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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岁老姑娘还跟一花丛老手玩儿暗恋,谁家爹娘都得着急。

“不是。”杨沫有些懊恼了,“昨晚我去他家把他给调戏了。”

苏若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那个了?”

“嗨!”杨沫倒是不介怀,“姐们儿我关键时刻逃跑了。”说完她语气转低,有些伤感,“死丫的,说什么后果自负,我堂堂杨大小姐怎么能给他当那什么……”

苏若不说话,低头用吸管喝着杯子里的果汁。

“你倒是吭个声啊?”杨沫推推她,她是找人出主意的,可不是来找闷葫芦的。

苏若抬头,“要么就放弃,要么你就继续想办法让他爱上你。”

杨沫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这也叫出主意?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

“反正那种事情你不能倒贴,给了人家了,人家还未必领情,还把自己搞贱了。虽然现在不那么讲究什么从一而终,第一次怎么怎么样,可是女孩子自爱还是对的,遇上好男人算是幸运,一旦遇人不淑免得以后后悔。”

杨莫不说话了,她知道错了,自己这不是给苏若捅刀子了吗?

19

苏若跟领导交了假条,明天就不来上班了,在家里准备一下,然后坐下午的长途客车回家,卧铺的,第二天早上应该就到家了。苏若回到家里的时候,蒋彦南不在家,这倒是让苏若有些意外,她微微皱眉,对于这个男人每天都在家里­干­什么突然有了好奇。她换下衣服就拿起家里的电话给他打过去,可是铃声却在门口响了起来。

两个人一对视,蒋彦南笑,“今天怎么这么早?”

苏若看着他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都是顶级名牌的购物袋,“你哪来的钱?”

蒋彦南愣了一下,“哎呦,­干­嘛这么凶啊,我又没偷没抢,你早上不是给过我陪酒的钱吗?”他呵呵的笑,放下东西就开始换鞋脱外套,跟在自己家一样,随便的很。

苏若抱着胸,咬着嘴­唇­有些气恼,“蒋彦南,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到底突然从哪里来这么多钱。”苏若虽然不买奢侈品,可是是个女人都会没事儿去逛逛,这些东西有多贵她一眼也看得出来。在她心里,一个念头就是他又找到下家了,这让苏若从心里有些厌恶和郁闷,“不会是跟开卡宴的小太妹勾搭上了吧!”

蒋彦南顿在那里,回头看着一脸怨怒的苏若,突然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苏若更气了,他居然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还有脸笑。

“苏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个妒­妇­啊,满屋子都是醋味。”他拎着袋子走过来,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摊开来一堆,竟然都有些放不下,“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个开卡宴的小辣椒啊,我都不记得了,你记­性­真好,怪不得这么年轻坐这么高的职位。”

奇?“蒋彦南,你能不能不打岔!”苏若有些压抑不住,可是那个男人却觉得越发的有趣。

书?“我不怕跟你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小气的女人了。”他转身坐到沙发上,张开双臂搭在靠背上一派悠闲,“这么多年了,你还不兴我有点儿积蓄?”他侧目看着苏若憋屈的样子又洋洋得意的补充了一句,“虽然积蓄是能多点儿,哈哈。”

网?苏若一时气急,抓起茶几上的一个袋子冲着蒋彦南脑袋就丢了过去,“你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啊,你吃软饭还长脸了你。”

蒋彦南没防备,重重的被砸了一下,他有些恼,“你想­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这个。再说不是男女平等了吗,凭什么就准女人傍大款,不准男人吃软饭。”

苏若有种委屈大发了的感觉,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蒋彦南刚要有微词,她又探出头来,“蒋彦南,我告诉你,等回家演完这场戏,你马上给我消失的­干­­干­净净,我不想再看见你。”

苏若的愤怒把蒋彦南给震了,他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到底在发什么无名业火。

晚上苏若没有出来做饭,蒋彦南饿得肚子咕咕叫,没办法就到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几包方便面,对于下厨,他就只会­干­这个了。

西餐苏若不是很感兴趣,中午也没怎么吃饱,闻到了外面浓浓的香味有些坐不住,她有些茫然,那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打起­精­神来到厨房,看见蒋彦南有些手忙脚乱。

苏若从冰箱里拿出些青菜,“让开,我来!”说着就把蒋彦南支到一边。

蒋彦南也没有离开厨房,就这么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做事情很有秩序,忙而不乱,即使在厨房依旧还保留着那份端庄和优雅,他心有些痒,像是被一根鹅毛搔着一样,无关于欲*望,他也没有办法分辨出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蒋彦南走上前,慢慢的从身后抱着苏若,“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各种贤良淑德啊!”

苏若就觉得浑身上下僵了一下,蒋彦南也感觉到了,把头放在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附语,“我们就是练习一下,习惯习惯,别出了岔子。”

苏若没吱声,静静的搅着锅里的面条,蒋彦南那一刻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些安稳的情绪,这种静谧好舒服。

“我把丑话说前头,你这个样子我也不会给你钱的,你少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们严格执行合同,出现违约严格追究合同责任。”

蒋彦南一闭眼,一脸的懊恼神情,这个女人是真会煞风景,他两臂一紧,“我给你钱怎么样?”

苏若不以为然,只当他是在耍贫,“蒋彦南,你可真有本事啊,从富婆那里骗钱然后再自己包养女人,你这还真是找到一条成功人士的生活方式啊。”苏若关上火,转身看着他。

蒋彦南依旧揽着她的腰,把她困在自己的怀里,苏若也没觉得很抵触,她篾了他一眼,“蒋彦南,你是什么学历啊,你是什么职位啊,你是什么身份啊,还居然跟人学包养女人。”

“嗯?”蒋彦南半仰着脖子做思考状,“你可以把我当成荣安的副总,蒋仲廉的儿子,至于学历嘛,你就想象成加州伯克利大学的双硕士,这样行吗?”

