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瑞怎么也想不起来信中的内容发生在什么时候,女人究竟是谁,长得什么样?他摸过看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他的职业就要求他这样,他从未想过这是犯罪。这真的是犯罪吗?对吉瑞来说,在妇产科病房里,女人的哪个部位是没有让他禁忌的,他也从未把女人的某个部位视为禁区,就像勘探队员可以拥有名山大川一样,一个妇产科医生完全可以拥有女人身体的全部。
可是院长杨木的表情告诉他,他以往对待女患者的态度是错误的,他不应该把女患者的身体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即使在医院这样特定的环境中,她们仍然属于她们自己,而不属于医生。其实,吉瑞心中从未让这些女人属于过自己,是她们想让自己属于他,他的双手只要触摸到女患者的某个敏感部位,她们就会扭动起来,然后不停地来找他。吉瑞因此常有应接不暇之感。
吉瑞没有考虑过后果,他的后果就是使女患者解除身心的痛苦,他为此曾经长时间地自豪着。可是,她们为什么要告他呢?她们对自己年轻时的行为后悔了吗?……吉瑞直到今天才感觉自己的头脑太简单了,如果不是头脑简单,也就没有他现在的麻烦。
吉瑞坐在灯下回忆着自己的历史,客观地说是医学生涯,他从事妇产科工作已经几十年了,可以说是妇产科工作让他的世界观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而他的这种癖好的养成也出于一次诊断中的偶然。他在二十几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中年女患者,这个女患者出身于名门望族,衣装得体,举止优雅,她会在吉瑞触摸她身体的时候发出叫喊,叫喊声令吉瑞内心不安,并且这样的不安是一位职业医生所不该拥有的。
中年女患者患的是痛经病,每月发作一次,吉瑞对这样的病很陌生,劝她去看中医,中年女患者到中医科转了一下,最终又回到了吉瑞这里,她说:“我不喜欢中医科那个老头,我的先生就是一个老头,我腻味透了。”
吉瑞当时还不明白中年女患者的意思,女患者就在诊室里没人的时候,突然爬到床上,平躺下去,拉着吉瑞的手让她摸自己,她指着自己的下腹说:“我这里不舒服,所以才有淤血,你用力动它,一切都会好起来。”
吉瑞的手好像一个操纵杆,被中年女患者的手导引着,在那成*人的身体上滑来滑去,后来吉瑞的这个动作就成了习惯,在每天黄昏的时候,一定要在中年女患者的身体里滑进滑出,他听着她的怪叫,女人告诉他这就是*,他的手可以给女人带来*,这是吉瑞从前所不知道的。接着女人又要了他的身体,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的身体在女人的身体里居然那样灵活,当他畏缩害怕的时候,女人轻轻地在他的耳畔说:“不要怕,这是你的乐园。”
吉瑞真的一往无前了,他在中年女患者的身上实现了自己。后来,他就跟所有的女患者发生身体里的故事,岁岁年年,自由来去。
是女人害了他,还是他害了女人,吉瑞直到今天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而他现在已经面临着医院对他的淘汰。
吉瑞有点恨女人,也有点恨自己的职业,女人使他的一生过着非正常的生活,他的职业使他的人生走进了一个误区,以致现在他离开女人和离开岗位都是一样的举足轻重,好像没有这两种东西他就难以生存下去了。
吉瑞开始感到孤独,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个圈,他的房子不大,医院最后一批福利分房的时候,按职称和职务,吉瑞应该调整一个大房子,可因为他单身,这个机会就没有给他,最后吉瑞还是住在自己从前的房子里,五十平米也够他住了。他从未感到过房子小或大,房子对他来说只是晚上睡个觉而已,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的妇产科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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