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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级,我们又分别领悟到了御剑术第二级,第三级,阿瑛也跟著升级学了玄冰咒。

“啊,这里应该没有经验了,我们要不要去二层?”我问。

阿瑛笑得眼都看不到了,白升级不用打还有蛇皮拿,肯定是开心。李潇洒根本没主见。我看看她又看看他,自作主张吧。

“去二层吧。”

两个人哦一声,各个摸地图出来看。

我一看他们看地图一个倒拿一个侧拿,压根儿不指望他们能找到去二层的入口,直接大步向前走。

一直练到筋疲力尽,弹尽人绝,用了三个回城卷,我们回到了苏州城内。

小广场上尽是刚飞回城来的玩家,个个面有菜­色­,两眼放著饥渴的绿光。

“挽剑……我,饿……”大块头儿拉我的袖子小声哼哼。

阿瑛朝我们笑笑:“啊,谢谢你们了。我去看看蛇皮够不够做护甲了,咱们加上好友吧,回来好联系。”

我们互相换名片加好友,阿瑛拖著一大包腥气四溢的蛇皮走了,我拖著一个大号行李……一步一拖。

到了我家铺子门口,看著七阶台阶,终於还是放弃不拖他了。

“喂,死大个子,自己爬上来吧。”

“这里……哪里啊……酒楼到了吗?啊,我要吃八宝鸭子烤­嫩­­鸡­,我要吃小羊肋排糖醋鱼……”

我好气又好笑,只管自己进店。那个家夥一拖一爬的,也爬了进来。放眼一看,顿时傻了。

“啊!挽剑你走错地方啦!这里是武器店不卖吃的啊啊啊啊!”

我从柜台里绕了圈出来,给他一个小碗:“吃吧。”

他闻了闻,又看了看,用指头抹起点来尝尝:“这什麽?果冻布丁?”

我一笑:“行啦,能吃饱就行。”

他不甘不愿的挖著碗里的果冻布丁:“倒是挺甜,就是少了点。挽剑,咱们吃­肉­去好不好?”

我奇怪道:“你是不是上线前没吃饭啊,怎麽老惦念­肉­?游戏里吃也不是真吃啊,再说,味道也不一定就有外头的饭好吃。”

“我还听说有人专在游戏里吃好吃的呢,说是又过了嘴瘾又不怕胖。”

“喔。”我笑,倒是有人专门这样过的,进仿真游戏来专爲了吃东西泡MM,既过了瘾,又没什麽後遗症。

“我一个人住啊,天天吃速食微波食品,吃罐头啊什麽的……好想吃点热热的­肉­菜啊。”

我还没来及说话,忽然门口有人脆生生的喊:“老板在不在?这里能不能订做皮甲啊?”

我一愣,李潇洒也停了下来,那碗里的果冻让他吃得还剩一小口。

好熟悉的声音啊。

有个穿红衣的身影拖著腥气的大口袋上了台阶。对望一眼,三个人都睁大了眼。

“阿瑛?”

“挽剑?怎麽你们也在啊?”

我笑一笑,这个小丫头很可爱也很坦率,刚才看她自己辛苦的剥蛇皮也知道,是挺能吃苦,不是那种遇事大呼小叫的娇娇女。但是……我还是有保留的说:“我在这店里工作。”

没说错啊,我是在这里工作。

她哎了一声:“呀,你真有本事,早知道我早问你就好了,不用全城乱跑。”接著满面希望的问我:“那你会不会做青虹冲甲?”

我想了想:“这不是个什麽太有用的装甲呀,只是可以加抗火,另外可以加冰攻……”我想了一下她现在的技能:“你确定要做这个麽?”

她高兴之极:“是啊,我找了好多家,都说不会做。夜市一条街我都问遍了。”

我点点头:“我会,但现在不能做。我重练之後技能还没有到达四级,做不了东西的。”

她闻言大为沮丧。我一笑:“你还没吃吧?”

她点点头,一ρi股坐在李潇洒旁边:“是啊,转了整个城的武器装甲店了。”

我又盛了小半碗李潇洒吃的那“果冻布丁”给她。这是个识货的,一闻就跳了起来:“这,这是……这是六神奇果茶呀!”

我更正:“我加了点果胶,现在是六神奇果冻了。”

她连忙递还给我:“这个多贵啊,我不能要你的。我身上还有乾粮呢……”

“行啦,这个还是半年多前做的,再不吃就要过保质期了呢。”我跟她开玩笑,老实说果茶会变质,但我改良成果冻是不会了:“再说又不多,补气补血补体力,随便吃两口好了。”

“挽剑哥……”她明明等级比我高,倒过来叫我哥,真让我不大习惯:“你以前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吧。我刚才走过这家店门口,都不大敢进来呢。听说这里的东西都高贵得要死,杀了我都买不起。我就是个穷学生,主要有得玩就好了。”

我点头笑:“就是,娱乐嘛,开心就好。你现在等级不够,不然这店里的好装甲倒也有,你要做的冲甲不过是五级装备,再升一级是缠甲,偏偏这店里最低的也是丝甲,不然我可以做主给你打个最低折的。”

她一脸灿烂的笑容:“不要紧,挽剑哥记得今天说的话就好了。将来我成了大侠女,你就要便宜给我好东西!”

我笑:“没问题。”

李潇洒爬起来,刚才的疲倦一扫而空,边咂嘴边说:“还别说,少是少了点,不过已经不饿了。”

阿瑛看看他那只空碗,摇头说:“牛吃牡丹……真不懂得好赖。”

牛吃牡丹?我好笑,昨天还有人叫这个名字呢。

“啊,我得下了。明天还有课呢。”阿瑛说,看看我:“挽剑哥,要不蛇皮先放你这里,我来不及去广场那里寄东西了。”

我点头说好。她把口袋给我,一笑,下了线。

李潇洒在店里东瞧瞧西看看,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状:“挽剑,你在这里打工啊……真好,这工作,光看这些美刀美剑的,也是一大享受啊!”

我心里一动:“你要不要也来打工?”

他抬起头来兴冲冲道:“可以麽?这里的工怎麽打?我要我要打!”

真是个急­性­子。

我想了想,拿张纸出来写了几行字,推给他看。

雇工合同

内容大致是说,摘星名剑堂雇佣李潇洒为帮工,为期十年,年薪十万两白银,管吃住,包练级器具丹药,并可以内部价购买本店武器。须勤恳敬业,听凭差遣。如有违约,罚金若­干­等等……

他一乐:“哎呀,这简直是天下掉大饼了,还有这好事儿,管吃管住管练级还有钱拿。签签签,给我笔!”

