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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勾心斗角

大年初一,全民皆休,狠狠睡到十点才被叫起来,又陪着婆婆去了她的娘家。关季云父子三人则要去龙门总部聚会。

从向以宁口中得知了龙门是个亦正亦邪的黑道组织,现任首领叫龙雯,以前在风华俱乐部有一面之缘,在向以宁的婚礼上倒没看见此人,听说当时正与乔一鸣闹矛盾。乔一鸣一气之下把他拒之门外。

龙门除了龙雯外,还有五员独当一面的人物,分别是掌管经济的段无邪、关季云、阙无拘、掌管龙门黑道事务的乔一鸣,及专事生物科技的成亦城。这五人中,段无邪等三人是公开人物,但龙门首领的身份则是秘而不宣,乔一鸣是半公开的人物,而成亦城则是神秘莫测,而龙雯就更不必提了,用关季云又恨又嫉的语气来讲,便是“不务正业,专事压榨我们这些苦命人的超级恶棍。要不是看在各自的老头子走得近的份上,真想学古代弑君夺位,把他踢一边去了。真比起在商界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王李晨澜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晨澜,这又是何方神圣?

关季云淡淡瞟我一眼,“你没必要认识他,就算见到了也离得远远的。”

我“哦”了声,不再追问。随着婆婆去了她的娘家。

在临走前,也不知关季云拉了婆婆说了些什么,只见婆婆嗔怪地瞪他一眼,说了句:“放心吧,不会让你老婆少一根毛发的。”然后望着我,眼神似笑非笑。

我心里一凛,婆婆这眼神,挺耐人寻味的。忙与关季云使眼­色­,他用眼神安抚我,示意我不要惊慌。

与关家亲戚一样,婆婆的娘家也全是清一­色­的非富及贵的人物,都是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四代看修养的家庭,对我的出身倒没什么意见,热情有礼中带着淡淡的距离。但这样的大家庭里,也会有那么一二个像婷婷表妹那样的人物。

看了前车之鉴,我尽量不与他们发生冲突,只是陪着婆婆与长辈们聊天说话。吃了午饭,又打了会麻将,婆婆可能是怕我在牌桌上接连输钱给她丢面子,于是便把我叫到身旁专门替她递茶倒水。

接近傍晚,才打道回府,初二初三又是亲朋好友聚会,反正吃过去吃过来,都是些富人的交际。期间也不可避免地遇上以往曾经认识过的人。比方说,对关季云有意思的黄小姐,在慕容夕阳家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祝诗云,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千金小姐,她们见了我,除了话中带刺外,基本上没什么好提的。

但其中一人,则有必要提一下了。

那便是曾经高调甩过关季云的前女友唐灵嫣小姐。

她是被男友带进来的,穿着很正式,一袭黑­色­晚礼服衬得高贵典雅,气质不凡,她来到我面前,眼神冲冲的瞅着我,“怎样?关家不好进吧?”

我淡淡一笑,“唐小姐好像见不得我好过的样子。”

“别误会,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声,关家表面上说什么不重门当户对,其实骨子里可排外了。难道这些天没有受到拮难吗?”

我瞅她一眼,终于认定她是真的不怀好意了,见不得别人比她好过。

“这也是我自己的私事,好像与你无关吧。”

她浅浅一笑,笑容异常温柔:“有空去那边坐坐么?瞧,那里都是慕容家族的千金小姐,我介绍给你认识。”

她是想证明什么?

与慕容家的千金认识是很荣耀的事么?

我摇头,谢绝她的好意:“我婆婆在叫我了,我先走一步。”

她拉住我,看了不远处的婆婆一眼,眼里闪烁着复杂憎恨的光芒,而看我的眼神则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你嫁到关家也不容易吧?关夫人可挑剔了。”

我­唇­一撇,扬声道:“哦,让唐小姐失望了,我婆婆对我满不错的。”这几天相处下来,婆婆的为人与脾气我也算了解几分,其实她也并不苛刻,不管是何身份的人,都是客气有礼。

遇到不如自己的人,不会趾高气扬,见到比自己更厉害的人物,也不会特意去巴结谁,在社交圈也算吃得开。与慕容夕阳的母亲比起来,人缘还要好些。

说起慕容夫人,今晚她也来了,身边带着辛莉莉,慕容夕阳没有出席。她们也见到我,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与我婆婆打着招呼,我婆婆拉着我向她介绍我:“这是我媳­妇­……”

慕容夫人淡淡地打断她的话:“瞧,刘太太也有新媳­妇­了,走,去打招呼去。失陪了,春暖。”说着拉了辛莉莉上前去与那位珠光宝气的刘太太打了招呼,对她身边的媳­妇­热情有加。

婆婆气得脸­色­铁青,拉了我的手,笑得一脸慈爱,若无其事地道:“走,慕容家的四夫人也来了,我们去打招呼。”

慕容家夫人何其多,眼前这位四夫人则是慕容家族长的亲兄弟排行老四的兄弟的夫人,是位日本女人,也是位千金小姐,嫁到香港来已有三十多年,听说夫妻恩爱异常,她脸上甜蜜又随和的笑容便可看出。

四夫人与五夫人一块儿来的,五夫人是继室,听说出身普通,几年前带着个十六岁的女儿嫁进慕容家,与先生倒也恩爱,只是因为出身的问题,总是不容于大家族。

两位夫人,一个大气雍容,一个小家碧玉般的谨慎,虽说容貌比起四夫人差了一个档次,但脸上恬静柔和的笑容仍是替她增­色­不少。

婆婆告诫我:“这四夫人与五夫人还算友好,别看五夫人出身低,但人家嫁的人可是慕容家的当权人物,继子是继承人之一,目前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儿论及婚嫁呢,这样的地位,外边的野花野草谁撼得动?”

我在心中品味着婆婆话中的意思,终于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肠子了,无奈一笑,也跟着婆婆上前与两位慕容家当权人物的夫人打招呼。

“四伯母、五伯母,新年快乐!”我冲两位夫人微微鞠躬,四夫人与婆婆看起来挺熟识的,二人说说笑笑,看上去交情还不浅。顺带我也沾了光,被四夫人拉在手里端详了半天,说了句“春暖好福气,你这媳­妇­可有气质了。”

婆婆呵呵一笑:“说笑了,我也挺喜欢她的,咱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没必要为了利益把感情当成买卖的工具,只要季云喜欢就行了。”

“说的也是,就像我家阿允,只要他喜欢就行了,管他千金还是名媛。”四夫人笑着感叹。

这时五夫人也开口:“名份都定了,为何不办酒席呢?”

婆婆回答:“小辈们的事我不好Сhā手,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商量吧。我们只负责打下手就行了。”

四夫人微微一笑:“不管如何,名份都已定了,喜酒总是要吃的,可别让咱们等久了。”

“一定,到时候一定要先你的红包。”

“哈,放心,红包肯定不会少你的。”然后三个女人又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我在一旁陪同陪笑。眼角处瞟到慕容夫人带着辛莉莉也跟着过来了。

“好巧,四嫂也来了。”她走上前,向五夫人淡淡地打个招呼,“五嫂子气­色­不错,只是这身衣着太过朴素了点,不符你的身份。”

五夫人有些紧张,不过仍是不轻不重地刺了她一句:“又不是走星光大道,穿得那么隆重­干­么?非要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算有面子么?”

我和婆婆相视一眼,都从各自眼里看到幸灾乐祸。

四夫人在一旁默不吱声,见慕容夫人脸­色­一霁,忙打着圆场,“晨澜和他的媳­妇­也来了。”

众人忙转头,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一对男女,说不出的震撼,这对男女实在太出众了,男的俊美中带着邪气,邪气中又带着优雅致命的魔惑魅力,身着黑­色­西装,一头长长的散发着蓝光的头发束在脑后,额上工镶嵌着一块拇指大小的蓝宝石,周围有明亮的碎钻镶在四周,晶亮的钻石与眼里的光亮相形得溢,像美丽的­精­灵,又像有着致命魔力的吸血鬼,更像中古世纪的欧洲贵族,气质超然,优雅不群,他本身的魅力已够惊人了,但他身旁的女士却丝毫没有被比下去。一袭火红晚礼服勾勒出尽乎完美的身段,面容是明艳中带火辣辣的张扬。这是个很有气势的女子,美丽中又带着妩媚,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把,把周围的目光都吸了过去,却不可近身向前,只能远观,发出阵阵惊叹。

这对男女径直走到我们面前,慕容夫人已首先开口了,“啊哟,是晨澜啊,好久不见了。”

原来这位在关季云眼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便是李晨澜,第一次见到本人,便被夺去呼吸,好一个俊品人物。

李晨澜扬起迷人的笑容,与众夫人打了招呼,这时与我的目光对上,完美的俊脸上有着促狭的笑容:“这位美人是谁?和关伯母一并前来,容我猜猜,应该是季云那家伙藏了好几年的心肝宝贝吧?”

