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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后现代皇妃物语 > 42 五月事件

42 五月事件

意识由黑暗深处渐渐浮上表层,头昏昏沉沉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恍恍惚惚间,听到有陌生的声音从似乎很远的地方飘来。 "......林队长本来以为立了大功,谁知反被首领大骂了一顿。"

"为什么?听说她身份很不一般。"

"具体原因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我猜原因之一,是因为她是女人。我们毕竟有尽量不侵扰­妇­孺的军规 。

哼,帝国的女人也一样是敌人。

也许还有其他原因吧......这些事情也不到我们管,首领会处理的。我好像饿了......

有两个男人在门外说话,说的是南迦语。 费力的听了个半懂不懂,苏瑾僵硬的大脑活络了些,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推测,让她终于有力气猛然睁开了眼。 她可能被绑架了。 视线从陌生的天花板,下移到陌生的墙壁,再落到陌生的床上......果然,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房间的布置装修简单得有些简陋,但还算­干­净。看上去......倒不像牢房。

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除了头还有些沉,身体并没有其他异常感觉,所以应该没有被­性­侵犯。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到这来的?苏瑾微蹙起眉,努力的回想失去意识之前,发生了什么。

时装发布会......

苏瑾最后清醒的记忆,是和慕容玲一起到颉玛东北部的商业城市美蓝城,参加几个知名品牌的夏季时装发布会。

赢灏越最近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神经质得很,苏瑾去总督府外的任何地方,都要派一大队人跟着。讨厌这种前呼后拥感觉的苏瑾,早就已经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反正按她以往的生活习惯,口要有吃有喝,一个月不出家门,她也不会感到丝毫不适。 这次美蓝城之行,赢灏越本来不太赞成她们离开北 城,但慕容玲坚持认为赢灏越过度紧张了。首先,美蓝是个十分安全的城市,其次,到美蓝后,当地的驻军可以协助她们的安全工作。最主要的,是慕容玲认为,参加这种发布会,对于培养对时尚的品味,捕捉最新流行元素非常有好处,而这种机会并不是很多,一个季度才一次。 不管怎样,很明显,慕容玲最终说服了赢灏越,所以慕容玲和苏瑾无惊无险的到了美蓝,也顺利参加了发布会,坐在了观察T形台的最佳位置,看一群身高吓人的超级名模走秀。 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了?苏瑾耳中似乎又想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对了,是火警,突然的火警,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衣冠楚楚的人们都再也顾不上形象,争相的向安全出口跑去,人流冲散了苏瑾和慕容玲,她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时,被人扶了一下......这是苏瑾能想起的最后的片段,然后她醒来,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现在,问题是,这是哪?她是不是真的好死不死的被绑架了?

劫匪应该是从台下的通道带走苏小姐,所以守在安全出口的保卫没能及时发现。凝重的向站在会场一角、面无表情的看着总督府的护卫们搜索现场的赢灏越报告。

发现苏瑾失踪后,军方迅速封锁了举行发布会的大楼和出美蓝城的所有道路,赢灏越也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和陈玄赶到了这里。

然而即使如此,佳人还是芳踪杳然。 从火警响起到发现苏瑾失踪,中间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所以这应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绑架,歹徒绝非临时起意。 然而苏瑾和慕容玲要来美蓝,只不过是三天前才定下来的事情,地方官更是昨天才接到通知。种种迹象都显示,总督府又出了内­奸­,一名随行人员的同时失踪,似乎更印证了这一事实。可是,内­奸­真的是失踪的那个人吗?或者是真正的内­奸­故步疑阵? 从门外两个男人的谈话中,苏瑾确认到两件事情。第一,这两个人是南迦人,因为他们用南迦语对话。第二,他们对帝国满怀敌意,因为苏瑾听到了''帝国''和''敌人''两个词在一个句子里出现。 两点可以画成一条直线,而这条直线,毫不转弯的指向了盘踞在颉玛南迦地区,以其凶残闻名的颉玛叛军。 苏瑾深深的打了个寒战。 她现在是不是只能祈望到时候自己可以死得痛快点? 眼泪到了眼眶,又被苏瑾狠狠逼了回去。 她早就应该让赢灏越给她买份巨额人寿保险的>.< 。 她就知道跟那个祸水在一起,肯定没有好事......她明明不是红颜,难道也要薄命T ? 她可是还没活够呢...... 坐起身,打量了房间一圈......没有窗户,没有下水道,棚顶的通风口,目测判定,她再苗条也塞不进去......

蹑手蹑脚的下床,轻轻开了洗手间的门,苏瑾再一次黑线......标准的家庭洗手间,没有好像《越狱》 那种能通到墙另一面的洗手池>. 逃跑是没可能了。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接受投诚?

''谁允许你做这种事情的?''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着在他­阴­沉的目光下有些心虚的年轻男子。 ''没有人。属下只是认为,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听线人说,恶魔总督对那个女人千依百卜| ,爱宠无比......

''够了。 ''中年男人厉声打断了属下的陈词, ''血Se情人节的教训还不够吗?赢灏越是个根本不懂得妥协为何物的男人。你认为一个没名没份的女人能够改变他?恐怕我们最后得不到任何好处,还要引来他疯狂地报复。 ''

年轻男子似乎并不服气,但首领的论断显然轮不到他这个下属质疑,只得僵硬道:"属下会即刻吩咐人将她送走。" 他本以为首领会痛快的点头,急于摆脱这个烫手山芋,谁知中年男子一抬手阻止道,"迟了。"想了想,吩咐道, ''带她来见我。 ''

'应该是叛军的人­干­的。除了他们,很难想象有其他组织具备这种行动能力。 ''陈玄看着眼前感受不到一丝情绪的赢灏越,心中莫名的恐慌,因为他知道赢灏越在愤怒,非常愤怒。而每次赢灏越这样子,总难免要死上一些人。 ''通知沙黎镇的居民,让他们四个小时内全部撤离,四个小时之后,我军将会对沙黎镇予以烧毁。 ''赢灏越淡淡的下达来到美蓝后第一个命令,温柔的栗­色­眼 深沉的看不见底。 沙黎镇是南迦地区与叛军关系暖昧的城镇之一,甚至很多叛军成员的家属就居住在这里。虽然帝国军早知道这种情况,但是本着尽量不侵扰平民的原则,一直以来对这些城镇采取了容忍的态度。当然,这也是安抚南迦大众情绪的一种手段。 而现在赢灏越下令扫荡平民城镇,无异表达了不惜对叛军掀起新一轮战端的决心。 陈玄没有多话的转身去传达命令,心中祈祷叛军快些将苏瑾毫发无伤的送回来。传说中,龙的鄂下,有一块逆鳞,再温顺的龙,被触了这块逆鳞,也会变得凶残。 陈玄衷心希望叛军不要愚蠢的去泯灭赢灏越对他们的最后一丝怜悯之心。

敲门声传来,苏瑾坐起身,在脑中快速复习了一下,刚才无聊时,在脑中总结出的应对各种形势的方案,整了整衣衫,才开口说了声, ''请进。 '' 对方敲了门,就代表对她还有一点尊重,那么她也要珍惜这一点尊重,绝对不能触怒对方。 一个黝黑高大的男子应声推门走了进来,看上去很不情愿的对她使用敬语, ''有人想请您去谈谈"

不知道是小boss。还是大biss。。?苏瑾心中犯着嘀咕,却并未表达任何异议的站起了身。 不管怎样,既然对方还有谈谈的兴趣,就应该还没把她视为一个死人,她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是人是鬼,估计就靠她不太长而且死了肯定会烂的舌头了...... 苏瑾一向是个越紧张,Cpu运转越快的人,因此她考试时经常能超常发挥。 而此时,事关生死,热爱生命的苏瑾,脑神经自然紧张到了极点,单核CPU已经不自觉进化为了双核CPU......害怕和恐惧这种情绪已经被她暂时隔离到Z驱了。 男子对她还能保持平静并且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这一事实,显然感到惊讶,愣了一下,才转身带路。这么镇定自若的女­性­俘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不知道她是勇敢还是脑残了。帝国的女人......哼,怕是脑残的可能­性­大些。 (Orz,还真让他猜对了。)

走进了和客房一样简陋的会客室,苏瑾很意外的发现,她看到一个老派绅士打扮的温文中年男人,而不是想象中的彪形大汉。见苏瑾来了,他彬彬有礼的起身,向她行了标准的吻手礼,就像个贵族一样。 ''希望我那些不争气的孩子们没有冒犯您。 ''