我笑:“不用笔,按手印就行。”

他想也不想,啪的一声就把手印按上了。

乾脆俐落的让我心里好一阵不安。

真是,真没见过卖身卖得这麽痛快的杨白劳啊……我这黄世仁当的都不忍心了。

休息整顿,锁定状态,告别,下线。

吃了饭,洗个澡,睡一觉。

看邮件,再看看手机。

我现在等於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不过这也没有什麽不好的。

客厅里没摆沙发,不过摆一台跑步机。

我也真得运动一下,不然这样总坐著不动,尽早变成弱­鸡­一族。

跑到流汗,去冲个澡,看看帐户变动,交水电话费网费天然气管理费……

衣服被单扔进洗衣机里,倒了洗衣液,调了自动洗涤。

好,回游戏去。

苏州城内太平无事,蛇窟洞里练级平稳 。

这里练级再合适不过,我左手一把银针右手一把袖剑,在二三层之间混来混去。累了点就下二层,那里蛇不那麽厉害,养足­精­神再上三层,这里蛇多得很,练级容易。

等到我的剑气也练出来之後,狠狠心下了蛇窟第四层。

这里的蛇就不象上面似的那麽孬了。好在我功力不高,但眼神还是不错的。看到蛇影远远的我就开始猛甩飞刀,经验值暴涨。

出了一身汗,又转回第三层来。

呼——累死我了。

以前我当新手的时候,从一级升到三十多级,花了多久的时间呵。而且当时的心思也不在练级上,所以练得也是很慢。

没想到我竟然有变成练级狂的一天。

用好药好装备顶著,烧钱的练法,不快才怪。

我摸回城符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後凉风嗖嗖,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半浮在空中,银蓝­色­沙衣,长发如瀑,眉眼秀美如女子一般。

“呵,是前辈。”我客客气气说:“又遇到你了。在这里作任务麽?”

他慢慢从空中飘下来,声音还是吞吐不定,细细的象丝一样:“你昨天说我的剑不好……挺内行嘛。”

我背上顿时流下冷汗。

不是吧,这家伙超级的不好惹,我昨天以为他走了才随口一说,想不到他耳朵这麽尖。

9-12

想了又想,我现在的长相与原先实在没有多少相象之处。虽然同样是一个人的扫描,可是美化20%和降低基准度20%,这样生成的人的相貌能找到个相同点,那才奇怪呢。不信?不信去网上搜搜韩国女明星们整容前後的照片,再充分发挥想像力想像一下把一个本来就长相平平的人丑化20%看看。

再说,我和他也没仇啊。

“咳,这个,我随便一说,以前听人说过前辈你有把剑,但剑有瑕疵……”

看他脸­色­不好,眉梢上扬,赶紧补充:“我是随口说说,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他笑容有点邪气。因为是仿真游戏啊,所以想必这个人现实中笑起来一定也不是阳光灿烂的那一种:“这麽说,你和天下一剑很熟嘛?”

我愣了下。

天下一剑……天下一剑,曾经多麽耳熟的名字,现在听起来,跟听上辈子的事儿一样。

甚至不觉得那名字和我有什麽关系。

“呵,以前没重练的时候,见过。”

他点点头,一手拉著我窝在一个死角里。说起来奇怪,这个家伙的等级没有九十也有八十好几了,一边儿的小蛇闻到他的味儿都不会敢扑上来了,他跑蛇窟这新人练级的地方做什麽来了?现在系统又开放什麽新任务和蛇窟有关了麽?

“老实说这个剑是我趁人之危的时候半买半吓抢来的。当时天下一剑的确说过这剑不是一流水准。”他端起我的下巴左看右看,我把脸别开。

是啊,我还记得他把我逼到BOSS嘴边上那时的惊险。这个人的确是这样,为达目的不则手段,忽正忽邪,风评不怎麽好。不过,现在我倒觉得不讨厌他,毕竟,他打明旗号做小人,总比假惺惺的伪君子好太多了。但是那把剑的确不好,我也据实以告了。说起来不算我对不住他。

“本来想再找他弄一把好的,可是想不到之後不久他就自杀了。”

他忽然转过头来,眼光锐利:“你和他,什麽关系?你重练之前是什麽人物?这种烧钱练级的办法就是财富榜第一名钱多多都舍不得,你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把手抽出来:“既然重练,那就是不想提过去的事情啊。前辈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我和天下一剑也联系不多。只是原来我就想做锻造师,所以去请教过他,有来往。可也不怎麽熟。”

“你也要当锻造师?”

我说:“以前想过。”

“现在呢?”

我想了想:“医师,草药师,或是当个职业剑手,都有可能的。”

他的眼光很心让人心悸,身材修长,眉眼秀雅。想必生活里面也是个很招人注目的人。

“我叫千羽。”

我笑点头:“千羽前辈好。我叫挽剑。以後遇到了,还请你多关照。”

他忽然一把揪住我的领子:“你就好好当锻造师吧!别打别的主意!”

我呼吸困难,等级差太多了,在他面前我和一个初生婴儿一样没半分反抗之力。

“前辈……”我断断续续的说:“你的确喜欢强人所难……啊……”

他­阴­森森的吐字:“别一口一个前辈,你又不是毛头小子,重练的还给我装什麽装。”不过手是终於松开了。

“咳咳……”我捂著胸狂咳:“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行了。我给你找锻造师技能书去,你回苏州城等我。要是让我发现你费­精­神能力去学别的技能^”他晃晃手里的剑:“你就知道我千羽鬼见愁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高压之下,我不敢不从,小声嗯嗯:“我在城里哪儿等你?”

他已经走开了一步,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说:“就在你那家摘星名剑堂门口吧。”

嘎?

我一愣,他已经唤出飞剑,化成一道白光飞了。

他已经认出我来啦?

啊,不不,我当时因为不太想让帮里人都知道我开店做生意,免得他们把我当免费的武器库使用,所以当时的人并不知道天下一剑就是摘星名剑堂的老板。因为这店规模太大,货品太贵,所以一度被怀疑是仙剑游戏的系统NPC店,只是挂个玩家的名下。

他知道我从店里出来?

嗯,大约是出店进店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吧。

咳,我和铸剑这行当还真不是普通有缘呢。原来可以选择的职业很多,我在炼药师和锻造师之间徘徊,身後一群人撺掇著让我去练锻造。当时一面好笑,一面无奈。知道他们是为著自己将来方便才这麽怂恿我。但是自己也的确是感兴趣,於是两样都学了些,後来还是专攻了锻造。

天下一剑……

一个到达了六级神匠级别,名望财富都数一数二的人物,忽然有一天自杀了。

想必好奇的人有许多吧?

我有些恍惚的回到城里,买了些必须品。以前的习惯始然,竟然不大爱买成品,回过神来发现买的都是些材料。

呵,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天下一剑麽?现在的自己是什麽生活技能也没有的。

以前爱玩,什麽都沾一些,就是不好好的练剑升级。

後来……

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不能不说,我自己的天真不设防,也有很大责任。

把材料都扔进百宝袋里。耳畔叮的一响,系统送来飞鸽传书:您的好友李潇洒对您说

“喂,挽剑,跑哪儿去了!”

我打开传信系统回话:“采购。要什麽吃的麽?”

他飞快的回一句:“包子就行。”

汗,真是结构简单直线思维。

我顺手买了几笼包子,悠悠闲閒散著步向回走。

在街角忽然被人迎面撞了一下,我没站稳,一下子向後跌倒在地,包子散了一地。

抬起头来,忽然眼前一黑,我马上倒仰闪躲,劲风从耳边刮过去,热辣辣的好不难受。

“不长眼啊!还敢躲?”

