的飞机,赶到家里已经是深夜,草草洗了个澡,疲惫的趴在床上不久便睡著了。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锺了。
梳洗完毕,我到外面解决了早餐後,顺便到邮局领取前几天我托运的行李。
本来的可以让邮局的人送来的,不过因为呆在家里也是无聊,於是我决定自己去。
我不会开车,逐野留在家里的车我派不上用场,我是打的去邮局的。当我办完手续,取出自己的行李时,我遇上了正好到邮局取信的卫舒。
因为工作的关系,卫舒是经常会到邮局的,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会这麽巧,我会亲自到邮局取东西是一时兴起而已。
见到我,卫舒显然很高兴,怎麽说我们也曾经是同事,并且称得上是“患难之交”。
因为是休息时间,卫舒并不急著回公司,他帮著我杠行李,我们一块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聊天。
坐下来,我们各自点了些冷饮,便聊了起来。
卫舒问我这些天都做什麽了,我回答他我回了趟老家。
卫舒感兴趣的继续问我老家是什麽样的。
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公司里跟他们说过的关於逐野成长的事情,当初
跟他们说逐野是在乡下长大的他们还一脸不信呢。
这次,我把原话又复述了一次。
卫舒听得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不吃过苦哪会有这种成就。
我白了他一眼,当初说不信的人中他也在里面呢!
然後卫舒继续说:“你弟弟可真算是鱼跃龙门了,董事长这麽常识他,不但破例让年纪轻轻的他坐上总经理的宝座,还撮合他与自己的宝贝孙
女成为一对呢!”
我拿著杯子的手一颤,震惊地道:“你说什麽?!”
“你不知道这件事?”卫舒狐疑地望著我,随後一脸恍然的道,“对了,那个时候你在老家里,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是什麽事?!”我急切地追问。
卫舒搔搔头,有些不确定的回答:“我也只是听公司里的女同事八卦时听到的,他们说,你弟弟这次到国外看似是为公司办事,其实是跟‘浩
天’的千金小姐谢笑然订婚的。”
啪地一声,我手中的杯子倒在桌上,杯里的液体顿时泼洒在桌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家的,当关门的声音呯地响起时,我吓了一跳。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没有心思去整理被我丢在玄关上的行李,我茫然的走到沙发前坐下,
也不知道我发呆了多久,我倏地拿起电话拨打了逐野的手机。
拨打过去时他的手机占线,我才郁闷的放下电话,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急切的找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逐野打来的,没有多想,我连忙接听。
“逐野……”
“云,你在哪里?”逐野平静沈稳的声音传来,仿佛好几个岁月不曾听到的声音让我鼻头一酸,差点流下眼泪。
好不容易咽下喉头的酸涩,我回道:“我在家……”
“哦,我以为你在外面,所以打了你的手机。对了,我是想告诉你,
我已经到下飞机了,待会还要去公司一趟,接著才会回家。”
“逐野……”我嗫嚅著想问他一些事情,他没有听到的继续对我说,
“云,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哦,想不想我啊?”
“想……”
“我也想你。”逐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沈,仿佛他就在我耳边轻轻低语,“我接下来有几天的休息时间,我们要好好的聚聚才行……”
他暧昧的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令我面红耳赤,现在我的脑海已经是一团乱絮,错乱不堪。
“逐野……”
“云,我会赶回去的,你要在家等我。我会买一大堆好吃的回去的,做一整桌好吃的让你吃个够!”
“逐野……”
“有事?”
“……没。”我终於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辗转许久,我对他说,“只是想让你早点回来。”
“放心,我一定会尽早赶回去了。那没事,挂了哦?”
“好。”我轻轻回答,然後慢慢放下了电话,卡的一声,挂上了。
16
放下电话,我茫然的坐在沙发上发著呆。
我知道我应该相信逐野,但心里那强烈的不安是什麽?
