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爱情态度吧。
因为有背景有才有貌的小兔崽子们写多了。
这次,就写个挺平民的,对爱情也实在无可奈何的平常人的故事。
《所谓爱情》
001
秦峻从咖啡馆出来时,天下了点雨,带著满身的蛋糕香甜味,打算去两条街外的小餐馆喝点稀饭。
他手挟著烟,把下巴埋在了高领的稍带宽松的黑色毛衣里,外面的温度还是挺冷的,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顺带把斜放著的围巾扯得紧了些。
一口气呼了出来,全成了白雾,路边橱窗里的模特千姿百态,婀娜多姿,他淡淡扫过一眼,视线转到对面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一群人在下车,有个男人下了车站在旁边,笑得极为温和,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都充斥著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气场,只见他回头一笑,稍低了点头,跟车里出来的另一个人在说话,那嘴角的笑意的弧度……曾是秦峻所熟悉的。
秦峻看到那个人……是真的讶异,同在一个城市,都快差不多四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偶然遇见他。
看著一大群人,中间还有两个他眼熟的进了酒店,秦峻自嘲地笑了笑,干脆把衣服拉了起来,不让冷风透进身体,急步往目的地走去。
秦峻四年前还是跟他在一起的,那是个真正的温厚君子,正直善良,极有修养,海纳百川之类的胸襟秦峻觉得就是用来形容他这种人的。
四年前,他们在一起也有了差不多六年了,秦峻没想过,最後是他选择了离开了他,他曾经还以为,他会跟他能走一辈子成为一段让後来者目瞪口呆的同志佳话,只是可惜,最後他们还是散了。
起先开始,是秦峻先看上徐誊涛的,也是他先勾引的他,徐誊涛是谦谦君子,面对秦峻百折不挠的骚扰以不伤其自尊的方式不厌其烦地拒绝,但最後在秦峻同学的死缠烂後以妥协告终,在秦峻大学毕业那天,他们终於同居。
跟徐誊涛相处绝对是件愉快的事情,他很理智同时也善解人意,连Xing爱都能让躺在下面的秦峻酣畅淋漓,他们的第一次都没怎麽让秦峻疼过。
只是……只是……後来,秦峻没想到,就是这样美好温和的男人,让他因为他这样的性格爱上他,也因为他这样的性格离开了他。
记得他们有纷争的那一年,是从徐誊涛救回来的一个人开始,以前徐誊涛不是没救过,他经常带一些他在街边捡到的受伤的人回来疗伤什麽的,所以秦峻这次也不以为意,以为这次跟以往每次一样,伤客在他们家里睡一晚上,第二天就会消失。
那天秦峻急著赶火车去外地出差,他是跑业务的,每年当中就会有几次半个月之久的长差,那天走的时候连徐誊涛带回来的是什麽人都没看清,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急忙上了在旁等著的出租车。
等他回来……推开门看到那个烁眼的男孩时,他不禁傻傻愣了愣,然後视线转到围著裙兜摆放菜肴的徐誊涛身上,秦峻更不是不明所以。
家里,什麽时候出现个这样的人?
徐誊涛在他们的房间里解说:“他被人追杀,在我们这里住一阵,过了风头就走。”
秦峻点头,说,好。
他不介意徐誊涛当好人,当初就是因为这样的他,他才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而事情,也是在那年开始变得不可收拾的。
那个男孩在他们家养著养著就成了徐誊涛的照顾对象,因为他聪明,因为他不凡,徐誊涛起了惜才的心思送了他去上学,从一个月住到了二个月,半年,到一年……到无限期居住。
收养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收养的那个人对他的收养者起了心思……也因为那个男孩的出色,他对自己极其有自信,往往在徐誊涛背对他时眼睛里有著誓必夺取的野心,并且面对秦峻时毫不掩饰。
最先开始,秦峻不以为然。
到了後面一点,秦峻偶尔在徐誊涛面前提起那个男孩的心思,徐誊涛听了只是笑笑,说这只是男孩青春期的困惑。
等到徐誊涛把注意力大半份都转移到了那个男孩时,秦峻就有点无能为力了,男孩总是那麽多的事情,能得数理化奥赛冠军,能带学校球队跟外省的队比赛取胜,但同时也生事,脾气暴躁老是打架闯祸,都是不太大的小事,但总是要徐誊涛这个收养人出面管的。
到了後面……有次,徐誊涛建议说,“你应该对小添好点。”
秦峻无法辩驳,他无法让自己的热面孔去贴别人的冷ρi股,也无法跟那个孩子在他面前伪装和善。
他不是那个男孩的对手。
他不够聪明。
事情的结局并不是让秦峻无法接受的,因为分手是在那个男孩住在他们家中三年後才发生的,那个时候在时间的流逝中秦峻早就做好了对分手的觉悟。
那一天,白天时阳光还是不错的,本来秦峻跟徐誊涛要好好过一天,看场电影,去钓鱼,然後在外边用餐厅,他们甚至还在酒店订了豪华套房。
只是在电影途中,徐誊涛又离开了,因为男孩又出事了。
秦峻那天等来了二个徐誊涛两个电话,第一个说抱歉再等等,第二个干脆说了抱歉小添出事了你别等我了。
秦峻在酒店平静地度过一晚,他也实在没有力气生气,因为这几年他已经把所有负面情绪耗干掉了,他生气,无非也只是落个不成熟的标签。
就像徐誊涛说的,你别等我了,秦峻往那个家走回时想,我真的不等了。
他走进家里……徐誊涛没有回来,到了晚上才疲倦出现,那个时候,秦峻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他把钥匙放在桌上,说:“我们分手吧。”
徐誊涛瞪大了眼,那是秦峻从没见过的震惊。
秦峻说:“我累了,你看,我都有白发头了。”他把头微微斜了下来,发角有几根在黑发中非常打眼的白头发。
徐誊涛僵坐在那里,嘴唇微抖,没有话语。
秦峻走出去那个曾经的家时,还抱了抱徐誊涛,“对不起,誊涛,我以前不是想拉你下水,我曾经真的很想努力爱你想过跟你好好过日子,只是我们已经不适合了,对不起,你原谅我……”
说完那句话,他头也不回离开了那个家,再也不想回头。
那三年,每个日子都度日如年,他爱的人已经看不清他的面目了,所以,只有离开才让他们都解脱。
喝完粥胃也好点了,汪汪打来电话说:“你还过不过来了?”
秦峻说:“太冷了,我得回去睡觉,店里就麻烦你们了。”
秦峻住在城外,花了二十来万买了处民宅,有个院子,还有堵高高的围墙,很适合他一个人坐地为牢。
他跑业务时挣的那几十万买了房子又跟汪汪他们那两口合办了咖啡馆後,就所剩无几了,车子也买不起,所幸交通方便,从城里到城外每天都有三趟车,晚上九点还有一趟,赶得及他回去。
打了车到车站时,离开车还十来分锺,司机早跟他熟悉了,秦峻递了根烟过去,“抽口。”
司机大哥笑著接过,“这麽晚还回去。”
“嗨,太冷了,得回去窝著,这天不是人出来跑的。”秦峻笑道,他是那种爽朗的男人,穿著特别有品味,但人非常让人容易接近,并且谁跟他说上话都觉得他这人特别让人愉快,跟他说话,他就会认真地听著,让人感觉到他的尊重,所以无论是常到城里卖鸡蛋的大妈,还是常去城里玩耍的小青年,都乐意跟他交流几句。
“你那店生意还好吧?”司机大哥抽著烟跟他闲谈。
“还好,呵呵。”秦峻笑,把衣服裹紧点,说:“我去後面睡会,到了地方你叫声我。”
“成。”
秦峻坐到最後一个位置,闭了闭眼,发现有点睡不太著,客车是那种普通的老型号车,没有空调,空气总是冰得很,让人不太好受。
他这几年也是得过且过,不太发奋,一个月就进城里几天看看咖啡馆,买点东西回去,不过所幸生活一个人过著也不错,他以前爱跳舞,很好动,现在改了练武术练拳击,自己买的房子也大,装了设备,每天就在家里练,一天十来个小时的练著,累了就倒头睡,这身体日益变得敏捷自如,但这怕冷的习惯还是改不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到冬天,脚丫子冷得就跟冰库里刚捞出来似的,看多少医生吃多少偏方都没用。
汪汪说,这是命,你得认。
所以,秦峻没办法,认了,就像他注定要跟徐誊涛分手一样,这是命,他的手足不能温暖他一辈子,再爱也没用,得认。
有了第一次的偶见,似乎第二次也就不奇怪了。
那天是元旦,汪汪早就打了电话叫秦峻一定要上城,说在最富盛名的火锅店里订了位置,晚上锁了门三个人去大吃一顿,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反正到最後一定要吃得满身大汗才许回。
到店里时,汪汪就说:“帅哥,你怎麽又瘦了?”
秦峻无力地笑:“计算错误,我以为一箱方便面能过一个月,哪知道十天就给我灭了,连口汤都没剩。”
汪汪惊目,呼喊他家亲爱的,“宝贝,他要是饿死了就把咱们的店脸全丢干净了。”
脸上有刀疤的蛋糕师,汪汪的亲亲爱人瞥了秦峻一眼,又低下头搓他的面灰去了。
“今晚一定要吃回来。”秦峻沈痛地坐下来,粗鲁地揉了下自己的脸,“你们放心,扫锅底的任务就全交给我吧,我不会让组织失望的。”
汪汪哭丧著脸:“那可是咱们公费……你省著点,汤底都给你了,你别点太多……”
但到了一坐定,汪汪就尽挑著补的点,海鲜,禽肉,还让服务小姐多上了个药膳锅,又给秦峻来了杯温热的可可来暖胃,忙得不亦乐乎。
秦峻在一旁热泪盈眶:“为什麽我没先遇上你。”
汪汪白了他一眼,又连忙把秦峻爱吃的素食给画了勾。
在汪汪妥善体贴的安排之下,秦峻毫无形象大吃,外套脱了,围巾挂椅背上,到了最後翘著腿还叫了啤酒来爽口,喝完一杯又胡天胡地地海口猛吃。
汪汪怜悯,对他的亲爱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这孩子哪个山沟沟里跑出来的。”
秦峻只管吃,吃到半路,牛仔裤的裤头都有点紧了,赶紧的去厕所放水。
再见徐誊涛,就是在秦峻迫不及待的在便池里放水时发生,那时他的脸因为酒跟热辣的火锅变得红得非常有光渍,过长的头发服贴地垂在後边,他仰著头,因为膀胱的解放舒服地喟叹著……
徐誊涛哑然地说:“秦峻……”
秦峻回过头,看到他,竟笑得像跟老朋友见面那样的熟敛:“誊涛……”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怎样的两个人说出来的话是怎麽样的情境?如果是朋友,可能欣喜,如果是情人呢?这世上那麽多曾爱过的两个人……见面时在跟前情人说这四字时,情绪是不是会带有一点心酸?还会有一点崩溃?
秦峻两者都有,但时间已教会他平静,教会了他掩饰自己。
他说:“好久不见。”
就像跟普通朋友上午出门时遇见时说的那声,“今天怎麽样?”
徐誊涛看著他……眼睛有点湿润,想必也是喝得有点过高吧?秦峻拉上裤练,笑著说:“你也在这里吃火锅?”
徐誊涛点了下头,秦峻洗手,他一直站在後面,眼睛红著,但脸煞白,嘴角没有笑意,秦峻在心底不痕迹地叹息,好不容易见人,竟然不对我笑上一笑,我以前……多爱他那温柔如水的脸啊。
竟现如今……都看不到了。
他有些惋惜。
他回头,再微笑,“我走了。”
徐誊涛说:“对不起。”
秦峻诧异回头,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拉他下水,却因为坚持不到离去,尽管并不是单方面的原因,但无法否认是他先放弃的。
“对不起。”徐誊涛像是很困难地说:“你的生日,没陪你过。”
秦峻这才恍然想起,分手前那天,是他的生日,徐誊涛没陪他过完,想必愧疚得很吧?