对方锵一声就拔出剑来。

我从地下跃起,退了两步。

面前几个人都穿著黑红相间的劲装,一股天王老子也要让我路的架式,好不蛮横。

我抱抱拳:“对不住,是我走的快了些,几位不要介意。”

“知道错?好,让老子砍两下!”

他挥刀就劈,我左闪右避好不狼狈。虽然在城里算是安全区,是不会流血出人命,但是疼痛感却是真真切切。

“兄台,有话好话……”惊险万状闪过去:“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错也认了,兄台也就别介意了……”

眼看退到墙角,那人还是咄咄相逼。

我索­性­闭上眼,心里苦笑。

弱­肉­强食,有什麽办法,我现在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小小剑手,和这人的功力根本无法相比。

面上一凉,什麽东西掠过去,却不觉得疼。

试著睁开眼看,眼前一片朦胧的冰蓝­色­,将我挡在身後。

探头看时,那把砍过来的刀,就牢牢的被他两指挟住。那人气得哇哇叫:“哪来的人妖敢管老子的閒事!你不打听打听我们赢帮主那可是响当当的……”

他一边叫一边想把刀抽回去,可连用几回劲,刀子象被钢钳钳住一样纹丝不动,却把他憋得脸通红。

千羽冷冷一笑。我情知道这几个家伙肯定没什麽好儿了,千羽平时不去主动惹祸,人家已经要烧香。现在居然有人当面骂他人妖……

虽然是安全区……

我根本没看清千羽的动作,那个家伙就倒仰过去。千羽将那把厚背刀轻松扔开,一脚踏前,正正踩在那倒楣鬼两腿之间……呃,男人最重要的那个部位上。

“你们赢帮主……很了不得啊……”他脸上带笑,脚下加劲,那人叫得象杀猪。他的同伴情知道不妙,兵器是拔出来了,却没一个敢上来的。那家伙可以看得出,穿的装备大约是四五十级左右,刀是四十五级的落背刀,等级算是中等了。却被千羽踩得毫无还手之力。

咳,虽然这家伙是欠教训,可是千羽含笑的恶毒,估计在场的男同胞都会和我一样觉得後背发凉,然後万分庆幸地下那个被踩的不是自己。

10

“你叫什麽名字?很威风啊……”啊字一过,脚尖又加了一分劲。

那个家伙脸都青了,两眼翻白,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他伤著你了?”千羽回过头来问。

我摇摇头:“算啦,别耽误时间。我们走吧。”

千羽看看我,依旧是个不­阴­不阳的笑容:“好,那就算了。”

他重重一踏从那人身上踩了过去。那人呵呵两声,一蹬腿儿,晕了过去。

咳,早晕多好,还能少受点罪呢,我可不敢从他身上踩……小心绕过,跟著千羽向前走。

“哎,我的包子全撒了……”快走到店门口了又想起来:“答应潇洒的……”

千羽眉一挑,我忙说:“啊,不要紧。请进。”

他昂首迈步踏进店堂,姿态轻灵高贵。可我只要一想到他刚才穿著仙灵靴的脚踩过什麽东西,就一点美好的联想都生不出来了。

“挽剑啊……”李潇洒似只大熊宝宝一样扑出来:“我饿了啊,给我包子……”他右看了右看了,我两手空空,极尴尬的一笑:“那个,摔了一跤,包子掉了。”

他的一张圆脸马上拉成长脸,两肩抖动。我只好说:“那个,给你倒点蜂王蜜,也可以吃饱的。”

他摇头:“我只想吃包子啊,热乎乎的香喷喷的油汪汪的­肉­墩墩的­肉­包子啊……你给我买啊我要吃包子啊你给我买……呃啊——”

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间,千羽的一只手就掐在他脖子上,脸上仍旧是那个淡淡的笑:“你想早死早投胎,就给我继续装傻瓜扮弱智。”

李潇洒大惊失­色­,连连摇头:“不……呃,不不,我不想死……”

“那就闭嘴。”千羽慢慢松手,李潇洒两手捂著脖子跳到柜台後去,一双受惊的眼直直瞪著千羽看,敢怒不敢言。

我暗暗好笑。

真是——恶人还要恶人磨啊。

泼辣的无赖潇洒遇到千羽这种谈笑间灭敌无数的的杀手,怕成这样子。*-*

虽然重新进入游戏时,告诉自己要硬心冷血一些。可是看一看,我和千羽一比,那就是热带雨林气候与极地寒冷气候的反差啊。

“好了,这些技能书……”他一边说一边把腕上的手镯转开。这也是个水蓝­色­的镯子。

(注:玩家使用的可移动随身储物装置里,数腰包最方便,手镯最高档。空间大约从一百单位到一万单位不等……)

我以为他说的技能书,顶多一两本。

可是等到从他的手腕下方开始凭空下起书本雨……我真是无语问苍天……

古有人赶鸭子上架,今天好,有人赶我上锻铁炉啊。

李潇洒啊了一声,书还在掉。

又啊了一声,书仍在掉。

後来……他不啊了。

书继续掉……

突然想起一起老歌:风继续吹,吹啊吹,吹啊吹,吹啊吹啊吹啊吹。

“这个……”我想了想,决定还是直呼他名字算了:“千羽,你从哪弄这麽多书来?”

他晃晃手腕,确定再没有遗留,轻描淡写说:“前天遇到一个书店老板去进货,路上遇了强盗……”

李潇洒很狗腿很谄媚的说:“於是你就上前见义勇为,救了他和他的书,他为了感谢你,把书全送给你了对不对?”

千羽摇摇头:“不是。强盗发现打劫来的不是钱而是些破书,气得要杀了那书店胖子顺便把一车书扔到悬崖下面去。我正好顺手……”

李潇洒马上眼冒星星光:“顺手救了人也救了书,所以对方把书送你……”

“救了书,没救人。”

李潇洒一愣,千羽笑得有点懒洋洋的:“那胖子穿了件酱­色­的袍子,活象一坨山鸟屎,品味实在太差,我就让他掉下去了。不过这些书麽,就顺手带回来了。”

李潇洒显然没回过味来,马屁屡屡拍在马尾上,根本不著边儿。

忍著笑,我蹲下来看看,拣出两本:“潇洒,把这些收到柜台里去,今天我们加点内容,卖剑兼送剑谱,卖刀兼送刀法,生意一定不错。”

“挽剑?”

“嗯?”