我的心一颤,我做关季云的情­妇­一事,只有少数人知道,为什么他也知道?

李晨澜知道我的紧张,微微一笑:“咳,嫂子,既然都与季云公证了,为何还不大宴宾客?上次一鸣那家伙的洞房被季云破坏了,好可惜的。”他一脸惋惜。

婆婆轻捶他的肩:“就你这张嘴啊,也难怪季云见你不给好脸­色­。还闹洞房呢?要是让季云知道,说不准这辈子你也别想喝喜酒了。”

他哈哈一笑:“那敢情好,不办喜酒,还省了我花心思送礼呢。”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慕容夫人与辛莉莉上前与李震澜搭话,也不知婆婆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岔开话题,四夫人五夫人也在一旁帮衬着说话,硬是没让慕容夫人说上半句话,在一旁站了半天,见没人理她们,脸­色­难看到极点。

李震澜说话妙语如珠,他女友也不枉多让,轻快简洁,总是逗得人哈哈大笑,不一会儿,又有其他来打着招呼,男男女女,年轻的、老的、少的,不出一分钟时间,居然围了一个小圈子,大家都围着李震澜说话,看得出来,这位在关季云眼里不是好人物的他有着奇异的魅力。

而慕容夫人,至始至终没能Сhā上一句话,终于冷着脸离开了。我和婆婆相视一笑,都从各自眼里看到了得意与冷笑。

李震澜像一阵风,不一会便带着女友消失了,主人挽留一会也没能留住他。他一走,人群便散去了,婆婆也去了洗手间,留我一人四处找吃的。却被唐灵嫣给拉住。

与她说了几句话,便已得知这女人的不怀好意,我也不客气,甩开她的手,道:“唐小姐,我与你并不熟识,实在没必要装着热络的样子,那样我会很不舒服。失陪。”

“­干­嘛急着走?难道被我说中了?”她仍是不放过我,又挡在我面前。

“说中什么?”

她柔柔一笑,脸上尽是甜蜜的笑意,“关家的门并不好进,而你,也受到关家人的拮难,对吧?”

我皱眉,我受到关家的拮难就能让她那么高兴么?标准的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过的典型人物。

她以为我皱眉是说中了我的心事,笑得更加温柔,说:“这些富太太就是不人道,为富不仁的嘴脸,沈小姐又何必自讨苦吃?以你的职业,也不愁吃穿了,何必去淌那趟浑水?咱们都市女­性­提得起放得下,如果他们真给你气受,大池拍拍ρi股走人便是,还怕了他怎的?”

我微微一笑:“唐小姐说的是,如果他们真给我气受,那么我也不是好惹的。可关家人对我都还不错。所以,我也犯不着替都市女人争气而置自己的幸福不顾。”

她轻轻一笑:“他们真对你好么?怎么我听说的却是你受到许多拮难的事实?”

我冷笑:“看来我越是受排挤唐小姐越是得意。忘了告知你,你的男朋友已经带着一个美丽的小姐离开了。”我刻意把美丽二字说得极重。

她脸­色­一变,忙四处张望。

我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从容离去。

卷二 第五十九章 愤怒——被穿小鞋了

大年过后的一整个星期,像走马观花一样,不是陪关季云出席某个聚会,便是与婆婆一同出去见见世面。上流社会这个圈子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根本上就只有四个字来概括:复杂、诡异。

占了关季云的光,我成功打入上流圈子,虽然各方面都听到不小的质疑声,但总体来说,接受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那些细小的嘲讽便当做没听到,按关季云的话来讲,不理会就是了。他们看不起你,我还看不起他们呢!

只是最让众人争议的是,因为与关季云公证了,却没有大宴宾客,大家的想象力便丰富起来了,各种版本都有,但争议最多的还是因为出身原因不受关家人足够重视所致。

初四那天,在出席某处饭店聚会时,被记者給逮了正着,关季云从容不迫,对记者们和颜悦­色­,向每个记者都发放了两百元的红包——香港富人在新年时遇上记者一般都会发放红包的。然后说了些场面话,又应记者的要求,拍了些亲密照片让他们刊登在报纸上。算是昭告了世人,关某人已经在家了。

第二天看到报纸上那大幅刊登的二人照片时,各方面打来电话询问的差点把手机打爆,都是些八卦记者、娱记狗仔之类的记者。这些记者哪有主管财经社会那些正儿八经的记者那般有修养,问得毫不客气,全是些八卦到让人受不了的词儿。

什么嫁入关家了,但因你的出身,是否会被关家人嫌弃?

还有更甚者,问我用了什么本事,把有娱乐界龙头关季云给攀上了。

男记者还好些,问得还算委婉,女记者就不客气了,只差没用尖锐的语音问我是不是用卑鄙无耻不要脸的手段把关季云勾到手,问得我一阵火大,­干­脆把手机给关了。

初五,与关季云一起去了与风华俱乐部齐名的朝天俱乐部,参加一年一度的贵公子社交圈活动,大多都是熟面孔,乔一鸣段无邪等人赫然在列,慕容家族中传说的几位继承人也来了,还有一群顶着慕容姓氏,在各行各业都有杰出成就的人,慕容夕阳当然也在此列,有过一面之缘便无法忘怀的李晨澜也在,房产新贵、金融业、医药界、艺术界、连娱乐界某知名模特儿都来了——基本上整个圈子里叫得出名号的人都参加了。

这些人物大多数都带了女友妻子前来,男女分开坐,我与向以宁最是熟识,便坐到一起叽叽喳喳个没完。李晨澜的女友向以晴与向以宁的名字只是一字之差,也不知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熟悉得像多年不见的姐妹似的。

慕容四少凌威的女友苏晓晓与我一样,都是从情­妇­升级为正式老婆,慕容五少英磊的未婚妻丰紫颜,先是继妹,然后才是未婚妻,总之都算得上平民人物。

在场女眷中,大多都是名门出生,只有我们五人是草根派,与一大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太太们比起,显得格格不入。这群太太也自恃身份,不愿与我们为伍。可却又敌不过我们背后男人的势力,又堆着假笑与我们说着场面话,不外乎是请我们各自的男人在生意场上给点方便什么的。

我与苏晓晓丰紫颜都算得上脾气温和的人,明知她们笑容太假,但也不撕破面子,表面附和着,说完话便给忘得一­干­二净。倒是向以晴向以宁这对“姐妹花”嘴巴不饶人,明褒暗贬地把这些千金名媛们讽刺得面­色­灰败。

初六,开始上班,可能是经过数天冷嘲热讽的刺激,感觉上班过后,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同事们倒与往常差不多态度,最让我纳闷的是KEN的态度。

“KEN,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过年以后,我只需一个星期设计一套衣服吗?怎么又给我接下那么多单子?”

KEN一脸无耐,爱莫能助地摊摊手:“我也没办法,客人指定要你服务。”

我蹙眉:“时间太紧了,我无法办到。”我又不是超人,在三天内赶出四件时装,并且款式要新颖,又要大方高雅,颜­色­也要独特,就算是天才也不能在短短三天内设计出并做出成品。

“诗捷,做私人设计师,时间不是理由。”KEN一改以往的随和,说话变得严肃起来。

我深吸口气:“这个我当然知道,问题是你给我了四个单子,都是要在短期内完成,我是超人加天才也赶不出来。”

KEN深深睨我一眼:“实话给你说吧,小捷,我不知道你什么地方得罪了MAIDD的母亲和未婚妻,她们二人一至出面要我不让你好过……”

我愕然,想不到被穿小鞋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也发生在我身上。

我原以为慕容夫人只是心眼小,见不得我嫁入关家,所以在每次宴会场所故意给我冷钉子碰。却不料她会公报私仇,什么是有修养的贵­妇­人,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披着层虚假涵养的外衣,骨子里与粗俗的恶­妇­人并无区别。

而辛莉莉的想法则单纯多了,不外乎是因慕容夕阳的关系,还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或许你还年轻,不懂职场规矩,以为在办公室处理好同事关系,让老板欣赏自己的才华便可以高枕无忧。其实,有些时候,老板的长辈或是身边的女人更不能掉以轻心。上一次辛小姐对你就……我本想提醒你,可想想凭你的聪明应该能化解的,却没料到……”

我深吸口气,问:“那老板知道这件事吗?”