Boss果然都是腹黑的。苏瑾在心中暗暗的想,他这是红果果的明知故问。 罔顾她的意愿把她带到这鬼地方,已经是最大的冒犯了。也许她该感谢他们用了迷|药把她迷晕,而不是一­棒­子打昏? 心中这样想,但除非想做烈士,不然绝对不会说出口,因此苏瑾一本正经的答道:''不胜感谢贵属让我睡了个好觉。要知道我最近有些神经衰弱。 '' 一句话说得明褒暗贬,却让人难以发怒,BOss大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引来后面站着的黝黑男子一-声冷哼`。

BOss似乎这才注意到黝黑男子还在一边,对他摆摆手, ''你可以出去了,林队长。 '' 原来黝黑男子姓林,还是个队长。苏瑾若有所思的想起,上语言课时,她听赢灏越说过,叛军的编制,是没有军衔的,所以只有队长,团长之类的职衔。队长也算是中层­干­部了。 绑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竟然要出动队长,她该说''荣幸之至''? "也许您并不相信,但带您来这里,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林队长不服气的退出去后,BOss想了想,决定首先澄清这一事实。 临时起意也能将她无惊无险的从重兵护卫中劫持出来,她该说叛军太强悍,还是帝国军太无能?又或者这其中有着其他不可知因素? 苏瑾突然想起姚峥之前对她说的一句话,:"既然是意外,就应该及时修正。阁下以为呢?' BOss愣了一下,深深看了苏瑾一眼''苏小姐很镇定,难道不怕我们修正的办法,是直接灭口?"

苏瑾不小心颤了一下,强撑着平静的面孔,扯出一抹假笑, ''因为我相信阁下能长期成功领导一支队伍,必然是深具智慧的人,而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做愚蠢的事情。贵方想灭口非常容易,但帝国方面迟早会查出是谁请我出来'做客',而那时,后果恐怕会让贵方非常头疼。 ''她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终极BOss,所以只含糊的说领导一支队伍。当然也没有提叛军这个字眼,因为这毕竟还只是她的推测。 BOss听后微微一笑, ''没想到苏小姐是出­色­的说客。 '' 苏瑾无奈的开口, ''我只是为自己的小命儿争取一下罢了。 '' ''苏小姐已经猜到我们是自卫联盟了,是吗?''BOss突然单刀直入的问这个敏感问题,苏瑾一愣,迅速权衡之后,认为否认的话,一显得她不诚恳,二显得她智商太低,反而不利于之后谈话,所以迟疑的点下头委婉道, ''有猜测,但不是很确定。 '' 果然,BOss颇为欣赏她这种态度,语气更加的温和, ''苏小姐,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抱歉?那就快点放了她吧。苏瑾正幻想他快速弥补错误,就听他话锋一转,"但很遗憾,我现在不能释放你。" 苏瑾心中一堵,几乎忍不住开口骂人......耍人也不能这么耍的。 ''如您所说,帝国恐怕已经怀疑我们了。而以总督大人的­性­格,短时间内,必然会有行动针对我们。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失去主动权,还希望您能理解。 ''

苏瑾突然想起了''血Se情人节'',不小心打了个冷颤......她绝对不想成为两军对峙的牺牲品。倒抽一口凉气,苏瑾终于沉不住气的急躁道, ''我亦希望阁下明白,过分的要求,不可能被总督大人接受。我的价值,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样高。

43、暗潮汹涌

"我的价值,并没有你们想像中那样高。"

Boss微微一笑,"相信我,我们绝不会过于乐观地估计形势。"

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对她正确估值?那现在她是浊只能祈祷他们想拍卖的是活着的她,而还是成为尸体的她?

苏瑾咽了下口水,­干­咳一声,厚着脸皮狗腿道:"希望您清楚,我对南迦地区的民众,一直保持同情的态度,亦十分尊敬贵盟抗争不懈的­精­神。对于贵方的意向,我会尽最大能力予以配合。"言下之意,我是你们朋友,只要别撕票,让她做什么都成。

苏瑾对政治不感兴趣,不过这不代表她对时事一无所知。 在媒体报道十分八卦且对各国内务极度关注的米国居住十年,让苏瑾颇为了解帝国极力对国内封锁的南迦状况。

帝国于百多年前,因垂涎丰富的石油和黄金资源,悍然对一直为其附属国的颉玛发动了侵略战争。颉玛战败后,国王及亲族被强制迁往帝都,封个有名无实的爵位,圈养起来。

一些在帝国侵略颉玛期间,识趣投诚帝国的颉玛本地贵族,幸运的得以保留爵位和土地。而有气节坚持没有投诚的,被剥夺了土地,贬为平民,流放到相对荒蛮的南迦地区。他们的财产,被战争中立下战功的帝国军人瓜分,造就了一批亲贵。

因为是实实在在的侵略者,所以到现在帝国仍对颉玛实利着独裁的军统政治,议会大部分时候,只是一个摆设,而且议会成员,不是民选的,而是由各地的大贵族钦点的。想当然耳,利益与帝国息息相关的贵族们--无论是旧颉玛贵族,还是帝国出口的新贵族--都会选择和帝国"一条心"的人出任议员,所以颉玛原住民的利益不断受到伊妹儿与漠视,原住民的生活每况愈下。

在这种情况下,大约三十年前,贫困的南迦地区出现了一个组织,讨伐帝国的暴政。这个反抗组织,作为先行者,在各方面都十分的不成熟,所以很快被剿灭了。

然而,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自从这个组织出现之后,就不停有新的反抗组织涌现出来,到十几年前,这些组织被整合,成为了现在的自卫联盟。

总结了许多失败的经验,自卫联盟建立初始,就已经是十分成熟的组织,贺卡组织成员大多出身低微,悍不畏死,所以极具战斗力,一度取回了颉玛的半壁江山......

直到五年前,赢灏越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触怒了皇帝陛下,被"发配"到形势极端混乱的颉玛做临时总督。

作为一个新鲜的帝国军事大学战略研究院毕业生,没有人看好赢灏越在颉玛的"官运",想必皇帝陛下也只是想威吓一下这个不太听话的儿子,等赢灏越向他低头,求皇帝调他回帝都。可是,让所有人摔破眼镜的是是,赢灏越到任不到一年,就极为有效地压制了叛军,将叛军逼回了南迦地区,帮失去领地的贵族重返家园。与此同时,他在军中的军衔,也由不起眼的少校,积功飙升至中将--当然,升职这么快,与他皇子的微分和元帅舅舅这个后盾有着绝对的关系,赢灏越由此在军中建立起不可动摇的威望和影响力,甚至让皇帝陛下都开始忌惮非常,父子关系也因此更加的不和谐,所以原本的临时总督,变成了正式总督,任期到了,皇帝陛下还没有调回赢灏越的打算,直到去年赢灏越遇刺,才受到各方面压力,同意赢灏越重返帝都。

几家欢乐几家愁。赢灏越这颗新升的帝国将星,照亮了许多颉玛贵族的前途,使帝国在颉玛的统治越发稳固,却不可避免的导致颉玛寻求解放的道路越发的艰难。虽然赢灏越尽力为土著居民争取了许多福利,但状况还是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

不过,苏瑾一向对这些纷争缺乏感想,所以,她对颉玛的看法绝对绝对不像自己对Boss陈述的那样声情并茂。

"同情"颉玛遗民?也许。"尊敬"同盟?她对叛军很多过激行为其实是不太感冒的。

可是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身陷"敌"营,好听的话多说点,总是没错的。反正所谓的"气节",在苏瑾这种平民心中,是没什么概念的。

BOSS莫测高深地看了苏瑾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苏瑾莫名的完全了解到他的反应反传达的信息。他没相信她,但是也不打算和她计较。

BOSS级的人物,果然都非常难缠。苏瑾有些丧气地微抿下­唇­,绞尽脑汁地想要替自己争取更友善的环境。

这时,林队长敲了几下门,节奏听起来颇为紊乱急切,BOSS眼­色­一深,似乎预料到什么的沉声道"进来。"

门应声而开,露出林队长比刚才更加黑的脸,狠狠瞪了苏瑾一眼后,对BOSS说道:"恶魔总督下令对沙黎清场,四小时之后要烧城。"

苏瑾先被林队长的凶恶眼神吓了一跳,而后又听到这个对她极为不利的消息,惊得差点想直接昏过去,不过一想到昏过去之后,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她还是强撑着颤抖的身体在风中似魔似幻的凌乱......

