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茶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淡郁变化,犹如镀了一层荧粉,神秘抑且梦幻。众人忽然闻得一股异香,精神不由大振,只觉这香气芬芳馥郁,天馨云外,不仅一扫疲劳,更连真元也恢复如初。那茶花遍香之际,释放出无形魔法,妖风邪云声势陡然衰弱,转得两圈便渐渐消失,江寒大喜,飞身而下,叫道:“你还不认输!”死不了冷笑道:“何来输字一说?无知!”掏出竹管,打开盖子,喝道:“你法力低微,纵然唤来百花仙子,亦不过是徒劳之举。”食指一划,一溜碧线激射而出。
这一线光幽绿得近乎妖异,只看上一眼便已头晕脑眩,正是死不了先前孵化的碧蚕。百花仙子似也察觉到异样,一改松散的样子,正襟硒,拈花迎上绿线。甫一交触,那赤红茶花便如抽干水分一般,花瓣登时萎缩,一瓣瓣枯败凋谢,脱落下来,碧蚕凶猛殊甚,折将茶花腐蚀殆尽,顺着花柄往玉手游去。百花仙子微微皱了下眉头,身影忽然淡化,众人眼前一暗,只见得漫野鲜花同时消失,似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江寒、龙香、火龙大惊失色,脊背一阵冰凉,万料不到碧蚕如此厉害,连神仙一样的百花仙子也抵挡不了,心中震惧骇然,一时惶惶竟不知所措。xe
死不了哈哈大笑,神态得意至极,道:“你若真能召来百花仙子,这碧蚕自然不是对手。但小小虚影,何足惧哉?”说着催动法术,欲召回碧蚕。但法术释去,却感应不到这至毒之物的踪迹,再运法术催动,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堵,他大吃一惊,发现全身精气正一点点流逝,一瞬间连呼吸也困难起来,似乎中了什么算计。死不了一生起伏无常,此时突遇变故,虽不知原由,神色却丝毫不露破绽,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瞧着龙香,说道:“还有手段么,我一并奉陪。”
龙香面色苍白,锐气尽失,怔怔然半句话答不出口,回头看向江寒,颓然道:“你们走罢。”此言一出,顿时激起江寒傲性,他两步走到龙香旁边,朗声道:“老祖宗还有一十六样法宝没用,走什么走?”抓住龙香臂膀,叫道:“走便走了,又耐我何?”转身猛地一跳,刚飞起一丈高低,一股巨力怦地打中后背,五脏六腑似被震裂一般,眼前金星闪耀,哇地呕出一口鲜血。危急之下,他强运神功,两条精光跳出,夹头夹脑朝下方乱刺,霎时布成一片剑幕,将敌人阻了一阻。
只听火龙一声大吼,焰火沸腾,猛扑死不了,接着??声狂作,犹如连珠炮响,声音甚是密集。江寒无暇回头观望,眼见葫芦迎面飞来,拉着龙香跳上去,急忙御法收回宝剑,遁天而飞≡猎风声中,传来白璐儿满是焦急的声音:“你受伤了么?怎地嘴上全是鲜血?”语气大有关心之意。江寒心头好生温暖,看见白璐儿忧急紧张神情,不觉感到轻松,笑道:“我气血旺盛,憋得实在难受,吐两口平衡平衡。”说着又呕出一口鲜血。白璐儿“哎呀”叫了一声,差点跳了起来,连忙伸袖替他擦去嘴边血痕,急切道:“你且休息一下,我们找个地方避上一避。”江寒嗅到她手上阵阵清香,说不出的感动,点头道:“须在附近找个地方。”他后背剧痛钻心,说话已是大为费力,自知受伤极重,无法支持葫芦飞行太远,又的火龙抵挡不久,说不定一会便给死不了追上,正寻思办法,忽见龙香指着右方,道:“那边过去便是苗疆,我知道有处地方可避风头,还能治好江大哥伤势。”
白璐儿闻言大喜,叫道:“那咱们赶紧走罢。”江寒心念微动,葫芦一转,划过一道红光,疾飞而去→香低声道:“江大哥,你,你很痛吗?”脸上浮现一缕淡淡的红霞。江寒见她样子羞涩,不知何故,顺她目光往下一瞧,看见自己一只手紧抓着她柔嫩的臂膀,老脸一烫,讪笑道:“这老妖怪当真有些本事,惊得我连神也没回转过来。”轻轻松开有些僵硬的五指,正要说两句俏皮话,忽觉眼皮沉重,失了调笑的心情,问道:“那地方远么?”龙香道:“不远。”骋目远望,入眼只见下方群峦起伏,苍林披野,间或几座黄秃秃的山头,显得十分突兀。
白璐儿道:“妹子,那些人是什么来头,怎要为难你们。”伸臂搂住龙香,给她一些安慰→香心力交瘁,一脸疲态,道:“他们自称是黑炎教的人,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白璐儿愤然道:“那痨鬼阴尸倒阳,死不死,活不活的,下手却如此狠辣无情,我瞧他白活几十年,全没长心肝。”龙香道:“不知火龙叔叔怎样了,他……可危险得紧。”方才火龙奋力牵制死不了,得令他们逃脱,死不了恼怒之下只怕要对火龙狠施杀手。白璐儿见她说这句话时神色惨然,便猜到她心思,显是认定火龙已然罹难,暗道:“让她静一静也是好的,劝得多了,不免徒惹她难受。”连带想起徐清风遭遇,跟着忧心忡忡,一并坏了情绪。
这时日头偏西,一副萧索凄凉的景气,几人衣袖劲展,只听得烈风呼啸。过了片时,龙香指着下面,道:“我们下去步行罢,那地方飞不得,否则会招来天雷轰打。”白璐儿一惊,说道:“这么邪门?那咱们去那作甚?”顺着龙香手指看去,见下方一条深邃幽长的涧谷,其间森林覆盖,云雾缭绕,再运目力远看,竟微生眩晕之感,骇异道:“邪门!邪门!”
江寒凝神谛视半晌,说道:“此山涧附近有人布了五灵雷禁阵法,非具通天大能,确然不可飞行。”一说完,看见二女满脸好奇,心中不禁小小得意,笑道:“五灵雷禁阵法虽然厉害,但比我蜀山无极乾坤禁阵,那又有所不如了,其中关窍,一两句也说不明白。咱们只要弃了御行术,这阵法自然不会运转。”言及此处,面色愈加苍白,知道伤势渐重,须得觅个安静之处修养,当即按下葫芦,在谷口降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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