越想心越乱,最後我再也坐不下去,拿起钥匙出了门。
我要去找他,已经不想坐在家里等他了,不能送他接他,至少能跟他一起回家。
坐计程车赶往“浩天”的同时,我向逐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正去找他。
但他把手机关了。
逐野,还在忙吗?盯著我手中的手机,我愣愣地想著。脑海突然闪过我只见过两次的副董事长的女儿谢笑然的样子──
我死命摇头,把这个念头甩掉。
到了“浩天”的楼下时,我站在高耸入云的大楼下仰望,内心一阵凄凉,不久之前我还在里面上班的……
已经来到“浩天”的楼下,我才开始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当初那种方式离开,虽然不知道同事们心中是怎麽想的,但我又怎能毫不介意的进
去。
踌躇许久,我决定再打一个电话给逐野,如果他已经开机,就告诉他我在楼下等他。
但我才按好号码未来得拨打时,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陈助理。
见到身为逐野助理的他,我难掩惊喜,小跑到正从计程车下来向“浩天”走来的他面前。
“丰先生,你在这里干嘛?”
可能是过於紧张,我的话说得有些结巴:“哦、哦,我是来──接逐野的──”我向他身後望著,看到已经开走的计程车却没看到逐野时,我
问:“逐野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眼镜下滑了,两只手都提著行李的陈助理有些艰难地抬起提著行李的右手,伸出食指抬了抬眼镜。
见状,我忙帮他拿住一边的行李,他轻轻对我说了声谢谢後才回答我:“谢小姐说是去买东西送礼让总经理陪她一块去,他们让便我先拿行李
回公司,等一会他们才回来。”
“谢小姐?”我一听,胸口突然一沈,闷疼闷疼的。
以为我不知道“谢小姐”是谁的陈助理解释:“就是董事长的孙女,副董事长的女儿谢笑然谢小姐,这次她也跟我们一块去国外出差。”
“哦。”我能说什麽,只能垂下目光,苦涩的一笑代过。
“丰先生,既然你是来总经理的,那你就到他的办公室去等他吧。”
“也好,也可以随便帮你提一些行李。”我轻轻点头。
我正愁不知道找什麽借口进去,现在到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了。
“那走吧。”一向不怎麽爱说话的陈助理听到我这麽说,立刻动身向“浩天”走去。我一见,赶紧追了上去。
走进电梯前,我的眼睛一直盯住陈助理看起来有些瘦削的背景,一堵气就卡在我的喉尖,难受的让我想当场吐出来,但仍是生生的忍住了。
直至我们走进电梯,等待上楼的途中,我再也忍不住,涩涩地问:“我听说──啊,是听我在‘浩天’工作时的那些同事说的,他们说,说,
逐野这次去国外是跟谢小姐订婚的──”
陈助理愣了一下,随後不可置信地瞪著我:“你是听谁说的?!哪有可能!这次总经理跟谢小姐是去跟那些个国外的客商交流洽谈生意的,忙
得有时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做其他事啊!”
“这样啊……”听到他这麽说,我心一宽,不自觉弯起嘴巴笑了起来。
似乎有些奇怪我的反应,陈助理疑惑的看著我。
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我在心里吐吐舌头,脸一抬,看到一盏盏移动的显示灯时,我突然忆起了一件事。
那时,我也跟陈助理一块呆在电梯里,不过那次我是来“浩天”工作的……
我低下头,看著身边默默无声的人,问:“我还记当初我来工作时,向你保证过一定好好工作……没想到,最後我还是惹出了那麽大的祸,不
但连累了逐野,自己还被辞退了……”
目光一直盯著紧闭的电梯门的陈助理转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我,回头後才淡淡地道:“这两年你做得不错……虽然和总经理还是有差距的,不
过,没有谁是完全能够一样的,就算是兄弟也不可能……你已经努力了,大家都看到了。”
听到他这麽说,我心中沈重的包袱卸下了不少。
“不过,说是连累也不怎麽像,倒觉得总经理是因祸得福……”
“什麽?”他喃喃的细语我听不清楚。
“没。”摇摇头,他没再说下去。
见他这样,我只能耸耸肩,也不再问他,我自我感觉,陈助理是个不怎麽喜欢说话的人。
总算来到逐野的办公室,陈助理因为还有其他事,便给我泡了一杯茶让我在办公室里等逐野後,便出去了。
喝了一口茶,我开始在逐野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闲逛起来。
来到逐野经常坐著办公的椅子前时,我兴致勃勃的坐上去,用力弹了几下软硬适中的椅子,学逐野工作时的样子,再让高靠背黑皮的转椅载著
我转了好几圈……
越玩越尽兴,最後我一跳踢上桌子,让装有滚轴的椅子刷的一声往後滑──
“!当!”一声,我知道我撞翻东西了,知道闯祸了的我乍了乍舌。
虽然之前我有掂量力道,但我估算不到这个椅子的质量居然这麽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仿佛没有阻力的在我一踢下,没有照我预计的中途
停下,一直到撞上了东西才被迫停止。
从椅子里探头向後一看,我才知道我撞翻的是放在墙边的一个小工作柜,放在小工作柜上的碎纸机已经翻躺在地上,里面切割过的纸条散了一
地。
见状,我赶紧离开椅子,打算在有人进来前把“案发现场”处理个干净利落!
