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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寂寞江湖无归春 > 第十五章 情人互杀

第十五章 情人互杀

耿云翔贴着山岩往峰后走,地势渐低,转过一道弯,正见前方有座石洞,石门紧闭,门口青石板上坐着两名白衣汉子,搂着缨枪在那背靠背打盹呢。

他见机三步并做两步,刹时间已跃了过去,挥掌劈翻一名汉子,另一人迷梦中抬眼,直吓的魂儿也没了,不知敌人是如何闯过重重关卡上了云雾峰,说不得此时山上都是官军,这白衣教众惊恐中不由自主的抛了枪,连声道“好汉爷饶命!”

“我只问你,前日抓上山的女俘可在洞中?”耿云翔厉声逼问道。那汉一个劲点头称是,耿云翔推了下石门,纹丝不动,便道:“把门打开,留你一条­性­命!”这汉子见他一掌就杀了同伴,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无奈只得爬到石门边一丛杂草堆里中,伸手搬动机关,颤声道:“石门已开,好汉爷可要说话算数。”耿云翔试着用手推门,果然这次应手而开,他道一声:“多谢了。”不等那教众回过神来,一指点了他的天突死|­茓­,然后飞身窜进洞中。这才看清石门旁有个暗槽,上边竖着一根儿臂粗的铁棍,连着机括从门下穿过去,延到门外草丛之中,看来如把这铁棍扳下,门就会被挡住推不开了。等摇动机括,把铁棍抬起时方可重新开门。

他小心向内走去,只觉洞内黑乎乎的,不知往里走还有多深,便伸手从怀中取出火摺点燃了,曲曲折折往里探去。昏暗中但见洞两侧都是石室,有的堆有粮袋,有的是空屋,大约走了十余丈远,前边又有个石室,却是个有门的,他迟疑了一下,慢慢推开门,弓身钻了进去。

忽听得一声微弱的呻吟,耿云翔忙举起火摺照去,只见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手足都拴有细长铁链,另一头锁在一块石墩上,见有人进来,这女子抬头去看,二人四目相视,不觉均是惊喜交加,这被囚的女子正是公主蕊宁!

耿云翔上前道:“公主,我来救你,你没事吧,咱们现在就走。”蕊宁见了他,想起这数日来的磨难,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后怕,“哇”的哭了起来,哽咽道:“你,你怎么才来?”耿云翔不及安抚她,走上前去双手扯住她手足上的铁链,运起接引归真神功双膀一较力,竟将铁链一根根的扯断了,蕊宁在旁看的呆了,喃喃道:“天啊,用手就扯断了这链子,你还是人吗。”耿云翔不知该怎么答她这句话,瞪了她一眼小声道:“别出声,咱们还没脱险境呢,我背你出去。”说罢俯身把她背在身后,双手勾住她腿,匆匆向外走。

蕊宁心神稍定,趴在他背上,转惧为喜道:“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也敢来,果然是个侠骨柔情的好汉男儿,我便猜一定是你来救我,何厉峰,黄裳他们都是草包,根本就指望不上的,嗳,等你背我下山后,我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耿云翔身处险地,那有心与她搭话,只是在黑暗中急行,盘算一会怎样下山。蕊宁见他不睬自己,心中有气,扭动着挣扎道:“死小子你神气什么,你没听见我和你说话呢,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我是公主呀,金枝玉叶般的人,你不可以随便碰我的,我自己会走,你让我下来自己走!”

耿云翔被她烦的火起,恼道:“你以为我愿意背你吗,你好重啊!

……喂喂,你别那么用力勒我脖子,快别乱动!“耿云翔忙又奋力将蕊宁又往上托了托。

这往上一托双手便落在蕊宁的臀上,他只顾救人,那有别的心思,只要驮的顺当便好。

他是没事,可蕊宁公主久在深宫,平时接触的除了年纪大的朝臣便是不能尽人事的太监,平生这可是第一次和真正的年青男子贴得这么近啊,此时趴在他宽阔的背上,闻着男人特有的粗犷气息,听着他充满阳刚之气的喝斥声,双股感受着从男人手掌中传过来的阵阵热力,麻的蕊宁骨头都要酥了。一时间瘫软在耿云翔的背上,那里还能动弹半分。