千羽笑得温柔:“你做生意真是一把好手儿。”

我抱抱拳,意思一下:“好说好说,过奖过奖。”

找出一点蜂王蜜给潇洒填肚子,我戴上纱帽,化身成“摘星名剑堂店员NPC”,坐在竹椅里,把技能书从头翻一遍。千羽在店里转了一周,再会也没说就下线去了。

“今天不怎麽忙,正我好看书可以看店。那边包里有药有武器,你去练级好了。”

李潇洒抹抹嘴巴,说道:“你行麽?看起来­精­神不大好了。要不先下去休息。我不急著练级,就看店好了。”

我推他一把:“没关系,我坐在这里也是可以慢慢回复体力的。你去吧。”

他一步三回头,拖著大包走了。

我已经开始翻第二本书,也是从头到尾滤一遍,前後不到一杯茶的功夫,挑出来的几本书都翻过遍了。

放下书觉得有些好笑,千羽是个外行,看他的样子,估计是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技能的。

我把工作台抽出来,里面还有最後一次放进去的各种材料。

真是久违了。看著那些­精­致的工具,一样一样整齐罗列在小格子里的材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顺手摸起一样材料,根本不用剪切钳扭,直接动手。

叮,系统提示,银针制作成功,恭喜您成为见习工匠。

叮,系统提示,银针成功升级为寒水银针,恭喜您成为一等工匠。

叮,系统提示,由於您的知识丰富技巧高超,寒水银针突破材料限制成为冰魄银针,恭喜您晋级为中级工匠。

顺手把针放进柜台里,又拿起另两样材料,取出一只小小的冶炉。

叮,系统提示,您已经掌握使用炼金鼎,恭喜您成为高级工匠。

叮,系统提示,银蛊钗制作成功,恭喜您晋级为七等高级工匠。

叮,系统提示,银蛊钗成级为卓银蛊钗,恭喜您晋级为一等高级工匠……

一时间叮叮叮叮声不绝於耳。

我有些愣神,原来这些以为已经离我远去的技能,依然……

朋友会背叛,爱人会分离。

可是自己一点一点学来的东西,却没有随之一起消失。

脚无意中踢到什麽东西,我弯腰拖出来看。

呵,是昨天阿瑛寄放在这里的蛇皮。她要的……是件青虹冲甲吧?

我微笑著把蛇皮抽出来,一手熟练的­操­起流金双燕剪,想也不用想便裁了下去。

虽然我不是很热衷於做衣甲,但并不代表不会做。

整体已经完成,我却心情极好,摸出一盒子小珍珠,逐一用银针将珍珠别在软甲上,领口处饰以淡青丝带,打成极漂亮的蝴蝶结子。袖口和衣摆则缀上金­色­的花边。

唔,成了。

这麽一件漂亮之极的青虹甲,虽然属­性­按阿瑛说的做,有些偏颇,不过放在柜台里绝对会让那些侠女们尖叫。

一切做完,传信给李潇洒,我要下线了。

他回资讯说,升完这一级也就下了。

真是有点累了。游戏中也累,现实中也累。刚才连连升级,头都晕了。

下线,洗澡,睡觉。

11

醒来时已经快要天黑。玩游戏通常会这样,昼夜颠倒晨昏错乱。

看看邮箱,有几封新邮件。

其中一封是仙剑奇情游戏代理商给我的回信。

流览一下,大意是,我所寄发的申请和影像档,及其实证明资料已经经过核实验证,现正在处理过程当中。对於因为当时管理员忙碌而对造成我的伤害亏欠,是极特殊的情况,官方在进行商讨後一定会给予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请我耐心再等待一周左右。

冲澡,跑步,煮面。

手机忽然响了,我看看号码,没有想接的欲望。

不知道为什麽有的人抱著手机从早到晚有说不完的话。

我却完全没有想要和人交谈的欲望,一个字也不想说。

之所以在旷了半年之後又登进游戏……大概是我发现自己只有在游戏中还可以发出声音。

在现实中,一点开口的动力也没有。

父母故去时,我以为自己还有朱伯伯和律超。

朱伯伯也去了,我和律超相依为命,学一样的专业,穿一款的衣服,开一辆车子,做一份的事业。

我以为我和律超终会属於彼此,但最後我发现,我所拥有的,只有自己。

上线时,我还维持著原来下线的姿势,坐在红梨木的工作台前。游戏中的时间却是清晨,旭日东升,朝阳璨灿。

千羽正靠在店门处,全身都沐浴在霞光里,轼薄的衣裳被光映得隐隐迭迭,冰绡初透,低垂眼帘不知是在想什麽。

“千羽。”

“嗯,上来了。”他淡淡的说,转头向外看天。他的身姿异常挺秀,整个人站在门口的样子就象一副画,美丽的与他鬼见愁的称号大不相同。

“来了很久吗?”我笑:“是不是看上什麽东西了,我给你打折。你昨天送我一大堆书,实在省我不少事。”

他摇摇头:“练级去麽?”

“嗯?”我练级和他练级,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啊。他是官方排行榜上前一百名内的人物,而我……根本就是不入流的新手。他和我怎麽能一起练级?

“一起去吧。”

我摊摊手:“我等级很低的,你要去什麽地方?我可不敢去送死。”

他一笑:“放心,有我在,挂不了你的。”

我装了一大包­精­铁短刀,正要收拾药,千羽在外面已经不耐烦:“别磨蹭了,有我在怕什麽?”

叹口气。

好吧。

临要出门时候,突然想起来,陪笑说:“再等我一分钟。”

把那件做好的女子青虹甲拿出来摆在柜台中醒目位置,设定购买条件——只有玩家阿瑛可以购买,价格为一两银子。

千羽看我收拾:“你泡MM啊?”

我说:“不是,就是前天你见过的,捡蛇皮那小丫头,顺手给她帮忙的。”

千羽看我一眼:“你人品倒好,想必以後肯定不介意顺手也帮帮我的忙了。”

我一笑:“那有什麽问题。”

千羽不用传送阵,而是用的飞来符。这个东西贵些,不过确实好用。设定好座标,使用起来方便之极。

眼前白光闪烁,风声呼响。千羽紧紧握住我的手,他手掌温暖纤长,象女子的手。

眼前景物一变,我愣愣看著,忽然惊叫:“啊,金蟾洞。”

千羽道:“唔,对。进去吧。”

我赶紧站定了:“千,千羽,我才不过30多级,这里蛤蟆都这麽狠,沾上我就要挂的。”

他有些不耐烦:“那你杀蛇要杀到哪一天才能练出来啊。”

“哎哎,我们慢慢商量……”

他二话不说拖著我就向里走。

“这个,这个……千羽你不能揠苗助长啊……”

眼前一暗,已经进了洞了。

千羽身形飘忽,一转眼引了七八只蛤蟆过来,我眼睛瞪得老大,他……他居然掏出化石丹往地下一抛,腾起的烟雾所到之处,蛤蟆全都僵在了原处动弹不得。

这种常被人拿来帮战会战城战用的高级丹药,就被他这麽随意的用在一群蛤蟆身上了。

他拍拍手,轻描淡写的说:“可以定五分钟的时间,杀吧。杀完我再去引。”他轻松的抱肩而立,我二话不说,左右开弓,短刀飞刀袖中剑象不要钱一样往蛤蟆们身上招呼。

他并没有和我组队,刚才以为他是没顾上,现在却发现他根本不是象他说的来练级。他根本就是来为我升级。组队的话两个人要共用经验值,他等级高,分得经验自然高。而不组队的话,我杀了蛤蟆,经验值全是我的。

这哪叫练级,这纯粹是带MM的方法啊。

以前有认识的女玩家比较娇气,想升级又不想费力,於是找高手组队越级打怪,由别人先把怪物打的只剩一口气,然後自己上去拣便宜砍最後一刀,也可以分到一小半经验值。

得,今天让我也见识一回,千羽更绝,拿著价值千金的丹药随地乱扔。我也是个败家的,扔著袖剑什麽的练级跟烧钱也没分别。

看著经验值几乎是打著滚的向上翻,一会儿功夫就涨上了五十级。

坐下来吃东西休息,千羽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两块翡翠豆腐,一人一块。

真……

真奢侈!