他走上前,拍了拍徐誊涛的肩,嘴角含著笑,就像以前那样,狡炸并且无所谓的笑容:“没事,我不介意。”
徐誊涛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睛更红了。
“是我对不起你。”秦峻终於叹息,然後又是一笑:“我想,你现在应该很好吧?”他仔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还是那张脸,岁月让他的眼角添了一点细纹,更让他成熟得像温和古玉一样静默又夺目。
徐誊涛无语。
秦峻更近一步,抱住他,在他背是重重地打拍了两下,咬著嘴,然後说:“你很好,我很高兴。”
他用力地在徐誊涛的额头上重重一吻,用他最迷人的笑容说:“再见。”
他松开他,回过身走出去,跟上次那样,头也不回。
不能回头,要让他自由,要让他幸福,秦峻想,我是爱他的,所以,不舍得让他为难,我也不愿意让自己不快乐,那麽,这样的距离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不要相见,就算见了,淡淡问候就可以。
坐到位置上,秦峻又拿著筷子打捞著刚下去的螃蟹,汪汪抽打他的手,“还没熟,贱手速速移开。”
汪汪的小爪子在秦峻手上流下两道印红,秦峻可怜巴巴地跟刀疤男告状:“你家的小泼妇又撒野了。”
刀疤男黑洞一样看不见底的眼警告示地看了他一眼,秦峻撇嘴:“好吧,你们是一夥的,寡人不跟你们斗,胜之不武。”他切了一声,又兴致勃勃地看著加大了火码煮著刚放下去的海鲜的锅汤。
过了一会,汪汪奇怪地看了看他前面,又推了推秦峻,此时秦峻喃喃自语:“快熟,快熟,宝贝宝贝我爱你让我快吃下肚吧,成全了我也成全了你……”
“秦峻……”汪汪使著眼神都快眼睛抽筋了,最後干脆舍弃风度在秦峻痴迷盯著锅子的脸上一抓,“有人找。”
“啊……”秦峻帅气地……缓慢地回头,看到人,嘴角笑开了,“誊涛……”
徐誊涛就站在他们的座位前,服务生过来了,端著手里的盘子等他让路……他像没意识到自己站在那里。
秦峻赶紧拉了他过来,他们坐的是大厅,座位挨著座位,到处是人,人站在过道中不移动挡著道简直就是人神共愤的事情。
又在旁边座位拉了张没人坐的椅子过来,秦峻不问他为什麽到了这里,只是说:“要不要吃点,这麻辣火锅太好吃了,吃饱了回去肯定能睡一个好觉。”
徐誊涛坐下,脸不再僵硬,还朝汪汪他们有礼地笑了笑。
“你是秦峻的朋友啊?还是哪个迷他迷得神魂颠倒的追求者?”汪汪好奇地咬著筷子说。
秦峻差点喷出口水,拿油腻的筷子敲汪汪的头:“吃你的,废话那麽多干什麽。”
他又对著徐誊涛嘿嘿一笑,抬头仰手,“服务生,帮我加个碗筷,赶紧的,谢谢了。”
徐誊涛看著他的手,愣愣的……就像,好多年没看见过他那样,呆愣,又有点不知所措。
秦峻像没看到,笑了一声,闲话家常那样地说:“怎麽样,该升教授了吧?”
走的时候,他已经是副教授,现在也该是正了吧。
果然,徐誊涛点了点头。
“挺好的,多年轻的教授啊。”秦峻把煮熟的螃蟹捞上来咬著,含糊地说道:“吃。”
徐誊涛动了筷……夹了东西手伸到了秦峻碗里……秦峻还在咬著蟹角,伸出手挡道挡到他自己的碗里,“你自己吃。”
徐誊涛嘴角微微的笑意也消失了,他垂下眼,盯著自己的手……一句话都没说。
秦峻的电话响了,他伸了伸手臂,把袋伸到汪汪身边,放下手中的蟹,满手油腻地说:“你帮我接……”
汪汪擦了擦嘴角,不满地说:“又让我接,你这人怎麽这样,你别以为我亲爱的不会吃醋就这麽利用我。”
秦峻不以为然,“兄有其事,弟当劳之。”
汪汪踩了他两脚,气呼呼地接听他的电话。
汪汪接著电话不耐烦地嚷了几句:“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
他把电话给挂了,唬著脸把手机塞秦峻兜里,“你那姓戴的朋友问你这个月要不要去香港玩……”
秦峻苦著脸:“不去。”更加狠劲地嚼著捞上来的另一只螃蟹。
汪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帮他家亲爱的剥蟹肉去了。
“吃啊……”秦峻看著徐誊涛没动筷,微笑著说道。
徐誊涛看著他的嘴角,然後淡淡地说:“你的嘴角脏了。”他抽出纸巾,递到了秦峻面前。
秦峻接过,自嘲地笑了笑,“我这跟刚下山的和尚一样,见著荤的了就撒不了这张嘴……”
吃了一会,秦峻又站起,满脸尴尬地说:“喝多了,得去趟厕所……”
他这次进的是隔间,出来洗手时,又看见徐誊涛,他站在洗手台面前,镜子倒印著他的脸,不见那张脸上那如沐春风的暖意,他还抽著烟,不太像以前秦峻认识的那个徐誊涛。
见他出来,徐誊涛抬起头,“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那一刻,看著他那张认真的脸,秦峻不知道如何回覆他才好。
PS:为了看到下文继续,同学们乃们就是乖乖投票吧,抚摸调戏之,偶滚走……
《所谓爱情》002
过了半会,他只好说:“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秦峻很认真地回答,他不想在分手後的再次见面上让彼此难堪,他深爱过眼前的这个人,知道自己好不好是他所在意的,他尽管不是他曾想要的那个最好的情人,但是,他确实是个好人。
徐誊涛沈默不语,睁著黝黑的眼睛看著他。
“你看起来也不错……”秦峻笑著说,“我们看起来都不错。”
他走了两步,回过头看著徐誊腾还站在那,笑了一笑,没有等候,径直走向了大厅。
刚一下落座,汪汪就抱怨,“你怎麽不去香港啊?可以帮我带几件衣服回来,就上次你拿回来的那几件T恤,这次帮我多带几件,还要大号的,我跟我亲爱的要穿情侣装……”
秦峻摊手:“钱……”
汪汪睁大了眼,用筷子狠狠地敲了下他的手心,哼了一声。
秦峻夹著蟹腿嚷嚷:“我要有钱我早跑出去了……我还天天宅在家里睡觉啊……”
“都告诉你省著点花了……”汪汪恨铁不成钢。
秦峻含泪,“别逼我去打黑拳。”
汪汪“啐”了一口,“真有出息。”然後他又眨了下眼,秦峻这次会意,回过头,只见徐誊涛站在背後。
尽管有点诧异他还没走,秦峻还是在狭窄的地方拉开了椅子让他走进来,热情招呼:“再吃点……”
一直到吃完,徐誊涛都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多言,偶尔汪汪对他说话,他也仅微笑礼貌地答个几句,剩下的时间视线都是停留在秦峻伸向锅中的筷子上。
吃到最後,秦峻都瘫了,抱著肚子不敢走,怕一走就漏,汪汪男人早就站起帮汪汪穿衣服裹成熊猫打算打包出门,秦峻眼巴巴看著他们,伸手拿自己的外套穿都觉得撑得慌。
汪汪在旁唬著脸:“好了,赶快起来,明天我帮你打包点蛋糕拿回去,放冰箱里,现在天冷,也能保存个十天半月的。”
秦峻抛了个飞吻,笑著说:“汪汪,你是我的天使。”
他慢腾腾地站起来,拿出椅背的外套穿著,又回头对一直站了起来没动的徐誊涛说:“你先回吧,我们也走了。”
出去时冷不丁的一股冷风吹了过来,秦峻倒抽了口气,把拿在手上的围巾连忙裹在脖子上,身子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站在後面的徐誊涛说:“我送你吧。”
“啊?”秦峻疑惑回头。
“我送你们吧。”这次徐誊涛的口气平静得很多,这个时候,汪汪他们已经走了几步远在路边拦出租车去了。
“路不远……就不麻烦你了。”泰峻微笑。
徐誊涛摇了下头,说:“我送你们吧。”他朝不远处的汪汪打了声招呼,“我去开车。”
看著他快步走向停车位的背影,汪汪好奇地说:“他是谁啊?你哪个相好的,这麽殷勤?”
秦峻重重地拍了下他的头,“少三八,你看看你都成什麽样了?”他揪了把汪汪秀气的脸蛋。
汪汪抱著脸委屈地叫:“我是男子汉……”转身立马巴到城里最好的蛋糕师身上,谄媚地笑,“是不是,亲爱的?”
刀疤男想都没想就点了下头,换来了汪汪的得意洋洋。
秦峻好笑地看著马上就被转移了视线的汪汪,故意地说:“他这是怕你烦你,才不是真心以为的……”
“秦峻,你找死……”汪汪怒了,伸出细长五指就要抓秦峻的衣服。
这时候,前面驶过来一辆奔驰,还没到身边就远远地按响了喇叭。
汪汪敛了下眉,说:“我们打车吧。”
秦峻点了下头。
汪汪马上跑到路边又拦车,奔驰停了下来,汪汪凑近车子,在黑夜闪烁著霓虹的街道上说,“我们打车马上就到,就不麻烦你了。”
出租车在旁停下,秦峻打开车门朝奔驰车内的徐誊涛远远地挥了下手,大叫了一声,“谢谢……”
叫声中,汪汪跑了过来,坐到後座,倚到椅子上说:“冷死我了,不过肚子好热,冬天吃火锅就是舒服。”
到了店上面的楼面,汪汪帮著秦峻收拾著铺盖,边噜嗦著说:“你屋里的被子拿出去晒太阳没?”
秦峻躺一旁不大的沙发上老大爷似的翘著腿,嘴里还叼著一根烟,手上把玩著PSP,心不在焉地回道:“晒了晒了……”
“晒了才有鬼。”汪汪把枕头狠狠地一甩,“懒得管你。”
秦峻无所谓地撇了下嘴,再次沈醉在游戏里。
到了大半夜,秦峻还是没睡意,爬了起来去外边吹了不知多久的冷风,冷得够呛了,手冷脚冷地爬上床,哼哼鼻子就去睡了。
早上起来头疼不已,哼唧著说:“汪汪大人,帮小的煮碗姜汤。”
汪汪踹了他一脚,说:“我让你去死。”
秦峻抱著抱枕死赖在沙发上,喊著,“让我死吧,死吧……死之前给我口汤暖暖胃吧……”
於是,汪汪进厨房煮姜汤去了。
汪汪一走,秦峻看著拖著地板的刀疤男,说,“怎麽样了?”
蛋糕师沈默了一下,说:“他说过完年再去。”
秦峻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麽。
汪汪的白血病是治不好了的,拖一天算一天,有一天开心日子就过一天开心日子吧。
汪汪端了姜汤出来,说:“中午你要吃什麽?”
秦峻喝著汤,揉了揉有点红肿的鼻,说:“不吃了,要回去。”
“哦。”汪汪翻了翻杂志,说:“我要下去开店了,你晚点再走,我帮你准备点吃的。”
“谢汪汪大人怜惜。”秦峻喝完汤,可怜巴巴地说。
“你给我下来开店……”汪汪漂亮的眼睛一瞪,强装凶狠地说。
秦峻装得骇怕不已,抱著枕头哆嗦,“小的……病了,就不下去了,您饶我这一回。”
汪汪大慈大悲,说:“下不为例……”他顺势著走下了楼,再跟秦峻闹腾,这店也甭开了。
蛋糕师推开了窗子透空气……秦峻抖了一下,喊:“关窗,我快成冰棍了。”
蛋糕师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拿著拖把就走了。
秦峻拿著面纸一眼眼泪一把鼻涕地擦著抱著抱枕往房里走,嘀咕著:“汪汪一走,就欺负我了,我这命啊……”灵感一来,他随口哼起了“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那首著名的倍受地主阶级压迫的歌谣竟让他唱出了三分凄厉出来。
受地主阶级压迫的秦峻拎著汪汪打发他的蛋糕一出门,竟然碰上了小爱。
小爱是毒舌派的骨干精英,一见他,上下打量,说:“秦峻,是你吗?”