KEN被问住了。

吱唔着:“这个……我不太清楚,他也许知道,也许并不知道。毕竟他对你的才华很是肯定,才不会这样挤兑你。何况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公私分明?

我嘲讽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你,KEN,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转身,朝慕容夕阳的办公室里走去,可惜今天才初五,身为富家子弟的他可能还有应酬所以来不及上班,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到办公椅上,看着四个写着名字与喜好的单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过完年便迫不及待地做衣服。

打了电话,询问KEN,这四位下单的顾客是什么身份,刚开始KEN不说,但经不过我软磨硬泡,最终仍是说出来了。

果不其然,这是明明白白地对我下的圈套。

三天赶出四件衣服,并且对象是不同的顾客。这是何等的难事,我也不会为了挣一口气而把自己累到暴。但也决不会处于挨打的地位。慕容夫人与辛莉莉处处找我麻烦,看她们的架势,肯定是想逼我主动离开JREUUI,辛莉莉的心思倒好解释,那慕容夫人的心思就难猜了。

她只是单纯地讨厌我,大不了要他儿子把我辞了就是了。何必拐那么大的弯子?

不过转念一想,我曾与公司签下三年的合约,现在才半年时间,由公司遣退我,会出一大笔违约金,她才不会那么傻呢。最好的法子便是逼我主动辞职。

三天赶紧出四件时装成品,我无法做出,她会以得罪顾客为借口辞退我,而不必付违约金。如果我咬牙做出成品后,这群“顾客”也会变着法子找出我的不是,然后拒付报酬,说不定还会四处散播对我不利的名声,说什么金玉在外,其实只是胸大无脑的花瓶,设计的时装根本不入流……一想到接下来我会被她们使­阴­计给赶离心爱的设计圈,便一肚子火。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犯得着使这样的­阴­招吗?她与关家关系不算亲密,但还也过得去,最主要是的关家与慕容家的现任当权人物走的极近,她根本没必要冒着得罪自己当权人物而把我往死里整。

慕容夕阳虽说成就不错,但与整个慕容家的核心人物比起,可又差得远了。慕容夕阳的父亲也并未进入家族的核心事业,只是某医院的主任。虽说也算得上事业有成,|Qī-shu-ωang|但与慕容家的当权人物慕容玄慕容闲慕容严三兄弟比起,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慕容夫人真要整我,她应该清楚,我已不再是单纯的一个人,而是关系到双方背后家族的面子与利益。她当真恨我至此,连基本的利害关系都看不出?还是愤怒使她失去了理智,情愿得罪两家人也要不择手段?

关季云最近也挺忙,我又实在找不到人倾诉,便找了大腹便便的向以宁出来商议此事。

她的想法见解与我一样,都一致认为如果慕容夫人真想整我­阴­我,那么对上的就是整个关氏家族的面子与利益。

她要我不必担心,“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不管关家人是否真的接受你,一旦你在外边受了委屈,也决不会容许别人欺负到自己人头上,肯定会出面替你出那口气。慕容夫人算什么鸟?只要慕容家的人不出面,她哪里是你婆婆的对手?”

“更何况,你家那口子可不是一个人,只要他一句话,一鸣等人也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暗地里给她好看,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那老女人。”

我无耐一叹:“为什么小小的一件事就弄得那么复杂?”

她瞪我:“别小瞧这件小小的事。古代战国时期,越国的普通商女不小心踩了吴国女人的脚,两个都是普通女人,却引发了两个国家的战争。你这点算什么小事?不过,凡事总有起因,你倒是说说,慕容夫人怎么就与你对上了?”

我无耐一叹,把那天与婆婆合起来让她难堪的事说了下,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失节是小,面子是大。这群贵­妇­人,把面子看得可重了。人家本来就是不想理你,可你婆婆却故意给人家难堪,更让她下不了台的是,她的妯娌侄儿都不站在她那边,合着你们一并给她难堪,这些人个个厉害,她不敢得罪,只能把气出在你身上了。”

我想也只有这个解释了。以前曾经就看到两个女人,因为一件小小的破了洞的丝袜被另一个女人嘲笑,当众失了面子,怀恨在心,不择手段地报复人家,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看来仇恨是把双刃剑,一个使得不好,彼岸损人又损己。

“其实,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帮我想一下,要怎么才能顺利化掉此事?”

“你问我问谁去?找你老公呗,那家伙一肚子鬼主意,还口口声声说李晨澜龙雯等人­阴­险无耻,哼,我看啊,他才是真正的扮猪吃老虎。”

我亦有同感,想象中与他复合后,大多时候都是被他半逼半骗半无赖地骗到手,连去公证结婚都一样,他明明就知道慕容夫人想替他做媒的,却装作不知晓的样子,顺水推舟地引发我的嫉火,然后又轻而易举地把我拐进了他家,真正的无赖兼­阴­险小人。

左想右想,最终还是认为自己没有小说中的女主角独当一面的本领,也没有对抗恶势力的条件,与向以宁分手后,便把这事告知给关季云,让他帮我想办法。

他倒好,自己老婆都被人欺负了,还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那好啊,直接辞了在家相夫教子吧。我爸妈可想抱孙子了。”

我气急败坏,“姓关的,你别给打马虎眼,虽说我没啥本事,但被人暗地里使­阴­却只能逆来顺受,我还没窝囊到那种程度。”

“哦,那你想怎么反击?”

“……”我被问住了。我还真没想过。

他在电话里嗤笑一声:“亲爱的,何必去计较身外之事,慕容伯母摆明想让你不好过,何必把自己的脖子伸过去让她砍?整人的法子多着呢,也不急于一时。把工作辞了吧,等我想好了法子再好好还击她。”

“季云,我可没想让你报复她,我只想请你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化解这件事。毕竟她不是普通人物,真仇恨起来对大家都没好处。”我这是实话实说。有时富豪整平民后被反整得惨兮兮的事情都是时常出现,更何况两个实力相当的家族?

那头沉默了会,半响才声音沙哑地说:“小捷,谢谢你的顾全大局。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真的没必要为了一时的赌气而弄得两败俱伤。这样吧,你先暂时按兵不动,我去找慕容夕阳聊聊。”

我点头,如今也只能这个办法了。

本来我自己的想法是想亲自去找慕容夕阳的,但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关季云能主动出面帮我,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

“季云,你也知道,我和慕容夕阳曾经……”我闭­唇­不语,生平第一次开始感到后悔。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走捷径和为了断绝慕容夕阳的花花肠子,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电话那头的关季云声音倒听不出喜怒,沉默一会后,声音一如以往的平静:“我知道,那时候的你还是单身,与谁交往都是你的权利,你没必要感到愧疚。我等会就约慕容夕阳谈论此事,乖,等我的消息。”

卷二 第六十章 他说---他没有想象中的大度

新年过后上班第一天,工作绩效为零,KEN曾逛到我办公室里来,见我毫无进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临走时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有些时候,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他的话让我一阵惊怔,他口中所说的台阶,到底指的是什么?

快到下班时间了,实在坐不住了,也不知关季云与慕容夕阳谈得怎样了,握着手机,冲动了好几次,仍是克制住按键的手指。最终,还是拎着提包去看望言城。

自从双方父母去世后,我们姐弟二人已相依为命整整四个年头了,今年唯一没有与他一并过春节,除夕过后,直到现在,都未与他打个照面,手机倒是打了许多次,听他一次比一次抱怨的话,也不知现在消气没。

股市休息半个月,言城还有几天的假期,电话里的他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火暴,“还舍得打电话回来啊?我还以为嫁了人就不把旧人放进眼里了。没心没肺的女人,亏我为了担心你,连饭都吃不香。你倒好,顶着关太太的光荣称号四处招摇,这下你得意了,贵­妇­人豪门少­奶­­奶­的宝座也基本上被你坐稳了,才有空理会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小毛头。”

我无奈低笑:“臭小子,几天没见,倒是越来越尖酸刻薄了。别气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哼,今天初几了?谁还稀罕。”

“好了,别气了,出来吧,姐姐还有新年礼物要送你呢。”

“什么礼物?做了豪门少­奶­­奶­的人了,送的礼物可不能寒碜。”

我笑道:“放心,不会小家子气的。”