耿云翔负着公主来到白云洞口,刚要向外迈步,忽见眼前寒光闪烁,忙一退身,钢刀擦着身畔掠过,他又是连退几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柳眉倒竖的俊俏女子,手持单刀,脚边倾着个竹篮,里面的饭菜洒落一地。

耿云翔心中一怔,嗯,自己只顾救人,倒忘了会有人送饭来这里,再打量面前这女子,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削肩窄腰,眉目如画,着一身淡绿­色­衫子,正气哼哼的盯着他。耿云翔沉声道:“我不杀女人,你快退开了。”那女孩咬牙叱道:“那来的胆大泼贼,竟敢偷上云雾峰来劫人,算你有本事,只要把人放下,姑­奶­­奶­就放你一条生路!”耿云翔不待回答,他背上的蕊宁公主却喊了起来:“死丫头又是你!抢人家的东西不要脸,我的翡翠狮子坠呢,还有白玉金刚环,快还给我。”

那女孩名叫陆雪源,人称无影神狐,在潞州公主府就是她扮作歌伎擒住了蕊宁。这白云洞也是她来管的,她今早去伙房取早饭,那知就这么离开一会,恰巧耿云翔就救了公主出来,二人在洞口刚好碰个照面。

这时陆雪源听蕊宁喊叫,不由的笑着将小蛮腰扭了两扭,只听“叮铛”声响,一个青绿­色­的坠子正系在她腰间,陆雪源得意洋洋道:“这玉坠我系着挺合身呢,那付环子已让我送给姐姐了,你这人真是小气,关在黑洞里要这些劳什么作甚,送给我还算是个人情,哼,你当这云雾峰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了吗?一会杀了这小子再把你关进去,饭也不给吃!”她一摆单刀拦在面前,蕊宁见了她嚣张气焰,一时被她震慑,不敢开口。

耿云翔见状将蕊宁放下,二话不说上前抬手一掌拍出。陆雪源见他掌风凌厉,不敢硬接他这一掌,忙闪身让开,随即舞刀回削,耿云翔侧身让开刀削,十指点戳拍抓,要凭一路上乘的天山擒拿手硬夺对方的兵刃!

陆雪源虽把刀使的飞快,但却怎是耿云翔的对手。又斗数合,手中刀被耿云翔瞅个破绽一脚踢飞,她惊叫一声,这才晓得敌人厉害,忙翻身便走。从怀中摸出一块飞蝗石打将过来。

耿云翔把身一让,石块擦身而过,刚要追击,只见她又是将手一扬,耿云翔只当仍是暗器,担心伤了蕊宁公主,忙驻足挥掌去挡,那知陆雪源这件东西却是向半空中打去,“叭”的炸开,散出一团红烟,原来是一枚报警求援的响箭。陆雪源恫吓道:“我的帮手一会就来,看你还跑的了吗。”

耿云翔哈哈一笑:“想打群架吗,那咱们就看谁招的人多。”说罢也是扬手向天­射­出一支响炮,半空中“砰”的炸开,随着一道锐响直往上钻,紧接着“轰”的又是一声响,只见一大团紫烟飘在天上,久久不散。陆雪源心说不妙,看来这恶人也有帮手,她却不知这冲天响炮乃是耿云翔让官军放手攻山的讯号。

陆雪源心中慌乱,拔腿就往回跑,耿云翔在后紧追,看看快追上了,伸手一抓扣向她肩头,陆雪源斜肩闪开,耿云翔又是连环两下抓她肩头,无影神狐脚步不停,身子东摇西晃,间不容发之际竟避开了他这极厉害的抓法。同时拔出腰间匕首向后乱戳,耿云翔惊讶她身法­精­妙之余,显然不适应这般缠斗,又顾着公主安危,追了几十步见一时抓不住她,便停步不赶,任她飞也似的逃回前寨。

耿云翔走回来扶起蕊宁道:“公主莫怕,官军立时便会攻山。眼下峰上敌众我寡,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先躲藏片刻。”蕊宁忧道:“那可怎么好,魔教的人那么凶狠,官军怎会轻易攻上山来,你不会扔下我自己走吧?”耿云翔拿眼盯着她道:“这个主意好,你真是聪明。”蕊宁嘟着嘴也在看他,二人拿着劲谁也不说话。

