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贝重逢(上)
今天,对云楚来说很重要。
“那就晚上庆祝一下,毕竟失而复得,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运气。”柏文清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放下手上的报纸,慢吞吞的走到门口,抬头望望已经准备出门的云楚,“晚上我去买菜好了,顺便买一瓶红酒庆祝一下。”
“好的。”
“恩……两个人还是三个人?”柏文清慢条斯理的穿着皮鞋,装成不在意的问。
两个人还是三个人?他和他外,第三个人是谁?
“哦,昨天联系上她了,唐唐说过几天会过来还书,需要邀她过来吗?”原来是想见唐筱筠啊,不过唐筱筠最近是很奇怪,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出现,手机也一直关机,昨天还是她主动联系他,吞吞吐吐的问能不能过几天再还书。
她和柏文清之间出了什么事?
“让她过来还书吧。”这个理由,那个老实的丫头肯定会过来,“顺便,我买了几本新书放在楼上沙发上,你拿给她看吧。”
挑眉,柏文清从来不看武侠小说,他基本看得书都比较沉闷,昨天看见那几本书就想问了,呵呵,原来不是买给他的。
一边开车一边给唐筱筠打了电话,果然,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乖巧的说好。
今天公路上塞车塞的很严重,幸好他出门早了半个小时,听着哪里哪里路段交通大睹塞的广播,稳稳当当将车停在了拍卖中心停车场。
“编号07831,唐朝高宗年间……花瓶色泽华美……起价50万……每一次喊价2万一次……”
……
“编号07845,清朝皇太极御征沙场所用……”
……
“编号07850,以极品玉制成,此戒指给人以刚中见柔、纯洁高贵的美感,是旷世难求的玉中极品,出自于乾隆年间,相传是当时权倾一时的逍遥王与恭亲府宝格格的定情之物,戒指内侧巧雕成琢的刻了一个‘云’字,是逍遥王的字号,据说此字是他亲手刻上……逍遥王最后为心爱之人以身解毒,宝格格赶到天山时……于是,宝格格在天山上殉了情……逍遥王与恭亲府宝格格凄美的爱情令人动容……编号07850玉戒指底价20万,每一次喊价1万一次。”
云楚淡然一笑,这个故事很浮夸,讲得这么栩栩如生,很多情节却连他这个当事人也没经历过。这就是柏文清说的广告效益?
“22万。”
……
刚有人开始叫价,云楚就不耐的微扬自己低沉的声音,“五百万。”
四周冷抽声顿起,小声的议论声一片。
柏文清如果在场的话,肯定会怒喝他是不是疯了,就算当散钱童子也不是这个散法。
确实这几年,在柏文清的“悉心教育”下,他对投资、衡量、精算有了飞跃性的发展,在古代动不动就一掷千金,毫不考虑“价值观”的坏毛病也完全辟除了。
只是这枚戒指意义不同,他不想被太多人争来夺去,那是对他感情的一种亵渎。
然后认真敛神,衡量了其他未拍卖物品的价值与后景,反正出门了,总要有点收获回来。
……
办好了手续,交纳了其他古玩的定金。
“恩。那个玉戒指我一次性付清,先给我吧。”
钢笔一挥,签下支票。
工作人员恭敬的收下支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艾云先生,这个玉戒指是不是还有一些未挖掘的秘密?”艾云先生的眼光一向精锐独特,这次这么一反常态,肯定玉戒指里藏了什么尚未被人知晓的秘密,比如可以用于开启某个藏宝地的开关云云。
云楚哑然失笑,摇摇头,淡然说着,“没有,我只是觉得它好看而已。”
工作人员微讶刚想再说什么,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不认识的号码?云楚淡蹙着眉头,还是接了起来。
“艾先生吗?我想和你谈谈07850号拍卖品,请问你可以转让给我吗?价格上,我们可以谈一谈。”对方声音表面上听起来亲切有礼,实际上,带点盛气凌人。
一向不喜欢和太过骄傲的女人多说话。
“没兴趣。”云楚冷冷的回绝,准备挂上手机。
“等等……艾先生,多少古玩在你手里转来转去,价高者得,价钱方面,我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看来,又有个人以为这个戒指里真的藏了什么秘密。
“我不会转让这个戒指的。”有点不耐,真的很不喜欢对方盛气凌人的口气。
对方估计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语气引起了他的反感,示弱了下来:“艾先生,这个戒指对我真的很重要,它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不想再另花时间再听一段浮夸的虚假爱情故事,他冷冷的打断对方,“我不想听故事,我不管它三百年来发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故事,它是我的,从来就是我的,我不想听到任何废话。”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挂上了电话。
收好戒指,他径自走到门口,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启动还没开几步,一个红色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快速的狠冽的摔到车前窗,再掉落到地上。
“吱——”的一声,云楚紧急刹车。
赶紧打开车门,蹲下,好笑的望着手里的攻击他车子的不明物体——一只红色的高跟鞋。
所以……他是得罪了谁,被人砸东西?所幸砸过来的不是鸡蛋。
“啊——,天!”后面有人尖叫声。
他懒懒的回头,淡淡的笑容凝固在脸孔上。
居然是她……应贝儿……
“应贝儿!你终于可以申请假期了!”喳喳乱叫的是她的好朋友叮当。
她变了很多,他离开的时候,她还象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现在配上一身老气的套装,盘起长发,更象个成熟干练的女强人了。
他笑了,心无芥蒂。
手里把玩着她的高跟鞋,向傻傻的怔愣住的她走去,顽皮的向她眨眨眼。
她明显打击过度的反应不过来。
微笑、弯腰、蹲身,抓住她的祼足,帮她套上高跟鞋。
仰起头,凝视着她,笑容更深了。
好久不见。
没想到,他与她还有再相见的一日。
曾经的伤痕,好象都随着岁月已经淡化。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敢想起她。
想念又能如何,她和她的凌表哥之间早已经密不可分,不需要他这个第三者在旁边为难她。
当初义无反顾的抛弃所有,和她一起来到这个时空,是为了一份割舍不掉的爱。但是当爱情变质了,她与她的表哥拥吻在医院的花园角落,他只能心碎、逃避的选择视若无睹。情人节那日,带着代表爱情的玫瑰,他去医院接她,亲眼目睹,她答应她表哥两个人重新开始。他终于明白,他什么也没有了,她对他只剩下责任和愧疚。不想为难她。他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义无反顾。
已经五年了,她和她的表哥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吧。
他笑着,笑得毫无芥蒂。
“这几年,过得好吗?”
她望着他,呆呆的,好象还没有从惊讶里恍神过来。
“很好。”她机械的点头。
笑,有点冷场。
她好象不太愿意看见他。
有了这样的意识,连他都不知道接着他该再说什么了。
快速的拿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塞到她的手心,他依然笑得璀璨,“我还有事,有机会再联系。”
如果她愿意再见到他,那么她会主动联系他。
转过身,笑容有点黯然。
倏然,他的手臂被一只小手牢牢抓住,抓得很紧很紧……
“一起、一起吃个……午饭吧……”
她的眼神里有着易懂的哀伤、迫切,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心一窒,默默颔首。
她将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叮当,沉默的爬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没想到,再相逢是这么尴尬的一件事。
他微微叹息,他以为以她活波的个性,两个人就算再见面,气氛应该也是很欢愉的。
但是现在,连空气都沉闷着。
他最怕尴尬,但是……他好象永远拒绝不了她……
掏出手机,决定先给唐筱筠打个电话,原本和她约好一起吃午饭,免得她过来,被关在门外。
“唐唐?!……我有点事……你在哪里?……你已经到了?!……不,我开车过去吧……”
他旁边的贝儿,明显一僵。
“女……朋友?”好象非常困难的开口问他。
她期望他怎么回答?这五年里,他的心从来也容不下谁,世界里更加没有女人的踪迹。
不,他不会这么回答。
他们早在五年前已经过去了。
“朋友。”他选择比较中立的答案,“我们可能要先过去一下,她已经站在我家的门口了,不介意中午用餐多一个朋友吧?”
“……好……”她爽快的点头。
但是,为什么贝儿嘴唇咬的泛白,脸色很苍白很苍白,好象一副打击过度的样子?
第二十章 云贝重逢(下)
打开车门下了车,果然,唐筱筠哆哆嗦嗦的拉高领子,冻红了鼻子,坐在他家门口的石阶上。
唉……她好象瘦了很多很多……瘦弱的样子好象随时能被风戈倒。
怜惜油然而生,云楚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肩膀上。
“云楚哥哥,你回来了?”即使被冻得僵了表情,她笑得还是依然腼腆、灿烂。
笑着摸摸她的头,询问她,“我和朋友一起,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好吗?”
她怯然的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目光对上了车上副驾驶座里的女人。
女人的眼里有淡淡的难掩的伤痕。
心一惊。云楚哥哥肯定和这个女人有感情纠葛。
不过,好精明干练的女人,没想到云楚哥哥喜欢这一类的,那以后他不被吃的死死的?
低头忍笑,她才不想做电灯泡呢。
“不了。云楚哥哥,没关系,既然你没空,我也要走了。”
“提议晚上一起吃饭的是文清。”见她作势要走了,他只好无奈的出卖柏文清。
她一愣,不安,很不安。
“我……我……我不吃了!”不安的摆手,非常孬种的想逃。
她怕和他见面,非常非常害怕。
怕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怕自己无法自若的面对他……
云楚叹息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他生日。”柏文清从来不过生日,往年也是随便给自己下点面条敷衍过去。早上居然提议庆祝一下,虽然他说的是庆祝他的玉戒指失而复得,但是,以他对他的了解来看,其实今晚他是为了约唐筱筠。
“生日?”她愣了一下,内心矛盾的交战着。
云楚不由分说的将家里钥匙递给她,笑着提议,“要不要买个蛋糕给他?”
她敛眉、不安、挣扎,最后,还是接过了钥匙。
“真的不和我一起先去吃午饭?”
她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柔声的在他耳边提醒他,“云楚哥哥,估计你再多待几分钟,那位车上的姐姐就要哭了。”
心一惊,脸有点微微薄红。
唉,应贝儿还是能时刻影响他的情绪。
惩罚的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可怜的“啊”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云楚欢愉的笑了。
有时候感觉唐筱筠和柏文清真的很配,一个很干净,一个很世故。柏文清虽然从不说,但是他明白,其实他的内心一直渴求着纯净的净土,所以,当年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收留他。即使表面上好象把他利用的很彻底,但是实际上文清的付出也从来不会少。
云楚朝她挥挥手,督促着,“快进去吧,中午我叫个披萨送过来。”
“云楚哥哥,你的衣服……”她赶紧脱下他的衣服追了出来。
“我车上还有一件外套,天寒地冻的,你穿着吧!”他发动了车,拨手机报出地址点了披萨。
放下手机,他冲贝儿笑笑,“去哪里吃?”
贝儿望着他穿上放置在车里的外套,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难道真的已经太迟了?他生活里已经有了需要用心去呵护的人?
两人坐在餐厅里,依然很僵硬很尴尬。
贝儿笑着邀请他,下午带他去上海各处玩玩。
他笑着想说,这五年来,他早已经对上海很熟悉,并不是五年前那个有点茫然的他。
但是在她笑的泪光闪闪下,他咽下了已到唇边的话,只剩下一个好字。
“等等我!就一下下!”快用完餐时,她站起身来,对他说。
他默默颔首,他一直在等她,只是她从来不知晓而已。
不放心,已经跑出餐厅的她重新又跑了回来,“真的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她的表情好象焦急的急切需要一个保证。
“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即使等到风景也看透,只要她开口让他等,他会一直毫无保留的等待下去。
第一世,他贵为皇子,却独对奴仆的她,倾慕不已,琼浆玉液、绫罗绸缎把她捧得比公主还娇贵,但是,她却指责她是他拳养的金丝雀,在他们有了亲密关系以后,他为了能娶她努力着,她却因为他无奈的疏远而报复的嫁给了他的侍卫。他只能在她的小木屋旁,种上一地的太阳花,等着她,守着她……
第二世,她抽中凤凰签,割舍掉青梅竹马的他,母仪天下,而他只能做为权臣,为她弄权,让她权倾后宫……
第三世,她为了还上世的情,居然投胎做了他的亲妹妹……
第四世,……
第七世,这一世,即使依然注定情伤,他依然无悔,义无返顾的来到了三百年后的这里。
这一次,她却没有让他等多久。
再次气喘呼呼的跑回来时,她已经全身变装。
成熟干练的套装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俏皮青春张扬的连衣裙。
这样的她,和五年前的她一模一样。
她让他等一下,只是为了换衣服?
“可以走了。”她紧张的咽咽喉咙。
他笑着买了单起身。
他们并排走在大街上,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看似无意,其实有意的滑过他的指尖。
她想牵他的手?有了这样的意识,他有点恍然。
终于,她鼓起勇气,牵住了他一直垂在身侧的手。
他会甩开吗?
她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直到双手已经紧张到全部泛湿。
他松了一下她的手,她的心一直在绝望的往下沉。
找了个舒服的方式,他回握了她。
紧紧的,不再放开。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应贝儿,这几年,你恨着,埋怨着,他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就离开,其实,你只是惧怕,再也找不到他而已。
找不到他,一颗心会永远空着,失落着,伤神着。
在上海最高的楼顶,他们静静的遥视着忙碌城市里的点点风景。
他身子一僵,因为她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他。
她的颔首埋在他宽厚的背部。
这样的拥抱,他等待了很久很久,但是……
“这样对你表哥不公平。”他尽量装成淡漠。
既然,她早已经选择与她表哥重新开始,那么,这样又算什么?愧疚?补偿?
不!他从来不需要她的愧疚与补偿。
这一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无论痛心与否,任何结局,他都甘心承受!
“你走了以后,我便和他在一起了。”即使早已经猜想到,他还是如同被当头一喝一样,沉闷的,痛着。
她幽幽的阐诉着,那时候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太多的绝望,逼得她接受了凌表哥,她需要一个胸膛,温暖她,抚平她的绝望,但是……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我明白了,谁也成不了你。”谁也代替不了他……
她和凌表哥走到第三年,某一天,凌表哥情难自禁的吻她,把她压在了身下,动情的脱着她的衣服。
那一刻,她的反应是什么?尖叫,尖叫,还是尖叫。
原来,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诚实,除了他,没有办法允许其他人的入侵。
……
他整个人都僵着,害怕着,自己表错情,粗哽着嗓子,他问,“你和他……分手了?”
“恩。”埋在他背部的脸掉下了眼泪,“因为有个人在我心里早已经根深蒂重。我很恼,为什么,他不相信,我早已经爱他爱到失去自己。”
她说……她爱……他?
不是愧疚,不是责任,不是补偿,是爱?
那么,这五年的挣扎又成了什么?
爱新觉罗.云楚,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戛然转身,抱住了她……
那个下午,他们一直在一起……
那一夜,她留住了他……
激|情以后,她流着眼泪,问着,“我还能再见你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还爱我吗?
他只是回答,“傻瓜,如果我不是还爱着你,你又怎么留得住我?”
从来,他的灵与欲就没有办法分开。
……
那个夜,喜悦来的太突然,热情来的太疯狂。
以至于,他完全忘却了……
他把柏文清和唐筱筠单独扔在了家里。
……
第二十一章 初吻
一个下午,忐忑不安。
最后,唐筱筠还选择扔开了小说,出门买了材料。
把蛋黄和蛋白分开放在两个容器里,在打蛋器里加入蛋白搅打,微微起发后加入白糖继续搅打,然后再放入塔塔粉,把蛋黄打散,加入少许的糖、少许的温牛奶、一点油,一起搅拌均匀,然后一点点的加入面粉和泡打粉的混合物,搅拌均匀,开始打蛋白,打一段时间后,看到蛋白起一点泡时,加入糖和醋,继续打,打了20多分钟,直到蛋白成细泡沫状,发硬为止,然后把蛋白放入到蛋糊里搅匀,倒入到6寸的蛋糕模里。
他家里没有烤箱,她只好放入圆形的微波炉容器中,盖好盖子,放进微波炉里,高火加热。
十来分钟后,微波炉里传出诱人的香味。
她将蛋糕取出,一边转动着,一边均匀的涂上奶油,然后用布卷一个笔筒状,细心的点上不同颜色的线条,精致的写上“生日快乐”四个字。然后在生日蛋糕上,用各种水果小巧的铺成一个可爱的笑脸。
大功告成,她将蛋糕放入冰箱。同时,门口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才四点多,肯定是云楚哥哥吧!
她依然系着围裙,探出了小小的脑袋,“云楚哥哥,我在厨房。”
不等看清来者,她已经探回了头,在厨房里专心清理。
一个脚步声停在了她旁边,袋子里食品一样一样被拿出。
“云楚哥哥,你买了什么好……”抬头望清楚来者,吃字梗在了她的喉间。
她慌张的冷抽一声,退了好几步。
柏文清依然神情自若的将东西一样样取出,随口问,“云楚出去还没回来?”
“恩。”十指纠缠着,慌张的想逃。
她确实也孬的步步后退,退向厨房门口。
下一秒,她就要夺门而出。
怎么都好,只要两个人不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
“我做菜,你洗菜。”看出了她的企图,他语气平淡的命令着。
……硬着头皮点头。
他将青菜放在洗手槽里,“会洗吗?”
没洗过……不过应该简单的吧……
“将菜一片片掰下,一片片洗干净,我检查过了,没有虫子,不必害怕。”他帮她放好温水。
她安静的站着他旁边。
奇怪,有点事情忙忙,她反而不怕他了。
接过她洗好的菜,他动作熟练的切菜。
“海鲜会洗吗?这个海瓜子泡点盐下去。”他一点一点耐心教着她。
偶尔,她会偷偷胆怯的偷望一下他专注的神情。
忍不住在心里好奇的暗忖,如果他真正在乎起一个人时,那双深邃的眸子会闪着怎样的光芒?
会像柔得醉人的星辰?还是炙得灼人的烈焰?抑或是仍是幽黯不见底的深邃?
他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怎样?
他熟练的做好一道又一道菜。
她微讶,实在太意外了,“你会做菜?”
“我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跟其他男人跑了,我爸你也见过,我不烧的话,家里谁烧?”他淡淡的说着,专心的摆弄盘碗,头抬也没抬。
“……”
“不过我烧的并不好吃,有时候连自己都吃不下。”他淡淡的笑着。
“……”
他们这样聊家常,好象……很怪……
掩饰着不安,她取出袋子里的蝤蠓,伸手解开蝤蠓脚上的麻绳。
“小心!”他挥掉她手里的蝤蠓,蝤蠓顺势滚入了洗水槽。
“唉……我是不是对你要求太高了?”刚才她差点被蝤蠓大脚咬到。
按住她的手,看了一下她的手指,确定没有被咬伤,他才放掉了她的手。
她的脸一片潮红,心跳慢了一拍。
指尖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
八点。
煮好的菜都已经冷却。
他重新加热了一下。
“云楚和谁出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深遂的询问着。
云楚连手机也关机了。
“我……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出去的……”
“什么样子?”很好,连他都好奇了。
唐筱筠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柏文清点头,他大致明白了,……哀伤的眼神……估计是云楚一直藏在心里念念不忘的人吧。
“不用等了。”他开始动手开红酒。
“恩?”她的眼睛写着大大的疑问。
他总不好告诉她,他猜想云楚和那个女孩滚到床里去了,才会反常的把手机关机掉吧。
“边吃边等吧。”他只好换种说法,省得她问他为什么。
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给她倒了一点果汁。
单身男女,不适合一起喝红酒。
因为,酒后容易……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她一直心不在焉频频望向厨房的位置。
还有什么菜没上?没有了啊。
她放下餐具,终于吃的差不多了,他凝视着她,“好了?”她吃得真的很少,怪不得这么瘦。
“恩。”她局促的点头,依然挣扎着,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衣角。
“我送你回家吧。”已经快九点了,也该送她回家了。
“你……刚喝了点酒……酒后开车,不好吧……”
生日蛋糕……
“那我们再坐一会儿吧。”他颔首,和她一起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意兴阑珊的看着电视。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你等等。”
望着她逃跑似的背影,他感觉有点好笑。
这样的她,他如何和她谈恋爱?他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毕竟,他对金钱、权利的欲望还没到达不顾一切的程度。
“啪”的一声,整个屋子都黑了。
在他的惊讶中,一个小小的烛光伴着她清雅的小脸。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她的声音腼腆的一边颤抖着,一边唱着。
他鄂然。
目不转盯的望着她羞涩的将生日蛋糕端到他面前。
“生日快乐!”她的声音很不安,很局促。
“你……怎么知道……”他鄂然的问着。
第一次,有人替他庆祝生日,这种感觉,很怪。
“云……楚……告诉我的……”她咬着唇,不安更重了,真的很怕,这样的举动,有惊无喜。
很好,这么说,她也连带的知道了,今晚是他故意约她过来的。
他应该尴尬的,应该带点心情难堪的……可是,都没有……
“谢谢。”他神情自若的接过了蛋糕,点了一盏客厅的小灯。
这个蛋糕很精致很精致,精美中又别束一格及带点俏皮,她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去挑选吧。
他勺了一口放在嘴里,入口即化,蛋味很重,奶油分量甜而不腻,非常好吃。
“很好吃,哪里买的?”他随口问问。
听到他说好吃,她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红昏一点一点爬上她的耳际。
客厅昏暗的小灯打在她羞不胜收的小脸上,美极了,他尴尬的别过脸,不经意的目光停留在她红透了的耳垂上沾上微许的东西。
……面粉……
心一窒,“不会是……你做的吧……”
她的脸更红了,勺了一口蛋糕放在嘴里,目不转睛的望着电视节目。
缓缓的,他又尝了一口,这一次,霎时,他的胃暖暖,心麻麻,像谁在心头上打翻了热茶一样。
他望着她红透了的小脸,突然,有一种冲动……
“筱筠……你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带着微许的沙哑。
“啊?”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睁大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被她打败。
他率先闭上了眼睛,温柔的靠近她,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听到冷抽一口气,她紧张的紧紧拽住了他的衣服。
她僵的没有反应……
他张开了他的眼睛,唇依然贴在她的唇上……
他的目光对上了她错鄂不已的目光。
他笑了,眼里带着些许的温柔。
被这种温柔震撼着、蛊惑着,她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是她的初吻,能与自己平生唯一一个心动的男人完成,她是幸运的。
欣赏着她羞涩的娇态,他心一颤,重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轻轻的翘开了她的贝齿,摄取着她唇里的芳香。
她紧张的好象快要瘫软下去,任着他扶着她的腰际,主宰着她,带领着她……
月色太过迷人,于是,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比19岁那一年,跳动的更加快速的声音,原来……那一年的心动,并不是错觉……
心动,在刹那一间……
……
唐筱筠,我们试着交往吧。
……好……
第二十二章 等待
他们的交往很平淡,一周三次的固定约会,约会地点完全没有新心,而且,他甚至常常迟到。
他们象普通情侣一样,去嘈杂的餐厅,去冷气很足的电影院,去……
他总在说,对不起。
她总是温宛的笑,没关系。
……
她的温柔,她的体贴,令他很温馨。
……
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他看在眼里,却没有放在心里。
……
他知道自己很过分,但是,有时候,他已经太习惯她的付出,虽然,交往是他提出的,但是他们之间,微卑的等待着的,永远是她。
……
直到三周后的某一日。
……
专心的批阅着公文。
“总经理五点到了,您该去赴唐小姐的约会了。”分机里传来秘书悦耳的提醒声。
他和唐筱筠约好看5点半的电影,然后一起吃晚饭。
很不习惯和一个女孩固定的约定,于是,刚开始时,他常常会忘记,所以经常会迟到,这几次,他想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就是,把与她的约会排进行程里,由秘书来提醒。
果然,他已经三次没有迟到。
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他拿起西服外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几个穿警察制服的警员迎面而来,“柏文清先生吗?我们是XX区公安局毒品缉私队的,令父在XX码头私下与人毒品交易被抓,需要请你提供调查。”
他眼一寒,从他19岁入黑帮,目睹了一起又一起,卷入了一列又一列毒品事件,他就料到会有今天。
他把自己身上料理的没有一丝把柄,但是,不代表他不争气的父亲也可以。上次送他去戒毒才多久?这么快就复吸了!
他在道上的地位,警方一直有所耳闻,这一次,还不借题发挥?
……
从警察局里出来已经11点多,身心疲惫不已。
在里面简直是备受疲劳轰炸,他们审得到底是他父亲,还是他?
最后,他深厌其烦的冷冷的抛下一句,“你们想扣押他多久都可以,关个几年我也无所谓!我可以走了吧?!”
在警察局那些草包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扬长而去。
……
回到了家,云楚还是没有回来。
这段时间,他夜归、或不归是常事。
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仰着头,睁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心荒凉一片。
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永远缺了什么。
但是,缺的,到底是什么?
突然想起她,那双纯净的眼睛。
于是,拿出手机,轻蹙着眉头,他的手机什么时候关机了?估计是没有电了。
拉过客厅的电话,快速的拨了一串号码,她的手机号码后面连着六个六,所以,非常好记。
“是我,睡了吗?”没有睡的话,他想约她吃宵夜。
今天,很想见到她,……有点想她……
“清?你没事吧?!”电话里那头的人,确定了他的声音以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古怪,好象很虚弱。
“睡了吗?没睡的话,我去接你。”
“没……睡……”她有点吞吞吐吐。
“那准备一下,我二十分钟后去你家接你。”他已经一边打电话,一边开始穿好外套。
“我、我……不在家……”
“你在哪里?”他不悦的问,快12点了,她居然不在家?!
“我……”
“说啊!”他不耐的将声音扬高。
他对她好象渐渐开始……有了掌控欲……
“我、我……在电影院门口……”她大口喘着气,好象被他吓到了。
“你还在电影院门口?!你白痴啊唐筱筠!”他怒吼,气愤的摔下了电话,抓过车钥匙,就飞奔而出。
他好象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她居然一直傻傻的站在电影院门口等!
他真的没见过比她更白痴的女孩了!
她都没有脾气吗?!
警察局里那些该死的警察一直抓着他不断的问不断的审,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给她打电话,他以为她等不到他,就会离开……
别的女孩最多允许男朋友迟到半个小时,他以为,她最多等他一个小时……
是他,对她,太不上心了……
飞车开到电影院门口,看到的一幕更加令他怒火中烧。
即使站在屋檐下,雨水也早已经把她的衣服打湿,她冷的颤颤发抖,一张小脸冻的早已经发紫,旁边几个看午夜场的青少年,用偎祟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这把火,顿时烧的更烈了。
他重重的摔下车门,大步的朝她走下。
一件外套粗鲁的罩在她肩上,一向清淡的眼里燃着熊熊烈火。
他紧抿着嘴。
看出来他的发怒,她不安的咽咽喉咙,“我、我……怕你、你……出了什么事……我、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我……”
她习惯了等待,不安的,默默的等待。
九年前,她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等了他六个小时,他却始终没有来,这一次,他来了,等待是有结果的,付出是有收获的,她很满足很满足了。
“你没事吧?……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她怯然的摸摸他紧抿着唇,线条发硬的脸孔。
她的指尖冰得可怕,脸色更紫的恐怖。
明明是这么冰的温度,他却被一种温柔的力量打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擢住了她的冻得发紫的唇。
好冰。
他蛮横的撬开了她的贝齿,急切的寻找着她的丁香。
这是第二次,他吻她,不同与第一次的温柔与探试,这一次显得失控太多……他甚至……想在今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从来,没有对女人有过这样失控的欲望……
……
他想更深一步……
……
怀里的人,身体越来越下滑……
不对劲……她滑倒在他怀里……
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她的眼睛紧紧闭着,气息非常微弱……
……
他终于还是来了……
……
第二十三章 感动
医生说,她有先天性哮喘病,心脏也不是很好,受了寒再加上没有吃晚饭。
今后,要注意保暖,不能去人太多、空气混浊的地方,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不能吃冰食……
她到底还瞒了他什么?!
前天带她去吃四川菜,她被辣的双颊泛红,他还叫了沙冰给她降火……
他这样等同谋杀!
看电影的时候,他拉住她的手,看到她羞红的脸颊,听到她的气息有点不稳,他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害羞……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的身体不好?!
坐在病房旁,他紧紧将自己的十指交缠着她的十指。
她安静的闭着眼睛,发紫的小脸已经渐渐回复,脸色却依然苍白的可怕。
叹息一口气,只能将她的手指握的更紧。
他该拿她怎么办?