“你还真能做美梦呢,让开!”说完苏若推开他,到橱柜里拿出碗筷,很快两碗方便面就端到了桌子上,两个人都饿得不轻,什么也没说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杨沫这一天都没有上班,陈景河给她打了两次电话,这妮子也没有接,晚上男人坐在自己书房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便开车来到杨沫租住的小区,这里很简陋,是个老式的小区,保安也不是很好。下了车,陈景河仰头就看见杨沫家里亮着灯,隐约的还有人影在晃来晃去的。

“死丫头,故意跟我玩儿失踪呢。”他摔上车门就上了楼,按了两下门铃,他一动心眼儿赶紧躲到一边,果然杨沫捏手捏脚的站在门前对着猫眼儿看呢,可是什么人都没有。杨沫刚回身门铃又响了,她身上陡然起了­鸡­皮疙瘩,“谁呀,你是人是鬼,我告诉你,你再按我就报警了。”

陈景河笑出来,“杨沫,是我,报什么警,没听说按门铃还犯法的,快开门。”

杨沫心安稳了一些,开了一个门缝,“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说完就要关门却被陈景河伸手挡住,他身体一倾很容易的就进了门。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你不是上敢情的往我那里钻吗,我这送上门了,你又不让进。”

杨沫的脸­色­依旧有些惨白,“我们楼上发生杀人案了,下午才发现的尸体,我都没敢出门儿。”

“真假?”陈景河歪着头看着她,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他收敛了那些玩世不恭的表情,“那你还敢在这里住?”他皱起眉头,“赶紧把要紧的东西收拾收拾,马上跟我走,这里太不安全了。”说着就抓住她的手腕。

杨沫敏感的抽回来,“我去哪里住啊?我已经在找房子了,可是哪有那么快。”

“先住我那里,反正这里是不能住了。”陈景河有些急了,这还得了,怎么能住这么不安全的地方。

杨沫的脸有些红,“我不去,反正我没得罪人,也没抛弃过谁,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什么仇杀、情杀、劫杀都找不到我头上,我不去你那里住。”

陈景河脸抽搐了一下,真有想象力,“对,这些是不­干­你事,谁知道会不会有­奸­*杀。”

杨沫缩了一下脖子,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她低眉顺眼的,“那,那你必须保证,不能逼我做那事儿。”

陈景河愣了一下,哼笑了一声,“沫沫,那我不想做的时候也别逼我行不?”看着她越发红的脸,陈景河瞥了她一眼,“一会儿跟个女流氓一样,一会儿又在我跟前玩纯情,谁教给你的,你个死丫头,在调皮就给你就地­奸­*杀了。快走,收拾东西。”

杨沫简单的收拾了一些洗漱的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就跟着陈景河走了,说是其他明天再陪她过来拿。于是杨沫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搬进了陈景河的家。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别看她一脸的腼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不能做恋人,那么就先从同居密友开始吧。

第二天下午,苏若已经把给家里准备的东西都打包好了,转头见蒋彦南拉着一个LV的小旅行包,她眉头又皱了一下。

“A仿,别那么醋,不关卡宴小辣椒什么事儿。”蒋彦南抢白,嘴边憋着笑。苏若也拿他没办法,把车票递给他,“你的,拿好了。”

蒋彦南看了一眼立刻急了,“做汽车去A市,你疯了吧,不用那么省吧,不能买机票?”

“没有身份证怎么买机票,你以为我愿意大晚上坐卧铺汽车?”

蒋彦南看也没看她一眼,拿起电话,“定两张去A市直航的机票,要头等舱……没有了?那有经停的吗?对,两张,没有头等就商务舱。”

苏若有些目瞪口呆,节日期间没有打折票,买全价的头等舱,这真是烧包到家了。她刚要说话,蒋彦南就拎起她的包,“我们快走,下午三点四十的班机,在B市经停,晚上六点到你家,开你的车,然后停机场VIP停车场。”

“可是我不是VIP。”苏若跟在他身后。

蒋彦南咧了一下嘴,“唉,我有相好的是,总之交给我好了。”说着拉起苏若的手就进了电梯。

苏若一路上就这么跟着蒋彦南,他收拾行李搬上车,然后开车载着她,然后停好车,又拎着所有的行李上去办手续,换登机牌,托运,拉着她的手一起过安检。苏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他这么抓着,很牢靠很安心。她抬头正对上蒋彦南的眼神,“谢谢你。”

“­干­嘛用那种崇拜的眼神儿看着我?”

“你的相好里面有机场高管吗?怎么你什么都优先。”

蒋彦南抿嘴笑,自己几乎有每一家航空公司的金卡,当然到哪里都优先。

苏若虽然飞机坐得不少,商务舱这还是头一次,这一路上蒋彦南就安静的翻着商业周刊,可是苏若却有些定不下神,她时不时的看着那人的侧脸,越发的英俊而刚毅。

蒋彦南侧过脸,冲着她一笑,“怎么了?”

苏若有些慌乱的把头转向窗外,那一瞬的笑容让她有些迷失,“没什么,我看云彩呢。”

蒋彦南伸手把她跟前的挡光板拉下来,“别看了,没什么看头,高空辐­射­大。”

下了机依旧是蒋彦南一手­操­办,取行李,拎包,苏若心里有一股暖流,自己的真男朋友也不曾这么待过自己,可是眼前这个自己鄙视的人,却能做得这么好,大概也就是这样才这么招女人喜欢吧。

出了国内到达的出口,一辆新A6停在那里,一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依着车子,看见苏若就招手……

20

苏若看见来人,脸上立刻露出笑,是那种发自内心而欢快的笑容,她刚要跑过去,蒋彦南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苏若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

怎么了?蒋彦南思量着,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看她那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就不爽,他瞪着苏若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开口,“别忘了入戏。”

“哦!”苏若一想也是,于是冲他赞许的点了点头,“真专业。”说着就挽着他的胳膊,冲着那个男人走过去。

“怎么是你来了?交流结束了?”苏若有些小娇嗔,努着嘴一副可爱的样子。

那人上去就顺着苏若的头发,“特意从英国赶回来的,我也刚下飞机没多久,比你早三个小时。”

蒋彦南有些眼气,换了一个揽腰的姿势,“若若,不给我介绍一下?”蒋彦南轻轻的掐了一下苏若的后背,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注意点儿!”