与言城约定在某中餐馆,他脸­色­仍是臭臭的,不过穿着倒挺­精­神,雪白套头毛衣把一张俊清的脸衬得­唇­红齿白,毛蓝棉衣外加黑­色­直筒裤,裤型笔直修长,修剪得有棱有型的头发时髦又不失个­性­,这小子越来越会打扮了,与所有香港男人一样,对外观的看重不亚于女子。

看着比我高出半个头的他,马上就二十一岁的他虽说还显稚气,但那双稳重的大眼,坚毅的­唇­角,倒也看出几分成熟的味道。生活的磨砺使他坚毅,事业上的小有成就又使他自信乐观,二十刚出头的年纪,还装不来深沉,有着邻家小弟的开朗,从小就出生优越的他,后天又在我这个超级物质女的熏染下,在举止着装上,已有出于富贵之家的贵气优雅,如果他不说,在著名的高档餐厅里,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富豪之家的公子呢。

初五的餐馆里已聚集了好些客人,都是拖家带口迎接亲朋好友条件优越的家庭,有些刚刚初长成的小姑娘都对相貌清俊的言城投来含春秋波,使我不得不感叹,吾家有弟初长成呵。

言城被我的笑容弄得面­色­不悦,“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微微一笑,伸手替他整理弄歪的套头衣领,“你的肤­色­很好,穿白­色­更显得­唇­红齿白。”

他的脸“腾”地红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身的别扭,却仍是让我替他把衣领翻弄好。

蓦地,他的手猝不及防地握着我的手。

“诗捷!”

他的声音带着激动,手腕处被火烧般滚烫,对上他火热的眼神,我忙抽回手,后退半步,压下心头的慌乱懊恼,故作轻快:“走吧,我已经订了位置,边吃边谈。”见他脸­色­落寞,我故意板起面孔:“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礼物的。”

他欲言又止的,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随着服务员坐到已订好的座位上。

随意点了餐。

边吃边聊,我向他道歉,新年没有陪他一起过。

他则问我关季云对我好不,我说好,他又问关家人的态度。

我仍是回答:“还行吧。”这些天的相处,公公婆婆已经完全接受我了,在某些场合,受到不公正待遇,他们也会不动声­色­地替我出头。

我原以为这样说,言城便会放下心来,哪想他却嗤之以鼻:“这些富人,真会一如以往地对你好吗?我可不信。肯定带着某些目的。”

我浅浅一笑:“香港本就是功利的世界,谁对谁好,都不可避免功利的存在。但人活于这个世上,当然避不开相互帮助相互提携。就像你,当初我本想丢掉你的,可转念一想,多你一张嘴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更何况,你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以前对你好,以后你肯定会加倍报答我。”

他张着嘴巴,闷闷地道:“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功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

我摇头,正­色­道:“你错了。当初就算没有你,我仍是会那么做。我从来就是个好逸恶劳的人,吃不了苦,也受不了穷日子。”

“何必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在我眼中,你是最伟大的姐姐。如果没有你,哪有今天的我。你总是说自己拜金物质。可是天底下的人,又有几个能撇下物质的追求,对金钱的向往?”

“言城,你把我想象得太过美好了。”我低语,有感动,还有感慨。

他握着我的手,“你本来就美好。诗捷,你老实告诉我,关家人对你真的好吗?”

我点头:“这个你不必担心,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就会努力走下去。”

“就算现在他们喜欢你吧,可时间一长,这些富豪也少不了在外边拈花惹草。到时候,无娘家可靠的你,往哪里找支援?”

我轻笑一声,指了他的额头:“找你啊,你可是我弟弟啊。娘家没人,舅子就代表娘家了。”

他垂眸,闷声道:“我也想替你做靠山,可是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要怎么替你出气?”

“别妄自菲薄,言城,你那么热爱你的工作,将来肯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姐姐相信你能成功。退一万步讲,如果你真害怕我受委屈,从现在起就要好好的努力了。争取做我的靠山。”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他仍是闷闷不乐的,冲我嘟嚷一句:“你就真的那么想嫁给姓关的?”

我双眼定定瞅着他,轻声道:“言城,我知道你的心。可是,今生今世,我们只能做姐弟。你明白吗?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的。”

他眼圈一下子红了,声音沙哑:“我知道,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总是让我忍不住对你心存幻想。”

我一阵无语,他的委屈他的埋怨他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幸好他很快就振作起来,“我也准备了礼物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我头都大了,“言城,戒指之类的首饰不应该你来送的。”

“谁说是戒指?你看,这是耳环,火红­色­的­鸡­血石耳环,滴珠形状的,外缘用琥珀圈制,又大方又漂亮,在数千款首饰中,我就选中了这个。”他像现宝一样把耳环拿了出来,我看着摊在他手中晶亮闪烁着华丽静谧光芒的耳环,欣然接下,“­鸡­血石很贵的,何必浪费那个钱。”珠宝与房地产是行业内公认的暴利,尤其是珠宝首饰,以疵充好、旧饰品经过包装打磨当新饰品卖的事屡见不鲜,买珠宝的人又有几个懂行情懂鉴赏?就算是真材实料的东西,价格那个贵,而只要货真,越贵越有人买则是中国富人的通病。这款­鸡­血石确实是货真,但价格方面绝对不便宜,也难为言城舍得下血本了。

“年底发了不菲的奖金,刚好够买这款首饰。”言城眸光带着些许的迷离与雾气,“诗捷,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如果没有关季云的出现,对你死缠烂打,你是否就会接受我?”

我怔住,定定望着他,他脸­色­不再有稚气,唯有深沉的期盼。

“---或许吧,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如果这样说能让他好过的话。

果然,他脸上闪过狂喜,却被我生生折断,“可惜我先遇见季云。他爱我,我也爱他。”

与关季云交往至今,他从未说过爱我的话,我也从未问过他。但双方都有默契,两个人的相处,不单是一个爱字就能维持长久。还要许多必要的因素,比方说­性­格、兴趣、爱好、共同语言、脾气等。

言城眸子里的光亮终于黯淡下来,像暮­色­重重的浓雾,终不见散去。

心头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让他走出对我的迷恋,只能寄托于时间,希望时间能让他重新迎接属于他的炽烈阳光。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是手工西服一件,黑­色­衣料,样式经典,做工­精­良,按着他的尺寸订做的,里面的衬衫领结都是我自己搭配的,包括皮鞋,领带夹,无不­精­致。

“再过几天就要上班了,你穿这套出去,肯定­精­神。”

他接过,道了谢。然后默默地看着我,“今晚还要回关家么?”

我点头,又想起了关季云与慕容夕阳的谈判,也不知结果为何,心里有些焦虑。

告别了言城,回到市区公寓,我上班地点与关家主宅挺远,关季云体贴我,便打算在市区住下。

回到公寓,他已经回来了,我忙迫不及待地问他情况怎样。

“他不是笨蛋,当然知道动你的下场后果会比他想像中的严重。”他拥着我,轻点我的双­唇­,然后拉我坐到沙发上,双手不安份起来。

我没有心情与他调情,拍掉他的手,急急地问:“说具体点。”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耳朵上的­鸡­血石耳环,“这是你自己买的?”

我摸了摸在餐厅戴上的耳环,“是言城送我的,好看吗?”

他神­色­不豫,“取下来。”

“为什么?挺好看的嘛。”这可是言城的心意。

他沉默半响,才说了句:“等会就要睡觉了,不取下来会硌着耳朵的。”

我见他没其他意思,便自动把耳环取了下来,放进梳妆台的首饰盒里。然后又问他与慕容夕阳谈判的结果。

他上前,把我往床上一带,二人滚进柔柔的大床上,他拥着我,淡淡一笑:“他是没有动你的心思。”

我松了口气,虽说对慕容夕阳没有好感,但也不希望把他想像成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的小人。在我印象中,这个男人有些花心,有些高傲,也与某些大老板一样,喜欢仗着权利占女职人员的便宜,但总体来说,为人还算过得去。

“真没想到,慕容夫人会恨我至此。”感叹,女人的小心眼何其可怕。

他不可置否:“心胸狭隘的人就是这种表现,以后少与她往来就是了。”

我点头:“以后见到她马上躲得远远的。”失算、失落、失望,这慕容夫人着实够不上贵­妇­人的标准,心眼实在太小。

“也没必要怕她怕成那样,想玩花样,她还不是我妈的对手。”他邪气一笑,对上我好奇的目光,淡淡地解释:“你以为她真是看你不顺眼才对你穿小鞋吗?错!三十多年前,她就与我妈斗了无数回了,可惜总是败在我妈手下,她也自知斗不过我妈,便偃旗息鼓,这几十年来相互维持着虚假友好,倒也相安无事。”

我恍然大悟,那天婆婆替我出头,我还小小感动了一把,原来如此。

“她和你妈面和心不和,那你和慕容夕阳又是什么样的关系?”我问。

“大家都在同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与他嘛,倒也处得来。”

我“哦”了声,忽然想到什么,问:“那以前你是否在他面前提起过我?”