病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筱筠!”病房门被突倏地打开。
简辰步!
柏文清的眼,寒了下来。
他慢条斯理的起身,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果然,对方忿忿的用力推了他一下。
他向后退了一步,冷然的笑着。
“柏文清,你够了吧!”简辰步眼里的怒火冲天的注视着柏文清,用自己的眼企图把他的身体烧出一个又一个窟窿!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的心是用什么做的,把唐筱筠折磨的又入了医院!
“医院说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了。”他笑得云淡风轻,情绪无波,无视眼前男人的怒火。
“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简辰步冷冷的望着他,“你离唐筱筠远一点!”
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筱筠,你可以离柏文清远一点吗?他不值得你去爱!
阿步,我爱他,愿意耗尽最后一份力气。
……
阿步,我很辛苦,但是,很快乐。
……
阿步,可能他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但是,我愿意等,等到,他学会温柔,学会体贴。
……
第一次,他知道,原来唐筱筠很固执,固执的爱着眼前的男人。
……
“你好象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柏文清笑了,斯文的笑容下,带着锐利的目光。
“柏文清!”简辰步怒吼,“你知不知道,九年前她为了等你,中暑、心绞痛、哮喘发作昏倒在公园里!整整治疗了好几个月!那一次以后,她一直身体不好!你这混蛋,你还想再要她一次命吗?”刚才他一路疯狂飙车到医院的时候,惧怕极了,他还以为她会象九年前一样……脆弱的让他以为,他快要失去她……
柏文清依然淡漠的笑着,掩饰着心底划过的震撼,他只知道当时她覆约了,却没想到她是以这样的身体离开中国的。
那一刻,说无动于衷根本是谎言。
“我们的事,和你无关!”他一字一字清晰的提醒简辰步。
“该死的柏文清!”简辰步愤怒的提高柏文清的衣领,一拳就准备揍下去。
柏文清清晰无比的踩到了他的痛脚!
他们的事,与他无关!
不!他怎么样也不会甘愿把唐筱筠交给一个根本不珍惜她的男人!
柏文清冷笑着格开他的拳头,“等唐筱筠醒了,你怎么解释我的伤痕?她身体这么虚,你想让她再激动一次?”
这个男人真的卑鄙到了极点,打蛇永远打七寸!
简辰步扬着的拳头终于还是没有落下来,对!他怕极了!怕唐筱筠会激动的病发!
“你们……”一个虚弱无比的声音传来。
“筱筠!”
简辰步早已早一步奔到她的病床前,心疼的,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没事吧?”声音暗哑。
“阿步,我没事。”她温柔的笑笑,安抚着他。
她转头,更加温宛的对柏文清笑着,“清,天快亮了,你早点回去吧,你还要上班呢。”
柏文清收回犀利的目光,不让自己去太过在意那双紧握在一起的手,淡淡的说,“我陪你吧。”
那一刻,他居然有这样霸道的想法,他绝不让他们两个人独处!
♀☆♂……♀☆♂……♀☆♂……♀☆♂……♀☆♂……♀☆♂……♀☆♂……♀☆♂……♀☆♂……♀☆♂
他决定学着去温柔,学着去体贴。
因为,她值得。
“白Se情人节,有什么好建议?”若无其事的问着中午过来打哈的潇亦然。
“你……搞定唐筱筠了??”果然,潇亦然一脸的惊恐。
“恩,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他们是刚好2月15日在一起的,错过2月14日的情人节,不能再错过白Se情人节了。
“什么啊,你拈着藏着的功夫也太好了吧!”天,居然都有一个月了,他现在才知道!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上床了没?唐筱筠肯定是第一次吧!”潇亦然马上非常关心这个所有男人都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柏文清握笔的手一紧,眼一暗,联想到自己居然当时设计她……被人弓虽暴……
“还没。”他的声音突得有点嘶哑。
结婚以后再碰她吧,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疼惜她的方法。
“啧、啧、啧,柏文清,你也太逊了吧!”潇亦然非常开心,难得嘲弄到老狐狸,完全忘却了自己当年逊到谈了五年的恋爱,连韩笑阳的小嘴也没碰到。
柏文清淡笑不语,不理会他的嘲弄。
“看来我要准备红包了。”潇亦然想了想,一脸正色的说,“你真的想清楚了?结婚又离婚真的很麻烦!”
他放下手里的笔,非常非常慎重的说,“如果真的结婚,我不会考虑离婚这个问题。”
起码,他现在对她的心意,是真的。
“柏文清!你来真的?”潇亦然大吃一惊。
他淡然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兜回老问题上,“白Se情人节,有什么建议?”
看出了他不想回答,潇亦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我准备办张信用卡副卡给我老婆。”
“这么敷衍?”柏文清挑眉,撇视。
“什么啊!”潇亦然跳脚,他怎么可能对她老婆敷衍呢?!“老兄,你也太孤落寡闻了吧,你都不知道外面热闹翻了天,XX银行推出了的情侣对卡呢,才共在中国推出100张主副卡,必须先存100万进去,听说主卡和副卡可以彼此查询,只要其中一张卡有任何刷卡记录,马上就有信息反馈到对方的手机里,并且通过客服马上就可以寻到你的另一半在哪里。而且主卡的理财全部由副卡支配,等于说把你的身家性命全都交给她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一个承诺!”
“就是说彼此管制?”这样会不会一点空间都没有?
“所以说这种卡,只有身家丰厚的男人才有能力办,但是,有底子的男人有几个愿意这么没自由?”所以,他很骄傲,他是老婆奴!
“什么时候去办?”柏文清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马上要去了!”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和银行已经约好了呢。
“一起吧。”盖上所有文件,柏文清站了起来。
“一、一……起……?”潇亦然彻底结巴了,“你、你……要出门?……”一起,应该是一起、顺路出门的意思吧。
“去办卡啊。”他已经穿好了外套。
昏倒。潇亦然可以非常非常认真的肯定,柏文清对唐筱筠来真的!
第二十四章 求婚
白Se情人节。
他特意定了一个幽静的西餐咖啡吧包厢。
他早到了15分钟,推开包厢的门,一张温宛的笑脸却已经在静静等候。
心一疼,为什么,她还是那个等候的人?他明明已经早点到了,她却永远比他更早。
没有象一往一样坐到她对面,反而坐到了她旁边。
一只手拉住了她的小手,一只手翻着菜单,“喝点什么?”
“随……便。”她的脸红的很可爱,眼睛一直傻傻的盯着覆着她小手的那只修长的大手。
一样是随便两字,他却早已没有以前的不悦与不耐。
按一下桌下的服务铃,服务员入了内。
点了菜,并吩咐,“所有菜不要加胡椒粉,不能带辣。”
她微讶,虽然他不是很好辣,但是一向喜欢菜式里加一点辣啊。
难道……是因为她……
一股暖流畅游心间。
“喝点红酒吗?”他柔声询问她。
喝点少许红酒,促进血液循环,对身体有好处。
“恩。”脸更红了。
“开瓶拉斐。”他将菜册还给服务员。
“先生、小姐,今天晚上我们特意为情侣推出西冷心型牛排,点餐的情侣,还有神秘礼物赠送,请问两位需要吗?”服务员热情的推荐。
唉……恋爱的东西……真的很俗……还心型呢……想想就毛骨悚然……
“好吧。”怕她难堪,多想,他还是点了点头。
旁边的人,连耳根都红了。
这么害羞,以后怎么做人ℚi子?夫妻之间有太多恐怕会令她羞死的亲昵。
笑,连自己都不自觉,眼神柔得可以醉人。
牛排上了,神秘礼物也上了。
是一朵以火红色女式内裤制成的玫瑰花,她拿在手里,彻底傻眼,呆呆的样子明显打击过度。
他朗声大笑,抽掉她手里的“玫瑰花”,将她搂到了怀里,让她一脸无法见人的表情深深的埋入他的胸膛。
活了这么久,他第一次这么愉悦。
最近,他的心境好象开朗了很多。
笑着吻吻她红透了的小脸,小脸上的温度估计可以煮熟一个鸡蛋。
“礼物。”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抽出一个精美的纸盒。
“啊。”她的小脸有点小小的兴奋,在他的笑容下,她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装盒,里面是一只很可爱手掌大小的泰迪熊,泰迪熊的手里放着一个卡片式信封,她爱不释手的拿起泰迪熊,抽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异常精美的信用卡。
“恩?”拿起信用卡,她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了,没有说出这张卡真正的意义,“是副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尽管刷,帐单我来付。”
也许这落在旁人眼里有些敷衍的举动,她却异常的感动。
一直非常非常希望与他共有一样物品,希望与他亲密无间。她拥有很多信用卡,等级都非常高,但是,没有一张能象现在一样,让她这么珍惜过。
她紧紧握着那张信用卡,眼睛有点潮红,心里很温暖很温暖。
“傻丫头。”望着她快哭出来的样子,他一动容,揉揉她的发丝。
他……好象真的喜欢上她了……
手机唐突的响着,响个不停。
他拿出来,望了一下号码,果断的选择关机。
这段时间江文嫒缠得他很紧。
自从设计唐筱筠那晚以后,他没有再见江文嫒,约他,永远是一个忙字推拒。
他的心,对筱筠一直是愧疚的,如果再见江文嫒,只是将愧疚扩大而已。
而他,不想对她仅仅只是愧疚而已……那样的话,他觉得亵渎了她对他的感情……
……
“清,这是……我送你的……”她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食品袋,脸蛋红红,煞是可爱。
第一次过情人节,不知道应该送什么。
送领带,承诺太大,怕他会不高兴。
送衣物,好象显的很没有诚意。
所以,她只好亲手做了一块蛋糕,送给他。
“芒果……蛋糕……”他愣了一下。
“恩!我最拿手的就是芒果蛋糕了!”她做的芒果蛋糕,连她的蛋糕师傅吃了也翘起手指呢。
“……”他笑笑,没有说话。
“尝尝。”她勺了一小口,递到他面前,她的眼睛发着亮光,一种如同小孩子般,期盼得到赞许的亮光。
不忍让她失望,他硬着头皮含了一口下来。
“好吃吗?”她的眼睛好亮好亮。
他不禁笑了,“很好吃。”
不动声色的将芒果蛋糕放到身后,没有再轻易再吃一口。
……
吃过了晚饭,牵着她的手,在微风徐徐的江边一直闲逛着。
春天好象来了……风,才会带着微暖的气息……
牵着她的手,心灵难得的很宁静很宁静。
她总是有一种让人宁静的力量。
……
筱筠,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吞下。
因为,他明白,为了将来能掌握更多的主权,他不能轻易说这句话。
如果他说了,那么他将死无葬之地,因为,是他求的婚。
为了更多的利益,他希望,结婚是她的先提出。
……
隔岸的烟火很灿烂,身边的人,笑容很恬静。
突然,他很渴求这样的生活。
……
她的手机,响起。
有点一窒,情人节会是谁给她打电话?不会是那个简辰步啊?
“云楚?!”
心稍稍松下。
“他在,等一下。”她将手机递给了他,“找你的。”
轻松的接过手机,“云楚,什么事?”
“文清……”那头很尴尬的声音,身后伴着巨响,“你爸爸在我们家,一直……在闹……”
心一沉。
“叫那臭小子回来,我要跑路!叫他给我钱!叫他拿钱过来!”手机里隐约传来这样的咆哮声。
挂上她的手机,不由分说的拉她上了车。
一边开车,一边开启了自己的手机。
马上有电话进来,“柏文清先生吗,你父亲今天在强制送戒毒所的途中逃跑了,如果他和你有联系的话,请你能主动配合警方。”
“我刚想打电话给你们。”他沉着声音回答,“我家的地址是XX区XX号,你们现在马上派人过来,可以抓到他。”
她冷抽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公家的戒毒所进去起码要3-6个月,听说通过警方送过去的,在里面根本不会把你当人看。
以他今时今日的经济能力,他根本有条件给他父亲更好的帮助。
“清,我来……想想办法,替你父亲找间好点的医院……好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爸爸和当地非常有势力的官员都比较熟,替他父亲走走后门,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别管。”他的声音不冷,但是有点僵。
“可是……”
“筱筠也许你会觉得我很残忍很冷血,但是,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守护自己。”他的眼眸有点冷淡。
他和她将来的路还长着,他不想给他父亲尝到甜头,以为找到了个聚宝盆。
她哑然的张张嘴巴,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他们一起到了家。
他的家里面传来霹哩啪拉的摔东西声音。
冷着眼,他牵着她入了内。
一个瘦得活象一个骷髅一样的老人,正在疯狂的砸东西。
客厅一阵很凌乱。
“柏文清!叫那臭小子出来!我是他老子!叫他拿钱来!”
云楚护着自己的女朋友,对刚进门的柏文清很是无奈的笑笑。
“找我什么事?”他很是冷漠的问。
“文清?!我的乖儿子,你想想办法救救你爸爸我啊!”老人变脸象天边一样快,急忙媚着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奔向他。
她冷抽一口气。
好恐怖的一张脸……苍白的就象……吸血鬼一样……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害怕,他拉住了她的手,安抚的轻拍。
转过脸来,面对他的父亲时,他已是一脸冷漠,“我没钱!”他宁可把钱扔到下水道里,也不会给他爸爸,因为,除了吸粉,他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他父亲瞬间脸色更惨白了,指着害怕的缩在柏文清怀里的唐筱筠,“妈的,你宁可把钱砸到女人身上也不肯给老子花!”
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在害怕的冷颤,柏文清的脸更冷了,“你吓到她了。”
“妈的,老子打死你!”他父亲狠狠的扬起一个巴掌就打了下来。
柏文清不闪不躲,冷笑着望着巴掌快速的落下……
只听“啪”的一声,他被一股力量推开,他踉跄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父亲狠绝的巴掌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她的左脸顿时肿得老高,清晰的五根指痕,嘴角带着触目心惊的点滴红色血液跌倒在地上。
“啊!”应贝儿也害怕的大叫了起来。
他的父亲也显然被这种突发事件惊呆了。
“唐筱筠!”他重新把她抱在怀里,连名带姓的叫她,心痛而恼怒。
她抹开一个温柔的僵硬的笑脸,“清,和爸爸好好谈。”
这种情况叫他怎么好好谈?
他朝着他父亲怒吼,“你滚!我已经报警了!你马上滚!”
“你报警?!”他父亲不可置信的惊恐望着他。
很巧,刚好警察赶到了。
他父亲挣扎着,破口大骂,“妈的,柏文清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冷血动物!他妈的,老子就睁着眼看着你的报应!妈的!我咒你这辈子都活得不安宁!你他妈的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个家!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亲人!天有眼,老子就瞪眼看着你报应……”
……诅咒声越来越远……
她不安的望着他父亲被带走的方向,居促的拉住他的衣角,“清,别这样……”
“闭、嘴!”他眼带警告。
她怎么可以……
望着她受伤的脸颊,他的脸更阴沉了。
“文清,给。”云楚已经到医药箱里拿过药膏递给他。
他接过药膏,轻柔的将凉凉的药膏均匀的抹在她的脸颊,“痛要叫出来。”语气很温柔很温柔。
“文清,你的手……”云楚吃惊的叫了一下。
他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她赶紧拉下他的手,只见他的手背上布满了一片的红疙瘩。
他笑笑,继续帮她抹着药膏,轻描淡写的说,“没事,只是过敏而已。”
“你……”她的眼睛不禁望向只吃了一口,被他带回家的芒果蛋糕。
……很多人对芒果过敏,她怎么忘了?!
一滴眼泪滑落,越坠越多。
他显然被吓到了,“很痛?”
她摇摇头,眼泪掉的更急了,“我……居然不知道你……芒果过敏,还……”
他叹息一声,“除了我家人,没有人知道我芒果过敏。”
唉,这有什么有哭的。
叹着她的傻气,心却好暖好暖。
在江边的那种冲动越涌越烈……
他投降……他被她打败……
他想让她成为他的家人……
正好,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筱筠,我们结婚吧。”
二月十五日,他对她说,我们交往试试吧。
三月十五日,他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因为,家的感觉,她应该可以给他……
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矜持,回复他的,是一个满是眼泪的拥抱。
……
♀☆♂……♀☆♂……♀☆♂……♀☆♂……♀☆♂……♀☆♂……♀☆♂……♀☆♂……♀☆♂……♀☆♂
重逢篇已经完毕,接着我们将进入纠缠着、纠结着的婚姻篇。
婚姻篇预告:
我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我预见了心碎的结局。
于是,我守住了自己,在没有爱上你之前,转身逃开。
所以,我能笑着讥讽你。
所以,我能笑着伤害你。
在神的面前,我笑着撒谎,
因为,一踏入婚姻的殿堂,我就开始想着......
如何离婚.....如何全身而退.....
——柏文清
如果,知道这一场婚姻是一场炼狱的开始,
如果,知道,我会连自尊都赔掉,
如果,知道,我会连爱你的勇气都失掉,
那么,在神的誓言前,我会,转身离开。
但是,人生永远没有如果......
——唐筱筠
婚姻篇
第一章 阴影
“清……我、我爸爸……要求我们……结婚后,住在……我家的别墅……”
“好。”
……
“清……呜、呜……我爸爸说……我们生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姓唐……”
“好。”
“清……不!我绝不答应……”
“我真的无所谓。”
……
因为,他知道从他开口求婚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很多主权。
♀☆♂……♀☆♂……♀☆♂……♀☆♂……♀☆♂……♀☆♂……♀☆♂……♀☆♂……♀☆♂……♀☆♂
婚纱摄影棚内。
“新娘子换好衣服,化好妆了!”
白色的帷幕徐徐拉开。
他放下了手里的杂志。
她羞涩的站在中央,她身上穿着从法国空运过来,知名设计师的专门设计的婚纱,白色婚纱胸前点缀着价值连城的粉钻胸花,把婚纱衬托的妖娆艳丽、高贵华美。
但是,她愣是穿不出这种味道来,依然全身柔美的象是空谷盛开的幽兰。
他微笑着。
他喜欢这样的她。
即使浓妆粉黛,依然清雅的让人舒心。
“新郎进来换衣服了。”
他脱下外套,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礼服,安抚的拍拍她的小脸,进入了更衣室。
他和她的婚礼在如火如茶中筹备着。
今天,他正式辞去了LMS总经理的位置,已经着重从简辰步手里接手唐氏亚洲上海分公司的总裁位置。
明天,他将正式,搬入她的家,等待三天后的婚礼。
……
幸福来的太快,她依然没有一点真实感。
他说,筱筠,我们试着交往吧。
她点头,说好。
却一直忐忑着,如果有一天,他厌倦了她的柔弱,讨厌她的乏味,那怎么办?
然后,一个月后,他却求婚了……
静下心来,脑海会依然回旋着他的求婚,“筱筠,我们结婚吧。”没有华丽的语言,没有激荡高昂的情绪,但是,那一刻,他的眼睛,柔得象醉人的星辰。
所以,她只能激动的掉眼泪,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
……
他外套里的手机一直在不懈的响着,怕他错过重要的公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帮他接起了电话。
“……”刚想说什么。
“文清哥哥,你好狠的心!为什么都不接电话?你真的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她有什么好?胆小的就象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她配得上你吗?!除了砸不完的钱,她有什么好?!”手机那头有个悲伤到口不择言的声音。
喜悦如同被人浇了一头冷水,剩下的,只是,心慢慢往下沉。
“江……小姐……”通常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应该和不知死活的对方一起开骂?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然后怒火冲天的挂电话?但是……她没有这样的立场,因为,江文嫒为他牺牲太多……“对……不起。”
对不起,情难自禁的抢走了他。
“唐筱筠?”对方尖声尖叫,“为什么是你接的电话?现在你都开始监视了他吗?!你什么意思,向我示威吗?你少给我得意!如果他不是为了钱和你结婚,砍下我的头给你当凳子坐!”
“他……不会的……”虽然知道这样的反驳等于在江文嫒的伤口上撒盐巴,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为他辨解啊,江文嫒怎么可以这样……误解他……
“他不会?!哈哈,我告诉你,前天晚上他还在我床上和我一起共赴云雨呢!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狂野,多热情!他还说他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撒谎!前天晚上,他刚好陪她看流星雨,天亮了,他们才一起牵着手回家。
她沉默着,没有拆穿她。
“我为他堕过胎,流过产……我为他……”她说了一大串后,激动的大声问,“你能和我比吗?你会比我更爱他吗?”
撒谎!撒谎!撒谎!
她盯着自己婚纱的裙摆,眼神黯然,没有跳起来激动的反驳。
“唐筱筠,你是不是死了!”手机那头的人已经耐不住性子,厉声尖叫。
“我在听。”她平静的回答。
她的平静,好比一把不屑的刺刀重重的砍伤江文嫒的心。
她居然不信,有了这样的意识,江文嫒更加疯狂的想打击她,打击她到体无完肤为止,她怒声狂笑,“唐筱筠你以为你在柏文清心里是什么东西?我不妨告诉你,那天你被虎爷弓虽暴都是柏文清设的局,我一声哀求,他就心软了,送你去死!哈哈哈哈!”
她愣住了。
随后,眼泪跌落了下来,“那又怎样?”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反驳,平静而冷淡。
“那又怎样?!”对方不可置信的尖叫,随后漫骂声跟踵而来,“唐筱筠你有没有廉耻心……”
不给对方再侮辱的机会,她挂掉手机。
坐在沙发了,将自己精致妆容的脸深深的埋在手掌里,无声的哭泣着。
……她一直心里有数……
那又怎样?又能怎样?
她太爱他,爱到完全没有尊严,爱到宁愿欺骗自己。
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
为什么连她自我欺骗的机会也要剥夺?
为什么要在她心头Сhā上一把利刃?
为什么?
你可以为了她,牺牲我?
为什么?
你又愿意娶我?
为什么?
我懦弱的真象下水道里的老鼠,居然,不敢问他一声,为什么。
……
年轻的心,幸福的感觉,投射了阴影……
……
“筱筠,进来帮我弄弄领结。”更衣间里传来他的声音。
她赶紧胡乱抹干眼泪,站了起来。
唐筱筠,一切都过去了!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唐筱筠,不要再多想了!
唐筱筠,不要被打击到!
她深呼吸一口,推开了更衣间的门。
他穿着帅气的礼服,显得气宇轩昂,气质非常好。
“小姐,让我的妻子帮我弄吧。”他斯文的笑着婉拒婚纱店的女工作人员。
转身笑着望向她时,他的笑容凝固住,眉头轻蹙,“为什么哭了?”
她的整个妆容都化了,黑黑的眼线沾到了眼窝下,什么事让她哭得这么厉害?
“没。”她淡淡的笑着,擦干净自己的脸,温柔的帮他摆弄着领结。
“为什么?”他拉住她的手,不容她敷衍。
“有个久别的朋友打电话过来祝贺,太激动了,所以哭了。”她淡淡的牵强笑着,“只是……喜极而泣……而已。”
他也回她淡淡的笑,心却在一点点发沉。
真的是这样吗?
不,她的神情有掩不住的忧伤。
刚才他大意的把手机落在了搁在门口的外衣口袋了,她接到了不该接的电话?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江文嫒?她对她说了什么?
心发沉着,他决定换个手机号码。
“别这么多愁善感,我不喜欢你想太多。”忍不住,还是抱了抱安慰她,却发觉怀里的人很僵硬很僵硬。
……
第二章 弓虽暴
他失去了她!
简辰步猛灌了自己一口烈酒。
今天早上,柏文清搬了进来,唐筱筠跟在他后面,就象一个贤惠的小妻子,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摆进自己的衣橱,整整齐齐的让他的衣服占领自己的半边衣橱。
虽然他们现在还是分房睡,但是,柏文清已经开始把她的世界占领的不留一丝缝隙。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后天,她将成为柏文清的新娘!
她的世界从此以后只有柏文清。
不甘……不甘……那么他和她的山盟海誓呢?
阿步,我夜魅影以月神为证,谁先负心,谁先埋!
她的话,依然回旋在耳边。
不甘……不甘……
为什么要将他忘的干干净净?
不甘……不甘……
她的父亲今天打电话过来,婉转的劝说他回美国。
……
阿步,筱筠已经有了丈夫,不再需要你的保护。
……
她父亲的话,就象一把刺刀,狠狠的刺着他,绝不留情。
……
阿步,一山不能容二虎,为了尊重柏文清,所以上海分公司总裁的位置必须是他的,我已经在美国总公司帮你安置了总经理的位置,你回来吧。
……
不!他不走,绝不!
他16岁就开始和她形影不离,18岁就开始爱上她,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说放就放?
……
他爱她,深沉的、疯狂的爱她。
……
将杯子狠狠的砸到地上,一地碎片,如同他的心。
都碎了……都碎了……
……
醉到坐在地上疯狂的笑着,笑到眼泪都流出来。
心……好痛……
……
醉眼朦胧间,一张细致妖娆的脸蹲在了他面前。
“阿步,你这是何苦……”那张脸的主人,温柔的抚摩着他的脸。
“唐……”他瞪大眼,随后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影,是你吗?是你吗!”
她点点头,眼里也有泪光。
“别离开我!别嫁给柏文清,求你,求你!”他疯狂的抱住她,绝望的祈求着。
“阿步……你明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不!我不信!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疯狂的压住她的身体,疯狂的吻着她,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有一个邪恶的念头一直绝望的怂恿着他。
快,快,把她变成你的女人,那么,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你!
这个邪恶的声音一直催促着他,鼓励着他。
“阿步!你是不是疯了!”身下的她奋力挣扎着,努力推挤着他。
他不顾一切的吻住她唇,即使她用力咬破他的嘴唇,他也绝不放手。
她挣扎着,尝到他唇里血腥的味道,“混蛋,你把我当什么!”
他一定要让成为她的女人!
不顾嘴上的血痕,他蛮横的单手支住她的双手,另一手,拉扯下她裙子里的内裤。
一个用力挺身,他冲破障碍,深深的将自己埋入了她的体内。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静止了。
他,在她的体内。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渐渐的,她空洞的,无声的放弃了挣扎。
他的眼泪跌落在她脸上。
她的眼泪跌落在地面上。
他,闭上眼睛,绝望的、痛苦的、欢愉的缓缓抽动着自己。
她,闭上眼睛,绝望的、痛苦的,任他撕裂她的纯真。
他,喘着粗气,加速着自己的抽动,
她,娇喘着,痛楚以后,身体的快感越来越强烈。
他和她,一起翻腾着,呻吟着,任Gao潮,狂袭着年轻的身体。
……
他低吼一声,激动的将自己火热的种子洒入她的体内。
她因为激|情,驼红了脸。
当激|情慢慢抽离时,他的理智也慢慢回归。
……他居然……弓虽暴了她……
头脑彻底清醒了,他心一惊,从她身上慌乱的爬起来,颤抖着拉好她凌乱的上衣……
“对、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
她凝视了他半晌。
“不必说对不起。”她潇洒的起身,撇了一眼自己大腿上代表纯真的血渍,胡乱的拉过他脱在地板上的衬衫擦轼了起来,“男欢女爱很正常。”眼里却有未干的水雾。
“影……”他心疼的摸着她的小脸。
“不必愧疚,真的。”她笑的很洒脱,“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做了,只是你一直不肯。不是吗?!”
愧疚还是很浓很浓,他沉默着,无法原谅自己。
“只是你刚开始时真的好粗鲁。”她拍拍他英挺的脸孔,故意让气氛轻松一点,“不过,后来……我有享受到了……真的……”
他抬头,望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下次记得要表现更好哦!”他怎么还不笑?她气馁的垂下了肩膀。
“不、要、结、婚!”他一字一顿的说着。
她心一惊,跳了起来,脸里有着浓浓的哀伤。
“这就是你的目的?以为得到了我的身体,就可以阻止一场婚礼?”她笑着,笑的讽刺与冷漠,“阿步,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你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我不许,我不许!我不许你嫁给他!”
为什么,即使得到了她的身体,也阻止不了一场婚礼?
“柏文清是唐兴信挑中的人,阿步,你和我都改变不了什么!”她优雅的抽起地板上的内裤慢条斯理的穿上。
刚才,他甚至没有褪却她的衣服,就进入了她。
“你一定要结婚?”阿步笑了,笑得绝望。
她有点心疼,有点不耐,“我说过了,谁也阻止不了这场婚礼。”
不想和他再对话下去,不想事情越来越复杂,她走到门边,准备拉开房门。
“你爱过我吗?真心的、爱过吗?”后面,传来绝望的询问声。
“爱!很爱、很爱!”她回头,目光坚定,“‘我’只爱你!”
