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全凭叔叔发落。”
“那我说的话,你肯听吗?”
“我爹妈死得早,除了叔叔婶子,您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杨建凡想起了卢豫海的那番话,便道:“那就好。老汉是个大老粗,说话过头了你也别见怪——大东家之所以一直不发落你,我想不是他忘了,而是实在难以抉择!你是以少东家的身份掌管钧兴堂的,好端端的产业毁成那个样子,怎么罚你都不为过!可你毕竟是维义兄弟唯一的血脉,真能把你逐出家门吗?维章兄弟的秉性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二爷是他的亲生儿子,说撵走就撵走了!可你不然,你背后站着我那维义兄弟的在天之灵呢。他若是不罚你,钧兴堂上下几千号人心里都不服;若是狠心处罚你,又怎么对得起维义兄弟?大东家这是有意搁置这件事,等风头过了,再慢慢地寻思出一条万全之策。你莫要着急,照着我的意思,趁这些日子好好修养身子吧。钧兴堂是卢家的,大东家一旦用你,谁敢放半个屁!”
卢豫川摇头道:“杨叔,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杨建凡看了他一眼,叹道:“你这是非逼着大东家左右为难了!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卢豫川道:“叔叔要么把我赶出钧兴堂,要么把我犯下的罪孽全揽在他自己头上!”“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去逼迫大东家呢?除非是你自己还有别的想法,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看着卢家一分为二,就此分家不成!”
杨建凡不过是气头上的一句话,却无意中道明了卢豫川此行的真实意图。卢豫川腾地站起道:“杨叔,豫川情愿就此离开钧兴堂,不再给钧兴堂、给叔叔添一星半点的麻烦!豫川的这份心意,请杨叔务必转告给我叔叔!”
杨建凡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气急败坏道:“你,你真的要分家?”
“对。豫川自请净身出户,离开钧兴堂!就是烧窑也好,种地也好,从此再不会连累卢家!”
形势至此急转直下,杨建凡到这时才听明白了卢豫川的意思。敢情他说什么认错之类的都是托词,一心要分家另过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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