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对五官科医生礼貌的点头招呼:“钱医生!”
五官科钱医生还在为田霄斐的开朗大度而感动,听了小倪的话又深感羞愧,因为他知道她右耳失聪已经不能恢复了,他为自己作为医生眼睁睁诊断出疾病却不能治愈而深深的沮丧和羞愧,这是他行医生涯中从来没有的感触,以往病家责难他麻木也好,冷漠也好,尽管他对此报有极大的同情,但他们听到这样的坏消息后不是狂暴自弃就是迁怒医生,讥讽他冷酷,仿佛病家的失聪就是医生造成的,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田霄斐那样反过来开朗幽默地宽慰别人,她是如此单纯美丽奔放,不应该受到如此的不公,他真不忍心告诉她已经无治了,他只是对小马的招呼回应了一下,“坐”。
田霄斐看到小倪,拉开她说:“在医院里哭哭啼啼干嘛?你怕我嫁不出去?反正我也不嫁人。一个耳朵听不见也好呀,只进不出,你们的话我句句听在心里,省的别人说‘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你们说是吗?”
她的幽默诙谐并没有引起大家的笑声,倒是一种苦涩灌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田,难受异常。
田霄斐继续对小倪说:“你来的正好,帮我照看一下康康,大嘴!你搀扶一下吕医生,我们去外科看病去,给他验伤。”
小马扶起吕韧渊对着田霄斐边走边说,“你就别去了,继续看病吧,让小倪陪着你。”继而对五官科医生说“钱医生,你费心了!我等会再来。”冲着五官科钱医生点点头告辞了。
田霄斐没有坚持陪着去,对吕韧渊说,“看完病,你去看看白玙,我估计她那里不安全,你陪陪她。”
吕韧渊“嗯!你好好养伤。”冲钱医生一点头,由小马搀扶着离开五官科。
看着他离去,田霄斐双肩不住地颤抖,释放了久久的压抑的哭声终于迸发出来了。
她想到了今年春节前他脚扭伤的那个冬天,想到了那个冬天送给他的那盆水仙花,想到了那盆水仙花盆底刻着的那首诗句: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不知道他给水仙换水的时候看到没有,冬天早就过去,夏天也已经将要过去,显然他是没有看见,此刻她默想着他还是不要看见的好,永远不要看见。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