夜魅影只爱简辰步,从14岁开始,只爱他。
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屋内的人,反而怔愣住了。
她狠心的咬咬牙,拉开了房开,准备迈出去……
眼一定。
房门外,站着修长的身影,冷冷的望着她。
柏文清。
他的目光就象千年的寒冰一样。
“唐筱筠,我需要一个解释。”声音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
只有紧握身侧,青筋凸现的拳头,悄悄的泻露了他的愤怒。
……
第三章 不配
来到唐家别墅的第一晚,柏文清辗转难眠。
他一向就不是很适应早睡的人,唐筱筠的作息时间却是10点不到就回房睡了。
苦笑,看来结婚以后,他必须迁就她的作息了。
他房里的电话响起。
“您好。”他有礼貌接起电话。
“还习惯吗?”电话那头带点威严的声音。
“爸,还习惯。”他恭恭敬敬的回答。
“筱筠睡了?”
“恩,她很早就睡了。”提起唐筱筠,他的目光不禁放柔了一些。
“我会搭明早的飞机飞回来,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都筹备好了。”
“我把合同和股权让渡书,都准备好了,明天晚上12点,等筱筠睡了,你来书房看一下吧,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与不满意的。”
“好的。”他淡淡的应答。
“对我女儿好一点!”那头浓浓的警告声。
蹙眉,有点不悦,“会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打任何招呼,电话那头传来挂线的“嘟——嘟”声。
叹口气,正准备挂上电话,“喀”传来清晰的另一个电话挂断声。
他马上警觉。
有人偷听电话!
是谁?
这栋房子没有别人了……筱筠去睡了……最大可能性就是……简辰步。
这么不落拓的事也做?
柏文清冷笑着,点了一根烟。
把自己的身体埋在沙发上,深思着。
唐兴信前两天已经告诉他,简辰步不肯回美国,甘愿屈居他手下,做分公司的总经理。
原本,亚洲地区的总裁,现在愿意做他的手下?
美国总公司的总经理不做,愿意鸟在这里做分公司的总经理。
简辰步的意图太明显了,他喜欢他的妻子,他窥视他的妻子。
捏灭烟蒂。
最近好象一烦恼就有抽烟的习惯了,从那一晚开始吧。
也该戒掉了,筱筠身体不好,她抽不得二手烟。
时间一点点过去,快一点多了,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好吧,找简辰步好好谈谈,如果他还没有醉死的话!
简辰步的房间和唐筱筠的房间都在二楼,他因为住客房,住在一楼。
上了楼梯,看到简单辰步的房间还有模糊的灯光。
很好,还没睡。
越走越近,男女交合欢愉的呻吟声模模糊糊的从里面传来。
女人?……
……这栋别墅,除了年过半百的管家吴妈,只有一个女人……
他心一窒,甩掉涌上心头无端的猜测。
不可能!
他想转身就走,脚却象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牢牢的生了根,要他去求证什么。
男人一声Gao潮的低吼后,传来慌乱的声音,“对、对不起!”
“不必说对不起……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做了……只是你一直不肯……不是吗……后来,我有享受到了……下次记得要表现更好哦……”很熟悉的声音。
不会是她!绝不会!
那个女人太过洒脱,太过狂野,不会是她。
他转身,想走……
“不、要、结、婚!”房里大声传来清晰的四字。
这四个字震慑住了他。
他回身,目光变冷。
“这就是你的目的?以为得到了我的身体,就可以阻止一场婚礼?阿步,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
“我不许,我不许!我不许你嫁给他!”
“柏文清是唐兴信挑中的人,阿步,你和我都改变不了什么!”那个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
他都血管都冷了……
不会是她……不会的……
……
“你爱过我吗?真心的、爱过吗?”里面传来绝望的询问声。
他窒住呼吸。
“爱!很爱、很爱!”她声音很坚定很坚定,“我只爱你!”
门被拉开了。
他定定的望着那张脸。
眼寒到冰点。
是她,真的是她。
妆容浓艳,艳丽四射,如果不是眉心的那颗一模一样的美人痣,他甚至会选择自我欺骗。
真可笑,他还曾以为她象一朵空谷静静绽放的幽兰。
狗屁!
“唐筱筠,我需要一个解释。”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很平静。
握紧拳头,按捺住想疯狂质问她的冲动。
你只爱他,那么我又是什么?一场游戏?
仰或,她也与她父亲达成了什么共识?
柏文清,冷静下来!
他不断的警告着自己。
“解释。”眼更冷了。
“哼。”她的眼里没有任何的不堪和慌乱,仿佛被抓奸在床是最正常的一件事情。
她走向他,冷冷的,不屑的,擦肩而过……
撞过他的肩膀时,冷冷的嘲弄声随之而来,“柏文清,凭你?也配?!”
他的背脊都是冷汗,血管里的血已经结冰。
他勾起唇角,反而笑了。
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原来,这就是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连一个解释,也不配得到。
这样的耻辱象一个烙印,深深的刻在他心里。
痛、痛、痛!
他冷笑着,让自己记住这种痛,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厉讨回!
……
“取消婚礼吧!”赤祼着上身的简辰步已经站在了他面前,眼里也没有任何愧疚,“她已经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我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眼神里带着挑恤。
柏文清笑了,眼里的冷然褪却,只有讥讽,“这个女人真异于常人,居然有无数次的第一次!看来,她都把男人当傻瓜了。”
他不是也被她骗了,以为自己真的害她失去童真,懊恼、愧疚了许久。
看来,在她眼里,男人都是傻瓜。
“你……”简辰步愤怒的想揍侮辱她的他。
柏文清冷冷的格开他,“我不会为了她和你打架。”她不配。
“取、消、婚、礼!”简辰步一字一顿的要求、威胁着。
柏文清动作优雅,冷笑着转身离开。
……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他就要毫无保留的爱上她。
幸好,还有一步。
……
第四章 委屈
最近可能真的太累了,昨天早早睡死过去,早上起来却依然腰酸背疼。
背部、腰部整个肌肉揪着疼。
韩笑阳警告过,拍婚纱摄影照简直象打战一样辛苦,呵呵,原来是真的。
上了阳台,收下他的换洗衣服。
幸福的笑着。
“啊!小姐,我来,我来!”吴妈跑过来,赶紧想夺她手里的正在叠理的衣服。
“吴妈,别!”她笑得温柔,“结婚以后,我们夫妻的衣服都让我自己打理吧。”
柏文清很不习惯别人碰他的衣物,记得刚决定结婚那时候,她到他家玩时,顺手帮他洗了他堆在卫生间里的内衣裤,他当时知道后,表情很不自然,“我不……习惯……”
后来在她的坚持下,他也妥协了。
为喜欢的人做某一件事,哪怕再琐碎,幸福感也会很重。
“小姐……”吴妈望着纯善的小姐,眼潮湿一片。
她看着小姐长大,从美国跟着她到中国,没想到,在她眼里象孩子一样的小姐,也要嫁人了。
“小姐……姑爷对你……好吗?”新姑爷虽然文质彬彬,但是落在阅人无数的吴妈眼里,他太过精明了,很怕小姐会吃闷亏。
“好……很好。”笑着,虽然,不知道他对她感情有多深,但是,起码他对她是真诚的。
“我还一直以为……小姐和步少爷会……最近,步少爷……整天喝酒……”吴妈妈吞吞吐吐。
眼一黯,阿步最近心情很低落,看她的眼神充满伤痛,她早已看出,只是不愿去深想而已。
无数次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巧合……他不是有喜欢的女孩了?……他们一向是兄妹……
但是如果不是巧合……
牵强、扯笑。
抱着柏文清干净的衣服,走向一楼。
不愿多想,一颗心早已被柏文清住满,怎么容的下别人?
推开他的房门,一室刺鼻的烟味袭鼻而来,她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清……”一室的清冷让她怔愣住。
他不在。
明明说好,今天的时间都是她的。
明明说好,她会过来叫他吃早饭,然后一起去举行婚礼的礼堂看看。
整个房间都是浓烈的烟味,烟灰罐里的烟蒂足足有上百个。
……
他为什么抽这么多烟?照这个程度,可能一夜没睡……
……
他怎么了?
……难道……
叶桑说过,很多男人都有婚前恐惧症……
……
黯然,有点难受。
打开窗,让流通的空气吹了进来。
没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还剩二十四个小时可以考虑。
……
在客厅里,遇见简辰步。
他望她的眼神很复杂,很复杂,象要看穿什么,又象要躲避什么,又象面对不了什么。
“你……身体……还好吧……”他只问了她这句话,声音暗哑。
“满好的。”笑着回答。
“那……就好……”他奇怪的点头,黯然,转身。
……
“阿步……”她张张嘴唤他,却没有留住他的脚步。
……他在躲她,虽然很奇怪,但是她清晰的感觉到了。
刚才如果不是迎面碰见,他好象远远的就会躲开。
……
她等了柏文清一天,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不安,很不安。
他后悔了吗?
……
晚上七点,门锁转动,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回来了!
有点小小的兴奋在窜动。
“清!”她赶紧上前,欲接过他的公文包。
他淡淡的撇身。
她的手尴尬的落在空中。
“不必。”简洁扼要。
“吃了吗?我去把饭菜热一下,马上,很快的!”
“唐筱筠,真、的、不、必!”他对她说话的语气很冷淡,很陌生。
她一愣。
他望着她的眼神比刚认识时更加冷淡。
“我吃过了。”他冷淡的擦身而过,她呆呆的独自立在那里。
鼻有点微酸。
他果然是后悔了!
“明天还有婚礼吗?”忍住悲伤,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背对着他,不敢转身。
“你希望取消?”背后的人冷冷的问。
咬唇,松开,又咬唇,又松开。
不争气,她还是顺从心里的声音,“不!我想嫁给你。”
他反而转身,一步又一步,走近她,象以往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爱抚着她的青丝,她却一阵颤抖,他……
他的手……好冰……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她感觉的出来,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变了。
“希望,有一天,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笑着,他说出这句话,声音却已经降到了冰点。
他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一双看透世事的眼,冷然望着她。
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唐筱筠,你实在不必装模作样!”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他转身走开。
婚礼,他可以给她。
柔弱的鬼样子,不必了!
她红着眼,望着他疏冷的背影,心一阵绞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第五章 真相
哭着,哭着,泪沾湿了枕巾。
哭迷糊了,哭累了,睡着了。
但愿,刚才只是一场梦。
一阵冷颤,她睁开了眼。
大风吹得紫色的窗帘高高扬起,风里透着刺骨的凉。
她忘了关窗?可是她明明记得她关上了啊。
抱着薄被,冷颤,四月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明明已经回温了,为什么冷空气还会再次来临?
想喝口水暖和一下,却被床头柜上的一张粘着的纸条吸引。
“晚上十二点,书房,有个真相在等你。”
字体秀丽,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的字迹。
但是……为什么这么象她自己的字迹?
冷颤。
是谁,刻意去模仿她的字?
留纸条的人,想要她去寻找什么样的真相。
颤抖。
这座阳光明媚的别墅,到了夜晚,为什么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
她好怕。
……
哆嗦着,她还是赤足下了床。
……
什么样的真相在等着她?
……
慢慢的,静静的走向书房。
“这样的合同还满意吗?”她的父亲的声音。
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了?
“为什么我和唐筱筠必须结婚满二年,我才能动用我手里的唐氏股权?当时,不是这样说好的。你当时只是说,只要娶你女儿,结婚第二天,你手头上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自动转让给我,只要我不和你女儿离婚,我就可以随意支配它。”那个曾经对她温柔耳语的声音,此时冷漠而犀利。
什么股份?什么娶她就有……
她呆呆的站在门外,任一枚枚轰雷炸的自己的世界在蹋荒。
“柏文清……你太有手段了,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她父亲的言下之意,根本没想到女儿会这么早就点头嫁给他,孽缘啊。
“改!不然,明天没有婚礼。”
“你……”她父亲听到这样的威胁,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难道你对我女儿一点真心都没有?”
“对,我只为了钱,我讨厌她!”冷淡的话语不带一丝犹豫。
冷抽声。
却不是来自她的父亲,来自她。
“碰”的一声,门打开了。
“筱……筱筠。”一向精明的父亲居然结巴了。
“能告诉我真相吗?”她木然的望着自己的父亲,面部没有一丝表情。
真相,其实已经在她心里。
柏文清,是为了股份才娶她。
父亲无语。
眼神穿过父亲,她木然的望着依然气定神宇的坐在沙发上的柏文清。
她……这么爱他……爱到连心都揪着疼……为什么……
……他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为什么,连一丝一毫的慌乱也吝于给予?
“爸……”终于,她的眼里有了除了木然以后,第二个神情。
痛,很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干涉她的感情?为什么要给她一个幸福的假相。
“宝贝……”父亲在她伤痛的眼神里慌乱无比。
……
“你们还需要多久?我们的条件还没谈好。”沙发上的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很迟了,快点,我需要休息。”
他……根本就不在意她,连……掩饰也懒得掩饰。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逼回眼里的水光,她,转身,踏步,走着,然后,奔跑着……
这个家,快令她窒息。
“筱筠——筱筠——”
身后,只有父亲焦急的呼喊。
那个她爱的男人,始终沉默着。
♀☆♂……♀☆♂……♀☆♂……♀☆♂……♀☆♂……♀☆♂……♀☆♂……♀☆♂……♀☆♂……♀☆♂
利少懒洋洋跨上自己拉风的重型机车,衬衫的扭扣散开两颗,性感而狂野。
“利少,你真的这么早走?”KTV门口,几个兄弟拦着他。
“没劲。”带上头盔,他懒洋洋的发动机车,“呜”一声,他拉动油门。
“利少!”其中一个兄弟拉住了他的机车,“里面那个34C的你还不满意啊?人家可是对你满意的恨不得当场压倒你!”
了,了。刚才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恐怖啊……
“那不是你以前最喜欢的妹的风格?”
是吗,忘了……
“利少,你以前一个晚上连把二三个妹耶,最近是怎么了?”他的朋友忧心重重的问。
最近利少,好象老虎病了,花儿焉了一样……不会是以前玩的太凶,身体出毛病了吧……
“是啊,是啊,你以前眼睛往哪个女人瞄一下,那个女人晚上就躺会到你床上,自动把衣服脱光光……”另一个兄弟也忧心重重的附和。
“你以前是我们的把妹王耶……”又一个兄弟,口气充满缅怀。
“没,只是对女人厌了而已。”他语气依然慵懒,提不起劲。
身体痛快淋漓到极致以后,能留下什么?他反而觉得越来越空虚,整个人空的好象怎么也填不满。
这种空虚令他害怕。
不想再废话下去,撩撩兄弟死扒着他机车的手,“呜”一声大油门,摔开他们。
还是回家睡觉最实际。
“利少!”身后兄弟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唤着他们的“把妹王”。
“吱——”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利少后悔了?准备上了那个34C的妖女?准备重振“把妹王”的“威风”?
兄弟们感动的前拥后抱的追了出去。
只见,利少眼睛怔怔的望着路对面的某一点。
那一点,是一个穿着白色素花睡衣,一脸神情木然的走在大街上的女孩,“轰轰”那个女孩头顶上闪过了几声吓人的闪电,她却不闪不躲,呆呆的走着……象一昧,没有家的游魂……
“是她……”利少幽幽的吐出了这个两个字。
她,那个他找了二个月的女孩,让他象傻瓜一样,天天在公园门口徘徊,期待不期而遇的女孩。
她怎么了?这么单薄的衣服……甚至是睡衣……居然还祼着脚……
她怎么了?
“轰!”又一声巨响,雷电狂啸着。
“砰!”他爬下了车,任几十万的重型机车轰的一声倒地。
“利少,利少!”
不顾伙伴们的呼叫,他跑步追了出去。
……
第六章 陪伴
她依然神情木然的,盲无目的的走着,根本没有察觉,三米的距离外,紧紧的跟着一个男孩。
……
她走了很多很多路。
听到风在啸,雷在跳。
心好痛,却掉不出眼泪。
就如同,雷电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却依然没有下半滴的雨。
……
真的是假的吗?
唐筱筠,我们试着交往吧。
……
筱筠,我们结婚吧。
……
明明,好象摸到了幸福的样子,但是,真的只是假相吗?
……
温情的吻,窒热的吻,那一声宠溺的“傻丫头”,真的,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曾经他的眼睛可以柔得这么醉人……
他真的……讨厌她吗……对她唯一的感觉,只有讨厌?……
……
心好疼。
一个豆大的水珠打到她脸上,又一滴滴到了她手上。
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终于,下雨了……
捂着嘴,她蹲下,终于痛哭出声。
她的心,好难受,好难受。
……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她惊觉外面一片雨的世界,而她的头发和脸除了自己泪痕,甚至没有一点水珠。
抬头,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孩,用自己的外套,为她撑住一片下雨的天空。
他的脸上、身上湿得就象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她身边,一脸担忧的望着她,手里平托着自己的外套,罩在她小小身体的上空。
……
她狼狈,最不堪的一幕,居然被一个陌生人默默守护。
她站直身体,拒绝他的走近,继续向前走,赤祼的足,一步又一步淌在水里。
那个男孩,依然跟着她,不紧不缓。
……
雨慢慢的小了,她的身体早已淋湿一片。
雨慢慢的小了,她再也不能在大雨里放肆的哭泣。
……
雨停了,却不可能有彩虹,因为,世界是黑的,是暗的。
她坐在石椅上,静静的遥视着对面的灯火。
一个月前,在这里,他牵着她的手,对面烟火灿烂,她以为,她得到了幸福,哪里知道,她的幸福如同烟火一样,短短时间,便已经燃尽。
……
那个男孩也在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凝视她。
……
“过来坐吧。”她回头,对他淡然一笑。
他刚才陪了她多久?
即使狼狈、即使不堪,却也感谢他的陪伴。
他不同以往的沉默着,走近她,挨着她旁边坐下。
“不记得我了?”他闷闷的问。
“记得。”她淡淡的回答。
心情没有办法兴奋,因为,今天的她,看起来很悲伤。
“失恋了?”通常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失恋了。
水雾再次弥漫。
“算吧。”
两人再次沉默。
突然,他蹲下,脱去自己的运动鞋,用自己的外套帮她轼去赤足上的水痕和污秽,见到她纤细的玉足已被雨水泡得皱皮,已被树枝轻轻划伤,虽然很幸运的没有任何大的伤口,他的心还是微揪了一下。
“穿上我的鞋吧。”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将他的运动鞋套在她的足上,低着头,仔细的帮她系着鞋带。
她的意识从家里逃出来到现在一直很恍惚,任着他将自己的鞋穿在她的脚下,恍惚间,一股温暖从脚底散发出来,她呆呆的望着他只着白色袜子站在雨水里。
片刻惊醒过来,“鞋……”
她,居然穿了他的鞋。
他不在意的笑笑,潇洒而帅气,“穿着吧,虽然大了点,不过我把鞋带绑紧了,应该还可以。”
她沉默了,居然没有拒绝。
今晚,她很需要温暖。
……
她不再说话。
他安静的陪着她。
……
很久很久以后,天渐渐泛白,太阳在江的那一头悄悄的探起了头。
……
想起,那一日,她和他一起坐在山上看了一夜的流星雨,他暖暖的大手,盖着她纤巧的小手,他把温暖的外套套在她的肩膀上,任凉风吹袭着自己。
他说陪她看流星雨时,她是惊讶的,她是感动的。
她甚至觉得快要触摸到他的心。离她,很近很近。
“筱筠,很多人觉得看到日出,就好比看到了希望。”他回头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柔得醉人。
希望……她最大希望,就是这样……彼此靠着彼此的肩膀,一起慢慢变老……
于是,她感动的落泪了,为了看起来,好象就要近在眼前的希望。
“傻丫头。”他的额温柔的顶着她的额,他的笑容一直在蔓延。
他连眼睛也是在笑着的……
……
这样的他,真的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真的讨厌她?
……
天亮了,她也必须作出抉择。
在神的誓言前,她到底应该潇洒的走开,还是继续无望的去爱?
……
她站了起来,神色有点摇摆,脸色有点不自然的潮红。
“你是不是发烧了?”利少大吃一惊,懊恼着自己根本没有干燥的外套可以给她披着。
“没有。”她摇头否认,神色却恍惚,头很沉。
“我送你去医院吧。”毫不犹豫,他跳了起来。
“不!”她摇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她神色坚定。
他看得微讶。
这样的她,和初次相遇的她,有很大区别,好象……一夕之间,长大了。
她向公路走去,他急切的拦住了她,“不行,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走。”
她笑笑,淡然而忧伤,“我只是……回家……”
家……即使父亲的方式不对……也是因为,爱……
而……他……
回家?
利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拦她,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
下一次相见,会是何时?
他甚至不敢问她电话号码,她刚失恋……
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她顿了一下,望了望他只着白色袜子的脚,“谢谢你……”谢谢你,给的温暖。
她对着他牵强一笑,“今天,我很糟糕,明天吧,中午的时候那个公园见,我把鞋还给你。”
明天?!明天他们就能再见?!
他的笑容越扬越高。
第七章 抉择
淡然的从出租车上下来。
她已经有了决定。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太好了,小姐回来了!”吴嫂喜极而泣的声音。
她父亲,吴嫂,全部都从客厅里奔了出来,很显然,大家一夜没睡。
她站在大门口,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烟灰缸上依然满满的烟蒂,沙发上的那个人,很淡漠的抽着烟。
曾经,他的笑。
曾经,他的温柔。
曾经,他的体贴。
都恍如隔世。
但是。
他确实,曾经笑了。
他确实,曾经对她很温柔。
他确实,曾经对她很体贴。
……
有些东西,即使用冷漠来掩饰,也永远骗不了人。
……
他曾经对她,是真诚的。
他骗不了人。
……
逼回眼里的水雾,她努力微笑。
沙发上的他,熄灭了香烟,冷淡的一步步向她走去。
他面无表情,没有为了她失踪而焦虑,没有为她回来而喜悦。
他在离她半米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唐筱筠,还有婚礼吗?”这一句话,这一次,换他问她。
这是他给她最后一次的机会。
只要她说不。
那么,他会放过她。
当做了一场恶梦。
“我马上去换婚纱。”她依然笑着,笑得泪光闪闪。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就对她收回了所有的真诚,但是……她不能放弃他……不能象九年前一样……一走了之。
她爱他,爱到可以放弃尊严,爱到即使这是一场充满罪恶的婚礼。
也,勇往直前。
唐筱筠,你一定要坚强!
他别过脸,不愿理会她眼里的泪光,不愿理会自己莫名的心痛。
心痛,只代表耻辱。
“那好!我也去换礼服了!”漠然的,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自己床上的黑色礼服,他的眼寒了又寒。
她要继续!
那么,好!让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漠然的穿着礼服,摆正自己的领结。
一个人怎么可以将无辜、温柔扮演的这么逼真?逼真的令他心寒。
为什么对着他掉眼泪?!
她的眼泪,只能让他越发的感觉到耻辱。
是的,他唯一的感觉,只有耻辱!耻辱!耻辱!
娶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漠然的打开房门。
客厅正上演着一场好戏。
“筱筠!筱筠!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出去寻了她一夜的简辰步,也回来了。
他冷笑着,望着这一幕。
“你是不是发烧了?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好不好?”简辰步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额头,“很烫!唐筱筠你是不是疯了!这个样子还穿婚纱!”怒跳如雷的声音。
她已经换好了婚纱,脂粉未黛,脸上泛着异常的潮红,却毫无血色。
“筱筠,听爸爸的话,婚礼先推迟一下吧,你的……身体不好……”
“小姐……”
很多人不停劝说的声音。
“我已经吃了退烧药了,还有,让化妆师不用过来了,我自己化妆。”妆化的越美,被眼泪泡开的时候,就越难堪。
她木然的往房里的走去,对身后一切的声音仿佛都没有知觉。
阿步的怒吼声,摔破东西的声音,吴妈的低泣声,爸爸的叹息声……阿步愤怒的摔门而去……
……
她木然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镜子里的自己,穿着迷人的婚纱,却没有任何身为新娘的喜悦与羞涩。
……
“哇,新娘子好漂亮哦!”她的好朋友叶桑闹腾腾的进来了。
还有已经有四个月身孕的韩笑阳,“唐唐,你还真不避讳,居然请我当伴娘!”在中国,是绝对没有人会请孕妇当伴娘和入喜房的。
她牵强一笑,“没关系,我在美国长大,不信这些的,再说,我没什么朋友。”
韩笑阳笑ⅿⅿ的,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了,她有什么好在意的。结婚后,因为怀孕被潇亦然扼令在家,她都闲得快发霉了。
“哈哈哈,唐唐,你自己说,待会儿怎么整新郎?要不要整得象上一次潇亦然一样惨?”叶桑笑得大大咧咧,“今天换潇亦然当伴郎,柏文清惨了,潇亦然笨笨,一定帮不了他的拉,哈哈哈,耍死老狐狸!”
韩笑阳发现了不对劲,推了推叶桑,让她别再说下去。
新娘太沉默了,而且不会笑。
“唐唐,你爸爸说你在发烧,身体很难受吗?”韩笑阳关切的问道。
她摇摇头,难受的不是身体,是心灵。
叶桑走近摸摸她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随后大叫,“哇,唐唐,你起码发到38度以上,这样还受的了啊?”
她点头,“没关系。”
叶桑和韩笑阳忧心重重的对望。
结果,新郎接新娘时,没有任何阻拦。
新郎的脸是冷着的,新娘的脸,脂粉未黛,毫无喜色。
……
这场婚礼怪异极了。
……
一点都不象一场婚礼。
……
礼堂外面站满了恭喜的人,全部都是商界、政界的名人。
……
韩笑阳错鄂的发现,男方居然除了两个伴郎,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和亲人到场。
韩笑阳偷偷的拉住她老公,“搞什么,怎么只有你和云楚两个人?”
潇亦然压低声音和她老婆报告,“我也不知道老狐狸搞什么!前段时间明明叫了很多人,还搞得很热闹,在道上挑选面目斯文一点的过来搞气氛,还送了套名牌西服给熊老大,让他充当男方家长。昨天一个电话,叫大家都不用来了。要不是两个伴娘是你们,估计他会叫我和云楚也不用过来了!”
这不是给女方难堪吗?!
“他搞什么飞机?你都不问他?不揍他两拳?”他妈的,韩笑阳有点气愤起来了。
“我问过了。”潇亦然面有难色。
“他怎么说?”
“他说……”潇亦然有点吞吞吐吐。
“说啊!”韩笑阳不耐烦了。
潇亦然为免老婆太过动怒动了胎气,还是选择说了出来,“他说用不着找这么多人见证一场可笑的婚礼!”
夫妻俩都沉默了,许久,韩笑阳抱住潇亦然的胳膊,声音哽咽,“老公,当我没听过。”
有点想哭,为了这场没有爱的婚礼。
……
第八章 婚礼
一辆黑色牌照的凌志车驶在公路上,后面不紧不缓得跟着一辆同样黑色牌照的丰田车。
凌志车前座懒洋洋的坐着一个帅气的男孩,穿着正统的西服,却风度不雅的打着哈,伸着懒腰,不忘嘴巴不停,“老爸,你不会告诉我,待会儿入婚礼会场,也把保镖带进去吧!”
车后座,永远一脸严肃,很难相处的样子的人是他老爸,中央XX部的部长,位高权重,旁边高贵的妇人,是他老妈,圈内以优雅而闻名的外交官。
他,利少,人人以为他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少爷,其实,他是出生于政治家庭,人们俗称的高干子弟。
“你还说!”他爸爸一脸严肃的喝责,“上次你妈特意飞过来陪你去相亲,你给我干了什么?中途居然跳车跑了!”
“是啊,害得我和老唐差点没法交代。”他妈妈轻蹙眉头,也加入了讨伐的行列,“如果你那天没逃的话,今天的新郎可能就是你了!”