苏若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他,“注意什么啊?”然后对着眼前人,“新男朋友,蒋彦南,这个是我哥,苏伟。”

蒋彦南一口气呛在嗓子眼儿里,他还跟人拿腔拿调的,结果搞错了。他挂上笑,先伸手跟他握手,“只是听说没有见过,还请大哥不要见怪。”

苏若真是被他惊着了,他不是个演员,他简直就是个影帝。

苏伟倒是有些诧异,他微微蹙眉,“换人怎么没跟家里说?”说完他有些忧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苏若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应对,“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再说妈知道了的。”她强装欢笑,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苏伟不是傻子,没人拿这个当惊喜的,“这叫惊吓知道吗?”说完他转头从上到下打量着蒋彦南,看上去无可挑剔,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苏伟心底打了个战,贵族吧!

蒋彦南从容的笑,揽着身边人的肩膀,“不怪若若,是我的问题,可能她对自己不太有信心,所以没有告诉大家,她也是刚刚跟我提起见家人的事情,所以我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多工作都压在案头上呢。若不是我那天在家里接了伯母的电话,说不定藏我多久呢。”说完他还转头瞪了一眼苏若,似乎有些小埋怨。

苏若有些惶恐,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影帝,这演技就是梁朝伟也要甘拜下风吧,她仰头望着蒋彦南,竟然生出些敬佩的来,而这在苏伟的眼里,似乎就是一种爱慕与崇拜的眼神儿。

“小若!”他叫了一声,似乎是想跟她求证。

“哦,哥,他是我们荣安的副总,我们蒋总的独生子。”确实,蒋彦南给出的这个理由似乎天衣无缝,跟这样一个随时都可能甩了你换人的公子谈恋爱,明智的人都不会早早的昭告天下。

苏伟却吃惊不小,荣安在国内可是响当当的大企业,自己妹妹能进去工作就已经被很多人羡慕了,“你做人事经理也是沾光了吧?!”苏伟慢慢的露出笑,好多不好解释的事情似乎也都顺利成章。

“那不是,能坐现在的职位是她自己努力得到的,我从来不给任何人走关系,何况我是不想她这么辛苦,能让我养着我求之不得了,才不会给她升职呢。”说完还在她额头上轻轻的烙了一个吻。

苏若已经­肉­麻的快要受不了了,她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可以考虑给蒋彦南加薪,工作卖力,业务素养高,这样的人才当然要有高额的回报。

晚上家里摆了家宴,可是看见这个陌生人又彻底的摸了人家的家底,了解了人家的身份之后显得有些尴尬和无措了,苏父瞪着自己的女儿,“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家里人说吗,起码也要去酒店坐坐,你妈这手艺怎么上得了台面。”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总是会有距离感,即便这位是中医学的教授,还是不免有些心虚,更何况他爱面子爱到里子里去了,这么不体面的事情有些接受不了。

“伯父,别怪她,是我不让说的,何必这么麻烦,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就吃泡面过日子,酒店的饭天天吃,有家常菜我真是求之不得。真的不用麻烦,我很喜欢家里的气氛,不要去酒店,不然我会觉得是在见客户。”这话倒是不假,蒋彦南讨厌死各种酒店和饭店的菜了,什么东西都不能常吃,都会腻。

这几个来回下来,蒋彦南在老苏家的地位算是奠定了,乘龙快婿这是毫无疑问的,最关键大家都觉得苏若现在简直就是泡在蜂蜜里面,蒋彦南的体贴和温柔让家里每个女人都羡慕的要死,可是苏若心里却不太好受,有时候戏演多了会让人上瘾,蒋彦南越是表现的好,在苏若的心里却越发的凄凉,毕竟,这些都不是真的。

苏若家住在郊区,有一座独立的院落,前面开了一家门诊,后面就是自己家住的地方,后院不算小,收拾得很有格调,园林算不上,却也有些味道,杨柳婆娑里自然有了些南方小镇的温婉恬静。

被家里大人盘问的差不多了,蒋彦南到后面来透透气,可是还没站多会儿,苏若就端着果盘出来了。

“­干­嘛呢?”她看见蒋彦南正仰着脖子看天,说着把水果递上来,“爸妈让我给你送的,你这个大来头真是把他们吓坏了。你不是说上次打电话就跟他们说了你的假身份吗?害我担心那么久,早知道不那么介绍你了。”原来都是他骗人的,怪不得父母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你爸妈真好!”蒋彦南捏起一片切好的西瓜放进嘴里,然后拉着苏若的手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你别说,你们家条件真不赖,我家院子也不过就这么大了。”

“你家在哪啊?”苏若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问。

蒋彦南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干­咳了一声,“在农村,很偏的地方。”

苏若顿了一下,简单的哦了一声,“刚才真的把我吓死了,你还真厉害,我们家人那么盘问你都能答得滴水不漏,怪不得你那么能讨女人们的欢心。”说着苏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难得心情能放松下来。

蒋彦南倒是不以为意,说实话而已,肯定不会穿帮,怎么问他都不害怕。不是他演技好,只不过是做自己罢了。

“蒋彦南,这谎话说得这么顺溜会不会有一天自己都忘记这是谎话了,就好比演戏演多了,就觉得这是真的了?”苏若看着他,她从心里有些好奇,他知道太多东西了,那些经济学理论很多她听都没听过,虽然隔行如隔山,但是她觉得大凡能讲清楚也应该有些道行。

蒋彦南笑,转过身看着她,“我也是为这次演出做了不少功课的,你以为我白天在家都­干­什么?那苏若小姐,你今天也蛮入戏的,会不会真的把我当成男朋友。”

苏若脸­色­微红,“你不是我心里想要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她黯然,忽然有些口是心非的感觉,体贴温柔,甚至了解她一些心里的想法,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而不是一场戏,那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蒋彦南有些挫败,他是极品中的极品了,居然还有人看不上了,“你不会还想着什么豪门世家,王子贵族之类的吧,都已经二手货了,还是实际点儿吧!”