“是我……”秦峻倍儿真诚,说:“你摸摸,货真价实,是活的不是死的。”
小爱左右围观了他一下,用手指撮了撮他的肩,羡慕地说:“你怎麽又瘦了?腰围只有一尺六七了吧?”
秦峻翻白眼,挥开小爱的手,“别嫉妒。”抖一抖休闲西装外套,特别深沈地低眸看了下自己的腰,暗算著这怎麽也得有个二尺一二吧才成?腰细成那样能看吗?看来是得买只大母鸡补补了,也不能老是虐待自己的。
小爱又观详了一阵,说,“秦峻,我算是知道你为啥窝那鸟不生蛋的村里去了,敢情补颜驻术去了呀,你瞧瞧这脸,你出去哄个小年青绝对不成问题,怎麽地,出山吧?实在懒得动想捡现成的,我怎麽样?考虑考虑……”
PS:嗷……票票哟……
《所谓爱情》003
所谓爱情003
秦峻打量了小爱三四眼,摇摇头,就要走。
小爱气得在背後跳脚,娘娘腔地骂,“我告诉你哦,秦峻,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福气……”
秦峻拦车,进车前摸摸鼻子,还是忍不住探出车窗说,“小爱啊,你叫老娘,那才符合你气势。”
小爱听得气得翘著兰花指对著车ρi股骂,司机忍不住问:“那谁啊……”
秦峻温和地一下,堵住司机下面那句难听的话,“我哥们,开玩笑呢。”
於是,司机陪著干笑了几声。
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开班车的那个司机说自己家里老母鸡生的蛋挺补的,又有多余的,就拿些来让他吃几个。
秦峻不好意思要给钱,司机大哥嘿嘿一笑,说咱兄弟要这麽算怎麽算去,我媳妇说你上次给我们家娃吃的那几个蛋糕得好百块一个。
害得秦峻只好老著脸皮把鸡蛋拿了过来,以前做业务时他脸倒没这麽薄,这年景才四五年,自己倒是越发的显得生嫩起来了。
戴海又来了电话,问他去不去香港购物。
秦峻苦笑,“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哥,现在没饿死那是我家那汪汪大人怜惜,哪有余钱和你去败家啊。”
戴海在那边骂他,“死秦峻,你多少天没出来了?你也不怕憋出病来。”
秦峻挠了挠头,“这病能憋得出麽?都好几年了,我怎麽一天活得比一天滋润?”当然,也一天比一天瘦,他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补充道。
挂了电话,他去厨房找吃的,发现整个冰箱里连根蔬菜都没有,他站在空荡荡的冰箱面前,脑袋一片空白,想好久都没想起自己需要想点什麽填补下满目疮痍的空白,最後只好叹了口气,把司机送他的鸡蛋拿起两个和著方便面煮了。
其实,这几年,自己是真的越来越不在意自己了。
我得对自己好点。
你看,他都那麽好。
比以前看起来更成熟更稳重更有内涵也更有魅力,温和翩翩得如浊世智者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所以,我也要好点过,要知道,那个人是个好人,如果知道自己过得不怎麽样,怕又是会愧疚吧?
秦峻这麽想著,怎麽说,如此深爱过的人,如果偌大一个城市都莫名其妙地相逢了,那还是要让他知道他其实没有错,没有他自己依旧能过得还成。
当年,怎麽说也是他拖了下了这趟不易好走的浑水,撇去那些情爱,道义上总是亏欠的。
把这些补上,他们总是没亏没欠,也好心安理得,也好让他能跟别的人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
他得不到的那些幸福,他们没维护得久的幸福,如果有另外的人给他,那他会自动扫清自己这颗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绊脚石的。
谁叫他,他早就知道,他从来都不是那个小朋友的对手。
既然选择了放手,那还是干干脆脆的好,不管徐誊腾在想什麽,他们都已经没有再可能了,他们的缘分已经在那几年都被浪费干净了。
秦峻知道自己没法再重来,那只能断了那个人也许可能存在对他还尚余的感情,让他干净投入别人的怀抱。
这样他们之间,就真的不亏不欠了。
汪汪打来电话,说:“那天吃火锅碰见的人来咱们店里找你好几回了。”
秦峻嗯了一声。
汪汪说,“嗯什麽嗯?”
秦峻刚练完三小时的拳,这时已经满身汗水累倒在沙椅上,他喘著气无力地说,“前情人……”
“那个让你伤心得把自己卖了还想往自己身上砍两刀的前情人?”汪汪一针见血,声音冷了下来。
“不至於吧……”秦峻含糊,“都过去的事了。”
“秦峻,你就为了那麽个人成了当时那孬样?”
汪汪紧接著还要说,秦峻打断他,“汪汪……”他从沙椅上无声地跳坐了起来,严厉地叫了一声,顿了一会,他叹了口气,“过去的让它过去吧,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挺好的?”汪汪冷笑,“秦峻,你还真能大度成这样了,早知道你跟圣母一样,当初我就不该救你,让你他妈的烂死在街头被苍绳钉死也没人知道你是谁。”
PS:嗷嗷……在恶劣的环境下,我又更新鸟……大夥儿……乖乖的……给偶投票……
《所谓爱情》004
所谓爱情
004
“那你也得报复。”汪汪恨恨地说。
秦峻哭笑不得,“那我也得有那闲功夫啊……”
“你天天呆屋子里就有时间了?”汪汪没好气地说。
“至於麽……”秦峻对有仇必报的汪汪实在无可奈何,“都这麽多年了,放下的,忘了的都差不多了,何必为一时之气再起纠葛。”
汪汪顿了一下,哼了一声,心有不甘地说,“这倒是。”
秦峻知道在汪汪眼里,以前自己确实太过落魄,当初跟徐誊涛分手,就算明知这个结果还是难免有些伤心,一个不小心让自己的左右手暗算了去,被赶出了公司。
这下可好,情场失意,连事业也跌到谷底,当时有点想不开,成天买醉,大冬天的混迹於各个巷子酒吧,那个冬天,就差点没把自己醉死在那些乱巷里。
最初一开始放手,是真的不习惯,醉了胡言乱语时老爱叫徐誊涛的名字,只是那个冬天,无论怎麽叫他,都没有再见到他。
所以,完全绝了念头的那年冬天後,怕是叫他名字叫得过多,他已经不再跟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字,甚至,到如今,他的名字要念出来都要在舌头上打个转,遗忘之後已经生疏了。
秦峻爬了起来,笑了笑,耸了下肩,去冲了澡。
其实汪汪大可不必担心,那一年开春他就熬过来了。
现在剩下的无非只是为过往嘘唏几句,老大不少的了,哪还有那麽多力气像年轻时那样再为谁死去活来,千回百转的。
顶多,因为他是曾经真爱过的人,所以还是希望他幸福。
真的幸福。
过了一个多月,秦峻再次去了咖啡馆,天气暖和了点,最近可能吃鸡蛋吃得多了,身上多了点肉,汪汪一见他,说,“气色好多了。”
秦峻嘿嘿一笑,“我是帅哥。”
汪汪翻白眼,“我能指望在有生之年你脸皮薄点不?”
秦峻摸下巴思考,痛心地说,“这事,咱们下辈子再商量成不?”
汪汪砸了他一个蛋糕一杯牛奶,兰花指一指,“边儿坐著去,好狗不挡道……”
秦峻咬著面包,乖乖拿起盘子往窗边他的宝座去了。
身上的大衣汪汪早就拿了去,他穿著黑色的针织衫,头发好久没修理有点过长,头一低喝了口牛奶,都快垂到了杯子里。
身边好像走来了个人,他抬头,再次又看到了他,一分多余的情绪也没有,先前那两次见他的那点无奈的愣然也消失了,沾了牛奶的白色嘴角翘起,笑得温暖明亮,“嗨,真巧……”
“我可以坐下来吗?”徐誊涛那嘴边总是温柔的笑意此刻像是淡了下来,他的神色也淡淡的,眉头间有一点忧郁。
“当然。”秦峻连忙把盘子推过来自己这边一点,“你要吃点什麽?”
徐誊涛摇头,坐了下来,一只手像是情不自禁地抬起揉著头……一直揉著头没放手,像疼痛不堪。
此时,某个地方响起了钢琴曲,响了好几下还在响,声音过近秦峻询声看去,小声地提醒对面还在揉著头的人,“那个,誊涛,你手机好像响了……”
“哦……”徐誊涛猛地抬起头,下一刻像是反映过来拿出了手机,接通不到一秒,那边传来急匆匆的声音,“你没事吧?怎麽偏头疼犯了还跑出去,你在哪?我来接你……”
徐誊涛像是措手不及一样,又猛地看向秦峻。
秦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作了个“我去那桌,你打电话”的手势,抱著他家汪汪大人施舍给他的牛奶蛋糕往另一桌走去了。
说真的,其实想也知道他们这麽多年也在一起,秦峻跟他分手那阵子想过他们总是会在一起的,以为自己如果哪天见著他们肯定也是有点受不了的,所以老是希望以後不要再在这个城市再见了。
不过,如今看来,自己倒还是能平静接受的。
就跟自己一直想的那样,他的幸福他给不了,别人能给他也不错。
就算,想起来难免还有些许伤感。
但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他早就认了,无可奈何也没用。
PS:嗷嗷嗷……乱叫……票票……
滚下睡觉……偶真素在艰苦滴环境里还不忘日更……真素个勤奋滴淫啊……
《所谓爱情》005
所谓爱情
005
秦峻又生不如死地喝了口牛奶,一抬头,又见著了徐誊涛。
男人的脸有些苍白,脸太过瘦削,很温文如玉的脸从下而上看竟显出了几分凌厉。
秦峻知道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要不然,当初为了得到他自己怎可屈居如下?只是,自己的求全还是没求来好结果,这人啊,还真是不能跟命运争。
“我能跟你谈谈吗?”徐誊涛的额头已经有了细汗出现。
秦峻苦著脸把牛奶喝完,挤出了个笑脸,说:“坐吧……”
他回过头,眉眼全松垮了下来对著离不远的柜台说,“汪汪大人,小的能不能不吃这个蛋糕了……”
汪汪甩了手中的白布,气势汹汹走过来,一叉腰,“你敢,我从早上做到中午才做好的……”
“可我真不爱吃……”秦峻看著蛋糕真是眉头都展不开了,“要不,你再给我个面包。”
“你敢,那是我做的。”汪汪跳脚,就算没自己亲亲做的好吃,秦峻也得吃下去,自家服务员是不敢荼毒的,他还指望他们帮他干活呢。
“汪汪……”秦峻真不爱甜食,只好每次乞求汪汪放过他。
“不行就不行。”汪汪凶巴巴地吼完,不屑地看了站著一动不动的徐誊涛一眼,扭著ρi股走了。
秦峻痛苦地回身,看著徐誊涛还站著,愣了一下,不由地说:“坐啊,怎麽站著?”
徐誊涛看了他一眼,坐了下来,秦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忽视他那抖动了几下的手。
“你现在……”徐誊涛说话,但说了三字就说不下去了。
秦峻接著他的话说了下去,还带著一点笑意,“我挺好的,你看起来也不错……”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徐誊涛摸头,闭著眼睛的额头上,一滴汗一滴汗大滴地往下掉。
秦峻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没事吗?”
徐誊涛睁开眼,里面充满血色的红丝,“小峻,我们,怎麽成了这样?”
听到自己小名的秦峻沈默了下来,他垂下眸,喝了口水,抬起头来时眼睛里充满了无奈,他不得不说,“誊涛,对不起。”
“呵……”徐誊涛轻笑,抵著头自言自语般说,“你看,你还跟我说对不起。”
秦峻再次忽视掉他眉目间的忧郁,不知道再说什麽才好。
反正,说什麽都不对。
要知道,说分手的是他,就算是他们无法再继续下去,那也是他先放的手。
当初,要说要牵一辈子手的也是自己。
哪料到,後来却成了那样。
徐誊涛看著他,一直都没说话,像在等著他说什麽。
秦峻被他盯得狠了,只好又笑笑,说:“你好像有点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徐誊涛额前的头发都湿了,他摇了摇头,然後哑著噪子说:“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心里难受。”
秦峻“啊”了一声,又想说对不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他伸出手拿著纸巾递过去,轻柔地说,“擦擦吧。”
还是不忍心啊,就是想无视,还是不成,秦峻苦笑,接著说,“你好好的就好,咱们这麽多年没见,你也别让我看见你这样,我也挺难受的。”
徐誊涛接过纸巾,深吸了一口气,看著他问:“小峻,我们可不可以重来?”