“拜托!老爸老妈!你们就这么渴望我娶老婆吗?我才25岁啊!而且那天唐小鸭生日,被邀请去相亲的又不止我一人!”想想那个象选婿会的相亲,他就毛骨悚然。
“可是我们和唐家定过娃娃亲的。”他妈妈一脸不爽,想想那天老唐为了两个年轻人不尴尬,还特意办了生日会,请了很多业界杰出青年给儿子做陪衬,她儿子倒好,乘她不注意,居然跳车跑了。
“什么娃娃亲啊!老妈老爸,就你和唐小鸭爸爸小时候喝喝小酒,随便指指在泥堆里的我和唐小鸭,这样就算定娃娃亲了吗?你们有考虑到我们的感受吗?”利少哇哇大叫,什么跟什么嘛,什么年代了,我还指腹为婚呢!
“人家够尊重我们家了!女儿和现在的女婿没谈恋爱前,还特意来支会我们家!”他妈妈对他这不长气的儿子一脸忿忿不开心。
他一脸冷汗,深觉,大人全部都是有毛病啊!
“到了婚礼现场,少给我唐小鸭唐小鸭的叫,她的名字叫唐筱筠!真没礼貌!”他爸爸一脸严肃的斥责。
他尴尬的吐吐舌头,转过了脸。
唐小鸭,那个连中文都说不好,念拼音时,发音不标准的象唐老鸭的小女孩。
他恶劣的帮她取绰号叫她唐小鸭,就喜欢嘲笑她!
那个老是哭着找妈妈的爱哭鬼。
那个害他被老爸打个半死,自己拍拍ρi股走人的可恶的唐小鸭!
唐小鸭四岁,他六岁,那一年,唐小鸭的生母去世,一直哭个不停找妈妈,于是,她父亲把她带到中国寄养在奶奶家里三个月。
她奶奶家和他家在一个堂院里。
她的父亲和他的老爸老妈从小就是伙伴,后来她父亲18岁就出国了,28岁回来时,倒带了个只会ABC的她。
唐小鸭胆子很小,又爱哭,常令他烦不胜烦,巴不得她早点回美国。
有一次,看见电视上的袋鼠,居然哭得差点厥了气,说自己好想象小袋鼠一样永远躲在妈妈的口袋里。
被她烦的受不了,他去抓了一窝还没眼的小老鼠,准备安慰她。
没想到,她哇哇大哭,哭到引来大人,害到他被他老爸掉起来狠狠的打,打得遍体鳞伤,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那唐小鸭倒好,乘他病,拍拍ρi股和她老爸回美国了。
所以,唐小鸭真的真的很讨厌。
她走了后,他大呼万岁,恨不得放鞭炮祝贺!
……
车子驶入了会场指定停车点,司机恭敬的跑过来,帮他们打开了车门。
利少脚一站定,脚底便传来刺骨的痛。
今天早上回家的时候,眼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碎玻璃。
当时痛得哇哇叫,白色袜子都染上了刺眼的红,但是,他居然开心的咧着嘴笑。
一想到,那个女孩如果没有穿上他的鞋,一不留神就得面临和他一样悲惨的处境,一想到那个女孩安然着,他就开心。
痛,并快乐着。
若无其事的走在前头,咧着嘴巴,忍着痛,不能让老爸老妈知道,要不一顿教育又免不了了。
“老利!”一个中年人向他身后的父母打招呼。
唐叔叔?
父母向唐叔叔介绍着他。
他咧开嘴笑,“唐叔叔,变化不是很大嘛,依然风采不减当年!”哈哈,他利少就嘴巴乖。
“哇,小利长这么帅了!”唐兴信也眼前一亮。
当时,他在利少和柏文清之间做了很大评估,事实上,他还是比较中意利少的,家世显赫,虽然有点吊而郎当,不过胜在人比较单纯。
筱筠的生日会,利少没有出席,利夫人推辞说他临时有事,不过,他也应该是猜到了,利少对他女儿没什么兴趣,才会不出席。
本想继续替两个年轻人找个见面的机会,哪知道柏文清出现了,女儿的目光一直围着他转,他这做父亲的,也只好作罢。
喧寒了几句后,唐兴信被婚礼筹备人叫走了。
大家礼貌有秩的进入了礼堂,利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和父母一起坐下。
环抱着胸,乘机打量一下那个倒霉的男人。
不错不错,样子长得还真不赖,气质很好,气宇轩昂的。
配那个爱哭的唐小鸭,浪费啊!
不过新郎虽然看起来一脸温和,眼眸却象结了冰一样。
被逼婚的?唉,倒霉的男人!
再看看新郎家属那边,妈呀,居然除了两个伴郎外,没有一个亲属。
唐小鸭现在长什么德性了?丑得很夸张吗?居然逼得男方家这么不给面子!
“当、当、的当——当、当、的当”婚礼进行曲圣洁的奏响,打断了他的沉思。
唐兴信手挽着一个穿着华丽婚纱的女孩。
利少意兴阑珊的探头望了下白纱下那个女孩的面容……
慵懒的笑容凝固了……心脏瞬间停摆了一下……
“唐筱筠还真是漂亮,这么秀丽端庄,真的很适合做媳妇。”
“是啊,真是可惜了,和我们利儿没有缘分。”
……
父母惋惜的话,在耳朵旁飘过……
那一日,他打开车门,跳下急驰的汽车,伤痕累累,却笑得很开心……却不知道,自己将失去的是什么……
……心,莫名的有点微酸……
吸了好几口气,牵强的扯动笑容。
……唐小鸭……居然是她……
“柏文清先生,你愿意娶唐筱筠小姐为妻吗?一辈子爱她,不离开她,即使疾病、贫穷……”
“我愿意。”新郎的声音很冷淡很冷淡。
“唐筱筠小姐,你愿意嫁给柏文清先生为妻吗?一辈子爱他……”
死一般的寂静。
新娘沉默了。
礼堂下观礼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新郎的背脊挺得发僵。
利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新娘,你愿意吗?”神父不安的再询问了一次。
利少发觉自己,很希望她说,不。
如果她幸福着,昨天晚上怎么可能在大雨里痛哭?
“新娘……”
“我……愿意。”她轻轻的说着。
利少却看到了她的眼泪在坠地……
……
他看着新郎冰冷的吻上了新娘的脸颊,吻在那颗泪上……
四周掌声响起,利少牵强的拍着掌。
一切,都结束了吧……他喜欢的女孩,嫁给了别人……
……
礼堂内,大铜钟在此刻响起。
“咚—咚—咚—”听说是特意安排的祝贺桥段。
但是。
在新郎冰冷的眼眸里,在新娘的含笑的泪光里。
利少,忍不住冷颤一下。
为什么,他反而觉得,这钟声更象丧礼上的哀嚎……
……
第九章 新婚之夜
谎言拆穿了,她父亲可能觉得无脸面对她,在书房和柏文清签定合约以后就急忙坐飞机返回美国了。
她木然的坐在新房里,新房内一片刺眼的红,却红的没有任何喜庆。
他一回来,就冲到洗手间里大呕特呕,今晚,他被灌了很多酒,他几乎来者不拒。
但是,他虽然喝了很多,却依然步履稳定。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醉倒,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酒桌上。
洗手间里传来洗澡的声音。
她心一窒,落泪。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将自己的纯真交给他,他是否会善待她?
为什么,她和他,走到了如斯田地?
……
任热水冲洗着自己赤祼矫健的身体,任热水冲去身上不小心沾上的污秽,心却很绝望,很寒。
他居然结婚了。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真的是为了钱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他这么想逃?
但是,为什么他不干脆的逃走?
因为觉得被戏弄了,所以寒着心,不狼狈的去逃?
太复杂了,连他自己都理不清楚。
只是庆幸着,这颗心还在自己的胸膛里,没有为任何人迷失。
柏文清,你好好守着它。
那么,永远没有人伤害得了你。
离婚……最多三个月……一定要离婚!
得到让你受尽耻辱的报酬,然后潇洒的离开。
“我妥协,你可以随意动用属于你的股份,但是,如果是你提出离婚,或者自身行为不检点等原因,则视为自动放弃股份。但是,如果离婚是我女儿主动提出的,而你本身不存在任何问题,那么,离婚后,属于你的股份依然属于你。”
他签了字。
开始了一场战役。唐兴信对自己的女儿太有信心了,所以,他和唐筱筠会输得很惨。
关上热水,擦干身体,穿上婚前她早已为他准备在浴室的蓝色浴袍。
蓝色浴泡旁还有一套保守的粉红色浴袍,可笑的是,那套浴袍居然是他为她买的。
曾经,他以为,他们的新婚之夜会很甜蜜,他会用所有柔情去对待她,他会努力,让她忘却恶梦,让她体会到美好的性。
该死的,他甚至去请教过身经百战的潇亦然,如何才能让女人达到Gao潮。
多么可笑……
多么可耻……
用力系好浴袍上的腰带,镜子里的他,眼睛很冰,因为,心一直是寒的。
……
跨出浴室,冷漠的眼与她的眼对望着。
曾经,以为她的眼,清澈的象溪水。
她扯动唇,牵强的笑着,脸有着异常的潮红,但很明显,不是因为羞涩,是因为尚在发烧未退中。
“你洗好了?我马上去洗。”她牵强的笑着,急忙拿好换洗衣服,准备步入浴室。
“唐筱筠!你以为我还会碰你?”他背对着她,冷笑着。
今晚,他就算碰妓汝,也不会碰她!
她整个人僵住了,难堪冲上心头。
她僵在那里,逼回眼里的水雾,不准自己懦弱的哭泣。
“我们分房睡。”清清冷冷的声音。
背后的他,拉开抽屉和衣橱,将自己的衣物一件又一件叠进行李箱。
很快,半边衣橱清光了。
短短数日,她的衣橱和她一样,又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
听到行李箱向门外拉动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的由后面抱住他的腰,颤着声音,乞求着,“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都算我错了,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让我说一千次,一万次,对不起都可以……别走……求你……”
从来,她都爱他爱到很卑微……
他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扳开她紧环着他腰部的手。
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望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
他无动于衷,他的心,早在那一晚就将她扔出了他的世界。
“你知道自己错了?”冷冷的、平静的问着她。
她哀伤的点头。
无论是对是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只要她认错,只要他能回头,只要他肯重新对她好,那么,千错万错,都算她的错。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惜……”他残忍的冷笑,一双眼睛根本就没有温度,“我无法原谅你。”
无法原谅她如此践踏他的真心。
无法原谅她如此践踏他的尊严。
无法原谅……没法原谅!
她让他的心,曾有锥心刺骨的痛,所以,无法原谅。
他冷然笑着,推开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向着楼下的客房走去。
……
她失神的跌坐在床上。
还是不行,即使,她认错了,他和她,还是不行。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原谅的事情?
她一定做了什么。
或者,他和她一定有什么误会。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
……
抱着被子,外面依然是下雨的天。
“滴答、滴答”,象有人在落泪一样。
她睁着空洞的眼,任那种声音滴进自己的心间。
……
她结婚了。
但是,从此以后,她要一个人了。
……
寂寞很冷,温情很远,人的心,很寒。
……
♀☆♂……♀☆♂……♀☆♂……♀☆♂……♀☆♂……♀☆♂……♀☆♂……♀☆♂……♀☆♂……♀☆♂
半夜三点。
一个修长的身影利索的闪进了简辰步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人,因为房间的主人,从早上开始失踪到现在。
没有参加婚礼,也没有归家。
那个身影,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的眼睛,停留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
他环视四周,目光停留在大床正对面墙上的猫头鹰状的闹钟上。
“滴答、滴答。”
他寒着眼冷笑。
拆下了猫头鹰状的闹钟,熟练的将针孔这么大的摄录机装在猫头鹰的眼瞳里,针孔摄录机与猫眼结为一体,如同浑然天成,肉眼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重新摆好它。
他嘲弄的笑着。
他不相信,她真的知道悔过。
欲望象开启人的身体的钥匙,欲望之门一旦打开,就会冲破人们的理智。
所以,他相信,她和简辰步,还会再次发生关系。
他安装了程序,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摄录机会自动传输到他的电脑上,自动生成保存。
他等着……她再次背叛他!
等着握有离婚最有利的证据。
第十章 童年玩伴
坐在公园的秋千上,静静的荡着秋千,一高一低,当荡着低下时,眼泪掉落,仰头高荡时,逼回眼泪。
飞,何时,她才能自由的飞。
秋千的旁边,放着一个纸袋,里面有一双已经洗刷干净的男式白色运动鞋。
运动鞋的主人,其实早已经站在秋千的不远处,静静的凝视秋千上的女孩。
她的眼泪在飘。
她不幸福。
男孩找了个石凳坐下,支着头,闷不作声。
女孩荡累了,慢慢的停下了秋千,眼神寂寞的望着远处的盲点。
看不惯,她如此寂寞的眼神,男孩笑嬉嬉的唤她,“唐小鸭!”
女孩微讶,转头回身。
“是你……你在叫我吗?”
“唐小鸭,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男孩环着双臂,眼里都是顽皮的笑容。
“你叫……利少……我还……欠你一双运动鞋……”她急忙拿起地上的纸袋,递给他,礼貌的道谢,“前天晚上谢谢你了!”
“唐、小、鸭!你真的不认识我了?”男孩没有接过她手里的纸袋,眼里的笑容更深了。
女孩迷茫的望着他。
她认识他啊,他们见过两次面了。
还有……他为什么叫她……唐小鸭……记忆里,只有一个小男孩这么叫过她……
她的眼骤然瞪大……
男孩闲闲的凉凉的开口,准备找回她“遗失”的记忆,“唐小鸭,你害我被爸爸吊起来打,整整半个月才下的了床,自己拍拍ρi股就回美国了,你好意思吗?!“
“你……”她大吃一惊的掩着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吊起来打……他弄哭了她……一窝小老鼠……
“利哥哥!”她带点欢喜的大叫出声。
“恩哼。”男孩闲闲的故作高傲的仰起头,指责她,“唐小鸭你很该打哦,居然污蔑我欺负你!”
“哪有!那时候你是拿了一窝小老鼠吓我啊!”她真心的笑出声音,“被打活该!”
童年,虽然失去了妈妈,难过哭泣。但是,却依然是最没有烦恼的年纪。
“唐小鸭!”他咬牙切齿,“你这没良心的!我怎么弄的到袋鼠啊?”
她一愣,随后恍然一笑,她小时候好象老追着他,让他帮她抓袋鼠,找妈妈,“原来你拿小老鼠来代替袋鼠送给我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还害得我大哭,我以为你欺负我呢……”
“我敢欺负你吗?”他凉凉的斜视她,他父母好喜欢她,一早就警告他,绝对绝对不可以欺负她。
“对了,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跑到上海来了?阿姨和叔叔呢,也在上海?”虽然当时他们只相处过三个月,但是,他对她很好很好,连他的父母也对她很好很好。初到北京的惶恐,根本说不好中文,连到小卖部里买个零食,也是这个男孩带她去的。
只是那时候年纪太小,分开后,根本就没有联系方式,长大了,又怕尴尬,所以,也没有联系。
“一个一个问题来!我在上海交大读硕士,我父母还在北京上班。”他笑着补充,“昨天我参加你婚礼了哦。”
她的笑容凝固,神色黯淡下来。
“是吗?我没注意。”她笑得很牵强。
他凝视了下她明显浮肿的眼睛,避开这个话题,“唐小鸭,你以前国语好破,现在怎么咬字这么流利,根本听不出来你在国外长大的。”正因为这样,他从来没想过,她就唐小鸭的可能性。
“回到美国以后,我请爸爸帮我请了中文教师,然后十岁那年开始,我的身边一直有阿步陪着,我们对话都是用中文的。”她笑着解释。
“哦,怪不得!”他盯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的问,“昨天早上你走的时候还发着烧,现在好了吗?”
“睡了一觉,已经好了。”她的烧已经退下,却脸色苍白。
“快点回去吧,身体不好应该好好在家休息。”他接过她手里的纸袋,笑着叮嘱,“多吃点东西,你脸色很难看。”
“恩。”
他快速的从身上掏出笔和纸,“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和QQ号码,我们有空多联系。”
“恩。”她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他。
“QQ呢?”很多话电话里反而显得陌生客套了,网络联系聊起来自然一点。
“啊?我没有……”
“那MSN呢?”
“没……有。”
“那E-mail总有吧?”
“……也没有……”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瞪着她,她惭愧的低下了头。
“唐小鸭,你活在恐龙年代啊……”
被她严重打败!
他摸出手机,拨给哥们,“波子,把我送你的那个5888的QQ靓号还给我,顺便帮我登陆密码改成123456,除了我的QQ号,把里面其他所有联系人都拉到黑名单里,半个小时候内搞定,OK?”
手机那头传来哇哇大叫声,“老大!你这不是害人吗?我里面有好多新认识的妹妹!不还啊,不还啊!货物出门,概不退还啊!”
他沉思了一下,决定做出牺牲,“这样好了,你还我QQ号,我把我‘老婆’借你骑一天,怎么样?”
“哇哇哇哇,利老大,你不准后悔哦!”谁不知道利少的“老婆”自己任摔任踢,但是绝对不爽别人碰它,爱护的紧,他从不把自己的“老婆”借给别人把玩的。
“放心拉,绝对不后悔拉。”他转过身,对呆呆的立在那的她调皮的眨眼,“半个小时帮我搞定哦!”
收线,将号码、密码给她。
“你……老婆……”借人家……
她惶惶的不敢收下号码。
“哈哈哈哈,唐小鸭,你有没有搞错!”意识到她误会了,他哈哈大笑,她怎么这么可爱啊!
“我的机车,就是我老婆!本少爷才没象你这么早就死会呢!”他大笑,慎重声明。
“哦。”她也安心的笑了。
第十一章 理我!
回到家,正好叶桑也打电话过来,“唐唐,潇亦然昨天拍了一些婚礼的照片,拍的你好漂亮!我们怎么发给你?”
婚礼,那时候的她,会漂亮吗?
痛苦埋在心里,苍白印在脸上,她可能漂亮吗?
她记得,在神的誓言前,她犹豫了……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勇敢,她也会害怕……
“待会儿吧,我找你。”
关上手机,一个人坐在饭桌上。
“小姐……姑爷说……不出来吃了。”吴妈端上饭菜,忐忑的再次询问,“……需要……我再次去请姑爷吗?”
她牵强一笑,平静的说,“不用了。”
估计,他对着她,会吃不下饭。
“阿步呢?”她细声询问,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见到他。
“阿步少爷……昨天……到现在还没回来。”吴妈小心的回答着,阿步少爷摔门而去的时候,脸上的那种悲绝,让人不忍一睹。
“哦。”她应了一声,心里也很难受。
望着一桌的菜,她怔楞着,端着碗筷,迟迟下口不了,为什么,结婚的第一日,她已经觉得自己很孤独,好象被全世界都遗弃了一样。
“吴妈,坐下来,一起吃吧。”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人陪伴。
“不!不!不!小姐怎么可以呢!”吴妈惊恐的摆手,“小姐,我厨房还有活忙,我先去忙了。”落荒而逃。
她笑着,寂寞的笑。
夹一口青菜,放在嘴里,却怎么也咽不下。
为什么幸福总是这么难?
放下碗筷,到厨房里拿一个餐盘出来,将每样菜都放入小碟子,打上一碗白米饭,端到他的房门口。
鼓起勇气。
“砰、砰、砰。”小声的敲他的房门。
“请进。”温和有礼的声音。
她忐忑不安的推开房门,站在他身后,不敢出声。
他正背对着她,飞快的用笔记本电脑在打文件。
“吴妈,叫我吃饭吗?”他温和的问,没有回头,“你们先吃吧,我还不饿。”
“……清……”她不安的唤他。
背对着她的身体,明显一僵。
“找我有事吗?”依然没有回头,语气却已经转淡。
“……午……饭……”
“我不饿。”
“可是……我……端来了……”
“搁下吧。”他淡漠的回答。
他的手不再在键盘上打字,僵着、搁着,却依然不愿回头多看她一眼。
房间里片刻陷入尴尬的寂静。
再次鼓起勇气,她努力希望与他沟通,“……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昨天晚上,他说,他无法原谅她,那代表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会是误会吗?
她不奢求他能爱上她,但是,起码,能寻回他的真诚,那么她就满足了。
“我们没什么好谈!请你出去!”他冷冷的下逐客令。
她张嘴,哑然。
黯然,低着头,她还是选择,走出了他的房门。
他穿着坚硬无比的盔甲,他封锁了自己的心房,她如何能乞求得到一场心平气和的交流?
回到自己的房里。
坐在阳台上,任阳光毫无遮拦的笼罩在自己的身体上。
为什么,在太阳底下,她还是觉得这么寒?
阳台上扔着一个画板,和一些油画笔。
她怔怔的支起画板,拿起油画笔。
这一次,她画得不是风景,而是……记忆里,他的笑脸。
一点一点的,点点滴滴的,把记忆里的模样一点点画出。
……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太阳下山了。
画纸上一个栩栩如生的温暖笑脸在对着她笑。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他曾经笑得好抱歉。
“唐筱筠!”他曾经叫着她的名字,脸里都是心疼。
“痛要叫出来!”他曾经语气很温柔很温柔,帮她抹着药膏。
……
“柏文清,我很痛!”她对着画纸上他的笑脸,哭着说。
掩着脸,失声痛哭,任手里的画笔掉落,斑斑颜色,染污衣裳。
为什么,甜蜜的回忆,也会变成揪心的疼痛?
……
哭了很久,很久。
找着纸巾时,口袋里一张QQ号码掉落出来。
5888,利少送她的号。
擦干眼泪,拨个电话给叶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桑,把照片发到我QQ里吧。”
下载了一个QQ版本,登陆了上去。
还没迎来叶桑的请求加入通知,QQ里唯一一个头象在狂跳个不停。
“嘟嘟、嘟嘟、嘟嘟!”我的好友里一个鹰钩鼻子、秃顶、上身极度前倾、面孔得意洋洋的中年黑人男性巫师的头像在狂跳。
她迟疑了一下,点击一下。
格格巫(〈个性签名〉:失恋中……):唐小鸭,唐小鸭,格格巫呼叫唐小鸭!
格格巫(失恋中……):唐小鸭,唐小鸭,理理我!理理我!
格格巫(失恋中……):唐小鸭本少爷要抓狂了……
格格巫(失恋中……):理我、理我!
格格巫(失恋中……):……呜,我要哭了……你是不是把号码扔到垃圾筒里……
格格巫(失恋中……):呜……唐小鸭,你这狠心的丫头……
格格巫(失恋中……):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
格格巫(失恋中……):……呜……我先去吃午饭,再过来喊。
格格巫(失恋中……):我吃好了,继续……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
……
好多信息,她忍不住发笑。
回他。
唐小鸭:找我?
马上那边回复了过来,显然,他一直坐在电脑面前。
格格巫(失恋中……):〈一个害羞的笑脸发过来〉我还以为你忍心不理我了呢!
唐小鸭:怎么会。
格格巫(失恋中……):你在干嘛?干嘛这么迟才上?
唐小鸭:在画……画……
格格巫(失恋中……):画什么?人物?风景?卡通?
唐小鸭:……风景。
格格巫(失恋中……):哇哇哇哇,大画家,画张送我啊!
唐小鸭:我画的很烂。
格格巫(失恋中……):太阳画成月亮,星星画成大饼,小猫画成老鼠?唐小鸭……你不至于画功如此悲惨吧……
她忍不住被逗笑。
唐小鸭:那倒不至于。
格格巫(失恋中……):那送我一张哦,不准说不!
唐小鸭:那……好吧,你想要什么样的?
格格巫(失恋中……):画我!画我!画我!
唐小鸭:画你?〈发了个尴尬流汗的表情〉
格格巫(失恋中……):记得要画得天上有地下无,超级无敌帅……不帅不收货哦!
唐小鸭:没这本事。〈发了个好难过的表情〉
格格巫(失恋中……):哇哇哇哇,〈泪狂奔〉
唐小鸭:哭什么,失恋了?
她笑着打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情也变轻松了。
格格巫(失恋中……):对啊,对啊,对啊,好女人都是别人的老婆,漂亮的女人都是别的男人的珍宝!抢也抢不过来!我决定了,丑妻家中宝,从今天开始,自暴自弃寻找我的丑妻去!
她大笑。
“嘟嘟、嘟嘟、嘟嘟”叶桑传输了照片过来。
打开照片,望着照片里苍白的自己,和一脸冷漠的他。
心在下沉。
发愣着。
“嘟嘟、嘟嘟、嘟嘟”
格格巫(失恋中……):唐小鸭,你又不理我了!坏人!
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复了他。
唐小鸭:我在看照片。
格格巫(失恋中……):什么照片?
唐小鸭:婚礼的照片。
格格巫(失恋中……):我也要看!发来!
唐小鸭:算了,没什么好看的。
格格巫(失恋中……):唐小鸭!不发我就生气了!生气!生气!
她淡然笑笑,还是发给了他。
格格巫(失恋中……):哇哇哇哇,唐小鸭,你好漂亮,简直就仙女下凡,闭月羞花!你老公……啧啧啧……唐小鸭,能容我说一句吗?帅的男人没有安全感啊!……哈哈哈……
她噗嗤一笑。
他好闹……闹得她好象都没时间自怜自哀了……
……
最后居然忘了问他,为什么叫格格巫。
第十二章 寻找
婚假七天,本来应该是他们的蜜月期,但是,如今的他们,就象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漠然,她不敢靠近。
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网、看书,很少踏出房门,包括吃饭。
她总是给他留好饭菜,端到他房门外,敲敲房门,搁在地上。
他曾说过,婚假七天,带她去海南游玩。
他和她曾经手牵着手,提早买好了短袖的衣服。
他说,我想带着你潜入海底,触摸到美丽的珊瑚。
他说,我想带着你,在沙滩上,沿着别人的足迹,拣着奇形怪状的贝壳。
……
结果,他食言了。
他,绝口不提蜜月之行,任着两张机票变成废纸。
她,也绝口不提他的承诺。
……
她结婚了,反而更孤独了。
一直以来,她和阿步孟不离焦,但是,现在连他也失踪了。
……
“吴妈,阿步有来过电话吗?”好几次,她焦急的询问吴妈时,他刚好步出房门。
他慢条斯理的倒好开水,与她擦肩而过。
她在他的眼里,居然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
她心惊。
……
晚上11点多。
还有点早,他尚无半点睡意,拉开窗帘,悠闲的靠在摇椅上,任皎洁的月光笼罩着自己。
今天,他心情不错,因为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想想她白天焦急的毫无对策的样子,他有点想笑。
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他。简辰步能去哪里?有酒的地方自然有失意的人。
他应该好心的提醒她的。
但是,抱歉,他没闲到这么无聊。
这样三角关系纠缠着,何必呢。
幸好,他及早抽身而出。
就让她和简辰步继续纠缠着吧。
爱情,他没有兴趣。
他的人生,他的情感,经过七天的沉淀与思考,已经重新步入了轨道。
现在的他,已经一点都不愤怒了。
愤怒只是多余的情绪。
真可笑,他居然曾经为了他们愤怒过。
他慵懒的勾唇而笑,笑着自己曾经的失态,真是有够无聊的。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对他来说,已经不过只是路人甲而已。
……
窗外,一个穿着黑色性感紧身衣服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她?!
呵呵,终于又行动起来去找她的爱郎了。
已经第四个晚上了,每晚她过了11点,便出去寻人。
五点,基本凌晨五点她才会回来。
他悠闲的摇着摇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开始浅睡。
♀☆♂……♀☆♂……♀☆♂……♀☆♂……♀☆♂……♀☆♂……♀☆♂……♀☆♂……♀☆♂……♀☆♂
阿步失踪了七天,这是第四个晚上,夜魅影出来寻人。
第一晚,PUB。
第二晚,大大小小的酒店。
第三晚,小酒吧、大排档、甚至连不知名的旅店,她也不怕死的去寻过。
今天是第四晚,她已经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寻人……
她不是唐筱筠,所以,她无法只是焦急的在等待他的消息。
拿着他的照片,又是一家家酒店的问过,无视着别人眼里的不耐。
二点。
多日来的挫折,已经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愤怒顿时袭笼着她,她冲到江边,对着江大吼大叫,“混蛋简辰步!你他妈的在哪里!”
“混蛋!”
“混蛋!”
“混蛋!”
脸上都是滚热的泪水。
他和那个人一样混蛋。
她已经害怕再去寻找了。
但是,为什么,她14岁以后,好象一直在寻找中过活?
寻找着那个人,渐渐的失去自我。
“混蛋!”简辰步,你到底在哪里?
