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
"吱嘎......"从伊贺锷隐谷某处,传来一声沉重的开门声.
从门的缝隙间,依稀可以看到天已发白.雨仍在不停的下着.虽然还没到黎明,借着雨丝的反光,隐约可以窥见里面的情形.
一个人影拿着松明走进了这座泥灰墙的仓库.土门在他身后合上,除了此人手中的松明和他满头的白发,整个仓库又陷入了黑暗当中.
"胡夷!"
是小豆蜡齐沙哑的嗓音.伏在地板上的胡夷抬起了头.昨天上午,她在从土岐岭前往伊贺的途中,被药师寺天膳等人强行绑架到了这里.由于激烈反抗,胡夷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被撕破,白皙的皮肤几乎整个暴露在外面.
蜡齐走进仓库,把松明Сhā到仓库中央草袋堆的空隙处,然后弯腰在一个草袋上坐了下来.草袋里面装的不是大米,从破损的袋子,可以看到里面全是白色的盐.不错,这里就是伊贺的盐库.在松明的火光下,小豆蜡齐的眼窝显得更加深陷,眼睛充满了血丝.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近乎全祼的少女.严峻的目光,只是冷酷的审视着眼前的囚犯.
"我很同情你,但是你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还是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说到这,小豆蜡齐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
"听好了,卍谷有一个叫室贺豹马的双目失明的忍者.他使用的是什么忍术?"
"......"
"还有,那个叫阳炎的女忍者,她的忍术又是什么?"
蜡齐一边对照着卷轴的名字,一边审问.
在这之前,药师寺天膳也曾经向地虫十兵卫问过同样的问题,结果当然是没有得到答案.不过由此可以看出这是伊贺一族非常关心的一个重大的机密.对于忍者来说,知道对手使用的招数,是战胜对手的关键.相反,如果不知道对手使用的忍术的话,很有可能被对手在战斗中施行大逆转,在转瞬之间丢掉自己的性命.
"另外,如月左卫门的脸到底长什么样?他是青年,还是老年人?皮肤是黑色,还是白色?"
听到这里,胡夷的脸上突然划过一丝笑容----是哥哥.
"快说!"
"你觉得我会说吗?"
胡夷的脸上,依然带着笑说穿了,忍术其实就像胶卷的底片.如果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完全失去了忍术的效果.所以,在忍者的世界里,严格保守己方忍术的秘密,一直是最重要的法则----这不仅仅意味着要对外人保密,就是自己的亲自兄弟也一样不能泄露.服部半藏所著的中,就有这样的记述:"此所以为大秘事,乃骨髓之道理,人之纳入腹心之机秘也."想让甲贺的忍者,向伊贺的忍者招供甲贺一族的忍术,就算天崩地裂,也是枉然.
虽然如此,蜡齐依然冷酷的继续审问:
"当然还有,你使用的忍术又是什么?"
"......"
"胡夷,不愿意说吗?看好了."
只见蜡齐保持着坐姿不动,一只手朝背后伸了过去.----他的手中并没有武器,速度也并没有多快----但是就
在同时,他身后的草袋,就像被利刃割过一般,刷的裂开了.草袋里的食盐,哗哗的落了满地.看到这个情景,胡夷也瞪大了眼睛,比看到真的用刃物切割草袋的情景,还要吃惊.
"怎么样?让我先切掉你的耳朵,然后是手腕,Ru房......"
胡夷恐惧得闭上了双眼,两手也握紧在一起.
她白嫩的双肩,在不停的颤抖.蜡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把一只手搭在了胡夷的肩上.准确地说,不是搭,而是重重的按在了胡夷的肩上.然后,蜡齐正想在开口说些什么.
"......"
突然,他的脸上露出极其惊愕的表情.自己的巴掌,居然动不了了!
小豆蜡齐赶忙放下手中的卷轴,下意识的伸手按住胡夷的另一只肩膀。他想通过这样发力把先前按在胡夷肩上的手挣脱开。但他没有想到,这样一来,自己的两只手都跟胡夷的肩膀粘在了一起。
“哎呀,不好!”
