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背靠着402病房的窗台,左手攥着车钥匙,右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放在腰间,实际上是在按着仍旧隐隐作痛的肋骨。他望着坐在病床上的白胖男人,愈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名叫张君子的男人一定有问题,他不停地看墙上的钟,不停地舔嘴唇,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急于出去交配的猫。更可疑的是,他拒绝给家里人打电话。“我妻子不在家,她到外地出差去了。”他这样说,同时用手指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
“关于下午在银行门口发生的事,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怀疑,都可以跟我说。”
张君子摇头:“没什么可说的,我什么都没看见,就给打晕过去了。”
杨雄注意到他又瞄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杨雄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九点四十八分,秒针精神抖擞地走着,抑扬顿挫。
“我真没什么可说的,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要不我明天去公安局找你。”
“不用明天,你现在就好好想,你去银行取钱都谁知道,还有你这钱准备用来做什么?”
张君子突然间爆发了。
“我没有被拘留吧?我还有人身自由吧?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你赶紧给我离开。”
杨雄也不恼:“没人限制你自由,我说了我有车,你要去哪我开车送你过去。”
张君子盯着他手上的车钥匙,像是被催眠了,停了几秒才说:“我不用你送。”
“那你的事还是不急,不急就放一放,先跟我这做完笔录再说。”
“我不做可不可以?我的钱被抢我愿意,我不需要你们帮我破案,行不行?”他像是最后下了决心,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我要出去。”
杨雄跟在他身后:“我陪你去。”
张君子拉住门把手的手慢慢放下,他转过身定定地望着杨雄:“好,我做,你问吧。”他走回来坐在床边,把手搭在床头柜上。
杨雄提了把椅子放在他对面,刚坐下,就见张君子忽然站起来,对着门的方向说:“刘护士,是不是我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