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长,不用考虑,你就放心地查吧,我肯定会配合你!”
“那好!”张维直科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搜查证,让郭正清看。
郭正清扫了一眼搜查证,仍然毫不犹豫地说:“你们搜吧,去我家里还是到我办公室?”
“小赵,开车,先去郭正清家里。”张科长向司机吩咐道。
郭正清的家在黄龙市郊区,坐小车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张科长的一支烟还没抽完,车就开到了他的家门口。
郭正清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郭振英前年考上了西北交通大学,再有一年就毕业了;儿子郭振山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在黄龙市一家工厂打工。家里就剩下妻子和母亲俩待弄着5亩地,母亲已经年近八旬,前年因为患了一场脑血栓,住了一个月的医院,虽然保住了性命,但目前生活还不能自理。
前年张科长曾坐着警车,与郭正清一起来过他家里一次,但那次是来看望他患病的母亲,并在这个小院子里吃过一次西瓜。所以当警车停在郭正清的家门口,他们一行四人走下车,又进了家门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特别关注。
刚进了郭正清的大门,走在前面的小王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盯着照壁上的一块小牌子在发呆。那是一个竖挂在那幅画得栩栩如生的荷花旁边、一块长方形的、用五合板做成的很精致的木牌,五合板带木纹的底色上面用大红漆工工整整地写着两行字:家里不谈公事,送礼者免进!小王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块小木牌,立刻就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他回头看了一眼正走进大门的张维直和郭正清,但郭正清和张维直两人好像都是一副同样的表情,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就径直走进院子里去了。
院子里的那颗大枣树下,郭正清的妻子正在树荫下给婆婆梳头发,见到他们进来,便笑盈盈地停下手里活计,给大家搬椅子倒水。郭正清的母亲也亲热地说:“这不是张科长吗?好久都不来了,快到屋里坐吧!”
看到郭正清的母亲和妻子这种发自内心的热情,张科长不禁觉得有几分尴尬,他只好满脸堆笑,热情地对老人说:“大娘,你好!你好好坐着,可不敢动,我们来说几句话就走。”说着便将郭正清的妻子任铁兰叫到一旁,说明了来意,并让她看过搜查证。
任铁兰一听张科长的话,脑袋瓜里立刻轰的一声,像爆炸了一颗威力无比的重型炸弹,马上变得脸色苍白,有些晕头转向。她根本不相信与自己相濡以沫、共同生活了20余年的丈夫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她从心底里就不相信贪污受贿的事情会发生在郭正清身上,别说10万,就是1万元也绝不可能。她想争辩、据理力争,怎么能让穿着警服的国家执法人员把自己家里翻个底儿朝天?那将是这个家庭每个成员一辈子的奇耻大辱啊!
但是她又没有丝毫的理由出面阻挡,况且,来家里搜查的不是别人,正是多次来家做客的、郭正清的好朋友张维直科长啊!他手里拿着检察院那正式的、合法的搜查手续,她一个安分守己、知书达理的家庭妇女怎么敢抗拒国家的法律呢!沉默片刻,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一一打开了家里每一个能足以藏匿10万块钱的箱箱柜柜,最后她又带着检察员小王来到院子里,又打开了存储粮食、杂物的小库房的门锁,让他到里面去搜查。
张维直科长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搜查得很仔细。虽然他不像电影电视剧中抄家的那样,一搜查起来便翻箱倒柜,搞得遍地狼藉。但他却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可疑的地方,几个桌子的抽屉他一一看过,然后又一件一件将拿出来的东西重新一一放进去,放整齐。那个简易书架上的每一本书,他都一页一页仔细翻过,包括挂满衣服的立柜里每一件衣服的口袋他都仔细地摸过了。他好像不是在搜查,而是在帮助郭正清的妻子在整理家务。最后,就剩下厨房里的碗橱没有看了,但仍然一无所获。此刻,他不但不感到失望,却有些如释重负、暗暗窃喜。他真希望什么东西也搜不出来,真希望这是一场恶作剧。
郭正清和他妻子任铁兰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默默地观察着事态的进展,等他们看到张科长终究一无所获时,夫妻二人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一种得意而轻蔑的神情。郭正清甚至撇了撇嘴,恶狠狠地向张维直瞪了一眼,心里暗暗说道:就你老家伙能!把你搜查出来的东西让我看看!
就在这当儿,小王在院子里叫喊:“张科长,你快来一下!”
听到小王的叫声,张科长吃了一惊,明显地有几分紧张,他预感到小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便停下手里的工作,立即走出屋子,来到那个小库房里。小王正站在一个装粮食的大缸前面,示意让他过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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