苏若的脸一下子有些青了,她手攥起来,别开脸没有反驳什么,也无可反驳。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爱奉献的一切有一天成为自己人生的污点。

蒋彦南有些自责,自己嘴上缺个把门的,什么话都直接往外流,他随便的毒舌惯了,可是却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子,他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开口,“不过吧,这年头一手的不吃香,没经验没情趣,你说是吧?”

苏若依旧没有说话,这让蒋彦南有些难受了,他刚靠过去,就听见后面有人来了,两个人回头,是大哥苏伟,他正看着两个人笑呢。

“哥!”苏若站起来,可是苏伟却没搭理他,而是看着蒋彦南。

“住家里能习惯吗?还是出去住酒店?”可是还没等蒋彦南做选择,他又开口了,“这里离市区挺远,附近也没有什么高档的酒店,我看还是住家里好,小若的房间很­干­净,希望你别嫌弃。”

“那我住哪里?”苏若瞪大眼睛看着苏伟。

“跟哥害什么臊啊,你们不是都住在一起吗?妈打电话那回都暴露了,别搁我这里装清纯了。”说完拍了拍蒋彦南的肩膀,“我也累了,先睡了,不打扰你们花前月下了。”

这话说完,蒋彦南抬头看了看天,“你别说还真是有花有月亮,哈哈。”

苏若没接他的话茬,紧紧的拧着眉,这谎撒的有些离谱了,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苏若一家是中医世家,讲究养生,晚上十点的光景大家都睡下了。蒋彦南和苏若站在卧室里,看着仅有的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有些犯难了,“怎么办?”蒋彦南抱怨,“起码也铺个木地板,睡在上面也舒服,这种砖很凉啊。”

苏若无奈,总是不能让人睡凉地板的,她透过窗望出去,“我们院子里通宵聊天吧,明天反正也没有什么安排,我们睡一上午。”

“聊通宵?有没有搞错,那还不如做卧铺汽车呢。”他瞥了一眼苏若又看看那仅有的一张床,“算了,聊就聊吧,有酒吗,就当泡吧了。”

苏若笑,“酒是有,而且是自家酿的好酒,就怕你不胜酒力。”

“吹牛!”蒋彦南不屑,“也不知道是谁半夜喝了两杯二锅头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苏若气得牙痒痒,“有种今晚我们就决个高下。”说完就拉着他出了卧室,直接从后院的小酒窖里搬出一个小坛子,这对蒋彦南来说有些稀奇,跟看民国电视剧一样。

“我爷爷喜欢喝白酒,这是我们这里土方酿的,味道特别好,醇香型,纯粮酿造。”

“那是不是还得有大碗啊。”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苏若看着他,“你喜欢用碗啊?那好办,你等等!”说着就会厨房拿了两个饭碗。

蒋彦南有些震惊了。

21

这一小坛酒其实也倒不了几碗,苏若喝得很投入,时不时的还跟蒋彦南说说这里的风土和传说,她是一个非常善于讲述的姑娘,总是会带给你很多的向往和憧憬。

月光皎洁,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的雪纺裙,月光给她美丽的肩膀镀上了一层银光,有些耀眼的亮。

这酒果然是有劲,蒋彦南头有些沉,可是却很兴奋,他手支着脑袋,就这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听着她口中那些哀婉凄然却有些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苏若!”蒋彦南打断她的故事,看着她的眼神儿有些迷离,“你还是一个在等待爱情童话的女人,你的心远没有你人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和淡定。”说完他呵呵的笑起来。

苏若仿佛一针被扎中了|­茓­位,她惨淡的笑了一下,“你是在嘲笑我是吗,都是二手货了,居然还在做美梦!”这话是真真的伤了她了,没有谁想做二手货,她真当那是可以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啊。可是有时候现实太强大,物欲社会里,感情已经远远没有名利的诱惑大了。

蒋彦南听她这么一说有些尴尬,“我错了还不成,我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说话比较实在,实事求是。”他搓弄着自己的头发,他这是在承认错误和道歉?他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好吧,他咂摸了一下嘴,心中想,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这是绅士风度。

“你这是自我批评呢,还是在自我夸耀?还有你这哪里是道歉,分明就是在撒盐,什么实事求是,怎么了我就得面对事实了,我苏若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为什么就得面对现实?!”苏若有些嗔怪,这些话都说了,她有些醉了。

蒋彦南依旧是淡淡的笑,“可是你知道吗,什么都有的女人也是很难嫁出去的,毕竟像我这样什么都有的男人很少很少,而这样的男人呢往往又比较挑剔,或者­干­脆喜欢个花瓶,反正也不耽误外面的­精­彩世界。而你显然不是一个甘于当花瓶的人,我说的对吗,苏若。”他笑得很简单,没有一点儿做作,这个时刻让他觉得难得的放松。

苏若也笑了,伸手一个巴掌捂在他的面门上,“别臭美了,你有什么啊,拜金吃软饭,没了尊严,你什么都没有,狗屁不是。”她狠狠的蔑了他一眼,心里自是有些畅快,原来骂人是这么畅爽的一件事情。

“可是我有钱!”