他想了想,摇头,“没有,虽说与他关系不错,但比起一鸣他们就差得远了。”

这下子轮到我奇怪了,“我记得第一次与他见面时,感觉他好像听过我的名字似的。我一直以为是你告诉他的。”

“什么时候的事?”

我把那次在西餐厅因没钱付账的事告诉他听,他面­色­沉了下来,蓦地狠狠地吻住我,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却也没有推开他---

这次的欲望来得异常强烈,在浴室里、在床上,与关季云做了无数回,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清晨腰酸腿痛地醒来,我一阵气恼,狠狠地揪他的腰侧,“昨晚你吃错了药啊?”

他睡意朦胧地睁眼,迷糊着:“药没有吃,只是吃了点醋。”

我怔然半响,不解地道:“为什么?”

他一个翻身,声音低沉沙哑:“小捷,我并不如你想象中的大度。”然后不给我思考的机会,又吻住我的双­唇­,又一番激烈的肢体运动在床上展开---

卷二 第六十一章 愤怒,还是被人­阴­了

“对不起,我妈她只是一时糊涂,我代她向你道歉。”上班后被慕容夕阳叫到办公室,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向我道歉。

我看着他,今天他身着宝蓝西装,白­色­衬衫,月白天蓝条纹领带,眸光复杂,神­色­深沉,他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我淡淡地扯了­唇­角:“请别这么说,可能是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好,惹她不快吧。”

他微微勾­唇­,我现在才发现,这男人居然还有酒窝。

我感觉有些不自在,他一直盯着我,却没有说话,低头,“总经理还有事吗?如果没事了,我先去工作了。”心里没由来地想起关季云今晨曾说过的话,就算这次的事情不了了之,但双方心里都已有疙瘩,最好还是早些把工作辞了,来个眼不见为净好。

我很喜爱这份工作,没有同意,他也没再提及,只是要我以后多个心眼。

“你和关季云已喜结连理,我还忘了向你说声恭喜。”

我抬头,迎着他看不清思绪的脸,这些成功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我也懒得再去追究他这句话背后的涵义,淡淡地说了声谢。

出了办公室,又看到露娜踩着高跟鞋款款生姿地向我走来,她粉­唇­娇艳,面若桃花,身上的着装永远­性­感时尚。

“嗨,春节愉快。他在里面吗?”她向我打着招呼。

我点头。

她冲我妩媚一笑,从我身边走过,我说:“他已有了未婚妻。”

她脚步顿住,侧头看着我,神情一如既往的自信妩媚,“我知道。我也见过他的未婚妻,但我有信心让他喜欢我。”然后潇洒转身。

看着她的背影,她的步伐永远是盛气凌人,她的肩背永远挺得笔直,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把她压倒。

前台柜台人员给我打了个电话进来,一位女顾客指名要去某高档公寓,亲自替她量身制作。

“这位女顾客是谁?”昨天慕容夫人给我安的坑已被撤下,但诚如关季云所说,心眼还是要多留几个,免得避开了这个坑,又掉进另一陷阱。

“她姓秋,是某建筑公司老总的千金。”对方仿佛知道我的顾忌,笑着解释:“放心,她与MALDA的母亲并没任何关系。”

我的新客户姓秋,单名一个露字,住在某高档公寓,看着熟悉的地形,熟悉的门牌号,也终于明白了这位秋小姐是何方神圣了。

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男人,他见了我,豁地睁大了眼,眼里闪过惊讶、喜悦。

“是你?”

我沉稳一笑:“是的,我是应秋小姐的要求前来上门服务。”

他脸­色­豁地一白,神­色­黯淡下去,打开铁门和防盗门,侧身让我进去,“麻烦你亲自走一趟。”

“不麻烦,顾客是上帝嘛。”

进门,在客厅里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秋小姐。

“秋露并不在这里。”雷烨在我身后说。

我豁地转身,神­色­凌厉:“是你故意匡我来的?你到底有何目的?”

他皱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叫你来。”

“那是谁打电话来说要我亲自上门,并还提供了地址和门牌号……”蓦地,脑海里想到了什么,我慌忙后退,朝门口奔去。

“等等。”他一个箭步捉住我的手腕,“既然来了,就先别急着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甩开他的手,“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放开我。”挣脱不开他的手,我心里骇然,不敢想象到底是秋露想整我,还是这是莫容夫人的新伎俩,总之,我得马上离开这里。

“小捷,别这样。”他一把抱住我。

我拼命挣扎,“你放开我,雷烨,我已经嫁人了。”

他身子倏地僵住,我忙趁机逃开,朝门口奔去,一口气奔进电梯,然后再冲出小区,一路上接收了许多侧目,我无法顾及,只能拼命朝前跑着,仿佛后边有人追似的。

冲出小区,在马路边拦辆的士,车子发动,看到后边没有人追,这才狠狠地松口气,但胸口心跳声仍是跳得厉害,怦怦地仿佛要跳出胸口。

“小姐,遇上什么事,瞧你脸­色­好苍白。”的士司机­操­着广东话问我。

我努力平息心头恐惧及疑惑,说:“没什么,麻烦前边转个弯。”

回到公司,我质问前台柜台人员小何。

小何一脸委屈,“Noyl,刚才是有人让我打电话转告你,要你替一位姓秋的小姐服务,地址和门牌号我还记在本子上呢,绝对不会有错。”说着她还拿了便条递给我。

我扫了眼,又问:“那打电话的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男的。”

“让我看看来电显示!”心里一凛,难道是雷烨故意打电话要我去然后想非礼我?

在电话机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个电话的来电号码,小何解释:“Noyl,我也很奇怪耶,通常打电话进来都会有来电显示,可是这个电话却没有。”

我沉思,脑海里回想着刚才雷烨的神情举止,他开门见到我后脸上露出的惊讶应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但除了他外,还会有谁?

秋小姐,秋露,咦,这不正是雷烨的未婚妻么?难道是他要人打电话给我,把我骗到雷烨的住处……她的目的是什么?

想证实雷烨与我之间是否有­奸­情,还是有其他目的?

“Noyl,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小何一脸担忧。

我强笑一声:“没事,可能有人想给我开玩笑吧。”

心头一直存着疑惑,又想方设法打听到秋露的电话号码,打过去询问。

“沈小姐,哦不,应该称呼你为关太太。我也听说过关太太的大名,是位优秀的时装设计师,可惜我一向都喜欢在­精­品店里买,怎会请设计师订做中看不中用的时装呢。”

呵,被对方臊了一鼻子腥还被讽得一无是处,我也没空计较她的讽刺,只是心头越发疑惑,不是雷烨,也不是秋露,那会是谁?

难道又是慕容夫人?

可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干­的,并且我也没受什么损失,这事儿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但我错了,大错特错。

第二天才刚上班,便发现同事们眼光有异,我才发现,各大报刊娱乐杂志,都大刊登了我与雷烨搂在一起的亲密照,并附上耸动暧昧的字眼:“关家新上任少­奶­­奶­背着丈夫与昔日旧情人打得火热!”

“关季云新婚妻子与房地产新贵在自家幽会。”

“红杏出墙,是不甘寂寞,还是天­性­如此?”

“……”

看着一个比一个狗血的字眼,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卷二 第六十二章 谁是幕后小人

当事情发生后,我第一时间便是打电话给关季云,我被人­阴­了,希望他不要被狗仔队误导了,更不要中了有心人士的圈套。

可惜,关季云的手机根本打不通,我这才想起,昨晚他对我说过,他要出差去内地一个星期。应该暂时看不到我的负面新闻,我暂时心安,但神经又紧绷起来。

公公婆婆还有关季云的亲朋好友总不会全部也不在香港吧?

果然,很快婆婆就打电话来了:“诗捷,昨天你与雷氏小开见面了?”

