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与绿洲交际的地方,是一片宽阔的茵茵绿草地草地上,静置着一只木棺,木棺旁,还坐着三个人那最右边的人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其余二人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我说,人都死了,这时间也去了个把月了,他奶奶的沙漠,绕着我们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现在若是不处理了这具木棺,只怕再过 ... [,]
(些时候,人都腐在里面了,难道我们要抬着一具留着尸水的木棺走吗?”那最右边说话的人忽然站起来,跺脚道
另两人还是沉默着,齐齐叹了一口气
那人于是又说话了,语气较之先前更加急切,“喂,我说你们两个,平日里注意挺多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全都哑巴了?”
沉默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抬起头来,想了想,倒是颇为干脆道:“依我说,人都死了,还折腾她做啥?与其长途跋涉送个腐尸回去,不如就着完整的安葬在此地吧?”
此话一出,那一直沉默的人就厉声反驳道:“不行不行,我答应过狂人的爷爷的,无论入会也要把她带回家赛老爷子交代过我,说他会等着孙女回去的他还说,倘若狂人遭遇不测,那他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你们说,赛老爷子给我们这么多好处,我们怎么能空手而回,却只带给他一个惊天噩耗呢?”
三个人于是又一阵沉默
说起这三个六神无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长伺狂人的紫言小舞和小白三人以前有狂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三个人都还能高枕无忧闲散着脑袋过清闲日子,如今狂人仙逝,这三个人遇到了难题便全没有了主意耗在那儿只有唉声叹气的份
眼看天幕全部暗黑了下来,小舞瞥了一眼木棺,伸了个懒腰,道:“天色晚了,看来今天只能在这里住宿一晚明早我们赶早启程吧”
紫言白了他一眼,“这一路上你不是喊累就是找错路,你看我们耽误了多长的时间啊”
小白这回很是替小舞说话,“这也不能全怪他,这沙漠这么大,能走出来已经是万幸”
紫言走到木棺前,伸长脖子嗅了嗅,将手搭在木棺上,道:“奇怪,这狂人已经死了这么久,沙漠的天气又这么炎热,可是全闻不到尸骸腐化的味道”
紫言嗔了小舞一眼,“那是木棺密封得好,再说,这木棺的材料是我们从第三界偷偷带出来的,自然不能和人界的木头比要换了人界的木材做的棺,只怕这会狂人的一滩尸水全流出来了”
小舞缩回搭在木棺上的手,警惕道:“你说,狂人死的多惨艾她死后会不会因为怨念很重而化为厉鬼,舍不得我们而陪在我们左右呢?”
紫言和小白殊地就脸色黯淡了他们也不是害怕狂人化为厉鬼,而是小舞一提到狂人死得很惨,他二人就想起那日狂人奄奄一息的飘在空中,在空中飞啊飞的,飞了好久又重重的一声坠落在地,只怕狂人摔得五脏六腑全破了狂人平日重情重义,对他们又好得没话说,却落得如此下超怎叫他们不心痛?
紫言走到木棺前头,抬起木棺,木棺就倾斜起来紫言说:“走吧,狐死首丘,叶落归根我们不能让狂人葬在他乡”
小白点头,麻利的将小舞推开,便走到木棺后面,抬起木棺木棺平衡后,二人很默契的向前边漆黑的森林里走去
小舞杵在后头,丈二莫不着头脑,咕哝道:“我说错了么?”小舞接着环视了一眼四周,四处漆黑,似乎要把渺茫的他吞噬,小舞就怯了,赶紧踉跄着跟了上去,一边喊道:“喂,天都这么黑了,这路又这么难走,你们就不能歇息一晚吗?”
紫言道:“我们得抓紧时间,走出这密林,要是能够顺利的进入人界,我们就能想到办法与赛老爷子联系”
小舞硬起头皮跟了上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约快近午夜时分,许是累了,又或是困了,紫言回头问小白,“你就不能多出点力吗?”
小白委屈的吼道:“谁偷懒了还说不定呢我抬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你还责怪我没出力气”蓦地一愣,惊奇的望着紫言,两个人的脸上同时暗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小舞已经跟上,一边还心悸的说:“这块地好阴森啊”
紫言和小白早已觉察此地藏着古怪,那木棺放佛被一股强大的地心引力吸引着向下坠二人虽然嘴上不说,却加快了步伐,希冀早点走出这块诡谲的地方
可是,诡谲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当紫言和小白他们抬着狂人的木棺飞快的向绿洲外奔去时,却发现面前是一片沙漠
“怎会这样?”紫言望着小白那双在黑漆漆的夜里依然闪烁着光芒的眸子说
小白道:“我们从北进入绿洲,出南边是沙漠,干脆向西边走”
于是他们又顾不得疲惫马不停蹄的向西边走去,然而走了一个对时,发现前方依然被沙漠阻扰了去路
眼线,只有东边未走了,可是几人心里都明白,这地透着古怪,还有一种不能言喻的阴鹭的恐怖,恐怕东边也是沙漠果不其然,当他们精力疲惫的抬着木棺走到东边时,发现结局完全一样
“说了半天,我们根本没有走出沙漠,这块地只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紫言颇为失望,回头对小白道:“累了,歇息一会吧”于是二人不约而同的蹲下身子放下木棺,然后坐在一旁以手代扇,给自己扇起风来
小舞在一旁魂不守舍的来回踱步碎碎念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沿着沙漠的东边走了七七四十九天,好不容易走出了沙漠,你们看这里有山有水有吃有喝的,可怎么却是一片沙漠的绿洲翱”
紫言瞪了小舞一眼,“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没看见我们正烦着吗?”