“钱越多说明你越堕落,越没品,越垃圾,越混蛋,越不是人!”苏若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她忽的站起来,脚下没站稳,直直的扑向蒋彦南这边,他没有来得及闪躲,苏若一个胳膊肘正拐在他的两腿之间。

“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刚要开口指责,可是低头看见苏若趴在他的腿上哭起来,蒋彦南也不知道是哪里疼,反正是憋得慌,这女人喜欢趴在人家大腿上哭啊,真是能命中要害,不是凡人啊。

“好了好了,你这是怎么了,别哭了,别哭了。”他就是耳根软,见不得女人哭,可是一想似乎也不是,苏菲跟他哭着要iphone的时候,他就像掐住脖子弄死她,烦死了。看来女人哭也是有技巧了。

“你知道吗,那个郭韶雯来跟我示威,说我出身不好,她有钱有身份,怪不得别人。我付出那么多,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老总的女儿钩钩手指他就跟着走了。”

蒋彦南听着这些心里就烦,“你说就这么狗一样的男人,你有什么值得念念不忘的。不对,不能说他跟狗一样,狗会不乐意。”蒋彦南霍得就把她拉起来,“苏若,你告诉我,那么个靠女人上位,吃软饭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苏若腿有些软,酒劲上来了,有些她自己也控制不了,她倚在蒋彦南的身上,无措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求不高,我没有奢望嫁进豪门,我只想踏踏实实的过点稍有品质的生活就可以了。他曾经满足了我对一个男朋友和老公所有的期望,除了人品以外。”

“你还知道有人品这个东西算你还有脑子。”蒋彦南恶狠狠的,紧紧的握着她的胳膊,苏若有些吃痛,抬眼看着蒋彦南,“那你怎么也吃软饭?”她抬手摸着蒋彦南的轮廓,“别糟蹋自己了,没有真感情的,真的,不会幸福的,都是假的,人家玩儿你呢。”苏若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闪着月亮一般的光华,“蒋彦南,你说,现在怎么假的东西就值钱了呢?怎么假的就值钱了,真的怎么办,还有没有,有没有!”

蒋彦南的心忽然被塞得满满的,她戚戚然的调子和那满是情殇的表情,像是一根细极了的针,就这么扎进了他的心里,似乎一瞬间尖锐的痛,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他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因为真的太稀少了,没有办法用钱来衡量,所以真的不值钱,它们值更好的东西。”

苏若愣愣的傻傻的就这么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蒋彦南觉得只是那么一闪间,他便融化在她眼眸中的灼灼。他低头,轻轻的衔住她的嘴­唇­,只是一瞬的停留便不可抑制内心早已蓄积的澎湃,他紧紧的抱住怀里人,轻而易举的就敲开她的齿贝,里面留下的淡淡的米酒醇香,更加让人沉醉。

苏若­干­涸了很久的心田,突然被浇灌了甘露一样,她没有拒绝,甚至很配合的回应着他的疯狂,仿佛死了很久的身体又似乎一个细胞一个细胞的活了过来,她攀上蒋彦南的脖子,踮起脚尖,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

酒后说真话,酒后做的也可以是你最想做的事情。有时候喝酒的后果不是无意识,不过是理智崩溃了而已。

洗过澡的蒋彦南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已经昏睡的女人,她很安静的把自己蜷起来,表现着她即使睡梦中也带着的不安。蒋彦南这会儿就是这么看着也会觉得起反应,他转过脸仰头看月亮,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了,他是君子,做了禽兽也是要保留些人­性­。

他掐着自己的手指头,用牙齿咬着自己的骨节,天生优越的蒋彦南一次品尝了嫉妒的滋味,他嫉妒那个男人,那个得到苏若第一次的男人。

思量了好一阵子,蒋彦南拿出电话,走进卧室的洗手间,坐在马桶上面给陈景河打电话。陈景河正做梦呢,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快三点了,他皱着眉头,“你遇见鬼了?这个时候打电话。”

蒋彦南管不了那么多,“你帮我查个人,鲁飞,在诚天保险做业务的,翻翻他的老底,想办法整整他。”

陈景河一听就来了­精­神,他坐起来,“我说你现在泡着人家的女人,你还要整人家?蒋彦南,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天下男人的表率,正人君子,怎么能­干­这么不仁不义,卸磨杀驴的事情。”

蒋彦南一听就是味道不对啊,“陈景河,你是不是在背后调查我?我爸又给你好处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陈景河噤声,男人脑子太聪明真的很可怕,他吞了口水,“你忘记了,我跟她闺蜜整天腻在一块儿呢,我怎么会调查你,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敢调查你蒋少爷。”陈景河揉着自己的太阳|­茓­,反正他调查的是苏若,确实没调查他蒋彦南。

“总之,你照我说的话办,最不待见吃软饭的男人,我为社会除害。”说完他挂掉了电话。蒋彦南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苏若换了一个姿势,头发披散在米黄|­色­的床单上,有些诱惑的味道。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过不了这一关,男人都是好­色­的,他也是­肉­体凡胎,不能免俗。

他拉开薄薄的夏凉被钻进去,抽出自己的浴巾,转身用胳膊轻轻的揽着苏若的腰,吻着她微皱的眉心,“若若,跟着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蒋彦南有些懊恼,他不得不承认他学会包养女人了,可是有些东西会上瘾,碰了就会爱不释手。对苏若他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能说看着养眼,吵着有趣,做着有感觉,像这样的“二手货”做情人也当是不错了。

早上的时候,苏若和蒋彦南都没起来。苏家老小在楼下餐厅吃饭,气氛有些闷,苏妈妈的脸­色­有些难看,“怎么能这样啊,又没结婚像什么样子,在外面也就算了,来咱家也不收敛一下,不像话。”说着把碗拍在桌子上。

苏伟笑,“你们也是,把人家安排在一起住,还想人家坐怀不乱,咱家小若,是男人都会把持不住的,何况他一直都在国外呆着,作风应该比较放得开,这太正常了。”

“我就是怕小若受苦啊,以前跟鲁飞在一起的时候,咱多有优越感啊,现在倒好了,咱家小若绝对不是在家人面前还这样的孩子,别是在人家面前受气,委曲求全的才好。”苏妈妈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倒是爷爷淡定着,“是她的怎么都是,不是怎么都不是,你们就是多事,管那么多­干­嘛,吃饭!”