秦峻再次看他,瞪大了眼,真正的诧异。
可徐誊涛看著他,内敛的男人显示著极度的渴望跟渴求。
秦峻先是不可思议,再是疑惑,最後是无奈,“誊涛,你说,怎麽可能?”
他伸出手,越过长方形的桌子抱著徐誊涛已经湿透了的头,“我已经为你死过一回了,你能不能别对我这麽残忍……对我好点,好不好?”
他吻著徐誊涛的头发,轻轻地说,“对我好点,看在我如此爱过你,为你累过的份上,别吝啬给我你给别人的温柔,我好不容易才忘了你。”
怀里的人顷刻像是僵了,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秦峻那刻也刹那觉得自己的心又再碎了一次,为什麽,他能对所有人好,却老是遗忘曾深深爱过他的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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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爱情》006
所谓爱情
006
徐誊涛抬起的脸苍白无力,甚至没有表情。
秦峻看著他,突然觉得陌生了起来,
发现他们的那段情过去後,自他们相遇以来,男人的温柔脸孔竟从没再为他出现过,让他想好好怀念一次的机会也没给。
“对不起。”徐誊涛又说了一句。
秦峻了然地笑了笑,点头,“我知道,我也是,我也真心希望你幸福。”
你看,事情过去了,总归是要各走各路的,曾爱得再深也如何,反正是要逝去的,希望他幸福比怨恨过往要容易处理多了,至少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
徐誊涛没再说话,只是额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
咖啡馆的门被急烈的推开了,外跑面进来了个男人,秦峻看过去,看到了徐小添。
那个曾经跟他一起在一个房子里生活过的男孩已经长成了男人,他急步走了过来,看著秦峻的眼神恶狠狠,不过只一秒就转过了眼神,只见他吐著气对著徐誊涛说:“我送你去医院。”
徐誊涛年向秦峻,秦峻友好地瞧他笑了笑。
徐誊涛站起身,起来时非常吃力地说,“你……明天还在吗?”
秦峻看著他紧抓著桌子的手泛白,老实地说,“我不知道。”
“是吗?”徐誊涛点了点头,提步往前走。
他走了几步,在旁的徐小添向他走了一步,尔後像是顾忌什麽又顿了住。
秦峻懒得理会他们的神色动作,多年前的揣测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小心眼,也下意识的不再对他们的动作有什麽看法。
他苦著脸把汪汪给他的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再没去看那蹒跚离去的背影。
他刚吃下几口蛋糕,正皱眉喝水冲淡甜味时,旁边起了一阵风,他抬头,看到徐小添那俊美的脸阴沈著,“既然决定要走,为什麽不消失得彻底?”
秦峻扬眉,这个小鬼……凭什麽他非要消失彻底?真是让徐誊涛宠坏了,以为可以对他也为所欲为。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什麽好在意的了,不需要再给人面子,“我从没消失过,我一直都在这个城市里,”他要笑不笑地看著徐小添,“我没必要非躲著谁,何况是一个他不爱我我也不再爱他的男人……”
他看著徐小添身後那踉跄赶来的人,收敛笑意,认真地说,“誊涛,你从没找过我,我也从没躲过你,如果为了这多年後的偶遇你再来找我,真没必要,知道吗?”
他深深地看著他自大学时就恋上的人,淡淡地说,“以後不要再找我了,就跟以前一样吧,如果哪天相遇,也许我们还能喝上一杯谈谈往……”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徐誊涛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慢慢蹲下了身子。
“誊涛……”徐小添回过头看到,冲过去抱著了他往下倒的身体。
秦峻又吃了口蛋糕,心里有点难受,他转过头看著窗外,不想再看他们。
以前已经就像多余的了,偏偏多年後还要上演这麽一出。
自己再豁达,也难免会被刺一下。
明明,最爱他的人是我。
怕也是最爱他,也最舍不得难为他吧。
秦峻为自己这种娘娘腔的思绪苦笑了一下,拿起电话打急救电话,算了吧,拥抱的事就让他们做吧,他只能做他能做的。
反正怎麽努力,徐誊涛也不会在意,他们相互之间的维护他看得够多的了……就算多一次,那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吧。
这个温柔的人早就已经不为他著想了,他早就知道的事了。
他忽视掉那好久都没见的刺痛感,打完电话,见到汪汪冷著眼站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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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爱情》007
所谓爱情
007
“秦峻,”汪汪冷笑,“你看你背後都发光了。”
秦峻把头发拔到耳後,缩了下肩,以示对汪汪的畏惧。
汪汪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哼了一声,回过头对著那抱著的那俩人用非常厌恶的口气说,“这闹的哪出啊?赶紧的外面去,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他挥著手大叫著服务员,让他们把人给拉出去。
秦峻在旁看得想说句话,但一看汪汪那脸色,又给吓得缩了回去。
别看汪汪个小人小,当初,就是这小身板把他从臭水沟里捞出来拖了回去另外还拳脚伺候了他一顿,秦峻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自是不敢在他生气当口找事。
徐誊涛的汗还在往下滴,连带的抱著他的徐小添也在发抖,只见他听到汪汪的话就抬起头暴吼了一句,“你他妈闭嘴。”
汪汪气得笑了,“哟呵,好大的火气……”他手一动,旁边椅子被拿在了他手上,他手一动毫不犹豫地砸在了徐小添身上,“这是老子的地盘,你他妈给我滚。”
椅子硬生生地砸在了徐小添身上,徐小添没料到汪汪真敢,不敢相信地抬起眼……
声音过大,是木椅砸到了骨头的响声,吓得咖啡馆里的人有一部份都扔下钱走人了。
秦峻扯了扯汪汪,不扯还好,一扯,汪汪就回头大声对他吼:“干什麽……”
秦峻知道汪汪护犊,掩饰住感动,只是苦著脸笑著说,“汪汪大人,客人都给吓走了……”
汪汪一看,见不少人真在结帐,对著地上的人说,“什麽玩意,也敢在我们家秦峻面前耀武扬威,他是懒得跟你们这种人计较,可并不代表我不。”
他哼了一声,又露出天使般一样干净的笑容走向了柜台,路途中还不断地对客人弯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秦峻只好摸鼻子,听著外面有救护车的声音,不由地松了口气,视线转到地上,看到徐誊涛半蹲著半抬著眼皮看他,他不由得只好又说:“对不起。”
徐小添被汪汪打伤了背部,半边身体倒在了徐誊涛怀里,徐誊涛脸上的汗水全滴在了他身上,而他此时看著徐誊涛,明明被砸得疼得直不起腰,但看向徐誊涛的眼神认真执著。
医护人员进来把他们俩都抬走时,秦峻都没再说什麽,忽视掉徐誊涛临走时的眼神,他有些担心地凑到汪汪身边,小声地问,“打了他会不会找咱们麻烦啊……”
汪汪一瞪眼,“他敢……”
秦峻挠了下头,叹了口气,“但愿没麻烦就好。”
那小鬼,可不是那麽好打发的人,打了他,他肯定会报复的。
“怕什麽怕?”汪汪生气地说。
“是呢,是呢,没什麽好怕的。”秦峻亲昵地摸了下他的头,就往外走。
“你去哪?”
“蛋糕吃不下,我去吃点稀饭。”秦峻头也不回。
“穷命……”汪汪再次为他的行为下了定义。
秦峻穿著风衣在风中走了几步,顿住脚步,想了想拿起手机,找了人问了徐誊涛的手机号码。
还是得去医院看看,汪汪这一砸,没准还真砸上了麻烦,得去解决一下,至少得去道个歉,要不,徐小添那种性子的人不依不挠起来,他们可是吃不了兜著转。
依徐小添现在的风光,绝对能给他们找不少麻烦,但愿找徐誊涛说说话,能把事给了了,免得日後他们还真成了仇人。
走了几步,他不由得逆著风点起了根烟,想起这事,又苦笑了声,自言自语,“还不如不见的好,这都叫什麽事啊。”
想起抬走时徐誊涛那苍白得被汗水浸湿的脸,他不由得又再次叹了口气,紧紧夹著烟蒂的双指一动,烟头掉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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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爱情》008
所谓爱情
008
秦峻当天晚上没回去。
倒是他问徐誊涛手机号码的人打来电话问他,“你见他了?”
那边是大学时候同宿舍的老大,秦峻跟他交情挺好,只是也有好几年没联系,冷不丁的问这个……他又叹了口气。
再叹下去,他觉得就是他想装年轻点看著都不成了。
“是,老大,刚下午见了个面,我朋友打了他朋友……”秦峻简略地描述了一下,“我看著他那朋友也不怎麽好对付,这不,先去道个歉,我也不知道救护车把他们拉哪个医院了。”
“秦峻,”那边宿舍老大说,“徐师兄一直都找你来著……你怎麽跟他生疏成这样了?後悔了是吧?”
“没,没……”秦峻含糊地说了句,也不想跟别的人多说什麽,说得再多又如何,徐誊涛总是个好人,如果有不好,那只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谁都这样认为,他也懒得再辩驳什麽了,有时他都怀疑,徐誊涛怕也是这样想他的,你看,他接受了他的爱,跟他同居,照顾他的生活,还承诺俩个人一直在一起,秦峻想要的他都给了,最後自己还要求分手,是不是太过於不知好歹?
秦峻真觉得嘴长在人身上,有些事是说得清的,有些事,说不清。
他所能做的,只是无愧於别人,也无愧於自己就足够。
路是自己走的,事情是自己经历的,别人怎麽看都替代不了,更抹杀不了事实。
秦峻第二天才打了电话,得到了徐誊涛的许可他买了个水果篮去了医院。
去时徐誊涛在医院门口等他,秦峻看著他整齐的衣物稍愣了一下,“没事了?”
“小毛病……”徐誊涛笑了一下,笑得稍微有点勉强。
“这……”秦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我是来跟徐小添道歉的,我那朋友是急性子暴脾气,不对的地方还请他包涵一下。”
秦峻微弯了下腰,耳後的头发跑了出来,乌黑的稍长的刘海拦住了半只眼贴在了削瘦的下巴处,神情客气又冷峻。
徐誊涛伸出手,揉了两下额,闭了闭眼,说,“我知道,我知道……”
他睁开眼时笑得更勉强,“你放心,不会有什麽麻烦的。”
秦峻又犹豫了下,他挺不放心徐小添的,当年就是这个小孩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无能无力与愚蠢,他一步一步地把自己逼入绝望,就算现在已经跟他没直接的利害关系了,但还是挺不放心那小孩的。
只是,不知道徐誊涛怎麽想的?如果跟当年一样觉得徐小添无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坦白点跟他说,只是以前他不以为然,现在呢,也还是这样吗?
他张了张嘴,还是决定说一说,汪汪做什麽都是为了他著想,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给汪汪找麻烦,所以他又笑了笑缓和了下脸部肌肉,说,“那什麽,我知道我不应该这麽说,只是……”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小添或许会对我有点什麽误会之类的,可能吧,我也不太知道,你就帮我跟他说说就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昨天是我朋友对不起他,医药费之类的我们出,你看,要不要再问问他有什麽要求不?”
