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这才发现两人果真没使剑器,徐达手里的月牙锏锏身工艺精湛,月牙皎洁无暇,而常遇春那把虎头錾金枪,枪身似由混铁精钢打造,长约一丈,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利无比。
众人一到韩府,早有家丁恭候在外,韩林儿声色一露,众家丁争相呼唤杜总管。杜总管就在院中端坐,得知韩林儿回到府中,笑脸盈盈赶出迎接,见了阿浪等一行十人,先问韩林儿道:“公子去白马寺可算是回来了属下还担心”话尚未毕,韩林儿抚杜总管左肩道:“杜总管多虑了,有阿浪在我身边,怎么会有事呢”指了指身后众人,一一引荐,杜总管点头示好罢,韩林儿道:“这几位都是我今日结交的江湖豪杰,全是铮铮好汉,杜总管你只须安排众人入住即好,我且带几位到大厅论事”杜总管向余下九人拱手说道:“几位既然是我家公子的朋友,自然是本府上宾。”吩咐家丁伺候茶水,又知众人皆已吃喝完毕,寸步不离居下陪同。
到了大厅,韩林儿与众人并列而坐,家丁端来上好茶点,姚箫与吕珍从大门进来,一路仔细观察,瞧着府中各类物事,心中疑云重重,西川五虎行走江湖多年,初睹府上图案标志,各自揣度韩府底细,徐达与常遇春一路上与阿浪谈话不止,好似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无暇理会其中故事。
杜总管料想在座皆属青少同辈,在旁客套几句,匆匆离开大厅。徐达与常遇春在路上早已自报姓名,这大厅中遂都彼此熟知。韩林儿不时说道:“诸位恐怕都想知道,在下为何能轻松将大家解救出来”阿浪应道:“是啊林少,我不知你有恃无恐,原来早有计议,还担心你将逢大难哈哈哈,怎料是我多心了,若非有你,大家早已成瓮中之鳖,敌手弓箭无数,想来Сhā翅难飞对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韩林儿教阿浪先行坐下,缓缓说道:“在座除阿浪以外,都是在下今日方才认识的,姚、吕两位大哥,西川五虎五位大哥以及徐、常两位兄台咱们彼此相识相知不足一日,在韩林儿眼里,只觉分外亲近,早已将诸位全看作在下的良朋故知。在下自小荣宠无限,年近十九却唯有阿浪与在下意气相投,可谓毕生至交,实在不能隐瞒。”他说完最后一句,侧目望着阿浪,阿浪的目光中早有泪水吞吐,彼此间均是感动不已。韩林儿稍加安慰,继续述说:“在下乃是山西白莲教教主韩山童之子,家父为使在下树立威信,同时为了拓展本教势力,三年前派他的得力助手,也就是河南分舵总管杜遵道杜总管辅佐在下,要在洛阳设立诸多屏障,因此近年来杜总管奔走洛阳及周边各地,与官道多有接触,在洛阳许多途径,安置了教中兄弟任重要职位,方才在下听说那群蒙古兵来自宣慰营,想到宣慰营有几人乃是本教弟子,不出所料,那为首的蒙古官正是本教一位分舵护法,在下幸得暗中与他有过接触,在下拿出令牌,他知在下身份,自须从速撤兵”
白莲教威名颇盛,众人无不知晓nAd1(南宋高宗绍兴年间,佛教净土宗白莲社于山西成立,教中奉念弥勒真经、应劫真经,崇尚光明,似从释家,却附道派,教中等级森严,分舵分堂遍及中土、西域、岭南诸地,组织虽然秘密,却多行善举,向为天下人敬重。
阿浪回想起那日在少林藏经阁前,明禅大师说父亲曾在白莲教生活过一段时光,而当今教主韩山童已密谋设定,让自己出任教主大位,韩林儿乃是韩山童之子,自己与他可算早结下了极大的渊源。在座虽然都是信得过的朋友,本应坦诚相待,只是这前朝皇裔的身份委实过重,诸类尚未躬身探详,只好等时机成熟后再告知韩林儿、甚至众人。阿浪心下极是不安,总觉有愧于韩林儿,但避重就轻,还是决意暂时隐瞒,看着韩林儿真诚炽热的模样,半晌才说了一句:“原来林少你就是白莲教教主的公子。”恍然道:“在神剑门议事厅上,有个白衣大汉前来叩问,那人乃是白莲教外部使刘福顺”韩林儿点头应到。