我觉得自己从重练之後就够败家了,想不到有人比我更上一层楼。带人练级大把的扔石化丹,补个体力居然用翡翠豆腐这种极品食物。

突然想起来一直忘了问:“千羽,你学的什麽生活技能?”

我还是天下一剑时便选择的锻造,现在亦然。但因为和千羽不熟,所以一直不知道他在练剑之外还有什麽职业。

他微微一笑:“我是草药圣师。”

——————————————————————

撒撒花。。。祝相公生日快乐————耶!

12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与平常大不相同,他一挑眉:“不象?”

“不是,不是。”我摇手,硬著头皮开口:“看你不象有救死扶伤的热心肠啊。”

他说:“当然,我是卖药的。你没有听过麽?要发财两条道儿,一是劫道儿二是卖药。”

我无语,想想不服气:“那你怎麽不劫道儿去?那是无本生意,做药还得本钱呢。”

他简短说:“累。”

咳,果然是理由充份。

接著练了会儿级,他大把的银子丹药就这麽变成了我的经验值和等级。

老实说,这麽升级,会慢才有鬼。

千羽坐一边看我打怪,突然问:“你不像是喜欢争强好胜的人,不过练起级来又这麽不惜本,为什麽啊?”

我掷飞刀砍飞最後一只蛤蟆:“为了自保啊,等我象你这级数的时候,大概我就不练了。”

他点点头,站起身来说:“行,这里的怪差不多和你平级了,没什麽练头儿。先回城,下午换地方练。”

等用回城符时,我都把符甩出来了,才慢一拍想起件事来。

原来练级的隐龙窟……汗,就是蛇窟,它按地域是划在苏州,所以用回城符直接回了苏州城。现在我们在金蟾洞,那这城不就回了……

眼前白光一闪,已经身处在一个热闹的大城门口。

城门楼子上斗大三个字明悬悬的“扬州城”。

他当先走,我愣了下,慢慢跟上。

扬州城比苏州城大了一半去,街上更加繁华。

我们走过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

“千羽,去哪儿?”

他一笑,停下脚来。

我抬头看,路边好大一个招牌“集草斋”。

他的表情让我不能不往那个方向联想:“你开的?”

他点头:“我这是小本生意,铺面是租的。不及你手笔大,买了半条街——是吧,一剑兄?”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话说这麽明,再抵赖也就没意思了。

“先休息下,回来……”他慢慢说:“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我苦笑,摊开手:“大哥,我们以前好象也没什麽交情,我又不欠你钱,你和我也肯定没有什麽夺爱之恨,有什麽问题我能给你答案?”

他忽然踏前一步,四周人来人往,我却觉得从头被倒了桶凉水那麽冷。

“我想问问……关於你为什麽自杀的事。”

我翻白眼,这人是不是好奇心大过猫啊?

那和他又有什麽关系?

“请进吧?”

他有礼的摆个手势。

眼下我不进也不行啊。

虽然觉得这个千羽有些怪怪的,和我从前还是天下一剑时见他颇有不同。但是……

心里不知道为什麽却不讨厌他。

既然知道他是做什麽的,所以後来再看到他端出水晶葡萄来飨客,我就老实不客气敞开了吃。

葡萄哪里都有,但是用各种名贵草药炼过的水晶葡萄我先前也不过吃过两次,还是数著颗数很小气的吃了总共不到十颗。那个时候实在不懂得好好对待自己。现在一大盘子任凭享用,如此奢侈的享受,恐怕真象千羽说的,全服财富排行榜第一的钱多多,也及不上。

千羽去照看了一下他的店。我随意看了看,早听说过集草斋的名头,可是却一直不知道店老板是鬼见愁千羽。老实说,这个人的­性­格绝对不属於和气生财型,要是他自曝这店是他开的,恐怕他的仇家们会排著队把门守死不许人进来光顾也说不定呢。

我捧著葡萄,店里人基本上进来一个,就会冲我看一眼。

我现在的是其貌不扬型啊,有什麽地方值得来的往的个个垂青?

知道自己抱著一大盘水晶葡萄在这里大嚼,等同于牛吃牡丹……

等等,牛吃牡丹,好象人叫这名儿啊……

不管,反正我的吃相不致于失礼於人。至於那些眼馋的……咳,这个,我没义务见人分一颗啊。

不知道为什麽,觉得自己好欠扁啊……

千羽头上顶著“药师”二字的NPC名字,和我一样,隐藏真实面目,在店里忙了一阵,走过来坐下,拿了颗葡萄丢进口中。

“好了,说吧。”

我一愣。

吃人嘴短的道理我当然知道,可是,那一段……

千羽他为什麽好奇呢?

他有些­阴­柔的声音现在已经听得习惯,并不觉得不好,倒觉得挺顺耳。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哪里见到的吗?”

我想了想:“应该是在回风总堂吧,那会儿你说要买我的剑。”

他一笑,摇摇头:“不是的。”

不是?

可是我这个人记­性­是很好的,那的确是我第一次见他啊。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新人岛,那时候你叫天下一剑,我叫千羽。一只虎追我,你上来打虎,结果也被咬得断气。两个新人躺在那里发傻……你不记得了吧?”

我怔住了。

那时……

竟然是那时候吗?

并不是不记得那时候的事,可是,那一天,那件事,却让我认识了子锐和楚江。他们两个赶来打了虎,把我和另一个新人救了。那个新人……我真的没有什麽印象,满心雀跃兴奋,和子锐……还有楚江,结成莫逆之交,从此一起闯荡江湖。

“第二次见你,是一次帮战的时候。天剑帮和江河帮,你穿了套青龙甲,在战车上指挥若定。那时候我站在底下看了半天。当时仙剑中,风头最盛的,就是你,莫子锐,还有于楚江,声名鼎鼎的三剑客,横扫千军,无坚不摧……”

我有些出神。

是呵,那是我们……或者说,是我的黄金时代。

那时候多麽意气风发,练级,学艺,比武,建帮……

豪放不羁的子锐,文武双全,似乎无所不能的楚江……

为什麽後来,一切都变了呢?

