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春天来得特早,才立春,院子里的泡桐就早早的开了花,闷闷的香。巷子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吃水上饭的男人多数在巷子里做起了小生意。从上街到下街,卖小吃的,卖百货的,开茶铺的,一家挨着一家。连刘瞎子也在街口摆了个算命抽“彩头”的摊子。一本发黄的书摆在面前,像模像样。赶场下来的农村老头老太太常要到他那里抽几张“彩头”,问问今年的运气和牲畜是否兴旺,瞎子讲得很认真,讲完了随你丢几毛钱到面前的纸盒里。瞎子的二胡拉得很好,悠悠扬扬,让清闲的茶客们很享受。
水生在盐场找了个搬运工的活,盐厂有一个大煤场,通了公路后,每天“大解放”卡车运煤的速度比木船快多了,卡车一到,卸煤工就开始忙活,卸了车,还要把煤运到熬盐的锅炉前。除此以外,还要到仓库搬盐袋上车。搬运工都准备有一条麻袋,抗盐袋的时候披在肩上,水生开始不知道,磨破了皮的双肩被汗水和盐巴一泡,那是钻了心的疼。
水生早上麻亮就出门,到巷口喝一碗易老二的羊肉汤啃几个馍,就到搬运社等活。风里雨里的走,才半年就晒得皮肤黝黑,精壮踏实了。每当水生把沾着汗味和盐味的工钱交到乌梅娘的手上,妇人都忍不住转身摸泪。水生虽然苦,但心里想着乌梅娘就不觉得苦了,感觉自己象一个男人,在撑着一个家。每当晚上一回院子,妇人总准备好热水让他好好洗脸擦身,晚饭总变着花样,熬粥蒸馍,豆渣饭,粉蒸肉。妇人在旁边看他狼吞虎咽的吃像,一脸满足的笑。这时候水生感觉特踏实。
四十边上的妇人并不见老,一头乌黑的秀发,白净的脸蛋和丰满的腰身,透露出成熟汝人的温婉和淡雅。水生闲时常坐在门槛上,看着妇人那白晰的手指在鞋底上跳。偶尔侧头看一眼水生,面容中带着恬静的微笑。水生的胡茬在夏天里野草样的疯长。西屋里闷热潮湿,自从爹去后,水生平常很难回自己的屋,除了晚上睡觉。吃喝都在东头,与妇人在一起。在妇人的眼中和心中,水生早就成了她家里的一部分,像儿子又像女婿。
院子里很清净,东头易老二俩口子在巷子里忙挣钱半夜才回屋。西院头王麻子跟了春梅。春梅嫁到镇长家才七个月就生了娃。易老二婆娘私底下说这当官的人家就不一样哎,下个种成熟期也早两个月。这让麻子在巷子里很尴尬,同时也责怪自己的闺女不守身,没穿嫁衣就被人弄大了肚子。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春梅生了个闺女,这让镇长夫妇立即就感到了失望,计划生育的宣传在镇上高音喇叭里每天要广播八遍,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镇长家对生个丫头的失望转移到对儿媳妇的失望,虽然春梅的姿色在那个色迷的公公眼里具有极大的诱惑,但在婆婆的眼中就充满了明显的轻视和冷淡:原来是只不会生蛋的母鸡。令春梅更伤心的是自己的男人也没有一个好脸色。月子里还经常和他的那些酒肉伙计喝酒打牌,闹得家里乌烟瘴气。丫头生下来当父亲的还没抱过,更别说半夜里换屎片尿片。春梅半夜半夜的哄着闺女入睡,望着身边酣睡的男人,常常是泪流满面……
日子就像妇人手中的鞋底,在手底下慢慢溜着,一不小心就会扎着了手指。院子里妇人和水生就过着这平静而祥和的日子。立夏后的天像蒸笼罩着闷热的小镇也罩着乌衣巷狭小的院子。水生在西屋里热得睡不着,搬了凉床到院坝的葡萄架下搭铺,光着膀子躺在凉板上迷糊。半夜里口很渴,上乌梅娘屋倒水,门虚掩着,满月透过天井射进窗子,亮亮的白。
水生进了屋,妇人在里屋坐在澡盆里洗身子,水声很轻,月光里水生的眼前晃着白花花的身子,妇人的手在胸前轻轻的揉着,水生闭上眼,转身想退出门外,走到门边,只听得身后轻轻唤:帮婶把毛巾拿过来。水生停下,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又好象在梦里,又听得妇人唤。水生只得拿了毛巾往里走,心慌意乱,扭过头不敢看妇人。妇人不作声,从澡盆里站起来,水珠落盆的声音让水生紧张得冒汗,心尖都在颤抖。妇人拉着水生的手,往床边走,月光里水生的眼睛里只亮亮的白。妇人躺到床上,象一截刚剥了皮的白藕,脆生生滑腻腻让水生不敢睁眼。妇人开了口:“看吧!婶让你看。”手摸着他赤祼的胸脯,象蛇一样的滑着,水生的心鼓涨得要爆裂,院子里桐树上蝉鸣的叫声十分躁耳,满月儿没入云里,屋里一片漆黑,妇人喘着粗重的气息,把水生拉到床上,拉着水生的手在自己的Ru房上游动。一边揉着一边开始呻吟。水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妇人脱掉了底裤,躺在妇人身边不知所措,妇人翻上去,两只Ru房在水生的嘴上脸上摩挲,光滑的身子在他身上滑动,水生闭上眼,脑子里一片模糊,只感觉下身被握住,突然进入了一个温润湿滑所在,妇人坐在身上,开始很慢的上下起伏,到后来动作越来越快,双手扶着自己的Ru房嘴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水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没多久就感觉到身体里一声爆裂,突然就感觉身子轻松了,疲软了。妇人还趴在他身上,轻轻地喘息。浑身水淋淋的,水生抱着妇人的头,努力地去寻找那张嘴唇,妇人一碰他的嘴就赶紧扭过头,象在逃避,又象是羞涩。月光重新照进院里,妇人下了床,从澡盆里拿来毛巾给水生擦身子,水生就那么木衲的躺在乌梅爹的枕头上,躺在那张小时候挤过的大床上,意识模糊,屋子里幽深安静得有些恐怖……
“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男人了!” 混沌中的水生记住了妇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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