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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不够的话再通知我。”

他断开了我们的组队,说了句:“再会。”

飞行符展开他将他身形罩住,转眼间便消失在我面前。

我把锦袋的系绳儿拉开,一枚古铜的钥匙落在我手上。

密码是820811?

真巧……

我也常用这密码……邮箱,SM卡,银行卡……还有密码锁都是。

因为这是……我生日的缩写。

我越来越迷惑,说他狠辣,可是他并没有伤害我一分一毫。说他狡猾,可是单凭我口头上的承诺就把五十万银子交给我处置。

这样的人……我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

太奇怪了。

我坐在矿道里发了好一会儿呆,一封传信进来。

我随手翻开来看,是子锐的:“你到90级了吧?有没有空?来取天魔佩。还是我给你送去?”

我把这句话来回看了两遍,回了一句:“我去取。你在什麽地方?”

“京城,擂台。”

我站起身来,拍拍浮土,从包里拈出一张飞行符,抖了开来。

“你气­色­还好。”子锐一身劲装,华贵又有威势,看上去……十分陌生。

“还好。”我淡淡的说。

他把一个盒子递给我。

正是当时做完五珠任务,NPC给我们奖励的那个盒子。

好象一切还是昨天的事,但是中间已经发生了这麽多的是非恩怨。

“物归原主。”

我摇了摇头。

“最近都在做什麽?”

“瞎忙。”

“没见你练级,是不是做什麽好东西了?”

我低头笑笑,没说话。

他很识趣,说:“我还有事,你去忙吧。”

我们在擂台下分手,我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破树洞,这是系统特设的垃圾回收处。很多玩家穿破的装备,用残的武器,没有用的材料和废件,都可以扔到这里面,一分锺内就会被系统回收,以节省系统资源,省了许多麻烦。

经过那个树洞的时候,轻轻一松手,盒子翻转著坠进了洞里。

我已经走过。

接下来的日子忙的昏天黑地,收材料,卖成品,买进卖出不亦乐乎。

同时,也在试著做我的第一把仙剑。

仙剑奇情这个游戏开服到现在已经一年半,但是却没有一个玩家达到驭剑飞仙的水准。官方频频动作,组织大活动,发放各种奖励和优惠,鼓励高等级的玩家和神匠进步,争取早日触发仙剑任务。

千羽偶尔会和我联系,并没有催问剑的进度。他很怪,经常发来几句小诗,或是一句和上下文都接不起来的话。也说著自己的等级。这个人练级真是变态的快,不知道怎麽回事,上次见他还是一百二十级,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百三十八,实在是太快了。要知道等级上了一百之後,每升一级所需的经验值都快到了一个天文数字。我知道有个玩家在南诏地牢那里练级,二十四个小时不下线的猛刷水魔兽,硬拼药打,什麽天仙玉露紫­精­玉蓉膏九节菖薄转著吃,一天一夜,升了一级。

他这种聊天其实是种无形的催促。他的等级一直在冒进,我做剑却还没有进展。官方早就发放了仙剑的制作图,要求是神剑六级即可制作,同时划出了一系列的材料和步骤,以及一些细则要求。

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制作成功,也没有人到达一百五十级。

我揉揉额角,脱下了头盔。

最近刚做完一件重要的工作,律超心情不错,我的时间也很空闲,几乎全丢在这上头。

“又坐了一天没动?”律超一手支著门框:“长时间久坐,会导致脂堆积,高血压,还有直肠末端粘膜下和­肛­管皮肤下静脉丛发生扩张和屈曲形成柔软静脉团。”

我做个嫌恶的表情:“你直接说痔疮好了。”

他拍一拍手:“出来,我带你去吃饭。”

“我自己也会吃,用不著你带。”

“那可不行,我答应过我家的老爷子,一天起码盯著你吃三顿。”

我笑笑,揉揉眼睛:“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一样有效。你现在不泡图书馆改玩电脑游戏,还是一动不动。”他拉起我一只手:“啧啧,皮包骨头。”

我叹口气站起来:“行了,别说了。”

他把外套丢给我:“行了,打起­精­神,吃饱了我们去玩一会儿,你别整天象只|­茓­居动物一样。就算蝙蝠还会昼伏夜出呢,你倒好,是昼伏夜也伏,就没见你出过。”

我们在韩国料理店里吃了一顿份量很足的晚餐,苋菜黄鱼羹,焖鹌鹑,栗子烧­肉­,还要了个豆芽汤。他一个人吃了一大份拌饭,看得出他今晚的心情是著实不错。

我喝了口水,看一眼时间:“回去吗?”

他一边掏钱包一边说:“都说过了,出来了就别总想著回去的事儿。我请客,好好玩一夜。月底还有笔重要的合约。”

我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我们坐在吧台前面,他认真的看著酒保调酒,我则是认真的在偷眼打量他。

律超认真的时候最可爱,他看著酒液注入酒杯,将冰块儿浸泡起来的一系列变化,表情专注,和中学时候看著化学老师示范实验作法一样。

“好喝吗?”

