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被手下搀起来,捂着腰道:“你,你是谁?”
卢豫海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我就是卢家老二,卢豫海!”
老鸨恶狠狠道:“老娘腰给你打断了,你赔老娘银子!”
卢豫海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快刀,掷在地上,大声道:“银子?哼,今天你为何而来,二爷我清楚得很。本来凡事都好商量,可你出口伤人,连我们祖宗八辈都骂遍了!你也不睁开狗眼瞧瞧这是哪儿,这是我们卢家的祠堂,供奉的是卢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我若是再忍,还是男人吗?……这儿有一把刀,你不是带了这么多人?好,我让你们一人砍我一刀,砍死了拉倒!砍不死的话,我一人砍你们一刀,也是砍死拉倒!听明白没有?”卢豫海说到兴头上,“噌”地甩掉上衣,露出壮实的胸膛,拍得山响道:“来来来,第一刀就往这儿砍!二爷等着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时值隆冬,神垕的冬天历来都是苦寒至极,即便是穿了几层衣服尚且手脚冰冷,何况他还赤着身子?卢豫海刚才大汗淋漓,此刻身上冒着白气,在人群里分外显眼。众人都惊呆了。尽管在领旨那天见识过卢豫海的做派,可此一时彼一时,窑神庙毕竟是个讲理的地方,今天却是以命相搏的厮杀!不是血性男儿,不是敢作敢当,谁能使出这一手?老鸨愣了一阵,推着一个打手道:“废物!他让你砍,你砍就是了,犯什么嘀咕?出了事老娘担着!”
打手尴尬笑道:“崔妈妈,真出了人命,不还是我吃官司吗?就你给的那点银子,怕是……”
老鸨怒道:“王八蛋!这时候还惦记银子!”转向另一个打手,却见他连连后退道:“李老二都不敢,我充什么大瓣蒜?”
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鄙夷的哄笑。老鸨又羞又急,弯腰捡起刀来道:“一个毛孩子,敢跟老娘玩横!老娘什么阵势没见过?我就不信你真敢……”
“放你娘的屁!”卢豫海赫然大怒,“当啷”一声扔了棍子,咆哮道,“这刀是假的?你二爷我是假的?今天我就在全镇人的面前,让大家都瞅瞅,卢家的男人说到做到,到什么时候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他大步上前,饿狼似的盯着老鸨道:“你算个什么狗屁东西,二爷我屈尊让你砍,你还挑理不成?别说你是个狗屎一般的妓汝头,二爷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就凭你冲二爷这股子疯劲儿,二爷就敢一刀砍死你!你瞪什么眼?你发抖了?刀就在你手里,那好,头一刀给你!二爷还等着砍你呢!来呀!你倒是来呀!”他的嗓音尖锐,震得四处空气嗡嗡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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