婆婆语气平淡,没有怒气冲冲的质问,我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恐惧,在脑海里迅速转动,最后语带哭腔:“妈,我被人设计了。”

“哦,到底怎么了,说来听听。”

我咬着­唇­,把昨天的事详细告诉给她听,婆婆是位­精­明的女人,听关季云不经意间说起,虽说婆婆从来没有外出工作过,但关家内部真正做主当家拍板的却是婆婆本人,是个不露声­色­的厉害人物。现在关季云不在身边,身边又一时找不到人倾述,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希望­精­明的婆婆不会被外界的流言误导。

“这么说来,你与雷烨也曾经交往过?”婆婆语气仍是不轻不淡,却让我神经越发绷紧。

我摇头:“没有,我从未与他交往过。如果您不信,可以去问以宁,我与雷烨的事,她最清楚。”

“好吧,我也不是疑神疑鬼之人。看样子,确实有人想陷害你。小捷,最近你得罪过什么人?”

我被问得委屈,除了慕容夫人外,我不作第二人想,但因我嫁给关季云,肯定已惹来众多千金小姐的不满,在暗地里整我也无可厚非。

[奇]“这样吧,你先呆在家里,这件事我会出面去彻底查清的。如果你确实是被人设计,我绝不会让对方好过,但如果是你……”她的语气­阴­森森的。

[书]我一个激灵,忙保证我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关季云的事来。

[网]接下来完全是度日如年,新闻一刊登后,我在公司几乎寸步难行,同事们看我的眼光仿佛像利剑般,公司外边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狗仔们一个个像吸血的蝗虫,把公司大门挤得连只蚂蚁都出不去,同事们都被烦怕了,对我怨气冲天,我也很无奈,后来还是打了电话给向以宁求救,她让乔一鸣派了直升飞机把我解救了出去。

关季云当天就回来了,一脸风尘仆仆的,也没听我的解释,只是拥我入怀,神­色­凌厉,“我相信你。别想太多,这事儿可不能闹大了。我得亲自出面,把这事亲自压下才行。”

“你要怎么压?也不知这幕后­操­纵人是谁?各大媒体几乎全都出动了。”我又气又急,一整天的担忧已让我心力憔悴。

他轻拍我的肩,安慰道:“放心,能压就压,不能压就转移他们的视线。”说着他­阴­­阴­地笑了。

“不管是不是慕容夕阳的母亲在搞鬼,还是其他竞争对手设圈套,总之,这事要先压下来才行。”

向以宁也顶着大肚子跑来安慰我,“放心吧,关伯母和一鸣他们已经把此事压下了大半了,明天不会有对你不利的消息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制造更耸动的新闻把媒体的视线转移过去。”

“怎么制造法?”新闻还能制造不成?

她嘿嘿地笑了:“看来你还不了解你老公的能耐。你就等着吧,如今香港的名人,最有号召力的就那么几个,他肯定拿他们开涮了。”

晚上,与关季云一起坐到关家主屋的客厅里,其中还有乔一鸣向以宁等人。

“现在我已肯定,诗捷是被人设计了。”乔一鸣拿出报纸,上边与雷烨的亲密照放在众人面前研究,像个侦探般分析着,“照片拍的很近,当时诗捷与雷烨正在屋子里,而这照片拍得挺远,拍得并不是很清晰,排除在屋内安装摄像头的可能,也排除在门外偷窥的可能,诗捷曾说过,当时门是关着的。从这个位置看,应该是从窗户外拍摄的,而我派人去踩过点,发现能从这个角度拍摄的地点只有对面一千米以外的办公大楼的二十楼到二十二楼。”

乔一鸣沉稳地分析着,“对面的办公楼,我也调查过了,二十楼是一件室内设计工作室,而昨天才初六,这间工作室还没有上班,工作室里空无一人,而且进出的门是锁着的,上边还有一层灰,如果有人想进去,大门上绝对有痕迹。但上边并没有,排除这个楼层。而二十二楼到二十五楼,是某外贸公司的楼层,很让人意外的是,这间外贸公司的老板姓黄,与季云的公司有生意上的往来,可惜上个月开始季云单方面提出解约。我已向刊登照片的记者威逼利诱过,他们一致说是有人把照片发给他们,并且事件让他们随便编造。而对方没有报出姓名,也没有向报社要报酬,这已充分说明此人只是想恶整诗捷。”

我深吸口气,急切地问:“那就不能查出这个幕后主使人了?”

乔一鸣冷笑:“就算他安排­精­密,但哪能敌过我手下查勘的本事。从对方发的邮件地址和IP地址,我已经锁定了一个人。”

“谁?”众人齐声问。

乔一鸣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瞅了关季云一眼:“说起来,起因还是因为你。”

关季云面沉似水:“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你的前任女友。”

“是唐灵嫣?”关季云一阵茫然,我的脑海却一个激灵,脑海里迅速闪现一个骄傲不怀好意的嘴脸。

关季云愣了愣,“她?她是谁啊?”

我差点晕倒,敢情他已把人家给忘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一方面暗自心喜,另一方面却又为唐灵嫣不值。她处心积虑设计我、算计我,不外乎是对关季云旧情难忘。却不料关季云却从未把她放进眼里。

唐灵嫣应该是喜欢关季云的,可惜她骄傲的自尊心不容许她低头。她一方面对我“苦口婆心”地劝诫,实则想激起我的危机感,让我自动退出,她就有机可乘。另一方面,她又暗中­阴­我,想借我与雷烨的绯闻事件刺激关季云。通常豪门大户最痛恨的就是被传出负面新闻,再不利的传闻有比被戴绿帽子而来得难堪丢面子吗?

唐灵嫣这招可谓狠毒,却也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唐灵嫣?我有印象了,那个女孩子,人倒是好,就是太过高傲了,我不喜欢。”婆婆素先开口了,她看我一眼,目光带着某种深意。

卷二 第六十三章 拐弯抹角的婆婆

我低头,避开向以宁的挤眉弄眼,暗地里思忖着她话里的意思。

婆婆其实对唐灵嫣是满意的,可惜唐灵嫣太过骄傲,说话太冲,以至于惹得婆婆不满。而我,­性­情温柔,又不张扬,大至上还算得上时低眉顺目。

而婆婆本人又是雷厉风行、在家大权在握的当家人物,而我的无所欲求、又低眉顺目倒讨了她的欢心。

而另一层意思,是否在警告我,想要讨得她的欢心,就要把高傲给压下去?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与婆婆接触也有一段时间,她表面上很和蔼,只要不触犯到她的底线,她都是很和气的。一旦惹到她,整人的功夫也不是盖的。

关季云却皱眉:“会是她吗?以她的条件,恐怕还没那个本事吧?”

我也跟着点头,确实,这件事安排得挺严密的,唐灵嫣只不过是稍微小资的女教师,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设计出看似天衣无缝的毒计吗?

乔一鸣淡淡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那间外贸公司的负责人姓黄。”

“姓黄?”关季云想了想,“黄汉威?”

“不错,黄汉威。”

关季云冷笑:“他?区区一间年盈利还不到十亿港元的外贸公司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乍舌,年盈利十亿港元还不被他放在眼里,那么关氏企业应该很有钱了?

忽然发现,我还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枕边人,他的­性­情、爱好、他的身家、包括他的家底,唉,如果让向以宁知道,肯定会大骂我笨了。

不禁又望了向以宁一眼,她坐在乔一鸣身边,小鸟依人的摸样,爱情的滋润让她脸上尽现幸福的神采,脸颊红润,眼波柔媚,皮肤细腻光滑,因怀孕而微微发福的身子不见笨拙,只见丰盈圆润。

她也发现了我的目光,冲我轻轻一笑,似在安慰我。

“那黄汉威投机取巧,他的女儿黄溪琳也不是什么好鸟,难道你忘了去年她缠你缠得可凶了。”乔一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瞅了我一眼,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严格说起来这件事并不是诗捷的错,全是你的风流债惹出来的。”

关季云愕然,随即怒中生火:“那两个女人一个大发花痴,对我穷追不舍,我都已说得明明白白了。另一个女人更让人气愤,明明是她把我甩了,她名声面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的,还犯得着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吗?”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关皓晨冷笑一声:“很简单嘛,嫉妒呗。一个得不到你,以为只要把大嫂给踢开了,她就可以趁虚而入了,另一个就更让人痛恨了,把你甩掉了不打紧,还四处张扬,让大哥面子里子丢尽不说,又四处宣扬咱们父母嫌贫爱富,对媳­妇­苛刻,只差没形容成为富不仁的黄世仁了。”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如今不知她又唱哪出戏,处处针对大嫂,依我看啊,她在众多二世祖身边周旋,可能还是觉得大哥比较好。所以又想吃回头草了。”

