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千寒痛惜的闭上眼,所有的情 ... [,]
(绪都被他狠狠的关进眼眶“走吧”他说
罂粟怔楞了一瞬,随即会意,点头“恩”
然后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毫无眷恋的离开了
赛狂人的身体,沉沉的躺在地上,璀璨的眸子,赫赫然的睁着,瞳子里倒影出若千寒决绝离去的背影
我不该,轻信他人!
不该,对她动了心
更不该,狂妄自大为求结果而意图走捷径
亚父,狂人知错了原谅狂人吧
如果,老天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要——
狂人深深的闭上了眼
“狂人——”紫言他们霎时哭倒在地
雨王探了狂人的鼻息,然后唏嘘道:“你也算是一个刚烈的女子,我就不为难你了”朝紫言招招手,“你们带她走吧”
紫言哭着将赛狂人抱了起来,小舞哽咽着说:“狂人并不属于这里,我们就带她回去吧”
没有多久
第三界就下了一场雪
院尊说,这是第三界建校以来出现的第二件无法解释的怪事
第一件,不是别的,就是魔轴之门无缘无故开了七天但是院尊以为,那是魔轴之门对身为陆洲天师的罂粟公主的到来的一种礼遇因此,这一件,也就称不上怪了
然而第二件,就是地下宫城第三界的上空竟然会飘雪?便真正是怪事了
地下宫城深埋地下几十丈,虽然材质轻盈,甚至举头仰望便能隔着透明的材质看到天上的日月星辰,但是那毕竟是一种折射后的假象若不经过魔轴之门,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东西出不去,这是两个隔绝的世界,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今次,外面的雪花透过头顶那厚厚的几十丈的材质飘了进来?漫天大雪纷飞,将第三界的生机勃勃全部披靡上一层神秘的白色你说奇不奇?
冥夜别院若千寒依靠在窗前,拉开嫩绿和雪白相间的纱幔重重,雪花便轻盈的撒在了脸上,凉凉的若千寒这一站就站了一个上午,直到雪地里出现罂粟的人影她带着白色的斗篷,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披风长极了,下摆拖到地上,拖出了一路的雪痕,扫起松软的雪花在脚下翻飞着大概是披风的特殊材质罢,披风没有湿,依然轻盈着,所以让她看起来跟雪花一样一尘不染
若千寒蓦地重重的拉上了纱幔,关上了纱窗罂粟远远的看到这一幕,身体不由得一紧,不禁生出浓浓的怅然
很快,敲门声响了起来
若千寒已经移至别院的大厅,坐在那张毛茸茸的虎皮包裹的椅子上,半仰着身体,闭目养神,也不应门他的发丝很乱,一部分盖在脸上,只露出那隽秀的下巴
门自己开了,罂粟走了进来,看到若千寒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将斗篷披风解下来,放进手腕里,就朝若千寒走来
“千寒——”
罂粟小声的叫了他一声自从那天见了帝父回来后,他就变成这样了每天都是一副慵懒的姿态,对什么都提不起热情,连见着她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罂粟不知道那天他的帝父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那天明明是好意的捧着红雨母石而去,为什么结果却叫人如此难以预料?
“千寒——你已经很久都不说话了,你这样叫人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让我为你分担一点,好不好?”罂粟半跪在若千寒面前,苍白的脸上还淌着泪
若千寒似乎有些悸动,半张开眸,却又深深的闭上了
“千寒,你可知道这样折磨的人不只你自己,还有我?”罂粟忽然抽泣起来
屋子里很长一段时间就只能听见罂粟的哭泣声,小小声,带动着肩膀的抽动
“她,走了多久?”不知道过了多久,若千寒终于说话了
罂粟一震,待明白他的意思后不仅花容微微变色“你……是指她?狂人吗?”
若千寒无声默认
“好几个月了吧”
“她的后事是谁在处理?”
“听说是她那几个忠心不二的仆人,将她带出了第三界,说什么要带她回去认祖归宗千寒,你怎么忽然关心起她来了?”
若千寒忽然就睁开眼:“她还能轮回吗?”
