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少年的时光中,丹尼斯还出现在凯伦的梦中?已经永远无法知晓了。我们知道的是,凯伦开始了别样的人生,顽强幸福的写作人生。在动了几次大手术后,在瘫痪中,在进食困难体重下降到35公斤的况下,她仍然顽强地写着。1962年,在最爱的人辞世31年后,凯伦离开了。
书房里有很多大照片。
我看着凯伦包着头巾的青春的脸,我看着凯伦长满瘢痕色衰的脸。我不愿相信她们是同一个人。我更不愿相信,在非洲耀眼的阳光下笑过哭过的凯伦早已不知烟消云散于何处。
这是芸芸众生的常态?这是我们欢笑泪水必然归之的虚无?不是,不是呵。凯伦让我们关注的是终结,作为一个整体的终结。关于生存的完整性,是凯伦全部的创作主题。是的,她更多地表达给我们的是这样的信息——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一定能感觉到:我的生活,这独特的东西,是多么的丰富与玄妙。
大院子里,繁茂花树下有咖啡座。一个英国女人泪流满面。我问需要帮助吗?她说不用。“我是失意,才来看凯伦的,但现在,我感受的是人生的美好。”
我恍若梦境般的穿行,也在今天突然明朗起来。
在我因东非高原的蓝天和白云而感到人生辽阔的今天,我突然想,我即使这么年轻就去世也没什么。我已有幸走过这蓝色星球的朝暮。在死前,我要说,我曾是多么热爱这个世界;现在,仍然爱。
而那些有幸绕过人生事故的人们,我愿意他们进入生活的更远处。快乐、美满。
我更希望人们能走出人生的事故,像凯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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