“秦峻……”徐誊涛看著他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别这样跟我说话,我有一点点难受。”
秦峻“啊”了一声,又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徐誊涛看著他,又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秦峻看著不知道怎麽办才好,去扶去拉?好像没怎麽有立场,这瞎关心的也临不到他啊,天知道已经功成名就的徐小添要是知道了又不知道会怎麽整他,他这种小人物受不起他的睚眦必报。
以前这小孩步步为营的,後来发展到他叫徐誊涛来接他下次班,他就会接下来一星期都会见著徐誊涛为他忙得转不停,而自己只能在睡一觉醒来後才知道徐誊涛在他旁边有睡过。
要是搞不好自己那段时间发个烧有个小病的还得自己一个人去看医生,偶尔还要接受一下那小孩嘲弄他的眼神。
其实秦峻不怪他,这小孩尽管是混蛋了点,但这也是徐誊涛给了他这份纵容,自己怎麽为自己争取权益也都没用,还有几次给旁人落了个跟小孩争风吃醋的印象,所以到底也是当时身为爱人的徐誊涛轻忽了自己,还真没立场去怪那小孩子。
所以他对於自己的後头离开,除了无力感,真的谁也不怨谁也不怪,自己爱的人不在意自己了,怨怪什麽都是多余。
他们只是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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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爱情》009
《所谓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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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峻看著他好半晌都没说话,动了动嘴皮,还是说了句,“你没事吧?”
徐誊涛摇了摇头,慢慢又站了起来,只是眼闭了好半晌才睁开。
秦峻看著他,心里有点酸酸的,可是,真的没什麽立场多关心,只好说,“你……注意点。”
“嗯。”徐誊涛突然不知怎麽地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就算勉强还是有点平时温柔模样。
秦峻蹉跎了一阵子,为了汪汪,还是再次确定一下,“那……”话到嘴边又说不下了,徐誊涛站在那里看著他,明明那样温柔沈敛却好像只一击他就能倒下的凄然。
徐誊涛最後苦笑了起来,轻声地说了句,“没事的。”
秦峻看著他,也有点尴尬了起来。
怎麽样,也没想到,事到如今俩人会陌生成这样。
明明那样耳鬃厮磨,至死缠绵过。
徐誊涛又勉强地笑了笑,“你开车来了吗,送我一程。”
秦峻又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想说自己已经没车,以前的车早就卖了,现在的他哪买得起。
“那我打车……”徐誊涛走了一步,像是忍不住地说,“你……你能送送我吗?”
秦峻站在原地,舔了舔干涩的嘴,说,“这个……”
徐誊涛看他迟疑,摇了摇轻柔地说,“没事。”
他回头想走,脚步提了好几次,才一步半步地缓慢往门口走去了。
秦峻看著他的背影,原以为平静无波的心绪不可自制地抽痛了起来,他抬起头,想叫住他,可话到喉咙还是说不出口。
这个人……温柔,稳重,贴心,善良,当初那麽深深爱上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之间会变得如此艰难。
他是真的希望他健康快乐,怎麽就这麽难呢?
就算不在一起,他也希望他好啊。
徐誊涛的背影慢慢地远了,然而突然之间他又顿了一下,又回过身慢慢地走了过来。
秦峻无法看清他的脸,因为他一直都在低著头。
走到了他面前,徐誊涛半抬起头,勾起嘴角,笑意温暖又带点抱歉,“对不起,我想让你送送我,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吗?”
秦峻无法拒绝,事实上他也无法拒绝,他点点头,说,“好。”
他跟在徐誊涛身边,打车时,他对身边一直都低著头的人忍不住地说,“你对自己好点。”
徐誊涛轻轻地笑了一下,“好?我有什麽资格?”
秦峻听著,半晌不知道怎麽说话,显示著空车的出租车停下了,他拉开了後座的车,让他坐上去。
徐誊涛在坐上那刻看著他,秦峻只看了一下他那始终温和得像能包容一切的眼神,瞥过脸,关上後座的门,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除了问地址,一路上俩人都没开过口。
等到到了时,秦峻张了张嘴,还是说出了口,“你……保重。”
徐誊涛拉住车门,只见他咬了下嘴,尔後问,“你不进来坐坐?”
秦峻看著那熟悉的街道那熟悉的门,觉得心底的苦涩全涌上了脸,他禁不住地摸了把脸,强颜欢笑地说,“不用了,有机会再说。”
“就坐坐……”徐誊涛有点不管不顾,带点他绝对不会有的对人的哀求。
秦峻看著他因握得过紧而筋骨突起的手,茫然地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意识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是的,对不起,他不想再遭受一次了,徐誊涛不知道,他跟他最後的那几年,他真的已经心力交瘁得不能再承受了。
就像所有该受的不该受的爱情中人们必须经历过的挫败,失败,痛苦,折磨,曲折,徘徊,坚持,他都经历过了。
如今,就算知道爱情也许可能还是美好的,可是,哪有勇气再跟当初那个错的人再去在一起,就算不可能在一起了,他也不想让他提醒那些已经被故意遗忘的往事再被重现一遍。
他真的……受够了。
他不是不爱他,而是太爱他……爱得只剩一点仅供维持气息的喘气力气,他不想,连最後一点自尊也要被提醒著受到侵扰。
他能给的,真的,都已经全给了,一点也没剩下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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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爱情》010
所谓爱情
010
车子驶离那刻,秦峻没让自己看後视镜。
开出租车的司机说,“你朋友是不是病了?”
秦峻都没再去看一眼。
不能再心软了。
看,过去为他著想,为他忍让,可还不是没得善终。
总不能再来一回的。
他选择离开,只是想对彼此都好一点。
他不想有朝一日,现实会逼得他恨徐誊涛。
那样的话,他欠徐誊涛的只会更多。
他说过,会好好爱他的,所以他也想好好离开他。
不能再纠缠了。
汪汪见了秦峻,瞪眼,“你不是今天回去了吗?”
秦峻打哈哈,“我想多吃几天白食。”
汪汪看他好几眼,回头问刀疤男,“他在打什麽主意?”
刀疤男摇头,汪汪又看过来,“秦峻,你要是给我打什麽小九九,我把你给拌蛋糕里烤著吃。”
秦峻愁眉苦脸,“那我也得养肥点啊。”
汪汪不屑地看他,小个子甩了手里的手套,掂著脚尖捏著秦峻的耳朵,狠狠地说,“你要是给我出什麽妖蛾子,我丫灭了你。”
秦峻不敢动,连连地说,“不会,不会……”
“你就一白痴。”汪汪下了评语之後不耐烦,“滚,我要干活了。”
“您真勤快……”秦峻弯腰把他的小刀双手奉了过去,“您忙您忙,小的出去溜溜,吃饭时帮我留点菜汤,我会回来把锅底舔完的。”
汪汪被气得笑了,指著大门说,“还不给我滚。”
秦峻马上滚了出去,手里还抓著汪汪塞他的牛奶。
跟汪汪打混完,秦峻站在街头看著车来车往,有一点小茫然,回家吧,不好,总觉得有什麽事不塌实;不回家,住哪?汪汪住的那点小地方,偶尔打扰下还好,老住那肯定是不行的。
他又裹了裹衣服,对著橱窗里的模特挤眉弄眼了半分锺,然後拿出烟抽了半分锺,还是没想好到底去哪消磨时间。
刚犹豫,手机响了,是宿舍老大,在那边嚷嚷,“晚上一起吃饭,你这躲了好几年的,也该跟哥们见个面了吧?”
秦峻“呃”了一声,点头,“好。”
说好了地点,天色也不早了,他就拦了车赶了过去,一进去,又看到了徐誊涛。
他有点忧心,进了门跟肖文进抱了下打了声招呼,走到看著他微笑的徐誊涛身边,“怎麽不好好在家休息?”
“文进说请你吃饭,我就过来了。”
肖文进这时凑过来,对徐誊涛说,“师兄,你看,秦峻还是这麽帅,跟以前没变,还是那麽风骚。”
秦峻摸摸鼻子,看了看脱了风衣自己身上那包裹著身体的贴身黑色衬衫,这是戴海在香港请他设计师朋友帮他做的衣服,确实有点过於……骚包。
不过,像戴海说的,作为一个gay,作为一个新时代积极进取的gay,可以没爱情,可以没面包,但是,身上这穿的绝对不能省事,秦峻也深深地这样觉得,就算汪汪有时老讽刺他穷显摆,他也会跟戴海一样贱地一本正经反驳,我是个gay,可以没男人上床,但不可以不风骚。
徐誊涛看著他,从脸到没扣上面两粒扣子露出明显琐骨跟紧窒肌肤的前胸,眼神慢慢沈静了下来,不过只几秒之後他看向肖文进,依旧笑得如春风般温柔淡然,“点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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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爱情》011
所谓爱情
011
饭间肖文进丝毫不带含糊地发挥著他豪爽个性,百无禁忌地问,“你躲哪去了?在什麽地方上班?”
秦峻苦笑,“我哪躲,只是搬了个较偏僻的地方住,工作早就不干了。”
肖文进愣,“真的假的?还不是你吧?”
秦峻一笑,没说话。
当年自己怎麽说也是一个工作狂,可那是为了挣钱过好自己跟徐誊涛的小日子,另外也不想在金钱上依赖他,所以对於工作总是干劲十足。
可是,自己一个人,有钱也是过没钱也是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懒得再到处奔波了。
肖文进看看他,再看看徐誊涛,说,“这都什麽闹的……”他拍著秦峻的肩,“既然见著了,就跟师兄好好谈谈。”
秦峻点头,吃著菜堵住自己的嘴不想说话。
吃吃喝喝的没多久,肖文进手机响了,去外边接电话了。
秦峻看著一直没怎麽吃东西的徐誊涛笑著说,“你要不要吃点?”
话一完,他的手机也响了。
一看是戴海,他犹豫了下,还是没去外边接,在包厢里接了起来。
“什麽?”秦峻一听戴海帮他把飞机票买了,不禁骂,“我都说了不去了。”
“那什麽……你把签证也带了啊,上次我帮你办的那个,去美国的那个,我跟大使馆的朋友打好招呼了,你明天去戳个章……”戴海又在那边不知所云地絮叨。
“你想干嘛?”秦峻没好气。
“在香港转机去美国看走秀,shopping……”戴海更没好气,“你瞧瞧你上次买衣服是什麽时候了?这春天都快来了,还不换季,跟你走街上我都嫌丢人。”
“老子没钱。”秦峻怒吼。
“丢死人了,老子帮你出……”戴海见不得秦峻糟蹋自己。
“汪汪要动手术……”秦峻一听他这麽说也只好交待,“我想省著点。”
“省吧,没让你不省……”戴海不耐烦,“我还有事呢,你明天把手续去大使馆办一下,我在香港等你。”
话一完,就挂了,秦峻收回手机,一瞥头,看见徐誊涛正定定地看著他。
他摸了下鼻子笑了下,见肖文进还没进包厢,不由暗暗叫苦,徐誊涛看著他的眼神太过於专注,害得他都不知道应该开不开口,更或者,开口了说什麽好?
问他为什麽这麽看自己?
得,那多傻啊。
所以,秦峻装作不在意,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我……”徐誊涛一出声,声音有点嘶哑,他清了下喉咙才又接著说,“我去你以前的公司,才知道你离职。”
离职?那是说得好听……秦峻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自己那是被人赶了出去。
“呵呵……”他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徐誊涛挺艰难地说。
“等等……”秦峻看他那紧揪著眉头的脸,不由得说,“你不会是认为我为了躲你才离职的吧?”
徐誊涛看他,脸上写著“难道不是?”
秦峻真正苦笑了起来,“我哪能这麽孬种啊……”
“难道不是?”徐誊涛问出了口,有些怔忡。
“当然不是……”秦峻耸肩,“那时候出了些事,所以从公司出来了,和你无关。”
徐誊涛是真正的愣然了,他喃喃地说,“是吗?我还以为是你不想见我。”
秦峻听他说了也不禁愣了一下,稍後无奈地笑了起来,“我是这麽懦弱的人吗?”
如果是,怎麽可能陪他耗了那麽心力交瘁的几年到了最後实在看不到一点希望了才离开?