忽然眼前一黑,我回过神来,发现千羽的手遮在我的眼前。

“别再想了……你的样子,好悲伤……”

他轻声说话,并不象以前带有一定的间断,好象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後来我们见过许多次,不过都没有说过话,我想……你大概也没有注意过我。”

“再见面的时候,你总是很忙,脸容疲倦,但眼睛闪亮。那时候神匠排行榜上已经有了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在苦苦的练级做兵器,张罗钱财,帮著那两个家伙管理事务……你真的是很厉害,天剑帮和江河帮能迅速发展壮大,你功不可没……可是你却渐渐被江湖人淡忘了,只记得你是个工匠,而忘记了你曾经的英气和才智……”

“我在摘星堂买过一把七星乘云剑,当时看到剑上的图纹, 不知为什麽突然就想起你。虽然那时所有人都认为摘星堂其实是系统开的店,所以东西那麽好,价格又极贵,纯粹是为了赚玩家的钱……但我就觉得是你的手笔。”

“有这个想法,陆续多买了几次。越来越觉得我的猜想没有错。就算同样是一把龙泉剑,但你的手工就是与其他人不同,剑柄的揉纹更加素雅灵动。後来我和莫子锐打过一场,看了他的剑。”

“那一场我输了给他,然後问他剑是什麽人造的。他那得意的笑容我至今不忘,他说这是天下一剑为他做的剑,整个仙剑里不可能再有第二把……翔龙剑,独一无二,配合他自身各项属­性­,完美的发挥他所有的攻击长处……”

“那剑的厉害之处,我并不在意。但剑的韵味风格,造型以及质感,我知道我猜的没有错。”

我点点头。

是的,他没有猜错。

可是,为什麽呢?

千羽这样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都发觉的事情,那两个人却一直没有想到。

他们只是意思过一下,问问这麽庞大的可尽情支配的钱是哪里来的。我答是做剑赚来,他们竟然没有再问下去。

做剑,是呵,做剑赚来的。

我看著自己的双手。现在这双手平滑整齐,可是有一段时间,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割伤,切伤,锉伤,烫伤……

我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一直以为,三个人是一个整体的,永远彼此信任,肝胆相照的一起走下去。

却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同路人,已经变成了陌路人。

千羽的声音近在咫尺:“帮我做一把剑。”不是商讨,就是这样平板直叙,好象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我点点头,侧过脸:“要什麽样……”

忽然声音就这样消失在­唇­间。

店堂里抽气声此起彼伏。

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掠过,然後离开!

我先想到,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

我们在人来人往的集草斋里。

他刚才……

亲,了,我。

脑子里轰轰乱想,我奇怪自己怎麽还能发出冷静清晰的声音:“你要什麽样的剑?”

把刚才那句话说全了。

应该是……意外,意外……

小行星互撞都是有的事,更何况人碰人……

他微微一笑,转头朝外说道:“本店主今天心情好,所以药物打八折。要买趁早,迟来的可别哭。”

那些愣站的人轰然一声,扑到NPC柜台处去大抢购,好象生怕慢一慢了千羽会後悔一样。

和我的店不一样,我的每一件货都是自己亲手做出,锤炼淬金,一件是一件,样样都贵得厉害。但是刚才看了千羽的店,他这里什麽样的药材都有,从一万两的还魂丹到一吊钱的止血草一样不缺,人流量极大。

刚才那些人睁大眼的注视,真让我心悸手软。

千羽回过头来,笑说:“行了,这下没人顾上看戏。”

我一笑,掩饰不安。

他正­色­说:“剑,我喜欢你。”

我瞬间石化。

“想不清楚有多长时间了,却在听到你自杀的消息後才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是在想什麽。明明知道你是自杀,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游戏里来。但就是克制不住自己,总在新人村和新手练级地方转来转去的,想著也许有一天能遇到你。”

“挽剑……这个名字刚看到的时候,心跳就乱了一拍。特别的注意你。你和那个傻子说话,你不张扬的行事,走的路的姿态……”

“一直到你进了摘星堂,我想,我有希望。”

“在隐龙窟你和我说话的语气眼神……我更多了把握。”

“一剑,我喜欢你。”

“我是男的。”憋半天只说出这一句话。

店堂里闹哄哄的,好象年货大采购时的超市。

“我知道,我也是。”他笑著说:“可你喜欢的,也不是女人吧?”

我脸一热。

“这个从眼神都能看出来的,我……”他忽然住了嘴。

我低下头,没说话。

“能告诉我吗?”

他声音很低,几乎快被周围人声全部淹没什麽也听不到。

“也没有什麽。”我说:“其实那两天太多事,城战,帮战,系统升级,修正BUG都赶在一起了,如果不是那样,我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是的。如果不是那天情况真的退无可退,我大概……不会选择横剑自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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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祝小纸生日快乐……咳,我都忘了这家伙也是今天生日了。。。

14

直到下线,都有点恍恍惚惚的,心神不宁。

很久没有这样了,我以为我再不会为游戏,或为了其他的什麽事心情波动。

蒸上饭,腌好的鱼块丢下锅去炸。

甩甩头。

怎麽了,傻了?

还是没被人喜欢过,居然恍惚成这样子。

深呼吸,关火,把鱼盛进盘子里。

去盛饭时却傻了。光把水和米放进了饭锅,却没有Сhā电,锅里米还是米,水还是水,可没有变成一锅饭。

我拿著锅盖哭笑不得。

好吧,我承认,我是没有被人喜欢过。

不是说我真那麽可怕孤僻,神鬼难近。

由小大到,我什麽都胜不过律超。读书怎麽都是他第一,再拼命也只和他并列第一。他象个永不出错的钟摆,从东到西,从西到东,摆个不停,却始终不辍。

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做功课。上一所小学,一个班级。升上同一所中学,他打球我也去,他进棋社我也进,但就总比他差一肩,那麽短的距离,怎麽也跨不过去。

後来我慢慢明白自己的心情在变,一直一直看著他,不知道什麽时候想超越的心情被另一种心情取代。

那时惊骇万分。不是不了解那个名词的,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其中一员。

因为被吓到,所以开始逃跑。

旷课,翘课,离家,打架,混日子。

律超一直不明白,不明白也好。

堕落到了一定程度,反而想开了。

那又有什麽好怕的,已经是这样了。

再回去拾起书本,还是上了同一所大学。

只是眼睛不再总是注视著那个人了。我试著找伴儿,玩游戏,学画,打工……总之,让自己不要被沮丧迷惘的情绪包裹,那样对谁也不会有好处。

本来想按下电源的手指停住,乾脆把米和水一起倒进马桶,冲了杯麦片粥,吃炸鱼。

我的手艺是很不错的,律超几任女朋友都夸过。

不过最後他还是知道了。

不怪任何人,也不是酒­精­的错。

反正,一切都已经是这样了。

律超已经与我彻底没有关系,天下一剑已经横剑自刎。

从前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想想游戏中千羽漂亮的细腰长腿,嘴边隐隐含笑。

他说那句话之前,我真的没有往那边去想一想,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念头,也没有过。

可是他说完之後再去店里忙碌,看他的身影飘忽,心里却止不住一点一点的翻起波纹。

狠狠的在跑步机上折腾了自己三十分钟,冲澡,睡觉。

重重把自己扔在床里,抱著羽毛枕头,却又想起千羽。

枕头很柔软,雪白的,清香的,安然的被我抱在怀里。

我怎麽买的羽毛枕啊……

切!我都在想什麽啊。推开枕头,躺平,睡觉!

