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了想,道:“这法儿可行。知义如今已有二十有一了,平常士官人家,这样的年纪,早就妻妾成群,子女一大堆了。不过娶妻一事,也急不得。如今朝庭正用人之际,更建功立业之大好时机。知义如今势头正健,虽不长子,却也你和大李的嫡亲爱子。娶妻一事,也得从长计义,万不可马虎。”
方敬澜想到前妻大李氏,又想到这个二儿子一向与自己不亲,心中也五味杂全,涩涩地点了头。
老太太又捉摸了一番,又蹙了眉头,“不过知义这个年纪短短几年间就连升数级,这升迁的太了,也不让人安心。你可得时常写信提点他,多加告诫,所谓满则损,谦受益,凡事三思而后行,莫可张狂无礼,惹人嫉恨。”
方敬澜心下一凛,连忙拱手称,又恭维了老太太一番。
老太太道:“有此事。不过知礼媳以长辈未在京中,不由作主为由拒绝了。对这个向家,有何看法?”
方敬澜道:“我常年在齐州,对京城确实不大熟悉。”其实他说的,向家何方神圣他一点概念也无。因为向鸿区区六品上林苑监副的官儿,又不大有实权,也没在打听的范围里。 ';,
老太太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点破,只淡淡地道:“那向对咱家如晴很满意。不过也不必低瞧人家,听向的语气,向家择日便要升官了,虽只半品,却小有实权的官位。更何况,向家的公子,听说去年就考取了功名,待明天春闱过后,便可直接入翰林院,再由靖王府牵个线,日后定也与知礼一个样,走文官路线,假以时日,直达中枢也不难事。” '
方敬澜沉吟,“靖王府这些年来声威一直如日中天,又大权在握,手掌二十万边军,在朝中也一喏百应,深受先帝赏识。而如今,新帝登基,一来便架空了好些前朝重臣,那些手握重兵的朝中大将,虽仍一视同仁甚至还加了官,然,我听闻后宫如今慕贤妃日益受宠,恐怕这慕贤妃的娘家,便要被盯上了
方敬澜虽然说得隐晦,但老太太仍听出了另外的意思,也跟着蹙眉,“的意思,当今圣上已准备向手握重兵的大将动手?其中,靖王也其中一个?”
方敬澜先点头,然后又摇头,“当今圣上根基还较浅薄,短日里还不敢有所动作。但他一登基便不动声色提携武功新秀。其中,知义的升职文书大都由亲自任命的。这就可看出其中端倪。再来,慕老将军麾下统领京军十万,而慕贤妃在皇宫里横行无忌却从来不受惩罚,反而大受封赏,便可以看出已准备拿幕家开刀了呀。”
老太太默然,大抵认同了方敬澜的话。 ^
方敬澜沉思了会,又道:“至于靖王,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靖王手握二十万边军,按理也应封了番王早早离京管理一方军务。然,靖王府却一直设在京城,看似舍不得靖王离京太远,怕生疏了情份。可靖王在边关数年不回,按理,王妃和世子也应一同前往。但王妃和世子却一直呆在京城。我大胆猜测,这想挟持靖王妻儿以节制靖王吧。”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虽觉得方敬澜说的太过离谱,但细细想了,又颇有道理。又忍不住凝眉,“那,依你这么说,咱家还与靖王府敬而远之的好。”
方敬澜摇头,“靖王和世子与我家多有助益,知义如今挣来的功名,也有靖王爷子一份功劳。咱家也不能做个忘恩负义之辈。可以来往,但切不可走的太近。以免惹祸上身。”
老太太也跟着点头,目光赞赏,“为官这些年,对朝庭的局势越发了若指掌。先前还替担心,如今却真正放下心了。”
方敬澜苦笑,“承蒙母亲夸奖。儿子只旁观者清而已。若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就盲人抓瞎,毫无应对了。”
“不管如何,凡事还谨慎些好。”
说了这么久的话,天色又这么晚了,老太太已略有倦意,方敬澜见状也不好再多呆,便起身告辞。
待走到门口,老太太又叫住他,“那,若向家再来咱家提亲,以为何?”
方敬澜考虑了会,“此事切莫操之过急。再从长计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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