我虽然爱玩,但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一个大人了还爱玩成这样……这算是一个大人的悲哀吧。
先把小工作柜扶正,然後我拉出碎纸机里装碎纸的盒子,再找一本看起来不怎麽重要的商业杂志,打算用杂志当扫帚,把碎纸片扫到盒子里,
再装好散架的碎纸机,放好,就万事OK了。
拿著杂志蹲下来正打算先把碎纸扫作一堆的我,突然被地上的几条棕白相间的碎纸条吸引住了目光。
出现这样的纸条并不奇怪,这分明是文件袋的那种牛皮纸信封,白色的当然是挂号信件的编码条。我以前有送信,我知道一天下来逐野收到的
这种挂号信都有三封以上,在他的碎纸机里出现这些东西是很平常的,已经作废的东西就毁了,天经地义。
但,在白色的纸色突兀的出现的,已经被截了一部分的黑色的条码令我惊心。
我忘不了,当初我因为是代卫舒去取信的,邮政局的工作人员让我签名的同时把每一封挂号信的编码也签上去,这样就知道我取走了哪些信。
之後文件不见时,卫舒打电话向邮政局确认信的编码时,证实了我取走的信中的确有那份不见的文件。至此,那个编码便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
……
我的手颤巍巍的在那地上洒了一地的碎纸片中翻找,然後一张一张的拼上,当那原本只剩一截的条码被我逐渐拼成原状时,我软倒的一ρi股坐
到冷冰冰的地面上。
嘿嘿,说到这,小末就是那种会无聊到拼碎纸来玩的人哪....
...然後,如果我跟大家说缠我写不下去了,先停一段时间然後再写....先把另一个坑拿出来...大家会觉得怎样?
17
我快速整理好地上的东西,把碎纸机按原位放好後,我冲出逐野的办公室。
至此,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不相信逐野会做这种事──把文件偷偷拿走并销毁,对他根本没有好处啊,并且,他应该知道他这麽做後对我造
成的伤害──
快步走到转角,突然从墙的另一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令我脚步一顿──是逐野?!
正想加快脚步走过去,我便听到了紧接著传来的女声,我一愣,下意识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我躲在放著盆栽的角落,才站稳,从另一边走来的人便出现在了前方。
提著几件东西的逐野走在前头,尾随出现在躲在一边的我眼前的便是今天困扰了我一天的人物,副董事长的女儿谢笑然。
“逐野。”谢笑然加紧脚步向逐野靠去,“重不重,我帮你提一些吧?”
柔柔的声音轻轻的诉说,令我意外的感到竟然如此亲和。跟前两次我见到她时气势凌人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完全不同。
现在的她,完全是一副陷入恋爱中的小女人的样子……
逐野停下脚步,对她露出浅浅一笑,也是轻声说道:“没事,几样东西而已。再说,我怎麽能让女士帮我提东西呢!”