怎么办?他们不会即刻拖她出去毙了祭旗吧?赢灏越是不是有了小三儿,所以才出了这么狠的招数,想将一举除去?

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做鬼也要去吓死他......

相对于林队长的气急败坏和苏瑾的风中凌乱,BOSS倒是"蛋腚"非常,只扯了嘴角,"总督大人在示威了。"

"够了。"那个确定是大BOSS的首领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手下激烈的言辞,冷声道:"假寐的狮子难道不是你吵醒的?"

林队长似乎言之无物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脸­色­一白之后,又眼神狂热地看向苏瑾:"对了,让他撤回命令,不然我们就毙了他女人。"

来了,苏瑾在心中哀嚎一声,强自镇定地望向那们仍不动声­色­的首领,"也许......容我和总督大众谈谈,会对双方都有好处?"

首领看了看苏瑾,目中闪过一丝不是察觉的赞赏,然后转向林队长,"去把通讯器材拿来。总督大人这么做,只是等不及我们和他联络感情了。"

林队长又瞪了苏瑾一眼,才转身去了,首领在他离开时先后,满怀歉意的对苏瑾道:"御下无方,让您见笑了。"

苏瑾勉强地一扯嘴角:"可以理解。"

首领吧了一口气:"其实抛却立场,我个人非常欣赏总督大人。他总是懂得如何先发制人,逼得人不得不被动应对。"

苏瑾自嘲地一笑:"我一直认为,能成为名将的人,都是十分冷酷无情的人。只有把所有个人情绪全部抛弃,才能做到真正冷静的埃帷幄。"

赢灏越用这种方式逼叛军出面,无疑在拿苏瑾的安危做赌注,也就是拿她的小命儿在玩......苏瑾这么说,一方面是有感而发,不掩饰地表达了对赢灏越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是趁机借此暗示这位十分睿智的首府,她并不能在军事方面影响赢灏越的决定。

首领显然接收到了她的言外之意,却仍只是淡笑,没有搭话。

这样扮深沉的男人也很讨厌。苏瑾一抿­唇­,在心中暗暗决定,她也不喜欢这个莫测高深的首领。

苏瑾有些气馁地放弃了谈话时,林队长很有效率地搬来了一个家伙,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什么信号发­射­器一样,估计是能避免谈话被对方定位的通话设备。苏瑾揸了这个仪器半天,直到林队长把它放下,苏瑾才发现后面还跟了一个娇小的清秀少年,林队长将仪器通电后,少年就开始用仪器接通某种类似录音机频道的信号。看来他是技术员或通讯员之类的。

林队长本来站在一边看得聚­精­会神,却首领一句"准备转移",再度消失在了会客室中。看来虽然用了这种特殊仪器,他们还是非常谨慎,打算通话后,即刻撤离这个据点。

没用几分钟,这个特殊电话接通了,少年表示可以通话后,站到了一边将对讲位置让了出来。

对方的通讯员声音传出时,首领肃声道:"我们是自卫联盟,希望与总督大人对话。"

通讯员即刻不敢怠慢的请求了上级,层层转接了足有五分钟,才终于轮到赢灏越的磁­性­的声音从接收器的喇叭中传出。

"有何贵­干­?"赢灏越的声音平静遥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果然是当世名将,苏瑾欣赏着他的镇定的同时,心中地控制不信的失落。对这样的男人来说,女人终究什么也不是。

"我们只是想善意的通知您,您的未婚妻正在我们的地方做客。"首领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见,所以并没有惊惶失措。

赢灏越仍语气官方的回道:"我认为她访客的时间已过久了,希望阁下能将她即时送返。"

"在那之前,也许大人有兴趣和我们谈谈彼此的期望?"首领口气轻松地提议。

赢灏越语气骤然转冷:"很遗憾,在敝未婚妻在贵方'做客'期间,我不会满足任何阁下的期望。"

44、推销演讲

敲门声传来,慕容玲失去焦距的目光倏然聚集起来,匆忙得起身小跑着去开门,就见陈玄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慕容玲见状稍有些活络的心又是一沉,无声地转身让陈玄进入她的休息室后,再度全无形象的蜷回到沙发上,低下头愣愣地盯着地板出神。那样子再无丝毫超级贵­妇­的成熟优雅,反倒像个在人生道路上迷路的示成年的少女。

陈玄不避嫌的在她身边坐下,叹口气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慕容玲半晌没有出声,陈玄有些担心地转头,发现她竟然很没志气的在哭......认识慕容玲这么久,头一次看见她掉眼泪,陈玄手忙脚乱地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小打纸巾塞给她,慕容玲不客气地接过,又擦眼泪又擦鼻涕,三下两下就把纸巾用光,陈玄只得再递了一些给她。

反复几次,慕容玲漏水的管道才有弥合趋势,垃圾桶里已经满是白­色­的花朵。许久,慕容玲一抽一抽地开口,"我......不该......不该坚持来的。都是我......的错。小瑾要是真的受到伤害,我怎么对得起殿下?"

陈玄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突然脸一沉,冷声问道:"对不起又怎样?你打算以死谢罪?"

慕容玲对陈玄的态度剧变十分不适应,愣了一下,才不犹豫的点头:"我绝不会推卸责任。"

陈玄闻言,面­色­更加­阴­沉,嘲讽道:"然后让敌人笑得更开心,让殿下和你的亲友们更痛苦?你想借此惩罚谁?"

这是相识多年来,陈玄第一次对慕容玲说这样的重话,却不得不说是现在的慕容玲需要听的。从没见过陈玄如此尖刻的一面,慕容玲忍不住又是一愣,好像从未见过他一样呆呆的看他。

陈玄一时失控说了重话后,心中也很不舒服,仿佛自己腐朽­阴­暗的一面,就那样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了别人的面前,尤其对方还是自己一直颇有好感的女­性­。见慕容玲红着眼睛好像一只受伤的兔子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陈玄叹口气,声音放柔了一些道:"有时候,活下去才需要更大的勇气。"

"总督大人甚至不肯听听我们的'期望',实在伤害敝盟的感情。如果这样的话,敝盟可能无法继续保证您未婚妻的安全。"听到赢灏越不会接受任何条件的强硬宣言,首领不动声­色­地暗示。

赢灏越似早有准备,冷哼了一声,回应道:"我希望阁下及贵盟明白,如果我的未婚妻无法安全回到我身边,南迦的数十个城镇都会为此感到困扰。"叛军虽然凶残,却也铁板一块。他们总是自诩为南迦的守护者,而既然有想守护的东西,就自然而然会有弱点。

赢灏越的这番说辞,似也在叛军首领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提醒赢灏越,"如果大人使南迦民众困扰,想必皇帝陛下也会为此困扰吧?"只是血Se情人节事件,帝国就已经承受了极大的国际舆论压力,找了赢灏越不少麻烦。这次如果赢灏越不管不顾地大开杀戒,恐怕对他自己的前途也极为不利。

如果叛军首领能看到赢灏越的脸,必然会发现此时他疏朗的眉已经紧紧的皱起,显然是被说到了要害。

这是一个上位者再也不能为所欲为的时代,无论是军方还是皇廷的行为,都会受到媒体和大众的高度关注,稍有不慎就会受到舆论的口诛笔伐,所以当权者皆要极其小心地不去触动媒体敏感的神经。

虽然颉玛的新闻管制极其严格,但赢灏越放火烧城的行为,必然无可避免的会被国外媒体捕捉,到时轻则要打一【奇】场口水伏,严重【书】的话,帝国可能会【网】受到各方面压力,被迫从颉玛撤军。而这正是赢灏越承受不起的。

沉默了一下,赢灏越肃声道,"资敌、窝藏、告密、叛国,每一样都足以被判无期徒刑,而我要清理的城镇中,每个你口中所谓的民众,除了孩子,没有人是无辜的。"了一下,赢灏越声音越发的低沉,"只要我对­妇­女和做出适当的安排,没有人可以指谪我出于战略需要,做出的决定。而你们作为率先袭击帝国的平民的恐怖制造者,不会获得任何的同情。"

其实赢灏越陈述的,只是对他来说事件发展是乐观的一种可能­性­。一旦他真的放火烧城,还有无数的更不的可能­性­摆在他面前。不过,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事情会以他形容的结果收场,叛军首府还是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激怒赢灏越,他们是否得不偿失。而赢灏越要的,就是这样效果,让叛军不敢轻举妄动。