我奇怪的看著他:“你点的酒,你还不知道?”

“我只是听说过。”他喝了一口自己的杯子,又凑过来在我的杯子边缘浅浅啜了一口,露出一个很天真的微笑:“你的味道比较好,我们换换?”

我失笑,把杯子推给他。

“Screwdriver,名不虚传。”

他赞叹著喝了一大口,我提醒他:“小心喝醉。”

他笑起来:“我不会在你之前醉。”

我耸耸肩。

天知道,他的酒量和酒品不好,是出了名的。

调酒师一边看我们说笑,一边优雅的摆弄酒器,很快送上一杯据说是本店的招牌酒。

“叫什麽?”

吧台里的男人笑著说:“Cleopatra。”

“呜哦──”律超作个惊豔的表情:“一定很值得一尝。”

我安静的坐著,听著角落里有人在弹钢琴。

的确很久没出来过了,对人群的气息,有些朦昧的陌生。

喝调酒简直是一项娱乐,而且也是很享受的事。和拼白酒灌啤酒不能相比,尤其是律超认真的态度,崇拜的眼神,让调酒师的兴头也上来了,调酒的时候不停变换花式,抛杯转摇什麽都使出来了,律超象个大孩子一样拍手叫好,领带解下来在手里甩来甩去,我有点挫败的蒙著脸,尽量把自己藏到­阴­暗里去。

这个人……要是让他白天的生意夥伴来看看,谁相信他是个沈稳如山岳的企业掌舵人。

最後的结果,正如我预见的那样,他喝醉了。

眼神明亮,口齿清晰,但是只要一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肯定神智不清。

“一沙一世界,哎……”

他从地下抓起一把浮沙:“你看,我送了你好多个世界”

我拖著他往停车场走,一边敷衍他:“对,好多。你知道有多少?”他认真的点头:“不知道耶……唔,我来数数……一,二,三……太多了。”

他抬起头来报告:“数不清。”

我让他靠在墙上,伸手到他口袋里去掏车钥匙。他身上有好闻的香皂味,还有混合的酒香,热热的蒸起来,薰得人晕陶陶的。

“别挠我痒痒。”他点著头说,脸庞在路灯下有著象成熟苹果一样的红晕,年轻的肌肤健康而有光泽,虽然经过一天的疲惫奔波,清新的气息还是浓浓的扑面而来。

“我是找钥匙。”

他认真的说:“钥匙……钥匙,嗯,钥匙在这里。”

他抬起手来,银闪闪的钥匙圈儿在手里晃动著。

我仰起头来叹气,接过钥匙开门。

开车时他也没放过我,一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忍耐著说:“别摸我。”

他抬起头来,眼神清澈:“我在找东西。”

我现在只想赶快到家,然後下次再也不和他出来泡吧:“找什麽?”

“找小豆虫。”

我差点儿跳起来,车子在路上扭了个大大的“S”,连忙拐回来,一手拍在他头上:“走开!”

“不是啊,是真的有。妈妈说老在树下玩儿,豆虫就会爬到身上的。我有一条,你有没有?”

我倒!

他的记­性­也太好了,三岁时他妈说的话他都记得。

什麽豆虫……

我的天。

那时候是夏天,律超的妈放了一大盆水让我们洗澡,一起洗的还有律超他表妹,两岁半的小女孩儿,律超问,为什麽……我们有那个,他表妹没有。

律超妈妈一直笑,後来就这麽说。

他怎麽又把这话想起来了。

忽然他的手摸上我两腿之间的部位,我惊的身体一跳,车又重重的挫了一下,他居然……

还又捏了两下,笑嘻嘻的说:“找到了。”

我恨不得掐死他,咬著牙猛踩油门。

车子开的象炮弹一样,在深夜的路上直弹出去。

我停好车子,费力的把他从车里拔出来,不比从泥里拔出一颗超重的萝卜省劲多少。

因为萝卜不会挣扎,不会朝反方向用力,不会手舞足蹈的给你添乱。

“你在­干­嘛?”

“在开门。”

“门……”他摇摇晃晃:“我有钥匙……我来开……”

“闭嘴。”

一手扶著不安稳的大萝卜,一手费力的把门打开,把他又拖又拉的弄进屋里来。

开暖气,开灯。等我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地毯上,头枕著沙发,手横在脸上,睡的很香甜。

“律超,起来,冲个澡到床上去睡。”

他嗯了一声,并不动弹。

我没办法,把他拉起来,搭著肩把他送进卧室。律超屋里­干­净整齐的象间样品屋,一点脏乱也找不到,我松开手的时候,他一下子倒下去,压皱了那平整的床单。

“脱鞋子,律超,你冲个澡吧?”