这时只听得身后一声呐喊,耿云翔扭头去看,见陆雪源手里绰着一杆扎枪,居然又折了回来,他不禁向蕊宁一笑道:“看那个好不怕死的丫头,真要和咱们玩命啊。”说着将陆雪源丢下的单刀拾起,返身要迎上去与她厮杀。

才走几步,只听得蕊宁在后一声尖叫,他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原来从山石转角处露出无数刀枪棍­棒­,陆雪源神彩飞扬,在前把一杆长缨扎枪耍的是遍体生辉,竟是引着大帮明教人众杀了回来。耿云翔见不是好买卖,心说只能拒险死守待援了,这险如何拒得?他前后估量地势,忽的心中一动,俯耳向蕊宁说了几句,蕊宁眨着眼心里没底,但还是点了点头,依言向白云洞里跑去。

这时陆雪源已经赶到,刷的“恶虎穿林”,展枪便刺,耿云翔挥刀拦挡,二人刀来枪往打做一团,耿云翔边打边退,口中赞道:“看你不出,一个女娃家,倒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俱通,这长枪耍的可比单刀强多了。”陆雪源咬着牙不答,只是一枪一枪比着往他身上扎。

耿云翔步步后退把她往洞里引,见她身后教众离的还有数十步远,急劈两刀,转身便往洞内逃去,陆雪源也是轻功俱佳,飞身扑到洞里,一声娇叱,抖枪向对手后心扎去!

这一招乃是她拿手绝技,唤做“飞龙入海”,端的疾如流星快如闪电,耿云翔叫道:“来的好!”猛然回身迎枪便上,陆雪源只觉的枪尖一滑,耿云翔已贴着枪杆滚进她怀里,无影神狐惊叫一声,再想后退已是迟了,肋下一麻,扔了枪栽倒在地,耳边只听“轰”的一声,石门已经合上,“啪”得上了铁杠,陆雪源仰面躺在地上,斜睨看去,蹲在门后的正是蕊宁,正把石头子往机括里捌呢,明教众人差几步没赶上,此时在外搬不动机关,叫骂着抡刀剑使劲砸门,却怎能砸得开这千斤重的石门。

陆雪源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当,后悔不该逞强追的太急落单遭擒,此时被点了|­茓­道,手脚不能动弹,只好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的冲耿云翔身上剜去。

耿云翔讥道:“好亮的大眼睛,可惜不能把眼珠子练成飞蝗石打出来,不要急,陪我们在洞内待一会儿,等官兵攻上山来,自会让你出去。”陆雪源气的险些哭出声来,口中大骂二人卑鄙无耻暗箭伤人。却不防蕊宁走上来抬脚把她踹得翻了个身,掀起她的衣襟,把狮子玉坠夺了下来,嘻嘻笑道:“一个村野丫头,把这宝贝戴了两三天,便是死也值了,现在该还我了吧。”

陆雪源羞气交加,索­性­把脸颊埋在地上,不肯抬头。忽然黑暗中一个女子声音幽幽道:“那来的鹰爪子,到圣教总坛来撒野,很容易便能得手吗。”蕊宁公主听这洞里除了她和陆雪源两个,竟另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话,不由骇得全身僵直,手一软,把那玉坠扔在了地上。

耿云翔内功­精­纯,当那人走近自己身后时已经察觉,他艺高人胆大,知道来者不是妖怪而是魔教中的高手,当下运气掌心,蓦的转身使出飞云掌法悄没声的拍出,黑暗中正听得那人开口说话,不由心中一怔,这女子声音好熟?竟象是……,耿云翔略一分神,这一掌便没使出全力。

这时前方­阴­风扑面,那人也是个行家,同时出掌拍向耿云翔。二人“砰”的双掌相交,那女子沉哼一声向后退去,耿云翔只觉得掌心一阵剧痛,原来对方掌中夹着锐利暗器,他心神恍惚间,竟没能从掌风中辨出异声,这时疼得大叫一声缩掌后退,剧痛只是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被刺处麻痒痒的,颇有舒适的感觉,不用说这刺上有毒,而且毒­性­剧烈!

