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想知道这飞机的来龙去脉,只要找到导航地图就行了,上面不但标有飞机起落地,连中途经过的地段也一清二楚,司马介主要就想拿到这物,可找了半天,里面居然没这玩意,他不禁有点犯糊涂:开飞机的不带导航地图如何飞行?
愣了片刻暗道:“是在飞行员身上么?还是让乡下人拿走了?”,又转身去喝问那些还没走的观众:“你们刚才从里面拿过什么东西没有?谁又看见开飞机的往哪里去了?”。众乡农纷纷摇起脑袋,其中有人问道:“你‘上头’来的不知道他跑那里去了么?”,司马介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他欺这些乡下人没见过飞机,唬他们道:“你们是说先的一个么?他是坐飞机的,开飞机的呢?”。乡下人果然被他弧了,这些人向来知道但凡是可以跑动的,定有一个使唤人,比如撑船的会有一个船家,赶车的有个车把式,城里拉洋车的还有一个车夫,开飞机的自少不了这些。那些乡下人顿时闭上口噤若寒蝉,怕自己多嘴时又说出让人笑的话来,一个个摇着头不做声,只先的那些淘气孩子在人群后面欢叫道:“开飞机的,开飞机的,没人开飞机的。”。司马介想:这飞机落地的消息过不多久就会让昆明的行政大员知道,用不了几个小时大批的中国暗探和主管大员都会赶过来,自己不能久留,多找一点证据赶快溜。遂又去机舱里看,终于找到一册旅游地图,上面的英文写的是缅甸首府仰光导游图字样。司马介暗道:“是从仰光飞过来的么?”,把这册导游地图偷偷塞到自己口袋里。再翻了一下,别无它物了。反身跳下飞机,装作前后又勘测了一回,叉起一边的腰对远处的围观者大声道:“你们不许碰这洋玩意儿,不小心撞翻了赔一世也赔不起,只许在远处看,我要去向‘上面’做报告,有别的官儿来的时候你们别说我来过。”,那些人里又有人奇道:“你不是‘上头’派来的么?怎地还怕他们知道?”,司马介故意讥笑他道:“蠢材,我去做报告,领功劳的不是后来的老爷么?”,这话又正中乡下人的思路,他们活一世也不会看到做官的会一个人先跑过来勘测事故现场,定是先有下面跑腿儿的做先锋,司马介的话说得极对,做事的是下面的人,上面来的只是在人前绕一绕摆个样子叫大家看。那些乡下人一阵轰笑,将发问的那人反弄得面红耳赤。司马介在中国久了,知道做官的大多在人前有些架子要摆,大员有大员的派头,小虾米也有小虾米的威风,又故意弹嗽了一嗓,将一只左手背到背后高仰着脑袋踱着方步从人群中脱身而去。幸他走得快,没过一刻钟,几个头戴文明帽的西装汉子踩着自行车急匆匆的赶过来,到菜地外纷纷跳下车哐啷的把车往地上一倒便围到那小飞机的四面,一个个神情紧张的腰里掏出短枪防人靠近。围观的乡农发觉气势不对,都各自向四外看,看了不一会有个中年的汉子眼尖,指着远处道:“城里的大官来了。”,众人又都一起转过头去看昆明城的方向,那边连马带车跑过来一大串,最后面尚有一辆军用卡车在乡间的土路上慢慢的爬行。这边守备飞机的几条西装汉子中有一人闻声跑过去分开人群张望,回过头又对自己同伴大声道:“来了!”,那几个人听了他的话只是点点头,并不作答。
待那些人马赶到时,最前的八、九匹马背上先跳下几个背着长枪的兵,不由分说将围观的乡农向两边轰赶,中间闪出一条道等后面的人好过。众乡农见有热闹好瞧,越是乱轰轰的挤到一起踮起脚伸脖看后来的那些人。随后赶到的是几个骑着自行车的长袍汉子,具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在人群外撇腿儿下车各自先把车架稳停放好这才一起向人群中闪出的通行道走去☆先来的那几个西装汉子看到他们便把短枪往腰里一系,领头的那个汉子向长袍者之一道:“段主任,没有人靠近过。”。那姓段的是个长眉俊朗的四十多岁中年,一双眼目甚是锐利,将眼睛向四下里一扫,轻轻摇了摇头道:“未必,这些菜农住得近,说不定会有管不住的顽童已经上去翻过。”