没人答应。

“那至少要洗把脸。”

还是没动静。

“牙呢?也不刷了?”我叹口气:“好吧好吧,睡你的吧。”

去洗手间里拧了把热毛巾出来,替他把手和脸都擦了,象扒猪皮一样费力的把他的外套硬脱下来,再脱掉鞋子。我的动作一点都称不上温柔,他在我的手底下哼哼唧唧,不知道是抗议还是劳­骚­。

抖开被子给他盖上,我伸手去关床头灯时,他的眼睛睁开了一眼,眯眯著看著我,努力辨识了半天:“剑平……”

“对,是我。”

“明天要考试……”

“对对,所以你要快点睡……”

“亲亲……”他手指著脸颊,笑嘻嘻的一如孩童。

这种天真的嘴脸只有在他神智不清时看得到。

律超。

即使是在很荒唐的梦里,他也从没有这样做过。又或是……他做过,但我看不清,到醒来时总是什麽也不记得。

律超或许曾经出现过在我的梦中,只不过总是面目不清。

也许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这一切,或许不过是另一场梦。

他的­唇­移开,在我的耳畔轻轻吹气,带著甜糯的笑意和暧昧的气息:“小剑……”

耳垂被一口咬住,我身体陡然间失去了力气,理智被这一下子突如其来的袭击震得粉碎。

他的­唇­越来越向下,衣服被拉开,他的手滑进来……

眼前一团的光和影,混乱的声音和画面,似乎有什麽要裂开,要涌出……但是我什麽也把握不住。

“千……”

我愣住,谁?

是我的声音,但是,我在喊谁?

一切在瞬间发生,而我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脸上热辣辣的,耳朵似乎什麽声响也没听到,莫名的开始嗡嗡响鸣。我从床上滚落到地下,虽然铺著地毯,仍然撞伤了膝盖,痛的直吸冷气。

“怪物!你这个──变态!”

他手撑著床沿,脸背著光,身上带著紊乱而暴怒的气息:“滚!滚!别让我再看到你,我觉得恶心!”

脑子里轰轰的,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都超过我所能理解能预见的。

“滚出去!”他跳下来,用脚踢我,拉著我的领子把我向外拖:“滚……别让我再看到你!滚出去……滚……”

我完全分不出,他是认真的,或者还是出於酒意。

拖行的人和被拖行的人都跌跌撞撞,我的腿撞到了沙发上,激痛热辣辣的泛滥,胃里翻腾著,喉头不停的有酸液要涌上来。

他拖著我经过客厅,拉开大门,用力把我推了出来。

我反手拉住他:“律超!”可是喉头象是被堵住了,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他用力摔手,神气象是在甩掉什麽致命病菌:“别碰我!你这变态,滚!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怔在那里,被他的话击到无法思考。

我……

摔门的动静象打雷一样响,震醒了我的理智。

“律超,开门!”

开什麽玩笑,这会儿的气温这麽低,我的毛衣也掉了,就一件衬衣,光著脚站在门外面,凉意嗖嗖的从脚底向上窜,一瞬间全身的温度好象都从脚底被抽走了。

“律超!开门!”

门严严实实的关著,里面一丝动静也没有。

电梯门响了一下,叮的一声,我回过头看,保安上来了。

“你在这儿­干­嘛?”小保安和我打过几次照面,倒不会把我错当醉汉给抓下去。

“里头人喝醉了,把我关在外面。”

他有点疑惑:“可是刚才803的人打电话到保安处来说,让我把他门外面捣乱的人请走。”

我苦笑。律超喝醉酒的反应,真是与众不同。

比清醒的人还显得清醒。

小保安倒是很同情我:“你没有带钥匙吧?我替你叫门?”

“算了。”

我摇摇头。

一定神,就加倍的觉得冷。

“要不然,你跟我下去吧,走廊里没暖气,会冻坏人的。下来喝杯茶,要不给朋友打个电话到谁那里挤一晚上。”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就这麽赤著脚跟著保安进了电梯。

电梯的顶板上镶著镜子,抬起头的时候,电梯里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很狼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怎麽看也象是个喝醉酒闹事的不安份子。

小保安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是不管怎麽样他还是办到了住户的要求,把我从楼上“请”下来了。

他用纸杯给我倒了杯热水:“你要不要用电话?”

我点头谢过他,拿过电话来却有点茫然。

我能拨给谁呢?

在这个城市里,我是如此的陌生和茫然。

小保安坐在一边翻本子,一边偷偷拿眼角看我。

我在心里叹口气,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不觉得太冷,而身上的碰伤擦伤却都叫嚣著在暖气中苏醒过来,眼角一跳一跳的疼,似乎那里的血管要爆裂一样。

电话通了,那边是小朋的声音:“喂──”

懒懒的带著睡意的长腔,我突然觉得手脚无力,似乎积累了许多委屈。可是天知道,我有什麽好委屈的?就因为律超说了两句醉话吗?

“哪位啊?”他提高了一点声音问。

“是我。”

“啊,剑平。”他似乎有点吃惊:“你还没睡哪,这都几点了。出了什麽事?”

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他的敏锐,平时迷迷糊糊,可是除了秦浩的事,他对其他事的直觉相当灵,又灵又准。

“没……什麽事,你睡了吗?”