话筒半晌没有回复,赢灏越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你们还有三个半小时将我的未婚妻送回,希望阁下不要让我失望。我实在不想因自己这几年对南迦的纵容与仁慈感到后悔。"

通讯被中断了。

赢灏越摘掉已经被汗浸湿的手套,深吸了一口气。确定她被叛军劫持的那一刻,他一直自以为如铁如石的心,竟然也摇了几摇。想到也许再也无法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在怀中,一种莫名的空虚盈满了他的胸膛。

然而,谁都可以软弱,谁都可以失措,只有他不可以。作为颉玛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他必须镇定冷静地做出最理­性­的决定。

赢灏越知道叛军想要什么。他们最想要的,是帝国军从南迦地区撤军,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但是,几百个人质也好,人质是她也好,帝国在颉玛的军事布置,绝不能轩昂改变,因为那会牵涉到颉玛几千万人的稳定生活。而他作为几千万人的父母官,不能怎么的去牺牲几千万人的利益,挽回她一个人。

因此,可以坐在谈判桌一边的他,必须在叛军提出任何条件之前,为自己挣得足够的谈判筹码。而叛军后援地之一的沙黎镇,就成为了他选择肋持的对象。

这是一招险棋,如果叛军顽固不化,赌他不敢真的烧城,那么她就失去了被营救的希望......想到这种可能­性­,身体中的空虚越发的涨大,涨得他胸膛隐隐得伤痕。

"殿下,刚才叛军与我们通讯的位置确定了。"一位军官急奔过来,向他报告。

赢灏越低头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十分钟,赶过去应该也找不到什么了。兴致不高地点了点头,"派一组特种兵过去搜索一下吧。"也许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赢灏越不抱什么希望地想着。

陈玄能说出"活下去更需要勇气"这种极不符合他年龄和高贵身份的沧桑话语,让慕容玲很诧异,甚至暂时抛开了噬心的愧疚感,等他用他的故事诠释这句话。

陈玄似乎陷入了不堪的回忆中,蹙起眉出神半晌,才简短道:"我刚参军时,和队友出任务......他是我在军队中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由于我错误的判断,他为救我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连选择死亡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条命,是他欠他的。

作为贵族纨绔子弟的陈玄,在战友死去的那刻,一同死去了,而活下来的,是个像死去的战友一样,会去吃路边摊,懂得简朴生活的陈玄。

也许在陈玄内心深处,对于战友的死,始终无法释怀,所以他潜意识的选择以战友一惯的生活方式,代替他活下去。

事实上,十几年不见再度相遇时,慕容玲就已经意识到陈玄身上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而那种蜕变,并不是单单由时间催化就能够完成的。

因此,聪慧如慕容玲,很快在陈玄短短的陈述中,把握到这个战友的死,应该是陈玄一向顺遂的人生的转折点。

而那种蜕变的痛苦过程......她想此时的她可以完全的理解......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仍是无比接近彼此的,因为他们分享着同样的痛苦与悲哀。

苏瑾被迫披上了男式风衣,带上圆遮帽,被夹在林队长和在她门口看门的两个叛军成员中间,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苏瑾上车的时候,首领已经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她想了想,选择在他的身边坐下。

赢灏越和这位首领通过不知仪器­唇­枪舌战之后,她还没有时间和他交流感想。

这位首领大人在谈判中明显处于弱势,却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蛋腚"样子,让苏瑾恨得牙痒痒的,直怀疑他带了人皮面具。情绪不失控,就总让人觉得无隙可乘。

车启动后,苏瑾仿佛喃喃自语地轻声道,"他是帝国的皇子殿下,颉玛的总督大人,军队的中将阁下,却暂时还不是我的什么人......"

沉默了一会儿,在首领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她时,苏瑾故作哀怨的蹙眉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具有任何交换价值,阁下想必也看得很清楚了。"

首领莞尔一笑,似乎一眼就看出她根本就是在装可怜,却没有揭穿地,只肯定的接道,"所以我们即使真的灭口,从大局考量,他也不会烧沙黎城。"

苏瑾不小心一颤,顾不上再份弃­妇­,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首领故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那您的意思是?"

"我没有作为交换品的价值,却不代表我对你们没有战略价值。"苏瑾一急,硬着头皮准备吹捧一下自己。

"愿闻其详。"首领的表情,好像一个绅士在街头被推销员拦住推销东西,其实不相买,但又本着绅士­精­神,决定听完推销员的陈述。

苏瑾­干­咳一声,开始了她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场推销演讲,而她推销的对象,正是她自己。

"就像之前我说的,我本人对南迦的状况极为同情,也从心底希望颉玛原住民的生活与地位得到彻底的改善。"重申了自己虚假的立场后,苏瑾知道没有实在的东西,是无法打动这位老­奸­巨猾的首领的,于是话锋一转的接道,"但不讳言的说,这种改善,至少从目前看来,是不太可能通过武力取得的。这点相信您也有清楚的认识。"帝国军的武力仍然强大,又有赢灏越这种军事天才坐镇,几乎可以说,是不可战胜的。

45、重获自由

首领不为所动的一笑,"很难讲吧?新总督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也说不定。"赢灏越就快被调离颉玛,这已经是全世界皆知的秘密。

苏瑾暗暗翻了个白眼,突然发现这个首领是个爱好抬杠的人。可是身为推销员的悲哀,就是不管客户态度如何恶劣,都没资格尥蹶子走人,还要忍气吞声的继续巴结讨好客户,尽力说服他买东西。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推销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苏瑾恨恨的想着,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假笑,"冀望于新总督的平庸无能,似乎太过于虚无缥缈。据我所知,以帝国军现今的实力,即使是白痴总督领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更何况,相信皇帝陛下还没有昏庸到会派一个白痴来做颉玛殖民地的总督。"颉玛殖民地需要铁腕的人来领导,这一点连苏瑾这个小老百姓都看得清,站立在帝国金字塔顶端的皇帝陛下又怎么会看不清。

首领不置可否的扯下嘴角,没有再抬杠,苏瑾赶紧继续自己的陈词,"而武力不可行,贵盟解放南迦甚至整个颉玛的愿望就只能通过政治谈判解决。"见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苏瑾补充道,"当然,就现在看来,政治也是不现实的,可是不代表以后也不行。赢灏越作为帝国最有实力最有背景的皇子,取代皇太子成为帝国下一任皇帝,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我作为他的未婚妻,如果能活着回到他身边,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妻子,而或许有一天也会成为帝国的第一夫人。"

这种时候,苏瑾真正的想法,已经不再重要。就算她早打定主意一重获自由就打铺盖卷投奔姚峥,此时也要睁大眼睛说瞎话,极力让这位首领相信她是有希望成为第一夫人的潜力股......

从这个角度看,优秀的推销员都有做政治家的本钱......因为再不切实际的东西,到他们嘴里,也能被说的天花乱坠,让人稀里糊涂就买了,买完才发现上当受骗了......

不过苏瑾没做过推销员,所以不知道自己够不够优秀,而她现在面对的客户,显然是不太容易上当受骗的那种。苏瑾话音刚落,客户就不客气的指出,"你说的这些,是不是太过于虚无飘渺了?"

苏瑾微蹙眉,"谈不上虚无缥缈吧?从概率角度保守估计,赢灏越成为皇帝的极率超过50%,而我嫁给他的极率也超过50%,以此推算,我可以成为第一夫人的可能­性­绝对超过25%。所以,现在对您来说,就好像在做一道选择题,有ABCD四个选项,任选一个都有25%的机率答对,可是如果放弃选择,就没有找出正确答案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放了苏瑾,他就有25%的机会,可以获得帝国第一夫人的帮助,而灭口的话,他就没有了任何中奖机会。首领似笑非笑的看了苏瑾一眼,"很有意思的比喻。"想了一下,他似乎终于提起了一些谈兴,主动发问道,"就算你可以成为第一夫人,对颉玛,你又能承诺些什么呢?"

这就好像面试的时候一道最经典的问题,"你觉得你加入公司后,可以为公司做出什么贡献呢?"

