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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这世界疯了 > 12

12

号。”

祈乐四处看看,当真发现一个小日历,他急忙下床过去,紧接着吸了口气,这还是他原来的年代,此刻距离手术已过去整整十天,如此……手术是失败了?所以他的灵魂才会在黑暗里徘徊,最后机缘巧合上了这人的身?或者他手术后处于昏迷,直到小远入院自己的灵魂进入小远体内,那小远的灵魂……难道在他的身体里?

不,第二种太玄幻……目前最可能的就是手术失败,如果他死了,那他的父母现在怎样了?温柔的女友又怎样了?还有二圈。

二圈还欠他一顿烤鸭,还欠他一件重要的事没有说。

妖­精­走过来:“小远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

祈乐稍微回神:“没事。”他想去以前的病房看看,但这里还有这群人,他走不开。

妖­精­扶着他:“你仔细看看我,真不认识?”他顿了顿,“他呢?你就算不认识我们,多少对他还有点印象吧?”

祈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拽男,奇怪的问:“不认识,他是谁?”

“宁逍。”

祈乐默默消化一秒钟:“谁?!”

“宁逍,你爱的宁逍,有印象吗?”

“卧槽!”祈乐第一件事就是扯开裤子,接着发现自己有鸟,稍微放心,他走到宁逍面前打量几眼,怎么看都觉得是男人,但世事总有意外,他将心一横,一把探到他的跨间握了握,后者的表情顿时诡异的抽了一下。他后退:“你真是男人!”

宁逍额头一跳:“废话!”

祈乐沉默,C市的gay很多,单是他高中的班里就有四个,到大学就更多了,他对此早已淡定,他轻飘飘的回身走了两步,接着霍然转身:“我是男人,他是男人……我不会是那什么……什么吧?!”

伪娘刚才去洗脸了,这时恰好回来,点头:“嗯,你是gay。”

祈乐:“……”

“你是零,还记得什么是零吗?就是被压的那个。”

祈乐:“……”

妖­精­皱眉:“你先闭嘴。”

伪娘扬声:“我又没有恶意,你和我都是零,当零挺爽的对吧?”

“是挺爽……靠,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远?小远?”

祈乐脸上一片木然:“老子是直男。”

伪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爱宁逍爱成那样,贱成那样,你能变成直的?骗鬼呢!”

祈乐表情扭曲,僵了半晌看一眼宁逍,终于忍不住如同困兽的来回转圈:“卧槽,我和他做过没有,戴没戴套,他还和别人上床,卧槽恶不恶心啊,我得去做全身检查,万一得什么病就完了……”

宁逍的额头又是一跳,他在圈子混到现在还从未被人用嫌弃的神眼看过,尤其对象还是这个人,这个他觉得一辈子都甩不掉的人。

祈乐头痛欲裂,眼前甚至有些模糊,他不禁停下,眼神不期然和宁逍的对上,僵了一瞬继续转:“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老子是直男,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不如我现在帮你证明你到底能不能变直。”宁逍眼底带着不屑,在祈乐和那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便走了过去,许是接二连三被这人忽视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许是被这人嫌弃的眼神刺激到,总之他现在完全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祈乐只觉忽然被一股力量抵到床头,接着下巴被捏起,­唇­上瞬间一软,他立刻傻了。

宁逍正要撬开他的牙齿,妖­精­和伪娘却同时回神,急忙将他扯开:“你这是­干­什么?”娃娃脸的声音带着哭腔:“逍,你……”

宁逍的眸子依然没什么温度:“玩玩罢了。”

场面再次乱了,祈乐脸­色­铁青,气得浑身直抖,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养着,差不多什么事都随他,虽说没到说一不二的程度,但脾气绝对不好。

护士和主任进门时便见患者的背景燃烧着熊熊火焰,噌的从床上跳下,­操­着天马流星拳嗷嗷叫着重重砸过去,准确击中目标,而他在做完这些后终于到了强弩之末,两眼一翻,吧叽一声,晕了。

3、壮士

祈乐晕的时间并不长,等他被抬上床时恰好睁眼,他的意识很模糊,隐约感到医生正为他检查,身边围了一圈的人,却看不清他们的长相,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他只觉头疼得快炸了,不禁闭上眼,这期间意识似乎消失了一阵,再次睁眼后医生已经走了,而那些人还在。

妖­精­担忧的问:“小远,你感觉怎么样?”

