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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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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璨回到住处，不想开灯，直接进房间洗脸脱衣服。警告过肇逸那家伙了，明天要你好看！汪忧璨不想让人碰的时候，你还敢惹，就要有那个能耐担当後果！
抬眼看镜中的自己，忧璨微皱眉；裕看到的是这张脸吗？他爱我像我爱他一样吗？感觉上，裕是知道的，但是裕从来也没表现过，当初契约成立之後，裕就一直当他自己是契约乙方，任劳任怨，他心里想什麽，感觉什麽，从来没说过。放了裕，两人还会有什麽羁绊？没了吧？
忧璨垂眼看秉裕用的牙刷，静静躺在镜台前，裕对每个人都是一个样，对自己跟对那个叫小庆的态度根本没有差别。讨厌每个亲近裕的人，胸中的火焰永远也烧不完。忧璨转身回房，拉开衣橱，裕的衣衫挂最外面，今年过年时裕穿过来的夹克也在，上面还有裕的味道，淡淡的，属於裕的味道。
忧璨抱著夹克躺上床。裕睡了吗？还没睡吧？闭上眼都能感应裕在做什麽，现在应该在整理照片底片，不希望有人打扰，擦拭相机，宝贝他的相机…。忧璨对自己叹口气，别打电话吵裕了。明天，明天联络，找裕去吃顿晚餐，排一下拍写真集的时间，在那之前，要先狠狠的对肇逸报那偷袭吻之仇！
不知不觉睡著，然後电话吵醒忧璨，看钟，才九点！
抄起话筒。「干什麽？谁？」
电话另一头沉默著。
「裕？」忧璨爬起来。
「昨晚晚睡了？」传来忧璨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音色向来沉稳低柔。
「想著你，就晚睡了！」忧璨笑说：「你睡的好吗？」
「还好！」平静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今天满档？」
忧璨转眼想了下，老实说：「我不知道，反正我跟你约下午，一起去吃晚餐！」
「晚一点好吗？大概七点？」
「你有事？」
秉裕在另一头停顿了一下，接著问：「你想约几点呢？」
「四点半，老地方！」
「好！那…晚点见！」
忧璨说再见挂电话，呆坐在床上。是自己不对劲？还是裕不对劲？两人都不对劲！裕怎麽…有点冷淡？忧璨滚了一圈，下床穿衣服，找不到运动衫，回头看，全压在床上，挑一件顺眼的套上，皱就皱，赶紧开溜比较重要，现在不跑，晚一点肇逸会来押人！
跳上车子往市中心开，忧璨得意的对自己笑，锺肇逸，本人今天要开一整天的天窗，你慢慢收拾善後吧！手机过滤来电，谁也找不到！
忧璨一早上跑了三个地方，服装设计师的工作室，房屋仲介，然後陪一家成衣厂的老板吃午饭。
才点过菜，忧璨的手机就响，来电是裕，忧璨接听。
「想改时间？」忧璨笑著问。
短暂的一秒钟沉默，接著一声叹息。「肇逸在我这儿！」
「哭了吗？」忧璨皮笑。
秉裕又叹口气。「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找不到你，找我要人就对了，你怎麽不会连我的号码也拒听？那不就没问题了？…他大概快丢饭碗了！」
「谁要他惹我！」忧璨冷哼，接著又笑。「裕，你帮我转达吧！我今天不想见到他，我丢下的工作，请他重排。顺便告诉他，我还在气头上，等晚上我见到我的裕之後，或许气会消，其他的明天再说！」
「璨…！」秉裕回答：「唉！你这脾气好歹改一点，好吗？帮你挡电话挡人，我没问题，被我挡的人，问题可大了！」
「裕…。」
「好！我会帮你转告！」秉裕立刻说：「下午不会放我鸽子吧？」
「提早好吗？」忧璨又一阵皮笑。
「就四点半！晚点见！」秉裕立刻挂电话。
忧璨收好手机，继续午餐商谈。午餐过後，忧璨有两个小时要杀，走走百货公司，观摩流行趋势，心里惦记著裕。
解了契约吧！契约终止以後，看事情怎麽进行？看裕会不会跟别人交往，看没有裕的自己会如何凄惨，看自己怎样才能活下去，看看…自己有多爱！
契约终止（17）
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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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是一家小小的咖啡店，座落於两人住处的中间点，都是常客，忧璨不会受到太多注目礼。忧璨喜欢这里，在这里碰面有幽会的感觉！
裕先到，坐在常坐的位置，忧璨进门时看到裕，直觉看手表，自己准时！
「准时！」忧璨在裕对面坐下。
秉裕微笑。「等过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的记录，半小时不算什麽！」
「今天我准时！」忧璨强调，点了鲜榨果汁。
「约这麽早，我们就在这里枯坐四个小时吗？」秉裕还是保持微笑，望著忧璨。「你把衣服从洗衣篮里拿起来穿吗？」
「没有！」忧璨翻白眼。「我没邋遢到那种程度，衣服被我压著睡了一晚，我以为穿一阵子就会平！」
秉裕好笑的随口损几句：「家事白痴璨，皱衣服穿了就会平，当初不会有人发明熨斗这样东西了！」
忧璨做个鬼脸。「正事先说吧！真的要拍写真集，你要告诉我条件是什麽，需要我跑健身房吗？」
秉裕假装打量璨，用专业的眼光，让眼睛享受一下。忧璨乖乖的坐著，让秉裕看个够，捏著自己的手臂。
「我觉得还是去健身房练一下好了，没什麽肌肉，松垮垮的！」忧璨小声说。
「不必了！」秉裕点菸。「这样可以！」
「要露吗？那还是要去健身房！」
秉裕又假装考虑著。「应该…不用露吧！」
忧璨仔细看秉裕一眼，声带哀怨的说：「全身包起来拍写真集？那跟服装摄影集根本没差别！是你我才愿意拍写真集的，露一点都不要？」
秉裕睁眼看璨。「你想露？你有曝露狂吗？」
忧璨仳牙皮笑。「好嘛！都看摄影师的意见！…什麽时候开始？」
「过几天就开始，可以吗？」秉裕问。
忧璨的回答是把电子记事本拿给秉裕。「你自己排！撞期的我叫肇逸重排！」
秉裕打开记事本，认真考虑档期，反正璨的工作排的好满，这个写真集的拍摄可以把其他工作挤下去，代表璨重视自己的举动，那就随便排，把大案子挤下去？秉裕想到这里，自己都想偷笑，拿起笔，在记事本上点点点。
忧璨看著秉裕忽然一脸得意的在记事本上做记号，手肘放桌上手撑下巴，裕其实很外显，高不高兴，生不生气，自己很容易看得出来，现在裕就挺高兴的，只是，裕在高兴什麽？
忧璨伸手盖住裕空閒的手。
秉裕只是抬眼，没缩手。
「晚上想吃什麽？」忧璨微笑问。
秉裕回去看记事本，低声回答：「我先带个想学摄影的学生去买相机，可以吗？晚上随便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
「你开班授课了啊？」忧璨对著没看自己的裕微笑。「我也一起去？晚上去海边吃海鲜，逛一下再回来？」
「没意见！你怎麽说，我怎麽好！」秉裕毫不考虑的回答：「记得不要吃螃蟹，你会过敏！」
忧璨差点扁嘴，只是在这里扁嘴有损形象，硬收回去。「那…我点了，看你吃！」
秉裕终於抬头看忧璨，唇边带著有趣的微笑。「你每次都忘记自己对什麽过敏，偏偏爱吃会过敏的食物，你的神经线有问题！会过敏应该要讨厌才对，你过敏几次被送进医院啊？」
忧璨想了下。「大概十几次吧！」
「还不够？」秉裕挑眉。
忧璨立刻扁嘴。
秉裕望著忧璨的脸，不到三秒钟以後立刻笑。「我真不知道哪天我不能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怎麽样！什麽都要人提醒，进医院了还不知道是食物过敏！」
「有你在就够了！」忧璨垂眼赌气。
秉裕的笑容多了点包容。「那我们把契约遵守到底，明年再说其他的事？」
忧璨飞快的看裕一眼，转过头看窗外，低语：「好啊！」
秉裕垂眼看记事本，排出档期，将记事本还给忧璨。「那就好！契约继续！我还不想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好不好，不知道下次见面是在何时，契约很方便！」
忧璨心里著实地吓了一跳。裕知道自己有意想让契约终止？但是出发点就是为了想确认没有契约的双方，会是怎样的关系！裕不想知道吗？就算终究会失去裕，自己也想试试看！
契约早在几年前对自己就无效了！过了十年还可以另立十年契约，再十年，一直到老，但是契约中，裕会是乙方，不希望这样！
秉裕望著忧璨，忧璨正视裕的双眼。
裕很有味道，小时候就手长脚长，看得出来会长的很高，自己长的高纯属意外，裕从小就高人一等。小时候身材不明显，发育之後，裕就变的诱人！裕自己不知道，也不会去研究，说过，他不能像自己一样靠脸过活，就只能找个一技之长养活自己。
忧璨启口，突然之间却不知如何开口。
「怎麽了？」秉裕微笑。
忧璨摇头。「没什麽！…你知道我今天为什麽要放肇逸鸽子吗？」
「我有问他，他只说是误会。」
忧璨垂眼，好你个肇逸，我非要你完蛋不可！「不是误会，他明知故犯！我今天只是小小的给个教训，再犯，我会让他完蛋！」
契约终止（18）
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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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微笑。「别太折磨人家！他也只是领薪水做事！」
忧璨甩头。「不要提肇逸了！要去哪买相机？哪收的学生？」
秉裕老实回答：「小庆的朋友，想学摄影！」
忧璨点头。这时，忧璨还没想太多，学生就是学生，没什麽！
秉裕约了学生五点半，在市中心碰面。忧璨开车，两人一起去约定地点，学生已经在等了。
没想到是个女孩子，忧璨特别看了对方一眼。秉裕介绍对方，崔瑶容，小庆的朋友，还在念书。
忧璨没表情，心里升起警示灯。
走一段路去裕熟悉的店。路上，瑶容毫不犹豫地就挽著裕的手臂，跟裕有说有笑的。忧璨跟在他们身後，看著两人的背影。
进了店里，小女孩一直问裕的意见，状似亲密。偶然回眸看忧璨一眼，那眼神，挑衅中带著胜利的意味。
忧璨的耐性到此结束。
「裕！」
秉裕放下讨价还价的工作，回眼看忧璨。
忧璨走近两步，硬是将裕的手臂从小女孩的手中夺过来握著。「我有点饿了，还要多久？」
秉裕的手在忧璨手中紧了下，稍带歉意微笑。「一下就好！你要不要先去别处逛逛，十五分钟之後回来？」
要我的视线离开你？门都没有！
忧璨拿出看家本领，灿烂的笑了下。「没关系，我在一边等好了！」
老板终於注意到忧璨，张开的嘴合不拢。忧璨转眼看店老板，照样露出招牌笑容。
「老板不知道您的常客是我最亲近的人啊？」忧璨拖著声调说：「赶快给个优惠价，我可以赶快带人去吃晚餐，我饿了呢！」
老板回过神，折扣一下子从八折掉到六折。
学生付钱时，秉裕回眼看忧璨，眼中有著骄傲与嘉许。
店老板要求跟忧璨拍张照片，秉裕乐意效劳。
走出店门来到街上，忧璨先抢到裕的手，转眼看小女孩，眼中同样给了挑衅加胜利的欢欣。
瑶容抬眼看秉裕，甜甜的笑。「谢谢你！…晚餐我请客？也要谢谢汪先生，帮我拿到好价钱！」
秉裕为难的看忧璨一眼，忧璨别过脸，没意见。裕，你要是答应她，我就终止契约！
「瑶容，改天吧？」秉裕说：「回去先研究一下相机的操作，我再教你怎麽运用光圈跟快门，今天我还有事，改天再让你请！」
瑶容立刻目闪泪光。「可是…，我该怎麽谢谢你？你们不是要去吃晚餐吗？我请客，不好吗？」
秉裕微微的皱眉，考虑中。
「我很碍事吗？」瑶容又问，楚楚可怜的眼神，轻拉秉裕的衣角。
秉裕好脾气的微笑。「不是碍事，我跟忧璨还要谈一些工作上的事，委托公司恐怕不会很高兴我们谈事情的时候，有非相关人员在场，企划对他们来说是商业机密！」
「你不信任我！」瑶容低下头，固执的站在原地。
「不是我信不信任你的问题，是我必须对委托公司负起企划内容不外泄的责任，你能了解吗？」秉裕安慰地拍瑶容的肩，轻推瑶容往停车的地方走。「我们先送你回去，下次我带你去看拍摄现场好了！怎麽样？」
瑶容还是不高兴，但微点头。
忧璨一路安静，开车送瑶容回到家，秉裕等车子重新上路之後，才认真的说：「抱歉！」
忧璨的回答是猛踩油门，在市区的街道上连超五辆车，秉裕被突然的加速吓了一跳，连埋怨都说不出口，抓著车门边的扶手，超过第六辆车时，秉裕已经一身冷汗，心里大力祈祷著，交通警察，快点拦下这辆车吧！
到了十字路口，车速忽然又慢了下来。
秉裕吁口气。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忧璨模仿瑶容的语气说：「你们不是要去吃晚餐？我请客不好吗？你不信任我！」
秉裕错楞的转头看忧璨。
忧璨接著用自己的声音又说：「靠！她以为她是谁？拿到折扣的人也是我，还用那种眼神看我，学摄影根本就是藉口！」
「璨…？」
绿灯亮，忧璨又猛踩油门。「我就是看不过你这样子，对每个人都好，只有对我，什麽手段都用，耍赖说谎使诈，我能不生气吗？你还知道要拒绝她，算你聪明！」
秉裕张口，想说，因为你是特别的人，可是说出口恐怕误会会更大，伸出手放在璨腿上。
车速又变慢了。忧璨飞快的看秉裕一眼，秉裕讨好的微笑著。
「你想出车祸吗？手拿开！」
秉裕缩手。「我当然不希望有人跟来，拒绝她是我自己的意思，跟智慧无关吧？」
契约终止（19）
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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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你奸诈有关！」忧璨回嘴。
秉裕没空去想怎麽安抚璨的怒意；忧璨接连两次突然换车道，用差几公分就会撞上的距离闪过路旁转出来的其他车辆；秉裕心里开始埋怨交警怠惰勤务，怎麽超速这麽久了，还没被拦下！
忧璨扳著脸开快车，秉裕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晚上任你处置，我知道错了！原谅我！」
车速终於又变慢了！忧璨没说话，继续开车。
秉裕心里暗中松口气，彷佛一脚踏进鬼门关，判官忽然又大笔一划，戴秉裕时辰未到，捡回一条小命。就算璨开车不会出事，自己迟早也会被吓到休克！
忧璨一路没再说话，秉裕也知道璨快气炸了，难得没在瑶容面前当场发作，这也是奇怪的地方。秉裕不是故意想惹璨，所以约了瑶容，而是答应瑶容在先，临时取消过意不去，况且买相机的事，早解决早轻松，谁知道瑶容会麽招摇，搞的好像跟自己很熟的样子！
秉裕神经再大条，也知道刚才瑶容是故意在璨面前表现的跟自己很亲密。啊，废话嘛！成天就是看那些漂亮的模特儿彼此钩心斗角，看遍女人之间无形的竞争。秉裕看车窗外的景色，快到海边了！
不对！瑶容的目标应该是璨，不是自己，这是常理推断。那接近自己故意让璨生气，是要引起璨的注意力？可是小庆说的又是另一回事，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呢？一个小女孩会有什麽破坏力？如果是为了引起璨的注意，她的确成功了！然後...？然後秉裕对自己微笑，瑶容的作法错的离谱！璨会记小仇报大仇，也不如表面那麽的直爽，栽在璨这种个性下，吃尽苦头的人随便都可以例举几十位。而且人不可能没有私心，就算瑶容已经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了，如果璨想斗她，秉裕决不会Сhā手，而且，会站在璨这边。
想清楚之後，秉裕的心情豁然开朗。
忧璨的快车，让他们赶上夕阳美景，坐在餐厅面海的位置看落日吃海鲜。秉裕恶毒的点了螃蟹跟生蚝，两样璨不能吃的食物，然後喝啤酒看著璨生闷气。
「你最近醋罈子很大喔！」秉裕微笑。「之前怎麽都没生气？我成天在漂亮模特儿堆里混，你都当点心消化掉，才一个学生，你就想撞车殉情？」
「别作梦了！谁会想跟你殉情啊？」忧璨嗤鼻。「我想看夕阳！」
「瑶容只是学生，何必跟小女孩生气呢？」秉裕微笑。
「是她先挑衅的！」忧璨别过头去看海。「哪里小了？至少D罩杯！」
秉裕半口啤酒呛进气管，半口吐了出来。
看的真清楚啊！
秉裕咳了半天，忧璨理都不理，最後，稍微可以顺畅呼吸时，忧璨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秉裕。「雄伟的胸部都贴在你手臂上了，没感觉吗？…小女孩才要注意！你想怎样我都不会阻止，我气的是她的态度！没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还找我挑衅，我要是肚量小一点，就叫你把她丢一旁，不准收她当学生，看她一眼我就逞罚你一次！戴秉裕是我的人，她还敢挑战我！」
