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街道上人满为患。一个老太婆拉着口里含棒棒糖的孙女。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用娇爹的口气打着电话,嘴里嚼着口香糖。坐在小书摊的年轻人闭着双目,似乎将要睡着。Pizza店门口很多人排着长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神色紧张得摸身上所有的口袋,应该正为个丢失的钱包着急。
而我走路如风。
我有双极其敏锐的眼睛,可以不动声色,在几秒内,把视线范围的人全部仔细观察一遍。
A先生说过一句称赞我的话,或许也是唯一一句。他说:你是鹰眼。
我不太喜欢他这样说。因为我对鹰不抱太多好感。过于凶猛了,那动物。很多时候,我或许属于比较柔和的人。
我可以很安静地坐在草地中心数倒在手心的火柴,也可以连续地抽一盒闷烟,看外面的雨水飘落下来,滴在窗台边沿。
如果说鹰是孤独的,不,还不过,异常的孤独的,那么,或许我会在一阵沉默过后稍微承认,我有与鹰相似的地方。
在一家商店门口,我停下来,然后进去。
在卫生间里,我可以换上另一套衣服。这样看起来,让我显得像你隔壁的张三李四和赵五。
在电梯的远处,我看见一个女人。猛得震了下。
我可以很轻易便去留意个陌生女人。这些年。
因为我对性充满了无法抗拒的兴趣,情愿像只原始动物那样交媾。即便获取的温暖不见得潜进内心。但起码不那么孤独。在昏黄的傍晚过后,我点烟,你熄灯,隔着两层皮肤,一同迷恋感觉,享受刺激。华丽的谎言抵不过片刻的身体。在红尘中,我们学习浮华时代的花俏,包括说“我爱你”,接着引体向下。特别是杀完一个人后,我会更渴望温度,指尖触及就让心藏跃跳,荷尔蒙在体内旺盛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