蜡齐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弓起了腿,当他的下半身像弹簧一样反弹回来的时候,将会给敌人以致命的打击可同时,胡夷的下半身也紧追着蜡齐不放。两人的双脚,以及身体,都已经纠缠在一起,双双滚到了盐库的地面上。而蜡齐的两只手,依然没能摆脱胡夷的双肩。
胡夷的嘴唇像火一般炙热,贴近了蜡齐的下颚。
“正如你所愿,好好领受吧,这就是我的忍术!”
胡夷的嘴唇,一下吸住了蜡齐的喉咙。
蜡齐的头向后仰,满头的白发就像一头石狮的鬃毛,在空中散开。但是,胡夷嘴唇并没有离开他的喉咙。老人的双目因为痛苦而变的突出,本来就充满皱纹的皮肤更加苍老了,如同一片枯黄的树叶。脸色也开始发白,逐渐失去了血色。
数分钟以后,胡夷抬起了头。从她松弛下来的肩上,蜡齐的手耷拉了下来。胡夷安静的站起身来,在她脚下蜡齐已经变成木乃伊般的身体,整个蜷缩在地板上。
——谁会想到,昨天早上在万谷和甲贺一族和的战斗中,这个曾经威猛无比的可怕的老忍者,现在却被一个
身无寸铁的少女,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夺走了性命。
胡夷赤祼的双肩上,留下了两个绯红色的手掌印。她冷笑了一下,用撕裂的衣袖将之擦干净,只剩下了紫色的掌痕。更奇怪的是,胡夷走到草袋的旁边,在一个袋子上弯下腰,一道粗粗的血流,啪嗒啪嗒地从地上从她的嘴里面留了出来。
鲜血让整整一袋食盐变成了血的泥泞。这不是胡夷的,而是刚刚从小豆蜡齐身体里吸出来的血——小豆蜡齐万万不会想到,这个充满了野性美的丰满的姑娘,竟然是一个吸血鬼!
胡夷的本领,不仅是可以通过自己的表皮,把血液从对方身体里吸出来,她还可以在一瞬间,让身体的任意部分,通过微妙的肌肉运动,变成世上最妖艳的吸盘。刚才蜡齐的手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牢牢的胶着在了她的肩上。
胡夷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卷轴。
不过,还未等把它展开,又有人朝仓库方向走来。她只好把卷轴藏在盐袋的空隙处,用散落的食盐盖住小豆蜡齐的尸体,迅速的躺回到地上,恢复到最初被捆绑到这里时的姿态。
土门打开以后,闪进来一个男人的身影。
血烟无情
是雨夜阵五郎。
刚开始,阵五郎只是探头探脑地往里瞅了一眼,可当他发现里面只有一根松明和伏在松明下面的胡夷的时候,脸上现出了诡异的神色。
“哦?”
“小豆蜡齐是不是已经来过了?......那个白头发的老爷爷。”
“既然点着松明,说明他一定是来过了。难道蜡齐问了想问的问题,又走了?他都跟你问了些什么啊?”
“我都说了......”
胡夷装出一副后悔的样子。
“哈哈哈哈!全都招了吗?看来,就算你是甲贺的忍者,到底也不过是个丫头,碰到蜡齐那样的老爷爷,也算你倒霉。怎么样,被蜡齐欺负的滋味如何?”