秉裕觉得哭笑不得，还想咳嗽，但璨最後那两句，听的顺耳呢！「璨！…我觉得瑶容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所以利用我！她也成功了，不是吗？看你气成这样！」
「她功课没做，算她倒楣！」忧璨哼了声，转眼看秉裕。「你到底帮谁啊？还揣摩她的心态？」
「帮你罗！」秉裕好笑的说：「唉呀！忧璨万人迷，成天有人要抢，我哪次帮别人没帮你了？」
忧璨垂眼，伸手拿秉裕的啤酒喝。「回去你开车！」
秉裕笑著答应。
忧璨听秉裕的话，没吃会过敏的食物，猛灌啤酒。秉裕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忧璨也跟在身後上楼，感觉璨已经不为瑶容的事生气了，取代的是另一种情绪。
忧璨进门，在身後关上大门，一手扯秉裕转身，接著贴上的双唇，热的可以把心融化。
有几秒钟，秉裕脑里尚存理智，隐约觉得这样不对，不该在大门後就开始，稍微推了忧璨一下。
「怎麽了？」忧璨抬眼，黑夜里，眼中依然星光点点。
「房间！」秉裕回答。
「你不是任我处置吗？」忧璨的唇边泛起浅笑。
「小庆…！」秉裕为难的启口。
忧璨反手打开客听大灯，转眼看沙发。小庆识相的躲进被单里，一动也不动。
忧璨低下头，秉裕拉著忧璨的手。
「璨？」
刚才传来的不明情绪，转变为一种深沉的悲哀，由璨的手中传来。
忧璨甩了裕的手，转身开门，大门在忧璨的身後碰然关上，秉裕呆站在门前。
小庆翻下被单，抬眼看秉裕，接著焦急的滚下沙发。「秉裕！追上去啊！」
秉裕转眼看小庆，没反应。
小庆顾不得自己只穿著内裤，抓起被单，往大门冲，开门没见到忧璨在等电梯，往楼梯间跑，大声询问：「往上往下？秉裕？对不起，我明天就滚！追他回来啊！」
「上！」
小庆往楼上跑，跑到楼顶，忧璨站在围墙边探身往下看。
「忧璨！」小庆狂乱的跑向前。「忧璨，是我不对，我明天就滚！对不起！」
忧璨缓缓的转身。
契约终止（20）
更新时间: 09/0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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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庆停步在忧璨面前，喘著气。「对不起！不是秉裕的错，是我硬赖他住在这里的！」
忧璨侧头斜眼看小庆。
小庆转身看秉裕有没有追上来，不见人影，转回去看忧璨。忧璨忽然露出微笑。「你也会知道错啊？当初就没想到会打扰，现在忏悔不嫌太晚吗？」
小庆矮了半截身，踌躇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璨？」秉裕沉稳的声音从顶楼门口传来。「冷气开了，进屋子里去吧！」
忧璨对秉裕招手。「来，这边的景色不错！」
小庆眨眼，满脑子疑惑，这是怎麽了？忧璨没生气？
秉裕走到小庆身边时，稍微停了一下。「你先进去吧！不然他发飙我可不管了！」
小庆还是满脑疑惑，不过先听秉裕的话总没错，抓著被单先下楼。
忧璨探身往楼下看，秉裕在璨身边停步。「想跳下去啊？」
忧璨呵呵笑著说：「跳下去死的多难看啊！你跳！」
秉裕摇头。「先说好了，我绝不陪你玩殉情游戏啊！」
忧璨笑嘻嘻地转头看秉裕。「没事殉什麽情？要也不会跟你！…还是海边凉快！」
秉裕微笑，忧璨转身走向楼梯门口，秉裕伸手把忧璨拉回身前，让忧璨背靠自己站著，手臂环绕著璨。
忧璨仰头看秉裕，笑容一点也不勉强，心情很好的样子。秉裕心里叹口气，小庆这下子惨了！
「不是说该下楼进屋里了吗？」忧璨带著笑容问。
「等冷气吹凉一点再进去好了！这里可以继续刚才停顿的事！」秉裕轻声低笑。
忧璨半转身，配合秉裕的要求。
璨的吻，还是一样，只是秉裕感觉璨的情绪，在一瞬间又变的悲哀且不安，持续一阵子，又消失。
忧璨抬眼看秉裕，笑著拉秉裕的手。「进去吧！…你好像…少抽菸了！」
秉裕翻眼瞪忧璨。「不知道是谁规定我一天不能超过一包的喔！」
忧璨抬眉。「是我吗？我忘了！我真的那样规定？」
秉裕也没气了，跟璨生这种气会每天气不完的！「我有案子明天开始，会拖过周末！」
「我知道！」忧璨点头，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我再打电话给你吧？」秉裕附加一句。「下礼拜我会专心拍你的写真集！」
「我期待著！」忧璨爽快的笑了下。
进门见到小庆乖乖躺在客厅沙发睡，秉裕不想吵他，催璨先洗澡，然後轮自己，离开浴室时，没见到璨在房里，秉裕以为璨去找喝的，在房里等了几分钟，还没回来，准备去找璨，外面客厅传来『咚咙』一声，接著听到小庆哇哇叫。
秉裕冲出房间，在客厅停步，看了下情况，哭笑不得。
忧璨不知做了什麽，让小庆惊醒，滚到地上，然後把小庆压死在地板上，脸贴的好近，一边低声恶毒的说：「看你怎麽逃！这只死小狗，每次都坏我的好事，笨又不识相，没打扫居然还敢丢一堆碗盘在那边让裕洗？你安著什麽心？弓虽暴你喔！」
看得出来小庆是用尽力气在挣扎，平时只有偶尔运动，扳不倒练过身子的忧璨，只能哇哇叫。
「我没有！…明天我一早会洗起来！…你们晚上没回来嘛！我想明天洗就可以，不是要放著给秉裕帮我洗！发誓不是！…哎！痛！」小庆连叫声都渐渐没力。
「我再说一次，让你借住不是要让你给裕找麻烦的！」忧璨得意的呵呵笑著，语气依然像发狠似的强硬。「你家的事自己处理，别以为赖这里裕就会帮你解决，他肯我也不准！还有，你的脑筋别动到裕身上，他再怎麽好，你也别把善意误认为感情，传话给你那堆狐朋狗友！」
小庆停止挣扎，睁大眼看著忧璨。
忧璨放开小庆，站起来，低眼看小庆错楞的表情。「裕这边，脏碗盘不准留过夜，碗盘我洗好了，你欠我一次！警告你听过了，我不是那种是非清楚、善恶分明的人，下次敢再惹我，就不是一把冰块塞肚子那麽轻松的事了！」
小庆只能张口结舌，看著忧璨转身离开。
「冰块捡一捡，晚安！」忧璨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
秉裕早就撤退回房间等璨了！璨发飙时他不想Сhā手，想起刚才第一回合猫狗大战的样子，还真是好笑！秉裕明知道璨非常生气，也没去警告小庆，璨大概连瑶容那一份都算在小庆头上！秉裕心里忍不住祷告：老天爷啊！不是我奸诈，惹璨生气的也不是我，所以我不去干涉而已！
璨拿著啤酒回到房间，脸上的笑容，看就知道有得逞的满足。
「外面怎麽了？刚才有声音！」秉裕明知故问，接过啤酒。
「没有！」忧璨高兴的喝著啤酒。「我稍微整理了外面而已！」
秉裕点头接受璨的说法。临睡前，想起小庆被压死在地上的样子，秉裕开始闷闷的笑，小朋友崇拜名模是不是？现在还崇拜吗？
契约终止（21）
更新时间: 10/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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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输的小庆汪汪，第二天起个大早，准备早餐。这回他学聪明了，忧璨不喝咖啡，所以煮秉裕的份量就好！小庆期望秉裕先起床，无奈是忧璨先进厨房。
小庆不吭声，忧璨没打招呼，把小庆帮他弄得煎蛋晾在盘子里不肯动。小庆杵在一旁，不敢坐下，也不敢离开厨房，看忧璨他又会生气，那看哪儿才好？有股冲动想去把秉裕叫起床。
忧璨拿手机打电话，没称呼，也不报自己是谁，只说今天他自己过去，问清楚地点，然後挂电话。
大约过了半小时的冷场，秉裕起床，见到两个人一站一坐，气氛僵硬，秉裕开始微笑，伸手拿煎蛋，忧璨挡住。
「这是我的！」忧璨沉声。
秉裕缩手，好笑的问：「是你的怎麽不吃？放著冷！」
「我在等酱油！」忧璨答。
小庆连忙转身找酱油，不早说！
「裕！」忧璨也开始微笑，望著秉裕准备自己的早餐。「小狗今天跟我出门好了！」
小庆诧异的转身看忧璨。
「你问他啊！」秉裕毫不迟疑的回答。
「十个小时两千块！」忧璨微笑，却不看小庆。
小庆吞口水，出手这麽阔，意思是，跟去了还会有的受？秉裕转身迎视小庆的眼光，轻松的对小庆笑了下。「你没事的话跟去吧！见识一下也好？」
小庆犹豫著。
「璨还在气头上，别跟他唱反调！」秉裕压低声音在小庆身旁说：「跟去玩一天也好，璨说做什麽你就做，没说就别动，别给璨惹麻烦就好！」
小庆乖乖的点头。
头一件好事就是忧璨今天自己开车，坐进保时捷时，小庆心里忐忑不安，车子一路安稳的开著，然後在便利商店门口靠边停。
忧璨把皮夹丢给小庆。「买午餐，我要三明治，柳橙汁，其他的随你，顺便拎三瓶矿泉水回来！」
小庆冲下车，买了东西又上车，忧璨检查买来的东西。「你的呢？」
「我还不饿！」
忧璨泄了气，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我们要去郊外，除了旅馆的食物以外，附近没有商店，什麽屁都没有，你下去买，打点一整天！快去快回！」
小庆又冲下车，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到了旅馆会场，小庆看了一下才知道这是服装秀的彩排，三四个国际名牌放在一起彩排的秋冬发表会。看样子第一个发表会的日子已近，因为走台已经开始布置了！
他们在会场门口遇到忧璨的经纪公司的经理，小庆收了名片，锺肇逸，看起来很斯文，戴著无框眼镜。肇逸给忧璨一堆文件，忧璨边走边看，小庆只能拎著东西跟著走，往後台走。途中，忧璨把文件塞给小庆拿，蹲下去，不知做了什麽事，小庆听到他们身後的经理轻叹一口气。忧璨站起来，右手中不知道握著什麽，直接进後台。
一堆人转身，见到是忧璨，开心的打招呼，小庆头昏眼花，一下子见到一堆模特儿，任谁都会双眼团团转。
「忧璨，你压轴，不急！我等一下再弄你的发型！」
「忧璨，先来试试你的服装，我觉得要改一下！」
「忧璨…！」
声音此起彼落，忧璨一律点头说好，直接走到一位女模特儿身边。
「妮可！」忧璨开心的笑著。
小庆听到肇逸在身後又是一声叹息。
女模特儿，妮可，也开心的跟忧璨交谈两句，然後忧璨轻拍她的肩，接著转身回去找刚才找他的人。
小庆看到妮可的肩上，爬著一只蟑螂，因为小庆一直注意忧璨的一举一动，蟑螂迅速的爬过肩头，往下爬，钻进衣襟里，然後不出所料，妮可一阵尖叫，又抖又跳，开始脱衣服。
小庆非常想笑，忧璨一脸清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然後趁混乱之间，闪身出去，小庆连忙跟著忧璨，跟进洗手间。忧璨开水洗手，还是一脸正经的样子，小庆看了忧璨一阵子，终於忍不住开始大笑。
忧璨拉纸巾擦手，拍小庆的头，离开洗手间，丢下一句：「别漏马脚了！」
小庆抱著肚子猛笑。现在稍微有点了解为什麽像秉裕那麽成熟的人，会跟忧璨在一起了！回去一定要告诉文浩，汪忧璨其实根本不像个名模！
可是三个小时之後，小庆不知该不该收回前言。彩排不是很顺利，常常停顿，模特儿回去，重新换衣服，重新来一次，肇逸在小庆身边停下脚步。
「想当模特儿吗？」肇逸微笑。
小庆回头，然後用力摇头。「我不够高！…大概也没那个胆子！」
「你跟忧璨是什麽关系？」
「我认识秉裕，你知道秉裕吗？戴秉裕，摄影师！」小庆直爽的对肇逸笑。「不明究里的就被忧璨抓来当狗蹓！」
肇逸点头，然後对小庆努嘴。「把矿泉水拿去後台给忧璨吧！」
小庆跑到後台，忧璨重新换了第一套衣服，上等毛料的毛衣，正在跟搭档的女模特儿练走台步。
小庆提著矿泉水，站在入口。
「忧璨，跟班的找你！」有人笑著喊。「今天怎麽不是摄影师啊？」
忧璨转身看入口，对小庆微笑。「水！我快脱水了！」
小庆走向前，把水递给忧璨。这里面好闷热，自己穿著短袖还觉得热，忧璨身上穿著毛衣，等待彩排开始，外面的冷气也只是刚好而已，穿著毛衣走台，有人中暑小庆都不会意外。
小庆抬眼看忧璨的脸，注意到忧璨一直在流汗。「饿吗？先吃一点东西？」
「没时间！」忧璨摇头。「去外面看，外面比较凉快！别把我的份吃掉了！」
小庆点头，回到外场。
契约终止（22）
更新时间: 10/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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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一整天！来来去去，不断重复，不断调整灯光，音乐，步伐，顺序。肇逸告诉小庆，这是正式彩排，所以一切模拟真实情况进行，到了当天，就不允许任何状况发生。
模特儿根本只是道具！忧璨一点怨言也没有，满脸专业的笑容，被人吼来吼去也只是微笑道歉，错根本不在忧璨，错在忧璨的同伴。
忧璨只在下午三点多，有空档可以把三明治速速吃完，接著又是排练。
小庆看到後来就直皱眉头，忧璨的水准明明很好，但他会被同伴拖下水，却毫无辩白。
肇逸见到小庆皱眉，开始有趣的微笑。「秉裕派你来照顾忧璨的？」
小庆闷气，不说话。
肇逸看了台上一眼，温和的说：「忧璨是前辈，这一群模特儿里面，忧璨出道最早，最资深，演出要成功，需要靠全部的人，包括模特儿及工作人员，忧璨明白这道理，所以他必须把所有参与的模特儿水准都拉高。」
小庆安静的点头。
「我以为你想当模特儿！如果想，忧璨是个好榜样。」肇逸继续说：「忧璨不只会拿蟑螂捉弄人，他还会很多贱招，可是他的专业令人佩服！」
看得出来！忧璨的专业，现在看的很清楚！
「我只是想不出妮可几时招惹过忧璨了！」肇逸小声的自言自语。
小庆耸肩。「可是，…好好笑！」
肇逸看小庆。「现在笑不出来了？」
小庆看著台上，沉默。忧璨是个厉害角色！他看的出自己喜欢秉裕，只是喜欢而已，喜欢秉裕那种四平八稳的个性，喜欢秉裕的包容力，但是秉裕的一切，都是忧璨的吧？
企划喊休息，小庆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秉裕，站起来跑进後台。
「喂？」秉裕自己接电话。
「秉裕？是我，小庆，有空吗？问候辛苦的忧璨一两句吧？」
「璨怎麽了？闹别扭了？」
「没有，一切顺利，你都不问候的吗？」小庆微笑。
「别把我接过去！打断他工作的情绪，你会死的很惨！」秉裕呵呵笑了。「祥彦跟瑶容都在这里，有什麽要跟他们说的吗？」
「你不是有工作？」
「带他们来观摩！」秉裕回答。「帮我转告璨好了，晚上我可以赶回去煮饭，不回去吃麻烦通知一声。」
小庆停顿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会转告他的！」
忧璨忙著跟企划人员讨论事情，今天就必须解决，小庆没机会转告秉裕的话。
晚上七点多，彩排顺利，一次就成功。工作人员上台去跟所有的模特儿商量了一下，有些模特儿露出不悦的神色，大部分人转眼看忧璨。忧璨考虑了一下，手扶著额头，然後点点头，对其他人微笑。
「最後一次！」工作人员高声喊。
还要来一次？小庆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早上十点多开始，没有停歇排到现在，还要排一次？
按耐著脾气，小庆又坐下，看一次彩排，许多模特儿脸上已明显透著疲惫，打起精神对著强光笑，忧璨却看不出来是否累了。
一天的彩排圆满结束，忧璨换了衣服出来找小庆，肇逸提醒忧璨看一下文件，陪他们到停车场上车。
小庆看了下忧璨的侧脸。「秉裕说，他会煮晚饭，不回去吃要通知一声，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
忧璨只是点头，刚才在台上的笑容不见踪影。
小庆稍微注意时间，快九点，心里盘算了下，回去已经十点多，秉裕八成气炸了，往哪儿躲炸弹才好？不过自己要负一半责任，没及时告诉忧璨，何况忧璨不是故意迟归，自己也是证人。这样一想，小庆宽了心。
忧璨飙车回家，小庆享受著跑车奔驰的乐趣，一点也不担心忧璨开太快。原来，连忧璨这样红的模特儿，工作时也很辛苦，跟想像完全是两个世界。被人吼来骂去也要面带微笑走台步，大热天里要穿厚重的冬衣，肯定寒冬里要穿夏衣，还必须让人看起来觉得很高兴的样子，简直不是人做的工作！
忧璨上车以後就没说半句话，到了秉裕住的大厦楼下停车，把小庆当空气，迳自开门下车。小庆跟紧了。
忧璨不用钥匙，猛按铃。秉裕一开门，忧璨就笔直地走进秉裕怀中。
秉裕满脸笑容，抱个满怀。「饿了吧？」
小庆跨进门，讶异秉裕居然没生气。
秉裕拦腰拥著忧璨，带领忧璨到餐桌旁，递湿毛巾给忧璨擦手。「希望菜没冷掉！」
忧璨赖在秉裕双臂中，一会儿都不肯动。
秉裕看小庆一眼。「你饿了先吃！」
小庆眨眼。「忧璨今天排练一整天，没吃什麽东西，排练到九点才结束，很累了！」
「我知道！」秉裕对小庆微笑。「你饿了先吃，我吃饱了！」
小庆移步到餐桌旁，望著忧璨。秉裕那句『我知道』，含意很深。
「璨！」秉裕转眼看忧璨。「还是先去洗澡？我再把菜热一热！」
忧璨从秉裕的怀中站直了，也没回应，朝卧房走。