难道他也要和那个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毫无形象的吆淘大哭,哭尽所有委屈。
原来,她依然无法成为天下无敌的夜魅影。
她是人,她会难受,她会委屈,她会忿忿,她会不甘。
……
十分钟后,她擦干眼泪。
她一拐一拐的尝试在公园、地铁站寻找。
她的脚扭伤了,但是,她不愿意放弃。
那个让她爱到骨髓的男人,现在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里独自舔着伤痕?
唐筱筠和柏文清快结婚前的那一晚,她不该擅自出现的,如果他和她没有发生关系,那么,唐筱筠的婚礼,是不是让他比较不痛一点?
傻瓜!傻瓜!傻瓜!
公园里、地铁站内,有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她拐着脚,战战兢兢的蹲在每一个流浪汉的面前,仔细的端详。
从小,她就是天子娇女,她很怕臭,很怕脏。
但是,她必须寻到他。
她不能让他孤独的倒在世界的某一个阴暗的角落。
既彷徨着,又坚定着。
她勇敢的在一个个流浪汉身旁穿梭而过。
……
第十三章 领悟
四点,某个公园的一角。
石椅上躺着一个巨大体形的流浪汉,他身上昂贵的衬衫早已经污秽不堪,他用报纸遮盖住脸,石椅下倒着七零八落的空酒瓶。
她的心脏停摆了一下。
靠近着,心是忐忑不安的。
希望是他。
又希望不是他。
迟疑着,还是走近了他。
毫不犹豫的一把拉掉了他脸上遮盖着的报纸。
熟悉的脸,陌生的仪容。
她想笑,却哭出了眼泪。
这是他吗?
邋遢、糟糕。
他永远最重视仪容,因为他死板的认为,整洁的仪容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但是,他现在自暴自弃的连自己都不尊重了吗?
满是草根、灰尘的头发,满脸的胡络,脏兮兮的脸,发着酸味的衣服……
他把自己彻底的毁成了一个没有家的流浪汉。
“简、辰、步!”一把怒火,顿上心头,她毫不留情的用力摇晃着他。
“混、蛋!你给我醒过来!”她大喝着。
昏昏沉沉、醉生梦死的他,却只是不舒服的轻蹙眉头,并未有清醒的趋势。
委屈、怒火、不甘,几种情绪一起燃烧着她。
她愤怒的抓起地上一瓶尚有一半的白酒,冷冷的举高,朝着他的邋遢脸倒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令简辰步猛得睁开了眼睛,清醒了过来。
“……影……”模糊的看清来人,错鄂一闪而过以后,剩下的只有痛楚。
“你够了吧!简辰步,你想毁了自己?!”她冷冷的质问。
简辰步抿着嘴,神情倔强。
“真没想到,我夜魅影居然喜欢这么孬的男人!”她的眼神很寒。
“喜欢我,为什么嫁给了别人?!”他忍受不了她的指责,大声的咆哮。
寂静的公园,他的咆哮额外的刺耳。
她冷笑,“简辰步,嫁人的是唐筱筠,她不喜欢你,你挡的住吗?”
“喜欢你的人是我,夜魅影!”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悲哀,为什么他永远搞不清楚,到底喜欢他的是谁!
他的神情很沮丧很沮丧。
她蹲在他面前,眼神很柔和,“我们回家吧。”
她伸出她的手,等着他握紧。
第一次,他见到夜魅影这样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就象安抚一个受伤的小男孩。
他被这样属于唐筱筠般温柔的眼神蛊惑着。
他将自己的手,交给了她。
16岁,他遇见了她。
18岁,他爱上了她。
从此以后,有她的地方,就有家。
♀☆♂……♀☆♂……♀☆♂……♀☆♂……♀☆♂……♀☆♂……♀☆♂……♀☆♂……♀☆♂……♀☆♂
快五点。
天有点蒙蒙亮。
他在摇椅上醒来。
伸个懒腰,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悠闲的喝着。
她应该快回来了。
等她进了屋,他准备出去跑步。
他这个做丈夫的真的很大方,为免做妻子的被逮到寻情郎而难堪,大方的在这里等她先入了屋。
门口一阵声响。
他通过落地窗,微微探出了头。
看来,今天有了成果。
她纤细的身体用力反搂着一身狼狈的简辰步。
他微微一笑。
来不及收敛自己的微笑,那头,她锐利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望见了他,她扬起唇角,嘲弄一笑。
她搂紧一无所知的简辰步的腰,昂首踏入大门。
这个女人,望他的眼神很挑恤、不屑、嘲弄。
和那晚一模一样。
异样爬满他全身。
那几日,他太愤怒了,根本没有去细量,那晚她那个眼神有多异样。
“柏文清,凭你?也配?”
……
“明天还有婚礼吗?”
……
“不,我想嫁给你。”
……
“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都算我错了,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让我说一千次,一万次,对不起都可以……别走……求你……”
……
这个女人的嘲弄,不屑……
唐筱筠的眼泪,唐筱筠的哀求……
如果,不是眉心那一模一样的痣,很有可能,是两个人。
……
如果不可能是两个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
他打开电脑,房间里的两个人正在热吻。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下巴,细细的观察。
房间里,“战况”激烈。
很快,两人已经赤祼上阵。
那个女人,狂野的就象小野猫。
……
他关上屏幕,按下了拷贝键。
悠闲的穿好运动服。
心情愉快的步出了大门。
他喜欢清晨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
有个真相在等待他挖掘,但是,他并不在意,真相如何。
……
♀☆♂……♀☆♂……♀☆♂……♀☆♂……♀☆♂……♀☆♂……♀☆♂……♀☆♂……♀☆♂……♀☆♂
早上十点,她起了床。
这几天身体很差,睡醒以后依然迷迷糊糊,头,剧痛,老是觉得睡不够。
迷迷糊糊的步到餐厅。
错鄂,不敢置信。
他居然悠闲的坐在餐桌上,一边喝着牛奶,吃着三明治,翻着报纸。
“……清……”顿时,她睡意全消,局促、不安。
他抬头望了她一眼,眼神平和,并无半点冰意。
“吃早餐吧。”他淡淡的将自己面前的剩余的三明治推到她面前。
她有点受宠若惊。
不安的,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的咬着三明治。
“你……还没去上班?”
找着话题,希望能和他多说说话。
“恩。”他专注的看着报纸。
今天迟到,对他有好处,公司上下会以为他们夫妻恩爱,恋恋不舍,对他在公司站稳脚根,有帮助。
一阵无语的尴尬。
“今天吴妈怎么做了这么多的三明治。”她尴尬的笑着,努力找着话题。
“阿步没吃早餐就去上班了。”眼睛依然在看着报纸,却留神着她的反应。
“啊???”她狂喜,“阿步回来了?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她欣悦的神情,半点也没有虚假。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
他放下报纸,唇角在笑。
淡而漠然。
“唐筱筠,有空约个心理医生,好好谈谈。”拿起搁在身旁的公文包,他经过她身旁时,意味深长的拍拍了她的肩膀。
美国有位女子病人,体内有17种人格共存,经过十多年治疗,终于成功把17种人格融为一体。
严重的人格分裂症患者,会“丢失”记忆,变成另一个人。
将来,她哪一种人格会战胜?
他没有兴趣知道。
既然另一个性格,对简辰步爱的如此如痴如醉,他来搅什么局?
他和她的婚姻,最多只有三个月,这个想法,他不会变。
在她困惑不已的眼神中,他微笑着离场。
……
第十四章 骨癌
她和他的关系,又有了一个改变。
他不再对她冷然以对。
却温和有礼,客套平和。
他会准时上下班,只要她摸准他的时间,她可以轻易就看见他。
遇见她,他也会礼貌的打招呼。
早饭,只要她7点半起的来,会准时看见他悠闲的喝着牛奶,翻着报纸。
晚上,他就坐在她对面,津津有味的吃着晚饭。
他的改变令她膛目。
不冷、不热,完全就象对待一个不是很熟识的朋友。
反倒是,阿步,每天早出晚归,总是避着她,躲着她,即使正面遇上了,他也往往仓皇而逃。
这个家,令她觉得怪异极了。
这样的氛围,她觉得很压抑。
有时候,她压抑的甚至想尖叫。
……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
每天坐在她对面吃饭,悠然自得的男人,变成了媒体竞相报导的人物。
媒体称他是唐氏的一个奇迹。
媒体称她是成功男人背后的贤妻。
他登上了国内某权威商界杂志的封面。
她登上了国内某权威太太杂志的封面。
一切,莫名其妙。
公司的股价,因为他而一路飙升。
锋芒毕露的“天才领导人”,将带领唐氏进入怎样一个颠峰时代?
……
这一切,那么不真实。
原来,她爱上的是一个绝顶聪明的男人。
当他,不再韬晦光芒时,原来他可以耀眼整个世界。
……
但是,他也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一日,他接了一个电话以后,脸色骤变,匆匆出门。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慌乱、无措。
夜归以后,他神色难掩疲惫。
在客厅,他坐在沙发上,发呆了一会儿。
隐藏在楼梯口的她,发现,他的眼框,有微微的泛红。
心,窒然生疼着。
想靠近他。
却,怯然着。
靠近又能如何?只能让他迅速的武装起自己。
即使,他对她已经态度温和,但是,他对她的戒备,从来没有少过。
她懂。
他的世界,他已经不想她靠近。
所以,她只能坐在楼梯口。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陪着他。
他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呆呆的坐了很久。
她傻傻的陪了很久。
最后,他站起来,步履缓慢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站起来,望着他的背影。
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很孤独很孤独。
……
♀☆♂……♀☆♂……♀☆♂……♀☆♂……♀☆♂……♀☆♂……♀☆♂……♀☆♂……♀☆♂……♀☆♂
已经一周了,他每天都过了11点才回来,每次回来,都步履疲惫。
每天晚上,她都坐在楼梯口,看着他回来,看着他在沙发上发呆。
然后,看着他回房。
她想知道,非常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她跟踪了他。
他下班后,开车,在XX医院停好了车。
他坐电梯上了病院部17楼。
她从医院楼层分配表里,惊恐的发现17楼是骨癌患者病区。
他来看……谁,不会是……自己病了吧……
心狂跳……
一刻也不停留,她等不及电梯重新下来。
她一层一层的“蹬、蹬、蹬”跑着楼梯上去。
她的脚是发颤的。
他坐在沙发里,第一晚,他微微泛红的眼框,接着每一晚,他空洞的眼神……
不要、不要、不要……
气喘吁吁的跑上17楼,脸上全部都是慌张的泪水。
手,却不敢推开那道连着病房的安全门。
……
心,莫名慌张的揪着。
……
“医生。”隔着安全门,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我父亲今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痛得打滚,你应该清楚……是末期,我们无能为力……”
“截肢呢?会不会好点?能活多久?”他的语气是黯然的,因为,答案他早已知晓,只是不死心,所以还是询问了。
“柏先生,你应该清楚,癌细胞已经蔓延了全身,已经过了可以截肢治疗的时期……”
“……”他沉默着。
“这一、两个月里,你们家属多陪陪吧,病人哪天会病发去世,我们也说不准。”医生好抱歉的安慰声音。
……
不是他……
她的心,松下,又揪起……
他只有一个亲人了,却……
♀☆♂……♀☆♂……♀☆♂……♀☆♂……♀☆♂……♀☆♂……♀☆♂……♀☆♂……♀☆♂……♀☆♂
第二日,确定他中午不会过来,她抱着一大早就开始炖的骨头汤和白米粥,忐忑的站在他父亲的病房门口。
病房里的人,象结婚前见到的一样,苍白、瘦骨岭峋的可怕。
“……爸……”她咽咽口水,不安的唤人。
她有点怕他父亲,她亲眼见过好几次他父亲对他拳打脚踢,她亲眼见过他父亲对金钱毫不掩饰的贪婪,她有点怕……但是,他是他的父亲……
老人凌厉的目光顿时投射而来,即使身子骨已经疼痛到僵硬,眼神里的厌恶却一分也不会少。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一个推开他儿子,硬生生挨了他一巴掌的女人。
“不要喊我爸!我没有儿子更不可能有儿媳妇!”老人神色唳然。
她一怔。
“……爸……”她依然柔声唤人,径自走到老人的床前。
老人冷着一张脸,不理睬她。
她将保暖壶的盖子打开,顿时整个病房香味四溢。
她注意到老人,咽了一下喉结,她温柔一笑,将汤和粥倒了出来,细心的将粥稍微吹凉一点,端在老人面前,“爸,喝一口,吃一点吧。‘
“给老子滚开!”老人冷喝。
“爸,吃一点吧。”她依然温柔的坚持着,用勺根装满粥,递到老人的唇边。
“我叫你滚开!”老人不耐的用力推开了她。
她一个不备,重重的摔在地上,依然有点烫的整碗粥,粘稠的倒满她全身,她的手,甚至有点微微被烫红。
老人抿着嘴,他知道,那个他已经不再承认的儿子娶得是个镶满钻石的千金小姐,他等着这个千金小姐指着他鼻子大骂他不知好歹!他也有一千句一万句足以让她难堪至死的脏话等着羞辱她。
她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局促不安着,“对、对不起……爸,我、我……老是笨手笨脚的,惹您生气了。”
老人错鄂不已。
望着满身狼狈、沾满粥液的儿媳妇,那些本欲出口的脏话,硬生生的吞了下来。
他终于有点明白,那天他不小心错手打了她,他儿子为什么会失控的朝他搁狠话。
这个女孩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温柔的力量。
“滚!我不想见到你!”恶狠狠的,老人瞪着她。
“好。”她依然温柔的笑,“爸,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看您。”
“不要再过来了,滚!”老人恶劣的朝她砸过床上的枕头,力度却不是很狠。
她笑着将枕头放回老人的床上,用安抚小孩一样的语气对老人说,“爸,您先把汤喝了,我回家换了衣服就过来。”
老人狠狠瞪着她,却发现……自己底气不足……果然,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她走出病房后,老人瞪了那个保暖瓶里的热汤许久。
终于,还是抗拒不了这浓郁的香味,老人偷偷微尝了一口。
老人失望的扁扁嘴,味道没有闻起来这么香,煮这道汤的人一尝就知道是新手。
第十五章 甩开
白天的时候,她都会过来陪老人。
即使老人的态度再恶劣,她也通常只是笑笑。
她的手艺越来越好,带过来的汤尝起来的味道也越来越好。
老人也开始会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喝着她带过来的汤。
她不噪舌,话不多,总是微笑的听着老人骂冽冽的说着儿子的坏话。
不孝顺、冷血、阴险……
她从不反驳老人的话,恬静的笑着听着,在老人骂得口干舌燥时,适时的递上一个削好皮的水晶梨,让老人润润喉咙。
老人挂点滴,她会泡个温水袋放在老人的手心下。
老人痛得打滚,她会偷偷站在角落里抹眼泪。
老人总对她大骂,“你他妈给我滚,你又不是我的谁!”
但是,如果她中午时候稍微晚一点过来,老人马上会打电话过来,骂得更凶,“你这惺惺作态的家伙,我一骂你,你就记恨在心里了!我饿了,马上过来!”
她笑着,赶紧准备老人喜欢吃的东西,匆匆赶过来。
其实,病人很多时候就象一个孩子。
有一天,老人心情好,问她,“喂,你肚子有消息了没?”如果怀孕了,他可不敢乱吼她了。
她听出了老人的意思,一怔,脸爆红。
红着脸,顾左右而言,“爸……你、你吃、吃……水果吧,我、我……剥给你吃。”
赶紧低头,慌张的剥着橘子。
剥去橘子皮,她递橘子的手,是颤抖的。
好怕,好怕,他爸爸再问下去。
“我又没催,你怕什么!”老人不耐的质问。
有点失望,希望自己走之前,能听到好消息。
她心虚的几乎不敢抬头。
秀气的眼睫毛,颤着,一抖一抖。
“你们夫妻关系不好?”老人疑惑的问。
“没……没……”她被逼问的快哭了。
“那兔崽子冷血的,他娶你不会是为了钱吧?”
“不、不是……”即使猛吸着气,眼框还是溢满水雾。
她根本不敢抬头,怕老人看见她眼里的泪水。
老人话题一转,命令道,“我要吃香焦,马上去买!”
“好、好、好!”她几乎是松了一口气,落荒而逃。
老人望着她张慌失措的背影,脸色凛然。
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爸,有什么事?”电话那头听起来很忙碌,他的语气却很温和,没有半点不耐。
“不要叫我爸!我们已经脱离父子关系了!你是送我进牢房的仇人!这个兔崽子,表子生的……”
他停下手头的工作,耐着性子听完他父亲足足五分钟的辱骂,等他父亲骂累了,他才轻声问,“爸,今天身子有好点吗?”
“好个屁!老子快死了!”
“爸,你会好起来的……”他神色黯然,当日是他狠心报警,任他父亲被送到警用戒毒所,直到戒毒所里通知他,他的父亲身体有异样,他才知道……可惜发现的太迟了……
他的心里有满心的愧疚。
“你他妈给我马上滚过来!我要见你!”电话那头狂吼。
他微讶,这段时间他父亲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基本都爱理不理的,仿佛恨不得他马上消失一样,现在居然说要见他。
他赶紧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匆匆的赶到医院。
手停在门把上,欲推门进去。
“我现在不要吃香蕉了!我要吃梨,马上给我削!”
“好。”温温柔柔的声音。
他僵住了。
唐筱筠。
那个,他绝对绝对不能爱上的女孩。
“我要吐痰!端盆子来!”他父亲无理取闹的声音。
他赶紧推开门,准备大步向前制止父亲的胡闹。
这样的脏活,怎么可以让她做?!
错鄂间,望着她熟练的拿出床底下的盆子,温柔的轻拍他父亲的背部,“爸,你可以吐了。”
她温柔的拍着他父亲的背,他父亲一阵恶心的呕声后,吐出了污秽的痰水。
她的恬静的脸上并未有任何嫌弃、不悦的神情……
他愣在那里。
她温柔的侧面,真的很美很美……
他紧拽拳头,用力压下涌上心头的触动。
她,绝对、绝对、不行!
他对她,绝对、绝对、不能再有什么!
扶下他父亲,让他躺好,她端着盆子转身,准备去清洗。
惊然望见僵在门旁的他,她的笑容戛然止住。
完了,他一定会生气……
两个人,僵在原地,同样一言不发。
他,压抑着。
她,不安着。
“你还不洗盆子!待会儿,老子又要用了,想让我用脏的?!”身后,一声不耐的喝斥,惊醒了她。
“马上、马上!”她惊慌的匆匆与他擦肩而过。
他走近他父亲,坐在他病床上,叹息了一口气,“爸,别这么使唤她。”
“怎么,心疼你老婆了?”老人挑恤的挑眉,并无不悦。
他轻蹙着眉头。
并非因为心疼,只是,不想和她牵连太深。
“就没见你对老子这么好过!妈的,老子好歹也养你这么多年,有了老婆,妈的就忘了爹,你这畜生!老子早点翘辫子好了,省得你看着烦!”老人骂冽冽着。
他笑,笑得有点辛苦,“爸,你是我唯一的家人,别想太多。”
他的婚姻,是受了诅咒的婚姻,因为他是冷血动物,因为他是魔鬼,所以,他注定不幸福,注定没有家人。
她,怎么可能成的了他的家人。
……
她端着洗干净了盆子,惶然的站在他后面,就象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你!过来!”老人指指她,命令着。
她低着头,顺从的站在了老人面前。
她不敢抬头,生怕得到他的责备。
“你!你说!这个兔崽子是不是对你不好?!”老人横眉质问,他老早就怀疑了,他这个儿媳妇好象生怕在医院与儿子碰面。
柏文清挫败的抵额。
“没、没……”她慌张的赶紧摆手。
“你为什么喜欢这兔崽子?这兔崽子没良心的,连我都想劈了他!值得你在他身上浪费感情吗?”
他父亲一字一句的在逼问唐筱筠。
好尴尬,他尴尬的快流汗了。
“爸!”他带点恼怒。
“谁是你爸?!我早说过,从你不管我的死活那一日起,你就不是我的儿子!我们早就脱离父子关系了,我的死活和你无关!你这样的冷血动物,配拥有家人吗?”
老人怒瞪着他。
他深深的挫折着,他想对他父亲好,但是父子之间,好象仇深似海一样,根本水火不容。
“爸,你别这样,清心里会难受的。”她不忍见他如此落寂的神情,温柔的开解老人。
他一怔。
她鼓起勇气,笑着拉过他的手,覆在老人的手上。
“爸,父子哪有隔夜仇。”
他怔怔的望着三只重叠在一起的手。
父亲苍老的手。
自己修长的手。
和她……温暖的手……
下一刻,他象触电一样,狼狈的甩开他们的手。
她错鄂一愣。
本已有点软化的老人,顿时火气又起,“你看他,你看他什么态度!”
“对不起!”他对老人说着,却看着她的眼睛。
对不起,当我自私也好,当我冷血也罢,我不能喜欢你。
……
“爸……清不是这个意思……”她温柔的安抚着老人,眼神却很黯淡。
他……想甩开的是她的手……她懂……
第十六章 荒芜
两个人走在长长的,医院寂静的走廊上。
他走在前头。
她跟着他。
他们的影子照射在地面上,重叠在了一起。
仿佛他的影和她的影,紧紧相随,不离不弃。
但是,一切都是假相,如同幸福。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住院了?”他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恍然间,她听不出他任何情绪。
不悦?愤怒?或不在乎?
她无法懂他,无法看透他,因为,他的心,对她,是关着的。
“我……”该怎么和他解释?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他温和的打断了她。
无论如何,她对他父亲所做的一切,他是感激的。
“他很喜欢你。”短短的一个晚上,他已经看清了这个事实。
“……”应该是吧,虽然他父亲骂她永远不留情面,但是,事实上,她感觉的出来,老人并不讨厌她。
“陪他……你受得……了吗?”他很困难的问出了口。
他很自私,连自己都唾弃……不想接受她,却希望她可以给他父亲弥留之际带点快乐。
她开心的璀璨一笑,赶紧点头,“我正好在家里无聊,我来陪爸爸吧。”
她……真的很善良……
他别开脸,不愿多看她的笑容。
“谢……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了她,“那些脏活别做,我不是请了看护了?你叫她做,明白吗?”
终归……即使再否认,他还是不忍她太辛苦……
“恩。”她顺从的笑着。
“我也会和我爸说的,如果他再叫你洗盆子什么,你去叫看护做,别理他,明白吗?”他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恩。”
他,叹了口气。
这样的她,其实,他很害怕。
♀☆♂……♀☆♂……♀☆♂……♀☆♂……♀☆♂……♀☆♂……♀☆♂……♀☆♂……♀☆♂……♀☆♂
这两天,他父亲的病情一再恶化,医生说,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他没去上班,坐在病房里,望着她,耐心的细声细去的哄着他父亲。
幸好……有她……
这几日,他的心是荒凉的,为了即将失去唯一的家人。
他很累,真的很累。
总是质疑着,他到底为谁辛苦,为谁忙碌。
唯一的家人,即将离世,他突然没有了生活向前走的目标。
她存在着,他的心,竟有安定的感觉。
他感激着她。
但是感激不是爱。
目光总是时刻围着她转,也只是因为,她恬静的样子很美。
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
那一刻终归还是来了。
又一次紧急抢救以后,手术室的灯暗了。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那道门,很冷。
幸好,后面有一道温暖的目光。
父亲在他耳边说完最后一句话,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木然的怔愣着,眼眶是红的,心是悲伤的,却掉不下眼泪。
四岁以后,他从来没有哭过。
这一次,依然无法例外。
……
唐小鸭:格格巫,我的公公还是去世了,好难过。
格格巫(这一次,难过很久):……你在哭吗?
唐小鸭:恩。
格格巫(这一次,难过很久):别哭,生老病死,人生本来就是这样。
唐小鸭: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了,我该怎么办,格格巫?
格格巫(这一次,难过很久):你不怨他吗?
唐小鸭:……我没有办法去要求别人爱我……
那一头好一会儿才回复过来。
格格巫(这一次,难过很久):你很爱他?
唐小鸭:……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心发疼……
很久很久,久到唐筱筠以为他已经离线。
格格巫(这一次,难过很久):男人这个时候往往最脆弱,勇敢点,去安慰他吧,他……会爱上你的。哈哈,有句话不是说,乘你病,要你命吗?!
唐小鸭:我怕……
格格巫(这一次,难过很久):安拉,我挺你!快去拉,我下了。
……
二百多平方的房子里,有个男孩关上了笔记本电脑,寂寞的坐在客厅里。
心很涩,很涩,为什么快两个月了,还是恢复不过来?
他有预感,今晚会发生什么。
房内中央空调出风口出着冷气,为什么明明只打到25度,却觉得很寒。
男孩寂寞的把自己的头埋在了膝间。
……
第十七章 初夜
“叩—叩—叩。”小心翼翼的、迟疑的敲门声。
“门没锁,进来吧。”暗哑的声音传来。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他闭着眼睛坐在摇椅上,身旁有一瓶喝了一小半的红酒。
满屋浓烈的烟味。
她咳嗽了两声。
他清冷的眼,睁开,淡淡的说,“把窗户打开吧,你身体不好。”
她顺从的打开窗户,徐徐的微风吹抚着整个房间,好象母亲温柔的手一样,安抚着孩子的伤口。
他重新闭上眼睛,荒芜慢慢消去,心灵难得的很宁静很宁静。
她走近他,蹲在他面前,鼓起勇气,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震。
但是,他没有象以往一样甩开。
今天,他很需要温暖。
“很难受?”她柔声安抚着,“爸爸这么痛……去了……也是一种解脱。”
他徐徐睁开的眼睛,里面有着涩然的泛红。
“筱筠,你知道吗,他最后在我耳边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很暗哑。
她的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手,慢慢传达着安慰。
“他说……对不起……他说,他很早就开始不舒服了……才会吸粉……他说,对不起,他意志不够坚定……为了白粉,我们父子闹成陌路……”
“我真的很失败,只会指责他……却,从来没想过,我这做儿子的称职吗……”
“他走了……家又是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家……”
他声音暗哑,神色平静,让人感觉很遥远很遥远。
而她,却感觉出了,他心里默默流徜的悲伤。
她含着眼泪,忍不住,轻轻拥住了他。
他一僵,却没有推开她。
她的脸埋在他的脖间,“……别难过……”
她不会安慰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笨拙的抱着他。
许久。
他轻轻将她推离一点。
她以为,他又要推开她,咬着唇,不敢再次。
但是,意外的,他的气息却俯进,他吻住了她。
她鄂然。
随后,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任他的舌,挑开她的贝齿。
他在寻找温暖。
她的心,却在颤抖。
这个吻,没有激|情,只是一种对温暖的渴求。
他横抱了起她,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床中央。
他需要更多的温暖。
灯熄灭了。
吻着她,一路吻下去,褪却她的衣服。
她莹白、柔美的身体,燃烧着他的理智。
他疯了……
停止、停止……
他命令着自己……
身体某一处却象着了火一样,只想找寻能让他温暖的地方。
她始终闭着眼睛,手紧张的紧拽着被单,心满满的被填满。
锥心的痛,他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疼得拽紧被单,手指泛白,闭着眼睛,神色却是幸福的。
很幸福,原来,自己爱的人在自己体内,是这样一种感觉。
世界仿佛被填满了。
他也闭着眼睛,在她身上抽动着自己。
抽出,再猛然顶进,将自己埋得深深的。
好暖,她的体内,好暖好暖。
即使闭着眼睛,他的脑海里也都只有她。
她羞涩的笑,温柔的侧面……
他的冷汗一点一点滴了下来,他咬着唇,极力压抑着快要溢出口的痛苦的呻吟。
原来……性……是这样的。
他并非第一次和女人上床,但是,以往次数不多的经历,都让他感觉到很乏味,很脏,只想草草结束……
第一次身体,象在炼狱里,又象飞上了云端。
她的身体紧得能让任何一个男人都疯狂。
焉然,电脑里,另一个男人压着她的影象窜上了他的脑海。
他一僵。
随后,他不再温柔,想离开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忿忿的将自己埋的更深,嵌得更入。
Gao潮来临之际,心居然是痛的……
他将自己炙热的火种洒进了她的体内。
伏在她身上,体下的人,眉头是痛苦的轻蹙着的。
……看来,她不喜欢和他做,比较喜欢和那个男人……
他抽出自己,坐起身子,木然的穿着自己的衣服。
……刚才,做时,她没有发出一声欢愉的呻吟……
他受伤了,受伤的不仅是男性的尊严,还有……他的心……
他是喜欢她的。
即使再否认,也没有用。
刚才,他根本没喝多少红酒,所以,酒后乱性根本不能成为理由。
但,他……不能喜欢她……今晚,只能算一个意外……他太需要温暖了,而已……
绝对、绝对、不能沉沦下去,遗失自己的心。
穿好衣服,他冷然准备走出房外。
“……清……”她裹着被单,不安的叫唤着他。
“你……睡一觉吧……我出去走走。”他的声音是僵的,是没有感情的。
头也不回,他推开了房门。
太想逃开,以至于,他错过了人生最重要的证据。
他兰色的被单上,有一抹粉红色的印记。
……她在他房里,等了他很久,天蒙蒙亮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环视了四周。
一室的清冷。
人生第一次,将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他却依然想要逃开。
心,在失望的下沉着。
心,有了千疮百孔的感觉。
一个人的爱情,能走多远?