祈乐余怒未消,声音透着明显的虚弱,语气里的厌恶却准确表达了出来:“那个变态呢?让他给老子滚!”

妖­精­顿时高兴的回头:“听见没有,小远让你滚。”

宁逍依然站在刚才的地方,由于角度所限祈乐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只见那人神情依旧,一点不满的表示都没有,闻言看他一眼,转身便走,毫无半点留恋,众人只当他是听话,可祈乐却看的清楚——那眼神充满不屑,和刚才吻他时一样,简直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卧槽……祈乐更怒,他虽然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却从不觉得自己是废物,也从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心里清楚这人针对的是原主人,但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他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呈直线上升,他决定以后就算和这人有交集,也绝对要把他划到朋友的范围外。

“逍。”娃娃脸忍不住叫他,作为宁逍的小男朋友,那人一走他自然要跟着,但走时还不忘回头:“小远哥,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祈乐礼貌的应了声,这人虽然抢了这具身体的心上人,但自己和他却没仇,暂且谈不上喜恶。

剩下的人见状也告辞了,妖­精­将他们送到门口,接着回来坐在床边,病房又只剩他们二人,祈乐暗中点头,这人和原主人的关系确实不错,他正要问问他的名字,却见这人满脸微笑的凑过来,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两大口:“小远,我他妈爱死你了!”

祈乐:“……”

妖­精­特别兴奋,又要不过瘾的啃几下,祈乐急忙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声音微弱:“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你要铭记你是零,哪怕你有硬件你也是个零。”

妖­精­知道他失忆了,便直起身,脸上仍带着笑:“你刚才真是太帅了,那一拳打得真够解气!”

祈乐就猜到差不多是这个原因,没有理会,而是忍着阵阵头疼低声问:“你叫什么?”

“叶水川,”妖­精­帮他把弄脏的上衣脱了,弯腰从床下的盆里拿出毛巾,“能记起来么?”

能想起来才有鬼了,祈乐心想,回答:“不能,”他顿了顿,“这是哪儿?”

“神爱医院,被上印着字呢,你看,神关爱每一个……”

“……”祈乐说,“够了,我知道是医院,我是问医院的哪儿。”

“哦,2号住院部,222号病房。”

祈乐愣愣听着那一串的2,想起自己在中间的床位,应该是2号床,他张了张口:“……卧槽。”这是一组什么见鬼的数字!

叶水川诧异:“……小远?”

“不,没事,”祈乐猛地一顿,“你说这是2号楼?”

“嗯,怎么?”

祈乐的手猛然握紧,他之前的病房在这栋楼的六楼,他究竟是死是活,上去一看便知。

叶水川见他不答,倒没有再问,拿着毛巾去水房。

祈乐看着房门关上,立刻挣扎的要起身,但他刚刚动了动便又袭来一阵晕眩,甚至还有些恶心,顿时颓然倒下去,只觉头更疼了,以这种状态出去,恐怕还没走到电梯就又晕了。

叶水川很快回来,拿着毛巾想为他擦脸,把­干­涸的西瓜汁擦净,祈乐现在还能动,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伺候有点别扭,便接过胡乱抹了抹,递还给他:“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叶水川见他脸­色­还是不好,“你感觉怎么样?”

“头疼,我想睡一觉。”

叶水川应了声,帮他盖好被:“医生说你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失忆,以后慢慢的就会想起来,”他微微一顿,“其实记不起来也挺好,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性­格,跟变了个人似的,你恢复记忆后如果有你现在一半的脾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本来就是另一个人……祈乐沉默的闭上眼,心想如果睡醒后能回到原来的身体就好了,这些人的恩怨纠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睡得很沉,等到再次睁眼已是傍晚,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一阵不间断的虚弱的叫声吵醒的,这简直就像每到一定季节,公猫由于某种生理原因得不到发泄,被憋得在屋里上蹿下跳的惨叫一样,一声连着一声:“哎哟——哎哟——”

他顿时皱眉,张嘴就吼:“叫什么叫?发情期到了?”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停顿两秒,虚弱的反驳:“你才发情,你们全家都发情。”

祈乐扭头,旁边的床铺竟多出一个病号,他惊了:“壮士,是你啊!”