小庆自动帮秉裕热菜，等忧璨一起吃，这也是礼貌，又把忧璨惹毛了，会更惨！
忧璨洗澡出来，自动坐下开始吃饭。
秉裕丢小庆跟忧璨吃饭，离开一会儿，转回来时，手里拿著相机。
小庆楞了下，停筷。
忧璨根本不理相机，自顾自吃他的。
契约终止（23）
更新时间: 10/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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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这副嘴脸拍下来，寄给报章杂志，彻底毁了你的形象！」秉裕把相机对准忧璨，按下快门。
忧璨转脸，对著相机，忽然有了笑容。「走开！别打扰我吃饭！」
小庆呆看了下忧璨的笑脸，回头吃饭。忧璨让人摸不透，昨晚发狠，今天忽然又带他去看彩排，还没把他丢在旅馆里，顺便又载他回来秉裕这边，以为又会对他警告些什麽事，结果没有。
秉裕放他们吃饭，自己去看电视。忧璨吃饱饭後，拍拍手就离开饭桌，撇了小庆一眼，小庆点头。
「我收、我洗！」
忧璨轻哼了声，转身去客厅。现在又像今天以前的忧璨了！
洗好碗出来客厅，小庆见到忧璨坐在秉裕怀中，头靠著秉裕的肩睡著了。
秉裕抬眼，对小庆微笑。「彩排好玩吗？」
小庆摇头。「一点也不好玩，模特儿的压力挺大的！」
秉裕侧头。「璨不觉得压力大，不然也不会做这麽久！」
「是吗？」小庆轻声反问：「你问过他？」
秉裕顿了下，垂眼沉思。
小庆没再多话，拿手机打电话给文浩聊天，聊完之後，躺下去睡。
睡下之後，小庆半夜转醒，他觉得奇怪，因为如果没什麽声音或刺眼的灯光，他通常一觉到天明。睁开眼看著天花板，看到天花板上有个人影，藉著外面些微的亮光投射在上面，小庆低眼看，忧璨站在落地窗前。
小庆不敢动，动了忧璨会知道他醒了。稍微眯著眼，望著忧璨的背影。唉！忧璨好像有祼睡的习惯，半夜起来，也没披睡袍，虽然养眼，却挺伤身的！
有著像忧璨那样的脸和身材，是什麽感觉？无论男人女人，好像只要长的出色，多少都会被普通人排斥，文浩就是那样，见到太出色的人，都会保持距离。改天找机会问秉裕，忧璨从小就是这样吗？个性有点极端呢！
感觉到有人走近，小庆闭上双眼。
「璨？怎麽了？」
「下雨了！」
「下雨就不想睡了？」
「下雨才好睡呢！」忧璨低声笑。
「那还爬起来看雨？你半夜的兴致真好！」秉裕低喃著：「明天我要早起，你自己弄早餐！」
「嗯！」
「嗯了就要弄来吃，你的胃已经快完蛋了，保重一点！」秉裕又说。
「管到我的胃来了？」
「你要我不要管，我就不管！」
一阵沉默之後，忧璨的声音说：「去睡吧！你不是要早起？」
「嗯！…明天我们要出外景，找夕阳，如果天气好，我赶不回来煮饭！」
「担心什麽？我随便吃都可以饱！」忧璨低声笑。
秉裕迟疑了一阵子，算了！
回房又睡了两个小时，四点多闹钟响，秉裕停了闹钟悄悄下床，璨还睡的沉，反正闹钟吵不醒他的！
准备妥当，秉裕开门，犹豫了一会，退回门内，转身放下摄影器材，回到厨房，动手做三明治，留了字条才出门。
下楼之後，秉裕点菸。反正自己就是命贱习惯了，没办法。昨晚的雨好像梦，天边这时已稍露曙光，看样子是晴朗无云的一天。
祥彦载著瑶容来到大楼门口，秉裕挥手打招呼。祥彦学的很认真，看了很多摄影的书，有问题就问，昨天跟了一整天，吸收不少东西。
祥彦来到秉裕身前，接过摄影器材背著。「还好没迟到！」
秉裕看表。「我提早时间，五点来接人的！」
「今天出外景？」祥彦微笑。
秉裕点头。「出外景突发状况多，带的东西也多！」
「我想买二手单眼相机，会很贵吗？」祥彦询问著。「新的我买不起！」
「我帮你打听一下吧！」秉裕对祥彦微笑，转眼看瑶容。「你没带相机？」
「今天我看就好！」瑶容回看秉裕。「多观摩一阵子！」
秉裕想了下，然後抽菸，没再说话。
摄影队的车子准时来接人，一队包含至少五六个人，灯光，化妆，服装，摄影跟企划。秉裕请示过了，两个小跟班塞的下。
车子一路开到位於海边的渡假旅馆，下了车秉裕就忙著跟企划找拍摄地点，祥彦背著器材一路跟，瑶容闪个人就不见了。找到适当的地点之後，秉裕开始忙，先试拍景色看效果，一边对祥彦解释自己在做什麽。
太阳升起，模特儿队抵达。秉裕耐著性子等他们准备好，一句话也没有。祥彦转头找瑶容，没看到人影，算了，反正瑶容也不是真的对摄影很有兴趣，应该是对懂摄影的这个摄影师有兴趣而已吧！
拍摄算顺利，中午时分，第一个地点拍摄完毕，转移阵地到第二个地点，一切步骤重新一次。模特儿们对秉裕挺客气的，多半都会问秉裕需不需要重来一次。祥彦看秉裕，昨天问过，问他是不是都认识这些模特儿，秉裕没回答。
第二地点拍摄也很顺利。祥彦不由得佩服秉裕。沙滩上，顶著烈日，背光，秉裕游刃有馀。
差两三个镜头就可以休息等夕阳，被拍摄的模特儿，林元达，忽然将视线从镜头移向秉裕背後，眼睛亮了下。
同时，其他正在休息的模特儿已经出声呼喊了！
「忧璨！」
「忧璨！怎麽有空？」
秉裕也不转头。「重来一次好吗？请看镜头！」
林元达收回注意力，对秉裕笑了下。「抱歉！重来！」
祥彦转头。
汪忧璨戴著墨镜，手上拎著一个袋子，朝他们走过来，武庆跟在忧璨身後！
契约终止（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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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彦先对武庆招手，可怜的庆，不知被压榨得多厉害，虽然秉裕人很好，但是那个模特儿的脾气可不好！
小庆朝祥彦跑过来。忧璨在秉裕身後三步的距离停步。
没有人敢主动接近忧璨。知道的人，都晓得忧璨是来探班的，探的对象除了戴秉裕没他人。忧璨很少到秉裕工作的地方探班，秉裕也很少去忧璨的工作地点找忧璨，这两人之间相当有默契。
拍摄完毕，秉裕站直身子，对林元达微笑。「OK！谢谢！」
「谢谢！」林元达朝他们走过来，视线转向秉裕身後的忧璨。
秉裕转身。
忧璨把袋子提起来，对秉裕说：「午餐！警告你，不准分著吃！」
秉裕接过袋子，先收好相机。「别指望我会现在答谢你大老远跑来送午餐，欠著！」
忧璨咧嘴笑。「好！欠著还有利息可收！」
「今天没排事情？」元达望著忧璨。
忧璨耸肩。「休息一天，明天有场走秀！」
「过去聊聊？」元达偏了偏头。
忧璨跟著元达走到模特儿休息的棚子下，跟大家打招呼。
祥彦等待秉裕收好东西，看忧璨拿什麽午餐给秉裕。
小庆在一旁闷著笑，看著秉裕说：「叫人重新包过两次，我怀疑那家店认识忧璨！」
秉裕拿出保丽龙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是个餐盒，下面铺著乾冰，餐盒里是寿司大餐！
「认识！」秉裕开心的回答小庆。「我们常去！祥彦，你自己看著办，他们会发便当！瑶容呢？」
「不知在哪儿避阳光！」祥彦微笑。「我去拿便当！」
秉裕抬眼看小庆。「你硬要跟来的？」
小庆在沙地上坐下。「硬被拎来的！早上他醒来看到三明治，看到我也做了三明治，以为我偷吃，差点被他弓虽暴！」
秉裕好笑的看小庆一眼。「小心他来真的！是璨的话，有可能！」
小庆一下子收了笑容，脸色惨白。
秉裕心里奸笑，吓到了吧？真是好玩的表情！
祥彦拿了便当回来，瑶容也跟著来。
「哇！好棒！寿司！」瑶容凑近秉裕，伸出手。
小庆及时拉住瑶容。「你有便当，去拿吧！」
「为什麽秉裕有寿司，我就要吃便当？」瑶容甩开小庆的手。
秉裕皱眉。
瑶容再度伸手，另一只手抓住瑶容的手腕，忧璨的声音传来，好轻好柔。「什麽都没做就想吃寿司，你也未免想的太美了吧？」
瑶容转身，忧璨大概施了点力，瑶容缩了下肩。「好痛！」
忧璨放开瑶容的手腕，双眼隐藏在墨镜後。「不是想学摄影？那还不跟紧老师？刚才跑哪儿去了？」
瑶容撇嘴。「轮不到你教我怎麽学！」
秉裕皱脸。小ㄚ头，你可以惹皇帝也别惹忧璨哪！
忧璨忽然微笑，弯下身，脸靠近瑶容，靠的好近，鼻子快要相碰了。「耍手段之前，先打听一下，对你自己有好处。戴、秉、裕，是我的人，我买给他的午餐，不准别人动！有本事你自己去买！」
瑶容退後两步，怔了一会儿，转过身，嘴里低声念著：「说那种什麽话，听了恶心！」
「瑶容！」祥彦瞪了瑶容一眼。
小庆为难的看秉裕一眼，又瞄了忧璨一下，低下头。
「我是恶心啊！」忧璨又露出笑容，他也听见了。「你想拿我怎麽办？」
「璨！」秉裕柔声说：「我不想听到你说这种话！」
忧璨还是微笑，拿开秉裕手中的餐盒，接著大喇喇的在秉裕腿上坐下，捧著餐盒准备伺候秉裕。
不远处的棚子里传来口哨声及鼓掌声，忧璨转脸看棚子底的人，他们见到这一幕，乐的跟什麽似的，忧璨举手敬礼，棚子里又是一阵大笑。
秉裕开始无声的笑，转眼看小庆，对小庆鼓励的眨眼。
小庆点头。了解！别把瑶容的话放在心上。谢谢！
祥彦拉住瑶容。「一次得罪这麽多人！文浩说的那些话你忘了吗？」
瑶容忿恨的看著忧璨的侧脸，咬牙说：「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全天下人都会让他，全世界受欢迎，没这道理！」
祥彦还来不及说话，忧璨先说了，懒洋洋的语调。
「等你真的比我美的时候，再来对我说这句话不迟！该认输的时候，我不会逞强！去找找看有谁想用你当模特儿，成为万人迷，当上明星，摄影专辑连不认识的阿狗阿猫都愿意收集，一堆人追著你要签名，试试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打倒我，真的成了，我帮你洗脚，煮饭打扫，绝不废话。做不到，就不要在我眼前放大话耍嘴皮子！」
小庆抬眼看瑶容一脸气愤，又说不出话，直跺脚的样子，忍著不笑。
秉裕忽然间放声大笑。猫狗大战，猫赢；猫女大战，还是猫赢。
契约终止（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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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璨从容地拿起一块寿司，看准了就往秉裕的嘴里塞，笑声立刻停止。
祥彦不等瑶容想到反驳的话，直接把瑶容拉走。
忧璨把餐盒还给秉裕，站起来，棚子底下就一阵哗然，忧璨朝棚子看了下，又在秉裕腿上坐下，笑声及口哨声又传来。好玩！棚子底的反应好有趣，忧璨又站起来，哀声四起；坐下，鼓掌叫好。
玩了几回，最後，秉裕推忧璨起来，一顿午餐吃的好辛苦！
忧璨朝海边走，拉过躺椅，脱了运动杉，躺下去晒太阳。这举动，摆明了忧璨会待到秉裕收工。
小庆模仿忧璨，但是自知一身排骨会让人看笑话，不好意思脱衣服，在忧璨隔壁躺下，转身看忧璨。「抱歉！瑶容有点…说话不经大脑！」
忧璨安静地躺著，小庆等了半天没回应，翻身平躺。
「你是白痴啊？」忧璨嗤鼻轻声说：「别人说错话，你干嘛帮他道歉？」
小庆又翻身看忧璨。「她是我的朋友啊！」
「她根本没把你当朋友！」忧璨又是冷哼一声。
小庆想了下，斟酌著话语。「平常她不会这样。我们认识有两三年了，她是宜妃的好朋友，大家常聚会，她也是有说有笑的！…只有一次，她跟文浩闹僵了，那时说的话就很难听，也只有一次而已！」
忧璨不答话。
小庆自己又想了下。「我跟文浩有保持一点距离，瑶容好像讨厌同性恋！」
听到这个，忧璨坐起来，半转身看小庆。「哦？是吗？」
「宜妃没明说，但是我们听起来，应该是这个意思！」小庆眨眼。
忧璨侧头想了下。「她讨厌同性恋，干我屁事？我就说吧，她根本不把你当朋友，是朋友，不会在你面前说那种话，至少卖你一个面子。你真是没头脑，就坐在那边让人骂。」
小庆汪汪的尾巴耳朵都下垂了。「能说什麽呢？」
「算了！」忧璨躺回去。「你的事我不管，但是你去告诉那个白目女，少惹我，少惹裕。骂到我头上来，我还无所谓，惹了裕不高兴，我这个人是会报仇的，回去养一窝小强，往她衣服里塞；她跟什麽人交往我都抢，手边一堆人缺伴，绝对抢的赢她；想进这个圈子，我会让她做白日梦！劝她最好别惹裕！」
小庆吞口水，越说越小声：「问题是，瑶容好像…喜欢的…就是秉裕…！」
忧璨没开口骂，爬起来，看著不远处的身影，接著微笑。
小庆转头看，秉裕回到棚子下，跟祥彦和瑶容在聊天。
忧璨指头放口中，吹了声长哨，秉裕回头，忧璨勾勾手指，秉裕立刻放下学生们，朝忧璨走过来。忧璨伸出手，秉裕的自动反应就是把手放进璨手中，任璨拉他在躺椅上坐下。
「你早上做了几个三明治给我？」忧璨笑著问，伸出另一手，摘掉墨镜。
「两个！」秉裕会意的微笑。「小庆不敢吃你的早餐的，放心吧！」
小庆翻身躺下，忧璨斜眼看小庆。「算你识相！」
秉裕也转头看小庆。「你刚才怎麽不反驳？连祥彦都替你生气了！」
小庆低声呜咽。「我找不到话反驳！她连你们都骂在里面，你也没说话啊！」
「臭小狗！」忧璨立刻探身过来，双手掐住小庆的脖子。「你说什麽？」
小庆连哇哇叫都叫不出来，双手反抓忧璨的手腕，死命想拉开。
「你欠人弓虽暴是吗？」忧璨放轻声音，手指力道却加强。「我不再警告你第三次了！你可以惹我，不准你干涉裕的一切，谁骂裕我修理谁，轮不到你说话！」
「璨！」裕笑著轻扯忧璨的手。「快出人命啦！」
忧璨松手，小庆坐起来开始咳嗽，用力呼吸。
「算了！」秉裕拉忧璨回去躺椅上。「反正你也吐槽了，当没这回事吧！」
忧璨抬眼看秉裕，小庆转头，刚好看到忧璨拉秉裕，看准就吻。
秉裕没反抗，忧璨想做什麽就让他做。
一个吻不够，忧璨又拉一次。
秉裕硬生生的停住。「在这里…这样好吗？」
「怎麽不好？太好了！」忧璨双臂环绕秉裕的肩颈，凑上吻。
秉裕没看见，小庆看的清楚，忧璨的双眼转向棚子的方向，小庆转头，见到瑶容正往这边看著。
秉裕顺著忧璨，接著垂眼看忧璨。「你故意的？瑶容在看吗？」
忧璨调皮的笑了下。「模特儿这行业，肢体语言是很重要的！」
秉裕轻声笑了。「我说过了，不是你想像的那回事！」
忧璨不跟秉裕争执，只是淡淡对秉裕温柔的微笑，双手捧著秉裕的脸。「早上起晚了？没刮胡子！」
「我不需要注重门面，一天不刮无所谓！」秉裕跟著皮笑。
忧璨专注的看进秉裕眼里。「晚上…去吃义大利菜？」
秉裕转转眼珠。「可不可以等我收工，看我还有什麽力气，吃什麽晚餐？你会等吗？」
忧璨点头。「反正我有臭小狗陪我解闷，我等到底！」
秉裕温和的微笑。「夕阳漂亮的话，看看能不能顺便开始拍你的写真集！」
忧璨答应。「我就在这里晒太阳，stand-by！」
契约终止（26）
更新时间: 10/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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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只是一只臭小狗！」小庆自暴自弃的翻身躺下。
「谁允许你偷听我们谈话了？」忧璨眯起双眼看小庆。
「我先去找地点！」秉裕拉开忧璨的手，站起来，踢了下小庆的躺椅。「小庆，来拿矿泉水！」
可以逃脱忧璨，小庆当然逃。
秉裕搭著小庆的肩，走回棚子。「忍耐一点吧！他从没主动带过什麽人去参观他的彩排，忍耐一阵子，搞不好到时候，你想要什麽签名海报，照片之类的，璨通通会送给你！…他那样，你还崇拜吗？我是不觉得璨有什麽可以崇拜的！」
「你要不要拍忧璨的祼照？我绝对可以卖到好价钱！」小庆满心期待的抬眼看秉裕。
秉裕停步，足足呆了一分钟，然後大笑，无法回答小庆。回到棚底下，小庆拿了两罐矿泉水，回去躺椅，秉裕还在笑。
忧璨的祼照，是非卖品！
祥彦笑著看秉裕。「怎麽了？」
秉裕挥手。「没！相机准备好，璨说等我工作完毕，他愿意充当临时角色，让我杀完底片！…我工作的时候，你也可以试试看，拍一些现场的照片，我帮你洗！」
祥彦高兴的拿出他的傻瓜相机，跃跃欲试。
瑶容不开心的看秉裕。「我呢？」
「我以为你会带相机来！」秉裕委婉的说：「相机功能还没摸清楚？」
瑶容扁嘴：「我明天带去问你好了！可以吗？」
秉裕皱眉想了下。「我明後天都要工作，你还想观摩吗？如果你有时间，就带著相机一起来！」
「明天去山上出外景！」祥彦在一旁加一句。「别穿洋装，请穿著轻便的登山服！」
瑶容露出浅笑，望著秉裕。「好，明天我把相机带著，你要教我喔！」
秉裕有些漫不经心地点头，转身找企划人员。
他们最後决定在礁岩上拍夕阳，祥彦眨眼，这样三脚架还能用吗？
祥彦跟著秉裕做准备工作，看了一下才知道秉裕不打算用三脚架。转头看了下不远处的忧璨跟武庆，两个人都躺在椅子上，好像睡著了。
拍落日苦难连连，祥彦帮著打光，完全不敢出声。模特儿没办法穿鞋子，要光脚在礁岩上走；秉裕为了取镜头，泡进海水中，夕阳西下，开始涨潮，时间很紧迫。没有半个人埋怨，模特儿们嫌跑更衣室浪费时间，找个比较隐密的地方直接换衣服，一两个镜头秉裕要求重拍，模特儿还会对秉裕道歉，然後重来。
小庆跑过来看他们工作，站在一旁不敢碍事，小庆过来之後，忧璨也跟著走过来，在小庆身边坐下。