食物吃的差不多,去采购。在提款机上看了下馀额。

嗯,生活真的不成问题。还好还好。

可是回过头来我就愣住了。

律超静静的站在我身後,西装笔挺,眼神澄澈。

我回过神来,淡淡的招呼:“真巧。”

“不是巧,”他平静无起伏的声音说:“方方在这附近见过你,我就一直有意的在这里找你。”

我把钥匙塞进口袋,耸耸肩:“我现在是失业人员,没钱请你喝咖啡。要是你可以当没看到我,各走各的,我想我会比较感激你。”

他说话始终是公事公办的口气:“我不需要你感激,我需要和你谈谈。”

“我和你无话可说,希望以後不要见到你。”

我面无表情的说。

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字也不错。

是律超对我说的。

在我吻他之後的第四天,在他办公室里。

高中的同学聚会,一群人起著哄,非要他的酒。律超那张万年不动的高贵脸庞实在让太多人窝火了。

我也喝了不少,两个人不知道怎麽回的家。

是的,那时候我和他,还住在他家的老房子里。

不太记得当时的细节,但总之是发生了。

但律超真的是太冷静了,象个机器人。

我的嘴­唇­刚刚贴上去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

完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一切安然的表面都已经破碎了。

他嘴角动了一下,但手机突然响了。

他摸出电话,我转身就走。

律超代表了一个过去。

一个笨蛋的过去。

过著茫然的生活,走在一条看不见的光的路上。

很难想像,那个笨蛋,是曾经的我。

律超不是此道中人,这个我一早就知道,但一直堪不透。

终於被他驱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或许,我一直也在期待一个结束。我无力挥刀,所以由他执刑。

律超,真的很厉害。

我抬头看看天,咦?

我这是走哪里来了?我不是要去超市大采购的麽?

绕了一个大圈子,在一家陌生超市里,拎了四个大袋子出来。

我拦车的时候有辆银­色­跑车切过来,差点剐了我的袋子。

我一句国骂憋在嘴里,转身上了计程车。

我没回头,所以不知道那车里下来了什麽人。

生活平缓,我发现自己又陷进了游戏里。

好象,也不比前次的程度浅多少。

登上游戏的时候,呼出好友列表。

一个李潇洒,一个千羽。

两个名字都线上。

传信给潇洒问他在做什麽,可是却没回应。

很奇怪,这个话痨何时能这麽憋得住劲了。

又问了一次,依然没回应。

千羽的信息过来了:上了?

很普通两个字,但好象就是看到了他在面前微笑的样子,於是也含笑著回应:是。你在做什麽?

信发出去了却觉得自己有点婆妈,有点……有点不对头。

这样的问法,像是在盘查……

难道我也对他?

不,不会。

我才刚刚失恋的啊,怎麽这麽快就又春心荡漾?水­性­扬花这词儿可不能套在我身上。

他很快说:在收拾东西,今天会退掉铺子,你给我空出位置没有?

我回:我的租金可是天价,你不要当掉家底就好。

他回一个笑脸。那圆乎乎如包子的可爱形象,真与他一贯形象不符。

趁空儿给潇洒传信,依然不回。

想著他大约是在做什麽任务,有好些任务进程中是禁止密语传信的。也或许在打著小BOSS怪分不了神。

正想著,千羽的信儿来了:剑,想你。

我脸一热,呼出传信窗口的动作都滞了一下,才狠狠回应:少厚脸皮了。

15

我从NPC处取了一份租赁合约,把内容按格式填上。千羽托著腮看我写字,他脸颊和手腕都雪白光洁,我心浮气燥,把纸一推:“你坐远点儿。”

他笑眯眯的,表情里有点温和可爱的邪气。面对我这个人似乎有无限耐心,把笔重新拿过来,纸摆正:“我不出声,你快写吧。”

我把笔搁下,正经问:“千羽,你究竟喜欢我什麽?”

他笑出声来:“小剑,你真是可爱。喜欢就是喜欢,要什麽理由吗?”

我深呼吸,不让自己问出不需要理由吗等诸如此类的怪问题。这种问题比最难解的高数题目还要绕人,因为此题无解。

他袖子滑下去,露出腕上的青龙绞纹镯。

我愣了下,他顺著我的目光向下看,也是一笑,从容的把镯子解下:“你的手艺真是好。”

我接过来看看。

这应该是我刚晋升神匠时期的作品,造型分外考究,花纹­精­致非凡。那时实在心情激动,做东西时恨不能打点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我把镯子还他,他却没接,把手腕亮出来,眼角一挑。

我无声叹息,把镯子给他扣上。

“李潇洒呢?”

“不知道,一直没有信儿,大概在做什麽任务。”我把合同推给他看,他挥笔就签了名,看也没有看一眼。

“哎……”

“什麽?”

“算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说他。多少人闹到破产,就是因为签合同时大意。合同经过确信,游戏系统会保护合同的合法­性­。有的人迷迷糊糊签了字,到头来被人坑得一文不名。

“好了,回来再说。练级去不去?”他手里的布包抛上抛下,我已经闻到了化石丹的味道了。

“太浪费了,你自己又得不到经验值。”我摇头:“你带我练级好了。”

他眼睛一亮:“好!”

被人带著练级……这种体验对我来说是很少的。因为自己刻苦,头脑也不错,所以在游戏中一直都很顺利,常常是我施恩於人,被带著练级,真是少之又少。

只有……子锐和楚江,是曾经的例外。

“去不去?”

“哪里?”

“当然是塔里。经验最多嘛。”

我头都痛了:“别地儿不行?那里岔路比我们这时的小河沟还多。”

他道:“你家乡多水?”

“嗯,桥比路多。”我把东西理一理:“好吧,塔里就塔里。可是……”我回头看看:“塔里你有经验麽?”

他嘴角一勾,露出个不带寒意的笑容。

锁妖塔说是塔,可里面的岔路分支多如牛毛,就是个大型迷宫。我最头痛的就是在塔里转圈子。

可是今天却没有那烦闷的感觉。

千羽纱袂飘飘,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用剑,却是第一次用欣赏的眼光看著他一举一动。

这个仿真游戏仿真度真的很高,想必千羽在现实中,也是个优雅之极的人吧。

等级差得太远,经验值能分到的不多,还要小心躲避怪物们的伤害。可即使如此,却觉得心情极好,连一向最讨厌的迷宫也不影响我的好心情。

试著再发信给李潇洒,还是没回信。

我突然想起来:“哎,千羽,潇洒他别是挂到阎王殿去了吧?发信一直都不回。”他轻松灰手,几只吊丧鬼顿化灰烟:“放心,死不了他的。”

我有点不大放心,千羽还剑入鞘,回过头来:“剑,你这个毛病,得好好改改。”

“啊?”我没明白过来。

“别对人太好了。”他的手在我耳边轻轻拂了一下,把一绺头发挂到耳廓之後去。

“什麽啊?”

