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细目看去,那阴阳书生身材中等,四十许岁,一张脸左半如常,右半却是青色,一身上下加脸皮,看来看去不是黑就是白,总之穿着打扮不伦不类之至,长相更是邪门怪异至极,寻思:“如今盛行这身打扮么?”
只听火龙愤然道:“阴阳老怪,你惺惺作态,令人发呕。谁人不知你心狠手辣,畜生不如。你想打什么主意,我火龙舍命奉陪!”阴阳书生脸现诧异之色,接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道:“多年不见,火龙兄弟这暴躁脾气可比当年犹有过之。不过火气太大,难免伤及身子,就算火兄弟勘破生死无常,但娇妻爱女往后的日子乏人照顾,岂不是大大的不妙。”这句话煞是厉害,明里说火龙若是死了,妻女便无人照顾,更深的含义则是:你妻女在我手中,若想作出什么动作,恐怕得思虑思虑,掂量掂量。g
火龙大怒,厉声道:“虚声恫吓,我怕你何来?你魔门同类困于灵蛊大阵,此刻分身无术,我先将你拿下,看你如何猖狂!”阴阳书生脸色大变,蹬蹬退后两步,道:“不,不要!在下有……有话要讲。”他虽然作出惊恐慌乱的神态,但眼眉间却是笑意盈盈,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火龙冷笑一声,道:“装疯卖傻!”神功一转,双掌轰地燃起烈火,便要出手拿人。阴阳书生道:“火兄弟的爱女当真是乖巧可人,不知今年四岁还是五岁啦?怪不得牙齿还没长齐◎日小丫头吵嚷着叫我给她糖儿,咿咿呀呀闹个不休。我手忙脚乱,心想仓促间去哪里找得来糖儿,这可不是为难我吗?但小丫头到底可爱,我怎又忍心拒绝?于是给了她一粒‘回仙丹’……”他话说到一半,便听得一句怒喝:“放你妈的屁!”宛如晴空一个炸雷,震得众人耳鼓隐隐生疼,正是火龙焦躁之下骂出了口。
江寒凝目细看,那火龙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浑身打着筛糠,心道:“这阴阳书生好不歹毒,一言一语莫不在挑起火龙怒火。他说给了小姑娘一敛么回仙丹的,却不知是真是假。倘若真有这回事,怎地不展示小姑娘身上一两件饰物出来?恐怕虚多实少,当不得真。”
阴阳书生续道:“小姑娘咕隆一声吞了下去,连说好吃,非叫我再给一粒。我心想,回仙丹妙则妙矣,但吃得多了不免魂飞魄散,到时我如何面对火兄弟?又如何还他一个乖巧……”
陡听一声大叫,一个火人猛朝阴阳书生扑去。江寒暗叫:“不好!”罗长老大喝一声:“不可中计!”右手作出一个向下虚按的动作,天空突然大亮,伴随一记震耳欲聋的炸响,一道蓝光从天而降,直劈阴阳书生顶门。
阴阳书生哈哈一笑,扇子往前一递,右手含劲一旋,那扇子凌空转了一圈,刹时化成两条紧紧抱在一起的阴阳鱼。但见他左手高举,右足往旁一踏,浑然无惧雷霆凶猛,待蓝光触及左手,顺势划个弧形往下一带,右手接过蓝光转了半圈,又交予左手,一带一转间,那长龙般的闪雷竟给他化成了一个拳头大的雷球。接着他运功一推,那雷球电光乱窜,噼啪作响,反朝罗长老呼啸奔去。
与此同时,火人浑身烈焰暴涨一倍,火珥喷卷,连空气也烧得焦臭难闻。他甫一接近阴阳鱼,狠狠一拳击出。只听“波”地一声,阴阳鱼表面荡起一圈涟漪,如同击在水面一般,焰火腾飞的手臂竟尔渗了进去。火人大吃一惊,双足一顿,欲抽身而退,但见二鱼颠倒旋转,生出一股莫可抗拒的吸力,一吸一拉,便将火人整个吞下。
众人眼前一暗,顿觉炙热消减,一阵阵凉意袭上身来。罗长老一把抓住雷球,往天上一抛,半空一声巨响炸开,大声叫道:“手下留人!”阴阳书生上前一步,喝道:“罗兄求情,饶你不死!”起掌一拍阴阳鱼,听得“噗”地一声,火人弹射而出,脊背着地,滋着地面刮出一条长长的浅坑,直划了五丈远才消停下来。
这几下交手变生不测,来得极快,一时谁也意料不到。那火人周身火焰已然熄灭,摇摇晃晃站了起身,似乎费了很大的气力,随时会倒下一般→香大叫道:“火龙叔叔!”几步抢上,伸手将他扶住。火龙双目紧闭,面色痛苦,摆了摆手,道:“不,不碍事。”待气息再运,浑身骨骼寸寸欲断,脚下一软,便即一交坐倒地上,不住的喘息。
阴阳书生朗声笑道:“火龙兄弟性子太也急了,怎不问个清楚那小丫头长什么涅?”摇了摇头,叹道:“不好,不好,性子暴躁,终究不利身子。”罗长老沉着脸来到火龙身边,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龙香,说道:“取三粒出来,给火龙服下。”龙香连忙从瓶中倒出三粒赤色珠子,喂进火龙口中。
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左边传来:“‘龙涎香’服得一粒便可起死回生,罗兄,你给那小子连服三粒,咳咳……也不怕他气血补得太足,七孔流血而毙?”话一说完,一个软腻腻的声音响起:“阴阳书生的‘阴阳扇’果然有些门道,瞧他萎靡不振的死相,不多服几粒,怎恢复得了元气?”说着“格格格”地笑了起来,笑声说不出的酥媚。
笑音未绝,突听到一个洪钟般的声音骂道:“骚兔子你笑个屁!他妈的,老子今天心火上冲,非得找个娘们发泄发泄不可。你缺了男人不行,老子正好需要女人,咱们回去战他个三百回合,看谁先出声求饶!”那女人嘻嘻笑骂道:“没正经的冤家,你要敢到我温柔乡来,管教你天外飞魂,连神仙也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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