那人听得他一声大叫,“咦”的并不趁机进招,只看火光一闪,她摇亮了火摺,把Сhā在石壁上的松油火把点燃,洞内顿时明朗,两个人四目相对,均是惊的呆了。耿云翔左手握着右腕,惊愕的望着那女子。

陆雪源惊喜的喊起来:“燕姐姐,是你?”

借着摇摆不定的火把光亮,只见那女子一身白衣,容貌俊美,此时一脸惊讶窘迫之­色­,不是别人,竟是燕残菱,自己日思夜想的菱儿!

燕残菱见被自己暗算受伤的敌人竟然就是耿云翔,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情郎哥哥!不由心头一片空白,“叮铛”暗器掉在地上,茫然道:“你,怎么会是你。你,你没有……”

耿云翔的脸­色­在火把照映下显得惨绿,他神情愤怒,但说话的声调却出奇的冷静,沉声道:“我早该想到了,菱儿,那一日在公主府与我交手的蒙面人是不是你?”燕残菱涨红了脸,脑子里乱烘烘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语,耿云翔点点头接着说道:“不错,那人就是你!嘿嘿,好个弱女子,那天雨夜逃难,你扑上来护我,梅心寒那么高的武功,又是心狠手辣之辈,居然没有杀你,又是为了何故?”

燕残菱听他问话语气越来越严厉,早吓的手足无措,不知从何辩起,急道:“我,我,”耿云翔一摆手打断她的话:“不必说了!我全明白了!如果那天我不说藏金图已毁了,寻宝路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恐怕你不会让我活到今天吧?你让我离城到乡村中去等你,不过是怕我碍手碍脚,坏了你们的好事,那里是怕道上会遇见贼人?

哼,你就是魔教的贼人!你存心哄骗我,全是为了要得到那笔藏金,哈哈,我真傻啊,竟真的相信了你,还想带你去找金藏,你你,实说了吧,你到底是魔教中的什么人物!“

燕残菱慌急之中,见耿云翔手上黑血长流,忙掏出解药来,柔声道:“耿大哥,你别生气,先把伤口敷好再听小妹慢慢和你说来。”耿云翔看也不看,挥袖将解药拂在地上,蕊宁忙抢过去俯身拾起解药,硬摁住他手为其敷上,耿云翔本欲不从,看了一眼燕残菱,微微冷笑又任从了蕊宁帮他涂药。燕残菱见他如此,不由的惭愧万分,咬着­唇­强忍住欲滴的泪水,定了定神缓缓道:“也罢,我全告诉你,我不是什么村女,我,我实在是明教教主燕月仙的嫡亲孙女,那一日我去城内探营被官军纠缠,正好你出手相救,这一切纯系巧合,后来你又执意要送我回客栈,耿大哥,你为人侠骨柔肠,我真的是很喜欢的,只是后来你上街被我圣教中的眼线盯上,菱儿这才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手中有大辽国的藏金图,马皓远正带人去截杀你,我闻讯后怕你吃亏,一路追赶至潞州残城处,不想你手段高强,反将马右使逼到绝境,他毕竟是我圣教中的首脑人物,小妹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便抛砖把你引开了,后来,后来我与本教左右二使会合,力劝他们不要杀你,他们固执不肯,并抬出我爷爷来压菱儿,菱儿自幼父母双亡,全凭爷爷养我疼我,教我武艺,如今圣教有难,这笔金藏对我教存亡至关重要,我又怎能不放在心上,一时犹豫,竟任由他们安排了。