这个人啊,爱他那麽多年,他还以为他够了解他呢。
想当初,自己追逐他的时候那麽百折不挠,就算面对他很多次的拒绝也一样,什麽时候见他因为挫折真正放低过自己的骄傲妄自莫薄过?秦峻突然再次觉得当时放开他真的是正确的选择。
徐誊涛已经看不清他了。
怎麽可能会因为分手而躲他,明明……那之後的自己,就算他不爱他,还是希望见到他的。
可他一次……一次也没见到他出现过。
那个凄烈的冬天之後,自己已经丧失了再继续爱著他的理由。
他不爱他,一点也不在意他的离开,秦峻爬起来之後除了叹惜,都不知道该说什麽才是好,只好把对他的爱情埋了,放自己一条生路,也放他一条生路。
想著就算以後再狭路相逢,让自己不再去惦记那些得不到,而是只想起他的好。
PS:嗷……更下下,票票君,来吧,来我的怀抱……
(今天小破碗君暂时休假,偶代班。)
《所谓爱情》012
他们那麽沈默著,也发怵了,打个哈哈想说话,结果也说不来话,结果这豪爽汉子憋不住,一拍腿说,“我走了。”
秦峻接话,也笑,“是啊,都吃完了,也该走了。”
才出门,徐誊涛说,“我送你。”
没等秦峻回答,他对肖文进说,“你先走吧。”
“得!,那好,师兄,我先走,我跟秦峻好好谈谈,你们都是要跟对方过一辈子的人,这麽耗著算什麽回事啊。”肖文进一股脑地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怕看秦峻,居然一路跑的去了停车场。
秦峻看著他的背影哭笑不得,自己何时成凶神鬼煞了?
到了徐誊涛车上,开了几步远,就是一个红灯,徐誊涛视线往下,问了句,“脚还凉吗?”
秦峻微微地笑了下,“有点。”
徐誊涛抬起眼,很平静地说,“小峻,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我真的以为我们能过一辈子的,可是後来,我做错了很多事,是不是?”
秦峻笑,不知怎麽回答,只是眼眶有点酸疼,刺得他不敢眨眼。
徐誊涛也没想他回答,看著前方,淡淡地说,“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找也不敢找,等著有天你再回来。”
他回头看秦峻,脸上再也不见温柔,平静得就跟台风前的海平岸一样见不到波涛,“只是,终於见了,我才明白,你从没想过再回来。”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红灯灭了,他开了车,缓慢地开著,淡淡地说著,“好也好,坏也好,你是真的不想再回来了。”
转过弯,他眼睛定定地看著前面,沈稳平静,“无论我怎麽等也无济於事了。”
“我再恨那些无可挽回的事也没用了。”他开著车,车速太慢,後边的车子猛按著喇叭,他像才清醒了过来,稍重一些踩了油门。
车子平缓地驶著,秦峻看著这个狂烈爱过的男人,诚实点头,“誊涛,我们的过去,从没怎麽争吵过,但已经千疮百孔,你该知道,我狠狠地爱过你,只是,爱得太深,也是伤得过重,我已经无法再如此了,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幸福。”
徐誊涛听著,终於温柔地笑了,笑里带著眼泪的痕迹,他在路边停下车,转过身身子,在路灯透进来的昏暗光线里说,“我幸福?我怎麽幸福,我跟你说,我会永远爱你,好好爱你的那天,我以为一辈子你都在我身边,我也会在你身边,而现在,你和我,怎麽幸福?”
他背著光,秦峻看不清他的脸,那刻他以为他哭了,他觉得心底所有的酸涩都硬在了喉咙里,他就那样呆呆地看著徐誊涛,都不知道,他们一场爱情里,到底谁才是可怪的。
PS:今天老子生日,嗯,不知道的人可以撒个花了。
知道的,感谢你们的祝福,尽管有些人……不怎麽乖,居然敢说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返回!欠抽,老子今年是二八年华,懂不懂?!
另,作为新一代矫情派掌门人,尽管这阵子收敛甚多,但是,但是……这个日子怎可不矫情地多说几句,那太败坏我名声鸟!
其实,本人真的是一个不伦不类的理想主义者,写耽美,更多的也是表达感情观念,写一个文,如果不表达点什麽总是浑身不自在,总之,每个文都写得很认真,虽然并不一定都写好了。
再者,感谢你们的存在,不至於我一想得瑟,连个骂我放臭屁的人都没有。
前面放的图,是某丞在前天,也许是昨天得知我今天生日时画的,尽管我家小王子不可能跟我求饶,但是看著也挺爽的。
而关於王双唯,是我第一次写耽美的主角。
在他身上,寄托太多感情,那是我在外面晃荡了好几年沈寂下来的从没犹豫过一次主角个性写下来的小说。
那是挚爱,无可否认。
真的,一晃眼,好几年,都过了。
我越来越难被什麽感动了。
也很难找到感动。
只好写一个一个故事,找寻些许。
说真的,我不想跟大多数人一样麻弊著自己过日子,我害怕那样。
所以,我还是会写下去。
《所谓爱情》013
所谓爱情
013
到了咖啡馆前,徐誊涛问他,“我可以偶尔找你吗?”
秦峻下了车,低头想了几秒,有些涩然地说,“这……有时间再说。”
他说得模糊,又对徐誊涛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汪汪一见他,扔了手套,瞪他。
秦峻心虚,嘿嘿一笑,上去就要给汪汪熊抱。
汪汪伸出指头,在离他五步远时喊,“停……”
秦峻立马乖乖站定。
“你这点出息……”汪汪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直接想拿刀射了秦峻让他一命呜呼。
秦峻好无辜,“他也没怎麽对不起我,又不是我仇人,见见面……”又何妨?还是不说了,汪汪眼里都要喷火了。
“今晚没饭吃。”汪汪开始虐待了。
秦峻抱著肚子,明明刚吃饱还是装得很怨对,拍拍自己那削瘦的身板,可怜兮兮地对腹部说,“哥们,受著吧,谁让你命苦。”
汪汪听得跺了下脚,对著刀疤男吼,“拿刀把他砍了,咱们晚上烤肉吃。”
秦峻无耻,伸出头靠近他一点讨好地一笑,“汪汪,过两天我要去香港玩,还要跟那个姓戴的去美国看秀,好多漂亮的衣服……”
爱漂亮的汪汪又瞪著眼,瞪了几秒迟疑地说,“那给我多少?”
“你要多少,我给多少。”秦峻拍著胸,豪迈地说。
“哼,”汪汪撇了下嘴,转头对刀疤男吩咐,“把剩菜汤给他得了,免得占垃圾袋。”
秦峻感激涕零,差点没被感动得哭出来,红著眼睛抱著一堆汪汪给他的“剩菜汤”去自己的靠窗的“宝座”奋斗去了。
吃到最後,差点没把自己撑死。
秦峻去家里拿证件,班车老大哥问他,“昨天没回是吧?”
秦峻笑,给他发了烟,替他点上,说,“在店里看了两天……”
司机老大哥笑,“你给我手机号吧,这天气还点过一段时间才亮得晚,你要是忙赶不上车跟我打个电话,我出了站在转角处等你几分锺。”
“谢了,大哥。”秦峻领了他的好意,又把汪汪塞给他的一堆蛋糕给了些老司机,让他拿回去给家里小孩吃。
今天回去得早,车上还有邻村几个老人,秦峻把剩下的都发完了让他们带回去,随即跟他们唠起磕来,有两个贪色的小老太太还借机摸了他几把脸蛋,让秦峻哭笑不得。
晚上回去,冰箱里早就是空的,还好车上可爱的老头老太给了他一堆吃的,他随便弄弄吃了点,练了半个小时拳,其间扔在一旁单椅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三次。
到了第四遍,秦峻实在不堪其扰,脱了拳套单手拿起手机就要骂……一看来电显示上不是他以为的戴海,而是某个以为他换了去还是原来的那个熟悉的号码。
他犹豫著,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
PS:嗷……休息鸟一天的小破碗君出山……请大家热烈欢迎……
《所谓爱情》014
所谓爱情
014
手机不停在响,秦峻只好接起,徐小添在那边快速地冷冰冰地说:“你快点来,他在医院。”
“咚”一下,没来得让秦峻反应,电话挂了。
秦峻挑眉,手机扔到一边,继续打沙包。
直到他睡觉时,手机又再响了一遍,他没去看,躺到床上睡死了过去。
隔天去大使馆办了签证,盖了章戴海的朋友毛中正好中午休息,俩人跑去吃了顿饭,完了毛中送了他去咖啡馆。
汪汪一见他,扫了他好几眼,“来得这麽勤快?非奸即盗。”
秦峻对他的滥用成语早就习惯,扬了扬手中的包,扔给了汪汪。
汪汪一看里头的东西,“喔”了一声,问:“哪天去?”
秦峻说,“今晚。”
汪汪皱眉,“就带这麽点东西?”
“戴海那全都有。”
下了飞机,过了关,戴海开著他的骚包车醒目地等著他,一见他,手挥得跟长臂猿似的,晃得让人眼昏。
秦峻羡慕,“你又A了那些可怜的人不少钱吧?”
搞房地产的戴海没好气,“我这是投资好不好,你别每次说得跟我吸血鬼似的。”
“难道不是?”秦峻真情实意地问。
“农民!”戴海不屑。
秦峻笑著看向了窗外。
过了一会,戴海打破了沈默:“你发什麽呆呢?”
秦峻把眼睛从车外收回来,摇头笑笑。
戴海也摇头,“你这可不是像没事的样。”
秦峻迟滞了一下,问他,“如果很多物是人非的事你回过头发现那些事其实……”他说不出口。
戴海接著他口说,“更物是人非是吧?弄不好是物非人更非……”
秦峻苦笑。
“出什麽事了?”用直觉挣钱的戴海比谁都敏锐。
“就是那个我曾爱过的人……好多年没见了,突然见了,有点感慨。”秦峻轻轻地说著。
“这有什麽,你过你的,他过他的,既然这麽多年都没交集,没必要为了次面就又得有交集……”戴海很实际,“今晚去找个人上床吧。”
秦峻看他。
戴海满不在乎地说,“也得舒解一下,你这是憋的才会想东想西,前男友这麽混帐,也只你心软得很。”
“他是个好人。”秦峻辩了一句。
“别跟我说……”戴海扯著嘴皮笑,非常炫地转了个弯,进入了半山坡。
晚上戴海带他去了他常去的地方,给他找了个干净消爽的男孩,自己牵著另一个消失了。
秦峻跟男孩聊了些天,他的风趣惹得男孩频频发笑,最後一个睡床上,秦峻睡沙发把一夜给打发了。
第二天要走的时候,男孩有一小点的恋恋不舍,问他,“秦生,为什麽不做?”
秦峻吻他的脸,“让你,让我快乐有很多方式,不一定要做。”
男孩又被这句话逗得笑了,也吻了吻他的脸,“Lucky day。”
秦峻微笑说了谢谢。
戴海在大厅等他,见他的笑脸,先是板脸,後来也被秦峻气得笑了,“你丫又当柳下惠了?”
秦峻偏偏头,伸手拉了下戴海的衣服,往下看了看,说,“战况猛烈。”
戴海搭著他往外走,没好气,“我不是你,光看不吃。”
俩人出了外面,烈日早当空了,太阳刺得戴海眯了眯眼,说,“见他了,有什麽感想?”
秦峻也眯著眼迎著阳光,轻轻地说:“我以为我不再心疼了,已经忘了,可是,它还是在疼著,大概见深爱过的旧情人的人都如此吧。”
“你呢?”他回头问戴海。
戴海闷笑,拍了下秦峻的肩,“走,哥俩吃饭去。”
PS:嗷嗷嗷……小破碗儿,快踮脚跑,凡走地路过的,一定让她们他们把你的票票君
给乃……
《所谓爱情》015
所谓爱情
015
秦峻从美国回来之後,是一个月後。
汪汪要动手术,回国前那几天,秦峻都有点睡不著。
他跟戴海说:“我怕他要是没了,我找不到更好的对我好的人。”
戴跟刚跟一花花公子气完,身心疲惫,“人死的时候都会死,没得办法,料不准是好事,不用受那麽多苦了。”
秦峻睁著眼笑,却湿了眼眶,“我们这些爱无能的,倒不可惜,可他明明有那麽相爱的人……”
没见过汪汪的的戴海闭紧了嘴,半天才说:“那倒可惜了。”
回来时,秦峻坐的是回大陆的。
戴海是香港的。
秦峻问他,“不回去?”