“你对人,太好了一些。”他笑著说,我们坐在路石沿上分喝蜂蜜水。

“对人太好,不要回报……固然是好事没错。但是总是这样,你不累吗?况且,那些接受了你的付出人,又真的知道他们身在福中吗?”

我愣住,他接著说:“第一次,或许他们会惊喜莫名,十分感激。第二次,就会坦然得多了。第三第四接下去,他们就会习以为常,不把这看做一回事,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是你应该的为他们做的。再往後,就会不满足,变本加利,要求更多。你稍有疏忽,他们还会心生不满,认为你没有尽到义务……”

我看著他,他手指很柔软:“你那两位曾经的兄弟,不也是如此麽?”

“现在你又犯老病。对那个愣头青,快把他惯到天上去。大把的­精­药,奢侈的飞刀暗器,任他取用。一般玩家在城里找不到歇脚地,得花钱住客栈回复­精­力。你把他拉进摘星堂,给他多少方便。可那小子懵然不知,他说过一个谢字没有?现在你因为担心著他,才发信问他。他可倒好,一句也不回。就算挂到阎王殿去,这麽会儿功夫也该从冥界跑出来了。”

“那件青虹甲,又白送给那个叫阿瑛的女孩子……小剑,你为什麽吃一暂不长一智?”

我半天才挤出句话来:“那个……你还真了解我。”

他一笑:“那自然。”

“千羽……”

“嗯?”

“你在游戏外头……是不是­干­国家安全局的啊?”

他哈一声笑出来,顺势揽著我的腰把我拉起来:“行了,起来练级吧。”

我们在二层兜了两个圈子,我的经验值虽然是长得慢,可也升了一级。

“累……”

他说了一个字便止住,转头向卦石处看。

那上面站了六七个人,穿著青铜链甲,高高低低,正看著我们这里。

我心头一震,千羽面­色­变冷,又露出那副­阴­恻恻的神态来。

来的人,我眼熟得很。

是江河帮的人。

16

几个人里,有一个我眼熟些,曾经见面过。其他人都不相识。我们还没有说话,那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过来,张口就说:“这里我们包下来了,你们别处去练。”

千羽冷笑一声,我拉他一把说:“我也累了,回去吧。”

他站著不动,身上气息冰寒凛人。

我又拉他一把,他才动脚跟我走。那几个小子也很没有眼力界,千羽一身装备虽然不张扬,可怎麽样看也不是凡品。他们上来就抢场子赶人,也实在是蛮横得可以了。

一直回到店里,千羽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看他沈著一张脸,觉得有些奇怪,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小心以对:“怎麽?爲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还值得生气?”

他看我一眼,并不说话。

“你不搬东西?那边的铺子是不是已经退掉了?”

他按住我的手:“你还把自己当作江河帮的一员是不是?”

我莫名其妙:“什麽?”

“刚才那个家夥,爲什麽不让我教训他们?”

我正­色­说:“教训不教训他们,有什麽要紧?他们只不过是小人物,无足轻重。你要真对江河帮有成见,不妨等到周末擂台赛的时候去挑战他们四堂高手,或是去向系统申请英雄贴,攒够八十一张去攻打他们的总舵。和这些底层的生气,怕你气不过来这麽多呢。”

他脸­色­变得极快,立即露出笑容,好象刚才的­阴­沈纯是我眼花。

“哪,给我看看你打算让哪个柜台给我?”

我忍不住笑:“你这人……好,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预付三个月租金来,我还可以把我的NPC店夥计借你一个用用。”

他打开手镯,很认真的问:“好,多少钱?”

我竖了三个手指头,微微一笑。

“三百万?”

我吓一跳:“你当我是打劫的啊,三万就可以了!”

他眼睛眯起来,语气那­阴­柔不定的感觉又出来了:“刚才说过你……我说话你就当耳旁风是不是?告诉你别当滥好人,三万?在这街上摆个地摊一个月的租金也不止三万。你这种­性­格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越来越想得寸进尺你知道不知道?”

我很想伸出手来捂耳朵,不知道他怎麽办到的,一沈下脸来,好象身周的气温立刻降了好几度,让人浑身不自在。

“好好好,知道了。”白痴,要便宜你,你居然自愿当起冤大头。

“那就三百万!”我把手一摊,摆出一个爲富不仁的贼笑:“有现银没有?没有?不能赊账哦!”

他微微一笑,从手镯里取出几张轻飘飘的纸片。

银票。

一张票面是一百万,三张就是三百万。

我瞠目结舌。

我的天,这个人……

我知道系统有发行票面是一百万的银票啊,供帮派购置门派基石和地盘用的。因爲那些交易金额大,所以……

可是这个人居然毫不在乎就抽了三张出来。真是……这个人,说我的时候振振有词,自己何尝不是没点理财观念?

“你就是乌鸦落在煤堆上……光看到别人黑了……”我不甘不愿把那三张银票收下,顺手放进腰包里头:“也不知道你一天卖多少药,什麽时候能够赚回这房租钱去。”

他笑著,忽然凑近了,气息细柔:“要是赚不够,你就收留我在这里当个食客,我吃的很少的,只要一天让我……”

我觉得耳朵被他的细息搔得痒痒难受,向後缩缩揉揉耳朵,他最後几个字就没听清。

“你来挑……最左边不行,那边是我的作坊……右边的你随便选,看喜欢哪间就在哪间挂你的牌子,我会在系统注册处加档的,这样就是你的了……”

三百万?

我的天,照这样看我以後完全可以不­干­活,靠房租过日子了。

这样,轻松是轻松多了,不过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看他布置店堂。那块集草斋的大牌子已经拿了过来,只是还没来得及挂上。四周的架上摆了他的药物,店堂里充满了淡雅清香的味道。

“还行吗?”他把牌子竖起来挂在门边,调了一下高矮,回过头问。

我站在台阶下看他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奇异的柔软。

说不上来是个什麽味道,慢慢的从心底蔓延开来。

“再高一些……嗯,再向左一些。”

“行了吗?”

“行。”

他把牌子固定住,拍拍手笑道:“好了,这下我们就挨著了,你要还想背著我去做什麽事儿,那可不大容易。”

我无力的翻翻眼:“你这都什麽和什麽啊。”

他一手搭住我的肩:“那是自然了,你这个人笨得要命,我得好好监督著,省得你又让人给骗了,欺负了去。”

心里一动,想说句什麽话调侃回去,喉咙却象被什麽噎住了一样,张了张嘴却没出声,把头转了过去。

潇洒的状态依然是在线,可是却一直没有消息过来。

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没和千羽多说什麽,时间不早,锁定状态,告别下线。

接掉头盔,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千羽……

他的好是实实在在的,只是来得……太突然。

我不知道,应该怎麽样面对他。

更何况,网路是虚幻的,仙剑不过是一个网路上的游戏,大家在线上可以亲密无间,豪气奔放。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但是下了线,我们只是无奈的平凡人。

刚才那样亲密的气息,离线的一瞬间就全部化爲虚有。

我捧著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太寂寞了,遇到潇洒和千羽,难免觉得依依难舍。

我应该……不是恋上了千羽吧?

只是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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