“哦。”见到逐野超尘脱俗的笑,谢笑然脸色微红,垂下了目光。
再看了一眼低下头的谢笑然,逐野转过身,顺便说道:“那快些吧,我们担误了些时间,董事长还在等我们呢。”
谢笑然一听,赶紧追了上去。
她跑到逐野身边时,因为已经走了段距离,我只能模糊的听到她说:“还叫董事长呢,该改口了,我们再过一个月就要订婚了……”
我顿时如跌入了冰窖,全身冷得整个僵硬。
我记得我一直跑,一直跑,穿过了好几条马路,跑过了无数条街道,累到再也跑不动时,我倒在一座小公园里的草地上。
夏日下午的阳光依旧耀眼,躺在地上,我的眼睛被阳光刺痛的流下眼泪。
我用手臂盖住眼睛,一条温暖的液体顺著脸颊滑落。
我记起了我去取信时,我把信放在逐野的车里离开过一会儿,那时,逐野说,他口渴要喝水,但身上没零钱……
离开的十几分锺,完全可以让逐野把信藏起来了。
更何况他经常收取这样的信件,当然知道哪份是比较很重要的……
在他的办公室看到那些碎了的纸条时,我还可以欺骗自己逐野没有理由这麽做,他不可能会这麽做──但,看到他与谢笑然的那一幕,听到谢
笑然最後的一句话後,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骗我自己了。
我应该承认,文件的确是逐野拿的,他要让我被迫离开公司,如果无故让我离开一定会让我产生怀疑。
我的心仿佛被撕裂,痛不欲生。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因为,他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不要我了……
躺在草地上,我的泪没有止尽的一滴一滴落下。
关了手机,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一直呆到深夜。
一阵清!的夜风吹过,我有些冷的抱住了身体──有些可笑的生理机能,现在这种心情,我居然还觉得肚子好饿。
抬头望著漆黑的夜空,城市的夜晚霓虹灯到处闪烁固然华丽,但是家乡夜晚的天空,星星满天的景致才迷人啊。
煞风景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苦笑了下,我翻找自己的衣袋,才知道当时自己迷迷糊糊的出门,所以并没有带上多少钱。
不过,零零散散的一些钱还是可以让我吃一顿晚餐的,但,今晚上我要睡哪?
我不想回去,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面对所有我不愿面对的事情,但就今天,我不想面对,只想逃。
只能找谁投靠了?我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不久後,我发觉,我根本找不到几个可以投靠的朋友。两年来我的生活一直围绕著逐野打转,下班後
直接回家,听逐野的话从不跟同事们外出游玩过。
逐野、逐野──我之前的生活只有逐野,只想逐野──不知何时,匮乏到,只剩逐野。
终於到了今天,没了逐野後,我什麽都没有了。
可笑啊,真可笑!
更可笑的是,今晚,我可能要露宿街头。
正不知道该怎麽办时,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卫舒。
在“浩天”时我跟卫舒的交情一向不错,并且我记得离开前,他还叫我经常找他聚聚的。
这麽一想後,我找到公用电话亭,打了卫舒的电话。
不久,他便接了手机:“喂,哪位?”
“卫舒,是我,丰逐云。”
“哦哦,小丰啊,真意外啊,你会打电话过来。对了,有什麽事?”
“我……”
“有事你尽管说,能够上忙的我一定会尽量帮你的!”
“……卫舒,你现在是在家里?”
“对啊。”
“我……我今晚可不可以住你那,就一个晚上。”
“当然可以!我家虽然不大,但正好有间空房,不止一个晚上,你想住多久都没事。”
“卫舒,谢谢你!”