戴海却笑,“秦峻,你丫的命苦真怨不得别人,看著洒脱自在,却太过於重情,我不是你,别人对不起我一分,我恨不得对不起别人十分。”
秦峻说,“你这样,最後都找不到自己所伴的人。”
戴海不在意,“那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人。”
秦峻一个人回国,去了咖啡馆,汪汪正在家里跟刀疤男斗气,不许他跟著去美国。
秦峻跟他说,“我看店,他跟著你去。”
“我回来……就全都没了……”汪汪一挥手,大气地一笔囊括了咖啡馆,“我才不让你败了。”
秦峻笑,“我决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著,一分锺离开了就不得好死。”
“呸呸呸……说什麽浑话?”汪汪上来就要撕烂他的嘴。
“好,好,浑话,就让他陪你去,嗯?”秦峻笑著说,最後一声却太过认真,显得太过深沈。
汪汪看後面的男人,低下头好久,才点了点头。
汪汪跟刀疤男去了美国。
秦峻知道汪汪不想刀疤男去,是因为怕刀疤男太过痛苦,那个沈敛的男人有苦从来都自己受,汪汪要是真有个什麽不好的,那个经历过世事千疮百孔的男人还不定怎样。
可是,秦峻无能为力,只好在咖啡馆等著好友跟著他的爱人一起归来。
他没再回自己在农村的宅子,每天守著咖啡馆,一步也没移。
没两天,徐小添出现了。
那个小时候挺好看,长大了挺英俊的男孩……不,男人已经有了自己气势夺人的气质,连带的这次西装革履出现,让上次见著的狼狈不见分毫。
秦峻见他,什麽都没多想。
就算他以前不够聪明,但是,从来都没把徐小添当敌手,以前不,现在更如此。
徐小添见他,嘴角牵了个冰冷的笑意,“能聊聊不?”
咖啡馆刚开门,根本没人,秦峻微笑点头,带他去了大门边上的靠窗的位置。
徐小添一坐下,见著拿著菜谱的服务生挥了挥手,对著秦峻轻冷地一笑,“不必了吧?我们安静谈谈。”
秦峻懒散地靠著椅子,淡淡地说,“随便。”
徐小添看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一些。
秦峻看他,毫不在乎。
徐小添说,“他想见你……”
秦峻看他。
“你躲了一个月,够了吧?”徐小添嘲讽地笑了,“知道他爱你,不爱我,你也该知足了,我认输,就算不心服口服也认了,你也别折腾他了。”
他说得太过於轻描淡写,秦峻听得太过於无谓,他平静地说,“这与我,又何干?”
徐小添的脸又不自禁的抽了一下,细微动作不过一秒。
秦峻看得明白,这样的表情作弄过他好几次,自己以前就算看得明白也无能无力,因为不管自己再怎麽力挽狂澜,徐誊涛最後还是向著这小男孩。
“秦峻,别得寸进尺。”有好看样貌,又自诩天才的徐小添沈声地警告。
“那又如何……”秦峻冷淡又无所谓地说,“跟我有什麽关系?”
徐小添看他,还是那麽高傲。
秦峻笑了笑,“他是死是活,你跟他在不在一起,我都不会再如何。”
他看著徐小添,继续平淡得一点在乎也没有地说著,“他爱你?你爱他?你们相爱,还是他还爱我……我都没所谓,如果可以,我要求的是,你和他能别再打扰我,我也必不会再拿往事与谁说。”
徐小添看他,拿了杯子喝了几口水,放下去的力道过重,在玻璃桌上响起了一片难听的声音。
“我以前受的够多了,现在,能忘的都忘了,没谁能对丑陋的往事念念不忘的,你,和他,也该如此。”秦峻看著门边来了第二个客人,站了起来,带著笑迎向了真正意义上的店里的第一个客人。
PS:啊啊啊……长更完,滚蛋,睡觉去。
你们,给小破碗君的相好……票票君陪它。
《所谓爱情》016
所谓爱情
016
徐小添面无表情走过他时,说了句:“你别後悔。”
秦峻看著他离开,笑了笑,旁边一服务员看他,说,“二老板,这人眼睛长天上了,能走路吗?”
服务员话刚一完,不知道怎麽的刚走了几步远的徐小添突然被从头而降的水淋了一身。
“唉,唉,唉……”服务员连叹了三声,看著秦峻看他,讨好一笑,“汪汪大老板说了,回来给我奖金。”
那前面十米远是家发型屋,这缺德的哦,大冷天泼冷水,真是有碍城市风容风貌。
当然,秦峻认为,这可能是小服务员那当学徒的小女朋友的一时错手,别的原因是没有的。
你看,那小女孩哭著从楼上奔了下来,拿著沾著颜料的毛巾就帮人擦水,唉,看著就可善良了……
世风还是没日下的,这世界还是有救的?!秦峻老头一样的感叹完,拖著老迈的步子往客人走去。
这汪汪啊,报复心可真不是那麽一丁点,千里迢迢都国外手术去了都要摇控下他不在咖啡馆的日子。
秦峻晚上又不太睡得著。
以前老失眠,神经衰弱得医生只好给他开安定,结果吃多了这效果也一日不如一日,两颗三颗的吃下去根本就没用。
有一次好几天没睡,多吃了几颗,结果被汪汪认为他想自杀,又拳打脚踢
的教训了一顿,才好好的把这戒了。
後来睡眠情况好起来了,可是这失眠的习惯也不是那麽好改,偶尔有时也不怎麽能睡得著。
就像这几天,想著动手术的汪汪,想著一些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事,又有点睡不著了,又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打沙包打到精疲力尽之後什麽都不想,只好两只眼睁到天亮,起得比谁都早,服务生都不用来,他直接就把店里的卫生自己给搞定了。
徐小添来的第二天,肖文进来了。
秦峻见到同窗好友可热情,好茶好点心的全叫人送上了桌。
肖文进看他忙乎得最後终於在他对面坐下,连喝了几口水才说,“你和徐师兄的事我这个外人本来不应该多说的,只是……自你走後,他身体就不太好,那偏头疼怎麽样治都治不好,一犯起病来简直就是让人不忍心看著。”
秦峻听著,顿一下,说:“找点偏方吧,听说这个管用。”
他说著话,半边身体倚在椅子上,显得有些懒散,一夜没睡,本来有点精力不济,肖文进又要跟他谈徐誊涛,他只好强打精神。
“你跟他,真的没可能了?”肖文进试探地问。
“都分手了。”秦峻笑笑,“你也知道的,有时我也是个干脆的人。”
“见过徐小添了?”肖文进又问。
秦峻点了下头,肖文进迟疑了一下,说,“师兄一直都把他当小孩,听说……听说……”
他看了下秦峻,发现秦峻脸上一点好奇也没有,神情懒洋洋的,像他说不说他都不在乎。
“听说师兄领养他是因为知道了他那时候逃出来时父母死在了他面前,怕小孩太伤心,才一直……”肖文进见秦峻无动於衷,没再说下去。
“那小孩,当时挺可怜的,听说那时候吓得好几年都睡不好,”肖文进叹了口气,“所以师兄才多花了点心思。”
“嗯。”秦峻点了下头。
“当然……那时候,因为这小孩的原因,师兄挺忽略你的,也怪他没好好跟你沟通,本来他是想跟你说领养这小孩的具体原因的,只是徐小添那家夥……不许别人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师兄看他实在可怜才答应了他,这才……”肖文进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峻看著这个说客,笑了笑,有点自嘲,“我没怪他。”有什麽好怪的,自己也没觉得他做错,他一直都是个很为人著想的好人。
他摇头说著,“一直都没怪……”他嘴角还是带著淡淡笑意,若无其事地说,“分手只是没办法在一起了,更是不适合了,不想折磨彼此才下的决定。”
“再说,事情都过去这麽久了,事过境迁,我也没怪过他,再说那些原因也没什麽意思……”秦峻坐直了一点身体,诚恳地说,“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这麽关心我们。”
肖文进只是个大大咧咧的豪爽汉子,哪是修练得完全不动声色的秦峻的对手,被他这麽一说,明明想劝他们复合,可是却不知道话怎麽接下去说。
肖文进一走,秦峻觉得自己的头也疼了起来,把店交给店员,上了楼,走到狭小的楼梯时浑身力气皆无一腿软倒在了楼梯上,他咬了下牙爬起来,发现自己还是没力气继续走路,只好顺势坐在只走了一半的楼梯中间,自我解嘲地一笑,“还不如不知道。”
知道了,更难堪。
对方那麽多理由,自己一个都找不著。
PS:多更点,嗷……下面更狗血……请票票君随著狗血君一起勇猛地前进吧……
《所谓爱情》017
《所谓爱情》
017
秦峻在楼梯间睡了过去。
服务员不太上楼,因为那是汪汪的私人领地,没什麽人愿意触犯大老板的条例。
秦峻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发了烧。
一看时间,这才午夜三点。
得,又睡不著了,只好醒来处理店面的卫生。
服务员全到了,一看他,全焉了,有人小声地问:“二老板,要不你去医院瞅瞅?”
冒著冷汗的秦峻昏头转向地说,“是得去。”
他去医院途中,肖文进又打了电话,还叹了气,说:“你去看看他吧。”
烧得神智不太清醒的秦峻模糊地笑了笑,很干净地回答,“好。”
自己都快病得不行了,可是,那个人需要他去看看他,好吧,那就去看看他。
或许汪汪说得对,他就是一圣母。
可是,没办法啊,不想当圣母也没办法,谁叫自己那麽爱过他,爱到曾为了他,宁愿尝遍世间的苦,那样固执又美丽的情怀,真的不能因为不再适合了就一笔勾销,毕竟,那是他曾经最绚烂的年华。
秦峻是个很能掩饰自己的人。
那几年,就算再心灰意冷再哀伤悲愁,他都在那人不在意的情况下好好的自己吞下了,他真的不适合别人来怜悯他,尤其是那个曾经爱的人。
他找到了徐誊涛的病房,见了清醒地睁著眼的他,就算高烧没退还是笑得很像正常人,问候他,“好多了吧?”
徐誊涛看他,好几分锺都没说话。
秦峻没说话,嘴角含笑。
徐誊涛看他,推出了床,叫他,“秦峻。”
秦峻“嗯”了一声。
“你来了?”徐誊涛淡淡地笑笑,“谁叫你来的?”
秦峻温柔地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我自己来的。”
“真话?”徐誊涛说著,闭了闭眼。
“真话……”秦峻说完这两字,顿住了,然後惆怅地说,“我想我快忘了你了,何不,你忘了我,就好像我们曾经没爱过。”
徐誊涛没有再笑,那曾经温和得让人快乐的脸已经不再那麽快乐了,他低下头,看著洁白的被子,头一直都没抬起。
秦峻看了一眼他,就一眼,就又转向看著窗外碧蓝的天,说:“这麽多年了,誊涛,就算能挽回的也不可能挽回了,我多爱你,你早些年就已经明白,可是,这麽多爱,都荒废了,那花了我多少年月跟爱情,就算有些事能挽回,这些都是不可能再来的。”
他抱著一直都没抬起头来的徐誊涛,眼泪突然关不住流了下来,“我第一个挚爱的人就是你,疯狂追求过的人也是你,可是,最後都面目不堪,誊涛,我的伤心从来都不比你少,青春年华,忠心炽爱,一直都只有你。
我如此爱你……可是,你辜负我了我……你懂不懂?你用一个一个不相干的人,最後用一个彻底伤害了我的人来告诉我,我们不适合,我真不想说你你残忍,你做的事都那麽符合逻辑,我无可怪罪,可是,真的,你对我太过残忍。”
秦峻流著泪,太过悲伤,可是,脸孔却还是平静,伪装太久都忘了正常表情,“你别对我如此残忍,明明,我如此爱你。”
徐誊涛都无法呼吸,他的手,和他的身体都在发抖,他的脸在一刻间狰狞起来,他纠著秦峻的胸,急问:“你不再爱我了?“
秦峻万念俱灭地回答,“时至今日,如何爱你?”
他紧紧地抱著徐誊涛,“我最好的一切情怀,都给了你,你甘心吧,忘了我。”
PS:是不是,够狗血??
