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茶,抽了一根烟,然后开始动手。强尼站在门口,叱责几个好奇的邻居和他们的小孩,要他们走开,但徒劳无功。缝针弯曲且很细,我想应该和镊子搭配着用,但医药箱里没有镊子。有个男孩把我的镊子全借去修理缝纫机了,我只能徒手穿针引线来缝合伤口。这么一来,缝合的过程既不顺且滑溜,头几个十字形缝得一团乱。阿米尔脸部肌肉抽搐、扭曲,但没有叫。缝到第五、六针时,我已抓到窍门,缝口变得较漂亮,甚至缝合时的痛楚也减轻不少。
人类皮肤比表面看来更坚韧,缝合相对较容易,线可以拉得很紧而不致扯破组织。但针不管多细、多尖,仍是外物,除非常替人缝合伤口而见怪不怪,否则,每次把那尖细的外物Сhā进别人的肉里,自己心里必然也会跟着刺痛。尽管是凉爽的夜里,我仍满身大汗。随着缝合手术进行,阿米尔脸上渐渐露出笑意,而我则愈来愈紧绷、疲累,苦不堪言。
“你该坚持他上医院的!”我厉声对强尼?雪茄说,“这太离谱了!”
“你缝得很好,林,”他反驳道,“以那样的针法,你可以织出非常棒的衬衫。”
“结果不是很理想,他会有一道大疤痕。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林,你大便有问题吗?”
“什么?”
“你没上厕所?你排便不顺?”
“天啊,强尼!你在扯什么?”
“你的坏脾气,林,你平常不会这样的。或许是排便不顺的问题,我想是吧?”
“没有。”我以低沉不悦的嗓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