,又一转身招手向那几名扛长枪的兵说道:“不要惊吓这些看热闹的,由着他们在这里看罢。”。那些兵本来还对乡下人气势汹汹的吆三喝四,听这位“段主任”一说,态度马上变缓和了许多,手中的枪托也不再用力往人身上招呼了。姓段的见后面坐军用卡车的人还没到,便径自低头去飞机下搜索,那几名西装的手下不知他要做什么,脸上显出怪异的表情,那意思是说“地上有东西好找的么?”。与姓段的同来的几名长袍汉子中有一人发话道:“段主任,你要找什么?”,抬腿要过来,那姓段的汉子忽的惊道:“别过来!”,那人连忙收住脚看他下一步会怎样做。姓段的汉子指着菜地里的杂乱脚印道:“看,有人已先来过了。”,那几个西装的头目小心翼翼的绕开地上的众多脚印走过去弯下腰仔细打量,却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禁问道:“段主任,我怎看不出有什么名堂?”。那姓段的用手在地上虚画了一大圈,指着其中一枚脚痕道:“你看,这枚脚印并不像其它的那般杂乱,别的脚印一到飞机下面都乱七八糟,那是乡下人觉着好奇时东看西看留下的,这枚大人的脚印到了飞机下面后只在机翼下汀,我猜他是想踩着翅膀爬到驾驶舱里去看。”,站起身又去指着机翼上众多湿乎乎的脚印道:“这上面除他一枚穿着鞋子的脚印外,其它都是乡下孩子的光脚泥印。”,转身向地上扫了几眼,自言自语的道:“这人跳下飞机后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又围着飞机走了半圈,哼,脚印离机身这远,脚尖又是向外,可见他并不是要看飞机,只是在做样子给人看。”,抬头去问那些乡农道:“喂,你们方才可见到一个大人爬上飞机么?”
众乡农早得了司马介的叮嘱,听见有人问,自是大摇其头道:“没有,没有。”,那姓段的一愣,扭头去看旁边的西装汉子,那西装汉子从腰里又把短枪抽出来,咔的拉动枪机吓唬众人道:“分明有人报告刚才有个家伙先我们一步来过,你们敢蒙骗老爷么?”,乡农见他把枪抽出来,反而觉得他无能,一个个翻起白眼理也不理他了。与姓段的汉子同来者中另一长袍戴眼镜的说道:“诸位乡亲,这事极重要,有见着的不妨告诉我们。”,他说话到挺客气,只是乡农们刚才让那西装的踩在头上威风过,哪里肯再轻易答话?姓段的见没人作答,皱了皱眉头将手背了起来。那西装在人前失了面子,悄声向他请示道:“段主任,我看这些刁民是知道许多情况的,干脆全部扣起来一个一个审问。”,姓段的汉子显得很吃惊的看着他道:“杨队副,你要问他们什么?”,那个姓杨的道:“自是问爬上飞机的是什么样的人了。”,姓段的轻声笑了笑,伸手拍拍他肩膀道:“这里几十号人,大人孩子男女老少一大队,都抓回去审问不怕民变么?一百个人里面能答得咱们兄弟满意的不过区区数人,犯不着为了追查这几个知情者抓几十个垫背的回去生事。你先把枪收起来,等后面的人来了再做打算。”,那姓杨的面上一红,将短枪又掖到腰带上。
等了一会,那辆军用卡车终于慢吞吞的爬到了,从上面跳下十来个人,当中七、八名长袍的青年。又从车上抛下长绳、木桩等物,一起拿到菜地里将飞机圈起来。他们后面上来的人里有大员模样的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胖子,一边掏出一方手帕在脸上擦拭一边对先到的几个兵发话道:“有没有闹事的?”,士兵中一个头目向他敬个礼答复道:“报告,没有敢闹事的。”,那胖子点了点头道:“唔,这才好,谁敢闹事就拿绳子绑了送到城里去吃官司。”,将一双贼腻腻的眼珠向四周的人扫了扫。众乡农最怕这样的货色,知道惹了这种人总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连那姓段的和姓杨的也在心中暗自吃惊,两个人几乎同时在肚里窃窃私语,一个是“这家伙是个大贪官”;另一个是“用不着我惹民变,有这家伙在迟早会发生民变的”。