……
为什么,即使身体近了,她和他的心,却依然很远……
幸福太短暂……幸福太残忍……
……
整个天,都亮了,她笑了,笑得泪光闪闪。
他,不会回来了。
拖着酸痛的身体,她含着泪,换下了凌乱、染血的被单。
帮他换上崭新的、清新的被单,不再卑微的企图留下自己的气息。
她抹掉眼泪。
她有一种预感。
今天以后,他会逃得更远。
第十八章 借钱
第二天,吃晚饭时,他已经神情自若、一脸平淡的坐在她面前。
仿佛,昨晚,只是春梦了无痕。
他没有在她身上寻找过温暖。
他没有夺去她最珍贵的东西。
……
他和她的关系,没有靠近一步。
她反而觉得,更远了。
……
一周后,他的父亲出殡。
她以儿媳妇的身份,披麻带孝。
出乎她的意料,殡仪馆里人潮沸沸。
商界有头有脸的人齐聚一堂,各大报业的记者纷拥而至。
他眉头紧锁,他一向喜欢低调,但是入了唐氏,很多时候,他的生活已经不再平静。
她惊讶着,看来她的父亲说的是对的,如今的他,能将唐氏推向前所未有的辉煌。
这些人,绝大多数并非是因为唐氏而来,而是冲着柏文清三个字而来。
他斯文的礼貌的与来宾喧寒着。
望着他完美的仪态,恰到好处的礼仪,她黯然。
他总是这样,将自己的情绪藏的很深,喜怒哀乐从不溢于言表。
她安静的站在角落里,将自己与人群隔开。
“请问……你是唐筱筠吗?”一个长相有点苍老,却残留着轻时艳美脸孔的妇人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是!您是……”她敛眉,客气的回问。
“我……我是……”妇人有点难以启口。
“你怎么在这里?!”身后有个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小清……”妇人片刻间,脸上有激动一闪而过,随之取代的是心虚的表情。
“既然走了,何必又出现了?”他面无表情的问着,语气却云淡风轻的不象在质问。
“我是来……”妇人心虚的、艰难的说,“参加你爸爸的丧礼。”
他的脸色缓了一下,“谢谢。”
妇人心虚、闪烁着避开他的目光,热络的拉住了唐筱筠的手,“我是小清的亲生妈妈,你长得真秀气!很高兴见到你!”
她微讶,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个母亲。
她没有将惊讶失礼的挂在脸上,温宛的微笑着,“妈,您好!”
“你叫我妈?呵呵,太好了!我们家小清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接着一大窜恭维的话从妇人口中涛涛不绝的涌出。
她听得很不好意思。
他听得紧蹙眉头。
“你们慢慢聊。”他转身便想离去。
“小清!”妇人赶紧叫嚷住他,随后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有话和你说……”
他眉头蹙得更深,“什么话,你说。”
“是……这样的……你、你能不能借我……三百万……”妇人局促不安的开口。
他的目光一点点寒掉,“原来你不是来参加丧礼,是来借钱的。”
“我、我、我很需要……这笔钱,没有这笔钱……我现在的丈夫……就得去坐牢……”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淡然问道,“经济罪?”
“……恩……”妇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如果我愿意借你们三百万,你们打算怎么还?”他依然在笑,却没有半点温度。
妇人一愣,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现在银行利息是一年9.6,,—1.1,,之间,民间利息12,,?—30,之间,就算我按银行利息借给你们,每年你们估计要还我近三十万的利息,加上本金,你们一年的还款能力是多少?”
妇人错谔的望着他。
“你们根本就没有还款能力。”他平静的下结论。“对不起,我是商人,我不做陪本买卖。”
妇人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慌张的回头赶紧拉着也怔怔的愣在当场的唐筱筠,“唐小姐,你帮帮我,求你了,求你了!三百万对你们来说是小数目,不是吗?”
“妈,我……”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她到嘴边的话咽了下来。
她三百万,对她确实是个小数目,不还也根本没关系。
只是他……
他一把拉扯过她的手,拖着她离开,不管妇人在身后声声呼唤。
“唐筱筠!别管这档事,明白吗?”他严肃的叮嘱她。
“……恩……”她不安的点头答应。
眼睛却忍不住望向不远处急得快哭的妇人。
“唐筱筠!”他不悦的摆正她的脸,“你保证!”
“啊……”
“我叫你保证,不借钱给她!”他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自己的话。
他的目光好凌厉……
“好……我保证……”她只能点头答应。
……
望着他回复到平和的神情,再望着那个妇人被他指令的保全“请”出丧礼会场。
她黯然。
他对待身边的人,为何总是如此冷酷?
包括她。
亲情、爱情,在他心目中真的这么不屑一顾吗?
……
唐小鸭:你认为呢?
格格巫:我认为你丈夫做的很对,每个人犯了错误,就得自己承担后果。你们又不是摇钱树!
唐小鸭:可是……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格格巫:唐小鸭,你不对别人残忍的话,如同给机会让别人对你残忍!
唐小鸭:你的意思……我不用觉得心里怪怪的……难受着?
格格巫:对!你丈夫做的很对!他很会保护自己。
唐小鸭:(沮丧的表情)
格格巫:你们关系有好点了吗?
唐小鸭:……差不多……
那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口。
格格巫:还是分房睡?
唐小鸭:恩。
他发了一个抱抱,安慰的图片过来。
格格巫:别担心,会好起来的。我挺你!
……
她在电脑那头,露出了这一周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格格巫,谢谢你,你的安慰……很暖……
第十九章 被陷
他的母亲一连找了她好几天,每次都苦苦哀求。
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撑不住了,她本来就耳根子软,如果不是因为利少的一句话,她早就点头答应了。
利少说,千万别理睬她们,有一便有二,你婆婆在你丈夫童年时抛弃他,在他爸爸丧礼上过来借钱,即使你丈夫表面很平静,心里肯定很光火,如果你丈夫知道了你瞒着他帮她,这把火,肯定会烧到你头上,你们本来就关系不好,不能冒险。
到最后,她都害怕的不敢出门,因为她一出门,他的母亲好象就料准了一样,马上出现在她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乞求,求到她也跟着掉眼泪。
利少却说,她这是欺负你这软柿子好捏,她怎么不直接找她儿子去?
你这笨蛋!
利少不客气的骂她。
快傍晚的时候,他母亲居然不知道怎么弄到她家里号码,直接打电话过来,“唐小姐……我也不求你什么……小清恨我……不肯借钱给我,我能理解……我手上留着一些小清小时候的东西,你能帮我交给他吗?”
她心一酸,如果他看他母亲至今保存着他小时候的东西,是不是会心软?毕竟,能找到母亲是好事啊,他这么孤独……爸爸又去世了……
她答应了下来。
刚好,他晚上有应酬,她独自吃过了晚饭,就匆匆的赴约了。
他母亲约她在一间私人旅店见面。
“唐小姐,请进请进!”他母亲热络的拉她进来。
“……妈,叫我筱筠就可以了……”她敛眉,柔声说,“……对不起……我有我的难处……我会尽力劝劝清的……”虽然,他们交流不多,但是,为了他妈妈,她愿意找他好好谈谈。
“……你……真是……好……”他母亲眼里充满了挣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进来坐下好好聊聊吧,我很想知道小清现在怎么样了。”
“好。”她没想太多,顺从的坐下。
她从小就失去妈妈,但是,母爱通常是最伟大的,他母亲应该也很想他吧。
她和他妈妈聊了一会儿他。
她笑着说……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其实很善良,只是内心太寂寞了……他很怕受伤,总是武装自己……
他母亲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挣扎,老是重复着,“你真是个好孩子。”
她腼腆的笑着。
“喝口水吧,孩子……你也应该渴了……”他母亲端着茶水的手,是颤抖的。
“好。”她乖巧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又坐了一会儿,在他母亲怪怪的眼神下,她有点坐立不安。
“妈,你说要交给我的东西呢?我……”一阵天昏地转,眼前一片黑。
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模糊的听到有人对她说,“对不起,孩子……”
她又模糊的听见有个男人从里屋出来,烦燥的问,“怎么这么慢?”
……
“老公,我们算了吧,我不忍心……这孩子和我们不同……”
“算什么算!难道你想看着我死?”
……
“我在门口等你!还不快去把她衣服脱了!你不动手,我来!”
“不……我去吧……”
“找的那个男人来了没?价码谈妥了吧?”
“中间人说快到了,价码已经谈好了。”
……
她的胸口一阵凉。
……
♀☆♂……♀☆♂……♀☆♂……♀☆♂……♀☆♂……♀☆♂……♀☆♂……♀☆♂……♀☆♂……♀☆♂
利少和一群猪朋狗友在KTV里狂歌,大家玩得很疯。
个个哥们都左拥右抱,只有利少不厌其烦的一再对各大惹火美女摆手拒绝。
“哥们我最近在走忧郁路线,哈哈,各位大姐们,放过我吧!”他笑的完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看上他的“大姐们”在他身上挑逗的用手东摸摸西摸摸,都被他笑嘻嘻拉下。
包厢里其他几个“热血青年”已经被火辣美女搞得欲火焚身。
“我们去‘老鸭鸨’那里解决啊!”众哥们一致决定,马上、快、找最近的旅店!
老鸭鸨是他们一个朋友,开旅店,专作拉皮条生意。
利少马上打哈哈,“我困,我要回去睡觉了!”
“睡你的头!才七点多,睡个屁啊!”
“我七点就睡,总比你们七点就变身魔兽好吧。”他挑眉和哥们抬杆。
“怎么,拒不贡献身体?”
“谢了!你们慢慢贡献吧!”
“还是不是男人啊,都三四个月没‘打袍’了!”带着嘲弄。
利少哈哈大笑,“你就当我被阉了吧!”
“嘿嘿!走!不贡献身体,就贡献荷包!买单去!”哥们死拽着他。
“哈哈,好好,说好了,去了旅店,我买了单就闪。”
……
买了单,他在老鸭鸨的旅店却见到了,绝对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清丽秀气的背影。
唐小鸭来做什么?
会朋友?
他翘着脚,好遐以待的等着她。
待会儿约唐小鸭去吃点东西好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还没有下来。
却看见一对中年夫妇下来,在老鸭鸨耳边说了什么,老鸭鸨不断的点头。
他顿时警钟大起。
等等!唐小鸭,这么乖,怎么会和人约在旅店?
槽糕!
他不动声色的等中年夫妻走了后,笑嘻嘻的走近老鸭鸨,“哥们,生意上门?”
“对啊!小新出马!他快到了吧!”利少在朋友圈里一向混得很开,老鸭鸨毫无掩饰的告诉他。
“小新?厉害啊!哪个女人包了你们这最红最帅的少爷?”他装成很好奇的样子。
“哪是包啊!偷偷告诉你,那个女人被下了药!”
被下药?他心一紧。
“哈哈,小新出马你们还用的着下瑃药?太看不起他了吧!”还是拦不住担忧,他装成无意,问了一下,“真的被下了瑃药?”
“没啊!是安眠药,怕那个女人跑了!这次情况有点不同拉!”
“又仙人跳?”
“是啊,要拍祼照和‘亲热’的照片。”
他依然打哈着笑ⅿⅿ,“这次和小新怎么分?”
“对方准备勒索五百万,分五十万给我们,我和小新老样子,五五分帐,这次赚头可能不错,不过拉,最近小新状态不是很好,你也知道拉,男人做这一行,做太多了……哈哈,下面有时不够硬朗……哈哈,我还真怕他搞砸了……”
“那妞漂亮吗?”他唐突的问了一句。
“漂亮啊!看起来很小家碧玉,很可爱。”老鸭鸨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换我上吧,最近吃腻了辣妹,一直想换换口味,而且有钱拿,这种白吃白拿,我喜欢!”他笑的邪气。
“这……不好吧……都和小新说好了……再说,你这么有钱……还需要白吃白拿?”
“哈哈!本少爷我,最喜欢赚点‘辛苦’钱了!我拿十万就好,帮你把后续工作全部都做好,OK?”
“你只要……十万啊……”好挣扎啊,老鸭鸨最后还是点了头,将数码相机塞给他,“好吧!你快上去吧!玩得开心点哦!”
利少扬扬手里的相机,笑得璀璨,“放心,我一定会玩得很‘乐’!”
转过身,他的笑容一点一点在下沉。
MD,是谁想害她?他一定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踹到牢房去!
……
推开房门,他冷抽一大口气,赶紧关上房门。
床上的她,莹白身体,一丝不挂,恬静的沉睡在白色床单上。
她粉色的花蕾,象默默等待着别人的品尝。
她柔细的私|处,羞涩的绽放着。
……
他一个箭步,赶紧上前,拉过被子,遮盖住她衣无片缕的身体。
呼吸却很紊乱……
……很不幸,即使自己的动作再快,她完美无瑕的身体,还是印在了他的脑海……
……很诚实,他的身体起了反应,他的裤裆撑起了“帐篷”……
……
他是男人!下面好痛,好想要!
特别是,躺在那里的是,他暗恋的女孩。
……
他将她的被子小心拉下一点。
“呵嚓、呵嚓。”
他专注的拍下。
“呵嚓、呵嚓。”
他将相机定位。
慢慢的脱去自己的衣服。
“呵嚓、呵嚓。”
他完美矫健、赤祼的身体入了镜头。
他的昂然疯狂的硕大,象有自己的方向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指着床上的她。
他眼一暗。
欲火不断在窜动,几乎要燃灭所有理智。
他深呼吸一口气,掀开被单,欺上了她的身体。
“呵嚓、呵嚓。”
背后的相机一直在响着。
……
第二十章 误解
头昏昏欲裂,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最近总是这样,明明睡得很早,早上醒来,头却依然很痛。
她难受的揉揉太阳|茓。
焉然,她愣住了。
这不是她的房间!
身上凉凉的……她惊慌的发现……她居然没穿衣服……
记忆在一点一点回笼……
她被人下了药……
……
她狼狈的拉过被单,颤抖着包裹住自己身体。
……
焉然,她的眼睁得更大了。
她的床上……居然有个男孩……
她猛然覆住自己的嘴,制止住快要冲口而出的尖叫。
那个男孩赤祼着全身,唯一一条遮拦物是因为欲望撑得象高高的帐篷一样的四角裤,因为被单全部被她抽走,男孩整个身体露在外面,他不舒服的轻蹙了一下眉头,倦缩了一下身体后,继续恬睡着。
男孩睡觉的样子,天真的象孩子。
她掩着嘴,低头望向自己全祼的身体,再望望他也几近全祼的身体……
不可能……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不可能会伤害她……
只是凑巧……他救了她……刚好,他也累了……就在她旁边睡了,而已……而已……
她催眠着自己,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她跌跌撞撞的爬下床,狼狈的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穿着衣服的手,是颤抖的,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一切都怨自己太傻……她怎么办?清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床上的男孩听到声响,醒了过来,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一双幽黑的眼瞳担忧的望着她。
“我们、我们……什么、什么……也没发生?对吧?对吧!对吧!”
急切希望得到希望得到的答案,她人是颤抖的,声音是颤抖的,眼泪也是颤抖的。
男孩沉默着,一双原本明朗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
……他无言的沉默……等于一种默认……
她和他……真的……发生了……关系……
她死命的咬着唇,咬出了血痕。
她的伤痕,太过触心惊,男孩别过头,不许自己心软。
他的神情,在她眼里,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她彻底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象疯了一样,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前,踢打着他,狠狠的甩他巴掌,捶着他,打着他,毫不留情。
很快,男孩赤祼的身体,全部都是破了皮的抓痕,肩膀泛着血丝。
他的脸上都是红红五指掌印。
他不回手,不解释,也没有制止她。
任她发泄着。
她打到全身无力,瘫软在地上,“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以为……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心,好痛,好痛。
被出卖、被背叛、被离弃……
她放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声又一声绝望的为什么,象利刀一样割着男孩的心。
他紧紧握紧拳头,狠下心,不许自己功亏一篑。
“你先走!”男孩嘶哑着声音,“半个小时后接我电话,我给你一个解释!”
“你混蛋!我再也不想见你!”她第一次这么竭嘶底里朝一个人忿恨的狂吼。
男孩终归不忍心,上前想安抚她,“唐小鸭,不是你想的那样……”
“走开!”用力推开了他。
眼里的绝望很深很深。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她曾经觉得他好暖好暖……
她猛擦拭着眼泪,在他来不及反应之际,奔出了房门。
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真的好痛……
……
男孩咬着唇,穿好了衣服,神情是复杂的。
“叩、叩、叩”门口悠闲的站着他的朋友老鸭鸨,“那个女人跑出去的时候哭得很厉害,没为难你吧?!”
男孩快速的玩世不恭的笑,“这妞好辣,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
“哈哈,做我们这一行就这样的拉,她没砍你就不错了!”老鸭鸨笑得好不愉快。
老鸭鸨上前一步,伸手,“把相机给我!”
男孩哈哈大笑,“我说过了,帮你搞定,我会帮你洗出来的拉,和买主约好了,我过去好了,满好玩的,哈哈,刺激!”
他不动声色将相机放入自己的牛仔裤口袋。
“这样啊,好吧,真是的,就知道玩……”老鸭鸨笑着摇摇头。
“那拜拜硌!”男孩潇洒的挥手,步出了旅店。
转角处,男孩撒腿狂奔。
一边奔跑着,一边狂打着一个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
唐小鸭!接电话!接电话!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拜托!接电话!接电话!
手机那头,枯燥的长声之后,传来“您好,你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她不接他的电话!
完了!赌太大了!
他着急的再拨,已是“您好,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着急的发短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碰过了你,现在立刻让我被车撞死!”
……
“唐小鸭!你是猪吗?有没有被人碰过都不知道!”
……
“唐小鸭,千万别和昨晚约你的人再出去!”
……
“唐小鸭……”
……
“对不起……对不起……”
……
“对不起……我不得不让你哭……”
……
几十条、上百条短信的发,发到手指也按痛掉。
却等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她的短信回过来。
……
等到失望。
他惨淡一笑,笑的有点戚然。
“唐小鸭,在你心目中,我就真的只有这点格调?我们友谊这么经不起考验?”
发出最后一条短信,他拿起手机用力的砸到地上。
顿时,手机机壳、电池四分五裂。
……心,很难受,很难受……
……
他怎么可能这么卑鄙的去碰她?
他拍的全部都是自己的祼照,拍的全部都是有“角度”问题的亲密照片,他只拍了她的脸,最多,他会找电脑技术高超的人,把其他女人的祼体“移驾”到她的脸。
第一次,这么想维护一个人。
她很笨,这一次,她幸运的遇见他,但下次呢?
如果再有这种事情,怎么办?
所以,他必须帮她铲除可能危害到她的人,把那些人一个个揪出来吃牢饭。
但,没想到,自己却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能选择让她哭……让她恨他……
但是,原来他做不到这么伟大!
她的误解让他心如刀割。
他等不到,让她慢慢寻找到真相的一天。
……
他不要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误解……
他咬着唇,蹲在了地上,缓缓的重新装搭好手机,一次又一次,按着她的号码……
……
第二十一章 心寒
一路走回家,她是恍惚的。
利少一直打着她的电话,她选择了直接关机。
心,很乱,很乱。
愤怒过后,其实,她是愿意选择相信他的。
只是,他为什么都不解释?
……
她不是傻瓜,愤怒平息以后,可以清晰感觉到,身体没有被人侵入过的痕迹。
和清的那个初夜晚上,身体被撕裂的痛楚太过刻骨铭心,即使别人说,女人只有第一次才会痛,但是,如果昨晚,她和利少真的发生了关系,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但是,为什么他都不解释?他……有什么目的?
……
“喂,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第一次见面,他就这样笑着问她。
……
不!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
另一个声音,却在质疑,“那为什么,他要将自己脱光了,躺在你身边?为什么,他选择沉默?任着你伤心?”
……
冲出那个旅店,被出卖的痛,居然强过害怕失身的恐惧。
……
他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啊!
……
心事,有他在听,伤心有他在陪伴……
……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
黯然的回到家已经九点,柏文清居然还在家。
他放下手里的报纸,神色平淡,目光却锐利。
“去哪了?吴妈说你一个晚上没回家。”
讨厌这样的自己,即使夜归,也会抬头望望她房里的灯熄灭了没有。
讨厌这样的自己,每个晚上,半夜时,会忍不住开启电脑,看看她有没有在简辰步房里过夜。
讨厌这样的自己,听说她一夜未归,无法漠然的正常去上班。
……
不该那天任着情yu凌驾理智,不该……和她发生关系……
“我、我、我……昨天……遇见桑,和她聊晚了……就在她家……睡觉了。”她本能的心虚,她本能的不安,她本能的撒谎。
“恩。”他点头,不愿去深思,“我去上班了。”
擦肩而过时,他留意,她的身体是颤抖的。
……
她关机了24个小时,也没有上QQ。
清晨,她开了机。
她愿意选择相信利少有难言之隐。
她愿意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一开机,“嘟—嘟—嘟”。
一个短信接着一个,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唐小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碰过了你,现在立刻让我被车撞死!”
“唐小鸭,你猪啊……”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得不让你哭……”
……
“唐小鸭,你婆婆不是好人,小心一点……”
“他们要你的祼照,和我们上床的照片,我已经都拍好了……放心,你的是假的……你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拍你……”
“对不起,我必须选择这种方式,旅店老板虽然是我的朋友,不过我了解他,如果我当时报警,他也绝对选择明哲保身,肯定否认有这样的事情……害你的人,会依然逍遥法外……”
“唐小鸭,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们必须付出代价!一切都交给我,你别管,好吗?”
“唐小鸭,让人误解的感觉,生不如死……你真的不理我了?”
……
“唐小鸭……唐小鸭……唐小鸭……我该拿你怎么办……”
……
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夜三点,发过来的。
格格巫一夜没睡……
她掩着嘴,眼泪直流,心里有一种情绪,叫做“感动”,默默的、奔腾的流畅着。
“我现在去公园等你!衣服穿得多一点哦,因为我要狠狠的扁你,谁让你害我掉眼泪!”
发完短信,她愉快的扔掉手机,拿过皮包,便冲了出去……
……
“潇亦然,你在哪里?有空出来打场早球。”柏文清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打电话给潇亦然。
他需要发泄一下精力……
“好啊,好啊!但是现在我没空啊,我在法国,我回来找你。”手机那头,好开心的声音。
这位,老婆怀孕,禁欲已久,也需要发泄过剩精力……
“跑法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起码有半个月了吧!”怪不得,他父亲去世,潇亦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估计没看国内的报纸。
“陪老婆?”他笑着问,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潇亦然。
“对啊!你都不知道我老婆多疯狂,购物购到根本不肯走,也不想想她都快六个月的身孕了,现在时髦衣服买过来到时候也变过季了,但是两个女人凑起来好疯狂,叶桑狂买,她也狂买……”
后面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他只抓到一个重点,叶桑也在法国……
所以,前天晚上,她根本不是和叶桑一起……她撒谎……
搁下手机,有一把无名火在窜动。
他沉然的上楼,敲开她的房门。
没人?一大早,早饭也不吃,跑到哪里去了?
脸,更沉了。
步入了她的房间,色彩柔和,安心的静谧,就象她的人一样。
脸色,缓了一下。
转身,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怔愣住了。
他,在做什么?
象一个专制的丈夫,愤怒的去讨要妻子的行踪?
他,在干什么?
最多再过一个月,他就会逼她离婚,现在,他又在干什么?
猛然,惊醒。
眼眸更加深遂了。
转身,准备,毫不犹豫的步出她的房间。
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再动摇自己!
她的梳妆台上,有一张画,却止住了他的脚步。
画里,是他,陌生的温柔眼神,陌生的柔和笑容……
画里的他,栩栩如生,象在温柔的望着爱人……
心一窒。
刺痛。
难以接受。
画里的人,分明有一双陷入爱河的眼神。
……他绝对、绝对不可能是这样!
冷然的拿起画,慢慢的、慢慢的,撕成碎条。
手,垂下,一地的碎片。
镜子里的他,面无表情。
“你在她房里干什么?”房外,有个肃然的声音喝斥道。
高大的身影随后,也步入了她的房间。
是简辰步。
他蹲下,捡起一地五颜六色的碎片,冷然望着柏文清,质问,“你撕了她什么东西?”
柏文清冷笑,“我撕了她什么东西,有必要告诉你吗?”
“你……”简辰步被他一堵,说不上话。
突然,简辰步不怒反笑,“为什么还不离婚?看到了那一幕,我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受得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我相信,你从来没爱过她,娶她,只是为了她的钱!何苦呢?把她还给我!”
而且,她和他绝对不止一夜。
柏文清淡淡的故意说着,刺激着他,“正如你所说,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耻辱,所以,我会尽情的折磨她,报复她,不伤到她体无完肤,绝不放手!”
两人寒涑着,僵持着。
没有人发现,房门外出现了一个清雅的身影。
她是回来拿遗落的手机的。
房里的气氛太诡异,她不敢进去,只能怯然的站在门外。
简辰步很快就败下阵来,他认输,他舍不得她痛,“……不要再折磨她了!不爱她,就放手……”
“你凭什么和我说这句话?”柏文清冷冷的反问,“你们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吗?”
唐筱筠即使和他上床以后,变成第二个人格的时候,夜里还是会跑到简辰步的房间,两人“激烈”大战。
所以,即使他真的折磨她,他们有资格指责他的不是吗?
他的妻子,白天单纯、清澈的象溪水,变成第二个人格,就狂野的和其他男人肉搏。
他是人!即使知道她是病着的,还是没有办法去接受她!
“我告诉你真相!”简辰步痛苦的说,“她有病,是人格分裂,14岁那年那场病以后就成了这样,我和她已经恋爱了好几年,但是她白天变成唐筱筠时,根本就不知道夜里自己做了什么……我们感情很好……我会一直陪着她……她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她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吧……求你……”
14岁就开始这样了?柏文清冷笑,准备回话……
门外不可置信的冷抽声……
房里的两个男人同时转过了头。
门外站着一脸木然的她。
她难以接受的走到简辰步面前,咬着唇,小心翼翼的问,“我们谈过恋爱?你那个故事里的女孩是我?我……有病?人格分裂?”
求你,告诉我,是假的,骗人的。
她平静的太诡异。
两个男人,同时一言不发。
她的心在慌然的下沉。
“我一个人格爱着你?一个人格爱着他?”
她惊慌的再次询问。
简辰步伸出手,想搂住她。
她一闪,象躲病毒一样避开了。
他的手落在了空中。
她开始颤抖,绝望、发疯的颤抖……
“清……可以抱我……求你……”
她望着他哀求着,希望,他给她一点活下去的勇气。
原来,她居然……
睁着眼,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原来她是疯子……为什么……还活着……居然,这样活着……
两个男人脚都象生了根一样,僵在原地。
一个因为被拒绝。
一个因为要拒绝。
……他不抱她……
她木木的瘫软下来,眼神空洞的盯着柏文清的裤脚。
慢慢的,她伸手拉住他的裤脚,紧紧的,坚决而坚定,“清,帮我!……把我锁起来也好……把我绑起来也好……帮我……求你……我爱你,很爱、很爱……帮我……爱我……求你……”
用你的爱,帮我,求你……
他的眼神有瞬间的挣扎。
而后,一片清冷。“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他一字一句的冷冷拒绝。
抽出自己的裤脚,他的眼是冷漠的。他,不能挣扎,不能帮她……因为帮她,就必须爱她……这条路,太痛苦……
“……无、能、为、力?……”她呆呆的重复着他的话。
心慢慢的冷掉……寒掉……很寒很寒……仰首望着他……她的眼里已经没有水光……
……
第一次,她用望着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望着他,仿佛她从来不认识他。
……
他心一窒。
冷然,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
大门关了。
他和她的爱情,也走到了绝境。
……
“林秘书?安排一下,我今天下午飞欧洲,参加为期十天的金融会议。”
“柏总,您不是安排了副总过去?而且,这个会议,没有必要您……”
他冷冷的打断秘书的话,“不要多话!马上去定机票!”