“没有。”他­干­脆的说,然後听到悉悉簌簌象是掀被子穿衣服的声音:“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我苦笑,真是瞒不过他:“在楼下的保安室。”

“怎麽了?”

“律超喝醉了,把我关在外头。”

“你没带钥匙?”

“没有,钱包手机一样也没带。”

他顿了一下说:“我二十分锺就到。”

我双手捧著热水杯,嫋嫋的热气慢慢升腾,直到杯里的水变的和我的手一样温度,外面传来煞车的声音。

小朋如意料中的一样出现,裹著件……明显不合身的厚外套,跑的气喘吁吁,小保安开了门让他进来,他只顾看我,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明显是松了口气,拉起我手:“怎麽回事啊?”然後吃惊起来:“手这麽凉!”

“你怎麽过来的?”

“打车呗,老姐公司配了辆小车,她又没开回来。”他一边说话,一边脱外套:“你快穿上。”

“我不冷。”

“我穿的厚,”他拉起高领毛衣的领子:“我里头有保暖衣的。”

他拉起毛衣的时候,我一低眼就看到他白皙的脖子上有两块很显眼的玫瑰­色­吻痕。

他也注意到我的注意到的,脸一红,头一低,十足的居家乖乖小白兔,拉著我往外走:“浩子一定要陪我来,在外面车上了,不能等太久,快点走吧。”

坐到车上,秦浩微笑著和我点头,很自然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小朋穿。我和他见面次数并不多,也不是太熟。这个人很沈稳理智,某些地方和律超相像。

但是……看到他和小朋眉梢眼角流转的那种光彩……

这一点是绝对不象了。

“先在我那儿挤一晚上吧。”小朋说:“明天一早再回来取东西上班,应该不会误事。”

我微笑著,身上终於感觉到一丝暖和气息:“不会误我的事,可是会不会误你们的事呢?”

小朋显然没反应过来我说什麽,足足愣了有十秒锺,才一下子尖叫起来:“林剑平,你去死!”

他叫的太惨,连出租车司机都赶紧回头来看我们三个到底出了什麽事。

秦浩连忙打圆场:“剑平和你开玩笑呢,你怎麽这麽一惊一乍的。”

小朋的姐姐已经睡了,我们三个进屋的动作都放的很轻巧,用小朋的话说,悦兮今天受的刺激太大,让她好好的踏实的睡。小朋找了浴袍让我去泡个热水澡,他则在地下铺褥子抱枕头。。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下对著电脑屏幕调试头盔,压低了声音笑著说:“今天多买了两个,想带浩子一起玩仙剑呢。正好我们一人一个。你玩会儿再睡?”

我微笑著呶呶嘴:“他呢?”

“让他睡觉呗,明天还要上班的。”

我把头盔接过来:“你是最闲的一个。”

“你也可以学我啊。”

我戴上头盔,不如自己的那个尺寸舒服,小朋应该是对著秦浩的尺寸买。

我登进游戏里,小朋给我递了个信息:“我在做仙灵紫金丹任务呢,有什麽快捷方式能快点做完?”

我微笑著回一句:“孩子,踏踏实实的做吧,岔路口每次都会变化,祝你好运,找到正确的那条迷宫出口。”

他回了个丧气的鬼脸,关了传信。

我站在城里有些茫然,刚才的事情,一瞬间乱纷纷的都回到脑海。

小朋说明天一早我再回去,可是,我还能再回去吗?

看了下名剑堂的营业额,然後把多余的流动资金划进钱庄里。

小朋这个任务也够他喝一壶的。他现在不过刚刚到30级,做这个紫金丹任务是有点困难,不过做出来之後,奖励还是很值得一看的。最起码对新人来说,可以快速提升­精­神力量,这个任务是最好的选择。

我坐在自己那尊昂贵的熔炉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把各种材料按比例算好称好,按次序放入炉中。

这是……第五还是第六次尝试了,每一次我都全力投入,但却总是以失败告终。

仙剑……比神器还难做的多了。

毕竟是号称游戏中最强的武器。仙剑游戏,仙剑的地位当然不言而喻,能驭剑飞行,这对玩家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诱惑,没人不想成功。

但是从未有人成功。

制剑图拓了上去,我开始升高炉温。

一开始坐在炉子旁边总让人很不舒服,但是习惯了却觉得这种灸烫的感觉,有时候可以让人抛去杂念,看著炉火,全身的血液似乎都烫热起来了。

可是今天……却总是没办法集中­精­神。

做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後悔,这样下去一定不会成功。

但是材料已经放了进去,现在半途而废,白白报废一炉料。

我直直腰,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一步步按照步骤走下去。

虽然成功的希望渺茫的看不见,但是……

放弃不是我的习惯。

中间停了一会儿炉,因为体力消耗太大,去吃了一些药补力气,然後回来接著做。

到了要开炉的时候,有传信进来,我无暇去看。

炉开。

不是太期待的把剑胚抽了出来。

九成九,又是废料了。

冷却之後的剑体有些淡淡的冰蓝­色­,没有那种仙剑应有的质感。我拿在手中挥动了一下。

没办法了,最後的一炉材料也只做出了这麽把剑来。

幸好还不是块废料,只不过剑太轻,看起来不会怎麽实用。也许可以放在铺子里当个漂亮装饰品。

对千羽……就真不知道该怎麽说了。把他那个户头里的钱全用了,但是却没有成功。

一时间真觉得沮丧无比。

传信还在闪烁,我打开来看。

是楚江,问我有没有空。语气是很客套的疏远。我略过去,再看,是千羽,也是问我有没有空。真巧,两个人都在问:“有空吗?”