“客气什麽!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在家哪吧,你说个地方我去接你吧。”
“我在市中心的商业街街口那等你。”
“好。我这就出去接你,很快就到了。”
“嗯。”
交代完後,我挂上了电话。
至此,我的心口莫名的一阵酸涩,差点又想落泪。
没了逐野,我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离开电话亭向街头走去,我让自己没入层层人海之中。
我到我跟卫舒相约的地方不久,卫舒便开著车赶到了。
在去他家的路上,他有问为什麽我要跑出来,我笑笑,说逐野有事不在家,我没钥匙,又不想让逐野知道令他担心的不能安心工作,便想借住
他家一晚上。
他一脸明白的模样,便不再追问。
他又问我吃东西了没,我还未回答,我的肚子便急著表明我的现状了。
卫舒明了的一笑,转了车头载著我往餐馆的方向开去。
我请你吃顿好的吧!开著车的他转头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18
在卫舒家睡的那一晚上,我一夜辗转难眠。
可能是不习惯,可能是认床,可能是枕头太高了,可能是床太硬了,可能是房间的味道不对,可能是──因为逐野──
我第一次一夜不归,他的反应是什麽,会生气会著急会担心会胡思乱想──那次他一夜不归时,我就这样。
他应该不会吧,因为现在,他不需要我了,不要我了。
他已经在用办法赶我走了,先是文件事件,接著是夜不归宿,毕竟我们还有兄弟关系,他不敢明著跟我谈分手,於是想办法让我自动离开。
其实,不管怎样,只要他真的的不需要我了,我不会死缠住他的。
我还有尊严,笑著说离开的尊严──更何况,我在与逐野成为情人前就已经有准备了不是吗?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的准备。
只是,为什麽我越这麽想,心就越酸楚,越痛苦。
把头埋入枕头,我的泪水涌了出来。
话说得好听,但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这样,不想离开逐野,不想保留什麽尊严,我甚至还想像电视里被男人抛弃的女人一样跪下来求他不要离开
我……
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到底该怎麽办?
第二天清早,我顶著一双红肿的眼睛出现在卫舒眼前时,他吓了一跳,连连问怎麽了。
我已经笑不出来,连动一下脸皮都觉得困难,用力张嘴,我告诉他,我晚上只是睡不好。
认床了吧?卫舒的眼睛一直盯著我肿起的眼睛看。
我点点头,可能吧。
吃卫舒到街上买回来的早餐时,卫舒问我接下来该怎麽办?
我告诉他,等会就回去看看逐野回来了没。
哦。他点头,那吃过早餐我去上班时顺道送你回去吧。
我摇头,不用了,我坐公车就行了。
他又哦了一声,随後,我们不再交谈,安静的吃著早餐。
跟著卫舒一道出门,在路口处我们分开,望著他的车子远离我的视线,我转过身,慢悠悠的踱著步。
我估算逐野差不多也该上班时,才坐上了回去的公车。
到小区附近时,我看了下公车上显示的时间,十点四十九分。
逐野早该上班了。
我一边这麽想一边往家里走去。
想了一晚上,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後就收拾行李离开我跟逐野同住了两年的屋子,然後坐上南下的火车,至於是哪个城市,我没想好,我
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总之是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远可以让我慢慢忘了发生在这个城市的所有事情。
走出电梯,来到家门前时,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正打算把钥匙Сhā进钥匙孔,门口突然开了。
我一愣,还未看清开门的人是谁,随即被人拖进屋里,再用力丢到沙发上。
“你一个晚上去哪了?!”
面朝下被扔在沙发上的我吃力的从柔软的沙发上撑起前身,还未转过来,我的身後便传来了逐野隐藏怒火的深沈声音。
我呆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看到了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盯著我的逐野。
他的样子显得散乱,脸色也不怎麽好,有点像加班加到深夜回来时我见到的那副样子。
“回答我,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问题得不到回应,第二次问时,他的脸色更沈,语气也开始凶狠起来。
我垂下眼睛,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回答。
“丰逐云!”他气极败坏地冲到我面前,伸出双手撑在沙发上,把我拦在其中。
知道他已经怒火中烧,我却连头都不抬一下,只能感觉他的视线狠狠地盯住我的头顶,仿佛要把它瞪穿出一个洞来。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最後,他妥协了般,软下了态度,伸手抬起我的脸,轻声问:“云,你知道我担心了一个晚上吗?你一个晚上不回来
,我差点急疯了!”
尽管他放软了态度,但我只看一眼,就从他眼中看到了他特意隐藏的愤怒。我把目光移向另一边,就是不看他。
空气倏然诡异的寂静起来,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流才从我的脚底窜上,逐野蓦地我把拖了起来。
“你干嘛!”