「裕，再退两步你就要灭顶了！」忧璨笑著说。
秉裕没回答，但往前移动一步，重新调镜头。
忧璨推了下小庆：「臭小狗，去棚子那边看一下，把急救箱拿来！」
小庆觉得奇怪，还是照做。忧璨接过急救箱，看了下里面的东西，然後抱著急救箱，继续观赏拍摄现场。
十五分钟之後，秉裕抬头看模特儿。「OK！收工了！」
「忧璨！…谢谢！」林元达跑过来拿走急救箱。
光脚走在礁岩上，几个模特儿的脚都被尖锐的岩石割伤了。
秉裕没有立刻走上沙滩，转身看忧璨，举起相机，调镜头。小庆跳到一旁，转眼看忧璨。忧璨非常习惯相机镜头对著他按快门，坐在原地享受海风，眺望夕阳美景，露出微笑。
祥彦拿了自己的相机，一点也不迟疑，跑进海中。
秉裕一边教祥彦，一边取镜头。
剩下的底片拍完，摄影队也收拾好准备离开。忧璨向企划借衣服给秉裕跟祥彦换。
「我不穿这种衣服！」秉裕拒绝，转身想跑。
「那你穿我的！」忧璨开始脱下穿在身上的衣服。
秉裕回头，无奈的拖著忧璨到更衣室去，一边嘀咕著：「你可不可以不要太习惯当众脱衣服？」
忧璨笑嘻嘻地让秉裕拖著离开。
小庆帮祥彦收拾东西，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瑶容，决定不理她。
忧璨换了衣服出来，看小庆。「臭小狗，你跟他们回去！」
小庆点头，早料到了！「我把东西带回去？」
「不用了！」忧璨提起装摄影器材的背包，转身就走，什麽招呼也没有。
「忧璨！」一个女模特儿叫住忧璨，开朗的笑著。「明天走秀的庆宴，我带个新人去！」
忧璨挥手。「随便你！」
秉裕对小庆重新解释一次，他要跟忧璨去吃饭，车子也坐不下那麽多人，小庆听了直想笑，忧璨讨厌他这个电灯泡，而且毫不掩饰这一点，相较之下，秉裕客气多了。
「没问题！」小庆点头。「反正我要去找文浩！」
秉裕在停车场找到璨的车，忧璨已经发动引擎了。
「想吃什麽？」忧璨转头看秉裕。
「你决定！」
车子往市区方向开，忧璨保持沉默。
一阵子之後，秉裕转眼看璨。「以後别再说那种话了！」
忧璨哼了声。
契约终止（27）
更新时间: 10/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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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犹豫了一阵子，改变话题问：「今天怎麽跑来了？我以为你要在家休息！」
忧璨又哼了一声，这次开口回答：「还不是那只臭小狗，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念个不停，开口闭口秉裕秉裕的，抓过来丢给你处理！」
秉裕微笑。
忧璨不知想到什麽，开始踩油门，秉裕皱眉。
「明天我跟你一起出外景，要去哪？」忧璨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很平静，但秉裕知道璨想发飙。
「近郊山上！」老实回答比较好，也不要问为什麽，也不要拒绝。
「把小狗带去！」忧璨又忽然放慢车速，唇边挂著浅浅的笑容。
「你明天不是有走秀？」秉裕小声问。
「晚上的，四点以前到会场就可以了！」忧璨答的顺口。「去吃义大利菜？有个好地方，新开的！」
奇怪！被忧璨叫臭小狗，小庆一点也不介意。这两个看似水火不容的人，却意外的相处融洽。
「好！」秉裕回答。反正不能说不好，璨知道他喜欢吃什麽。
这晚，小庆没回来。秉裕有点松口气，猫狗大战虽然好笑，但是面对忧璨的小庆毫无招架之力，也挺可怜的！
秉裕把之前拍忧璨的照片全部拿出来，继续整理。忧璨在一旁看，有些照片连忧璨自己都没看过，总觉得裕把照片美化了。忧璨向裕要了几张自己喜欢的照片，裕毫不考虑就答应。
睡前，忧璨跟秉裕要臭小狗的手机号码，打电话去。秉裕觉得奇怪，坐在一旁听。
「臭小狗！没打断你的好事吧？」忧璨哼著笑两声。「我把大门上链了，你晚上不准回来！…还有，明天早上四点半，回来这里报到！…你要跟裕一起出外景，听到没？…我管你那麽多，三点半给你morning
call！」
小庆的反应随便猜也猜的到，大概一阵慌乱，嫌三点半太早，努力讨价还价。忧璨的脸上有得意的笑容，哼了声，直接挂电话。
「你不是不喜欢小庆在我身边晃？怎麽忽然改变主意了？」秉裕心怀鬼胎的问，这叫激将法吗？
「我没说不喜欢他在你身边晃，我只说讨厌他窝在这儿碍事！」忧璨顺口答：「不过臭小狗蛮好玩的！」
秉裕闷声笑了下。「他这年纪，没有整晚泡舞厅，嗑药，飙车之类的，算是很乖的了！」
「谁管他！嗑药嗑死了也没我的事！」忧璨随口说。
「你明天要一起去，那我坐你的车好了！」秉裕转眼看忧璨。
忧璨点头，专心弄他的电子记事本。
「你真的要去？」秉裕又问。
「不欢迎？」
「当然欢迎，只是，太早起了吧？」秉裕忽然想到这一点。摄影师及幕後工作人员的时间本来就不固定，有时要傍晚出队拍夜景，或深夜出门拍清晨景色，有时根本不能睡，但模特儿的作息比较固定，养成习惯在差不多时间就寝，睡足八小时，差不多时间起床。
「没关系！」忧璨没抬头，但脸上露出微笑，犹如诡计得逞般的浅笑。
忧璨说要三点半打电话叫醒小庆，问题是，璨自己都起不来！
秉裕在闹钟响时就醒了，璨还沉睡著。秉裕等自己都准备好了，才叫醒璨。忧璨一醒就打电话叫小庆起床，乖小狗已经准备要出门了。
秉裕照样要等祥彦和瑶容，小庆果然先到。瑶容这次带了背包，告诉秉裕她带了相机。
秉裕只是微笑点头，跟小庆两人一起打量忧璨的脸色，小庆转眼看秉裕，秉裕耸肩，就算现在又吵起来，他也没办法！
忧璨保持沉默，车子来时，把三个小朋友塞进车里，拉裕上自己的车。忧璨戴著墨镜，从下楼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直到上路了，还是安安静静的。这种沉默，秉裕听著就头皮发麻。
车子停在停车场，然後要进入山区爬山，连稍後会来的模特儿们也不能豁免的山路，他们要在中途找拍摄地点。刚开始还好，路面较宽，两三个人可以并行，差不多半小时以後，进入登山步道，只能一个人走的小径。
有人开始埋怨：「是谁的馊主意啊？找这什麽地方？」
「我觉得我的器材越来越重了！」另一个说：「还要走多久？」
「小华出的馊主意，骂他吧！」
「是谁说这次要找特殊的天然景色当背景的啊？」
祥彦没声音，小庆也没声音，两个人分了秉裕的器材背著爬山。秉裕习惯这种刻苦耐劳的工作，忧璨体力好，也没问题，问题最大的是瑶容，逐渐跟不上大家的行进速度。
秉裕好几次停步等瑶容追上来。她满身汗，穿的又是凉鞋，看了於心不忍，没办法就这样丢她在後面辛苦的追赶前面的人。
「背包给我！」秉裕伸出手，拉瑶容上石阶。「背包！」
瑶容把背包给秉裕。「谢谢！」
「脚会痛吗？」秉裕看了下瑶容脚上穿的凉鞋。
「有点！」瑶容小声答。
「走我前面！」秉裕比手势。「小心脚底下！」
他们落後一段路了。十分钟後，见到忧璨落单，坐在岩石上等秉裕跟瑶容。忧璨看的是秉裕，站起来，伸出手。「背包给我，你自己先赶上他们！」
秉裕无奈的交过背包，他必须赶上队伍，决定地点需要他的意见，算时间，模特儿队伍这时也差不多开始上山来了！
秉裕先走。
忧璨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瑶容。
瑶容不客气的接过水。忧璨重新坐下，墨镜收起来了，眼睛盯著瑶容身後看，唇边带点微笑。
瑶容喝过水，决定自己拿著水瓶。
「你身後的树上，有蛇！」忧璨忽然轻声说。
契约终止（28）
更新时间: 10/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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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容的反应是尖叫一声，跳起来立刻往上跑，跑了一段路才停下，转身看忧璨。
忧璨靠近树枝看了下。「啊！我看错了！」
瑶容气的跺脚。
「你还有力气嘛！跑那麽快！」忧璨从容的站起来，直视瑶容。「想撤退吗？我可以陪你走回去车上！」
瑶容没回答，转身往上走。
忧璨跟在瑶容身後，你不撤退，正合我意！忧璨心里有底，裕一定会找陵线拍，这是裕的习惯，如果企划们也赞成，这一路要爬到山顶去！忧璨露出微笑。
一个小时之後，前面的人停下来休息，打算再往上爬，忧璨跟瑶容赶上队伍。瑶容迫不及待的坐下来脱鞋，水泡已经破了。
忧璨在瑶容面前蹲下，抓起瑶容的脚来看。「急救箱在谁那？拿过来！」
瑶容皱眉。
忧璨继续说：「没人告诉你要穿轻便的服装吗？」
「我有告诉她！」祥彦僵硬的说。
「瑶容！」小庆转眼看她。「我陪你走回去好了？」
瑶容不吭声。
忧璨帮瑶容的脚擦药，贴上药水胶布。「最好不要再穿鞋了！」
小庆来到瑶容身边。「我陪你走回去吧！他们都要工作，时间有限，还有好一段路要爬，一直停下来等你，会耽误工作！」
「不用你假惺惺！」瑶容别过脸。「不用等我，你们不会自己先走啊？」
「要我背你吗？」忧璨望著瑶容，满脸温柔的微笑。
「忧璨！魔掌伸向清纯小女生喔！」一旁立刻有人吹口哨。
「秉裕就在这里，你胆子也真大啊！」
「忧璨，收敛点啊！当心回去有什麽算盘要跪之类的！」
秉裕没出声，保持沉默。
忧璨转眼看那些怪叫的人。「休息够了没？继续爬！去去去！这是裕的学生，讲那麽暧昧？」
小庆转头看祥彦，两人对看了一阵子，然後一起转头看秉裕。忧璨吃错药了吗？昨天卯起来跟瑶容吵，现在怎麽换了个性似的？
秉裕拾起背袋。「走吧！赶路！」
「真的要上山顶？」有人小声问。
「有意见吗？」秉裕好笑的回头看发问的人。「来这里也是你们的主意，後面的模特儿大概快追上来了，都到这里了，不找个绝妙的景色，我就不姓戴！」
「姓汪不错啊！汪秉裕，蛮顺口的！」
「当心璨发飙！」秉裕轻声回嘴：「接下去你们全没好日子过！」
当场没半个人敢再说话。
祥彦跟小庆留下来陪忧璨与瑶容，大队人马先走。
小庆盯著忧璨看，忧璨跟个没事人一样，帮瑶容弄条湿毛巾来给她擦脸。
祥彦看瑶容，叹口气。「瑶容，说真的，我们陪你走回去吧！别逞强了，一点意义也没有！」
「强的过我意义就大了！」忧璨还是微笑。
瑶容转头看忧璨。「原来是猫哭耗子！」
忧璨回身看瑶容。「你头上有蜘蛛。」
「那招不管用了！」瑶容嗤鼻。「别以为我还会上当！」
忧璨侧头看瑶容，伸手把瑶容头上的蜘蛛抓起来，在瑶容面前摊掌。「没骗你！」
这次的尖叫声响彻云霄。瑶容连退五步，跌进一旁的树丛中，连忙又狼狈的爬起来。
忧璨被瞪也无所谓，笑嘻嘻地看瑶容。「你如果只冲著我来，那倒还好，说什麽做什麽你绝对占上风。我跟裕之间至少有十五年的感情，我不允许你说恶心就把一切推翻。同样的，武庆也没招你惹你，随便一句话，伤了把你当朋友的人，你回家有没有想过？」
瑶容继续瞪著忧璨。「我就是看了觉得恶心，怎样？」
小庆皱眉。
「没怎样！」忧璨先开口。「你真的这麽喜欢裕吗？你如果稍微有心一点，今天就不会明知道要爬山还穿了不适合的鞋子。我知道你想对我证明裕其实会关心你。我了解裕，他的确会，这也是我今天要跟来的原因。裕今天不是来郊游，他是来工作的，对他来说，工作很重要，对摄影师来说，专心更重要。武庆跟祥彦没认识裕多久，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来帮忙的，帮裕扛器材，希望裕做好他的工作。你呢？」
沉默。
「武庆我还要小心一点！」忧璨又说：「人傻傻的，乖乖的，裕看到他都还会笑，而你，注意过裕看你时皱了眉吗？在你的世界里，只要你愿意喜欢裕，我就该退让？」
瑶容看著忧璨。「下流，人前人後两个面孔！秉裕愿意对谁好是他的自由，你没权利干涉！」
说完，瑶容穿上鞋子，自己继续往上走。
契约终止（29）
更新时间: 10/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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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忧璨望著瑶容的背影微笑。「这样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祥彦转眼看忧璨。「把她的背包给我吧！我陪她，你们先走！」
忧璨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当面骂下流，抓住小庆的後领，把背包塞给小庆。「开玩笑，我抓这只小狗来干什麽的？就是来帮忙的！你先跟上去，裕可能会需要人手！」
祥彦摇头叹口气，开始追赶前面的人，自言自语念著：「搞不懂她在想什麽，又不是小孩子，劝告完全不听…。」
小庆转头看忧璨。「抱歉！」
忧璨无力的转眼看小庆。「我说过了，没必要帮她跟人道歉，你怎麽讲不听啊？」
小庆搔头，无奈的说：「总是我们带来的，多少要负点责任！」
忧璨转身在附近找东西。「她卯起来对我开火，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别跳进来白当炮灰！」
小庆跟紧忧璨。「找什麽？」
「小礼物！」忧璨顺口答，捡了枯树枝，往前走。「你还有力气吗？」
「还好！山里很凉快！」小庆回答，跟著爬阶梯。
忧璨一路停下来在草丛里找东西，小庆想追上瑶容，又担心追上了，她会跟忧璨再度起冲突。秉裕也奇怪，明知道忧璨的脾气，却什麽表示都没有。
「你在找什麽礼物？」小庆终於忍不住问。
忧璨没正面回答。「找到你就知道了！」
「你怎麽不生气？」小庆试探性的问：「瑶容说话那麽难听，之前文浩气的想揍她！」
「生气我就输了！」忧璨转头调皮的看小庆一眼，用不在乎的语气说：「在裕面前跟她起冲突也不好，反正我下流，我来暗的！」
小庆呆了下，接著说：「瑶容那样已经是人身攻击了，我觉得应该告诉秉裕，她私底下对你很无礼！」
「我私底下整死她，裕不必知道！」忧璨顺口答：「你乖乖闭嘴不要在裕面前乱讲话！」
小庆思考了一下，又问：「瑶容真的那样想吗？只要她愿意喜欢的对象，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应该退让？」
忧璨轻声笑了下。「臭小狗，有点志气好吗？她喜欢什麽人不干我的事，我喜欢什麽人也不干她的事，两个人抢一个人，被抢的人可以做决定。裕就算不要我，我也知道他不可能接受瑶容。既然不是我赢就是两败俱伤，我卯起来整死她，轻松愉快！」
小庆望著走在前面的忧璨的背影，之前心里就有的疑惑，逐渐扩大。秉裕对忧璨如果没有感情，两人会在一起这麽久吗？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几年！还是之前发生过什麽事，会让现在的忧璨说出如果秉裕离开他这种话？
「你们是谁追谁的？」小庆大胆的问。
「你不必知道！」忧璨走进路旁的草丛中，翻翻找找，继续往上爬。
「嘿！只是好奇而已！」小庆小声说。
十分钟後，忧璨在草丛中找到礼物了！小庆看著忧璨空手抓住一条草蛇，抓蛇非常有经验的样子，背脊一阵凉意，退後两步。
「背包打开！」忧璨嘻嘻笑著。「那是瑶容大小姐的背包吧？」
小庆立刻会意，打开背包，忧璨把蛇塞进去，立刻拉上拉鍊。小庆不敢再背著，拎著背包继续往上走。礼物找到之後，忧璨加快脚步，没多久就追上瑶容，然後不顾瑶容的恶骂，陪著瑶容登上山顶，跟其他人会合。拍摄工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只等模特儿们抵达。模特儿只有四个，爬上山顶时，个个累的直喘气，怨言不断，企划们抱歉连连。
忧璨看准了就一脚往林元达的ρi股踢上去。「赶快换装准备！三点以前要拍好准备下山，不然天黑後走山路，你就知道什麽是职业危险了！」
忧璨是前辈，他的话要听。
秉裕要专心工作，没跟忧璨说几句话，自然也没时间跟瑶容聊天。中午十二点半，看进度可以赶在三点以前收工，秉裕喊休息，吃午餐。
瑶容问小庆要她的背包，小庆松手，心脏紧张的噗咚噗咚跳。
忧璨走到小庆身边就地坐下，转小庆的头看他。「吃完我就要下山了，你留下来帮裕的忙吧？」
小庆点头，说不出话来。
一声尖叫在不远处响起，叫声凄厉的让人听了全身发毛。小庆转头，正好见到瑶容丢下背包，爬起来往秉裕的方向跑，直扑进秉裕怀中，接著放声大哭。坐在瑶容身边的祥彦，转眼见到从背包里爬出来的蛇，也吓了一跳，直接跳开来。
逃出来的蛇，一下子就不见影了！
小庆看了眼缩在秉裕怀里哭泣的瑶容，这不是反效果吗？
「怎麽了？」忧璨站起来大声问。
「蛇！」祥彦吁口气。
小庆清楚的见到秉裕听见是蛇的时候，看了忧璨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
一群人围上去安慰瑶容，忧璨帮著拿面纸给瑶容擦眼泪，瑶容抬眼见到忧璨，含泪的双眼像是要喷火。