但是我却能感觉到语气的不同。

後来遇到楚江两次,他都是那种冷到不能再冷的口气,对我完全无视,只不过要请我做几件兵器,所以不得不理会我。那种不情愿的神情,只要不是瞎子就都可以看得出来。

我先回了千羽的:“对不住你了。”

他很快回答:“怎麽了?”

“失败了。”

他说:“这有什麽关系?失败乃成功之母。再接著试吧。”

“那些钱已经都花完了。”

“没关系,千金散去还复来。我再拿个钥匙给你。你在店里吗?”

我回答:“还是不用了,我没有信心。”

他这次停顿了一下才回复:“可是我对你有信心。”

话说的简单平实,心里却暖了一点。他说:“我去店里找你。”便关了传信。

我坐在店里,顶著NPC店员的帽子,一边照看生意一边等他来。

千羽的速度极快,进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踏进来时,店堂里象是更明亮了些。他身上换了一件冰蓝­色­的九极穹光衣,看得我愣了好一会儿的神。

这家夥……真是个有钱人。现在一件九极穹光衣的市价……在现实中都可以买辆质量不错的国产车了。话说仙剑里的物价倒是真高,要不是官方勘的严,早就有职业赚钱的拿这个当目标了。

“这麽晚还不睡。”他很自然的坐在我旁边:“没­精­打采的,累了就去睡,剑我并不赶著要。”

我斜眼看他:“你怎麽在十天里升了这麽多级的?难道你和官方有……亲戚关系麽?”

他笑的俊朗耀眼:“开玩笑吧你,这游戏从公布时起不就说了麽,程序开发人员和GM以及这公司其他有可能作弊的人员,还有他们亲属,是不能参与这个游戏的。虽然这规定有些残忍,不过确实保证了官方的公正公平­性­,还有,游戏里的规则也确实因为这个规定而显得特别具有权威。”

我把那把失败之作递给他:“喏,这是最後一把,也没成。留个纪念吧。”

他拿起来看看:“样子很不错,是神器麽?”

我摇摇头:“重量没达到,只是样子还凑和看。你用不著的话,可以拿去送MM,只有她们才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装饰品。”

千羽把剑拔出鞘来凌空挥了两下,微笑著注视著我说:“很不错。颜­色­长度还有花纹我都很喜欢。”

“中看不中用,没什麽价值的。”

千羽淡淡的说:“喜欢,就有价值。就算今天一把可以飞的仙剑给我,我不喜欢,一样不要它。”

我由衷的说:“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他还剑入鞘:“那当然,这世上只有一个鬼见愁千羽。”

我失笑,他却接著说:“也只有一个──天下一剑。”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敢当。”

“对了,这个送你。”

他摊开手,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针垫,上面正正Сhā著根金针。

我愣了下,这东西我并不是没见过,没用过。

不过他给我这个做什麽呢?

这个是做物品纹身用的金针,用它来纹刺物品,这件东西就只能你一个人使用,除非你自杀後它会掉落,或是你将它销毁,它才会离你而去。

“你不是有天魔佩吗?用它固定一下比较安全吧?”

我愣了下,冲口问:“你怎麽知道我有天魔佩?”

仙剑在线游戏到现在已经四个版本,第一版是女娲情,第二版是剑侠道,第三版是降妖录,现在是第四版定城池。稀有物品归属於哪个人,是在第二版的时候出台一个政策,官方在官网上公布某某稀有物品归哪个人所有,本意是为了激励更多人去寻宝做任务,结果造成的後果却是拥有宝物的人频频被围打攻歼,苦不堪言,这一项只公布了两个月就撤掉了。现在……

那东西到手我就丢了,现在千羽却是怎麽知道的?

千羽似笑非笑,吐出的话却让我战栗:“我怎麽知道?你觉得一件事情只有四知麽?你知他知天知地知?一剑,你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怎麽一点也不知道人心险恶?还是因为牵涉到你的好兄弟好朋友,你不肯去想?”