小舞咕哝道:“这怨你,要听了我的话,将狂人早点安葬下地,也就不用折腾了抬着一具木棺怎么走得快嘛”
小舞顺手轻拍了木棺一掌,算是小小的出一口怨气谁知那木棺竟剧烈的抖动起来紫言喝道:“小舞,你敢对狂人不敬?”
小舞早被木棺的剧烈反应吓得躲闪到小白身后了,一边探出个脑袋,惊惶颤颤道:“我没有,那木棺……木棺自己动起来了”
小白嫌恶的将小舞拉出来推到木棺旁,喝道:“你不动它,它怎么会自己动?”
小舞被小白推到木棺旁,冷不防又碰着木棺了,那木棺又一次剧烈的抖动起来
小舞吓得赶紧爬回小白身边,一边指着木棺道:“你们看,你们看,是它自己在动”
小白和紫言却不以为然,但是为了安抚胆小如鼠的幌子,小白亲自走到木棺前,帖耳听了听,毫无动静愤愤的瞪了紫言一眼,小白回到原处,学着紫言躺在地上,不消一会便呼噜睡去
小舞在小白和紫言的中间挤了个地,躺在他们二人的中间,张口想说话,紫言和小白却不约而同的背转过身,无奈他只好闭口,睁着眼胆惶惶的度过每一秒
黑,笼罩着这片神秘的绿洲从天空望下去,这片绿洲就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要把一切吞噬绿洲外,渐渐的萌发出光亮,从天空倾泻而下的白光似乎丝毫近不了绿洲的领域绿洲,似乎永远都是黑暗
木棺,再次动了动
“十三,十三……”
……
... [,]
( 狂人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好重,重得全然没有力气扒开一丝丝隐约中,耳畔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久违的天籁声,这个声音好轻好轻,轻的放佛在空中飘飞的柳絮,没有依托
他在叫十三?
他的呢喃声里是那该死的与生俱来的霸气,还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怀璧?九师哥?
“十三,你在哪儿?”
……
狂人忽然感受到,眼前有一双凝脂一般的玉手如魔幻一般在闪动,那曼妙的五指一闪一动之间,便有千万的影像滋生一股清凉的感觉立刻游走在狂人的四肢百骸之间,狂人觉得自己那些粉碎的六腑在慢慢的恢复,获得了重生连无力的四肢也有力气动了动
狂人的脸上,有一滴清凉的泪,润湿了她凝脂般的肌肤
是怀璧在哭吗?
不,怀璧才不会哭呢他的气场永远都那么强大,怎么可能为了倾城而掉眼泪?
可是,狂人脸上的泪,是真真切切的湿润
赛狂人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只是想着:“我一定是太想念九师哥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象……九师哥死了,他死了,怎么可能会想我呢?”
“十三,如果你活着,如果你能感应到九师哥,你就给我一个回应,好吗?”
狂人泪眼婆娑,就算这是幻象,她也不要怀璧师哥这般绝望,她好像张开嘴,轻轻的呼唤他,可是,她没有力气,一点力气也没有
“师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亚父,对不起死亡之魂所有的师兄们因为我的愚蠢,而丢掉了来之不易的性命!”赛狂人默哀着,希冀天堂所有的人,能听到她的忏悔狂人好想哭,可是没有力气哭
“九师哥——”
怀璧的声音,不知为何忽然就消失了狂人想喊,可是喊不出,最后,狂人绝望的,任凭思想放空,麻木的躺在木棺里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赛狂人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又轻盈了起来,尝试着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只听砰一声,木棺被震得四分五裂巨大的声响将紫言他们震醒,三个人抱头鼠窜到一颗大树后呆若木鸡的看着木棺里走出来的一个披头散发全身白素的女鬼
“啊——”紫言吓得五指全部塞在嘴巴里,却还是发出恐惧的呻吟声
“是狂人么?”小舞试探着问
小白说:“是狂人的鬼魂”
赛狂人扒开脸前的长发,只露出一双慧黠的眸子看见这三个混蛋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就故意张牙舞爪的跳起僵尸步向他们跳去“你们下来陪我吧,这里的油锅好烫,烫的皮肤一层层的掉,我好可怜艾你们下来陪我吧”
“啊——她被打进第十八层地狱了”小白惊骇的说
紫言颤巍巍道:“叫她以前别做那么多坏事,她偏偏不听,现在可好,进十八层地狱了死了都不知道悔改,还要拉着我们去陪葬”
狂人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跳到他们面前,捏紧拳头一个给了一个火爆栗子,厉声呵斥道:“你们几个混蛋,我死了就落井下石是吧?”
