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满德站在黑暗里如戳一根本桩，许久许久，才敢往床边摸。他摸着床边，怯怯地把ρi股挂上去，像走进别人家里一样陌生。他坐足坐够，又怯怯地脱自己的衣裳，脱一件往那木椅子上放一件，只脱剩个裤衩子，才怯怯地去揭被角。

新婚之夜，这对夫妻一人睡一边，一个漫长的夜晚，谁也没有碰谁。

几天过去，郭满德才鼓起勇气，在黑暗中钻进了水月被窝，怯怯地爬上去，盖在了水月身子上。他抱住水月就乱摇乱晃，和在相亲时一模一样。水月不帮助他，他找不到地方，把自己摇晃乏了，就算完事了。

水月觉得奇怪，她压在他身下时，再也没有相亲时的激|情。她万万没有想到，男人们老实憨厚，能老实憨厚到这种程度。于是每当他压在她身上时，她就觉得像怀里抱了一条狗一样。为了可怜这个男人，有天夜里，水月伸手去帮助他，给了他放纵和疯狂的感受。

完事以后，郭满德趴在水月身上感动地哭起来，把热泪流到水月脸上。他认为水月心肠太好，终于原谅他把他当成了丈夫。他没想到水月最讨厌男人哭泣，伸手把他推了下来。让水月惊讶的是，原来想男女之事那么神秘和美好，让郭满德­干­得这么乏味和庸俗。

水月平静地躺在那里，感到把自己身体送出去的同时，收回了她对这个男人的错误感情。水月马上觉得自己再也不欠谁的债务，她把身体交出去，付了婚姻的学费。这一夜，水月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婚姻，甚至觉得走完了婚姻的全部路程。她把身体抵押给婚姻，情感和心志逃到了婚姻之外。像学生只把书包摆在课桌上，人却逃出学校去玩耍。

水月的意识开始背叛，心已经跳到婚姻之外，像鸟儿飞出牢笼。

这真是矛盾。让水月诧异的是，进入和离开，付出和背叛，全会合重叠发生在一个瞬间里。

当然，水月也没有带丈夫到树下看太阳花和月亮花。并且，她悄悄地避孕，她不给他生孩子。无聊时自己独自呆在树下，看这些变化无穷的花丛，把孤独和寂寞洒在这花丛中，把声声叹息咬碎轻轻吐在树下边。

每当这时候，郭满德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赶过来追着妻子问：

“水月你看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