那胖子身后走出一个老者,径自去向姓段的低声说话,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机翼下,那老者道:“我上。”,那些正在圈地的青年跑上两个将他双脚用手托起,待上到机翼上之后,那老者趴在驾驶舱边向里看了片刻,又一ρi股坐到机翼的蒙皮上皱起了眉头。姓段的仰头问道:“如何?”,那老者埋头苦思了半天,忽的大声叫道:“哎呀哎呀,怎么偏落在这里,让菜农一生气连修建机场的地皮也买不到了。”,他这一嗓子叫得同行的人都惊愕的望他看,姓杨的“队副”愣愣的嘀咕道:“怎么跑到这里了,不是在……”,那姓段的反应极快,扭头向他低声道:“让他说。”,姓杨的西装汉子顿时有点恍然,轻轻“哦”了一声将口闭紧不语了。那老者站起身叉腰向地上的那个胖子大声道:“陶专员,我认为那美国青年是不对的,他压坏了菜农的地,活该他捱揍,我要代市政向这里的菜农道歉,并且人家不愿意的话,我们坚决不可以强迫收购这里的土地。”,那个姓陶的胖子脑瓜生得迟钝了,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去与他答话,这边姓段的大声道:“那怎么行?压坏菜地并不见得就不好意思收购了,我看那美国人反而是正好成全了咱们,这下连土地也不用翻种了,直接卖给我们干脆得多。”。那几个圈地的青年不知中间生出什么变故,见两边的意见相左,怕一会争得激烈时会动粗,劝那老者道:“周师,不如先搞定这西洋飞机再谈其它的事罢。”,那老者连连点头道:“说得对,说得对,先办完正事才好。”。托他上去的两个青年又伸手将他接下来,左边的一个问道:“周教授,打算把这洋玩意儿怎么办?”,右边的那个道:“我看不如拉回工学院给大家作研究用。”,那老者向姓段的这边努努嘴道:“这还轮不到我们说了算,看看别人是什么意思。”,姓段的即正色道:“拉回工学院修补研究,把结果告诉我们。这东西不会是从占领区飞过来的。”,又走到机身边拍了拍上面的一行英文字母道:“爱丽丝。我怀疑这是私人飞机,若是从南边飞过来的,估计会在哪里起飞?这机可装的油料与剩余油料之差就是我们要的里程了。”,冷哼一声又道:“那美国人说他是从仰光飞过来的,这种只能骗一骗白痴。中缅几时开辟过这样的空中航线了,我到怀疑他是从越南飞过来的花花公子。”。那姓周的老者向他摆了摆手道:“不然不然,滇缅边境有条空中航道还是有人飞过的,工学院航空工程系有位教员在帮助中央飞机制造公司修理教练飞机时同一名美国人往缅甸跑过一趟购买零件,我想多半是他们飞过的航路让别的大胆青年知道了,你还是回去好好打听一下。”,那姓段的惊道:“竟有这种事么?那教员叫什么名字?”,那姓周的老者指了指左近的另一名青年道:“问他,那教员是他们系的。”,被指到的那青年正要作答,这姓段的将手往下一压,低声笑道:“这里不要说,回去说给我听。”,他是怕这里人多嘴杂,乡农听到了以后会叽叽歪歪的到处传扬。那青年甚是聪明,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众人勘了一会,那姓周的老者命随同的工学院青年写了份事故调查报告,自己并在上面签了字据。这边姓段的汉子又低声去与那个陶专员说话,不知说的什么,那陶专员的一张胖脸上满是不愿意,但又好似受过更上头的吩咐,姓段的说什么只好点头认了,向把守的几个士兵发话道:“你们留这里听段主任的吩咐做事,我先骑马回去了。”,那几个兵向他敬了个礼,当中有个居末的拍他马屁,到一边牵了一匹高头大马过来请他骑。那陶专员是个大胖子,平日只知道坐车,让他骑马可是个难事,一只脚好不容易抬起来踩到马镫里,却怎么也蹬不上马背去,想拍他马屁的那个兵连忙跪在地上用手托他另一只脚,托了两下竟然还托他不动,心下发狠道:“看来要使出吃奶的力气了。”,猛的发力,将姓陶的专员掀到马背上。