小舞觉得狂人带给他的触觉很真实,不似鬼魂遂惊喜的欢呼起来,“狂人,原来你没死?”
紫言拉着小舞,“明明是鬼,你可千万别上当,小心她趁机带你下地狱”
小舞瞥了眼已成碎片的木棺,道:“什么鬼魂?狂人明明还活着?要是死了,尸体何在?”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小白和紫言纷纷觑了一眼木棺,是艾没有尸体,狂人从木棺里蹦出来的,应该是死而复生,又或者是?
“不会是诈尸吧?”紫言小声的嘀咕道
狂人用手摸了摸紫言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吧?”一股温热传入紫言体内,紫言这才大叫起来,“狂人没死,真的没死,她的手有温度哎”
关乎狂人死而复生这件事,几个人包括狂人自己都觉得很玄狂人制止了几个人的喧哗,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死而复生”
赛狂人大踏步走到木棺原先置放的地方,警惕的盯着小舞他们,道:“我躺在木棺里的时候,有没有人来过?”
小舞他们俱是愣头愣脑,全然不解狂人的用意狂人心里便了然,原来适才的九师哥真的是幻象,他没有来,永远也不会来了狂人对小舞他们粗粗解释道:“好像是有人救了我,只可惜我没有见到这救命恩人的脸”
狂人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她救的自己吧?”
小舞似想到了什么忽然上前几步,小声道:“狂人,这块地透着古怪,我们抬木棺的时候,觉得木棺特别的沉”
紫言立即抱胸抖擞起来,“是呀是呀,自从进入这块绿洲后,我老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小舞细说道:“不尽是这些,最奇怪的是,这块地乃沙漠绿洲,可我们无论置于绿洲的任何一处,都能在精确的一个对时里找到沙漠”
狂人一笑置之,忽然跪在地上行了一个膜拜之礼,喊道:“天不亡我,他日我大仇得报,一定日行一善,以报今日之善果”
小舞等人都觉得狂人这举措挺荒诞的,但是狂人素来行为乖张跋扈,也就不觉稀奇反倒是狂人一番膜拜之后,笼罩在绿洲的黑暗蓦地抽离,刺眼的阳光立即刺得众人睁不开眼,只觉得身体恍惚中失重了一般,眼前的刺眼阳光渐渐变得绚白,眼皮一阵刺痛
一阵后,各种不适消失狂人他们才慢慢的扒开眼皮眼前的景色显然亦非先前的绿洲,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熟悉
“这么会是这儿?”小白嚷道
“炼药宫?”
狂人从地上爬起来炼药宫的水印大厅不复当年的光华濯濯,角落里布满蛛网,空气中还透着尘埃,在光束下轻浮着
“炼药宫怎么会变成这样?”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狂人将药手之门推开,偌大的炼药宫,庭院里树木萧条,地上残雪堆砌,通往外间的悬梯上,没有人来人往冷清,凄惨,是炼药宫的新景象
“怎么会这样?”狂人的眼,不知为何就湿了起来
水印墙上,药谱一页一页的翻过,金药老的头像,被尘埃模糊了面容
狂人的拳头捏紧,青筋暴突,然后重重的击在水印墙上水印墙水纹剧烈的波动起来,如巨大的涟漪,一浪追打着一浪而后归于宁静
紫言跑出水印大厅,掠过萧条寂寞的庭院,然后冲进炼药宫的炼药房,不知道从哪里揪出来一个碾压工,不多时便一起来到狂人身旁
那名碾压工见了宫主,意外之至,怯怯的就跪了下去“宫主饶命,饶命啊”原来他以为宫主已死,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必然是宫主的怨念凝结成的魂魄
“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狂人奇怪的问 ... [,]
“我一心想要当一名药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炼药宫却会遭致灭宫之祸我不甘心,遂躲在炼药宫里偷偷研习药理请宫主网开一面,饶恕我的小命吧”
狂人唏嘘一声,手在空中一探,一本药谱便跃然手上狂人递给那名碾压工,道:“这是炼药宫的第九部药谱,你拿去好好研习吧”
那碾压工双眼迸射出精光,如获至宝一般接过来,对着狂人连连鞠躬,“多谢宫主”
“炼药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狂人环视了一眼萧条的炼药宫,难过的问
那碾压工得了宝贝,回答问题就格外的积极认真,“宫主有所不知,在您出事不久的某一天,炼药宫忽然就刮起了一阵怪风,将宫内的景色吹的乱七八糟的更怪的是,自那怪风以后,宫内是天天出怪事药手们莫名其妙的失踪,隔了一段时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可是却失去了头颅,全身干皱,仿佛被吸干了精血其余侥幸幸存的药手都逃命去了”
“其它宫可有同样怪事发生?”狂人大骇
“小人一直藏在碾压房,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
“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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