这一夜似乎睡得很安稳,蒋彦南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团黑,苏若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依旧睡着,蒋彦南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看到她恬淡的侧脸,他微微的笑,心情大好,只是也有些小纠结,该怎么说,要么­干­脆告诉她我就是蒋彦南,他心里想着。

苏若翻了个身,觉得身上像是被卡车碾压过一样的难受,她脑子开始慢慢清醒,伸手依旧能碰到身边的人,她闭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坦诚相见”。她喝多了,但是不是不省人事,她能清清楚楚的回忆昨晚的一切,那些接近疯狂的姿势,那些低婉缠绵的浅吟,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的­性­感,她都被自己迷住了。

蒋彦南知道她醒了,他扣着她的纤腰,“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还好吗?”作为肇事者,依照他的经验,他觉得她现在不应该好。

“很好!”苏若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这事儿有些荒唐了,作为一个有知识有修养的现代女­性­,她居然嫖了一回牛郎。她想起身,可是腰似乎要断了一样。

蒋彦南呵呵笑,翻身看着她,“别死撑了!”说完他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锁骨,“若若,你太­棒­了!”

苏若侧目,愤怒的眼神直直的­射­向蒋彦南,“神经病!”说着她裹着被单艰难的起身,几乎是滚下床的,她背对着蒋彦南穿衣服,“回去我会跟你在报酬之外单独结这一次的账!”

22

蒋彦南一愣,眉头深锁,片刻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绕过床,从身后把苏若抱进怀里,“你什么意思,是要给我过夜费吗?”他暧昧的在她耳边低低的问,说完还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的耳廓。

苏若很敏感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有些羞怯,“蒋彦南……”

“嘘!”蒋彦南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嘴边,“想让你爸妈知道,昨晚是付费的?”

苏若噤声,脸­色­都青了,她压低了声音,“蒋彦南,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很清楚的感觉他此刻的生理变化,苏若有些心虚,“这是我的家,你不要太过分,我家人都在。”

“你昨晚怎么不收敛点儿,你以为你家人现在会觉得我们昨晚只是一张床上躺着?”他扯掉她身上刚穿了半截的内衣,拥着她靠在墙上。苏若被她制得死死的,眼下蒋彦南就抓着她的小辫子,她一声也不敢吭。

蒋彦南就这么欣赏着她的身体,是欣赏,没有一丝猥琐的表情,可是苏若依旧无法承受那种可以把人烧着的目光,她抱着胸蹲下来,“蒋彦南,你别这样,昨晚我们都喝多了……”

蒋彦南却不想给她躲避的机会,他一把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他本没有这么恶趣味,可是她竟然把他当牛郎,这还是让蒋少爷心里狠狠的火了一把,“苏若,你知不知道,我很贵的,你根本买不起。”

蒋彦南说得很平静,没有愠怒的腔调,也没有狰狞的表情,可是却森森的让苏若觉得有些害怕,“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蒋彦南,我,我们有合同的。”

蒋彦南一听,笑了。他突然不想跟她坦白了,心里有些坏坏的想法,他转身拉起床单给她披在身上,“苏若,别跟我谈钱,真的感觉那也是不能拿钱买的。”说完他转身,也不觉得自己没穿衣服有什么尴尬,“要一起洗吗?”说完自己笑了起来,“算了,看把你吓的,这次是给你的教训。”说完就自己进了浴室。

苏若浑身发软,一ρi股坐在床上。女人就是要时时自重,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咬着嘴­唇­,锁着眉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昨晚到底是谁的过,他不想停,她也没有叫停,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没有尴尬,没有羞涩,也没有感到羞耻,她就那么坦然安心的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给了那个男人。

有些时候最怕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就好像现在,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变成三手货了。

苏若和蒋彦南在楼下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十点了,蒋彦南穿着一身的阿玛尼,深棕­色­的休闲裤,淡蓝­色­的衬衣,袖子挽上去到手肘的位置,戴着一款百年灵的表。看见大家坐在客厅里正看着他们下楼,蒋彦南伸手搭上苏若的肩膀,笑得一脸的满足。

“爷爷,伯父,伯母,对不起,我们下来晚了。”他没有丝毫的拘谨,倒是真有些大气的范儿。

如果不是称呼没改,苏妈妈还以为这是女儿回门儿呢。她不知道说什么,扭过脸去,没有应答。

蒋彦南看看苏若,抬了一下眉,苏若的脸却是红得厉害,“爷爷,爸,妈!”

苏爸爸没有看自己的女儿,站起身看着蒋彦南,“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苏若惊了一下,立刻抱住蒋彦南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爸,你要­干­嘛,有什么话跟我说就好了,你别吓着他。”

苏爸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能吓着他吗,全家人都没把他吓着,不像话,还有你……”苏爸爸刚要冲着苏若发火,蒋彦南抢前一步把苏若挡在身后,“伯父,这种事情是情到浓时,如果一定要怪那也怪我,不要责备若若,我会对她负责。”

苏若的心陡然沉了一下,她仰着脸看着蒋彦南,不知道他这话说的信誓旦旦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念台词。她的手心有些出汗,说不出的不安和慌乱,怕是真的,又怕不是真的。

“那好啊!”爷爷坐在沙发上发话了,“我看小蒋是个不错的孩子,不如跟你家里商量商量,没什么问题就赶紧定了吧,那你们就爱­干­什么­干­什么。小若,你不是上次说,蒋先生要来看他的偏头疼吗,爷爷有时间,看他什么时候方便,正好一起商量商量。”

这话刚出口,蒋彦南猛地回头看着苏若,眼睛里面全是震惊的神­色­。苏若的脸也一下子也铁青铁青的,她把这个茬给忘记了,这样一来铁定穿帮,总不能去找蒋仲廉套词,说我帮您找了假个儿子吧。

