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翁还是第一次听说昆明这儿暗藏了一架自己人的飞机,巫家坝机场以前虽然停有作战的飞机,但自中日开战以后几乎全部调到前线去了,留下的几架飞不起来的教练飞机本打算留作地面教材,日机空袭昆明以后,连带地上的飞机跑道一起都炸掉了,没想到昆明这里还能藏有飞机。
苏同翁对昆明的情况甚熟悉,听到这消息时也不禁感到意外,张口便问那多嘴的青年道:“请问……”。
那青年不防有个成年人在向自己问话,转过头来愣道:“什么事?”。
苏同翁笑道:“是这样的,我在昆明住得久了,这里的情况略熟。昆明能停飞机的只是城南的巫家坝机场,如今那里早让日本飞机炸烂了,请问你所说的自己人的飞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与他斜对面的一张桌子上坐的两个青年汉子听他说这话,皆古里古怪的向他瞥过来,苏同翁久历人事,比旁人不知多出几个心眼,那两条汉子只望过来一眼已让他有所发觉,心中暗道:“怎么看我的眼神这奇怪?”。
那多嘴说话的青年见苏同翁问的只不过是这个问题,答他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就冒出这么一架,当然是我们自己人有办法啦。”。
苏同翁偷眼瞟了那两条汉子一下,见他们又低声交谈,还不时向自己这边瞥一眼,心中将在碧色车站的经历一并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暗道:“不好,怕是让昆明布防的自己人的探子给误会盯上了。”。
他是经历过与间谍特工打交道这一节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加上自己长年经商,心眼转得远快过一般人,再遇上不对劲的事时反应上更显敏捷。他问那多嘴青年的问题现在回头一想,极像是日人的暗探在打听军事情报。昆明这里除了日人间谍,中方也一样有反侦察的密探,刚才那两条汉子的表情分明是把自己当成嫌疑份子了。
苏同翁心中骂道:“老子怎么这糊涂?问的问题十足的像个谍探的口气,这两个家伙拿我当成日本人的间谍暗里一枪给老子敲掉不是亏惨了么?”,他怕那两个人误会,还想补救一下,便向那多嘴的青年说道:“倘使有这么一架飞机停在工学院让昆明的日本间谍知道了,他们往回送情报时难道只会说‘联合大学藏有飞机’么?既然能知道你们的文、理学院,怎会不知道工学院的位置呢?”nAd1(
那青年怔了怔道:“这……也许……也许……”,也许什么却说不出了。
先的几个赞成他的青年此刻也交头接耳的议论,但无论怎么议论也议论不出个所以然。
那两个用古怪眼神瞥苏同翁的汉子之其一忽的对苏同翁道:“苏先生,请问您的看法是怎样的?”。
苏同翁一愣,心中暗道:“他们认得我?”,嘴巴上也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那两个人相视一笑,冲苏同翁点个头都坐过来,没说话的那个递过一张名片道:“只有像苏先生这样的人才不会轻易上日本人的当。”。
指着同伴自我介绍道:“鄙姓阮,阮文同,与苏先生一般的越南华侨;这位是李锦才,南洋华侨技工。”,又压低嗓门做个飞机在天上飞的手势道:“干这个的。”。
苏同翁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会轻易信他的话?那名片连看也不看,轻轻推到桌上淡然道:“两位有话直说,我只懂得做买卖,别的勾当不会。”。
阮文同收起桌上的名片笑道:“李兄从滇缅公路上回来,昨天联合大学遭到空袭,他也跟过去看了一下,与苏先生的意思不谋而合。照他的经验,像这种轰炸多半是佯攻。”。
苏同翁先的几句话只是怕这两个人误会自己是日本间谍而胡乱编造的,听阮文同的意思是自己无意中碰了个巧罢?于是问道:“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