那陶专员坐立不稳,差一点要从另一边掉下去,第二个兵连忙又冲上去扶住他的另一条腿仔细套到马镫里。那陶专员几乎在众人面前丢脸,嘴巴低声骂骂咧咧的,伸出右手将马的ρi股拍了一下。他的腰粗过别人,仰俯皆有不便,伸手拍马ρi股时腰不能后仰,这样一来手臂略显不够长,只拍到马背上,惹得旁观的乡农哈哈大笑道:“这高头大马,只刚才那方脸的汉子才骑得有派头。”,言下之意是说你“陶专员”骑马不但显不出气派,反而像个小丑。姓段的汉子一听“方脸的汉子”五字,将目光与那姓杨的悄悄一碰,那姓杨的低声道:“会不会是司马介?”,姓段的依有点怀疑的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两个人向没人的地方多走了几步小声说私话。
这边姓周的老者见那陶专员拍马走了,指挥众人用粗绳将小飞机系牢,机尾放到卡车的后面挂好。这小飞机的份量甚轻,七、八个人便能晃得动它,挂到卡车后面以后将卡车发动起来向前慢慢拉,不一会便把它从菜地里拉了出去。出了菜地便上了干路,这架飞机下坠时是落在松软的湿土里,上下损伤并不严重,那个工学院航空系的青年在卡车油箱里借了一点汽油加在飞机的油箱里,又跳进驾驶舱东捏西掰了一会,只听轰的一声,飞机头上的螺旋桨重又飞转起来,还没跑动,那青年又赶忙将发动机关上了,站在驾驶舱里向外的人道:“还好,还没坏掉,不过回去以后油箱要清洗一下。”,下面的他系青年问道:“是里面进了脏物么?”,上面那青年道:“是方才我借的卡车汽油,我只是用它压油管里的余油发动机器,这东西入不得航空发动机的肚子,回去只需要把油箱到干净就行了。”
众乡农见那青年发动了机器,七嘴八舌的大嚷大叫,那些乡下的顽皮童子亦是大叫道:“开飞机的,开飞机的回来啦,哦哦,坐飞机的又跑啦。”。姓周的老者对左近叫得最欢的那个顽童笑道:“喂,小孩,什么开飞机的坐飞机的?这物只能坐一个人,你不看见么?”,那孩子又不是个瞎子,怎会见不到驾驶舱里正好只装得下一个人呢?却又故意反驳道:“背上不能再坐人么?我刚才就站到翅膀上去了。那个方脸的官也说有人坐的,他是大官,你不是,所以你说的是错的。”,姓周的老者哈哈大笑道:“怎么当官的说话比你用眼睛看的还要真切么?”。
姓杨的汉子听到那孩子说话,跑过去吓唬他道:“你上过飞机么?那你刚才一定在上面偷过东西,我们检查的时候正好看见里面丢了许多钱。”,旁的一个大人听他诬赖自己孩子,将那顽童往身后一拉大声道:“我的孩子是有家教的,刚才只是见识了一下,并没有偷东西,这里许多人都可以为我们做证明,拿东西的是先头的那个方脸,你们是熟人,可以去问他要。”。姓段的汉子也走过来说道:“方脸的?他对我说没有动过这飞机上的东西,难道是他在说谎话么?”,另几个乡农纷纷道:“我们都看见他拿过东西,还偷偷塞自己口袋里,是不是钱不敢打包票,不过你们自己人里监守自盗可不要怪到我们乡下人头上。”。姓段的将那“杨队副”又招到一边低声道:“看来应当是这个日本间谍来过,但我猜不透他大老远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专程等这架飞机么?”,姓杨的答道:“他从飞机上取走的东西会是什么?是导航地图还是其它要命的玩意儿?”,姓段的叹了一口气道:“唉!我最多只能分析到这儿了,若是早先你们陈队长没死,他定会又有新发现。回去问问那美国青年,他要是不对咱们撒谎,多半可以知道这架飞机上丢了些什么。”。联大工学院周姓老者过来悄声道:“这里的菜地既然已经圈上了,那么后的事就要如刚刚假设的那样,在这边也设个圈套,保证巫家坝机场顺利施工。我回工学院后把土木系的学生带过来勘测丈量,菜农方面你们负责疏通。”,姓杨的小声道:“如果这边拖太久了,不但不好保守秘密,资金方面也比较浪费,是不是请周先生联合工学院的教授向上面打个联名报告,把这里也做为一个预备机场?