姚箫与吕珍听罢赫然笑道:“难怪这府上到处都是莲花图案我等先前也猜想韩府就是白莲教分舵所在只是没想到韩兄弟你竟然是韩教主的公子”顺便将路上遇见白莲教刘御一事述诸在座,韩林儿哈哈笑道:“原来阿浪的师父早就与我教护法相识,那刘御大哥为人敦厚,在山西对我照顾有加”阿浪心道:“哈哈哈,原来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照此说来,白莲教的刘兄与斧头门的少商兄不打不相识,我还见过那周大王哩”
正想告诉众人,却听吕珍高声向姚箫说道:“姚大哥,你记不记得那刘兄弟临走时让我们到山西做客,而你说少不得山西汾酒,那刘兄弟当时说了一句”姚箫笑道:“是了是了他说教中有一人可与我大饮豪饮想必那个人正是韩兄弟”韩林儿“哦”的一声,说道:“今日若非夜色已浓,当可与诸位大饮豪饮”西川五虎道:“那只好改日再喝它十坛八坛子了”虽富豪情,亦颇有憾nAd2(
阿浪瞧着,起身速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在座皆是义气之辈,而林少待大家又这般殷勤,缘分既引,不如通宵达旦,共饮杜康,你们看如何”阿浪不可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大家,觉得有愧“肝胆相照”的至诚之交,心下颇感难过,又想明日天明,大家多半要各奔东西,往后相聚全凭天意,遂提议饮酒欢畅。他豪情万丈,一时感染在座众人,徐、常两个最先响应,也是因感激在座诸位救命之恩,唯有多敬几碗酒聊解心意。姚箫毕生爱酒如命,却从未试过通宵喝酒,既是兴奋又是开心,大呼一声应了,吕珍甘愿陪同;西川五虎想:阿浪、韩林儿、徐达、常遇春四个少年加起来还没八十岁,人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冲天的豪气,直教我辈心折,兄弟们来自西川,久经世事,自应相从为上。
韩林儿当下呼唤家丁准备上好美酒,教厨房烧制数道美味,看着夜空繁星点点,秋风习习吹来,提议到园中篝火欢庆,这篝火之宴盛行军营之中,历来是得胜凯旋、犒赏三军必由之举,既能凭醉清点、又能肆意纵歌家丁不时添酒加肉,在篝火丛外照顾一夜,杜总管从旁经过,本要上前一问,突见韩林儿那副如春阳般的笑脸,片片朝气,平素哪里能窥知道此刻的韩林儿才是真正的韩林儿。杜总管知明达义,微笑一阵后便悄然离开,只教家丁好生伺候。
这阿浪、韩林儿、徐达、常遇春、姚箫、吕珍、西川五虎共十一人在园子里又喝又唱,竟把各代的名曲都吟了一番,韩林儿酒到欢喜之处,将陈思王的洛神赋只字不漏地诵读了出来,众人一一敬酒以表赞叹。其实姚箫、西川五虎等皆属鲁莽豪客,未必就听过这洛神赋,而常遇春、徐达也都是山野粗人,哪里知道韩林儿所诵何物只因意气相投,难掩欢喜神色,倒地又起,睡到一更、两更、三更又醒,阿浪与韩林儿终于头脑晕眩,相扶着扑趴落地,那时早听见西川五虎几个朗朗的鼾声,再寻找旁人,尽都东倒西歪,不知所踪。
翌日,众人个个分在不同的房间。望着窗外,早已是日上三竿。韩林儿穿戴整洁后开门寻得家丁,才知杜总管昨夜安排妥实,待众人不省人事后,就教家丁扶持各入房门nAd3(此刻阿浪等人还在屋中熟睡,韩林儿侧耳倾听,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对面传到西川五虎沉重的打鼾声,这西川五虎个个都是直愣愣的汉子
过不多时,早饭准备妥当,韩林儿将众人一个一个唤醒,阿浪听得韩林儿的声音,正值睡梦,以为发生大事,高喊道:“林少,林少你先跑,你先跑”韩林儿应道:“我怎么是贪生忘义之辈,要跑也须咱们兄弟二人一道才行”阿浪缓缓苏醒,看了看屋外的风景,想来是昨晚与众人大饮稍过,乃至睡得这般深沉,立时穿衣起身,看见众人渐次来到院中,家丁报道:“公子,杜总管早上有事离开了府上,他让小的转告公子,请公子就在洛阳等他,切不可自行自行离开。”众人都知这杜总管早有预料,韩林儿与阿浪交好,生怕阿浪一旦打算离开洛阳,韩林儿兴致所至便要追随,原本是为了韩林儿的安闻想。韩林儿听罢却不太乐意,微展怒色说道:“杜总管这下倒非杞人忧天,韩林儿我偏生正要离开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