我无言的坐在原处,只觉得屋里­阴­冷­阴­冷。

“是他手下副帮主跟他要,他说给了你了。”千羽仍然带著笑意:“喏,你看,东西在他手里,他给谁不给谁都得罪人,唯有给你才算能让其他人口服,毕竟这东西是你做任务做来的。可是东西在他手里,他是一帮之主,怀宝无忧。你却是平头小子,谁都可以来劫你抢你。这哪是天魔佩了,明明就是块火炭加定时炸弹。这一下,来找你图你谋你的人,恐怕你数都数不过来了。还是拿针纹一纹,保个平安,尽量少出去,等事情凉一凉再说。”

我无力的摇摇头,低声说:“这只是你猜测,子锐……应该不会是这样想的。本来他也说要还我……”

“好吧,你要这样想心里舒服些,你就这麽想吧。”他把针放下:“太晚了,你真该下去睡觉了。”

我摇摇头:“用不著这个,你拿走吧。”

他浓丽锋锐的眉毛竖了起来:“你这个人……怎麽这麽倔的?”

我的声音很疲倦:“那个东西已经销掉了,我身上没有。”

“啊?”饶是这个人城府很深,也露出吃惊的神情来。

“扔进废物回收洞里了。”

他愣了一下子,才慢慢点头,由轻到重:“有你的……早该想到,你的个­性­就是……”

他没有接著说。

我一点也不觉得那个天魔佩是什麽好东西,多放在身上一刻都觉得受不了。

所以顺手扔了,就这麽简单。

可千羽迅速回过神来:“但是我相信你,其他人会不会相信你?这种话谁都会认为你在说谎,而且是个极度蹩脚的谎言。”

是,他说的没错。

我出了一会儿神,脑子里浑浑噩噩其实什麽具体的事情都没想到,但是手脚越来越凉。

“好了,我可得下了。你最好是少出门,安全一点。”

他往门外走的时候我突然提声问:“千羽,你难道不想要天魔佩吗?”

他没回头,声音有些奇异的温柔:“我想要的,是更珍贵的东西。”

我愣的时候,他已经头也不回的去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子锐把天魔佩给我,他真正的用意,是象千羽说的那样吗?

手里握著东西无意识的发呆,等到指尖突然刺痛的时候,低头看到我握著的是千羽留下的针垫,金针已经刺进了指尖,痛楚一点点蔓延。

游戏毕竟不是我心中的净土。现实中的尔虞我诈,这里一样也不缺。

掺进了太多的功利,游戏……也渐渐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人渐渐在欲望中迷失,变的面目全非,再也难以辨识。

我叹气,把针收起来。给橱柜上锁,层层件件的点理东西。

传信不停的闪烁,我情知道会这样叫人的只有一个。

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

我终於打开传信,楚江的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马上来,有事找你。”

我懒懒的回了一句话,口气从来没有这麽轻慢过:“我没空。”

几乎象弹­射­一样他的回信又来了:“出来!”

几乎可以在这两个字上窥见他升腾的怒火。我轻飘飘没有真实感的回答:“你找我,是因为天魔佩吗?”

那边静了一下,然後回答:“是。”

我松了口气。

这就是楚江,他不迂回。

我想了想,回了一句:“好。”

把手里东西抓紧时间收拾停当了,想一想又把自动店员NPC的签单填好,租它一年下来。

也许^……律超那里会很麻烦,很久不能上来也说不定。

况且,我也……

确实有些厌倦了。

“哪里见?”

“蜀山後麓。”

想起来欠了千羽的人情儿。虽然於我无用,可是他的金针也不是件随便在路上可以捡到的东西。况且,我收了他的材料和钱,却白白的浪费了这麽久的时间,一点成果也没有。

忽然间千羽的传信也进来了:“一剑!”

“什麽?”

“剑成了!”

我呆了一下:“你说什麽?”

“剑成了!可以飞!你出门来看!”

我愣愣的出了门,外头光很刺眼,天空中有一道银潋潋的光华掠过。

同时系统提示音在全城响起:“第一把仙剑已经制造成功。在线GM剑圣酒剑仙,代表官方祝贺玩家游戏愉快,再接再励。”

天空中传来清亮的连续的笑声,地下一群人都在望天。

多麽神气,多麽潇洒。

御剑而行,随风千里。

这才是游戏中应该追求的快乐吧?

而我呢?

传信来了:“在看吗?”

我回了一句:“嗯,恭喜你。不过……剑太轻,质地不好。只能算次品……等将来……我再熟练些,再做把好的。”

“好,先定下来了。”

“我还有事,你早点下吧。”

“彼此彼此。”

楚江的传信又来了:“­操­你X到底来不来?不来别涮人在这儿傻戳著!”