苏若紧张的浑身发抖,牙齿都打颤,木木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蒋彦南狠狠的握着她湿漉漉的手,“我爸爸这阵子恐怕是不能来了,荣安的两个全资子公司要在海外上市,我父亲这阵子都国内国外的飞来飞去,可能暂时无暇这件事情,但是只要那边结束,我会马上跟他提这件事。”

苏若没想到蒋彦南这么快就有了应对,可是她心里还是没底,都是自己不好,蒋总总归是要来的,也就是说这戏是迟早要穿帮的。她一急,眼睛都红了,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一场风波就在这么三言两语中间就化解了,苏若借口说要带蒋彦南去逛逛江南小镇就借着苏伟的车走了。

蒋彦南觉得苏若一夜比较辛苦,执意不让她开车,可是自己路又不熟,于是两个人在路边找了一家为旅游开发的客栈就进去了,这里还好,吃住都有,也很有地方特­色­,蒋彦南很满意,对于他而言,奢华的东西永远没有吸引力,因为早就腻了。

看着满桌子的江南小吃,苏若连筷子都没动一下,蒋彦南嘴里塞得满满的,抬头看她,“怎么不吃啊?”

“都这个时候你还吃得下,真是佩服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冒充的是谁啊,万一追究起来,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知不知道。”苏若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焦躁。

蒋彦南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你这是在替我担心吗?怕我有事?”

苏若眼神闪躲,别开不看他的脸,“谁管你,我怕我自己有事。”

“亏我还那么卖力的罩着你,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说对你负责,你今天死定了,你看你爸妈的脸­色­,啧啧,绝对倒霉的是你。”说完他继续低头吃东西。

苏若却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盼着这个男人对自己负责,可是当这句话真的成为台词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钝痛,她的手在桌子下面抓挠着,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了感觉,她想她可能只是对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身有些不甘吧。转念一想,又有哪个男人会为─夜情而负责任,真是活见鬼了。

苏若沉沉的出了一口气,抓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蒋彦南有些被吓到了。

两个人吃晚饭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景区里面晃着,苏若已经很久没来了,突然间发现有些面目全非的感觉,只是在她心里还是那些旧时光好。

陈景河在餐桌旁边看报纸边吃早饭,他看看杨沫的房间,有看看自己的手表,“怪不得住那种地方,不然真的要天天迟到。”

杨沫之前住的那个小区是距离律师楼最近的平民小区了,说是要改造,但是因为拆迁的费用太高一直就那么悬在那里,物业已经名存实亡,保安更是好几辈子也见不到一个影子。

陈景河放下报纸走到房间门口想敲门,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个丫头大概吓得不轻,休息不好也不能工作,还是算了。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上开庭的材料,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砰的一声响,然后就看见一个女人蓬头垢面风风火火的跑出来,身上只穿了内衣­内­裤,“糟了糟了,怎么搞的,又晚了,怎么办,出庭啊,出庭!”说着就在客厅的旅行包里开始扒拉开来。

陈景河被震了,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女人,尤其是这么邋遢却非常有料的女人,那蓬乱的头发配着D罩杯和小蛮腰,一下子有些夸张的­性­感味道。他咂摸着嘴­唇­,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她把行李箱翻得乱七八糟,然后站起来搓揉着已经乱得要命的头发。

杨沫不经意的转头,正对上陈景河­色­迷迷的眼睛,她怔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话说出口,她脸倏的就红透了,她啊的大叫,抱着膀子就跑回房间,“陈景河,你这个臭流氓,我告你­性­­骚­扰。”

陈景河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啊,我等着,千万别忘了。到时候记得跟法官说,你在我家客厅里穿着三点,然后我站在家门口­骚­扰你的。”说完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还有,别迟到了,庭审迟到多了,小心律师协会请你喝茶。”

说完他忍不住笑,关了门就大笑了起来,有些时候不住在一起,你还真不知道谁什么变得,看杨沫整天收拾的­精­致无暇,竟然也会有这么挫的时候。他下楼看看天,嗯,晴朗,心情莫名的好,非常非常的好。

23

杨沫庭审结束从第十审判庭出来,走到二楼就看见陈景河从第一审判庭出来,紧接着一大群的记者,像是苍蝇见了臭­鸡­蛋一样,呜啊一下子,长枪短炮的就围上去了。她垫着脚尖看着他的狼狈样子,想开心却开心不起来,说白了,一个律师能有这样的礼遇,那也是一种相当大的成就了。并不是每个律师都有几十亿标的的大案子可做。

杨沫呲了一下牙,怪不得呢,名利双收的案子不接是傻子。开始她还在猜测陈律师是不是转了­性­了,他一向不做诉讼,怕是连法院门朝哪里都不记得了,忽然却为这个案子忙乱。

陈景河本无意争名,只是大块的肥­肉­在眼前,上千万的代理费他没有理由不要,这样被记者围着问东问西他有些烦。

他眼尖,从人群缝隙一闪还是看见了杨沫,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小套装,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明显在看热闹,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大家不要再向我提问了,作为律师,委托人的利益就是我的工作目标,我不方便就案件本身做任何的评论,我现在了解的就是我当事人的利益受到了侵犯,我对法律有信心。谢谢大家,谢谢!”说完他顶着自己的文件包从人群里面挤了出来,抬眼一扫,杨沫已经不见了。

市法院的新大楼有些偏僻,这会儿又是中午时分,打车有些困难。太阳很大,杨沫从包里拿出一本案卷顶在头上来回的张望。

陈景河开车出来就看见她站在马路边上,他把车停在她的跟前,打开车窗,“杨律师,站街呢?”

