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荷沉吟良久,内心深处不得不赞同陈司画的说法。和好虽然是她提出来的,但认真去想想,也觉得实在勉为其难。关荷苦笑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如果没有你,我和二爷该是多快活,而如果没有我,你跟二爷又是多快活?可老天非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好好的一个人要我们两个去分,谁得了一半都不甘心,还想着对方手里那一半……”
陈司画轻轻拂去关荷身上的雪花,道:“是啊,二爷就像一张纸,一面写的是你,一面写的是我。而我们俩总想把这两面分开,可一张纸的两面能分开吗?所以你和我也分不开。既然分不开,心又不在一起,就只能你恨我,我恨你了。姐姐要想和好,你肯把你那一半给我吗?”
关荷笑道:“不肯。难道你肯吗?”
陈司画哑然失笑道:“我自然也是不肯。”
两人一起言不由衷地笑了起来,心里却都痛楚万分,浑身流淌的仿佛不再是血液,而是发自肺腑又遍及全身的冰凉。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来时的路上脚印串串,新落的雪覆盖了脚窝,星星点点,宛如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凝固的泪痕。
两人走回游廊,互相替对方拍打着身上的雪,笑声不绝。陈司画忽而停了手,喃喃道:“姐姐,要我们俩和好,必须有一人要放弃自己的那一半。而这个前提是不可能的,看来,这盘棋还是要接着下了……”关荷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自己通红的指尖,霎时间百感交集,手一颤,又有几片雪化于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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