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您找那把伞干什么?
母亲说,给你补一补。免得下班回家时……
您是说补伞?她惊愕。
前几天看电视,说紫外线能致癌呢……我带着针和线来。还有老花镜。还有顶针……
可是补伞……
没关系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母亲笑笑说,你们忙你们的,我在走廊里补就行……光线还好一些……空气也好。
然后,母亲真的在走廊里为她补那把伞。连吃药都会忘记的母亲,却没有忘记炽热的阳光,没有忘记紫外线,没有忘记一个硬币大小的洞,没有忘记她的针,她的线,她的顶针,她的老花镜……她挤了公交车来,只为给女儿补一把伞,只为不让那硬币大小的一点阳光晒到女儿……她把布块剪成一朵花的样子,又在周围添上绿色清凉的叶子。那个下午,老花镜的后面,始终有一双聚精会神的眼睛。
所有的同事都被感动。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路,生怕惊扰了补伞的母亲。现在伞花上盛开着另一朵花,那朵花张扬,骄傲,不让伞下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侵犯。那朵花属于母亲的女儿,更属于母亲自己。
谁说母爱只能是千层底布鞋,只能是一碗鸡汤,只能是简单的问候或者关切的眼神?有时候,母爱也会变成花朵,鲜艳绚丽,阳光下烂漫地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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