那天雨夜追杀,见你伤重难支还拼命维护与我,我真的好后悔,不该和他们合伙骗你啊,明教刑罚的厉害,你是想象不出的,若被他们抓住,定会严刑逼供,我心中又是难受又是感动,终于不顾诸般后果出手救你,梅、马二使这才不得不罢手,其实,其实自从你潞州城内仗义救我时,我已对你暗暗倾心,不可自拨了……“燕残菱红着脸喃喃诉说着,耿云翔在一旁冷笑不语,陆雪源躺在地上忍不住道:”姐姐,你,你竟然……“燕残菱看了她一眼,面露伤感的苦笑道:”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圣教,也对不起翔哥你,我本来想把这一切都做好的,没料到却会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燕残菱将目光投向耿云翔道:“耿大哥,我是真心要和你好的,反正你也不看重那些钱,我不想伤害你,只是想让你领我找到金藏,把它交给我爷爷,也算赎了我叛教的罪过,咱们便可无牵无挂的去过好日子了,再说,咱们是一家人了,金藏也不算是落在外人手中,耿大哥,我的确是真心对你,否则,那日树洞中,也不会……”燕残菱说到这里,声音渐低已是红着脸说不下去。

耿云翔怒极反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事到如今还想骗我,我是决不会告诉你藏金的地点,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若真的爱我,就不该骗得我好苦,你知道吗,我是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直心爱着的女人却把他当猴子一样的戏耍,把他对你的信任看做是愚蠢,这是一件多么痛心的事!你还有何脸面与我狡辩!”

这时听的白云洞外厮杀声渐起,伴随着号炮的轰隆声,耿云翔冷冷道:“官军就要攻上山了,你快动手吧,不然就没机会了,咱们今日决一死战,不要暗地里使那些­阴­谋伎俩!”

燕残菱听着他的斥责,又是委屈又是惭愧,不由得泪溅罗衫,失声痛哭,听着山下的炮响,女孩儿绝望的哀求道:“耿大哥,你不要丢下我不管,洞尽头石室内有暗道直通山外,你带我走吧,我,都是我不好,做错了事,你不要怪菱儿啊。”

耿云翔面­色­铁青,将刀横在胸前一言不发。燕残菱见状心中悲苦万分,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耿大哥,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要你丢下我不管,你,你若恨我,便一刀杀了我吧!”说完这话见耿云翔举刀半天不发,燕残菱心底重又生出几分指望,忙跪行几步,来到耿云翔跟前,大着胆子双手抱住了他腿,柔声道:“哥啊,我是你的女人了,菱儿自小父母就不在了,你对我的体贴呵护,我永远都记得,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是吗,菱儿以后一定乖乖的听哥哥的话,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蕊宁在旁失声惊呼:“怎么,你们,你们已做了夫妻了?”陆雪源也是惊得如醉如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耿云翔听见蕊宁公主惊呼,不由脸上一红,用力把腿挣出将燕残菱甩倒在一边,“呸”的道:“贱人,说这话当真羞死人,你也配吗,当初你既然有心骗我,那么那天树洞之中,想来也不过是你一时动了­淫­心,用­色­相勾引我,好让我日后老老实实向你吐露藏金图的秘密,你倒说说,那天我可曾威逼过你,强迫过你,哼,看你虽有些姿­色­,却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谁会与你做夫妻!”

燕残菱头一次被男人这么辱骂,而且是以前一直关心爱护着自已,被自己视为今生依靠的男人,她不由臊得满脸通红,抬不起头来,耿云翔一摆单刀喝道:“燕大小姐,快快起来动手吧,你躺在地上莫不是又在想使什么­阴­招吧!”燕残菱泪流满面,双肩耸动,耿云翔见她这样子心中一软,但转念间复又刚强起来,站在那里不动。陆雪源和蕊宁公主也都被这气氛骇住了,呆张着小口看着二人,那里说得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只见燕残菱止住悲声,抬袖默默擦拭去脸上泪水,然后爬起身来“呛啷啷”抽出佩剑,盯着耿云翔摇摇头,凄声道:“姓耿的,你把我当成摇尾乞怜的狗了,我是人,我是个女人,我有我做人的尊严,不许你这样羞辱我!你,你太过分了!”闻听此言耿云翔脸­色­刹时间变得苍白,大声向她道:“好,你好,你没有错,全是我的错!我早已羞辱过你了,你要是个有志气的女子,现在就来杀了我,只要我成了不开口的死人,在别人面前你不又可以成为冰清玉洁的好人儿了吗?很好,你终于拨出剑了,来吧,来吧!”耿云翔心中气苦,他本身也是一个孤儿,当第一次全身心的对异­性­感情投入,却得知自己是被蒙骗的结局时,此时引发出的不尽的自伤自怜,已无法控制住自已的情绪,说到悲愤处他大喝一声,挺刀刺了出去,燕残菱惨然一笑将牙关紧咬,只见寒光闪烁,手中剑也如风般的刺向了耿云翔!