「一定是你！背包是你拿上来的，卑鄙小人，把那东西放进我的背包！就是你！」瑶容连环炮般歇斯底里地咒骂：「下流！跌下山死掉算了！就是你把那东西放进去的！…」
忧璨无辜的眨眼。
「瑶容！」秉裕一声怒吼打断瑶容的话：「镇定一点！」
契约终止（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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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容止住话语，转眼看秉裕，泪水又出来了。
「不是璨！」秉裕看著瑶容，稍微推开瑶容靠著自己的身体。「璨不敢抓蛇，谁敢呀？或许是背包打开时，它自己跑进去的！你无凭无据，再怎样也不该随便找人出气，还有，璨也没做什麽，你这样辱骂，连我都听不下去！」
小庆听傻眼了。秉裕明明知道忧璨在其中搞鬼，还这样理直气壮！
「我等一下要先下山，你还是跟我先下去好了！」忧璨温和的语气说：「这季节本来蛇就多，趁中午蛇的活动量小的时候下山，也比晚一点随时会跑出来挡路好多了！」
秉裕扶著瑶容双肩。「你先跟璨下山吧！璨会送你回家！」
瑶容抬眼，想开口反驳。
「我保证不惹你生气！」忧璨抢先亮出职业笑容，讨好的看瑶容。
「先跟璨下山！」秉裕重复，顿了下，又说：「大家都要忙工作，没办法分心照顾你，回去了脚上的伤记得擦点药！」
瑶容低下头，算是答应。
小庆眨眼，心脏还在剧烈运动。忧璨的确惹不得，秉裕之前警告过！人家说笑里藏刀，但你看不出忧璨把刀藏哪儿。忧璨布下天罗地网，你就不知不觉往里面钻。忧璨整个早上就在计划把瑶容带著一起提早下山，虽然手段有点残忍，这不是成功了吗？
瑶容被忧璨带走。秉裕跟忧璨之间没有交谈，离开时连再见都没有。小庆还是见到忧璨回眸与秉裕不经意的视线相对，短短不到一秒的刹那。
小庆帮忙拍摄的工作，发现模特儿不好当，工作人员也好不到哪儿去，摄影师尤其辛苦。秉裕取景时站著不动，一站就是半小时。
三点半收工，小庆觉得全身肌肉酸痛。
秉裕自己背著全部的摄影器材，温和的对小庆跟祥彦微笑。「辛苦了！」
小庆随著其他人一起下山，向祥彦分了点东西背著，心中五味杂陈。秉裕就是这样，所以让人喜欢他；平静的表面下，简约淡然的表达方式，藏著温暖的感情。
小庆拉住祥彦，悄声说：「你回去叫宜妃劝劝瑶容吧！」
祥彦苦笑：「劝的动吗？我昨天已经联络宜妃了，宜妃劝，她也不听的。」
「瑶容也是莫名其妙。」小庆低声咕哝：「秉裕这叫做飞来横祸吧？」
祥彦瞄了小庆一眼。「横祸上身的恐怕是你吧？没事找瑶容去认识秉裕，你又不是不知道瑶容的纪录，而且瑶容没有交往的对象，一定四处物色著下个目标，你刚好帮了大忙！」
小庆无力的叹口气，现在说我怎麽会知道，已经太晚了。
赶在天黑以前下山，秉裕先请祥彦跟小庆吃饭。
小庆忍不住问：「秉裕，你知道那条蛇是忧璨放进去的？」
秉裕微笑：「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问我！」
祥彦诧异的转头看小庆。「真的是他放进去的？」
小庆抿嘴。「别说是我说的！…抓蛇抓的好熟练。他好像什麽都不怕，蜘蛛、蟑螂都敢握在手里。」
「知道忧璨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多！」秉裕平静的说：「只是找些奇怪的东西捉弄人，还好！」
小庆低下头。
「璨真的生气时，不会捉弄人。」秉裕又说：「所以当璨不再捉弄瑶容惹她生气的时候，你们最好劝瑶容别靠近璨！」
「瑶容喜欢你，所以才会那麽讨厌忧璨！」小庆抬眼看秉裕。
秉裕微皱眉。「她不是想要璨注意她？」
祥彦眨眼，小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秉裕又想了下，困惑写在脸上。「是这样啊！…」
「不是很明显吗？」祥彦好笑的看秉裕。
秉裕没有回应，抽烟沉思。
小庆也不敢再多说什麽。
回到家之後，秉裕就钻进暗房工作，小庆回隔壁自己家一趟，大哥那种眼神不去理会就没事了。
忧璨今晚有走秀，之後会回来这边，还是回去自己的住处？小庆不安的在房里转了两圈，打电话找宜妃，宜妃已经从祥彦那边知道了大概的状况。宜妃的说法很奇怪，却不无道理。那是瑶容，秉裕跟忧璨的事情，谁也无法Сhā手，就算瑶容被忧璨欺负，那还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言下之意，宜妃只打算看好戏。宜妃这样，文浩也是。文浩说的更狠，最好让瑶容在秉裕跟忧璨之间栽跟斗，感情不是瑶容大小姐想要就有，玩腻了就可以丢，认为伤心的人活该。
小庆还是决定过去隔壁玩。
十点多，秉裕在厨房煮饭。小庆默默的过去帮忙，这是准备给忧璨吃的。
「你要不要吃？」秉裕笑著看小庆一眼。
小庆摇头。「你确定忧璨会过来？」
秉裕点头。
「瑶容的事，你要怎麽办？」小庆又忍不住问。
「不怎麽办！」秉裕悠哉的回答。「等她失去耐心或失去兴趣，就没事了！」
「瑶容的个性，在她失去兴趣之前，会先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乱！」小庆扳著脸。「而且忧璨已经知道了，你不担心吗？」
秉裕似笑非笑的望著小庆，看了一会儿。「通常在我还没想到怎麽处理以前，璨就已经帮我把问题解决掉了，我想再多也没用。」
「那你不妨对瑶容老实说，叫她别惹你！」小庆抱著希望说。
契约终止（31）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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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麽说？」秉裕有趣的看小庆。「瑶容，我没有意思要跟你交往，所以请你不要缠著我？」
小庆楞了下。
「瑶容只是找我教她摄影，我也答应了。」秉裕接著说：「她故意惹璨生气，我无法干涉。」
「前面那一句，那样说也可以啊！」小庆眨眼。「你都默不作声，忧璨才会生气！」
「璨气的又不是我！」秉裕哈哈大笑。「他们闹他们的，你不必替他们担心，替自己担心要紧。你会被拿来当出气筒，至少璨会把你当出气筒，保重啊！」
小庆呆站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念头，决定今晚还是撤离这边比较好。拿了东西，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小庆心里暗叫惨。
忧璨脸上带著笑容进门，秉裕照样在门口迎接。
忧璨见到小庆，挑起眉。「想逃？逃哪儿去？给我乖乖坐在那里等！」
小庆严肃的看忧璨。「不逃难道等你来虐待我啊？」
「好！你自找的！」忧璨走过去。
小庆开始後退，无辜的脸说：「我没惹你，别找我出气，你饿了吧？先吃饭！」
「先跟你玩一下！」忧璨笑著晃到小庆面前，伸手就抓住小庆的衣领。「你忘了提醒我，那女人是花痴，分散目标不管用！」
小庆缩脖子。「我忘了说吗？我有说啊！…她连你也想出手啊？」
「她不配！」忧璨眯起双眼。「你还有什麽忘了跟我说的？现在说！」
「除了花痴，还有，她的对象，全是她可以吃的死死的，唯命是从，她说什麽，你就要做什麽，还有，只可以她不爱你，你不能不爱她！」小庆眨眼，停了下喘口气。「你们下山之後发生什麽事了？」
忧璨放开小庆，转身走回餐桌。「过来帮我斟酒！」
小庆看了秉裕一眼，秉裕在一旁笑笑的看好戏。
「发生什麽事了？」小庆帮忧璨倒了红酒，谄媚的微笑。「说来听听！」
「我把人带去走秀，顺便带去庆宴！」忧璨真的饿，吃的很急。「锐气是挫了，问题是她不知道跟谁跑了，我找不到人，自己先回来！」
「你把她丢在那种宴会里？」秉裕睁眼看忧璨。
「她自己也没跟我打招呼就不见的，我没丢人！」忧璨答的顺口。
秉裕沉默一阵子。
忧璨抬眼看秉裕。「怎麽？担心？」
秉裕微笑摇头。
忧璨垂眼继续吃。小庆分别看了两人一眼，思绪乱的说不出话。
沉默持续著，小庆决定不撤退，这两人这样，瑶容要负很大的责任，瑶容是自己带来认识秉裕的。忧璨吃饱就丢著碗筷，小庆自动帮忙收洗，秉裕进暗房继续工作，忧璨躺在客厅看电视。
小庆回客厅，安静地坐一旁陪忧璨看电视，注意到忧璨根本没在看萤幕，而是半闭著眼想心事。
小庆正想开口，忧璨拿出手机。「臭小狗，打电话看那个花痴到家没！」
小庆想笑，及时收住。忧璨真是个有趣的人，捉弄瑶容毫不心软，却会担心瑶容的安危。瑶容还在外面，跟刚认识的模特儿们一起吃宵夜，小庆报告忧璨，忧璨拿回手机，自己打电话。
「安迪，我。散的时候记得确认有人送瑶容回家啊！」忧璨省了招呼直接说：「最好有人接收，替我省掉很多麻烦！…嘿，街上随便抓就一大把，这个你教的乖我有赏！」
秉裕从暗房出来，看著小庆。「你要不要问一下瑶容回家没？你有号码吧？」
小庆点头。「问过了，还在外面，忧璨在叫人送她回家！」
秉裕看了沙发上的忧璨一眼，露出淡淡的微笑，转身进房间。
忧璨讲完电话，伸个懒腰，转头看小庆。「怎麽了？不是叫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吗？有什麽好看的？」
小庆噘嘴。「你好奇怪！明明想整瑶容，却担心她的安危？」
「你们最後看到跟她在一起的人是我，我当然要确定她今晚安全回到家，不然出了事找我负责，我找谁算帐？」忧璨冷笑。「过了今天就没我的事了！」
小庆转转眼珠想了下，有道理。「可是你还是很奇怪！有时好像对瑶容不错，有时又捉弄她！」
忧璨趴在自己翘上来的膝盖上侧头看小庆。「只要不惹裕，我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啊！」
小庆脸部扭曲，想笑不敢笑。「好相处啊？」
「我这麽认为的！」忧璨满脸正经的说。「而且跟我没有利害关系的人都说我好相处啊！…你不以为然吗？」
「为然！」小庆连忙拼命点头。「毫无疑问！」
「回答的太快了！」忧璨坐起来，往小庆後脑拍一掌。「算了！我累的没力气跟你计较！收拾交给你了！」
契约终止（32）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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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归累，忧璨睡一晚立刻恢复精神。寄宿人家家里，小庆不敢赖床，就算不是最早起，也会在有人起床之後就爬起来。
今天还真热闹，小庆在厨房做早餐时，忧璨趴在秉裕背上，被秉裕拖著走进来，打呵欠。
「哟？臭小狗这麽认真？」忧璨抬眼见到小庆，放开秉裕。「我要三明治！」
小庆转头看忧璨。「你要我做三明治？」
「废话，难道我说给自己听的吗？」忧璨瞪著小庆。「帮裕倒咖啡！」
小庆倒了咖啡，秉裕对小庆微笑，没有暗示，这代表忧璨心情不错吗？
「你们今天都没工作？」小庆认为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你有什麽企图？」忧璨怀疑的看小庆。
「没有！」
「今天要出门拍璨的专辑！」秉裕回答小庆：「等祥彦到了就准备出门！」
小庆想问瑶容会不会来，又怕忧璨发飙，把问题吞回去。
「花痴女也会来吗？」忧璨转眼看秉裕。
「你不说我都忘了！」秉裕到客厅拿电话回来。「我要找阿德！」
「找他做什麽？」忧璨好奇的看秉裕。
「阿德是谁？」小庆送上早餐，在秉裕身边坐下。
忧璨转眼看小庆。「裕的大学同学，也是摄影师。」
秉裕找阿德帮忙三件事，一是找场地，拍忧璨的写真集需要的摄影棚，二是问阿德找二手单眼相机，这个阿德手上就有，解决。第三件事，小庆听到时下巴差点掉下来，秉裕拜托阿德教瑶容摄影。
忧璨望著秉裕，没说话，也没笑容。
这个方法的确好！小庆想，瑶容的藉口是学摄影，那跟谁学都一样吧？秉裕对阿德用的藉口是他还有一个学生要带，而且最近很忙，把好康的给阿德，漂亮的女孩子，不知情的阿德当然很乐意。
秉裕放下话筒，忧璨还是看著他。「我跟花痴女玩的正高兴，你就把她塞给别人？」
秉裕回的顺口：「那种歇斯底里的口不择言，就算你不在意，我也吞不下去，帮她分散目标，大家日子都好过！你想玩，找坐我隔壁这只玩！」
小庆转眼，刚好跟忧璨接触视线，小庆吞口水。「我？…我不好玩！」
忧璨用开朗的笑容回答小庆。
祥彦说十点报到，真的准时来，这次没带瑶容，却带了女朋友宜妃。
小庆知道宜妃个性比瑶容好很多，宜妃大概是来看忧璨的，也只是看看本人，希望忧璨不会欺负宜妃！
祥彦挺大方的，见到忧璨也在，直接对忧璨说：「抱歉，我女朋友宜妃，她很喜欢你，硬要跟来看你，她可以帮忙摄影的事，力气不小！」
忧璨打量宜妃，随即露出招牌笑容。「你怎麽会跟瑶容成了好朋友？耐人寻味！」
宜妃红著脸低下头。「抱歉！」
「抱歉什麽？抱歉她是你朋友？」忧璨笑著反问。
「璨！」秉裕在一旁叹口气。「你要不要自己挑一下服装？」
忧璨往房间走。「这些小孩子都是一样，爱帮别人道歉！」
秉裕无奈的看宜妃。「璨就是这脾气，请不必太崇拜他！他会让你气的说不出话来，却没办法反驳他！」
「忧璨魔鬼只有秉裕治的住！」小庆小声加一句。
宜妃一下子噗嗤笑了出来。「我只要看到人就好了！好喜欢他，怎麽会生气？」
秉裕对宜妃温和的微笑。「不过，我赞成璨说的，就算是朋友，也没必要替朋友跟人道歉。你无法替别人感受他的感觉，自然也不必替他人背负道义责任。璨只是嘴巴稍微利了点，人还不错！」
宜妃红著脸点点头。
忧璨打包一些衣服，叫小庆提，宜妃忙接过手，忧璨只是看宜妃一眼，没说话。
秉裕交代小朋友们拍摄地点之後，坐忧璨的车先去，其他的跟班自己骑车过去会合。
忧璨今天心情很好，拍摄很顺利。
裕把那个花痴女丢给朋友照顾，这表示裕并不在乎瑶容，想到这个，忧璨就放松下来，之前被瑶容狂骂，好像也值得了。何况今天跟了一些小朋友，还有小庆出气筒，现在忧璨看到裕会让小庆借住的原因了。可是，小庆还是必须防备一点，裕不容易表现感情，常看到臭小狗就笑，忧璨心里非常不舒服。
秉裕拍的很快，中间休息很多次。凭他跟璨的默契，一本写真集，认真一点拍，三天可以完工。
只是，还是拖著比较好。秉裕相信自己对璨的了解，拍完写真集，他们之间会有变数。什麽变数，说不上来，隐约这样想著，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在写真集完工之前，必须找出璨表现出这种无奈的距离感，是从何而来。
秉裕移开眼前的相机，用自己的双眼看忧璨，忧璨立刻警觉，对秉裕投来疑惑的眼光，接著笑著问：「这姿势还不够美？」
秉裕呆了下，刚才镜头中的璨，眼中有些悲伤，深深藏在星光闪烁的眼底，而此刻，还看不到天空的星光。
请别离开，别终止契约。
除非立场颠倒，否则拿什麽留住璨？
契约终止（33）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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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璨又对著秉裕笑。「是光线不对还是我站的位置不对？换个地方？」
秉裕摇头，重新举起相机。「这样可以。」
第一天的拍摄，秉裕就用掉十卷的底片，但是经过筛选之後能用的照片，大概不超过二十张，另外还要看编辑是否同意。
晚餐忧璨请客，秉裕没意见。
祥彦之前跟著观摩过几次，这次感觉很特别，祥彦不断的看拍立得拍出来的那些照片，发现秉裕有他自己的风格。照片看起来都是静态的，但是秉裕拍的照片，看起来却像动态影片。
「照片洗出来之後我可以看看吗？」祥彦转头看秉裕。「我可以帮忙，教我怎麽做。」
秉裕似乎迟疑了几秒钟，之後沉默的点头。
宜妃用手肘撞祥彦一下，压低声音。「有分寸一点！」
祥彦不理宜妃的话，把拍立得拍的照片传给忧璨看。「这个跟正式拍的照片不一样，只是用来看取景跟距离是不是合适而已！」
小庆挖苦般的看祥彦。「忧璨当然知道，还用你说吗？」
「臭小狗闭嘴！」忧璨伸手压小庆的头，转眼看祥彦。「你觉得那里不一样？」
祥彦仔细考虑著，秉裕转眼看祥彦，等待他的回答。
「我看了只是觉得，这些试拍的照片，重点放在背景，没有生命。」祥彦小心地说：「可是我看过秉裕拍的照片，那种正式要用的照片，看起来会呼吸，人在呼吸，风在吹，植物也在呼吸，好像活的一样。」
忧璨开心的笑了。「我也这麽觉得，所以模特儿如果像个死人一样呆板，秉裕就会拍不好，这是他的致命伤。」
祥彦还想说话，见到有人走过来，先闭上嘴。
「忧璨！真巧，在这里碰到你！」看起来像模特儿的女孩对忧璨笑。
忧璨勾起双眼看对方，停了下，问：「我认识你吗？」
小庆差点笑出来，低下头企图掩饰脸上的表情。
「忧璨！你真幽默！」对方不死心，还是满脸讨好的笑容。「昨晚在庆功宴上才见面的！」