那人继续反驳:“你才壮士,你们全家都壮士。”

祈乐先是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还是在这具身体里,顿时叹气,病房此刻只有他们两人,他感受一下,觉得身体状况还可以,便过去坐在床边看他,这人长得挺斯文,从外貌推测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他诧异:“你之前应该有病房吧,怎么忽然转到这里来了?”

“哦,同住的那些人以为我是神……咳咳,我的床铺年久失修坏了,临时换了一间。”

祈乐嘴角一抽,敢情他们觉得这人是神经病,不敢和他睡一屋啊。那人看看他的表情,急忙虚弱的补充:“是真的,真是床坏了。”

“我没嫌弃你,”祈乐安慰,试探的问,“你还记得我吗?你打完镇定剂后我曾经和你握过手。”

“镇定剂?什么镇定剂?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人双眼乱瞟,“你认错人了吧?哦,其实我有个同胞的弟弟,今天忽然发神经被拉到­精­神病院了,你说的应该是他。”

“别装了,你说这不是你的身体,所以被医院的人送去­精­神科了,没错吧?”

那人两眼望天:“那是我同胞的弟弟,我们相依为命好多年……”

“很好,”祈乐点头下床,“我去找护士,问问你是真有弟弟还是你的妄想症又犯了,不如再去一次­精­神科吧,嗯?”

“回……回来……”那人脸­色­发白,“我说实话,我没病,那时是神志不清,可我现在清醒了,我是失忆了懂不懂?失忆!”

祈乐估摸这人是在­精­神科受了折磨,倒也没介意,慢悠悠溜达回去,认真看着他:“壮士,如果我告诉你我做了一个手术,睁眼却发现自己的灵魂上了别人的身,你信吗?”

那人怀疑的打量他,半晌后伸手一指:“弟,出门坐电梯上四楼,拐几个弯就到­精­神科了,如果你表现良好还能被放回来,去吧。”

祈乐:“……”

“我是正常人,我失忆了,”那人动动身体,继续哼唧,“哎哟——”

祈乐扑过去晃他:“老子说的是真的!”

“别……别晃……”那人的脸­色­又白了些,声音微弱,“头疼……”

祈乐停下,却没松手:“你信了么?”

那人盯着他看,仿佛在确认这人没有玩他,可他还没开口房门就开了,二人抬头,来人是叶水川,祈乐挥手:“嗨。”

叶水川已经换了件衣服,他没想到病房能忽然多出一个人,不由得打量几眼,他那时离门口很近,把这人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脑袋有问题,立刻怒了。

祈乐心想他可能要去找医院理论,便开口解释:“他那时刚刚醒,神志不清,你看他都从­精­神科出来了,证明现在没事了,而且他会按时吃药的,”他扫一眼某人,“是不是?”

那人急忙附和,生怕遭人嫌弃:“对对,我一定按时吃药。”

祈乐把叶水川拉到床上:“我和他聊了半天,相信我吧。”

叶水川沉默一瞬,犀利的吩咐:“那好,如果他发疯对你不利你就往死里打,事后要是有人追究,你就说他想杀你。”

祈乐点头:“我会的。”

壮士:“=口=”

壮士弱弱的说:“我全听见了……”

“嗯,”祈乐特别淡定,“你如果去跟小护士说我要打死你,她只会认为你有被害妄想症。”

“……”壮士虚弱的吼,“不公平,我要告诉她你说这具不是你原来的身体,让你也进一次­精­神科!”

祈乐更加淡定:“你觉得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壮士简直悲愤了,“为毛啊这是,我不过做了个手术,怎么醒来就这样了……”

祈乐打断:“闭嘴!”

“就不闭嘴,我冤枉啊……冤啊……”

叶水川又怒了:“你不是说他好了吗?!”

壮士脸­色­煞白,顿时消音。祈乐快速下床,跑过去将他的床铺摇起来,接着倒了杯水,连同桌上的药一并塞进他手里:“你该吃药了,吃完就好了,来吧快吃。”

“……”壮士右手握着水杯,左手捏着他的家属买来调经用的益母草颗粒,风中凌乱。

“瞪什么瞪,这是你自找的,吃药!”

壮士可怜的看看他们,接着哽咽一声,认命的拆包装。

“……”叶水川说,“你不觉得他病的更严重了吗?!”