一则可以以假乱真,二则这处在昆明西边,地形隐蔽,比巫家坝距离东边的日军要远,一旦巫家坝遭到大规模空袭时,这里还可以临时起降飞机。”,那老者看了姓段的汉子一眼道:“段主任的意思……?”,那姓段的答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毛先生的意思。他的想法是分别在昆明左右分设几处临时跑道,资费方面当然是要降到最少。万一日后战机升空接火,巫家坝的地面跑道又正好被炸断,这些临时跑道就管上大用场了。只不过我们在这一方面不是行家,着眼点是用战争的观念做打算,比不得你们专家的意见。同样的报告,由你们发上去比我们要灵验得多。”。那姓周的老者向四处的人扫了一眼,工学院的青年把飞机弄出菜地之后便打算回去了,但先自己一步到的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几个人具是随着姓段的骑马过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他并不清楚。昆明的机场选址定在城南的巫家坝,这处早先已被滇地军阀开辟成小型机场,目下只要将它扩大便可投入使用,重在荒郊再辟飞机跑道在投资上几与扩建的机场费用相当。诚如这姓段的所言,光用战术的眼光来看,多几条临时跑道可以做到有备无患也非全不可取,这个道理上头的人不会不明白,怎么还要让几个教书的去替他们打联名报告?姓段的口口声声“毛先生”,毛先生何许人也?姓周的老者不禁有点疑惑,想多问点情况,但后一转念,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答复,即便是开口了,又不知道有没有骗人的假话。考虑了一会儿道:“打联名报告并不费什么事,多准备几条临时跑道也可防着日人搞破坏。不过若是把临时跑道都集中在昆明这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则不划算。”,声音又压低了一点道:“巫家坝距离这里尚不足六十里路,敌人的飞机几分钟就过来了,油料也不怕消耗许多。”,将嗓门又略拉起一点道:“我的主意是放远一”。那姓段的道:“这个方面周教授不必操心,上面的意思也和您的一般。但这便出了个问题了,远一点,该有多远?若是放在昆明之南,从越南过来的日机可以轰炸得到,只好放在昆明以西或者以北。向西则是大理县,这些地方的地理都要有本事的人写报告。大理与昆明之间总还是有段路程的,山高林密怕不好修建机场。”,姓周的连忙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好了,这里就不谈了。既是请我们写报告,这样罢,我大可将报告作得灵活点,你们拿上去时看自己的心思。不过往西我先说好是不赞成的,那里山高林密,当然日机的轰炸是不会有的,自己想从地面起飞则很困难。”。他心中已有点瞧这姓段的不起,联合大学能人众多,教授之间素有学报论文可作跨系交流,地理系对昆明以西的形容是“山高万仞,苍鹰不能越。”,意谓此处地势太过雄健。实际上云南地势向西走便是横断大山山脉,这山依着喜玛拉雅山而下,将云南之西围成一座铁桶也似,飞机想在这里飞除非那驾驶员有吞地吃虎的胆量,且要有本事在山腰里穿行,否则一百分都要撞山坠毁。姓段的只知道要把临时跑道建得离前线越远越好,却无视此处根本就是飞行禁区,那周姓老者早研究过云南地势,听姓段的一说就知他腹中缺少航空学识不知云南地貌,暗里讥笑道:“这些个家伙手里握着权势就他妈的到处乱指点,也罢,反正出钱的又不是老子这种穷酸,你把跑道建到大理附近算什么?就放到喜玛拉雅山顶上我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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