……
他做了抉择,就决不容许自己后悔。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赔上自己来冒险。
从此以后,她的一切,与他无关!
第二十二章 输的潇洒!
木然的走着,原来,人被逼到绝境,是没有眼泪的。
寒天饮水,冷暖自知。
再回头看看自己对他义无返顾的迷恋,可笑、真的可笑!
为什么,她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她要这么执着一段这么不平等的感情?
爱到最后,甚至,变成了……一股怨气。
走着,走着,想到自己快要崩溃时,寻找着他的帮助,哀求着,他即使把她锁起来也好……只想这么纯粹的爱着他……
无、能、为、力……他的这四个字,如同冰雪里有人恶劣的泼你一头冰水……
好寒、好寒……寒到,心彻底灰掉……
……
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怎么这么可笑?
有病的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
她居然是个……精神病患者……她居然和阿步……有一段感情……
以为自己会崩溃掉。
但是到最后,居然连眼泪也掉不出来。
……
有一股怨念,让自己的心理变得面目可憎。
……
如果她死掉了?是不是对他是最好的报复?
……
希望他痛,和自己一样痛!
……
“唐小鸭!”好兴奋的叫唤声,有个耀眼的男孩站在公园中央,对着她开心的挥手。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居然走到了公园。
她木然的望着已经蹦蹦跳跳跑到她面前的男孩。
她陌生的望着他。
现在,她看谁都是陌生的,连世界都是陌生的。
男孩调皮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唐小鸭,你怎么拉?还在生气?安拉,我让你打啊!”
男孩转过自己的背,一副任她踢打的样子,“不要客气哦。”
她清晰的看到男孩的手臂上,有很多抓痕……那是她留下的……被衣物遮盖住的肩膀上更多……
渐渐的,她干涸的眼眶,居然浮现了水雾。
男孩依然背对着她,“快啊,快啊,不打的话,我要后悔了哦,你求我,我也不让你打了哦!”
“格格巫!”她抱住了他的腰,眼泪贴在了他的后背。
男孩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象一个孩子寻找了家,她放声大哭。
男孩收起笑脸,她的眼泪,流畅到了他心里,他居然感觉到了她的恐慌,她的无助。
他僵着,没有回身反抱她,任着她哭到差点厥气。
许久、许久。
哭到正午的烈日灼热罩笼大地。
她的哭声终于越来越小了。
“那个……唐小鸭……你不热吗?”他问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
她脸一红,才发现自己抱他抱的好紧,好用力。
她赶紧松开。
“我们到那边坐吧。”他指指树荫下的石凳。
两人坐下,沉默了很久。
她木然的看着地面,脸上的泪已经被风吹的干涸。
他背上,却依然湿渌渌。
“现在深呼吸一口气。”他让人安定的声音传来。
她木然的望了望他。
“照我说的办!”他凶巴巴的凶她。
“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她乖巧的照做着,发现自己渐渐平静了下来。
“很好!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见她的情绪有点稳住,他鼓励着她。
咬唇片刻,她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我有病……呵呵……”她笑得凄美,“而且,我觉得病得不仅是我的精神,还有我的心……真可笑,我居然这么微卑的去乞求他的帮助……丢人,真丢人……”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不会在上帝面前,说我愿意……”她笑得泪光闪闪。
“但是你也知道,人生永远没有如果。”他涩然的劝慰。
人生如果有如果,那么,唐小鸭回美国的时候,他就会定下她,人生如果有如果,在她的生日宴前,他不会跳车逃开。
“唐小鸭,他……也可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喜欢一个有人格分裂,特别另一个人格有另一个恋人的妻子,需要很大的勇气。
“保护自己就可以伤害我吗?他不觉得他很自私吗?”她激动的说着,眼里有微许的恨意一闪而过。
如果他们没有夫妻之实,也许,她就不会这么恨……
他心惊,“唐小鸭,打住你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怨恨!你爱一个人是你的事,别人没有义务一定要去回报你的爱。爱情不是算术题,一加一就得等于二!”
她被他堵得鄂然。
“可是……”
“你觉得他有义务一定要帮你?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对啊,她凭什么……结婚前,她就知道,他不爱她……
“唐小鸭,你听我说,没有任何人能成为你的依靠!你必须靠自己!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谁也成不了你的谁!”
她困惑着,眼里的怨气却已经一点点褪却。
他偷偷松了一口气,摸摸的她的头发,“唐小鸭,接着的路要你自己走了,无论多艰辛,都要熬过去。”
她有点懂了,从此以后,她是彻底一个人了,没有简辰步,没有柏文清。
“唐小鸭,有警察过来说你杀了人吗?”
她一愣,傻傻的摇头。
“有人过来说你纵火了吗?”
她继续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怕?”他笑着问,“你的第二个人格,她没有危害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望?”
“可是……可是……”
“就因为她爱的人和现在的你,爱的人不同?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啊,为什么你的爱就可以这么重要,她的爱,就变成了不堪?公平一点,唐小鸭。”
她摇头,居然有点想笑,他好象把她的另一个人格说得象另一个人。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在她心灵的天平倒向地狱时,幸好,由他及时扶正了。
“唐小鸭,我们去打游击战役吧。”
他话题换的很快,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
他的身体跑得更快,她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拽着跑了。
……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帮她穿好绿色的迷彩军服。
“小兵!跟好大兵哦!”他拍拍她的脑袋。
他熟练的将一支机关枪上好仿真子弹交给她。
“我们一队,撑不下了再叫投降,当然,为了最后的胜利,我希望你一直撑下去。”他面容严肃的吩咐她。
“啊……我不会……而且……”她别扭的有点不安。
“胆小鬼,别拿身体做理由,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专科医生了,这点活动量,你受得了!”他拉过她,不容她逃避,“来,我先来教你简单的射击。描准敌人的时候要狠狠的打,当然,如果敌人射中了你的心脏,你就得必须死。这个游戏就是教你,要赢得努力,输得潇洒!”
她的任务是抢军旗,她抱着机关枪,跟在他身后,林间乱窜。
很快,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很有运动神经。
“小兵!趴下!”大兵的他一声大吼,她赶紧趴下,藏在草堆里,默契十足的和他做着手势。
大兵一个手势,小兵的她赶紧朝敌军开火,哒哒哒哒哒,打得好不高兴。
哒哒哒哒哒,敌方的火力更狠,她被打得整个头都缩在草堆里。
大兵冽着嘴,幸灾乐祸的笑。
很快,大兵再也笑不出来了,左边草地,跳出两名敌军,一个不备,哒哒哒哒哒几声,大兵倒地了。
倒霉!TMD,丢人!
“啊!”小兵抱头尖叫,大兵闭着眼睛想笑。
敌军见小兵是个柔弱女孩,步步逼进。
“啊!有蛇!”小兵一声有力的尖叫,敌军吓得跳得老远,大兵吓得直流冷汗。
哒哒哒哒哒,两名高头大马的敌军居然倒地了。
小兵抱着机关枪,得意的朝地上的大兵笑。
TMD,唐小鸭好奸……
当然,没有大兵的护航,小兵很快就玩玩。
……
两个人七倒八歪的倒在草地上,她连心里最后一点阴骛,也跑得无影无踪。
出了一身的汗,觉得看着天空也重新变蓝了起来。
……
“还会怕吗?”他握住了她的手,纯友谊的握手。
她笑着摇头,他的手,好暖好暖。
“好拉!”他坐起身体,“唐小鸭,虽然今天我们输得惨烈,不过我决定报告上级,颁发你一个勇气可嘉奖!”
“奖励我什么?”她笑着问。
“奖励……恩……”他偏着头,装作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忍痛说,“奖励你一张去曼哈顿的来回机票。”
“去曼哈顿?”她一愣。
“恩。”他点头,笑嘻嘻的说,“世界上最权威的心理医生是曼哈顿的ELEO医生,就在你和敌军奋力搏斗时,我通过关系,已经帮你预约好了时间。”
“利少……”眼眶酸得想哭。
“需要我陪你去吗?”他小心翼翼的问,“我刚好暑假没课,不过……我们一男一女……对你又不太好……”
“不!陪我去!”她反握住了他的手,“你在的地方,我会比较不怕!”
“那好!”他爽快的答应。
第二十三章 秘道
在曼哈顿的第八天。
唐筱筠从治疗椅里苏醒过来。
“砰”整个房间的灯亮了,亮得她刺眼,她本能的用手背挡了一下。
一个蓝眼睛的、鹰钩鼻的中年斯文男人,和蔼的站在她面前,柔声用英文问道:“唐小姐,刚才你看到其他的人了吗?”
适应了光线,她慢慢的放下了手背,眼神迷茫。
还是这样……19岁,清冷的他……28岁,冷漠的他……
她迷茫的摇头。
“你还是看不到你的另一个恋人?看不到和他恋爱的情节?”医生继续问着。
她肯定的点头,神情有点慌张。
她看到的简辰步,就是和哥哥一样陪伴着她长大的样子啊……并未有任何亲昵的动向……
她的治疗怎么一点进度也没有?
她有点慌张了。
看出她的紧张,医生笑着询问,“需要请你的朋友一起进来陪你听结果吗?”
她赶紧点头,心好慌。
医疗室的自动门打开了,一个男孩焦急的闯进来。
他握住她的手。
她的神情稍稍心安。
见到她安恙,他也松了一口气。
医生请他们坐下,注视着他们,眼神笃定,“接下来,我的话,希望你们不要怀疑我的专业能力。”
她紧张的咽咽喉咙,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他们十指交缠,他传递着力量给她。
“我怀疑唐小姐根本没有人格分裂症,因为我看不出她的脑电波有异常,在替她催眠了好几次以后,也根本见不到她的第二人格。我觉得唐小姐根本不再需要到我的治疗室了,或许你们可以查查其他原因,是不是身边的人恶意的制造唐小姐的恐慌?!”
闻言,他们两人同时一怔。
随后。
她,沮丧。
他,深思。
“唐小姐,我开一些宁神的药给你吧,你去药房拿药吧。”医生笑容柔和的将药方递给她。
利少赶紧起身,准备接过药方,却意外接到了医生传达过来的一个眼神。
敛眉,望着她走出医疗室,他赶紧询问,“医生,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是这样的,我问过唐小姐她有没有服用安眠药的情况,她说没有,但是,我怀疑,她有间断性服用安眠药。”
他一愣,“不可能啊,她说自己一向睡眠很好,基本都一夜无梦的。”
“利先生,常常一夜无梦并非是个好现象。”医生意味深长的说。
“我建议你,带着唐小姐去查一下血液里是否有药物成分。”
他脸一肃,点头。
牵着唐筱筠的手,走出了医疗中心。
她的头低得很低,脸上的表情很沮丧。
他象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糖葫芦,“来!唐小鸭,奖励你的!你今天没哭,很勇敢哦!”
第一次做治疗时,医生说没有一点进展,她就担心的掉眼泪,哭得稀里哗拉。
她原本沮丧的脸,嘴角慢慢扬起,“讨厌!我又不是小孩子!”
每一次,只要她勇敢的没有哭泣,他就会奖励她一串糖葫芦。
真不知道,在曼哈顿,他怎么弄到“家乡食品”的。
“来拉,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他不由分说的将糖葫芦塞到她嘴里,弄得她象一只鼓着嘴的青蛙。
她笑着,吃着糖葫芦,果然,甜的入口,人的心情变得轻松一点。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准备回国了?”
“估计是。”他深思。
她沮丧的情绪又上来了,“怎么办?最权威的医生都说没办法,我完了。”
阿步不可能会害她,柏文清也不可能会说慌,所以,她一定病得很重,连权威医生也没有办法。
“别想这么多,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她的眼神有片刻的暗然。
“怎么了?”他停下脚步,询问着她。
她牵强一笑,笑的勉强,“我决定了,回去后和他离婚,不能再让错误延续下去了。”
他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
……一路开车去她位于曼哈顿的别墅时,他一直在思考。
……会不会……有人故意在害她?……是谁?……
他觉得……事情开始有点复杂了……到了她家的别墅。
忍不住还是惊叹,她家真是有钱到闲,当时她在曼哈顿休假半年,家人居然买了一栋别墅,如今一直闲置在风景如此优美的海边。
客厅的电视因为太久没播放,如今变成黑屏一片。
每晚,他都在她房里霸着她室内的电视,她抱着她的小说,一般他都待到10点,直到她有点发困为止。
今天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他象一个毛躁的小猴子一样,在她的房间里东碰碰西碰碰。
她抿着嘴,笑,不搭理他。
“砰!”她房里的千手观音石雕像,在他手里竟成了独臂观音。
她不在意的扬着嘴笑,眼睛继续盯着自己的书,不搭理他。
他怔愣在那,好一会儿。
突然,他伸手,触动一下,那只千手观音剩下的那只唯一的独臂居然转动了。
“吱—”一声细微的响动。
那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墙居然开启了……
正在看小说的她,也抬起了头。
大吃一惊。
望着那堵象门一样的墙,她吃惊的揉揉眼睛,低头望望自己大腿的武侠小说,再抬头望望那堵墙后的黑洞洞的地道。
什么情况?她看书,入戏太深?
“唐小鸭!”那个胆子大的,已经跨入黑洞洞的地道,朝她招手。
她咽咽口水,妈啊,她害怕。
“胆小鬼!过来!”那头那个声音带点威胁的从地道里传来。
拗不过他,她壮着胆子向前走。
怕怕啊。
赶紧拽紧他的衣摆,跟着他的步伐。
幸好,他很快一路摸索到了灯。
昏暗的灯光下,他们一路顺着台阶走下去,一道关得严实的木门,堵住了他们的路。
没路了……
她居然有点窃喜,太好了!可以回去了!~
她一向好奇心不重……她好怕哦……
没想到,那家伙不知道从哪摸出条铁丝出来,顺着钥匙孔轻松一扭。
门开了。
她目瞪口呆……这家伙……神偷出生啊……
两人同时好奇的望向屋内,同时冷抽一口气。
屋内别有洞天。
和她上面的房间,装潢摆饰几乎一模一样。
梳妆台上竟摆着……她少女时代的日记……
她瞪眼,冷抽一口气……这本日记不是早就不翼而飞了?
还有她好多的照片,都定格在墙壁上。
羞涩的她,深思的她,皱眉的她……
唯一有一张与众不同,她一点印象也没有的照片是——昏暗的夜晚,她吻上简辰步的脸颊,她笑得调皮,他笑得温柔。
“啊!”她掩住口,照片的女人好象好象自己,连眉宇间的痣也是一模一样。
果然……阿步和柏文清都没撒谎……
她身后的利少,也看到了这张照片,他眉头轻蹙。
乘她呆呆的站在照片前,回不过神来,他细细的打量房间。
一股异样,浓浓的爬上他的心头。
房内有部电脑,他开启一看,画面是她楼上的房间,有人在这里可以看到她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他按下储备文件,带上耳机。
里面居然有两个声音对比。
有人在模仿她的声音……
……
另一个储存声音里到最后居然有一声气馁的尖叫,“唐筱筠,我恨死你了!”
那个声音很不甘……很痛苦……
……
利少发现自己背上都是冷汗,他不动声色的放下耳机。
哗啦一声,开启了衣橱。
回过神来的她,也跑了过来。
衣橱里的衣服很鲜丽,性感,和她平时的着衣风格完全不同。
“格格巫,你说我平时是不是变成另个人格后,跑到这换衣服?”她多此一举、沮丧的问。
他直接翻白眼。
猪啊!
他哗啦一声,拉开衣服抽屉。
性感的胸罩、诱人的内裤,毫无遮拦的展示在他们两人面前。
他的嘴,抽搐了一下。
她的嘴,也抽搐了一下。
他伸手,居然抓向抽屉里的胸罩,想提起来看。
她赶紧拍打他的手,想捍卫自己的尊严。
就算她变成另个人格有多开放,现在她还是唐筱筠啊!该死的格格巫!怎么可以动她这么隐私的东西。
那个家伙手的动作快的很,已经迅速翻看了尺码。
果然……
他的嘴再次抽搐了一下。
“唐小鸭,如果我目测的没错的话,你胸围应该是32B吧。”严重鄙视的眼神射向她。
“你……”无语啊,交友不慎。
瞪他,想踹他两脚。
脸,却很没有格调的,爆红。
红到快要脑中风!
“你看,这件是34C的,和你尺码差好大。”他还夸张的拿手里的胸罩比比她的胸部。
“拿、开!”她连眼睛也在抽搐了。
哪有墙?让她死了吧!
他又在翻箱倒柜的找着。
忍无可忍,她脾气很冲的怒问,“你又在找什么?”
哦!上帝,原谅她!原谅她也会愤怒,也会抓狂……
“找水袋。”他闷闷的回答。
“水袋?”不懂,突然找什么水袋?想打水战?
“没有水袋,你怎么可能硬把自己的32B挤成‘波涛汹涌’的34C?”他一副和你没有共同语言的样子!
啊!啊!啊!
她彻底抓狂了!
第二十四章 怀孕
她非常没有形象的乱抓一气,气呼呼的用“某物”用力扣到他头上。
55555555……
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罩在他头上的居然是……蕾丝……性感喷火……内裤……
“唐小鸭!你死定了!”被正中目标的那位,铁青着脸抓狂的大叫,“MD,你知不知道,被套女人内裤会倒霉八百年的!”他气死了!气死了!
怕被他的怒火喷到,她很孬的抱头逃命。
“唐小鸭!你这死女人!你别跑!”他怒火冲天的追赶着她。
两个人在房间里打圈圈,一个逃,一个追,到最后,玩的不亦乐乎。
“唐小鸭!你完了!”玩够了猫抓耗子的游戏,他一把逮住了她,准备对她“严刑”伺候,“折磨”到她叫妈妈!
搔她的痒,手指毫不留情的钻进她的腰部,“哈哈,别、别……”她笑得差点掉眼泪。
他继续对她“严刑”伺候。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她脸色骤变,推开他,急步冲向洗手间,扶着洗手槽,干呕着。
“唐小鸭,吃坏肚子了?活该!哈哈!”他笑ⅿⅿ的站在洗手间门口,不安好心的嘲笑着。
她根本已经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她难受的干呕着,呕到黄胆水也吐了出来。
她这个样子,很象……
慢慢的,他的笑容渐渐僵掉。
“唐小鸭,你这个月的MC来了没?”他小心翼翼的问,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死混蛋,讨论了她胸围尺寸后,现在又来讨论她的MC,他想她直接闷伤而死?!
不睬他!
“唐小鸭……你和他……有那个过吗?”他神色复杂的问。
他知道他们夫妻关系冷漠,她丈夫从新婚之夜开始就不愿和她同房……他以为……
她怔愣住了,隐隐有点不安在窜动。
“……做、做过一次……”又一阵恶心,她捂着嘴干呕。
干呕过后,却愣愣的望着洗手漕发呆。
“你们……做了……有多久了?”他涩着嗓子继续问。
“二、二十天……左右……”脑袋一片空白。
“MC迟了几天?”
“好象、好象快一个星期了……”以为自己是打击太大,情绪影响MC,从来没想过那个可能性啊……
很慌。
抬头望着站在门边的利少,却发现,一向阳光灿烂的脸,现在却带了一点仰郁,“你等我,我去买点东西过来。”
他转身大步离开。
他转身间,她看到他的眼神里,有难过一闪而过。
她一直愣在那很久,慢慢的,她一点一点回过神来,小手轻轻覆上了小腹。
这里可能会有一个小生命?
……真神奇……孩子……
……她,居然是……期待的……
……
很快,利少就回来了,他递给了她一盒东西,“验一下吧。”
不由分说,他帮她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靠在洗手间门口,他的心,是沉重的。
一会儿,她打开洗手间的门,忐忑不安着。
答案就要揭晓。
他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冷静的问,“结果怎么样?”
她更不安了。
“我、我……不会看……”她咬着唇,不好意思的说。
猪啊!
他却连笑的力气也没了,他有气无力的说,“拿给我,我来看。”
她脸一红,还是将藏在身后的验孕棒递给了他。
……
清晰的两条红线。
果然……
……
“你有了……”连声音也好涩,“恭喜你……”
……
她怀孕了,她可以成功的留住自己喜欢的人了。
她怀孕了,她会成为幸福的妈妈。
……
放心,唐小鸭,我会帮你找出真相。
你和他……从此以后,会很幸福……
……
他牵强一笑,拍拍她的脑袋,“唐小鸭,别想这么多,做妈妈了,要成熟一点,要坚强一点,记住,天塌下了,也有比你高的人顶着。”
“我……真的……要做妈妈了?”她眼里有越来越多的水雾,心,是欢喜的,为了一个新的小生命延续在她的肚子里。
他笑着用指拇抹去她的眼泪,“傻瓜,都说了,要成熟一点!掉眼泪对孩子不好,从今天开始,你一定要多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一定要做个好妈妈。”
“恩。”她点头,一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刺痛他的心。
他哈哈大笑,“你这笨蛋,不是说好不哭了吗?还哭!小心我扁你哦!”
她傻傻的笑着,突然觉得幸福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的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可能象她……可能象他……
“好了!看来我们又要推迟一点时间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了以后,我们再回中国,如何?”
耽误之急的事情是帮她查明药物之事,省得她不明不白被害了也不知道。
“恩!”她用力的点头,小小的年轻的脸上居然有了一点身为母亲圣洁的光芒。
♀☆♂……♀☆♂……♀☆♂……♀☆♂……♀☆♂……♀☆♂……♀☆♂……♀☆♂……♀☆♂……♀☆♂
医院的走廊上,她坐在座椅上等待着。
她在等着他。
他跑上跑下,为她拿着各项化验单。
他坚持,让她坐着等他。
“利先生。”化验室的医生一脸镇重的说,“唐小姐已经怀孕5周,但是在唐小姐的血液里,我们发现了尚存安眠药物的成分,唐小姐应该长期服用了安眠药。”
旁边的妇产科医生一脸不敢苟同的神情质问着他,“先生,你和你太太要这个孩子时,都没想过要先停药一段时间后再要孩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忽视优生问题呢?要为这个生命负责啊!”
果然……
“对不起,对不起!”他鞠躬道着歉,心在往下沉,“这个……孩子保的住吗?”
“很难说……”见他态度诚恳,医生的脸色也缓和了很多,“能说出确切的停药时间吗?”
“9-10天。”他选择最保守的数字。
“基本第20天左右,胚胎已经着床子宮,这个孩子是否保的住,发育有没有受药物影响,现在只能说是个未知数,如果发生了流产,我建议你们不要盲目保胎,大人才是最重要的。”医生叮嘱着。
“明白。”他心里难受着。
医生点头,转身,欲离。
“等等,医生!”他唤住了医生,“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孕妇……这样压力太大……”
医生笑了,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真是个好丈夫,我个人的观点也和你一样,不要让孕妇知道,孕妇本身身体不是很好,胚胎又不是很稳,情绪波动太大,反而会引起流产。”
“谢谢!”他黯着眼眸,含首感激着。
……
“怎么样?怎么样?我的宝宝好吗?”她兴奋的跑向走近的他。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现在你是孕妇,动作别太大,OK?”他装成开心的笑着说。
“呵呵,太好了!”她开心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喂!答应我,以后别象袋鼠一样乱蹦哦!要小心孩子!”他的语气是玩笑的,神色却是严肃的。
“安拉!安拉!”她调皮的学他的口气,笑ⅿⅿ的,“为了我的宝宝,我一定会很乖的哦!”
“那就好。”他干笑。
任着她拉着他的走,心急的向机场的方向走去。
他的眼……忍不住撇向了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他很担心,真的,真的,很担心!
第二十五章 云珊
利少陪她回到了家,已经是晚上,决定在她家住一夜。
“唐小鸭,让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吧。”他笑ⅿⅿ的要求。
“好啊!”她爽快点头的答应。
她和他是好朋友,不分彼此,看看房间有什么关系,反正在曼哈顿,他都赖在她的房间里很晚才走。
他装成参观房子的样子,失礼的这里好奇的碰碰,那里好奇的弄弄。
唐筱筠也不制止他,笑容可掬的任着他。
……找不到开关……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或者说,这一次,开关设在哪里?谁设的?
……
“筱筠!你回来了?”房门口,带着暗哑、惊喜的声音。
“阿……步……”她有点别扭,想到他们可能曾是恋人关系,浑身上下觉得不自然。
“筱筠!”简辰步激动的上前,抱住了她。
她说要去美国治疗,她不让他陪同。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喝斥她的胡闹,每天,只能吊着心,等待着她归家。
他的眼神仰郁,下巴有新生的胡扎,有点狼狈、有点落寂。
阿步抱得好紧,她不自然的在他怀里畏缩的挣扎,好尴尬……
“咳、咳、咳!”房里的利少,看出了她的裾困,好心的发出咳嗽声解救她。
简辰步一楞,他认得这个男孩,那天一大早,就是这个男孩背着大背包,过来接她一起去美国的。
“呵-呵,唐小鸭有身孕了,你别抱得这么紧。”利少非常“好心”的提醒他,细细观察他的反映,顺便,也让房里可能存在的另一只耳朵听到。
唐筱筠脸薄红一片,这格格巫,嘴巴真不严实。
果然,眼前男人的脸色变化很奇怪。
从错鄂到难以压抑的惊喜……他的眼睛熠熠发亮……
“真的吗?真的吗?”他眼里的兴奋根本无可掩饰。
利少沉着脸观察,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有人冒充唐小鸭,那么,那个女人一定和眼前的男人上过床,这个男人根本以为唐小鸭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谢谢你,阿步,你能祝福我,我很开心。”唐小鸭的反应,白目的令利少差点栽倒。
55555555,怎么有这么迟钝的女人啊!
兴奋蒙了灰,简辰步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祝福……他居然只能祝福……他肯定是孩子的父亲啊……他们从来没有避过孕……
敛眉,压抑着,该怎么告诉她。
怕她激动,怕她接受不了……
简辰步深呼吸一口,将情绪压抑到谷底,不冲动、不吓到她,牵强一笑,“早点休息吧。”
迈着流星大步,不等她的反应,他步出了她的房门。
“呵呵,唐小鸭,你也早点睡吧,快十一点了!”利少说的大声。
“好啊。”她乖顺的点头。
开了房内的冰箱,她取出大盒的纯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抬头笑着问利少,“你也来一杯吗?睡前喝一杯牛奶,对身体好哦,我都是睡前喝牛奶的。”
利少顿时凛然,踏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牛奶,皱眉的说,“让我看看什么牌子,是不是我惯喝的。”
他接过纯牛奶,这么一大盒,唐小鸭独自喝的话,从开启到饮用完,起码要三四天,很有可能……别人就是将药下到开启了的牛奶里。
装做仔细的研究牛奶的牌子,他用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唐小鸭,别问为什么,你待会儿喝一口牛奶,含在嘴里,千万别吞下,爬上床后,吐在被窝里。待会儿听到任何声响,也别害怕,别起床,直到我进来叫你为止!”
她一愣。
还是点了一下头,她相信,他要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地。
“这个牌子我不喜欢耶!唐小鸭,快点喝了!我也要去睡了哦,困死我了!”他笑嘻嘻的装成很困的样子。
她咬唇,喝了一小口牛奶,含在嘴里,没有吞下。
“快睡拉!”他拉她上了床,替她盖上被子,轻声吩咐,“侧身蒙上脸吐在被窝里!”