给票票,接下来,我们继续狗血。
嗯,当然,你们可以骂我无耻。
《所谓爱情》018
所谓爱情
018
大家都是成年人,再如何也是曾朝夕相对过的人,话说到这份上,都知道过往不再,也无再续的可能性。
秦峻走的时候,徐誊涛自嘲地笑笑,“最应该弄好的事情却搞砸了。”
他看著秦峻一路走了出去,头也没回过一次。
秦峻走出医院时,脚步有点虚晃,跟徐小添错身而过时眼角都没抬一下。
过了几天,肖文进又来了,说,“徐师兄本来要自己来的,只是这几天他的实验忙,抽不开时间。”
他交给了秦峻一叠东西,秦峻翻开是,是房产证跟一些存折。
“房子当时是你们俩个人买的,存款也是当时你们一起存的……师兄说,不能这个都占你便宜。”
秦峻笑笑,收了存折,递了房产证还给肖文进,“房子当时我是出了点钱……存款我倒是没跟他存过,这个你拿回去还他,这些存折我就拿著了,当是房子的,我这还是多要了不少,算给我的利息吧。”
因为汪汪的病,一直都没找到适合的外周血造血干细胞移植者,他多上了几个心眼,通过私下的途径去找寻匹配者,而这个,极需要钱。
光是侦探费和某医院的捐赠费,一年下来都是好大一笔。
可就是只有一点希望,秦峻都不想放弃。
跟刀疤男一样,对於好友的病,就算只有一线生机,他也想抓住。
秦峻在咖啡饱没呆多久,就得回去练拳。
戴海来了次电话,问他:“真得参加?”
“这次奖金挺可观的……就三场。”秦峻含糊地笑著。
“老子不缺那点钱……”戴海没好气。
“我一大男人的,总是有办法挣,借不是个法子。”秦峻轻笑,拿著毛巾粗陋地擦了下满身的汗水,“你要不要来看?”
“要……怎麽不要?”跟他在地下城认识的戴海也知道某些地方的偏执,冷哼了一声,“我会来看你是怎麽被打倒的。”
“呵呵……”秦峻笑了一下,“挂了。”
手机在手中一转,扔到了沙发上,他拿起水喝了一口,吞下又含了半口缠著绷带,专注地看著那在半空摇荡著还没停止的沙包。
手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显示著这几日的训练强度,秦峻刚想套上拳套再练,手机又响了,他这次的老板在那边说,“我帮你找了四个人,你明天来训练场对打下。”
“我会准时。”秦峻说完,毫不犹豫挂了电话,迅速挂上电话往慢慢停下的沙包走去,一击,沙包又在空中飞舞了出了个弧度,显得飞扬又凌厉。
就像自由博击,好看,但残酷。
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峻出门时,院子里那棵枯得没有一点绿意的大树竟长了点新芽出来。
点烟的秦峻不小心瞄到,忘了点火,怔怔地看了几秒,尔後哂笑,“春天了麽?又一年了……”
每年激烈地玩几天,又可以换来一年的沈寂。
这种日子过久了,倒也觉得没什麽变化。
只是,不知道来年是不是有这个闲情意致再看枯木逢春。
他也老了,不知道再能打几年。
毕竟,他也找不到比这来钱更快的事了,希望在他不能打之前,能还掉汪汪一些恩情。
手机又响了,秦峻看著那刚冒也的嫩芽听著老板在那头说,“血虎那边换了个东南亚人,听说是在那边把人打死了逃到这边来的,你心里要有个数。”
“嗯。”秦峻应了一声,拍了拍大树,还挂在树上过完了整个冬天的腐叶飘落了下来,沾到了他转身离开的背上,跟著他离开了这幢他居住了差不多四年的房子。
PS:接下来,百人骂戴的老徐会有精彩演出……
请观众们拿票入场……飞吻,抛媚眼,谢谢合作……
《所谓爱情》019
所谓爱情
019
秦峻陪打那天戴海从香港过来,问他有没有把握。
“就几天,还成。”秦峻跟刚下台的拳手对击打了下招呼,问他:“怎麽提早来了?”
戴海说,“最近赔了点钱,干脆休息。“
秦峻笑,“期待你彻底落难的一天,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想折腾还得带著我挥霍无度。”
戴海翻白眼:“老子就没见过你这麽不长进的人。”
秦峻耸耸肩,跳了下步,扬扬首,“我上台去。”
“有把握没?”隔长了距离戴海喊。
“放心了。”秦峻作了个手势,一跃上台的脸变得冷峻了起来。
晚上因为秦峻的陪打之一的曾师父因为女儿的事早退了,秦峻没事干脆叫上其他三位陪打去吃饭,顺便也带上了戴海。
几个人选了个夜宵大排档,戴海在车上脱了自己昂贵的外套,看著秦峻身上包裹著坚硬身躯的黑色小背心,感叹,“你这小腰怎麽来的?”
“戴哥……别小看阿峻这小腰,他在台上只要一弯,一腿就能把人踢得喘不过气来。”陪打的小年青嚷嚷著,提早一步奔下了车子往大排档飞去了。
戴海跟秦峻去停车,走在後面,途中戴海问:“缺多少?”
“没缺多少,我攒了两百来万,这次打完老板承诺给我一百来万,差不多够三百万,如果能找到,也差不多了。”秦峻老实回答。
“嗯,”戴海拍拍他的肩,“有什麽事你别瞒我。”
“你跟那个前情人怎麽样了?”他接著问,给了秦峻一根烟。
“他把房子跟我处理了,我拿了部份钱,”说到这里秦峻笑了,“说起来,当初买房子我就出了一千块,还是我当月的工资,他这是想给我分手费。”
“你也拿了?”戴海撇眼。
“既然他想补偿,何不拿了,”秦峻一摇一摆地走著,手指拿著烟偶尔抽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拿不拿我都无所谓。”他心安理得了高兴了就成。
早上起来时,陪护们都有点小紧张。
他们都跟秦峻陪打了三年,也算秦峻的固定幕後班底,他赢了,总是会给他们一定的奖金,拿命出来换钱的人,义气总是比旁人要甚点,所以围著秦峻喊完了“必胜”之後还有点不安心,上完香之後,硬是又拿出从庙里求来的圣水洗了手。
秦峻三场打了二场,二场皆赢。
前面的二场灵活不过於他,都没发太大力气取胜,只是到了第三场,东南亚来的那个人灵活程度不亚於他,并且过於凶猛。
一出拳,秦峻就知道他是个玩命的人。
所以这一场的激烈尤胜前面两场。
到了最後,全场都暴动了起来,台前如果不是里三层外三层被保镖拦著,早就被狂燥热血的人们侵袭了。
秦峻早就被血模糊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好一年下来总是在练著的身手就算大脑已经混钝不堪但还是会反射性的动作。
而疼痛,他早就学会忍受及无视……他喷了一大口血倒下时,对手也倒下了。
他缓慢地再爬了起来,旁边的裁判在叫著什麽他也听不清,只是知道自己不能输。
秦峻的毅力是一步一步忍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就算死了也会拼著最後一口气站起来再死……他不会输。
“OVER。”最後一声,全场响起了暴吼声,秦峻模糊知道自己赢了,然後感知到身後有阵风吹了过来,他放心地倒下了。
曾师父抱著他,身上灰色的T恤被红色的染红了。
这是秦峻玩命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十几个小时後,医生都没从急救室出来。
戴海在门边等得太久,久得以为要给朋友送终了。
秦峻曾说过,我很努力生活,但是如果努力过头死了,也没什麽遗憾的,什麽事,我都想要尽力而为,不试到最後不想放手。
戴海觉得这次,他可能真的要放手了……他都觉得有点发抖,秦峻浑身血肉模糊的样子还在他的面前。
那个会笑著说没什麽人活著是容易的,我只想尽自己能力活著的爱耍点小幽默的大男人这次真的玩儿大了……
戴海眼睛空白地看著走廊处,然後听到一步步的轻又显得轻重的声响,有人走近,一个苍白脸色的人靠近了手术室,愣愣地看著门口,过了好半晌回头问戴海,“你知道他怎麽样了吗?”
戴海看著眼前英俊,显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要知道又怎麽傻傻地站在这。
“很多事,我都是最後一个知道的,”嘴唇无一丝血色的男人竟然模糊的笑了一下,转过头对著身後跟来的人问,“小添,如果我没发现,是不是真得等他死了你才会告诉我?”
PS:嗷,那麽,就狗血吧。
《所谓爱情》020
所谓爱情
020
徐小添抿紧著嘴沈默著。
徐誊涛回过头,面容空白地看著手术室。
戴海在旁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心情去想些什麽。
再等了几小时,秦峻被推出了出来。
“怎麽样了?”戴海跟几个陪打马上从蹲著的地上一跃而起。
“让开……”不耐烦的一个做了十几个手术的医生喊道。
旁边一个稍微和气点,“还没脱离危险期,要再观察几天。”
“谁是家属?”有人在问。
戴海举手,几个焉了八叽的陪打也举著手。
一直没走的两个人在旁静静地看著,一言不发。
“去办住院手术,还有,病人暂时不得探望。”
“那得什麽时候?”毛燥的小年青嚷嚷。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们现在看他,一个细菌就能杀死他……”旁边护士危言耸听,可是几个人都无可奈何,只好去无菌室隔著玻璃看著床上那一动不动靠仪器呼吸的人。
“海哥……阿峻没事吗?”其中一小年青眼睛都红了,就要掉男儿泪了。
“没事,没事……”戴海略微有点烦燥,声音急促,“你看他哪次没有醒过来?这种事对他来说小儿科得很。”
老实的曾师父紧锁著眉头,看著床上的人,眼里全是担扰,旁边他的徒弟另一小年青急道,“可哪次也没这麽严重啊,那狗娘养的,招招都是往死里招呼啊……”
“呸呸呸,”戴海连呸了三声,“严重个屁,他会醒来的,他是猫,有九条命。”
其它几个像是全醒了过来,集体点头,“那是,那是。”
他们的对话听得在旁的一个人手节骨握紧得连一丝血色都无。
徐小添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去角落接了电话回来,再次试著开口,“李助……助教说,下午的课你要不要……”
徐誊涛眼睛一直盯著病房没离开,他伸手到裤袋里拿出手机,“李浩吗?帮我这半个月的课找吴教授代上一下,家里人病了,我这几天走不开。”
他过於嘶哑的声音没有让助教多问,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嗓子哑得只能发出声音的徐誊涛对旁边的人说,“你回去吧。”
徐小添看他,眼睛湿润了起来,露出了可怜的意味出来。
徐誊涛摇了下头,哑著嗓子一字一句很是辛苦地说,“你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
他说完,脸又转向了病房。
徐小添僵掉,看著他的背,下一刻,他紧紧地抱著徐誊涛,眼泪再也制止不住,“无论我怎麽努力,还是比不上他吗?”
徐誊涛听著,模糊苍白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他是爱人啊,小添,你要怎麽跟他比?”
他的声音太破碎,听得让人心揪。
旁边的戴海看著他们,突然奇怪地笑了一声,对小年青们说,“这哪来的莫名其妙的人?”
小年青们齐齐摇头,“没见过。”
“那还不轰走。”戴海轻描淡写。
徐誊涛终於回头看他,“我只是想看看他。”
“你谁啊?有什麽资格?”戴海懒洋洋地,嘲讽地说,随即一转头,“把人轰走,我去办住院手术。”
徐誊涛拉住他,“我去。”
戴海紧皱了下眉,“放开。”
“我去。”
“你他妈到底是谁啊?”戴海挑畔地扬起眉。
“我是他爱人。”徐誊涛哑著嗓子的说话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我还是他丈夫呢……”近二十个小时没睡的戴海脚一伸踢了过去,“你他妈滚蛋,少来这套,还爱人?你他妈骗鬼,老子跟他白睡了?”
他一脚以非常正确的跆拳道姿势正中踢中了徐誊涛的腰,戴海看著他因疼痛佝偻下的腰,比了下中指,哼了一声,眼神示意了那几个小年青,快步走开。
身後的徐小添在戴海伸脚那刻冲了过来,被小年青们齐齐架住,这下戴海走了被放开要来碰徐誊涛,被他抬起的手制止,徐小添的眼泪终於流了下来,“他都不爱你了,你还想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