罂粟面露难色“这个……恐怕……”
若千寒叹了一口气,“你何必对她出手那么重,她区区凡躯,就算真的砍我几刀,也不过是泄恨罢了我又死不了”
罂粟觉得委屈,“可你是神帝之躯,怎容凡女冒犯况且我见她对你下手时手段格外狠绝阴辣,情急之下阻止她时难免出手是重了些怕是驱散了她的元气”
若千寒轻轻唏嘘,“只怕她死了,我就难开心了”
罂粟微惊,其实她早料到,除掉了她,他应该有些伤怀但是她坚信,与赛狂人告别,和与另一个身份的她告别,应该是两种不同境界的痛苦前者,怕是轻了无数倍吧?
“千寒,只怪罂粟当日出手太重”为今之计,她只能说些情面话,掩饰自己真正的险恶用心
“我以为拿到雨石,便能成全我的孝道可是——帝父看到红雨母石后,没有一丝丝惊喜……”若千寒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他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摧毁了帝父最后一个可以维持性命延续的弱小的动力
那天,当若千寒捧着红雨母石来到善初神帝闭关自修的大峡谷后帝父乍一看见他手中的红雨母石,不但没有惊喜,俊彦上立时浮出一抹失意虽然稍纵即逝,却还是被若千寒尽收眼底
“千寒儿,你……”
“帝父?”
“你可知,你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啊”善初神帝颓靡的坐在玉雕琢的龙椅上
若千寒就懵了,长发老翁不忍苛责他,但最终免不了数落他几句:“千寒儿,你怎么可以如此任性红雨母石乃善初亲允赠与她人,善初这么做有他的道理,你却——哎——”
若千寒看着帝父痛苦的脸,忽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已经复杂得根本不是他能看透的他恨极了自己的狭隘无知,他忽然一跺脚,就朝外面走去,只留下一道坚定的声音在峡谷的岩洞里回响
“我去寻神墓,将我的躯体找回来”一旦找回那残缺的形含他就依然是那个法力无边的慈冥神帝,那么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难得倒他呢?
善初神帝却不待他走出岩洞,就说了一声,“来不及了”
若千寒的身体就僵在那儿了原来,他已经不是那个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慈冥了
“千寒儿,过来”善初的声音微不可闻像油尽灯枯的火势,眼看着就要灭了去若千寒忽然就感觉怕了,他一转身就奔到善初的身旁,握紧善初的手,“帝父……”
“孩子,这不能怪你”善初揉着若千寒的手,非常难过的说:“为情所困 ... [,]
(的,何止为父,你看你,为情自殉,落得身首分离”善初的眼眶,不知怎地就滚出一滴眼泪来
“那个女子,就真的这么好么?她值得你为他付出这般么?”善初忽然敛了眼泪,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可惜帝父怕是见不着她了,若你们还能继续前缘的话,你好好的待她”
若千寒知道,那是帝父怕他难过,所以非常艰难的挤出的一个苦涩的笑庵
若千寒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善初却捂住了他的嘴巴,“孩子,你听我说,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问你,那个,拿着红雨母石的姑娘,她怎样了?”
若千寒不做声,眼神却倏然黯淡善初问:“她死了吗?”
若千寒别过头,声音有些嘶哑:“本来她可以不死的,是我,对不住她”
善初抚摸着儿子憔悴的容颜,“看你也挺痛苦的吧?”