祈乐耐心解释:“他说他最爱喝益母草了,一天不喝浑身难受,所以导致他有点不正常,等他喝完就没事了。”

壮士在祈乐的逼视下把颗粒倒进杯子里全喝了,默默窝在床上一语不发。

叶水川打量几眼:“真神奇。”

壮士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愤恨的挠了两下被单,小王八蛋,老子饶不了你!

4、现实

叶水川终究对神经病不太放心,冷眼观察一阵,直将他看的浑身发毛,颤颤巍巍向旁边缩了缩才终于作罢,他打量祈乐:“小远,你好点了么?想起多少?”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祈乐活动一下身体,“头已经不疼了,就是身上有点难受,可能睡得时间太长。”

“不,”叶水川凉凉的开口,“那是宁逍打的。”

祈乐默默消化一秒钟,怒了:“他敢打我?什么时候的事?在我打完他晕倒之后吗?”

“不是,这是之前的伤,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们在场的三人知道,不过你都能被打进医院,我猜你身上应该多少带点伤,”叶水川一顿,感兴趣的问,“你要找他们算账吗?”

祈乐慢慢冷静,心想原主人回去时宁逍正和娃娃脸上床,那种情况下被打断是男人就会冒火,会动手很正常,娃娃脸肯定没什么战斗力,所以原主人会变成这样多半是宁逍造成的,但他见这人表情淡定,似乎见怪不怪,不禁想到一个可能­性­:“怎么,他经常打我?”

叶水川撇嘴:“嗯,动不动就拳打脚踢。”

祈乐不可思议:“那我呢?任他打?”

提起这点叶水川就痛心疾首:“你对他千依百顺,怎么打都打不走,打完后还强颜欢笑。”

一旁的壮士不禁感慨:“此乃真贱也……”

叶水川斜眼看过去,后者立刻费力的翻身,继续气若游丝的哼唧。

是挺贱。祈乐心想,忽然有些明白宁逍走之前的眼神了,敢情那人是听到医生的话觉得他早晚要恢复记忆,所以不屑和自己理论,那意思就仿佛在说:你今天牛叉轰轰的赶我走,以后还不是要痛哭流涕的跪倒在我面前,一边叫大爷一边忏悔。

“你现在这样挺好,我就怕你恢复记忆后又变回去,小远,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叶水川逼视他,“你要是还那么贱,老子这次真的抽死你!”

祈乐抽抽嘴角:“我以前是不是­干­过很多蠢事?”

“反正不少。”

祈乐叹气,就目前来说好消息是宁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主动来找他,坏消息是这些明明都与他无关,他却不得不披着原主人的皮面对现在乃至将来会发生的各种问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自己的灵魂一直在这里,那宁逍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等到他想要的结果。

叶水川看看时间:“饿么?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祈乐连续昏迷两天,清醒片刻又昏睡半天,并没有胃口,但他觉得如果现在不吃,到晚上就饿了,便应了声,看向旁边:“壮士,你吃了没?”

“吃完了。”

叶水川便起身出去,临行前又忍不住看看某位­精­神病患者,后者眨眨眼,无辜的和他对视。祈乐见状急忙说:“你就放心吧,他已经喝完益母草了。”

叶水川只得收回视线,扭头离开。

祈乐跑到旁边的床位:“刚才说到哪儿了?哦,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我真的和你一样。”

壮士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差,早已信了大半,他可有可无的嗯了声,想起这人害他灌药,非常想掐死这个王八蛋,但他此刻还很虚弱,只能动嘴:“小兔崽子……”话音未落房门又开了,他登时一抖,下意识觉得是叶水川,抬头一看不禁松气。

护士推着小车过来,对了对上面的字:“222的2床,郑小远。”

祈乐一怔,这才知原主人的名字,点头:“我是。”

“2号床郑小远。”护士又对了一遍,得到确认后便把药递给他,接着低头:“222的3床,易航。”

壮士呆呆的望着她:“……吃药?”尼玛如果早来一会儿,老子何至于喝那袋益母草啊?!

“对,你是易……你怎么了?”

“没事,”易航回神,看一眼她的表情,急忙伸手,“好高兴啊,又吃药了……”

护士:“……”

易航默默把药吃完,见她要走,忍不住叫她:“我有个问题。”

小护士回头:“什么?”