她望着他,眼神困惑,却充满信任。
他拍拍她的小脸,“唐小鸭,别害怕,我一直在。”
说完,他帮她关上了灯,走出了她的房门。
藏在黑暗里,躲在拐角,利少并未回房。
一个多时候后,一个美丽的身影步出了房门。
那个美丽的身影和唐小鸭好象,看清楚那张脸,利少也差点冷抽一声,一模一样,我的天,双胞胎?可是没有理由啊,唐家没有必要把另一个女儿拈着藏着……
那个女人眉宇间,有颗和唐筱筠一模一样的美人痣。
太刻意了……有人故意……
所以,他们才都会以为……
不过,看来两个男人对女人的经验都不足。
即使样子长得一样,这个女人穿着贴着的衣服,前后玲珑有致,身材比唐小鸭好太多了。
那个简辰步真是笨!上了居然都分不清楚,自己上的是谁!
他看着那个女人走到简辰步的房里,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他赶紧跑过来,一扭唐小鸭的房门,居然关着。
MD,他半夜到哪里找条铁丝去?
他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象有心电感应一样,房门打开了,一个纤小的身影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服,颤着声音说,“格格巫,好怕……有人……有人从墙上出来……”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别吵,我们找真相去!”
牵着她的手,向简辰步的房里方向走去,两个人的手,都是冷汗。
“不可能!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房里压抑的怒吼声。
唐筱筠冷颤一下,一切太怪异了……她开始有点明白……真相……
“问题是,现在不是我有了,是唐筱筠有了!”和她很相似的声音带点嘲弄的响起。
她的全身冰冷,只有和他紧握着的手,源源不断的传递热量给她。
“你们只是精神分开了,身体是同一个人!”他忍不住的大吼。
阿步……唐筱筠难受着……看来,阿步也不知道,才会……
“几个月后,她肚子隆起了,而我没有,你才会相信我们是两个人?笨蛋!笨蛋!你这笨蛋!”房里的女孩尖锐的声音却带着太过犀利的痛楚。
房内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到简辰步,不可置信,粗重的喘气声。
利少牵着她的手,用力推开了那道房门。
今天,大家都说清楚!
她怀孕了,不能再背着这样莫名奇妙的黑锅!
“砰!”的一声,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站在了房里。
简辰步鄂然。
夜魅影,居然勾唇笑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
其实,仔细看,仔细对比,两个女孩还是有差别的,夜魅影比唐筱筠高二、三公分,胸部比她有“营养”,唐筱筠的长发有点自然微卷,而夜魅影,她的发尾是直的……
这些这么细微的地方,却一直被两个男人同时忽略了。
柏文清还情有缘,简辰步就……利少真想不合适宜的大笑……
“你是谁?”
简辰步和唐筱筠异口同声的质问。
一个脸色凝重细声细气。
一个完全接受不了、大受打击的样子。
“我是谁?我也很想知道,我是谁!”夜魅影大笑,眼神带着嘲弄,痛楚一闪而过,“14岁以后,我就不是我,我只是你的影子,就如同养在唐家的一个见不得光的鬼魂,连我现在这个名字,也是你父亲取的,因为,我不再是我,我连原来的名字也不配拥有!”
“爸爸……”唐筱筠彻底愣住了,“……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需要一个替身,必要的时候替自己的宝贝女儿去死!哈哈哈!”夜魅影大笑,笑出眼泪,“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句话没听过吗?只是我这个兵养了10年,还没用到而已……”
她难以消化她的话,爸爸竟然……
“我恨死了你们父女!为什么你要这么白痴!”单纯到白痴,令她恨着也难,矛盾着、纠结着,“我十四岁开始,就被你父亲关在你房间后面的密道里,学你的声音,学你的笔迹,连眉心这点黑痣也是被硬生生的植入,我必须做到你和一模一样,我恨,好恨!”
“可是你父亲是怎么对我的?我哥哥的消息,他一直说没有、没有、在找!在找!十年了!如果不是那时候不是连生活都朝不保夕,根本找不到我哥哥,我需要做你的影子?让你们这么去糟蹋??!!”
“即然现在说白了!我不再需要你们唐家的势力!我哥哥我自己去找,即使找一辈子,老死,苦死,我也无所谓!我再也不要上你们的当了!”
她痛苦的脸,严重在变形着。
十年的被幽闭生活,已经扭曲了她的心灵,她从一个爱哭爱笑、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变成了如今嫉世愤俗的女人,她恨所有的一切,恨这十年,她比畜生还不如的日子,恨着活在象牙塔里的被所有人保护的唐筱筠,恨着那个她从小就当神抵一样崇拜的哥哥……
哥哥,你在哪里?……你好自私……你为爱情义无反顾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从小与你相依为伴的一母同胞妹妹?……
唐筱筠已经哭出了声音……爸爸都干了什么!……
第一次,她这么痛恨父亲对她的溺爱,即使那次知道父亲和柏文清的交易,也没这么恨过……好恨……好痛……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对别人造成这样无法弥补的伤害!
利少轻抚着她的背部,无声的安慰着她。
以为,是一个陷害她的局,原来,最大的伤害,反而不是唐小鸭,而是那个女孩。
十年的幽闭,她对唐小鸭下安眠药,半夜跑出去,一切也是都情有可缘啊,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换成其他女孩子,可能早就崩溃了。
夜魅影流着眼泪,甩过优美的幅度。
她站在如同化石一样僵在那里的简辰步面前,泪在泪框里,倔强的逼回,她一字一句的问,“我只问你一句,你爱的是我,还是她?”
简辰步痛苦的望着这个与他几年恋爱,夜夜肌肤之亲的女孩,矛盾着,挣扎着。
他爱的到底是谁?
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怔怔的望向哭倒在利少怀里的唐筱筠。
象白稚菊一样的筱筠……
胆小、腼腆、善良的筱筠……
倔强、任性到令人心疼的夜魅影……
他爱的到底是谁?
心,痛了,慌了。
“你喜欢的是我!就跟我走!我们从此以后和唐家毫无关系!”夜魅影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心灵的颤抖和紧张。
“我……”离开唐筱筠?有她的地方才有他的家啊……
他眼神幽暗、痛苦的望着夜魅影,他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案。
“哈哈哈!”夜魅影狂笑。
“影,别这样!”简辰步心痛的上前想抱住她。
她冷冷的格开,“记住,我的名字不叫夜魅影!”
她一字一句继续说着,“我爱新觉罗.云珊,不需要任何人施舍的爱!”一滴来不及拭去的眼泪却滴落在了他的掌心。
云珊勇敢的笑着。
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都是英雄!不会痛!
她的眼神孤立,勇敢而坚强,她推开这让她挖心挖肺爱着的男人,她毫不犹豫,骄傲的昂首。
她,爱新觉罗.云珊,谁也伤不了她!
她转身,毫不犹豫,大踏步的离开。
她倔强的背影很美很美……也很……孤傲……
“你回来!……你回来!对不起……对不起……”唐筱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只能无助的目睹那个女孩消失在黑夜。
简辰步终于回过神来,疯了一般追了出去。
……
夜茫茫,云珊早已消失在黑夜中……
……
第二十六章 艳照
清晨,利少步出唐家别墅,身后跟着眼睛肿得想桃子一样的唐筱筠。
“我走了后,不能再哭了哦,你现在有了孩子,要顾着点小的,明白吗?”利少不放心的叮嘱。
她点头,手自然的护着自己尚平坦着的小腹。
利少帅气的背着大背包,转身离开。
刚走了三步,他停顿,不放心的回身,又走向她。
“和你丈夫好好谈谈,毕竟……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她黯然,低头,没有说话。
“一切都是误会,不是吗?”
是的,一切是都误会,可是,他的态度,令她心寒。
“我会找他好好谈谈。”她点头。平静的决定,如果大家真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无可挽回,她不会强留他,毕竟拿孩子去勒索一个人的情感,对新生命是极其不尊重的。
利少松了一口气,笑容灿烂,朝她挥手道别。
唐小鸭,你一定要很幸福哦!
接着,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帮唐小鸭铲除最后一道危害!
……
利少穿着一件个性的黑色V型T恤,露出性感的半个胸膛。
慵懒而帅气的气质结合在一起,令咖啡吧里无数个女孩纷纷回头或羞涩或爱慕的看着他。
他戴着黑色墨镜,懒懒的走向已经守侯多时的中年夫妻。
取下墨镜,没有形象的慵懒搁腿坐在中年夫妻的对面沙发上。
“我们找你了这么久,你什么意思啊,现在才出现!”中年男人已经迫不急待的质问。
“急什么?我这不是刚旅游回来就复你们电话了吗?”利少挑眉,懒懒的回答。
他表情慵懒,手却早已不动声色的按下了牛仔裤里微型录音笔。
“这是你们要的照片,总共五十几张,按你们的要求,我和那个小妞的祼照都有,还有我们上床的照片。”他将一叠照片扔了过去。
中年夫妻拿过不堪入目的照片认真的一张张看着,其中,中年妇人,表情很复杂、挣扎,忍不住,她还是问了出口,“那个……女孩……第二天……什么反应?”
“你管她什么反应!我们拿到钱就好了,这么多嘴做什么!”中年男人喝斥到。
中年妇人挣扎了一下后,选择没有再说什么。
“为什么每张你们亲热的照片,你的身体都覆盖住了她的身体?”中年男人一边看照片一边不满意的嚷嚷。
利少悠闲的翘高自己的腿,凉凉的说,“你们把她晕的象死耗子一样,还想期待我多激|情的演出?我还嫌我做的快打瞌睡了!”
毫无遮拦的语气让中年男人虽然不满,也无话可说。
“这位……先生,我、我希望你今后在路上看见那个女孩,就当不认识,可以吗?”中年妇人不安的叮嘱。
“安拉,我很有职业道德的拉!”利少装成不耐烦的挥挥手,“我们的辛苦费50万什么时候给?”
“等我拿到钱,马上给你们,放心吧,就这两天的事情,大家都是讲信用的!”
利少点头,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装作很随意的问,“你们准备向那个女的要钱,还是向她老公要钱?”
“女的。”
“男的。”
中年夫妇异口同声说,答案却完全南辕北辙。
“老公!不是说好向唐筱筠要钱吗?这件事情不能让小清知道啊!不能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啊!”妇人不满的激动的质问她的丈夫。
“你们女人懂的屁,出了这样的事,只有男人钱给的才大方!那个女的这么胆小,又这么笨,万一跑过去报警怎么办?”
“老公……”妇人还有说什么,被她丈夫一口打断,“你这女人别再罗里叭琐了!我已经通知了柏文清,估计他快到了!不想和你儿子遇见的话,你他妈的快走!”
利少脸上三条黑线。对方真心急,居然已经通知柏文清了,糟了,速战速决!
“啪”的一声,他手里的玻璃杯非常“不小心”的落地了!
“别动!我们是警察,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和一起勒索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一群警察站在了他们面前。
利少马上“恐慌”的举手投降。
中年夫妇大失所措的垂死挣扎,抓过桌上的照片就准备逃命,中年男人一个踹脚,警察一个擒拿手,中年男人拼命挣扎,旁边的桌子倒了好几张,挣扎间他手上的照片四飞……
利少偷笑的站着看戏,也不忘束手就擒的适时表演几个“沮丧”的表情。
一个警察赶紧蹲下捡着四散的照片,一边擦了冷汗,上头命令,绝对不能让一张祼照流出去……也不呈堂……到了警局后马上秘密销毁……听说照片上的两位主角,都非常有背景……
越紧张反而越容易出乱,小警察没发现……一张照片嵌入了邻座的沙发间隙中……
……
“柏先生吗?我们手头上有你老婆偷人的照片,如果不想流出去,三个小时后带齐500万现金,在XX咖啡馆见!”他才刚下飞机,刚开手机,马上接到了这样的勒索电话。
一愣,随后一笑,没脑子的贼,要勒索应该找唐筱筠,她绝对吓得对方要多少给多少。
偷人照片?
哪里冒出来的小贼?
拨了窜号码,打给以前的小弟,“帮我查一下……唐筱筠这几天去过哪里……二个小时内给我消息……对……越详细越好……”
叫司机把行礼送回家,他直接回了公司,他还不想面对她,在欧洲的十天,一闭上眼睛,她哀求、崩溃的样子,总是涌上脑海。
心,会窒息着,所以,不想再见她。
已经打电话通知云楚,叫他请人帮他收拾一下以前的房间,这几天,他会搬过去。
她和简辰步的亲密录象他已经制成光碟,明天,他会约她出来谈离婚,将这光碟交给她。
他不能对她心软。
他的自由,已经很近了。
很快那头来了消息,“柏老大,你老婆在九天前和一个男人飞到了曼哈顿,好象是为了接受心理治疗……治疗结果那边医生不愿透露……倒是,老大……你老婆好象有了……和那个男人一起上的医院……两个人好象关系很好的样子……”电话那头吞吞吐吐暗示着。
她怀孕了?他握笔的手,紧了一下。
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不可能这么巧!
她和简辰步起码做过十几二十几次,又冒出了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和他才只做过一次,不可能这么巧!
他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子,脸色波澜不起,他准备赴约,他倒要看看,到底有几个男人荣幸的能成为孩子父亲的“怀疑”对象!
步入了咖啡吧,里面明显刚打扫过的样子。
他悠闲的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喝着咖啡,翻着报纸。
半个小时后,报纸都被他翻烂了,该来的人还是没有来。
恶作剧?
他冷然起身,视线却被沙发一角吸引。
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居然是……唐筱筠……被一个赤祼着全身的男人压在身下……
僵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他将照片放进了公文包里,转身,离开。
他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
……
♀☆♂……♀☆♂……♀☆♂……♀☆♂……♀☆♂……♀☆♂……♀☆♂……♀☆♂……♀☆♂……♀☆♂
太阳下山了,只见他的行礼,不见他的人。
她靠在床上坐着,孕吐折磨了她一天,等待的心情,更是磨人。
她不断的深呼吸,告诉着自己,一定要静下心来,待会儿和他好好的谈,把一切前因后果都告诉他,然后是去是留,由他自己选择。
如果,他依然要走,那么,她会让怀孕这个秘密石沉大海,她会笑着让他离开。
如果,他愿意继续婚姻,那么,她会用心去经营,忘却一切不愉快的往事。
……
下了决心,却依然很紧张,紧张到小腹阵阵发酸。
……
天暗下了,整个房间,都是黑的,她只听到自己紧张的喘气声。
一段悦耳的音乐响起,是她的手机。
她赶紧开灯,来不及看来电,就接起了手机。
“唐筱筠吗?又是我!”手机那头,洋洋得意的傲慢女声。
是江文嫒……结婚以后,她已经N次接到她的骚扰电话,只是通常她不予理会。
她想直接挂断,手机那头的人好象猜到了她的意图,赶紧厉声大喊,“难道你都不想知道柏文清在哪里吗?”
她愣了一下,没有挂断电话,她想知道……快下班的时候,她打了电话到他办公室,他不在……手机也没接……她想早点找到他。
何去何从,早一点给她一个了断,让她不至于紧张成这样。
“他在哪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的问。
“找他,你来我的公寓吧!你会不枉此行的!”电话那头胜利的笑着。
对方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她却还拿着手机。
她脸色苍白的注视着外头昏暗的天,心在下沉着。
心脏柔弱的位置在疼痛着。
一定有什么在等着她。
……
第二十七章 憎恨
计程车开到江文嫒的公寓,正好九点。
她下了车,仰头望着公寓,犹豫着。
她要上去吗?
凝神怔在原地很久。
数着江文嫒公寓的楼层,突然,看见八楼D座房间的灯亮了。
窗外映照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仿佛是故意的,一个女人的身影走到窗前从背后搂住男人。
男人没有拒绝。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对连体婴儿一样,密不可分。
她凝神,点着手指,数着。
一、二、三……八……A、B、C……D,还是八楼D座。
她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掩嘴,靠在路边,干呕。
却只呕出黄胆水,是苦的……
那道窗,太暧昧……但是,她不想,被欺骗……
……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很安静、很安静,心却是波淘汹涌的。
这小小的空间,却好想要把她载到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的心会剧烈的疼痛。
步出电梯,她按门铃。
脸色惨白,却神情平静。
很快,穿着性感蕾丝黑色睡衣、一头风情的波浪长发的江文嫒,一脸挑恤的站在门边。
“他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的可怕。
江文嫒嘲弄的朝身后其中一间紧闭房门的房间指指手指,“在我的房间里。”
她的神情是得意的、胜利的。
不愿示弱,唐筱筠紧握拳头,挺直脊梁,朝着那房间走去,用力推开房门。
她的丈夫,站在别的女人的卧室中央。
背对着她,刚好套上衬衫。
他缓缓转过头来,望见她,不惊、不怒、不喜、不悲。
他黑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与波动。
散着衬衫,露出赤祼结实、古铜色的胸膛,衬衫来不及扣上,下身只着一件黑色的内裤,西裤尚搁在手里。
即使在常人眼里如此衣裳不整的狼狈画面,他却高雅依旧,云淡风轻的没有半分半毫的尴尬、狼狈之姿。
目光平淡的面对着她,他慢条斯里的套上自己的西裤,逐个扣着自己衬衣的扭扣。
他的动作不缓不急,视对面的她,如无物。
他的漠然、他的平静,逼疯了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半点紧张也没有?!半点在意也毫无?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衣裳不整?柏文清你给我一个解释!”她大声质问着,如果,他不是这么漠然与平静,她不至于这么激动。
“不需要解释。”
他平淡的一句话,怔愣住了她。
不需要解释。
在他心里,连对她解释的必要也没有?!
顿时,她觉得自己刚才朝他大吼、质问,简直象一个疯子,演着独角戏的疯子。
小腹,突然开始紧窒。
好象,连孩子,都在难过。
如果,爱的另一面,是恨。
那么,他的平静、他的冷漠,让她轻易的开始去恨。
她想笑。
这场婚姻,她输了,输得很惨,伤得体无完肤。
憎恨,象一道火焰,燃尽原本温宛的心。
灰心烟灭之间,只想彻底的毁灭,毁灭自己……
“柏文清,我怀孕了!”第一次,她笑得冰冷,只想撕灭这个男人平静的面孔。
但是,她失败了。
“那有如何?关我什么事?”他的眼睛依然平淡,半点波澜也不起。
“唐筱筠,你去找应该负责的男人去负责吧,我们离婚吧。”说这句话时,他云淡风轻,眼里、心里,都没有任何挣扎。
她笑,惨白的笑着。
原来,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厌恶、憎恨,如同魔鬼一样纠缠着她,原本想好聚好散的想法,狰狞的嘲笑着她。
她象一个刺猬,受到最大的伤害时,只想拼命的也刺伤对方。
“柏文清,你以为离婚这么容易?你不知道婚姻法保护已孕妇女,丈夫不能提出离婚吗?!”她冰冷的笑着。
她还是唐筱筠吗?绝望到,连自己都遗失了。只想见到血,见到他流血,见到他受伤,见到他张狂……那么,她的心会平衡一点吧……
“是吗?”他挑眉,依然平静,淡淡的告诉她,“我在简辰步的房里装了针孔摄录机,这三个月以来,你和他的所有一切,我都拷贝下来了。我不想和你撕破脸,大家好聚好散。”淡淡的语气,却有微不可闻的警告。
三个月?
她大笑着,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当她的丈夫从结婚的第一天就开始步步为营,她又在做什么?做一个爱做梦的傻瓜!
她笑得血管冰冷,笑得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在哭泣。
她一字一句的冰冷的说,“柏文清,我不离!天塌了,地陷了,世界都毁灭了!我,还是不离!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半年后,我再怀,再生,栽脏栽死你!让你这辈子都被我纠缠着!誓死不休!”
一口气,堵在心间,她第一发现,自己狰狞的可怕。
他平静的笑,眼里有了残忍的气息,“是吗?你要和我斗?”
“对!”她的声音落地有声,坚决,毫无商量。
心里却有另一个自己,哭要差点崩溃。
“很好,唐筱筠,你自找的!”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已经不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挺直脊梁,转身走出房门,房门外,江文嫒用太多复杂、震撼的眼神望着她。
她对着江文嫒冷笑,这一次,起码,她是胜利的!
……
电梯安静的往下走着。
她眼一黑,头昏眩着,她用力撑住电梯的扶手,不让昏眩袭倒自己。
手指用力到泛白了,昏眩也渐渐过去了。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双可怕的眼睛,那双眼睛充满了憎恨。
这是她吗?
她怎么了?
望着自己的那一双仇恨的双眼,她心一惊。
她脸色苍白,双手情不自禁的颤抖,疼痛的心脏开始软弱。
她不要这样的自己!
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变成这样,值得吗?
突然,她觉得她的爱情已经远了。
她再也不可能,这么单纯的毫不保留的爱着一个人……
……坐在电梯的地面上,她哭到崩溃……
第二十八章在劫难逃
简辰步一直跟着那个女孩,不敢太靠近,更怕跟丢。
她说,她叫爱新觉罗.云珊。
那个女孩子眼神是倔强的,看什么却都是新奇的。
她被关了整整10年,想到这,简辰步就会心痛。
女孩走到肚子饿了,抄起店摊上的面包就走,顺手向老板指指5米处的他。
他苦笑,她根本就是知道他跟踪她的。
女孩盲木的东走走西走走,走累了就坐一下,睁着不屑一顾又新奇的眼睛看着白天的世界。
“喂!认识一个叫爱新觉罗.云楚的家伙吗?”她逮到人就问,态度非常不客气。
他有点好笑,这就是她,任性、高傲的夜魅影。
晚上,她走累了,席地而坐,就地打瞌。
她和一群流浪汉坐在一起,却依然无损她的骄傲。
她连正眼也不看他一下。
他只能苦笑。
他的心是矛盾的,爱情太过纠结。
这个女孩,他是否爱她,他理不清楚,却知道,自己想保护她和想保护唐筱筠的心情是一样的。
天蒙蒙亮了,爱新觉罗.云珊睁开了眼睛,草草收拾一下,继续开始着她的寻找。
他赶紧在不远处的石凳起身,深怕跟丢了她。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里面传来吴妈哭泣的声音,“步少爷……你在哪里?不好了!报纸、报纸……小姐、小姐她一夜没回来……”吴妈泣不成声的说着。
听完吴妈的话,他的心一阵冰冷。
他快步上前,抓住云珊的肩膀,急切的说“云珊,你有事情一定要打我手机!筱筠出事了!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来不及多说,他转身就焦急的离开。
“喂!你回来!”云珊冷冷的命令着。
他顿时觉得头大,但是他真的没时间啊,他担心筱筠。
云珊冷笑,眼神不屑一顾,手向他摊开,“钱!我需要钱!借我点,等我找到哥哥或找到工作,马上还你!”
他一愣,回过神来,马上从皮夹里抽出信用卡,“这张卡可以提50万,给你!”
“不要!我要你这么多钱干嘛?无亲无故的!”她骄傲的仰头,“借我5000元就好!”
他愣愣的把钱给她。
“你可以滚了!”她收了钱藏好,转身就走。
他依然愣在原地,直到重新回过神来,望着云珊孤傲的背影,他还是选择了马上向家里的位置狂奔……
她一向很个性……筱筠现在比她更需要他……
……
唐筱筠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
……
她只知道,眼泪,是这世界上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因为,心里已经有一滴泪驻破心房,人的皮相,流再多眼泪,也是徒然。
她要回家,她要坚强的过日子,她要活的比他好!
她不哭!
从此以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外面晃荡了一个晚上,脸色一定苍白的象鬼魂一样。
不怕、不怕、她会好起来的。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的手机疯狂的叫个不停,是利少。
她没接。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
“摁、摁!”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有人用手蒙住了她的嘴巴,把她往暗角里拖。
“啊!”她刚想大叫,对方又蒙住了她的嘴,“唐小鸭!是我!”暗哑、焦急的声音。
“唐小鸭,你冷静点听我说,最近先别回家,我帮你安排住处,不要随便出门!”他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焦急,“我们现在就偷偷的走掉,千万别发出什么声音!”
“格格巫,发生了什么事?”她沉着脸问,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我也半夜二、三点才知道的……马上跑来找你了……那个、那个……”利少很少说话这么不干脆,吞吞吐吐艰难的说不上话。
“反正快走拉!”他不由分说的,拉上她就要走。
“你先说!”她甩开他的手,僵着。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啊!是唐筱筠!”
“唐筱筠耶!”
“哇哇,她终于出现了!”
一阵眩人的闪光灯闪起,她被闪得头昏眼花,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她家门口聚集了很多记者。
眼尖的记者看见了,纷拥而至,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会这样?
她错鄂,被人群挤压的呼吸不畅。
“走开!走开!”利少推挤着记者,想带着她冲出重围,却不得其路。
没有办法,他只能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用自己的双手用力捂住她的耳朵。
但是,没有办法,她还是听到了……不堪入目……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她的第几号情人?”
“唐筱筠,你爱的到底是谁?”
“请问录象里和你和Zuo爱的男人是简辰步吗?请问照片里那个和你上床的男人又是谁?”
“请问,你的丈夫知道你的生活这么淫乱吗?”
……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争前恐后的被记者抢着问出。
每一个,都象皮鞭一样鞭在她心里。
什么录象?什么照片?什么淫乱?
她急喘着气,呼吸短促,用力推开利少的胸膛。
“什么录象?什么照片?”她厉声质问着将录音笔递的离她最近的记者。
“唐小姐,你还不知道吗?昨天晚上12点,有人在网络公开了你和简辰步Zuo爱的录象,整整六段,段段激烈、精彩!另外,今晨各大报社全部都收到你和另一名男子上床的照片!……”
她一阵眩,差点站不住脚跟。
“是吗?你要和我斗?”
“很好,唐筱筠,你自找的!”
……
他平淡却残忍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
是他……
好狠……
她都血管都结冰了。
她后悔了,14岁那年,不该爱上他。
她后悔了,23岁这年,不该嫁给他。
他真的很恐怖……
他是她人生的劫数……
突然,她很想笑……
“唐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荒淫的行为,对你的先生是莫大的耻辱吗?”尖锐的质问声。
“唐小姐,你认为你的先生会向法院提出离婚吗?”
“唐小姐,如果柏文清离开唐氏,你认为股民会恐慌性抛售贵公司的股票吗?”
“唐小姐,请问你对比了这么多男人,哪一位的床上功夫最令你倾倒?”好刻薄、不怀好意的声音。
……
身边飘过利少愤怒的狂吼声,相机被砸地的声音。
现场一片混乱。
但是一个又一个问题,却从来没有间歇过。
很多人的嘴巴不停的在她面前动着。
到最后,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
她好想笑,可笑的人生……
……
突然,周围不再嘈杂,一片寂静。
……
原来,是她笑出了声音。
她笑的大声,笑的凄厉。
止不住的,一直咯咯发笑。
……
“别再笑了!唐小鸭!唐小鸭!求你!”利少好焦急的声音。
她听到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带点哽咽。
她不能再笑了……关心她的人,会担心……
可是……她还是很想笑……
笑尽天下可笑之人……
……
大笑间,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直流而下。
有什么东西,好象准备剥离她的体内……
孩子……
四周一片冷抽声。
她眼前一黑,同时栽倒在两双有力的臂膀上……
第二十九章 离开
她在医院缓缓的醒来。
下身,不断的有新的液体在涌出。
“我们从B超可以看出,她的整个宫腔都在充血,胚胎应该是保不住了,毕竟才刚满5周多一点,我们建议病人尽早做取出胚胎手术,以免要是整个宫腔感染,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尽快终止怀孕,如果感染延续下去,可能要端取整个子宮,所以,你们要尽快做决定。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孕妇还年轻,不值得冒这么大的危险。”
“明白了……医生……”利少涩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重新闭上眼睛,任眼眶里的泪,慢慢的划落。
一只温暖的手,怜惜的拭去她的眼泪。
另一只温暖的手,一直紧握着她的小手。
她睁眼。
两双担忧的眼睛如深潭一样,牢牢吸走了她一切的委屈。
“阿步、格格巫,你们都来了?”她微笑着,看起来很平静。
“唐小鸭!”那只温暖的手,从她脸上离开,握住她另一侧那一只手。
“唐小鸭!”他低低的哽咽的叫唤着她,他温暖的脸深深的埋在她的小手间。
温暖间,却有股凉凉的液体。
再抬头,他的眼眶是红的。
“唐小鸭,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他暗哑着嗓子和她商量着。
她木然的望着他,许久,脸转向另一面也紧握着她的手的阿步,阿步一脸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筱筠乖,听医生的,好不好?”
她又重新闭上眼睛,眼泪默默的流畅,她知道,在他们面前,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即使,她说“不”,也没有人会允许她的任性。
许久后,她轻声说,“好。”,脸上没有任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