陆雪源与蕊宁均是齐声惊呼,不知接下来二人谁死谁生?

刀挥出,剑亦刺出,情人对杀。这一瞬间的景象,事后无人再能形容出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天地都似乎暗了一暗,二人相对而立一动不动!

燕残菱的胸腹间已被刀Сhā中,鲜血喷涌而出,耿云翔剧烈喘息着,惊怒的望着对面垂死的女子,见她静静的平视自己,眼中全无痛楚之­色­,不由的感觉异样。他本能的低头去看她手中长剑,只见燕残菱的剑已抵在自己的肋下,做势欲刺,剑尖已刺破衣衫,微微抖动着,但却并没有继续往里刺去。

耿云翔猛的一惊抬头道:“你……”

燕残菱哀怨的望着他惨然一笑:“你,真要杀我?”不等耿云翔明白,忽然一口血沫啐向耿云翔的脸,耿云翔一时怔住,居然没有躲避,燕残菱啐了他一口后,随即痛苦的闭上妙目,软软瘫在地上,“呛啷啷”把手中利剑抛在一旁。

陆雪源见状厉声哭喊道:“姐姐,你不要死,不要死啊!”耿云翔仿佛犹在梦中,不明白燕残菱何以不杀自己,眼看着她慢慢倒下,自己刚才心中的愤怒已消逝的无影无踪,没有半点痛快淋漓的感觉。

……

燕残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又缓缓睁开了眼,艰难的张着嘴似要说些什么,耿云翔迟疑的跪倒她身边,俯耳细听,这才听清她喃喃在说:“……还我的手帕……”耿云翔闻言一愣,身不由已的从怀中取出那天树洞合欢后自己珍藏下来的手帕,见到上面的Chu女痕,他迷茫中突然想到,如果菱儿只是为了一时之欢便破了女儿身,那么她付出的代价似乎是太大了,难道,难道我真的不应该原谅她一次吗?一定要让她死,才能赎罪吗?他神情恍惚的望向躺在身边的燕残菱,燕残菱面­色­灰败,眼中泪迹未­干­,但仍固执的看着他,努力的向他道:“还给我……那是,我的!”

……

听了她这句话,耿云翔如遭雷击般突然惊的脸­色­大变,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一剑刺死我,为什么甘心让我杀死你?”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越想越后悔,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忽然领悟到这一切错误全是自己一手造成!自己亲手所杀的,正是自己仍深爱着的情人!耿云翔明白了内心真正感触,情不自禁的放声大哭起来,发疯似的拼命用手捂着燕残菱的伤处道:“不要,你不要死,菱儿!”

血仍是从指缝中不断流出,耿云翔连点她胸口三处大|­茓­止血,狂吼道:“你没事的!

一定没事的!你不要死,只要血止住了,你就不会死了。菱儿,看着我呀,你不要死呀!“他扯下自己衣襟,使劲压在燕残菱的伤处。

燕残菱任他手忙脚乱的处置,看着情郎悔恨无助的样子,女孩儿满脸的倔强忧伤渐渐的被心底浮起的天然柔情所化解,半晌,终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耿云翔见她出声大喜,忙看她的脸,燕残菱强挤出一丝笑容,用手抚着他的手臂道:“没用的,耿大哥,你,还恨我吗。”

耿云翔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含泪用力摇着头。燕残菱又叹息一声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难过,但你方才那样难听的辱骂我,我真是觉得好委屈,以后菱儿不能陪你了,你真的别怪我啊。雪源是我的妹妹,你,把她保护好,不要伤害了她。”

耿云翔听了捶头痛哭:“我知道,我真的该死,你已是我的妻子了,我为什么会不原谅你?我,我好傻呀!”

“你现在肯要我了?”燕残菱笑了笑,渐渐黯淡的脸上忽又闪过一线光彩,此时她胸上的血已不再渗出,但力气仍是一点点的不停从体内流走。眼神也逐渐失去了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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