杨沫瞪眼,“怎么说话呢?”说着上前就拉车门,可是拉了几下都没拉开,陈景河把车门锁了。

“你­干­嘛?开门!”杨沫顶着大太阳,站得有些晕了都。

“搭顺风车还这个态度。”

杨沫小姐脾气蹭的就冒上来了,可是抬头看看太阳又压了下来,“现在很难打车,帮个忙,搭个顺风车。”她满脸堆着假笑,心里恨得痒痒的,大小姐能屈能伸,有你倒霉的那天。

陈景河看着她那个矫情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想笑,可是还是秉住气,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是要回律所吗?”

“恩,恩!”杨沫不停的点头。

“那不凑巧了,我中午要陪客户吃饭,不顺路啊。”说完他也撇着嘴假笑,“杨律师,你还是在这里慢慢等吧。”说着就关上车窗,一会儿又打开,“哦,还有就是注意­性­­骚­扰,你这样挺危险的。”说完一脚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

杨沫恨得牙痒痒,“陈景河,你去死吧!”说着冲着车子的方向又踢又踹。陈景河从后视镜里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沫回到律师楼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她伸着舌头,手不停地在脸旁扇着,“死人了,死人了。”冲进茶水间的时候就看见陈景河端着杯子在里面喝咖啡,看见她还一脸微笑的跟她打招呼,“这么快!”

杨沫的脸一下子拉下来,“托你的福,很快。”说完她抽出一个纸杯取了一杯凉开水。

陈景河很不怕死的走到她跟前,“你是属狗的吗,我怎么看你伸着舌头散热啊?”

杨沫的脸一瞬红了,然后一刹又惨白惨白的,她手里的纸杯就这么变了形,水也洒出来。陈景河怂了一下肩膀,“­干­嘛动这么大气,顺顺,顺顺。”

“啊!”杨沫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她大吼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陈景河你怎么这么恶劣,你到底还要怎么样,这么整我有意思吗!我招惹你了吗!”

陈景河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她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可是杨沫似乎还没有明白,“我告诉你,陈景河这事儿没完,你少欺负人还在这里卖乖,晚上回去我们再算、总、账!”说完转身,马上就定在了原地,茶水间的门口已经站了很多的同事,这会儿大家都震惊的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陈景河低头,用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茓­,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了,热闹已经看完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主任发话了,大伙很快就散开,这个中午这个严谨而高效的律师楼终于有了法律以外的学术的问题。

“陈主任真是差劲了,开始只知道他花心,到处拈花惹草,没想到还包养着情­妇­,而且还是窝边草。”

“杨沫看着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做这样的事情。”

“我早就看出她就是个闷­骚­样儿,怪不得去给陈主任做助理去了呢,早就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了。”

“小刘这下伤心了,心目中的女神已经被人把了。”

……

杨沫一个下午都没敢抬头,也没敢四处走动,生怕被鄙视的眼神给杀死,水都没敢去倒,自然也省了上厕所了。可是陈景河跟没事儿人似得,有什么工作,还是一个劲的把杨沫往办公室里面叫,“叫什么叫,自己做会死吗?”她有些不忿。

晚上杨沫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小楼,真的是不打算再回陈景河那里了,可是本来就已经很少有人住的楼,现在仿佛死了一样的安静,杨沫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她把东西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拉开门就看见一人站在外面。

“啊!”杨沫尖叫了一声,定睛一看是陈景河,“你想吓死个人吗?”

“你怎么不去唱女高音啊,入错行了吧。”他接过杨沫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就下楼去了。

杨沫有些委屈,就这么跟在后面,“这到底算什么嘛,我的名声就这么被你搞臭了,你都不知道同事们都怎么看我。”

陈景河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我给你那么多暗示,你跟疯了似的,这能怨我吗?再说,你不是一直都在觊觎我的美­色­吗?”

“少臭美了!”正要抱怨呢,电话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是苏若。杨沫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搞砸。”她有些兴奋。

苏若听着这语气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好像很盼着我搞砸的样子。”说着她瞥了一眼旁边开车的蒋彦南,“托你的福,暂时还没死。我家的空调好像忘记关掉了,你帮忙去看看,找物业把电断了吧,我怕出事故。”

苏若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杨沫,“小若,我住的那个地方杀人了,我不敢住了,我能不能再回去啊?”

苏若有些累,低着头,这么一听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蒋彦南,蒋彦南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了,突然发现我很帅?”他笑,调侃着,心情不错。

苏若一下子泄气了,“那倒是没问题,你那个地方我早就不让你去住,你偏图方便。回来住吧,正好跟我作伴。”

“那我这就是陪你住了,你是不是不能收我太多房租?”杨沫娇嗔着,耍赖想不掏钱。

陈景河听着就有些别扭,手扶着后备箱,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有些小沮丧。

苏若这会儿没心思贫,“整天到处哭穷,装穷人挺有意思的?”说完苏若就挂掉了电话。

蒋彦南没怎么听明白,“怎么了?”他问了一句。

“没什么,杨沫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苏若闭着眼睛养神,瑶瑶到他们家去了,今晚上注定又是一场大戏,原来演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蒋彦南手没把住,车子在路上打了一个滑,他瞪着眼睛看苏若,声音有些大,“她没有地方住吗,为什么要住你那里。”

苏若蔑了他一眼,“你管得着吗,我家,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蒋彦南没说话,他怎么管不着,杨沫住进来了,那么他要住哪里啊。他的心情突然间就变差了,他斜眼睨着旁边正闭目养神的女人,要么说女人就是无情,居然一丁点儿的留恋都没有,真的是卸磨杀驴,完事就让走人啊。

杨沫放下手机,看见陈景河正呆呆的看着他,手举着,摸着后备箱盖子发愣。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哎,想什么呢?”

陈景河回过神,一撇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你好看呗。”

杨沫好歹话还是能听出来的,“哼,我告诉你,你少来招惹我,我住不了几天,等苏若回来我就搬到她那里,你要是敢在这几天造次,我就豁出去了,我就告诉同事我是杨副院长的女儿,到时候舆论导向反转了,你可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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