若千寒难过道:“我答应过她帮她找回雨石,解她一劫可是我食言了帝父,我不配做神帝”
“千寒儿,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她?”善初问
若千寒错愕,帝父的用词,叫他怔忪了一瞬若千寒即刻却会心笑道:“她是一个叫人愉悦的女孩子孩儿见她一眼,便不知为何总想要再见见她可是,我们一见面就会吵架……她嘴皮子比刀子还厉害孩儿有时候想见着她,却又怕见着她——”也只有帝父,才能有那样的法力洞察出他的小心思;也只有在帝父面前,他才能如此无畏的吐露心声
善初看着儿子忽然明媚起来的脸,欣慰万分“我感谢那个女孩子,她让你这般快乐”
若千寒却忽然黯然道:“可是,我却亲手毁了她”
“那么,她呢?”善初望了望岩洞外,罂粟如雕塑一般挺立在洞口,纹丝不动“为父看得出来,她也很爱你”
若千寒凝睇了罂粟一眼,“她是孩儿穷极一生追求的姑娘”
善初道:“是为了那张容颜,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若千寒点头
“那确实是一张举世无双的容颜”善初感慨道
“可是,你命中注定有两位妻子,你当如何抉择?”善初又问
若千寒淡笑道:“若遇真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你跟魔祖一样,永远都不甘心被规则羁绊”魔祖是若千寒的娘亲,提到魔祖,善初的脸忽然恢复了一丝光彩然而那光彩,叫若千寒看了却刺痛非常
帝父就是怀着可以跟娘亲见面的希冀,所以才支撑着没有信念的身躯苟活到现在吧现在,这个希冀却被他亲手薨灭,帝父定是有苦难言
善初温柔的看着儿子,放佛要将他的容颜深深的刻骨铭心的烙印在脑海里善初感叹道:“千寒儿,帝父消,你能和自己心爱的姑娘修成正果”那是他一生的追逐,却无疾而终善初也知道,这也是儿子的唯一追求这一条路,他们父子走的路几欲如出一辙,都是那么痛,那么苦
不,善初才不要儿子跟他一样痛苦
只要能将儿子从天劫冲解救出来,就算他万劫不回,他也甘愿以身试险
“千寒,有一个错误,帝父犯了,你就万万不能重蹈覆辙”善初抓紧若千寒的手,用力过度,若千寒疼得蹙起了眉头
“是”若千寒不得不点头
善初松开了抓紧儿子的手,这才笑着道:“还记得帝父说过你是双妻命格吗?而那个姑娘,就是你命定的妻子”
“帝父——”善初的身子,忽然冻结,一层薄冰包裹着善初,然后冰块变厚,善初的容颜,由清晰转为模糊,最后消匿在冰人中
“帝父这么做,只想要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孩子”飘渺的声音从冰雕内传出,撕扯着若千寒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善初神帝!”长发老翁踉跄着奔上来
若千寒不甘心,哗一声抽出背上的青锋剑,长发老翁一激灵,赶紧制止道:“千寒,青锋剑没用的善初神帝泄露天机,这是上先的禁锢术只有上先方能解开”
若千寒握剑的手一滞:“上先?”
“可是上先决定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结果”
若千寒嗤笑,眼神蓦地变得幽冷:“未必!你不是送过我八个字吗?神后归为,上先易位既然上先都能易位,说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奇迹的”
长发老翁惊呆得嘴巴半天都没有合上若千寒说完这话便扬长而去长发老翁回过神来,赶紧补了一句:“可是,你已经破了你的双妻命格!”
若千寒的背,殊地僵凝
“其实,你的帝父,他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你得到幸福没有你娘亲,无论你为你帝父做什么,他都不会开心”
若千寒的眼泪,蓦地簌簌而下
罂粟怔怔的望着若千寒,他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她的存在似透明一般,不在他的注意中罂粟觉着无趣,叹息着离去
“罂粟——”背后,若千寒天籁的声音令罂粟不由得一震,微微转回头,嫣然一笑,“千寒”
“嫁给我,好不好?”若千寒的声音里渗着一丝乞求的意味,任任何听了都不忍心拒绝
罂粟的美瞳倏地就濡湿了,她等这一天,已经好久好久,久到她都快绝望了
“恩”噙着眼泪,罂粟点点头
重楼别院楚河笙操起双手倚在门边,看到罂粟笑若春风的走来,楚河笙的脸上浮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有喜事临门了?”
罂粟狠瞪他一眼,压低嗓音怒斥道:“要你管”罂粟径直掠过楚河笙向大厅正前方的座椅走去楚河笙就一直抱着手,尾随其后,“你处心积虑的要他爱上你,莫非成功了?”
罂粟重重的落座到椅子上,恶狠狠的瞪着楚河笙,忽然严峻的面庞舒展开来,轻笑道:“你就等着瞧吧,他会娶我的而且会很快”
楚河笙从壁上取下魔剑,抱在怀里,大踏步向门外走去,一边道:“我一直都在等着看你的结果”
“你又去哪儿?”罂粟问
楚河笙头也不回道:“去筹备一份大礼,作为你新婚的贺礼”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她永世不得轮回”罂粟咬牙道
“最毒妇人心”楚河笙笑道然后迈开步伐走了
人界
此刻,无际苍穹的西方,被落日的万丈红霞染红,夜幕前夕的曙光,显得静谧而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