苏瑾一向最擅长这种虚拟条件下的胡掰烂造,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准备一篇就职计划。"首先,作为第一夫人,我对皇廷和另一半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而据我所知,赢灏越本身对颉玛原住民就是十分同情的,这点从他一直对南迦区域的容忍态度和他任内通过的几部保护原住民利益的立法,就可以看得出来。"

首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的这一观点,静静的等她的下文,于是苏瑾接道,"一旦有了改善情况的意向,我虽然不敢保证颉玛独立,但是全世界已经有很多殖民地成功转型为自治领的范例可以供我们参考。事实上,除了在税务权上可能有一定的争议,我看不出南迦实现自治对帝国有任何的坏处。"

这就是唬烂的最高境界,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苏瑾说的每一句话,都最大程度的切合实际,没有承诺独立,也没有承诺一定会放弃税务权,这让实现自治,感觉上更加的接近,更加的似乎唾手可得,使听的人几乎忘记了,这一切前景展望只是建立在假设上的海市蜃楼。

若是一般菜鸟,估计早就被苏瑾"忽悠"的怦然心动了。不过可惜的是,首领是只老狐狸,不是菜鸟,所以苏瑾这只小麻雀唱得再好听,换来的也只是他不动声­色­的淡笑。

苏瑾见自己激|情的演讲没能换来一点涟漪,抿了下­唇­,终于放弃的决定闭嘴,发起了呆。

面包车一个急转弯,苏瑾没注意,一头撞进首领怀里,­精­神一阵恍惚。

"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陈玄面­色­凝重的向赢灏越报告道。

搜索叛军据点,发现是一栋贫民区旧公寓的地下室,户主从缺,有人目击到之前有几个男人乘白­色­面包车离开,其中似乎没有女­性­。

帝国军迅速在区域内查找目击者形容的面包车,却在一个废弃车厂发现了被弃的面包车。车上没有任何线索留下,而这次没有目击者。

对方显然是很老道的反追踪专家。

赢灏越面无表情的点下头,摆手让他退下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在美蓝这样一个大城市,搜索几只小老鼠,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

如果这次她平安回来,也许该悄悄在她体内植入一个可以全球定位的晶体芯片?

这个念头在赢灏越的脑中一闪而过,又被他自己迅速否决。她要是知道了,怕会跟他没完没了......

还剩两小时十三分。赢灏越看了看表,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口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殿下,叛军要求对话。"陈玄小跑着前来通报时,赢灏越如梦方醒的抬起头,沉声道,"接过来吧。"

这次没有客套的虚情假意,对方直接痛快道,"我们要求根据日XX国际公约进行换俘。"饶是赢灏越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半晌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强控制住声音的冷静回应,"可以。"

约定好换俘方式--由帝国军先行释放羁押在南迦监狱的叛军成员,并在72小时内不予追击。叛军确定人员放出后,会与帝国军约定释放人质地点。

赢灏越不怕叛军在换俘上玩花样,基本上如果他们不守约释放苏瑾,几个小时内,想把战俘再抓回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叛军什么时候这么好打发了?只是要求换人这么简单?这中间有什么他错过的细节吗?通讯中断后,赢灏越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久久不散。

直到依着叛军的通知,在一个仓库找到了被绑在一角的苏瑾,赢灏越悬着的心才真正落了地。看到她身体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没有灰头土脸,也没有被虐待的痕迹时,赢灏越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喜欢叛军了。

解开苏瑾身上的束缚,不理她抗议的把她打横抱起,失而复得的感觉,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让人喜悦的深刻,然而终于注意到苏瑾冷漠的眼神时,赢灏越慢一拍的意识到,这次事件给他们的关系带来的影响,恐怕会是海啸级的。

经历这种事情,以她的个­性­,恐怕会逃得要多远有多远吧?赢灏越无言的在心中苦笑。

一路沉默的回到总督府,苏瑾在自己的门前冷冷的一句,"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名正言顺的把赢灏越挡在了门外。

回房间后,洗了澡,换了衣服,就打开箱子收拾行李。

苏瑾只打算带走她带来的东西,所以收拾起来很快。至于其他的......她也不是大方的不想要,只是要带走难度比较大......

封好箱,拉起拉杆,就拖着往外走,谁知刚打开门,就看见赢灏越靠着墙站在门外,一脸­阴­沉的正在抽烟。

她都不知道他会抽烟呢。苏瑾自嘲的一笑,也不奇怪,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周围的男人。

装作没看见赢灏越的继续往外走,却被他用力抓住了手臂。力气太大,痛得苏瑾直吸凉气,回头怒视他。

赢灏越似乎心情也不太好,皱眉道,"谁允许你走了?"

苏瑾被这么霸道的一句话,气得直笑,"我什么时候归你管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赢灏越眉头蹙得更紧,低沉着声音指出这个事实。

"你未婚妻早都被你抛弃了。她已经死了。"苏瑾怨气十足的扔出一句早想送给他的话。赢灏越处理这次事件的方法,可以理解,甚至称得上英明,但做为情人和当事人,苏瑾还是难以释怀。

要不是......要不是那个原因,她这次恐怕真的难以活着回来。因为赢灏越根本就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准备牺牲她了。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安全感。

赢灏越对苏瑾的胡搅蛮缠又气又急,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弯身有些急切的吻住了她出言不逊的­唇­,轻柔却有力的拉扯她的头发,迫她仰起头接受他的给予。苏瑾发泄式的狠狠咬了赢灏越一口,他却若无所觉的吻得更深,任血腥的味道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

苏瑾举起拳头捶了赢灏越几下,直到她快窒息,他才松开口,她急喘着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时,才有些激动的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活着。经过了这样的一天,被他无情的抛弃后,她还实实在在的活着。

更加气怒的抬手想赏赢灏越一巴掌,被他反应迅速的一手抓住,满眼­阴­霾的咬牙,"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我现在可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呢。"苏瑾不客气的回嘴时,才发现自己的舌头竟有些发麻。

"该死的。"赢灏越低咒一句,发现暴走的野猫比平时更加牙尖嘴利,不打算再跟她多废话的把她抓回了房间,改用炙热的吻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的吻称不上温柔的落在她的额头,面颊,颈窝,有力的手直接探进她的衣衫,轻易挑起她最原始的情yu,以极为霸道的姿态进入她,仿佛在借此证实他对她无可争议的所有权。

初始的抗拒之后,她开始激烈的回应他的狂肆。那是一种死里逃生的歇斯底里,就像每场战役之后,没有阵亡的男人会扑向他们看到的第一个女人,借用火热的身体,来证明他们仍然活着。这次苏瑾也毫不客气的借用了赢灏越的身体,来体会活着的快感。

可以说,对双方来讲,这场抵死缠绵都与情爱无关,但不可否认的,他们彼此都从这场欢爱中获得了某种心灵的抚慰。

当一切归于平淡,赢灏越从后面搂住苏瑾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低柔道,"不要离开。"苏瑾如睡着一般无所回应时,他叹息出声,"你不在的时候,我很寂寞。"

回应他的仍是沉默。

这一夜,对两个人来说,都很漫长。

第二天早上,苏瑾不意外的发现,自己被软禁了。她的活动范围,就只剩下了景奎阁和后花园。几乎控制不住的想砸烂房间里所有家具发泄怒意时,慕容玲来了。这位美女一见她就先抱着她哭了一场,搞得苏瑾这个苦主反过来安慰她,好不容易安慰得美人破涕为笑,管家通报姚峥伯爵来了。

苏瑾脸一沉,神情怪异的对慕容玲道,"玲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些杂事要和Vitas聊聊。"

慕容玲似乎也哭累了,点点头便先离开了。

姚峥进了门,就被管家引到了花园,苏瑾就在上次的凉亭中等他。

苏瑾不知道想什么出起了神,姚峥到她身后许久,她才轻轻开口,"Vitas,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姚峥一愣后,柔声回道,"这不是'你以为',这是事实,不是吗?"

苏瑾叹口气转过头,定定的看向他,"可是我似乎从来都不了解你......或者说,不够了解?"

姚峥眼中现出一丝惊疑,苏瑾有些嘲讽的一笑,"昨天逗着我玩儿,开心吗?"

姚峥闻言终于­色­变。

46、当断则断

然而姚峥毕竟是姚峥,即使失­色­也只是瞬间的事情,瞬间之后,他又恢复如常,在苏瑾对面一派从容的落座。

苏瑾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离开姚峥,怪异的感觉在心头缠绕,恍惚间觉得眼前的男人,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而这也许不是姚峥的错,却是她的错......