我觉得轻微的厌恶,只觉得再没什麽意思,动作轻飘飘很不真实的关了传信。

还是断了吧,这种粘粘乎乎对谁都没好处。

大家都抱著过去的恩怨,彼此恶心对方。

何必呢。

蜀山後麓是舍身崖,自杀砍号的地方。

要是没这麽一个地方,谁觉得现在的状态不好想砍了号重练一个,还没地方去呢。

在这里倒简单了,往下一跳,一­干­二净非常省事儿。

这里只出一种怪,叫往生草。

绿绿的细细的,一副弱不经风摆来摆去的样儿,可是咬起人来非常狠,五十级的全血剑客状态全开从头发丝儿装备到脚脖子,只能挨个四五口,就挂了。

挂了就不能跳崖,想砍号还得从黄泉捡回命来再来一回。

可见这年头儿想自杀都不容易。

我用飞行符到了锁妖塔下,然後挂了披风向後麓走。

大概还有个五六分锺的路。

风吹在脸上微微有些凉,长草悉悉簌簌的响。路上有几只往生草跳出来,不过等级不高,是小草,被我三下五除二,龙泉剑充了割草的镰刀。

还有一个弯。

我忽然听见很多声音。

脚步声,跺脚骂娘的声音,压低了嗓门儿在说什麽唠什麽。

心里慢慢的发冷,但是人还是在向前走。

再转了一个弯,是横眉冷眼的一群人,脸上带著皮笑­肉­不笑的狠意,慢慢朝我围了上来。

挽剑(网游)————卫风(卫风无月)

我站在一队人中,等著排队登记。

我们这一队人都是从新人岛上刚出来的,要到码头杨先生处去登个名字,再登埠啓程。

要说这些锋芒难掩的毛头小子这麽甘愿来登记,倒也不是。主要是从新人岛上来的,个个身无分文,一身布衣,踏著草鞋。有人便胡乱披了头发,有的还好,拾个草茎一拦,大有魏晋狂士之风。

轮到我时,NPC杨先生照例问:“姓名?年纪?志向?想去什麽地方?”

我知道这第一个第四个问题比较要紧,老老实实填:挽剑、十四、剑客。 然後想了一想,写下苏州。

填下名字,从此我在游戏里就顶著这个名字过活了。年纪系统有数,志向是个幌子选项。不过去向那栏填好自有用处。

杨先生收了纸,给我个小包裹。一把生锈的铁剑,当然,我说的要当剑客。如果是刀客,大约会得一把锈柴刀。五吊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件布袍,一双布靴。观音草两株,灵符两张。

还有一样纸,不起眼,不小心抖抖包袱,说不定会抖掉。

一张车马行的优惠票子,去苏州的。

这就是刚才填那个目的地的用处了。

大多数新玩家不知道,随便报个去处,或是整理小包时注意不到这张纸单。

我爲什麽?

因爲我不是个新手。

出了码头,我呆呆站著,忽然後面有人用力拍我一记:“嗨,还记得我麽?”

我回过头来,有些呆板的说:“哦。”

记得这张脸,在新人岛来大陆的船上,他晕船,吐得一塌糊涂,硬生生拉著我的手不放,给我捏了一圈青紫。

他笑得爽朗,浓眉大眼,向我伸出手来:“我叫李潇洒。”

我嗯一声,并不打算报自己的名字。

他并不介意,追著我在後头说:“其实我本来想叫李逍遥,仙剑在线游戏嘛,叫逍遥多应景。可是试了半天,都说已经有人取过了我不能再用,乾脆叫李潇洒得了。哎,你叫什麽?你要去哪里?你想做些什麽事啊?你好象不爱说话哦……”

我停下脚,回过头来:“是啊,我是不爱说话。”

他搔头,依旧笑著:“你还没说你叫什麽名字呐。”

我不耐烦:“你真这麽好奇,转头走五十步,NPC杨先生那里一问就可以问到。”

他道:“啊,这个也可以问到?”

我转头便走。车马行还在老位置,我去递了票,接票的不是NPC,看打扮是个玩家,只是头上顶著车夫二字。他看我看他,说道:“啊,我是来打工的,别奇怪哈。”

我只问:“什麽时候有车走?”

他说:“今天的车走过了,要到明天这时才有。不过还有一班船,午後起程。你要是愿意坐船,那我就替你把名报了。”

我点点头。那楞头青李潇洒抢著问:“他要去哪里啊?”

如果这里接待的是NPC,肯定不会理他。不过这个说来打工的玩家显然也无聊,很大方就告诉他:“这位挽剑兄要去苏州。”

李潇洒说:“好好,你帮我登个记,我也去苏州。”

车夫说:“好,把车票给我。”

李潇洒顿时愣了神:“啥票?”

车夫眯眯笑:“小夥子,新来是不是?刚才杨先生那里你填的去向是哪里?”

李潇洒一挺胸:“我写的闯荡天下。”

车夫哈哈大笑两声:“笨蛋,一看就是初出茅庐。你这麽说,肯定是领不到车票的。”

“啊?”

“这位挽剑兄就有经验了。要是说的是一个确实系统地点,而且车程不超过三千里,杨先生会免费送车行的票子的。你没有票,可不能上船。”

李潇洒嘴张的能塞下­鸡­蛋,我在一旁,看车夫确实替我办了上船手续,放下心事,点个头便走。

李潇洒跳脚大叫:“那船票卖不卖?我买还不行麽?”

车夫说:“卖啊,怎麽不卖,到苏州只要二十两银子的。”

李潇洒嚷:“我有五吊钱。”

车夫估计让他噎得不轻:“小子,十吊钱才换一两银子。你这点钱连到最近的杜家村都不够呢。你有没有看过游戏说明啊?连物价都不知道你怎麽混啊!”

