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若醒过来的时候,对于自己的身体忽然感到陌生。
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有些酸软,几乎使不出力气。她从来没有喝过酒,难道是因为醉酒了才会这样,才喝了一小口而已……
她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有穿。
她愣了愣,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
几乎是倒吸一口气。
……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如同骤雨般没有空隙,双腿间尤甚,隐隐约约有着欢爱过后的痕迹,而下身明显的疼痛和酸软一直明显地提醒着她。
她瞬间涨红了脸,攥紧了被角,有些难堪地咬紧了唇。
慕容度见她醒了,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看着她有些难堪的神色,微微笑道:“青若,昨天你真的太热情了,朕很喜欢。”
夏青若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慕容度轻柔的抚过她耳边的碎发,笑得很微妙,“昨晚你喝醉了,像小猫一样热情,朕的背被你抓出了好几条血痕……”
紧接着他立刻就看到了夏青若非常不自然地别过眼,脸上出现了又像是羞愤又像是难堪的神情。
慕容度心里隐隐一笑,表面上却依旧非常温柔善解地说道:“青若,也许你可以多喝些酒,朕很喜欢你醉酒的样子。”
夏青若的一生从来没有这样窘迫过,她完全想不起自己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真的如慕容度所说,竟然在他的背上抓出血痕了吗?
自己喝醉后,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看她脸上都快滴出血了,他还是第一次欣赏到她害羞的样子,正想说什么,门外忽然有护卫来报,说了一件什么事情,慕容度沉吟了一下,便接着对夏青若说:“在这等朕,朕很快回来。”
看她还一直低着头,慕容度又忍不住轻轻笑着,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才离开。
夏青若却在他走后,坐在床上呆愣了很久。
一直攥紧着被角,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脑袋里空空的,有些乱,但自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待在这里,只会越想越乱。
空气中那种情~欲的味道似乎还没有散尽,在那温热的被子总是有种奢靡的混乱和掩盖,她很快的清洗了一下自己,走了出去。
兰儿昨天喝醉了到现在也没能起来,她也不想有别人。
单独地漫步在路上,寂静的草原中传来风的声音,有着微微的凉。
她一个人走了很久。
心里还是依旧乱。
其实,有些感觉她已经开始明白了。
草原上的风声依旧寂静,长发和长裙被风吹起。
天空有种渺茫的美感。
远处的碧草无边无际,整个墨绿色的草毯上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走在广阔的空间里,连自己的心也渐渐开始变得包容宁静起来。
身后忽然传来踏踏的马蹄声。
夏青若转过头,却看见郑明策马而来。
她站在原地等着,郑明跳下马来,牵住缰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低了低头,声音带着淡淡的空落,“出来走走。”
草原的风大起来,她的长发吹散开来,她拨过打在脸上的长发,转过身朝前方走去。
郑明顿了顿,牵马跟在她身后。
过了一会儿,郑明走到夏青若身边,指着远处的黛色的高丘说道:“那里便是哈克最著名的玉梳山,据说是天上仙女的玉梳坠落而成,远望过去就是一把Сhā在草原上的梳子,很多哈克族民到了五月初五日都会过去祭拜仙女。”
夏青若弯过耳边吹起的长发,望着远处微微一笑,“我知道。”
郑明微怔,听夏青若接着说道:“……谢朗曾经跟我说过。玉梳山上有种花,叫做还心花,据说是一位痴情女子的鲜血化成,非常漂亮,只有到了冬天才会盛开。”
“那不过是传说罢了。”
夏青若怅然了一下,是啊,那不过是传说而已。
就像他们当初曾经想过要与世隔绝来到这里,共此余生却也不过是一个在那时那刻情真意切的誓言,到了现在,谁敢如此笃定,自己依旧能够有着那样坚持相信以后的勇气。
到底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但是没过多久,夏青若忽然停住了。
她神情紧张而焦急地环顾四周,“……你有没有听到一种声音?”
“什么?”
“我好像听到谢朗的声音了。”
郑明没有回答,周围只有呼啸的风声,那样的苍凉而刺耳。
大风吹过,夏青若转头朝着声音乱走了一阵,碧绿色的草地把她身影衬得孤单而渺小,像是在绿草地上被悠晃着吹散的柳絮。
郑明没有跟过去,看着她走了一阵之后,立在草原中。
他低下头,牵过马去笑了笑,“也许是你听错了。”
夏青若摇了摇头,不知是表达她没有听错还是表示她不知道。
草原的天空深得如同透明毫无一丝瑕疵的水晶。
他们寂然地走了良久,只能听见茅草被风吹到的声音,郑明看到夏青若一直低头不语,他踌躇良久,终于问道:“这么久了,你还在想着谢朗吗?”
这么久以来,夏青若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和兄长。
但是自从谢朗离开之后,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提过谢朗。
她定住身子,抬眼望了望郑明。
蓦地又把眼神转开,抬眼远望,“……我不知道。”
碧草和蓝天浩瀚地接连融在一起,有种宁静无声的空旷渺远,也有种无声凝愁的寂寥。
再次沉默地走了一段,只有马蹄声轻轻一直不急不缓地跟在夏青若的身后,旁边的郑明一句话都没有说,却让人感到很安心。
草原上看起来虽然平坦,可实际上到处都是高低起伏的小丘,她走得很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