苏瑾和姚峥的相处方式......尤其是在乔轩离开学校后的两年里,就是她没有东西吃时,去他那混吃骗喝,无聊时,拉他哈皮解闷,心情不好时,找他吐苦水。他永远微笑着纵容她的索取和任­性­,她却未曾试图了解他妖美温和的面容后隐藏的想法。

也许不是他故意隐瞒,只是她从来不想知道?

昨天那场噩梦在脑中又一次浮现,苏瑾心中突然狠狠一痛,忍不住怨气十足的出声,"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还是你已经在考虑怎么让我永远的闭嘴?"

姚峥环视一圈,他们并没有被监视,说明苏瑾还没把她的发现分享给相关人士知道。想了想,他苦笑着垂下眼,"你怎么发现的?"

苏瑾冷哼一声,"味道和感觉。"

同在剑道社三年,两个人曾经整天混在一起,就算在校外,苏瑾也经常在姚峥的公寓打游戏打到不愿走,睡在人家的游戏室里。

基本上熟到这种程度,会对对方的一切都很敏感,更不要说体味这种每个人都不同的特征了。

也在车上不小心撞到他怀里的那刻,熟悉的味道加上熟悉的感觉,让苏瑾想起了很多东西,也突然明白了为何她和这位初次见面的首领说话时,总是莫名奇妙地领会他神情和姿态所传达的意义......因为他根本就是她熟悉到能再熟悉的"好"朋友。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汤姆大叔的《谍中谍》里那种高超的易容技术......苏瑾之前一直以为那只是科幻......

其实体味也是可以改变的,只不过他昨天太过于匆忙,也没想到苏瑾会如此敏感。姚峥出了会儿神,叹口气柔声道,"RENEE,不管怎样,我从来没想伤害你。"

苏瑾嘲讽的一笑,"哦?那昨天的事情难道纯属意外?还是你词典里的'利用'并不等于'伤害'?"

"虽然令人感觉难以置信,但昨天确实纯属意外。"姚峥想到了什么的眼神一深,"我事先并不知情,我的属下也是临时起意。"

苏瑾嗤笑一声,"VITAS,你当我是弱智吗?那种行动,临时起意也能成功?你是想说你们太­精­英,还是帝国军太废柴?"苏瑾和姚峥讲话,从来都肆无忌惮,这时在气头上,更是不客气。

"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之一。"姚峥对苏瑾的粗言粗语早已经习惯,不以为意的答道。

苏瑾皱眉看向他,就听他接道,"很显然,总督府里,有人希望你消失。"

赢灏越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台面上的电话许久,眼中闪过坚决,拿起电话拨了内线,"叫侍卫长来见我。"

李礼敲门走进总督办公室,向赢灏越行了军礼后,就听赢灏越平静道,"你将被调任南迦驻军参谋部协助林大校工作。迁调令即日生效。你可以去准备了。"

李礼愣了一下后,没有质疑的行了军礼,应了声"是",就转头离开。赢灏越想了想,再度开口,"等一下。"

李礼立刻停住,转身站得笔直的等赢灏越发话,只听赢灏越淡淡道,"告诉那个人,我不像皇帝陛下那样能忍。"

李礼闻言皱了下眉,忍不住开口,"殿下,为一个人女人,值得吗?"

赢灏越哼了一声,"不光是女人的问题,我只是非常讨厌被­操­控与背叛。"

李礼僵硬道,"我没有背叛殿下。"

赢灏越冷然道,"我早就说过,希望你们把她当作总督夫人看待。"

李礼一时语滞,半晌不甘心道,"她身份低微,怎么......"

"够了。"赢灏越不耐烦的打断他,"退下吧。"

李礼抿起­唇­,行了军礼转身离开了。

赢灏越微眯起眼看着他离开,神情越和的模糊起来。

苏瑾翻了个白眼,"你这种推卸责任的办法并不高明,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

姚峥苦笑,"我不想对你说的话,可以不说,但我从来不骗你。"

苏瑾狐疑的看了他半天,见姚峥用那双一向沉静的眼睛不躲闪的与她对视,撇了下嘴地垂下眼。

她知道姚峥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不然昨天的事情,也不会那么轻松落幕。她那番激|情的推销演讲,最后被姚峥当作台阶,对下属有个交代,然后就痛快地放人了。现在回想起来,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只不过是在对下属演戏而已。某种程度上,他其实一直在保护她。

可是如果姚峥没有说谎,那么事实的真相便更加惊人,她的噩梦也就远没有结束。

苏瑾一阵心烦站起身嘟囔,"你们男人没有好东西。懒得理你。"

一天之内,被两个最亲密的男人抛弃,苏瑾本就脆弱的小心肝,更加不敢再相信任何男人。这个世界上,人最终能依靠的仍只有自己而已。

"RENEE,相信我,你在他身边,真的不安全。不希望你留在殿下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了。"姚峥在苏瑾越过他要离开时,伸手拉住她恳切道。

苏瑾嗤笑着问道,"在你身边就安全吗?说不定哪一天还落到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呢,那不是死得更惨?身败名裂不说,还要祸及家人。"

苏瑾说得意胡所指,借此警告姚峥如果不及时回头,这可能就是他的下场。

姚峥眼­色­一黯,却仍没有枪手,"我可以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我与酋国森郁王子相熟,他会有能力保护你。"酋国是石油产地,王公贵族个个富可敌国,也都是各国极力巴结的对象。

苏瑾眨了眨眼,迅速的考虑他建议可行­性­时,提出一一个很实际的烦恼,"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连景奎阁也走不出。"所以哪也去不了。

姚峥一愣,从没想过赢灏越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用这种不高明的手段,留住一个女人。

他深深看了一眼苏瑾,心中不禁有些同情起赢灏越来......这位殿下看上的女人,无疑是这世界上最难缠、最粗神经的女人之一......就像一只养不熟的野猫,不管对多好,多用心,只要不直接说出口,她都会完全无视,然后在她不需要你喂养的时候,跑得无影无踪。

无论表面上多可爱,她实质上就是个没心没肺的野猫......

姚峥皱了下眉,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到一股压迫­性­的气势,知机的松开苏瑾的手回过头,正看到赢灏越一身戎装,面无表情的穿过花园的月门向他们走来。

苏瑾慢一拍的发现姚峥的眼神,跟着一看,即刻抿­唇­转开脸,仿佛看到了什么惹人厌的东西,本来已经站起来,又赌气的坐了回去。

姚峥敌机地站了起来,欠身向赢灏越行了礼。

赢灏越将苏瑾的行为看在眼里,不悦地皱眉,想斥责两句,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转而向姚峥道,"姚伯爵最近似乎不太忙?"

心中明镜赢灏越在下逐客令,姚峥识趣地站起身,"其实很忙,不过昨天美蓝的时装发布会发生了火警,听说RENEE也有参加,就有些担心......"军方对外并没有解释具体情况,只说发生了火警。

赢灏越意味深长道,"姚伯爵消息很灵通嘛。"

姚峥不慌不忙的一笑,"殿下忘记了,那间会场正巧是臣下的家族经营的。我们对此意外感到抱歉,会负责赔偿相关所有损失。"

赢灏越愣了一下,才扯下嘴角尴尬道,"万幸没有人受伤。赔偿就不必了。"其实根本就没有起火,火警是被刻意弄响的。后来军方封锁现场,纯粹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苏瑾而已。

不再多言,赢灏越转而看向苏瑾,发现她头转向另外一边,假装自己完全不存在,忍不住又是一皱眉。这时姚峥施礼告退,赢灏越没有留客,点点头让他走了,自己在苏瑾右边的石凳上坐下。

"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赢灏越沉声承诺。

苏瑾嗤笑一声,转过头来看看他,"这次的事情,恐怕不太简单吧?昨天叛军头子口口声声说,绑架我是场意外,我倒觉得他没必要在这点上骗我。"顿了一下,看到赢灏越到什么似的面­色­一沉,苏瑾嘲讽道,"事先毫无准备,都能从护卫眼皮底下劫人,你的军队,还真是'高素质'。"

赢灏越眼中划过一丝恼怒,沉声道,"这次是我的疏忽。不会有下次了。"

那丝恼怒,不是针对她的。苏瑾清楚的感觉到这一点,若有所思的猜测那是针对谁......想了想,苏瑾垂一眼,"谁知道呢?看起来,不想让我留在你身边的人,好像多得数都不数不过来......殿下大概会防不胜防吧?也许我离开殿下身边,所有问题都解决了。"说到这,苏瑾深吸一口气,抬眼直勾勾地看进赢灏越深不见底的栗­色­眼眸,"殿下,我们分手吧。"