忧璨摇头，正经的表情。「我记不得了！有事找我的话，先找肇逸谈，好吗？我这边有客人，现在不方便。」
不速之客抬眼看了桌边所有的人，然後笑著对忧璨客套几句，才转身走开。
等人走远了之後，小庆才抬眼看忧璨。「你真的不认识？」
忧璨喝了口果汁，毫不在意的说：「认识啊！新人，叫依莉莎白之类的。可以当呆板模特儿的代表！」
「那怎麽装不认识？」祥彦微笑。
忧璨白了祥彦一眼。「开玩笑！当然装不认识。我要是说认识，她准定会拉张椅子坐下来，自己叫菜，跟著一起吃，胡扯她认识谁，又跟谁很好之类的，你会有兴趣听吗？吃完拍拍ρi股就走，要我买单，糟蹋我今天的好情绪！…陪笑陪一堆老板就够多了，陪到新人身上去，我就不是汪忧璨了！」
小庆闷声笑，停不下来。忧璨的个性跟他的外表，真是绝妙的搭配！
「你刚才还想说什麽？」忧璨又看祥彦。「继续吧！」
「我想说，那应该不是致命伤！」祥彦微笑。「大概不适合拍模特儿而已，不然也应该秉裕自己挑模特儿。摄影师有很多种，什麽都可以拿来当题材呀！」
「你会红！」忧璨望著祥彦。「跟裕多学一点技巧吧！」
祥彦得到赞美，高兴的微笑。「秉裕的技术很好。不过，跟天份有关吧？」
忧璨没回应这句话，转眼看秉裕，秉裕正专心吃东西，忧璨又转开眼光，话题到此为止。
拍忧璨的摄影专辑用的时间不多，前後加起来只花了六个工作天，但是期间因为忧璨自己有工作，秉裕还接了几个小案子，所以最後的拍摄工作，在一个多月之後才完成。
瑶容被秉裕的朋友阿德接过手，阿德也很聪明，看得出瑶容心不在摄影，就拼命介绍一些人跟瑶容认识。瑶容还是常打电话找秉裕，聊一下学习心得，几次想约秉裕吃饭喝咖啡，秉裕都用工作忙婉拒。秉裕身边的小庆跟祥彦，也学聪明了，秉裕的工作时间表，对瑶容绝对保密。
祥彦是个很认真的学徒，秉裕教学毫不吝啬，才两个多月，祥彦已经获得秉裕的允许进暗房帮忙了。暑假过後，小庆跟祥彦就是大四的学生，课业不多，祥彦自己排了时间表，打算每天下课之後都来帮秉裕洗照片。
写真集全部的照片洗好之後，祥彦吓了一跳。数目之多，洒满整个客厅，桌上，地上，柜子上，墙上，有空间的地方都利用，秉裕第一次筛选後编上号码的，总共六百多张。忧璨工作完毕之後，会过来跟秉裕一起挑片。
忧璨交代祥彦跟小庆两人先把照片看过一次，把喜欢的号码写下来，他要当参考。
秉裕坐在地上看小庆跟祥彦兴高采烈的看照片，不经意的低声问：「真的要出吗？」
小庆转头，楞了一下。「你不满意？」
秉裕若有所思的看小庆。「不是不满意，我挺满意的！…」
「然後？」小庆眨眼。
祥彦在一旁望著秉裕微笑说：「就是因为很满意，所以不想让照片曝光，还不想藉著写真集打响自己的名声。…你很少跟忧璨一起工作，是这两个原因吧？」
秉裕垂眼，点头。「很好笑吧？」
祥彦想了下。「我只是旁观者而已，说不上来这是不是可笑的理由。你拍忧璨的照片，跟拍其他的照片不一样。我只是有这个感觉，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契约终止（34）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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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望著满厅的照片，不靠璨出名是原则，要是藉著璨的帮忙，还没办法出名，岂不是更糟？最近就一直想著这件事，寝食难安，几度考虑乾脆拒绝出版，可是心里又有个小小的声音，督促自己拍好照片，璨的名声不能毁在自己手里，反反覆覆想著该不该出版，此刻也还无法决定，真是烂个性！
小庆跟祥彦在一旁研究忧璨跟其他的照片哪里不同，连小庆都觉得不一样，但是无法具体说出什麽地方不一样。祥彦毕竟对摄影有兴趣，也肯下工夫研究，抽出忧璨的服装专辑，随便翻开一页，拿来跟秉裕拍的照片比较。
小庆看了很久，没声音。
祥彦抬眼看秉裕，正想说话，小庆拉祥彦往厨房走。「煮饭吧！时间差不多，我也饿了！」
秉裕早已在心里挑好照片，等璨决定。
忧璨一点也不著急，回来了先吃饭，吃饱之後抓小庆汪汪来玩，然後洗澡，快午夜的时候，才开始打量照片。秉裕始终是安静地在一旁看著忧璨。
小庆跟祥彦交了他们选的号码单，忧璨比对了一下，开始笑，也不说原因，看秉裕一眼，秉裕耸肩。
「经验值有差！」忧璨笑著说。
小庆皱脸。
祥彦跟小庆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忧璨只需要十分钟，把他不想用的照片拿掉，完毕，可以睡觉了！
「这麽多？」祥彦看秉裕。
「编辑还会筛选一次！」秉裕微笑。
「不问你的意见吗？」祥彦眨眼。
秉裕没料到这种问题，动作停顿了下，抬眼看祥彦。
「我们意见相同，你有疑问吗？」忧璨转身看祥彦。
小庆扯了祥彦一下，祥彦乖乖闭嘴摇头。
「裕，睡了！」忧璨招手。「你们两个收拾一下，特别准许祥彦在这边过夜，别吵醒人啊！」
「相片收好！」秉裕追加一句，被忧璨拖回房间。
进了房间忧璨立刻躺上床准备睡觉，秉裕看著忧璨，忽然觉得璨有点陌生。
秉裕在床边坐下。「我有点後悔！」
忧璨坐起来。「後悔什麽？後悔认识我？」
秉裕苦笑。「我不是开玩笑的！…後悔答应他们我要帮你拍写真集！」
忧璨侧头看秉裕，想了一下，轻声说：「那就告诉他们你後悔了，别把照片交出去？」
秉裕沉默著起身进浴室，忧璨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在秉裕眼前总是闪烁星光的双眼，蒙上一层淡淡哀愁，转个身躺回去。
秉裕回到房里，熄灯上床。他知道璨还没睡，只是在酝酿睡意，忍不住叹口气，下床。
「去哪？」忧璨在黑暗中转身。
「去外面抽根菸！」一贯温和的口吻回答。
「我陪你去！」忧璨爬起来。
秉裕低声笑了下。「套件衣服！」
客厅的灯早熄了，也收拾的很乾净，秉裕小心穿过客厅到阳台，忧璨先去拿酒，啤酒给秉裕，他自己倒了杯酒。
秉裕呆了下。「偷喝我的威士忌！」
「一点点，无所谓啦！我再去买！」忧璨嘻嘻笑著。「你平常都不喝，还买这麽好的酒！」
秉裕哼了声。「我想慢慢喝，你这种牛饮的方式，一下子就会被你喝光！」
忧璨还是笑著，没有辩解的话语。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秉裕熄了菸，望著楼下的夜景。「我只是想，要是写真集出名了，那也是因为模特儿好，要是卖不好，就是我技术有问题。…连祥彦都看得出来我在想这件事，我怎麽去判断是什麽原因呢？…我不该利用你！」
忧璨看秉裕还想点菸，伸手抽了一根菸，借秉裕的火一起点菸，趴在栏杆上。「反正我甘愿被利用，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如果是我自愿的，那也不叫利用，我们立场颠倒的话，我会尽量用。」
「问题是，现在我们的立场就是这样！」秉裕说。
忧璨转头看秉裕。「别考虑我。如果模特儿不是我，你还会有这种疑惑吗？」
秉裕皱眉思考。
「我们的关系众所皆知，那是你的优势。我当了模特儿，你选择摄影。」忧璨又说：「我们从小认识，我偏偏喜欢你帮我拍照，没人逼我们这麽做，谁敢废话？这点子也是他们想出来的，表示他们也赞成。裕，现实很残酷，模特儿再好，也要靠摄影师的技术，会看的人自然看得出来。看不出来的人，你又何必浪费力气去在意？」
「这不是在意，这是自尊！」秉裕闷声说。
「自尊？」忧璨眨眼。「利用我们的关系有碍你的自尊的话，那我把契约终止吧！」
秉裕呛了口啤酒，菸都拿不稳。
忧璨微笑地看著秉裕。「没了契约，我们剩下什麽关系呢？朋友？搭档？」
情人！
秉裕没说那个字，反而说：「这跟契约无关吧？」
「你我的职业，如果是搭档，可以是黄金组合！」忧璨不理秉裕的小抗议。「这样就不能叫利用，不是很好吗？」
秉裕望著忧璨，好不容易能呼吸，却找不到话说。
忧璨轻松的笑著看秉裕。「就这样吧！契约终止！写真集的事你自己决定，我没意见。…下礼拜我要出差，美国，可能要去一阵子！」
契约终止（35）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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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终止，生活没改变多少。
忧璨出差前还是常窝在秉裕这边，但忧璨的态度在不知不觉当中变了。过去习惯的命令句如今改为问句，外放的脾气收敛不少，秉裕越来越觉得陌生。
忧璨出差的理由秉裕从不过问，小庆问了个清楚。国际知名服饰公司邀请忧璨去参加服装秀，外加拍摄专辑，请柬只对汪忧璨发出，因为如此，忧璨无法明确的给个回来的日期，只说会保持联络。
忧璨出发的日期，正好撞上秉裕开始新案子的日期，送行的只有小庆跟祥彦，肇逸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秉裕一定很舍不得，不敢来送行！」小庆打哈著对忧璨说。
「他要工作，也走不开！」忧璨微笑。
小庆皱眉。
忧璨望著小庆，语气轻松，眼神却认真。「谢谢！…裕就麻烦你了！」
小庆的心跳乱了拍子，直看著忧璨。
「他自由了！」忧璨笑著又说，转身走进离境区。「保持联络！」
看著忧璨的背影，小庆慌乱的张口喊：「忧璨！他会等你的！」
忧璨只是挥挥手，没转身。
小庆执意待到忧璨过了护照检验，走的看不见了才离开。忧璨是什麽意思？裕就麻烦你了？
忧璨离开之後，秉裕的作息变的不正常。祥彦跟在秉裕身边，觉得秉裕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之前可以一天就拍完的工作，秉裕拖了两三天才完成，对於照片的效果也比较挑剔，往往进暗房就不见天明不出来，至於其他方面，秉裕没什麽改变，依然从容不迫面对事情，看来也还是没什麽脾气的样子。
忧璨有打电话回来，只在答录机留话，简短几句报平安，顺便问候小庆一声，忧璨的风格，讲完就挂掉。
忧璨不在，文浩就常出现。小庆找文浩，主要是想陪秉裕，多些人热闹一点，秉裕毫无知觉。白天出门工作，晚上进暗房，白天没工作，就把写真集的照片摊满桌，望著照片发呆。
学生开课之後，秉裕反而乐的轻松，白天都没人打扰，有时带著相机上街逛，有时认真的排照片，考虑该不该出版璨的写真集。打过电话找璨，那头总是答录机回应，秉裕不想留言，也不知该说什麽，听到答录机就挂电话。
天气渐渐转凉，秉裕考虑著该不该把大衣打包寄给璨，迟迟没动手。一封陌生的信，打乱了秉裕原有的工作步调。
收到信时，秉裕刚完成上个案子，正值休息时期。信用英文打字，一堆秉裕要查字典的用词，乍看之下莫名其妙，查完生字，秉裕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之下，参加了某个摄影展，不明不白的得了个首奖！
看仔细，这是一个亚洲摄影协会的甄选，评语勉强翻译出来是：技术巧妙，人物表情栩栩如生，不经意间吸引观赏者的心。问题是，什麽人物？这下头大了！他们该不是寄错信了吧？看信封，地址没错…。
小庆当天下午回到秉裕的住处时，进门就被揪起衣领审问。小庆一问三不知，秉裕把信给小庆看，小庆一通电话又把文浩叫过来。小庆的朋友中，英文刮刮叫的只有文浩！
「我想知道的是哪张照片得奖了！」秉裕无奈的看小庆。「你确定不是你偷寄的？」
「我问祥彦！」小庆又拿起手机。「反正我确定不是我！」
文浩到达之前，秉裕跟小庆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协会的甄选消息，然後，小庆与秉裕对眼看，一个名字忽然蹦出来，在无声的室内回荡；忧璨！
小庆眨眼，对秉裕耸肩摊手：如果是忧璨，那就没我的事！
秉裕看表，现在美国纽约时间大概清晨四点多，还要等晚一点才能打电话问忧璨，如果是忧璨，那秉裕就知道是什麽人物了。璨常会向秉裕要自己喜欢的照片，秉裕顶多加洗一张，从未拒绝过，况且拍的是忧璨，璨有权利保留一份，这麽说的话，璨也有权利把照片寄去参加甄选！
文浩乖乖的来帮秉裕看文件，慢条斯理的翻译著：「他们请你去参加颁奖，准备一份得奖感想，要先给他们看，颁奖典礼在十一月二十日，时间很充裕。」
秉裕的脸立刻垮了，得奖感想？「英文？」
文浩点头。「是的，英文。他们还想跟你签约，要我翻译这段吗？」
「英文？我的英文破的缝补都补不来，怎麽写感想？还要念出来？我是摄影师，又不是选美小姐，璨在就好了！」秉裕出神的念念有词。「十一月，我要自己出机票吗？还好香港很近，这样要排开工作了！…璨在就好了！」
「你回覆他们要参加，他们负责机票食宿。」文浩补充。「喂！要听签约内容吗？」
秉裕回神，正眼看文浩。「麻烦！」
「他们开出两种条件，一种专任，另一种约聘。」文浩回到文件上，仔细的把内容翻译一遍。
秉裕听著听著又开始神游，这是他的机会，机会是璨给的。专任也好，约聘也好，他的技术被专家认可，从小小的摄影师，蜕变为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工作会接不完，还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工作接，酬劳会增加，这一切，因为璨知道他自己没有勇气参加任何比赛，帮他把照片寄出去换来的。
可是璨还不知道吧？寄出之後璨就跑了！
文浩没逗留，准备考研究所，连小庆也少见。
秉裕算好时间，打电话找忧璨，还是答录机，这次秉裕留了话。
这种心情该怎麽形容？兴奋的发抖，同时又有跨向未知世界的恐惧。
契约终止（36）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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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在床上翻滚了一个小时，怎样也睡不著，爬起来把文件重新看一次。电话始终没响，璨大概还没听到留言。以往像这种重要时刻，璨都在身边，帮著出主意，用他特别的方式鼓励打气，契约终止，剩下自己。
秉裕丢下文件，摸了菸，开门到客厅，讶异的发现小庆也还没睡，独自坐在黑暗的客厅中沉思。
「小庆？」
小庆转头。
秉裕微笑。「去拿啤酒，我到阳台抽菸等你！」
小庆立刻往厨房跑。
「怎麽没睡？」秉裕在阳台望著小庆，接过啤酒。「我睡不著有理由，你也睡不著？」
「想一些事！」小庆温驯的回答：「想你跟忧璨都是独立的人，有点羡慕。文浩要考研究所你也知道，最近很少看到他，我有点不满。」
「文浩是个头脑清楚的人，自己的未来打算好了，你还有什麽不满？」秉裕半带讥讽的微笑。「会为自己负责的人才可靠！」
小庆点头。「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可是你愿意让忧璨出国，归期不定，你不会不安吗？」
「不安是不会，有点不知所措是真的！」秉裕重新点菸。「凡事没准头，少了可以商量的人，我没你想像的那般独立！」
小庆斟酌了下，开口说：「忧璨离开的时候在机场对我说，裕就麻烦你了。我很介意那句话，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
秉裕沉默。
小庆轻叹口气。「我还是觉得忧璨很爱你，只是我看你好像并不赞成我的看法！」
璨，…好想他！
秉裕转眼看小庆。「之前你问我忧璨是个怎样的人，我回答不出来，那件事我一直很在意。…距离太近了，有时会看不清楚。璨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有时固执的吓人，真正的璨，不是你看到的人。」
小庆安静的听，秉裕难得想聊天！
「璨从小就没安全感，怕寂寞，做什麽事都想有个伴，可是他是独子，父母离婚，两边都又再婚，没一个家是他回的去的，所以他常跟我混。」秉裕接著说：「璨也好胜，这点你大概知道了。」
小庆点头。「好胜要付出代价！」
「值得吗？」秉裕轻声反问。
小庆望著秉裕。「那要他自己决定值不值得吧？」
秉裕沉默的一阵子之後说：「写真集可以不用出版了！」
「为什麽？」小庆讶异的睁大双眼。
秉裕淡淡微笑。「我现在不想出版了！」
小庆想问问题，转念想了下，改口问：「你们有像这样一阵子见不到面过吗？」
秉裕看小庆。「常常这样啊！你在担心见不到文浩，他会变心？」
小庆叹口气。「怎样才能不担心呢？你一点都不担心忧璨吗？」
「担心也没用！」秉裕无奈的耸肩。「我现在要担心的是得奖感言！」
「我找宜妃帮忙好了，你写一篇中文的，她可以翻译成英文，你再背下来，怎样？」小庆站直了半转身看秉裕。
秉裕摇头。「我决定用中文讲，听不懂活该！这主意更好吧？」
小庆呆了两秒钟，接著大笑。
啤酒喝完了，秉裕进屋里拿，小庆看著秉裕回到阳台，接过啤酒，还是忍不住问了：「契约是什麽契约？」