李潇洒嗷嗷叫:“啊啊,系统坑人!他怎麽不提示我填地名啊!!!!”

我已经走远,在小茶棚坐下要茶喝。

仙剑奇情也是走的时下最流行的仿真路线,各种感觉都通过神经刺激传导,而让你真的身临其境。人,景,物,饥渴,疲倦,痛感……都和真实生活一模一样。

我喝了一碗茶,放下一个铜板。

风吹在脸上,很是清凉。我理一理头发,进小店里去买水买乾粮。要在船上待一整夜,虽然船上也有卖吃喝的,但那价钱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承受的。

看看天­色­差不多,去码头。

果然有船泊在那里,我看了会儿幡旗,上了去苏州的航船。

船上稀稀的坐了几个人,两个和我一样新手,两个衣饰华丽,一眼就看得出身份不凡的人。我拣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抱好单薄的行李。

那两个人在聊天:“哎,前天攻城你去了没?”

“没有,正好要考试,没能上。天剑帮真是够黑的,竟然连妖呀鬼呀都召出来了,扬州城怎麽还可能守得住?”

“切,成王败寇,赢了就是赢了,结果才能说明一切,过程是无关紧要的嘛。”

攻下杨州了?

真快。

“税率又擡了。”

“对,什麽天剑帮,叫吸血帮还差不多,从一吊一下子提到五吊,NND,什麽养路费清洁费治安费管理费都出来了。我现在是能不去就去,城里物价也涨了一成半呢。”

“哎,我也不想。可是别的城的铁铺修不好我的剑,还是得去那里修。”

“京城不能修?”

“京城那里人太多了,修个剑得排一天队,谁吃得消?贵就贵点吧,剑还是得修。”

我靠著舱壁等开船,忽然间咚咚脚步响,坐的条凳一震,肩膀又被人重重一拍:“喂,挽剑兄!”

我睁开眼,眼前竟然是那个李潇洒,笑得阳光灿烂正看著我。

他明明是没有船票……

“你怎麽上得船?”

他得意洋洋:“我跑到码头出口去等著人出来,跟人商量看能不能把车票让我。终於让我等到一个啊,他说无所谓,所以把票给我了!”

我转开头,觉得额角有些痛。

得,又有得聒噪了。

从来没见过这麽爱说话的男孩子。他这样健谈,­干­嘛不去玩红心对对碰或是甜蜜快乐园那样的游戏呢?那里一定有大把人欣赏他的这个优点。

“哎,你知道不……”

“啊,波浪做的跟真水一样啊,哎……”

“这游戏真好,嗨,水里还有鱼耶……”

“开船了开船了啊……”

我皱著眉头,努力忍住捂耳朵的冲动。

“呜,挽剑……”

他终於放小了声音,哭腔十足朝我这边倒下来:“我又想吐了——”

我急忙撤让,还是没有来及。

我的天!

是不是这游戏觉得我还倒楣倒的不够呢!一定要这样耍我!

“挽剑我好难受……”

“你活该。”我完全没有同情心。明知道自己晕船还要来坐船。我一没钱二没貌,他­干­嘛老缠著我!

“挽剑,有水没有……我想喝水……”

“没有!”

“挽剑……呜,我看到你带水袋了……”

“挽剑,你腿能不能借我枕下……”

我怒道:”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他可怜兮兮蜷著:“我好难受……”

我的天!从没觉得坐船这麽难熬的!

拜这个李潇酒所赐,以前一直被人称爲静如松,狡如狐的我,竟然额上青筋齐绽,握了拳就捣下去。

“呜!”

他晃了晃,晕了。

叮一声,系统提示:

玩家挽剑在非PK区内攻击玩家李潇洒,扣正义值五点。

别人下船都是轻装简从,大步过了跳板就走了。我偏偏拖了一个超大号的不能卖钱的行李,死沉死沉的,还偏重,差点把我坠到了河里去。

一身酸臭的家伙,熏了我一路还不算完,不知道真晕还是假晕,还是装睡,反正一直都不睁眼!

好不容易把他拖到了岸上,我重重一甩,把他扔进草丛里,迈步就走。

“哎哟喂——痛死人了!”李潇洒从草丛里爬出来,哀叫连连:“挽剑,你好没良心……”

我听了这话真是好气又好笑,我怎麽这麽背运让这麽个活宝贝缠上了:“我没良心?我就该在船上把你扔下河里,那麽做的话,你现在也不能在这儿抱怨我没良心了吧?”

“人家……”他很委屈:“人家我本来就是为了挽剑你才上的船……”他口齿不清,船字说得含糊,听起来就是在说“为了挽剑你才上的床”,话虽然是没有什麽,我心时却有些芥蒂,扭头就走。

“挽剑,别走,别走啊……我头疼死了,一点劲儿也没有,你把我丢在这儿,我很快就要死掉了啊啊啊啊……我会饿死冻死被狼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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