这是苏瑾第二次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分手。

赢灏越­阴­沉着脸站起身,"你需要冷静一下。"说完不等苏瑾回应,就转身离开。

47、李代桃僵

慕容玲正用冰敷着因为哭得太多有点肿的眼睛,突然有电话进来,顺手接起,就听客院的管家通知,"慕容夫人,殿下正在会客室等您。"

慕容玲愣了一下才回应道,"我马上下去。"

若有所思地到化妆室整理一下妆容,走下楼的时候,慕容玲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殿下和小瑾的关系,恐怕有麻烦了,不然赢灏越才不会有空跑到这找她。

慕容玲进入会客室时,赢灏越一脸­阴­郁地坐在沙发上,正在抽烟。慕容玲向他行过礼,便坐在了他对面。七岁成为静怡公主的伴读之后,慕容玲就认识赢灏越,眼看着他从天使一般可爱的男孩儿成长为可以独挡一面的帝国名将。虽然套用沈宇的话说,这位殿下越来越不可爱,但不可否认的,他俊美无俦,高贵优雅,即使他的个­性­注定他成为不了一个好情人,他却拥有着一切可以让女人为他生,为他死的本钱。

慕容玲仍然记得,静怡公主是如何的以他为会傲。而慕容玲私心里,也有着类似的感觉。

可这样一个男人,也有为女人烦恼的一天,慕容玲竟然有些不知道,是该欢喜这样的他更有人类的感觉,还是该忧心如弟如友的他,恐怕会情路坎坷?

"我记得你早就戒烟了。"慕容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叛逆时期,赢灏越也学人家抽了几天烟,不过很快进入军事大学后,就戒掉了。他现在重拾烟瘾,是否代表感情上,也回到了青涩的叛逆期?

似乎这才想起慕容玲不抽烟,赢灏越识趣的掐熄了烟头,"这两天突然想抽。"

慕容玲好心地提醒他,"小瑾好像非常讨厌吸二手烟。"

赢灏越嘲讽地一笑,"就算我不吸烟,她也只想着分手。"

意料之中吧。慕容玲暗暗地想。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女人中,偏偏不包括他选中的那一个......命运似乎总喜欢以这种方式与人开玩笑。

苏瑾是个......呃......非常热爱生命的孩子。一旦她意识到自己生活环境,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安全,第一反应大概就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也许有人会这样想,但苏瑾绝对不会。苏瑾听到这话,一定会一脸夸张的反问,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谈恋爱?所以现在苏瑾会想离开赢灏越,实在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更何况,赢灏越本身......最起码昨天的事件处理态度上看,也没有把爱情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对待爱情的态度......不得不说,两个人的同步率还是很高的。

小瑾要是多些欲望,多些野心就好了。慕容玲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是多了那些,又搞不好会令人生厌......人真是十分矛盾的动物。

­干­咳一声,慕容玲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也许殿下并没能给予小瑾足够的安全感和把这段关系继续下去的信心。"

赢灏越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迷惑,"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婚姻也好,忠诚也好,我能做的,能给的,都会给她,她为什么还是不满意?"苏瑾不是贪得无厌的女人,他知道。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随遇而安的女人,他给了所有能给的,偏偏总是留不住抓不着?

慕容玲轻叹一块,委婉道,"有些事情......只是行动,并不能让对方感觉的深刻......语言才是上帝赐给人类的最完美的交流方式。"

赢灏越若有所思地再度陷入了沉默。

"王子会带着见面礼找到你。请你果断选择礼物。"

对着姚峥发来的短信,苏瑾发起了呆。

这是什么意思?

发热解读XX密码的钻研­精­神,苏瑾开始逐字猜测姚峥的谜语。

王子?这个好理解。姚峥今天有提到酋国的森郁王子。王子指的应该就是这位了。

找到你?也比较好理解。八成那个森郁王子会来拜访她。

可是见面礼是什么?难道他可以帮他逃跑,所以姚峥所说的选择,是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这是苏瑾能看到的最合理的可能­性­。

而王子找到苏瑾的最佳时机,无疑是这星期五晚上的宴会。

这场宴会,相当于颉玛社交季的闭幕式。由于赢灏越鲜少参与社交活动,所以作为补偿,会在每个社交季末,在总督府举办宴会,宴请各界名流和有影响力的大贵族。

后天吗?

苏瑾微眯起眼,脑中想着的,不是走还是留,而是她以后会有多想念那个曾经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可是不管会多想念,始终......还是分开的好吧?

奢华、昂贵......几乎两个词就可以概括这场自助式的宴会,不过不得不说,供应的美食,确实配得上它的价格。赢灏越已经被一群人缠着说话,姚峥也在那群人之中。苏瑾早就装作不认识的躲到了大厅一角,透过水晶杯中的红酒,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贵客森郁王子。

刚才接受客人觐见时,苏瑾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森郁王子。他很年轻,身材高瘦,小麦­色­的深­色­皮肤,面目清朗,穿着白袍,戴着白头巾,身边还跟了一个全身一下裹得只剩一双眼­色­眼睛的黑衣女人。好像黑白双煞......苏瑾优雅微笑着接受森郁王子的吻手礼时,心中忍不住想。

不过,王子并没有如电视里演的那样,在握住苏瑾手的时候,塞给她什么小纸条,让苏瑾不禁小小失望了一下。就凭他们两个,怎么将她从护卫重重的总督府中带出去呢?他们是怎么计划的?难道没有需要她配合的地方吗?要怎么才能接上头?侍者中是不是有他们的人?

苏瑾正在胡思乱想狗血间谍片的情节时,只剩眼睛露在外面的女人大大方方走了过来,"苏小姐,请问化妆室地哪?我想补个妆。"

苏瑾马上会意的热心道,"我带您去吧。"一边引路,一边在心中嘀咕,这借口可真不怎么样......你都穿成这样了,还需要补什么妆......

偌大的化妆室分成了一个个单间,黑衣女随便选了一间走进去关了门。就这样完了?苏瑾正纳闷时,黑衣女又打开门探头出来,"您能帮我个小忙吗?我的面纱卡在头发上了。"

苏瑾"和蔼"的点头,装模作样说了句,"当然可以",就欣然就了进去。

这才对嘛。苏瑾在心中暗爽自己终于猜对了一次剧情。

空间中只剩下两个人时,黑衣女立刻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迅速的脱衣服。补个妆,用脱得这么彻底吗?苏瑾眨了眨眼睛,马上明白了,他们想用什么办法运她出去。这身严严实实的黑袍子,应该什么都能遮住吧?

脱了衣服,苏瑾才发现,黑衣女人不是酋国人,而是地地道道的秦国人。她的绿眼睛,其实是带了变­色­隐形眼镜,而她的身材,和苏瑾有几分相似。

姚峥手下,果然能人不少......难怪叛军能在赢灏越眼皮底下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不过姚峥成为叛军首领,最多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吧?

苏瑾欣赏美女脱衣秀的同时,宅女本­色­不改的yy起了姚峥和眼前女人的关系,从两人一起出生入死陷入绝恋版到忠心女下属暗恋俊美主子的版本......也想到了叛军纵横南迦多年,而姚峥回颉玛也就是三年前。那么之前的首领是谁呢?姚峥去世的父亲?

苏瑾的思绪一不小心飘得有点远,直到黑衣女......呃,不对,脱我黑袍之后,她变成一身暗紫晚礼服,也就是紫衣女了......紫衣女开始将黑袍套在苏瑾身上,又递了一副绿­色­了苏瑾眼镜给她,让她自己带上,都搞好之后,又不知道从哪掏出化妆工具,帮苏瑾改变了一下手部面部的肤­色­和眼睛的形状,才把连着头纱的面纱罩到了苏瑾脸上。

镜子里,苏瑾满意的发现自己俨然已经变身成为了森郁王子的黑煞女伴......紫衣­妇­太强悍了。

变装完毕,紫衣女简短的小声指点了几句走路的姿态,就把苏瑾推了出去,然后自己寻找恰当的时机混入人流。这么多人的宴会,多一两个生面孔的女人也是正常的,毕竟有些贵族,每年带来的女伴都是不一样的......

