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吴云起遣人前往郡慰处去领唐氏府主子唐氏的户籍,郡慰那头得知此乃吴云起的命令之后,亦不敢缓迟地将唐氏的交出去了,待前去的人归来,便立刻将户籍呈给吴云起过目。
看着简书上的字儿,愈看愈发令吴云起凝眉,他道:“如何就单单有这些个?”其上记录的,唯有唐氏的的简介,例如性别。年龄等等寻常之事儿,但他的身世在其上并无提及。
“此籍乃郡慰大人亲手交于下属的,乃真货,想来不敢造假才是。”下属供着手应道。
吴云起继续翻看简书,几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唐氏依组训每月定日持行家礼,则为沐浴更衣、不饮酒,不吃荤…。唐氏一女未见人间面逝于母腹内,唐氏于家庙进行冬祭,外有惨丧者于各国之友---唐氏女,唐盈。
吴云起神色微寒,其上记载的此两件事儿,看似寻常无比,若细细对其翻书查阅一番,必知其上破绽百出!
凭“家礼”与“唐氏女丧礼”这两件事,就足以证明唐氏乃赵国之人。
吴云起不言语,遣人备车之后便赶往了秦王殿。
而秦王这边,彼时正于寝宫内看兵书,宫婢们禀说吴云起求见,秦王亦不拒,让人领进来。
赐座于吴云起之后,秦王见今儿的他脸色甚不对劲儿,于是打趣地问,“方接手的务事儿莫不是不如心意?想要辞了它不成?”
秦王的语气中含着笑意,吴云起固然知是开玩笑的,但也确然说中了正经儿,吴云起拱了拱手,先前还不知如何开口与秦王说唐氏府一事儿,此时恰恰戳中他的下怀,吴云起便借机道:“陛下果真料事如神,何物何事都逃不过陛下的双眼啊。”
“哦?”秦王挑了挑眉,察觉到吴云起的异色,自个儿也边收起玩笑来,“何出此言?”
吴云起顿了顿,暗暗在心中整了整说辞,再道;“陛下,恕臣冒昧。敢问陛下,宫中可缺武夷岩茶?”
他的直率便是秦王最为欣赏的,哪还存怪不怪罪呢?听吴云起一问,秦王倒是一愣,想来入宫求见之人必都是有大事禀告的人,而吴云起却…。不过,他出口的问言也却也存在的。秦王点头,“武夷岩茶可是最佳的养生汤材料之一,是极缺的。”虽缺,但宫里头还是有的。
“莫不是爱卿你想捎几副归去?”秦王再度打趣,“无妨之事儿,不说几副,就算是几十副也不成问题呐。”
“臣不敢,臣又岂有胆奢求何样好处呢?”被扣暴君的臭名头的秦王,没想到也是极为幽默之人嘛,但此时,却并非玩乐的时候儿。吴云起正了脸色问,“陛下于唐氏府处采购武夷岩茶一事儿,想必乃众人周知吧?”
在吴云起身上打不起趣儿,可见为人过于沉稳且又死板啊,秦王心中无奈暗想。“正是如此。”
“陛下可知唐氏府身世?”吴云起追问。
秦王不曾多想,摇摇头说;“商贾人家,寡人何须知他身世?”
然,吴云起并未接秦王的反问,而是让随从呈上唐氏的户籍简书,吴云起将简书递给阉人,对秦王道:“陛下看此物便知。”
阉人将简书呈于龙案之上,平展于秦王眸前,秦王狐疑一会子,将其上的一字一句阅尽眸里,不过多时,秦王看向吴云起,却道;“其上亦都记载着唐氏寻常之事儿,何来异样?”
秦王乃大秦君主,想来不会无聊闲着去了解他国的文化习俗,秦王不知亦是情有可原的。吴云起知道此点,便起身行至玉阶之下,向秦王作辑之后且道:“陛下实在被唐氏给蒙蔽了,这唐氏的国籍并非大秦,而乃赵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