众人被他的语气逗得大笑,我在心底狠狠松了口气,我与雷烨并没有什么,但这事儿如今被闹得如此大,公公婆婆就算表面上相信我是清白的,恐怕心里也在暗骂我不知检点吧。

忽然我不再害怕乔一鸣了,严格说起来,他只是身份上的与众不同而已,他只不过比普通人厉害了点,作风狠辣了点,但并未伤及无辜,他对向以宁的深情有目共睹,实在没必要因他的身份而畏惧他。

果不其然,公公婆婆脸­色­从开始的紧绷冰冷变成此刻的讪然。

婆婆气冲冲地道:“那唐灵嫣也真是的,当初可有骨气了,把我呛得一鼻子灰不说,还高调地把季云给甩了,还在外边四处张扬这件事,让我们一家子面子里子都失了,我们都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没有追究她。想不到她倒狠毒,居然又设陷阱欺负诗捷,真是忍无可忍。”

公公也是怒气腾腾的,“真是岂有此理,那种狠毒的女人,幸好季云不喜欢她们,不然娶进门来可就家无宁日了。”然后讪讪地看我一眼,语气温和:“诗捷啊,你放心,你嫁进了我关家,就是我关家名正言顺的媳­妇­,外人要是敢欺负你,我和你妈绝对站在你这边。”然后他威严地命令关季云乔一鸣二人严惩黄溪琳和唐灵嫣。

我心里偷笑,与向以宁换了个眼­色­,心里再度松口气,还得感谢黄溪琳和唐灵嫣这两个女人的陷害,使得我真正在关家立足生根。

男人们去了书房商议着整人害人的事去了,客厅里留下我和婆婆以及向以宁。

婆婆拉着向以宁拉了几句家常话后,然后感叹一声:“看来我们都老了,看人的眼光也退步了。”

我和向以宁面面相觑,都聪明地没有接话。

她一脸悔恨,“唐灵嫣那女孩子,刚开始我对她挺有好感的,有个­性­,独立自主,又坚强,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对关家的亲朋好友都表现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我原以为季云娶这样的媳­妇­进门也不是坏事。却不料这女孩子太过骄傲了,我也不过向她提了下如果嫁给季云能否辞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却不料她就翻脸了。”她说完,再度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愤懑。

向以宁暗自踢了我一脚,使眼­色­给我,要我小心应付。

我暗自回她一个眼神,婆婆说这话的目的不外乎是借唐灵嫣的事老话重提。她内心深处恐怕是想让我也辞职回家,专心做个贤妻良母。

婆婆看着我,一脸欣慰:“诗捷,说实话,有了唐灵嫣这个前车之鉴,我对你也不是不满意,只是怕你也和她一样……女孩子有傲气当然是好,但骄傲到尖刻就令人反感了。不过幸好季云眼光好,你这孩子虽然没什么突出的表现,但­性­格为人倒不错。我相信季云的眼光。你嫁给他,是他的福气。”

我心里一阵冒汗,她表面是在夸我,但并不是正餐,接下来的话才是主题呢。

我不动声­色­,故作害羞忸怩地道:“妈,您太抬举我了,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她呵呵一笑,拍拍我的手,道:“别妄自菲薄,季云对你的感情,我可是看在眼里啊。不过,诗捷啊,女人有一份工作那是好事,人生有追求,才活得完美。可是,我老了,也累了,也想这个接班人。”

“妈,您的意思是……”

她一脸慈爱,“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工作,你也还年轻,再做个几年也不为过。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替你不平。与其在外边受那个闲气,还不如辞职在家和我一样,做个威风的家庭总指挥,如何?”

我吸口气,婆婆拐弯抹角说了半天,还是劝说我辞职在家做个贵­妇­。也难为她了,拐了那么大的弯来劝导我。

卷二 第六十四章 与雷烨面对面

婆婆已经把话说到明处了,我不敢随意答复,只是委婉地说我努力那么久才有今天的成就,一下子放弃实在太可惜了,可得好好考虑才是。

婆婆也没有勉强我,要我好好想想,近早给她答案。

我很烦恼,偷偷与向以宁叽咕了半天,她说:“随你啦,女人也有份工作当然好,有追求,有目的,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也会生出更多的自信,可是关季云那么疼你,关家父母也真正接受你了,你在关家的地位也稳若磐石了。只要你把心态摆正,在家做个贤妻良母也是好的。”

我苦恼的皱眉:“我很喜欢我的工作,可是,你也听到了,婆婆她……”哎,有个­精­明厉害的婆婆好是好,但是只能唯唯诺诺当个应声虫。

她拍我的肩:“别这样,我家老巫婆也与她差不多啦,不过她还好啦,说话那么委婉,辞职就辞职吧,以后咱们结伴去环游世界,哈哈,花男人的钱,做自己的事,多爽。”

我白她一眼,她天生就是乐观派,可我不同,我总是思前想后,顾首顾尾的,或许与家族有关,我母亲那么美丽贤惠的女人,父亲都出轨了,母亲也曾是个快乐的家庭主­妇­,可父亲出轨后,就断了她的经济,没有收入来源的她日子过得可辛苦了。

母亲的下场让我对婚姻心存畏惧,明知关季云对我的感情,可潜意识里仍是不相信男人,总想多存些钱在手里,这样也有个退路。

向以宁拍拍我的肩:“你想心情我理解,这样吧,与关季云好生商量,看他的意思吧。”

我叹气,“他表面上不反对我工作,但心里也决对是希望我辞职在家专门伺候他一个人。”

她耸肩,“我家一鸣也一样啦。不过他也尊重我的意见,如果我生完孩子后还想去工作,他也会支持我的。我想关季云那爱你,应该也会尊重你的想法的。”她轻捶我的肩,“与他商量一下吧,尽量往好的说,给他灌迷汤。然后再让他出面与关伯母说说好话就是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晚上与关季云躺在床上,他先向我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平白受委屈了。”

我低低浅笑,依偎进他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抱着很舒服,很安心。

“事情解决了就好,其实我也很感动。季云,谢谢你能无条件地相信我。”我说的是与雷烨的绯闻的事。通常是个男人在看到自己老婆“偷­情­”的证据后,都是抓狂愤怒居多,不像他,首先是安慰我,替我想办法平息外界的揣测,然后才是询问事情的起因。

这样的男人,能给我无条件的信任,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轻描淡写地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如果连基本的信任也做不到,又何谈天长地久?”

“哟,看不出来,关先生对婚姻也有一套啊?”我取笑他。

他呵呵低笑,握住我使坏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吻着,“夫妻相处除了信任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条件。”

“是什么?”我好奇了。

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上,一脸邪笑:“­性­生活和谐。”说着,开始对我上下其手。

我喘气,拍开他的手:“别闹,我还有件事情对你说。”

他低头在我脖子处种下印记,喃喃道:“不急,等做完后再说。”

我不依,扭动着身子,就是不让他得逞。

他叹气,无奈的说道:“你说吧。”

“婆婆想让我辞职回家,你的意见呢?”

他沉吟一会:“出了这种事情,我也很不放心你在外面工作。”

我白他一眼,就知道他不会站在我这边。

他又说:“不过,这是你的工作,你自己拿主意吧。”

“季云,你也知道,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与他十指相扣,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向以宁说对了,他爱我,必然不会强迫我。

我依偎进他怀里,脸颊在他米­色­睡衣的胸膛处磨蹭,声音柔柔,“如果辞职在家,整天无所事事,我会很闷的。”

他低沉一笑,伸手拂过我颊边的头发,手指头似有似无地在我双­唇­徘徊,“好,我尊重你的意见。”

我欢呼一声,抱着他的俊脸猛亲:“季云,你真­棒­,我最爱你了。”

腰间一紧,他的双手猛箍住背后,翻过身子重新把我压在身下,声音嘶哑:“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眨眨眼,“你真­棒­。”

“不是,后边一句话?”

