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洛华已经将元翔扶了起来,淡淡地对他说:“襄王,你先回去吧,醇太妃的事情,包在本宫身上。你如果为了此事受伤,醇太妃也会心伤的。”
元翔深深看了洛华一眼,点点头,同意了。
洛华走进乾卿宫,元清正在一个人悠然地下棋,眼见洛华进来,就笑着说:“洛华,你来了,过来,陪我下一盘。”
“陛下,襄王元翔足足在外面的乌金砖上跪了五个多时辰,您倒有心在这里下棋?”洛华的话中,颇有几分责备的意思。
“怎么,襄王受苦,皇后就来找朕要个公道?”元清淡淡地回道。
“陛下,这个时候,朝里朝外都有人议论,您何必在这时为难襄王呢?”洛华问道。
“是翔弟先为难朕的,他提出的要求,不合礼制,朕岂能随便答应?”元清素白的手指执一枚黑子,“啪”的一下,下在花梨木的棋盘上。
“陛下,说实话,您这一年来,不合礼制的事情还做的少吗?”洛华坐到元清的对面,拿起白子,一个“倒挂金钟”,黑子的右上角顿时变成一片死棋。
元清细长的丹凤眼微微勾起,清澈中漾着波纹,但是闪晶晶的,冰冷彻骨:“洛华,你这是在指责朕吗?”
“不敢,本宫只是想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层道理陛下早就已经想透了。什么礼制规矩,还不是在陛下的一念之间,又何必这时候拿出来唬人呢?”
“即使皇后说的没错,朕又凭什么非要为翔弟破了这个规矩?”
“陛下要他回来,不就是想让襄王平衡外戚的势力吗?如今正是您施恩示好的最佳时机,醇太妃虽然以前有些野心,但是毕竟是个无甚心机的女人,陛下不用太放在心上。如果仅仅为了此事和襄王闹僵,让襄王和宗室皇亲以及以前父皇的旧部联合起来,岂不是得不偿失?”动之以情不行,洛华准备晓之以理。
“皇后,朕早就说过,后宫的事,皇后自己就可以作主。如果让醇太妃回到襄王府安享晚年是皇后的意思,那么朕也就不反对了。”元清平静无波地说道。
“那这件事,本宫就作主了。”洛华很快接口道。
“还有一件事,朕也要皇后来作主。”
“什么事?”
“舅父来找过朕,唠叨了好半天,要朕纳偏妃,朕要他来找皇后,他又不敢。皇后,这件事该怎么办?”
洛华掩住耳朵说:“既然如此,此事本宫就当不知道,对于不知道的事情,本宫能有什么主意?”
洛华难得的小女儿姿态将元清给惹笑了,他一把将洛华拉过来坐在身边,然后亲亲她的耳垂:“皇后倒是难得撒娇,朕看着甚是新鲜。”
洛华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元清登基四月多来,并未纳过一个偏妃,想来朝中必有很多大臣坐不住了。
历朝历代,内封后妃的学问,和外封功臣的一样高深,这样一个笼络功臣的天然之法,王岫岂会任他放弃?元清坚持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大为不易,想必在朝堂上已经驳过多次礼部充裕后宫的奏请了。
“除了李蓉,还有谁?”洛华猜到,肯定少不了王家的女儿。
“还有宰相王岫的内侄女王芙……”
“本宫就知道……”
元清收紧了他的手臂,嗅着洛华身上散发的清香:“要不,朕就以体弱多病的名义,再拖上半年?”
朝中上下,尽人皆知,元清自登基以来,日日留宿同心殿,哪有半点体弱多病的样子?洛华不愿掩耳盗铃。
“唉,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陛下也不用为难了。王芙李蓉,合起来倒真是芙蓉二妃,择个吉日,让她们进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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