秉裕没有讶异的表情，也没有生气。
「我那天听到你们在这里谈话，偷听到的，抱歉！」小庆仔细看秉裕的表情，猜不透秉裕是不是不高兴。
「契约终止了！」秉裕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小庆闭上嘴，还是算了！
「高三毕业的时候，璨提起契约。」秉裕又说：「十年，他会帮我走上摄影师这条路，帮我成为名摄影师，交换条件就是契约，我什麽事都要听他的，陪他玩乐，听他说话，照顾他的健康，当管家，当出气筒，当救火队，什麽都做。我踏入摄影这行，第一个正式的工作，拍摄的模特儿就是璨，工作也是璨帮我找的。」
小庆张大嘴，可是找不到话说。
「璨去美国以前把契约终止了！本来是明年才到期的。」秉裕说著，有趣的看小庆。「那只是不懂事的年代玩的游戏，但是不跟著规则走我就没理由见璨，久了就习惯了。以前璨都直接叫我做这做那，最近不命令我了，我还有点浑身不舒服，真是天生命贱！」
小庆先低下头，双肩抽搐著，接著滑坐到地上去，抱著肚子笑。
「有那麽好笑吗？」秉裕没好气的望著小庆。
「我只是…只是想到…那很像忧璨会做的事，就…忍不住了！」小庆抬起笑眯眯的双眼看秉裕。「没想到忧璨对感情这麽害羞！」
秉裕皱起眉头，害羞？「你搞错了吧？契约只是说著玩的！」
「只是说著玩的，你们两个倒是很认真的遵守游戏规则嘛！」小庆笑著站起来。「你现在会认为没有契约，就没有理由见忧璨吗？」
秉裕摇头。「现在的状况是，契约没了，人也跑了，有没有理由都没用了！」
「我想问你，」小庆半带玩笑著说：「你觉得忧璨爱你吗？」
契约终止（37）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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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没有回答小庆。
小庆没追问，但是那个问题一直在秉裕脑中萦绕，挥不掉。
忧璨没回电，秉裕等了两天，之後放弃。
放弃联络璨也不是秉裕故意的，得奖的消息在圈内传开来，秉裕忽然就被一堆工作邀约炸的粉身碎骨，祥彦这个得力助手刚好开学，抽不出身来帮忙，秉裕的生活立刻昏天暗日。
领奖的事情安排好，天气也变冷了。
拿出大衣，秉裕怔在房里，怔了很久，璨忘了把他最喜欢的大衣带过去。
璨还好吗？之前也有好几个月没见面的纪录，可是之前总是安著心，璨总会回到眼前，自己总会回到璨身边。
纽约很冷吧？璨没带大衣过去，自己会去买吗？他自己住吗？回家了没有热饭等，没有人聊天，没有人可以撒娇，睡的时候身边没人，会乖乖三餐吃饭吗？还是依旧那麽逞强，连哭的时候，都没有眼泪？
门铃大概响了很久，小庆还没回来，秉裕回过神，丢下大衣出去开门。
「抱歉，打扰了！」肇逸站在门前，礼貌的笑容。
「请进！」秉裕回报微笑。「什麽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
肇逸进门之後，顿了下，转身看秉裕。「我要去纽约一趟，探望忧璨，想问你，有没有要我带的东西，或者带话过去？」
秉裕考虑著。「你的行李塞的下一件大衣吗？」
「可以！」
「请坐！」秉裕挥手。「喝啤酒吗？」
「好，谢谢！」
秉裕拿了啤酒招待，回房间把璨锺爱的大衣拿出来，交给肇逸。
「忘了先恭喜你！」肇逸望著秉裕。
「那就不必了！」秉裕坐下，伸手拿起便条纸，开始在纸上写东西。「璨有跟你保持联络吗？」
「他没跟你联络吗？」肇逸反问。
秉裕没回应，低头写字。
「你就这样放他走？」肇逸皱眉。「有了他可以踩著往上爬，目的达到之後，就让他走了？」
秉裕装没听到。
「他去纽约长期发展，你不闻不问？」
秉裕抬眼，平静的表情。「有发展是好事，不是吗？国际舞台，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璨有那个能耐，我还挺高兴的呢！」
「你的关心只是这样？」肇逸还是皱著眉。「忧璨昨天病倒了，你知道吗？」
秉裕回到便条纸上，垂眼写字。「远水救不了近火。」
「如果这是你的回答，那我就不客气了！」
秉裕露出微笑，撕下便条纸，递给肇逸。「麻烦把这张纸交给璨。」
肇逸呆了半响，低眼看便条纸。
『工作加油。
有空记得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的状况。
我没有怪你把照片寄出去，还要感谢你。
三餐记得吃饱，冷了加件外套，别让我操心。
什麽食物会过敏，牢牢记住，忌口。
我相信你。
想你。
裕。』
秉裕先喝口啤酒，微笑著看肇逸。「麻烦你了！」
肇逸一时没说话，小心收好便条纸。
「你在挑战我？」秉裕又问，依然微笑著。「你认为有人会比我懂璨这个人吗？」
「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你，你明白吗？」肇逸吐口气。「他曾对我说，他会走模特儿这行，因为有个人喜欢摄影，他希望可以留在那个人身边。」
「璨生病的时候，很难缠！」秉裕继续说著，完全不理会肇逸说的话。「你要做老妈子，直到他病好。他不肯吃药，难吃的食物会掀桌子翻掉，你会煮饭吗？」
肇逸眨眼，点头。
「那好！我包一些东西，麻烦你带过去煮给他吃！」秉裕开心的站起来，往厨房走。
肇逸跟著秉裕进厨房。「秉裕，你跟我一起去看他，好吗？」
「我没空！下礼拜要去香港领奖，一堆工作做不完。」秉裕垂眼，拿一些乾货，准备包起来。「这些可以煮咸粥，加一些新鲜的碎肉进去，撒葱花，塞他几颗维他命，躺一天，他就没事了！」
肇逸看秉裕转眼，直视秉裕的双眼。「你是认真的吗？」
秉裕低声笑了。「璨那个性，他不要你碰他，你就绝对碰不到，他知道你的企图，你就放手试试看吧！先警告你，璨很会耍人。…你问我，我只能回答你，我相信璨！」
「他相信你吗？」
秉裕抽空点菸，吐出烟雾。「那就要由我自己去向他证明了，不是吗？」
小庆问的问题，还是挥不去。
打包给肇逸，送肇逸出门，关上大门，秉裕靠著门皱眉。璨是不是爱，对自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思离不开璨。
璨病倒了！
带著那个念头去睡，睡下了，却几度梦中惊醒。
没办法去纽约，一堆事情要做，璨给的机会，不能就这样错过。去纽约长期发展，璨没提到。这种事，自己是最後一个知道的人，说不痛，没人会相信的。
契约终止（38）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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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去香港的当天早上，小庆睡的迷糊，秉裕还没醒的时候，电话响了两声，答录机接起电话。
留言拨放过後，忧璨的声音响起。
「裕，是我。我没事了，想告诉你一声，别担心，有点水土不服而已，大衣来的正是时候，这边的工作很多，还没办法确定几时回去，就这样。臭小狗，你听好了，别给裕找麻烦，不然我回去绝对先掐死你！掰！」
小庆听到留言声醒来，弄清楚那是忧璨之後，连滚带爬往电话冲，拿起话筒，对方刚好切断。
小庆丢下话筒，顾不得礼貌，直接开门冲进房间，抓住秉裕的手臂猛摇。「秉裕！…醒醒，秉裕，忧璨刚才打电话来，刚挂断而已，赶快回他电话，醒醒！」
秉裕醒来，坐起来看著小庆。
「赶快回电话给忧璨呀！」小庆催促著。
秉裕眨眼，小庆跟著眨回去，两人对看了几秒钟。
「醒了没？」小庆小声问。
秉裕点头。「你刚才说什麽？」
「忧璨刚才打电话来，我没接到，他在答录机上有留言，你要不要先打回去跟他讲话？」小庆迷惑的看著秉裕。
秉裕掀被下床。「先听留言再说。」
小庆跟到浴室门口。「为什麽不打电话？」
秉裕从容的洗脸，飘了小庆一眼。「老实告诉你，璨会耍赖，我会奈何不了他。他只要说，来陪我，我就会改订机票今天飞过去，得奖跟工作的事飞到九霄云外，自知一身骨头贱惯了，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小庆又眨眼。「舍不得他，还让他走？」
秉裕回头整理仪容。「你的文浩要考研究所没空理你，你不也乖乖忍耐？那是工作，小庆，璨有他自己的打算。」
小庆呆站在浴室门口。
「璨去纽约，好像是长期发展！」秉裕又说，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我尊重他的决定。」
小庆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长…长期发展？」
「先去帮我听留言！」秉裕露出微笑。
小庆拖著沉重的脚步回到客厅听留言。忧璨想在纽约长期发展？那秉裕怎麽办？秉裕早就知道了吗？
小庆听完留言，一头雾水，忧璨听起来明明有意要回来呀！
秉裕整装出来，先听留言，之後一直没说话，跟小庆一起吃早餐。
小庆在心里数一数，忧璨去美国也一个多月了！「秉裕，忧璨不在，你不觉得寂寞吗？」
秉裕只是微笑，不回答。
「後天我去接机好了。」小庆又说：「我可以向朋友借车！」
「不用了，我没行李，自己回来就可以！」秉裕抬眼看小庆。「谢谢！」
小庆看著秉裕，轻轻吸口气，垂下眼，又轻轻吐气。天底下，好像只有秉裕了解忧璨，相同的，好像也只有忧璨了解秉裕，他们却什麽都不说。
秉裕自己出发到机场搭飞机，短短的飞行时间中，秉裕反覆思考著忧璨早上的留言。肇逸说忧璨去纽约打算长期发展是唬弄他的吗？璨的留言根本没有意思要在纽约长住，听起来，工作量很大，璨大概把所有的事情都排在一起，想尽速解决工作回来。肇逸不知回国没，利用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谁叫他自投罗网，他去见璨，肯定吃一肚子委屈。
心情不错下飞机，协会的人来接机，把秉裕安顿在旅馆里，说明第二天的颁奖流程就离开了。人前脚一走，秉裕就背著相机出去晃，顺便拍照。
抵达香港第二天晚上，秉裕准时到会场，进了会场，立刻被那帧放大照吓了一跳，停步。
璨！
他们去合欢山玩的时候拍的照片，璨戴著墨镜，露出白牙笑著，背景的日出色彩令璨处於黑白对比当中，微风吹抚，笑容好真好纯。放大照，将璨放成真人大小，璨好像就在眼前似的。
秉裕被人带到位子上，典礼开始，秉裕完全没有知觉，眼前只见到璨那个笑容。璨常常那样对他笑，爱在他身上赖，璨现在寂寞吗？
领奖时，秉裕还是觉得魂不在身上，说了什麽不是很清楚，记得台下掌声热烈，记得典礼完毕之後，有几位记者访问，秉裕觉得自己还没还魂，随便回答，然後被协会的人拖走，签了约聘摄影师的约，被带去晚宴，记者又来了。
秉裕胡乱应付当中，忽然间听到这样的问话。
「可以透露照片中的人是谁吗？你说，因为照片里的人是你最喜欢拍的人，所以才拍的出这样的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秉裕的视线落在发问的记者脸上，然後发楞。我有那样说吗？
新的问题接踵而来，秉裕眨眼，应付不了，想起璨的绝招，开始喝酒，然後顺利脱身，被送回旅馆。
契约终止（39）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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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奖牌跟新的工作回家，才踏出入境室，秉裕就看见麻烦；瑶容站在接机的人群中，对秉裕挥手。
因为视线接触，不能装作没看到，秉裕硬著头皮摆出笑脸，走过去。「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来？」
「我问庆的！」瑶容开心的挽著秉裕的手臂。「车子在停车场。…你没告诉我你要出国，我还是听阿德说的才知道！」
阿德不是大嘴巴的人，恐怕是被逼问的吧？
上了车，秉裕有点紧张，因为没坐过瑶容开的车，璨开车虽然猛，但是秉裕习惯了，而且璨的开车技术好。
车子发动，秉裕忽然想到就问：「你有驾照吗？」
「有！」瑶容回答，倒车出车位。
秉裕暗中叹口气，算了，暂时认命吧！
瑶容小姑娘开车挺稳的，这点颇令秉裕感到意外。车子安然回到公寓大厦，秉裕下车，瑶容望著他。
「上来坐一下？」秉裕微笑，这是基本礼仪。「放弃摄影了？」
瑶容没回答秉裕的问题，停好车跟上来。「你是因为忧璨才当摄影师的吗？」
「不是！我从小就想当摄影师！」秉裕回答：「你怎麽会认为我是为忧璨走这行的？」
「我听到一些人说，你只是吃忧璨的名声，靠他过活的。」瑶容抬眼看秉裕。「我听了好生气！…忧璨去美国，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秉裕耸肩。「谁知道！我们都是看业主吃饭的，哪里有工作就去哪里，挑剔的话会没工作！」
瑶容露出微笑。「恭喜你！在机场看到你的时候，太高兴了，忘了跟你说恭喜！」
「谢谢！」秉裕回报微笑。「你没生忧璨的气？」
瑶容眨眼想了一会儿，摇头，跟著秉裕步出电梯。「忧璨好奇怪，态度跟作为完全摸不著头脑，他也喜欢你吧！」
秉裕对自己眨眼，那不是废话吗？不喜欢会成天窝在一起？是不是更深的感情，现在理不出自己的感觉，但是至少喜欢彼此依靠！
「我也喜欢璨！」秉裕转头看瑶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知道吗？」
瑶容只是望著秉裕微笑，对秉裕的话不做评语。
进门，小庆跟祥彦都在，见到瑶容，两人露出无奈的笑容。小庆过来接过秉裕的背包。
「秉裕？」瑶容进门，站在门口。「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我请客！」
秉裕点头。「可以啊！让我洗个澡，休息一下，进来坐！」
瑶容进门脱鞋，对小庆跟祥彦微笑，微笑中带著挑战。
祥彦翻眼珠，转身进暗房。
小庆眨眼。「要喝什麽吗？我刚买了果汁！」
瑶容摇头拒绝。
小庆呆了一阵子，转身走进卧房。秉裕正在淋浴，小庆等到秉裕出来，见到秉裕没穿衣服就进房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真的要跟瑶容出去吃晚饭？」小庆垂下眼避开视线。
「欠她一顿！之前我有答应会跟她吃饭，特地去机场接我，推卸不了！」秉裕开抽屉找衣服穿。「你们自己打发吧！」
「忧璨今天早上还有来电话，我接到了。」小庆抬眼。「他的声音有点怪，说他又感冒了，我不相信。问你，我跟忧璨说你今天会回来，请他这边晚上时间再打一次。」
秉裕停止穿衣服的动作，转眼看小庆。「你白痴啊？这边晚上，那边是清晨，感冒要休息，你这点常识都没有？」
小庆忽然微笑。「我有叫忧璨休息，他说，想听你的声音！」
秉裕挑眉怀疑的看小庆。「璨不会说那种话！…你要不要老实说？」
小庆胡扯被拆穿，不好意思的乾笑。「他要我跟你说，工作不要随便乱接，把价码抬高，别得奖了还到处吃亏。」
秉裕转身拿外套。「你怎麽跟他说？」
「除了好跟是，没我Сhā嘴的馀地！」小庆垂肩。
秉裕点头。「虽然机率不高，但是璨如果再打来，跟他说我安全到家，出去吃饭！」
小庆答应。「对了，我要搬出去，祥彦住的那边有空房了！」
秉裕在门口转身看小庆，原本已经半开的门又关上。「你有钱吗？找到打工了？」
「文浩说他先帮我忙，之後我再还他！」小庆老实回答。
秉裕想了下，缓慢的开口说：「你家跟学校没有距离很远，父母也没赶你，打工的事我赞成，搬出去我不赞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搬出去自己住不叫独立，你反而会让父母担心，给文浩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独立是一种心境，不是一种情况。你要是真的懂得独立，之前就会打工存钱，你大哥发现你跟文浩的事，你也不会躲起来，自己去跟他谈清楚把事情解决。…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吧？我回来之後我们再聊？」
小庆没说话，安静地点头。
契约终止（40）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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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以为瑶容会带他去那种快餐类的餐厅，谁知道居然是昂贵的日本料理店，走进餐厅时，秉裕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皮夹，带的钱够吗？