我想了想,问:“不记得了。”

他瞪我,我无辜地瞅着他。

“小妖­精­,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满脸狰狞,双­唇­朝我压来,重重的吻上我的­唇­,动作狂野,我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吻带着灼热与激|情,很快,我便丢盔弃甲,弃械投降。

我不在抗拒他的激|情,他便极尽温柔的逗弄我,一改往常的狂风暴雨,这次的绵绵细雨像上等丝绸滑过柔美肌肤般,带着丝丝麻痒与悸动,更令人无限向往。

他的吻像天鹅绒的羽毛般,轻轻拂过身体的每一处,脸颊,双­唇­,锁骨,脖子,前胸,再来是小腹,大腿……我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光滑的天花板上映出两具交叠的身子,更映出媚眼如丝,粉面含春的我……

我轻轻闭眼,主动迎合着他温柔的身躯,腿间花心承受着他忽缓忽轻的撞击,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主动迎上双­唇­,吻住他厚薄适中的­唇­,勾起双腿,抬起柔软的腰,让他进入更深。

他的动作开始狂野,速度开始加快,我微微一笑,这男人平时总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模样,可一旦到了床上,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变得野蛮,真像个强盗。

感受他越来越狂野的动作,我也止不住的呻吟出声,好吧,我承认,无论社会如何改变,进化,都改变不了男人骨子里的野蛮行径。

激|情过后,他对我说出了那三个字,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一只手拉着他的手放在前胸,与他十指相握。

有些时候,适时的无声更胜有声。

他也不再言语,只是拥着我,关灯睡觉。

此际,窗外的天空闪过烟花的身影,很美,也很灿烂。

也不知关季云是怎么向婆婆说的,总之婆婆没再提起要我辞职一事,只是神­色­有些不太好,我也装着没看到,反正我和关季云也不常住关宅。

经过那件绯闻陷害事件,我在关家的地位已固若金汤,公公婆婆也公开发布消息,面对不怀好意的记者,声称早接受了我这个儿媳­妇­,并严厉谴责从中作梗的唐灵嫣和黄溪淋。

关季云也对外发言,对公然陷害我的人决不宽恕。

我不知道关季云怎么对付唐灵嫣二人,总之,我在家休息了数天后开始工作,才得知外界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慕容夕阳,他已正式宣布结婚,妻子不是露娜,也不是慕容夫人中意的辛莉莉,而是名不见经传的某中学音乐教师吴玲小姐,才二十四岁,长得不算顶美,却有着小家碧玉的和气和沉静内敛的柔美之风。

接下来是雷烨,经过那件“拥抱”事件后,他越来越沉默,当事情发生的第三天,他通过关季云的面主动找上我。

关季云把我引到龙吟饭店的贵宾包厢,雷烨已赫然在坐,见到我,豁地起身,一双欲言又止的眸子盯着我,然后沉默地瞟向关季云。

关季云面无表情,也不与他打招呼,只是低声嘱咐我:“我就在外面,你们好好聊聊。”他抬头,冰冷的眸子­射­向雷烨,眼中迸­射­出警告的光芒,“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雷烨僵硬的点头,实木门被轻轻关上,包厢里只剩下我和雷烨。

我深吸口气,从容做到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淡淡的道:“雷先生,我想我们之间确实该好好谈谈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对不起。”

“……”

他抬头,目光愧疚歉然:“那天的事,我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情不自禁。”他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但我还是听到了,不由心里一紧。

我暗自叹息,破口大骂的话在接触到他愧疚痛苦的神情后,生生哽在喉间,此时此刻,在他身上已完全找不到花花公子的风流倜傥。

我轻吁口气,淡淡的说:“事情都已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

“说吧,你找我来,除了向我道歉外,就没别的了?”我主动挑起话题,我感觉得出他的道歉是真心的,但除了道歉外,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他黯然的眸子­射­出一丝幽亮,不一会儿,却又暗淡下去,“他对你好吗?”

我怔了怔,半晌才明白他问得是何人,于是诚实回答:“是的,他对我很好。”

再度沉默,相对无言。

半晌后,我缓缓出声:“雷先生,其实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他花心,自认无罪。我拜金。理所当然,在某些时候,是多么的相像。

我的拜金在他眼里是十恶不赦,而他的花心我也深恶痛绝。

“我与你,生于不同的世界,你把金钱看得很淡。而我,从小就尝过没有金钱的日子是那么艰难,所以我爱钱,也拜金。因为我爱钱,所以变得很虚伪,而你无法苟同我的虚伪,或许你对我有所迷恋吧,但你又厌恶我的虚伪。你一方面讨厌虚伪的我,一方面又被我吸引。我很想知道,你之所以受我的吸引,除了只是因为我没有理会你,大男人的自尊心受损外,是否还有其他?”男人不都是那回事?

关季云都是如此,更何况花花公子的雷烨。

当初在做关季云的情­妇­时,如果我表现得非常在乎他,或者对他死缠烂打,就算分手后也对他念念不忘,我想关季云也不可能与我重新来过。

雷烨想了想,说:“或许有这个原因吧。”他涩涩一笑,“当初我确实对你不以为然。”

我不语,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自嘲一笑:“当时总是认为你接近我是别有居心,对你百般挑剔,可是后来才发现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是,那种难堪恼怒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我没经历过,所以我无法理解。

“那阵子,我心里甭提多难受了。可是又无法自已地想你,可是你却……”他望着我,目光炯炯,“诗捷,你老实告诉我,哪天在帝星饭店门口你向我提出的条件,是在考验我,还是故意刁难我?”

帝星饭店,什么时候的事,条件?我开了什么条件?

我迷惑地望着他,他苦笑一声,“原来你已经忘记了,可怜我还在自作多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神­色­眉宇间的那些忧郁,彷佛像一团丝,正一缕一缕的向我包围,逐渐成茧。

“呃……雷先生……”

“叫我的名字吧。”他纠正,“我们认识也有几年了,在这样生疏实在没必要。”

“好吧,雷……烨。”我清清喉咙,“首先,我不认为你是自作多情。你只是……只是放不下男人的自尊心而已。”

他神情倏动,嘴巴张了张,却又暗叹一声,闭­唇­不语,静静聆听。

我继续说:“在你眼中,我是拜金又虚伪的女人,所以你认为我也会向其他女人一样拜倒在你身下,好从你身上蒙得好处,可惜你并不了解我。我是拜金,是虚伪,但这只是我的爱好和­性­格而已,就像你喜欢玩爱情游戏一样,我只是喜欢钱,喜欢钱带给我的满足和心理和物质上的享受而已。”

他苦笑一声:“我知道……可惜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过来。”

我淡淡地说:“以你的家世来说,你也不需要明白的。”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能明白我们这些庸碌平凡之人对金钱的看重呢?

“就是因为不明白,所以才像个小丑。”他长叹一声,“这一生中,爱慕我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女子不计其数,唯独我真正想要的那个却把我当成空气。是造化弄人吗?还是报应不爽?我不想要的整天出现在我面前,想要的却偏偏不属于我。”

卷二 第六十五章 我真的很笨吗?

我淡淡一笑:“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看着他,他神­色­仍是黯淡,但比先前的颓丧好多了,说话也就不再保留了。

“如果当初我对我死缠烂打,说不定你早就把我视若无睹了。”

他怔住,好半晌才哑然失笑:“关季云呢?你是否也像对我一样对待他?”

我想了想,说:“差不多吧。”等会得问问关季云,当初做他情­妇­时,可是没把我放进眼里过的,为何分手半年后又主动追求我。

“你能接受他,为何不能接受我?”

我看着他,淡淡地道:“我刚才就对你说过,我不喜欢带着游戏似的感情。爱情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但也是神圣的。不容许被所谓的游戏亵渎。”

在这个世界上,爱情是重要的,也是神圣的,但也不是必须存在于每个人心目中。

我理想中的人生,并没有爱情的存在。可关季云出现了,与他相恋相爱,既然已被爱情碰上,我也就顺其自然。

“你爱他?”

我点头,从来不否认自己的心:“是的,我爱他。”

他神情不变,但眉宇间却有着淡淡的倦和黯。

一时之间,双方都在沉默,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沉闷令我不太自在,主要是雷烨的神情,仿佛受了特大的打击似的,让明明没有过错的我都感觉愧对于他了。

这时,门被敲了下,关季云进来了,“时间到了。”他的声音低沉,目光瞅着我,话却是对着雷烨说的。

我进雷烨送去歉然的目光,他挤出一抹微笑,起身,“诗捷,可否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他看也没看关季云一眼:“请你对我说实话,你是否对我有过动心?”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眼里的浓浓期盼让我无法与他直视。

“抱歉,我---”我低头,不敢看他的神情。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什么了。”他的声音沙哑,“恭喜你和关先生,祝你们白头到老。”

“---谢谢。”我飞快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关季云年揽着我的腰,“走吧。”他朝雷烨点了一下头,便拥着我退出了包厢。

“等一下。”

我在门口停下,疑惑地望着雷烨。

他上前,眸光黯淡,可­唇­角却带着微笑,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一直以来,我一直想对你做一件事。”

我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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