我尖叫,惊恐的看著逐野铁青的脸色,下意识的抓住我能抓到的东西,不让他把我拖走。
我所有竭尽全力的挣扎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摆脱,拉拉扯扯地,我还是被他拖到了卧室,再被狠狠抛到床上。
还未能从床上坐起来,逐野便压到了我身上。
“既然你不回答我,那我只有问你的身体了!”他暴戾的盯著我,双手猛地抓住我的衣襟,唰的一声用力扯开。
身体突然一!,我缩著身子叫了起来:“逐野,不要!”
扯著我衣服的动作一停,逐野慢慢俯下身子,伸手来到我面前,我想躲,还是被拦住了。
我感到他的麽指在我的眼底抹了一下,稍稍抬起时,我看到了他的麽指沾上了水渍。
我呆了,我哭了?!
逐野轻轻地把我抱了起来,让我的脸贴到他的胸前。我听到,他的心跳得好快──
“对不起……”把我紧紧抱住,他愧疚地向我道歉,“可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真的急疯了。小陈说你来找过我,可我在办公室见不到你,回到
家里还是不见你,打你的手机又关机,到了深夜你还不回来,我开著车几乎找遍了这个城市。”
“一个晚上,我不停的胡思乱想,以前在新闻报纸上看到的那些凶杀新闻一个个不断出现在我的脑中,很可笑对不对,但我想到最後,整个人
都快崩溃了!我想,只要今天你再不回来我就报警……还好,你回来了,你终於回来了……”
他轻轻捧起我的脸,软声地问我:“云,你不会离开了对不对?”
看著他深情的目光,我同时想起了在“浩天”见到他与谢笑然在一起时的那和谐的一幕,我骗不了自己的用力闭上双眼──
“为什麽,你到底怎麽了?!”他愤怒的吼著,用力的摇晃我的身体,“一个晚上你到底去哪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告诉我,到底怎麽了?
!”
我慢慢张开眼睛,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平静的对他说:“昨天,我睡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睡在他的床上,跟在他在一起……
”
我看到,他那双清澈深湛的眼睛因我的话慢慢瞪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胡说!”他叫著。
“我没有。”我冷静的告诉他。
“不可能,你是我的!”
“我谁的也不是,我是我自己的!”我也冲他大声吼道。
他急遽的喘著气,深色的眼睛一直盯著我,方才还有勇气与他对抗的我不自觉地往後挪去。
他蓦地拉住我的脚,把我拉了回去,我反抗的手脚被他压住,无意中对上他的眼睛,他眼里的凶残令我背脊发寒。
我放开了身体,不再挣扎,任由他在我的身上为何欲为。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抬起头来看著我,他从我眼中看到了什麽?眼睛闪过一丝悲伤──
“可恶!”他恨恨地一拳打在我的脸侧,“到底哪里出错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痛苦的模样,要是平时,我一定妥协了。但现在,我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告诉我,云,到底怎麽了?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用悲伤的眼睛看著我,他成功的挑起了我对他怜爱,但这股自然产生的情感令我心痛的缩起身子,不看他,不敢看他,逃避。
18
不知道是谁的手机突然响起,总之我没有动,一直缩在床上。
逐野也没有动,一直静静的呆著。但是手机铃声不肯停止的持续响著。
先受不了的是逐野,他冲下床,找到了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我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去,看到逐野拿起那台手机听也不听,直接往墙角砸去。
啪啦一声,他那台昂贵的手机就成了碎片。
手机终於不再响起,他正往我这边走来,家里的电话响了!
他恨恨的啐了一声,跑出去接电话。
我没注意听他都说了什麽,只能模糊的听到他恭敬的连连说是的声音。
对方一定是很有权威的人,应该是“浩天”的董事长打来的电话……我不由得这麽想。因为,我只见过逐野在他面前显现出恭敬的样子。
正想著,逐野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我。
“云,你脸色不好,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他轻声在我耳边说,“今天因为担心你,便请了假没去上班,但公司方面好
像出事了,刚刚董事长打电话过来让我赶回公司。我很快就处理好了,我向你保证,你醒来我就回来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片刻,我感到他拉过被单盖在我身上,再看了我一会儿後,才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