认识瑶容的时候，也许时机不对，也许秉裕从没注意过，但是预期中的沉闷始终没发生。瑶容似乎知道不少秉裕的事情，应该是从阿德那边听来的，不过瑶容没提起忧璨这个名字。
聊一阵子之後，秉裕才知道瑶容跟璨的情况有点像，也是独女，父母三年前离婚，不同的是，父母没有抢女儿，只是给女儿一个住的地方，每月固定一笔不少的生活费。
「难怪你常会在外面晃到深夜！」秉裕看著瑶容。「不找个室友？地方够大吗？」
瑶容摇头。「多个人住不方便！自己住比较自由。」
秉裕也不想劝，转个话题。「你不想学摄影了？」
瑶容看著秉裕，声音明显的软化。「你会失望吗？…我觉得我学不来！」
秉裕轻笑。「不会失望，不喜欢就别学，兴趣是勉强不来的！」
瑶容顿了一下，接著说：「我是因为你才想学摄影。」
秉裕四平八稳的点头回答：「我知道！」
瑶容有点开心的微笑。「等会去我那边坐一下？」
秉裕抬眼，又垂眼看表。「看时间吧？太晚也不行，我有一堆事要做，明天要早起。」
瑶容依顺的点头。
帐单由瑶容付，秉裕默默的陪瑶容走出餐厅。心里是有点不舒服，自己年纪比瑶容大，也有工作，让一个念书的学生付账，浑身不舒服。
「谢谢！」秉裕转眼看身边的瑶容。「晚餐！」
瑶容眼中带著微笑。「下次让你请！」
秉裕点头，在车边停步。「我自己回去，刚吃饱，我想走一走。」
瑶容说再见就上车离开，完全没意见。秉裕走了一段路之後，招计程车回去。瑶容也只是个怕寂寞的女孩子。
小庆听秉裕的建议，打消搬出去的念头，先找打工，回家的次数增加，文浩不找他，他自己去找文浩。秉裕觉得好笑，年轻时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毅力，随著年龄增加而逐渐减少，理智反过来占上风，就是现在的自己。
从那次晚餐之後，瑶容就常来找秉裕，秉裕认为没必要拒绝，何况瑶容没带来什麽麻烦，知道秉裕有工作，还会带吃的去探班，有时瑶容会把她的车子借秉裕出外景，收工之後秉裕再去接瑶容，一起吃饭，喝咖啡，聊天。
开学後，祥彦每隔一天就找秉裕报到，现在有祥彦当小助理，秉裕的工作轻松许多，瑶容在场的时候，祥彦没有排斥的意思，反而乐意回答瑶容问他关於学摄影心得。
秉裕深知得奖不代表成功，反而会有伴随得奖而来的压力，大家看的眼光会更挑剔，标准会更高。这也是璨说该提高酬劳的意思，璨走过这条路，明白现实的残酷。秉裕谨慎的接案子，努力做好工作，发现璨帮他开了扇好门，工作类型渐渐多元化，不再局限於跟一堆模特儿打交道。
年底时，一个简单的案子把秉裕带到熟悉的海边，跟一堆人在寒冷的海边折腾了一天，收工时，秉裕自己开瑶容借的车脱队，往海岸线前进几公里，回到他跟璨共同拥有的海滩上。
璨离开多久了？记得那时天气还热的很，快半年了吧？半年这字眼，想的心慌，因为半年之後，很快就十个月，然後是一年，然後是两年、三年。璨真的想在美国长期发展吗？秉裕知道接那种案子酬劳非常高，璨不是打算筹资金，退出模特儿工作，自己开店吗？
秉裕看时间，掏出手机，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按了长途电话号码，璨应该还在睡觉。
电话响了好多次，终於接通，原本以为是答录机，那头却传来好熟悉的声音，充满睡意。「Hello？」
秉裕有个想切断电话的冲动，也想说话，努力克制自己，这样听声音也好。
「Hello？」稍微清醒些的二度招呼。
秉裕对自己微笑，璨听起来不错，这样就好！
「裕？」
该挂断了吗？
「戴秉裕！你是皮痒还是骨头痒？说话！」忧璨忽然大吼。
「很有精神嘛！」秉裕开口。
那边停顿了几秒，忧璨又无力的说：「裕，你有点良心好吗？这种时间，打电话来还不说话，你想吓死我啊？…我胃痛，你帮我寄胃药过来！」
「胃药，还有什麽？」秉裕又微笑。
「你有空买吗？不是忙著把妹妹？」忧璨俏皮的笑了。
秉裕楞著，把妹妹？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情报网很厉害的！」忧璨又笑著说。
「我知道你的情报网很厉害，可是怎麽没有的事也敢报给你？」秉裕皱眉。「不怕被你杀头？」
「没有吗？」忧璨哼了声。
秉裕转个念头，璨指的是瑶容？最近他跟瑶容的确走的很近！「如果吃饭聊天叫做把妹妹，那我把的人可多了！你想怎样？回来找我算帐？」
「我没那麽白痴！」忧璨嗤鼻。「回去让那个女人骂？…这里下雪了！」
「你会乖乖让人骂才怪！」秉裕在沙滩上躺下，奇怪刚才好冷，现在不觉得。「还要我寄什麽过去？…猜我在哪里？」
「海边，听的见海浪的声音！」
「错！我在我们的地方！半对，因为是海边！」秉裕抬眼看天空。「好想你！」
「嗯…买个吹气娃娃，脸贴上我的照片，抱著睡，这样就不会想了吧？」忧璨回应。
「吹气娃娃没有体温，也不会讲话，多无趣，还是真人好！」秉裕低声笑了。「要什麽说吧！」
忧璨开了清单，全是他喜欢的东西跟必需品，也只有秉裕知道要去哪儿买。
「工作还好吧？」忧璨接著问。
「还好！拍的东西变多了，很有趣！」秉裕回答，其实想问璨几时回来？
「我接了很多约，一时做不完，可能还要一阵子才能回去。」忧璨像是漫不经心的说：「有空了我会先通知你！」
「好！」秉裕坐起来。「那…你自己小心！」
「嗯！…」
契约终止（41）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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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秉裕努力想瑶容的事。不意外璨知道他跟瑶容走的近，每个人都有张大嘴巴，最有可能是小庆那只小狗。
关於瑶容，秉裕觉得没什麽。只是常碰面，他跟祥彦和小庆更常碰面，都没什麽。真的没什麽吗？还是利用瑶容想证明些什麽？或许那些閒言閒语说的对，之前利用璨的名声，现在利用瑶容证明自己不是没有璨就不行，全是私心作祟。期待璨知道他跟瑶容频频见面之後会主动回来，叫做痴心妄想，璨好像不怎麽介意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没有契约，就没有关系。
没有契约就真的没有关系吗？不在一起两人就没有关联了？
璨是怎麽想的？
回到家，秉裕碰上一场大战。
祥彦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小庆跟瑶容吵的不可开交，门外就听见两人的大吼声。
秉裕开门进屋里，吵闹停止。
「秉裕！」小庆不好意思的垂眼。
秉裕眨眼。「怎麽不继续吵？不用介意我啊！」
小庆转身。「吃了没？我们先吃过了，我留了些菜给你。」
「不敢大声了吧？」瑶容鄙视著小庆。「只会跟在人後面讨好人，白痴！」
小庆转身看瑶容，语气不如刚才那麽冲动。「至少比你这花痴好多了！」
瑶容一掌『啪』地掴在小庆脸上。秉裕闭眼缩了下脖子，好辣的一掌！最意外的是，小庆居然没还手！
「秉裕住在这里没错，但这里也是忧璨的地方，不是随你高兴可以乱闯的地方！」小庆咬牙说：「别人的房间没得到允许就进去，不懂的人是你不是我！」
秉裕只楞了三秒钟，然後迅速在脑中回忆，房里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没收好？应该没有吧！
「瑶容？」秉裕拎著车钥匙，露出微笑。「车子还你，谢谢！你先回去吧？有点晚了！」
瑶容一脸不高兴，嘟著嘴接过钥匙，抬眼看秉裕，又换了微笑。「明天打电话给我？」
秉裕放下摄影器材，没考虑就点头，先把瑶容送出门要紧。
小庆默不作声帮秉裕热菜，秉裕先淋浴後吃东西，祥彦收拾器材，报告秉裕他今天的工作进度，然後先告辞回家。
秉裕抬眼看小庆。「你煮的？」
小庆点头。
「你忍的住不还手，不错嘛！」秉裕微笑。「吓我一跳！要是璨，一定毫不客气一掌奉还！」
小庆抬眼回视秉裕。「你真的在跟瑶容交往吗？」
秉裕的反应让小庆开始笑；手里的筷子直接滚下来，嘴巴打开又连忙合上，食物差点掉出来。「交往？」
「没有吗？」小庆笑著看秉裕。
秉裕皱眉，有吗？
「瑶容一副你女朋友自居的脸，跑来进你房间到处摸摸看看，说在等你回来，要我少来这边，还说要买个新的书柜摆客厅。」小庆带点哀怨的语气又说：「我扯她出你房间，她就不高兴了。」
秉裕侧头想了下。「如果我真的跟瑶容交往呢？」
小庆差点跳起来。「那忧璨怎麽办？你想脚踏两条船？」
秉裕重新拾起筷子。「忧璨在美国，契约没了，不就是代表我跟璨没关系了吗？怎能说两条船？」
小庆呆在桌旁。秉裕怎麽会这样？
「你是…？」小庆深呼吸。「我以为…」
「我是或不是，会改变你对我的看法吗？」秉裕抬眼微笑。
小庆低下头。
餐桌沉默著，秉裕吃饱自己收洗，小庆还坐在餐桌旁沉思，秉裕转身看他，算了，让他自己去想吧！
做了决定以後，心里舒服许多。秉裕熄灯躺上床，交往，怎麽跟人交往？怎样才叫做交往？像跟璨一样？摸清楚彼此的喜好，在一起时就算不说话也觉得舒服，许多事不用解释，也知道对方明白，把对方摆在内心最深处，做什麽事都觉得自然…。
瑶容个性火辣了点，跟璨有点像，或许可以试试看？没有璨，生活会变的怎样？
契约终止（42）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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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裕帮忧璨把东西买齐寄过去，璨回了电话说收到，谢谢。
开始把瑶容当交往对象看待。瑶容对秉裕跟对别人不一样，很明显看得出来，对别人就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秉裕依顺温柔，秉裕也知道。
这是利用。
秉裕很清楚自己的个性，拖拖拉拉，不乾不脆。跟瑶容保持友好关系，尽量陪瑶容，不惹她生气。逛街吃饭看电影，重新看外面的男女世界。高中时交过女朋友，秉裕还记得女孩子喜欢什麽，节日要记得，鲜花不能少，称赞不可缺。在外面牵著瑶容的手，没人多看一眼，高兴了让瑶容抱，无人侧目。这是跟璨在一起时，完全不可能做的事；璨长的就让人特别想多看几眼，平时各忙各的，鲜少有机会一起上街走走，真的有空上街，也各走各的，所有的事只能等到回家以後才能做。
小庆对秉裕的所作所为闷不吭声，瑶容大摇大摆的进屋里，进房里翻，小庆也不再阻止，春节将近的时候，小庆搬回隔壁父母家。说是搬回去，小庆还握著秉裕家大门的钥匙，常会过来帮秉裕整理地方，秉裕一个人的时候，小庆也会留著跟秉裕聊天。只是，忧璨这名字，小庆没再提起。
瑶容没人陪过年，秉裕也没事，约好了一起过年，瑶容高兴的准备采购，问秉裕想吃什麽。
秉裕听到问题，呆了好久，好久。
这是十岁之後，第一个春节，璨不在身边！
过年的时候，璨通常没什麽工作，他会自己把菜单开出来，跑去买东西，然後堆了满满一个厨房的食物，料理丢给秉裕做。见到秉裕在厨房忙著做年菜时，还会翘起腿喝著啤酒，笑眯眯的看好戏，留在厨房里闹。除夕时，璨会拿出一堆烟火，等著两人一起吃过年夜饭，到屋顶放烟火，接著跟街坊邻居一起放鞭炮，还把鞭炮往楼下丢，吓坏过路的人，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笑容，会在眼前绽放，然後璨会赖在秉裕怀里，等待跨年的热闹渐归寂静，一起躺在冷天的屋顶看夜空，抱著彼此好温暖。
璨对螃蟹过敏，却会煮好吃的螃蟹。过年时就抓两只回来，那道菜一定是璨做秉裕吃。
「螃蟹！」秉裕冲口而出。
瑶容怔了下，接著微笑。「好！螃蟹，还有什麽？」
秉裕回过神，仔细的看著眼前的瑶容，然後勉强堆出微笑。「都听你的！你喜欢什麽就买什麽！」
「明天陪我一起去买？」瑶容笑著问。
秉裕点头，跟瑶容约好时间，准备送瑶容出门回家。
「我不能留一晚吗？」瑶容眨著双眼看秉裕。「反正回去也只是睡觉，醒来又要来接你去买菜，睡这里比较方便吧？」
秉裕想了下，也对。「哪就要委屈你睡沙发了！可以吗？」
瑶容开心的点头。
秉裕帮瑶容铺沙发，陪瑶容看了下电视，道晚安，回房淋浴准备睡觉。璨在做什麽？过年也不回来？璨应该知道他跟瑶容交往的消息了吧？最近璨都没打电话来，也没消息。
躺上床，秉裕望著窗外的黑夜。
一阵子下来，好像有点习惯瑶容在身边了，不过差别很大！
跟璨一起出门，不能做的事，跟瑶容可以。跟瑶容在一起时，对璨想做的事，不想对瑶容做。一个女孩子主动要求留下来过夜，暗示很明显，只是秉裕不想回应。
想念璨，想的紧。
秉裕翻个身，明天打电话问璨要不要回来过年？问题是，璨会怎麽说？契约终止，关系断了，只是朋友？朋友没资格要求璨放下工作回来过年。
秉裕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再翻个身看房门，刚才记得把门上锁了，是瑶容吗？有什麽事？
隔了一会儿，没动静，秉裕闭上眼，工作，对了，答应摄影协会的人，大年初一就要出差去澳洲，忘了告诉瑶容！
一夜没睡好，秉裕清晨勉强起床，瑶容来敲门叫秉裕，一起出门去买年菜。秉裕只管开车，跟著瑶容，付钱，提东西，不必动大脑。回程时，秉裕记得告诉瑶容要出差的事。
瑶容听了脸就往下沉。「怎麽搞的？他们不用过年吗？」
「澳洲人不过中国年的啊！」秉裕陪笑解释。「那边是夏天，有帆船竞赛，冲浪比赛，要去取景，我有约聘在身，没办法拒绝！」
「解约嘛！」瑶容转头看秉裕，满脸的不悦。「为什麽要看他们的脸色？你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了，还怕找不到工作吗？」
让我变成有点名气的就是这个摄影协会！秉裕心里暗中叹口气。「我早就答应了，现在没办法取消。我忘了看日期，没想到刚好是大年初一！…我去十几天而已，收工就立刻回来！」
往下想，更惨，回来以後，换个包袱，隔一天又要出发去日本拍外景！现在能说吗？想要命就别说！
璨一个人，没办法过年吧？朋友也好，旧情人也好，该做的还是要做！
秉裕趁著瑶容回家拿东西准备来一起过年时，匆匆下厨，做了两样菜，放凉了冰起来，第二天，除夕前一天，把东西打包，跟国际快递的小弟吵了一架，硬是将过关希望渺茫的盒子寄去纽约。
包裹顺利闯关，因为是熟食，又真空包装，海关莫名其妙的就放关，抵达纽约指定地址的时间，正好是中国人过中国年的除夕晚上六点多。
忧璨跟快递一起进公寓门，一起进电梯，上同一层楼，忧璨掏钥匙准备开门，快递人员走过来。「汪先生？」
忧璨转身，点点头。
「快递，请签收！」
接过一个小箱子，签了名，忧璨进门放下箱子脱大衣，先开暖气，弄了杯酒喝，回头检查包裹。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忧璨放下酒杯，找刀子开封。
两包真空袋躺在箱子里，仔细看清楚，一包是卤笋乾，另一包是冬菇海蔘。拾起便条纸。
『新年快乐，小意思请收下，记得热过才能吃！
常常想著你，一切可好？有空连络一下不会要你的命吧？
裕』
忧璨望著手中的便条纸，抱著两袋食物，积压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契约终止（43）
更新时间: 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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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下午，秉裕过去隔壁方家打招呼，放下拜年礼，小庆看他的双眼快要喷火似的，装没看见，转身退出方家，回去跟瑶容一起吃年夜饭。
大年初一，一早的飞机，秉裕自己搭车到机场。一下飞机就开始工作！
分秒必争的水上竞赛活动，这节骨眼已经是Ｇao潮，冠军随时会产生。秉裕跟著大队上船，要命的工作呀！协会找的人不只秉裕一个，同队至少有五个都是协会约聘的摄影师。摇摆的船上要拍的清楚，拍的好，非要点经验技术不可，第一天晚上，秉裕累摊在旅馆房里，虽然没什麽时差，却连出去吃晚餐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秉裕准备齐全，硬著头皮上。这也是竞争，谁的照片被协会挑中，就表示谁比较优秀，没有转圜的馀地可言。
一早上顶著太阳拍照，秉裕热的脱了上衣工作，下午的时候，秉裕得到报应，上身的皮肤好像被晒伤，碰了就痛！赶著把试拍照片拿去洗，秉裕对冲洗店的店员比手画脚，努力表达自己想要的效果，店员一脸不屑，秉裕忍不住叹口气。
「他想请你把底片洗好，照片用黑白的效果洗出来，带点泛黄的效果！」话语在秉裕背後响起，语气充满笑意。「这麽容易的事你们会吧？」
秉裕转身，瞪大双眼。
忧璨身穿轻便的海滩装，戴著太阳眼镜，一口白牙对著店员笑。
璨？…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