“你杀了我吧......落到伊贺手里的卍谷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
胡夷双手抱头,两眼紧闭,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眼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润湿了她像山茶花一般有些微厚的嘴唇。
看到这情形,阵五郎按捺不住早已升腾的欲火,一口咬住了胡夷的双唇。胡夷虽然拼命地反抗,终究敌不过阵五郎的蛮劲,渐渐体力不支。
“送到口的肥肉都不吃,真不愧是蜡齐啊......不过,不管那个老头怎么想,我可是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阵五郎喘着粗气,粗暴地拖掉了自己的衣服,胡夷本来就已经接近全祼。在阵五郎看来,躺在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甲贺的宿敌,况且,这个女孩说不定明天就会被族人杀死。胡夷如同一头母豹般的抵抗,只不过加剧了
阵五郎的邪念。
阵五郎长满青绿色霉菌的身体,重重的压在了胡夷的身上。
一分钟——两分钟——从阵五郎的口中突然发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呻吟,他浑身上下,就像附着几千只水蛭一样,如何痛苦的挣扎,胡夷的身体始终和阵五郎处于胶着状态。她美丽的嘴唇,紧紧的贴在阵五郎的咽喉上。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在盐库的地上滚来滚去。
只要在有一分钟,阵五郎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紧缠在一起的身体,却滚到了堆积在地面的盐堆里。
“哎呀!”
胡夷不禁狼狈的叫出声来。刚才还被她紧紧吸附住的皮肤,突然之间变的异常湿滑。而且,阵五郎的身体接触到食盐之后,也停止了挣扎。只见他的身体开始化成了一堆泥泞,在融化的同时越缩越小。
胡夷抑制住自己的恐惧,站起身来。她的脚下,只剩一个缩成樱儿大小的肉块,在不停的蠕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如一个在梦魇中出现的生物,带着一身的盐和粘液,正向着草袋间的缝隙爬去。
胡夷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她眼睛的余光,落到了阵五郎仍在一旁的衣服,以及Сhā在其中的腰刀上。她迅速
拔出利刃,想赶快过去结束阵五郎的性命。
这时,盐库的土门第三次被打开,又是一个男人闪身进到屋内。胡夷回头一看,不禁脸色大变。进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把她抓到这里来的蓑念鬼!
不做任何声响,胡夷扭转手中的利刃,向着念鬼挥了过去。刹那之间,念鬼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利刃。不过,他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从肩膀到侧腹部的衣服,已经被刀锋劈成两段。胡夷迅速挥出第二刀,和蓑念鬼的橡木棒击个正着。刀锋切断了木棒的尖端,蓑念鬼顺势往前一跃,一把抱住了胡夷,大声吼道:
“看我怎么收拾你!”
蓑念鬼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完全裂开,垂落到了地上。
——不过这一切,早就在胡夷的计划之中。她一开始就知道,单凭手中的这口腰刀,根本不是蓑念鬼的对手刚才的形势,也没有时间让她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如同骗过雨夜阵五郎一样,令蓑念鬼放松警惕。
她明白,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的肉体,来打倒眼前的敌人。
胡夷还是一个Chu女。一个天真无邪、拥有丰满肉体的Chu女。然而,她同时也是一名甲贺的忍者。在忍者的决斗中,连死都不会惧怕,当然更不会在意什么Chu女了。就在刚才,她非常精彩的除掉了小豆蜡齐。虽然没能杀死雨夜阵五郎,可她也已经让阵五郎暂时处于毫无抵抗的状态。接下去,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卷轴。必须把卷轴平安地送回甲贺。最少最少,要确认现在锷隐谷的弦之介大人的安危,然后把卷轴亲手交给他!为了这
个至高无上的命令,胡夷在被念鬼紧紧地抱着的同时,自己也伸出双手和身体,和念鬼缠的更紧,她的心中早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过,就在那一瞬间,一阵战栗传变了她的皮肤。
眼看胡夷的嘴唇就要贴近蓑念鬼的咽喉,念鬼只好一手狠狠的抓住胡夷的头发,把胡夷的脸扭向一边。
“蜡齐和阵五郎怎么样了?”
开始,念鬼还想审问胡夷,不过很快就因为胡夷那妖美的姿态而失去了理智。两人抱在一起,倒在了盐库的地上,整个屋内弥漫着胡夷山花般的体香,以及念鬼那充满了兽欲的喘息。
“念鬼—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