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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鹿死谁手 4

阿浪问道:“林少是说,你要离开洛阳”姚箫道:“韩兄弟若要去山西,可与我们一道,我们正巧要去大同一趟。”西川五虎也道:“韩兄弟若要去西川,咱们五兄弟甘愿作陪。”韩林儿笑道:“多谢几位大哥的美意,在下暂时没有去山西或者西川的打算。在下昨晚已打定主意,要和阿浪一起,到武林各地去增长增长见识,在下近年来常在河南,总觉日子乏味”屏退家丁,以免稍增说辞。

阿浪拍了拍韩林儿,道:“林少你果真要与我一起”韩林儿道:“只是我武功不好,担心遇着急要之事,拖累了阿浪你”阿浪笑道:“哪里的话,既然是自家兄弟,拖累二字往后休得再提。”众人均知阿浪与韩林儿彼此情义,所谓“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韩林儿言行必果,自行收拾行李细软,不问阿浪何去何从,决意与之共赴江湖。饭席之上,阿浪一面与众人回忆昨夜点滴,一面对徐、常二人说到自己将赶往濠州迦叶寺。徐达与常遇春本从濠州来到中州地界,说是来谋求差事,实是为了躲避濠州各地的旱灾,说到旱灾,众人并皆哀思如潮,如今天下多生天灾人祸,百姓受苦受难,个个都义愤填膺,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韩林儿纵是白莲教公子,不愁吃穿,对于民间疾苦也扼腕叹息,姚箫说到动情之处,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令阿浪、徐达、常遇春等感动万分。徐、常二人既知阿浪要去濠州,又有韩林儿同行,双双决意不做甚么镖局镖师,遂要返回濠州。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众人走到韩府门口,均知分别在所难免。姚箫、吕珍将赴山西,西川五虎要返西川,韩林儿吩咐家丁牵来七匹良驹,赠于众人,之后折柳告别。姚箫拍了拍韩、赵、徐、常四人的肩膀,说道:“来日少林英雄大会上,若能见着四位兄弟,还当痛饮一着,实是姚箫近来最大的心愿。”四人拱手相送。西川五虎与众人一一拥抱,说得三几句,遂各自离开洛阳。

四个拿着行李物具,暂不骑马,走着走着,阿浪忽觉心中有些空荡,韩林儿察言观­色­,问了几句,阿浪说道:“我与林少去过白马寺,未曾找到昆生,心里难免有些不安,韩府上下倾力帮忙,仍是杳无音讯,如今只能祈祷昆生平安无事。但我心中实在还有另一件事想做”自然是鲁娈儿无疑。他想目下既要离开洛阳了,临走前不去青志派分舵看看,不免有些遗憾

韩林儿、徐达、常遇春齐问:“要做甚么事”这三人可都是自家兄弟,一路便将如何遇着鲁娈儿诸事全然倾述。四人不知不觉走到洛阳南城。阿浪话语中虽没单独说着鲁娈儿如何如何倾城倾国,三人却想那群女子之中,定有阿浪心仪之人,思念之故,谁人不察自然要与他一同寻找青志派分舵所在。

常遇春生着一副营中骁将的模样,满脸虬髯胡须,初略一看,似乎已有三四十来岁年纪,实则只比阿浪、韩林儿两人大一岁,比徐达大两岁,他向人打听青志派下落时,声音高亢浩远,加上手里提着錾金长枪,吓得旁人直打哆嗦,阿浪拍他笑道:“常大哥若是到了战场,凭着相貌声音,也足可吓破敌胆,蜀汉桓侯张飞曾在长坂坡吼退曹军,常大哥的气势绝不输桓侯,逢军对战,不劳烦与人搏斗”常遇春摸着脑袋,憨笑几声。约莫两个时辰后,四人已遍走洛阳南城大片地域,可仍旧没查探到青志派分舵具体的位置。韩林儿提议先去喝茶歇息片刻,稍后再到别处问询。

四人走到一家茶坊,猛然看见对面一队蒙古官兵,这群蒙古官兵倒是个个虎虎生威,目光较先前的蒙古人显得深邃有力不少,想来威势甚足,不过例行巡街。阿浪并不在意,正随韩林儿等踏过茶坊门槛,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真是你这小子”

阿浪觉得这声音好似在何处听过,韩林儿虽然奔进了茶坊,择桌坐定,竟被这声音惊了一跳。两个一齐转首回望,那说话的原是一个蒙古人,正是那夜在飞燕楼的霍奇公子

霍奇戴了一顶蒙古圆帽子,清楚见了阿浪与韩林儿,嘴角微微一笑,随后两眼迸­射­怒火。想来飞燕楼一役,戏耍挟持之恨仍是历历在目,虽非阿浪与韩林儿所为,却正因阿浪中途出手,扭转了形势,才为那玉冠青年抢占先机阿浪与韩林儿凝望良久,知这霍奇公子多半要报一箭之仇,走到一侧,徐达与常遇春立在两人身旁,直直朝霍奇以及一众蒙古兵探去。

霍奇大踏一步,身旁的官兵跟着进前一步,周围人群料知此处多半将有纷乱,好事的依然驻足停步,胆小的二话没说撤到一边,茶坊的老板是个蒙古人,用蒙古语向霍奇笑着嘻哈几句,霍奇为了威慑在场的汉人,用汉语吼道:“没你甚么事进去做你的生意。”蒙古老板连说几个“是”字,颠簸颠簸返回茶坊。

霍奇道:“小子那夜你坏了本公子的好事,不过怪只怪华木特带了一群废物,你瞧今日可就不同了,我身边可都是中州骁卫营的猛士哈哈哈哈。”话说一半,这队蒙古兵顿即扬刀纵上,气势果是不同凡响。阿浪略微一数,敌手三十来个,淡淡一笑,低声问韩林儿:“林少,这骁卫营是甚么来头听这厮说着好像很厉害似的,你有没有认识的人”韩林儿笑着回道:“哪里那么巧又有认识的人我们今日可不走运,被这霍奇遇着,他是要和你算飞燕楼的那笔账。这中州骁卫营乃是整个洛阳最强的兵力所在,可与汴梁路总管府的兵力相较高下,乃是中州­精­锐”阿浪“哦”的一声,并不畏惧,朝霍奇嘿嘿作笑。霍奇冷哼一声,朝骁卫营众人发号施令,数十个官兵齐唰唰杀奔而来,手上的刀、剑军器“呼呼”作响,周围的人担心做了“惹火池鱼”,纷纷逃窜。四人站在一侧,霍奇教骁卫营的官兵莫放过一个,一并猛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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