苏瑾走出化妆室,贴着墙角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发现没有人在注意她,才胆大了许多,向森郁王子的方向移动过去。

王子作为富可敌国的石油大亨,又是异国王族,自然是宴会上备受瞩目的人物,身边聚集了许多星星。苏瑾费力的挤到他身边,发扬酋国女人的优良传统,眼观鼻鼻观心的扮起了布娃娃。

过了一会儿,苏瑾透过眼睫手瞄了赢灏越一眼,发现他和别人谈着话,眼睛却似乎在寻找什么。苏瑾心一惊,装作有些柔弱的摸摸额角,凑到王子耳边,"王子,我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先走?"

森郁立刻夸张的搂住苏瑾,关切的用酋国语说了几句什么,苏瑾几乎以为森郁王子对她调包的事情一无所知时,森郁王子不正经的掐了她的腰一下,苏瑾错愕的抬眼,正看进他满是促狭的蓝眸。

竟然趁机吃她豆腐?姚峥到底介绍了个什么人给她?

苏瑾满腔愤怒,又不敢发泄,只得垂下眼,忍气吞声的被森郁王子牵着走去见赢灏越......这是最难过的一关,被发现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总督大人,我的三夫人不太舒服,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森郁王子是这样对赢灏越说的。

三夫人?苏瑾嘴角一抽,他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娶了那么多女人?他也不怕早衰?

酋国是少数几个没有废除一夫多妻制的国家之一,王公贵族们妻妾成群是很正常的。苏瑾记得她以前看过一个社会调查,在男­性­最希望移民的国家中,酋国一直名列前茅......

男人......真是没救了

苏瑾偷偷鄱了个白眼,抬起头看到赢灏越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心中一紧......赢灏越不会真长一双xx光眼吧?

赢灏越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莫名的熟悉感,和觐见时候感觉不太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还是那双绿眼睛,还是一样的深­色­皮肤......

算了,也许他神经质了。

移开眼,向森郁王子问道,"王子今晚要启程去牙国吧?"苏瑾感到他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着实松了一口气,就听森郁王子笑道,"是啊,我等不及要去拥抱加勒比海的阳光了。"

赢灏越似乎被他的阳光笑容感染,也微微一笑,"那就预祝王子玩得愉快了。"

苏瑾跟着王子坐进了他的眼­色­宾得时,下意识地向车窗年了一眼。赢灏越正优雅地与森郁王子握手话别。

他的军装笔挺英武,他的面容俊美无俦,他微笑的时候,让人觉得他是最温润雅致的贵公子......

他曾经是他的男人......而现在,她终于要逃离他......

也许套用完美小姐须柰子的理论,她逃离的原因,只是怕和闪亮生物顺在一起时间久了,­阴­暗的自我会被融化掉了......

恨我吧,赢灏越......其实我就是个胆小鬼。

当古朴恢宏的总督庥消失在视线中,苏瑾说不上是喜是悲的在心中对它挥了挥手。

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灰姑娘的梦结束了,而她没有留下水晶鞋。

世 纪 婚 礼 篇

48、碧海银纱

"如果我离开了你,只是因为我太爱你。"

歪歪扭扭的字体,大咧咧地横在印着暗花的纸笺上,喷了香水,右下仍还印了红艳的­唇­印。赢灏越几乎能想像苏瑾不知道从哪儿抄下这句天雷时,玩世不恭的表情。

送走森郁王子回到宴会厅,赢灏越又被一些平常没机会和他说话的贵族们缠住,好久才抽身吩咐人找苏瑾过来,因为已经半天没看到她,不知道这只猫又躲到哪去了。

结果,宴会厅没见到人影,护卫们一路找到苏瑾的房间,只发现了一封写着赢灏越亲启的信。赢灏越皱着眉拆开信封,就看见了只写了一句话的便笺。

强忍着把信笺撕得粉碎的冲动,赢灏越咬牙切齿地命令送信的护卫,"即刻阻止森郁王子的飞机起飞。"

他就觉得森郁王子的女伴不对劲。一定是她。

该死的,她还真是神通广大,连森郁王子都被她勾搭上了?

赢灏越怒不可遏的眯起眼,视线穿过人群,定位在了正和某位女士谈笑风生的妖美男子身上......他胆子还真是不小。不过,不要以为没有证据,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先把逃走的野猫抓回来,再和他算账。赢灏越将手中的便笺捏成了一团,满眼­阴­霾地想着。

"殿下。"刚才跑去传令的护卫一脸凝重地跑回来,"森郁王子的飞机已经起飞了。要不要出去空军拦截?"

赢灏越将那张便笺捏得更紧,想了一下,沉声道,"不用了,注意森郁王子的选中。"空军拦截?那可是会引起国际纠纷的。

此时,赢灏越恨不得立刻把苏瑾掐死,这样祸害的女人,真是早死早­干­净。

蓝天白云,水清沙幼,椰林树影......虽然不是"麦x"向往的马x代夫,但同处在印度洋上,应该可以用同样的形容词来描述吧?

苏瑾懒懒地躺在银­色­的沙滩上,搜肠刮肚地想翻出几个形容词来酸一下,想来想去,却只能想到麦x......她的书果然都念到猪身上去了......因为麦x就是一只猪。

巴哈马群岛,是西印度群岛的三个群岛之一,它被认为是加勒比海地区的海岛群,可实际上它并不在加勒比海内,而是位于西印度群岛最北部的大西洋上。

苏瑾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人间天堂,是因为富有的王子,恰好拥有群岛中适合人居住的岛之一。远远的望了眼停靠在小岛另一端的,同样属于王子的超豪华游轮,苏瑾叹了口气......有钱真是好呀。

不过比起王子"随身"携带的那部银­色­宾利,这些又似乎算不上什么了......因为当苏瑾得知那部银­色­宾利,不光看上去是银­色­的,实际上也是纯银制造时,这世界上已经没什么能让她更惊讶了。

这个故事告诉她,奢侈是没有极限的......

余光扫到一个高瘦的身形从象牙白­色­的欧式建筑中走出来时,苏瑾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祈祷今天那位刚成年不久的小王子不会进行第202次求婚。

姚峥到底介绍了什么人给她呀?苏瑾第303次在心中哀叫,顺便第404次咬牙诅咒姚峥。

话说,那天刚上了这位年轻王子的飞机,他就­操­着有浓重酋国口音的米语向苏瑾求婚了。"我一直想娶一位东方美人。Vitas说,只要把你带出来,你会考虑嫁给我。"

苏瑾这才知道,姚峥竟然是这么说动小王子去老虎嘴边拔胡子的。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骂了姚峥一千遍后,苏瑾假笑着瑾,"尊敬的王子,对您来说,我太老了。"

小王子眨了眨海蓝­色­的眼睛,"你一定不知道,你看上去仍像含苞欲放的少女。"

"含苞欲放?"苏瑾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差点忍不住一拳打飞他。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扮猪吃老虎?

在牙买加搭上那艘超豪华游轮时,在苏瑾艳羡的目光中,那们王子又殷勤地暗送秋波,"我愿意把这孩子送给我的新娘。"

苏瑾嘴角一抽,"让您失望了,我养不起这孩子。"开玩笑,养这样一艘游轮,就算停着不动,一年也要消耗掉八位数字。她得天天去抢银行才赚得出来。

登上这座岛时,小王子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这座岛可以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你。"

苏瑾偷偷翻了个白眼,柔声道,"事实上,我在海啸恐惧症。"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小p孩儿有几个老婆了,他想了半天,说道,"其实正式的才四个。"言下之意,非正式的还有一个连?苏瑾暗暗地想,母猪才会想嫁给他做五姨太。

然而,不管苏瑾如何向上帝和真主虔诚祈祷,求婚的戏码,还是每天上演N次,苏瑾已经快崩溃了。她现在无比想念赢灏越那个闷­骚­男,她发现自己好像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呆在赢灏越身边,也好过整天被一个小P孩儿以求婚为名目­骚­扰。

上帝啊......真主啊......打个雷劈死这个小P王子吧。

虽然上帝和真主听国都不太好,苏瑾还是每天早上起床时,不放弃地倾诉自己的心声。

不过看上去,上帝和真主今天还是休息的。因为此时晴空万里,不像会打雷的样子,而小王子又不识趣的坐到了苏瑾身边。

"总督大人似乎生病了。"王子带着些遗憾的口气报告道。

不是求婚。苏瑾松了口气,才慢一拍地反应过来王子说了什么。"总督生病了?哪个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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