易航一脸纯洁:“我听到有位医生说总发生这种事,可见我不是第一位这样的病人,请问你们真的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

那小护士推着车向外走,故作镇定:“当然了。”

“其实我感觉当时被某种东西­操­纵了,完全不像我自己,等我清醒后之前的记忆就全没了,”易航的声音很轻,带着少许­阴­森,“这里是医院,死人很多,你说会不会是鬼……”

小护士的脸瞬间白了,急忙出去,到门口时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显然吓到了。易航盯着被关上的门,高兴的哼唧:“敢让我不爽,我吓死你们。”

祈乐笑了:“亏你想得出来,你就不怕再去一次­精­神科?”

易航一呆:“……不至于吧?”

祈乐觉得这人有点二,他挑眉:“你是怎么被放回来的?”

易航伤心的问:“我能不说嘛?”

祈乐不答,悠悠的说:“我能随时告诉护士你又犯病了。”

“……”易航说,“算你狠!”

他默默回忆:“镇定剂的药­性­过后我已经被拉进­精­神科的病房了,我当然要反抗,医生护士又进来了,可我那群家属里面忽然多出一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有为的­精­英男,说白了就是高富帅,他拿着医用托盘,一脸平静对那些医生说我头部受伤加上又没睡醒,再拍一下应该就清醒了。”

祈乐暗中点头,估摸这人被他一吓,便识时务的认命了,他正要开口,却听这人伤心欲绝的说:“然后他就真的给我来了一下,他妈的简直疼死了,再然后我就老实了。”

祈乐:“……”

祈乐安慰:“没事,你看你这不是出来了嘛。”

易航虚弱的指指床铺:“摇下来,我想睡觉。”

祈乐应了声,慢慢将床铺放平,转到正事上:“你做的什么手术?有风险吗?你觉得……你还有可能活着吗?”

易航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出了车祸,被拉进这家医院抢救,迷迷糊糊听见医生说患者需要手术,然后我就被推进手术室了,等再睁眼就这样了,你呢?”

“心脏手术,成功率不高,”祈乐顿了顿,“我之前的病房……就在这里的六楼。”

易航微微一震,却没开口,他们遇到的都是生死难辨的情况,他们确实想知道结果如何,却又……不敢面对那个现实。

祈乐觉得有些沉闷,随手拿起病服一披:“你睡吧,我去厕所。”

他简单解决生理问题,去洗手,接着一怔,透过镜子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原主人很年轻,应该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长相算是上乘,清秀帅气,只是眼角有些上挑,他扒拉两下,微微皱眉,或许是他的错觉,又或许他在潜意识里把gay这个词带入了,他总觉得这样斜眼看人透着股妖气,不禁来回看了又看,直到扫见旁边的人怪异的眼神才作罢。

他默默安慰自己气质最重要,转身回去,在快要到达病房时却不禁停住,挣扎的盯着前方电梯,接着考虑到叶水川可能要回来,只得进屋。易航已经睡着了,他没有吵醒他,安静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很快便见叶水川拎着饭菜进来了。

叶水川还有事,没法在这里陪宿,便打开包:“这是你的手机和钱包,里面有我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明天不知道几点能来,你如果饿了自己去食堂买饭。”

祈乐捏着两样东西,顿时踏实:“知道了。”

“那我这就走了,”叶水川看一眼熟睡中的易航,不放心的交代,“床头有按钮,他如果发病你就按一下,把护士叫来。”

“嗯,我能照顾自己,”祈乐起床送他,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弄脏的病服,加上一句,“你明天给我拿几件衣服。”

叶水川点点头,让他回去休息,离开了。

祈乐在安静的病房站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开门出去,乘电梯上六楼。

他看着熟悉的走廊,一步步向前,很快在606号病房前停下。他只觉心脏跳得很快,手指冰凉,放在门把上久久没动,他闭了闭眼,连做几个深呼吸,接着用力拧开门,这是间单人房,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打进来,将床单染成漂亮的橘红­色­,只见那上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住人。他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

“请问你找谁?”小护士恰好路过,不禁上前。

祈乐回头,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祈乐的人?他现在……在哪?”

“哦他啊,他的手术失败,去世了,”小护士说着见他脸­色­太难看,临走时随口安慰,“你别太难过。”

祈乐根本没听见后面的话,“去世”二字撞进耳里,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一瞬间的窒息感让他似乎真切的感受了一遍死亡,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久久沉默,直到身体都有些僵硬才稍微动了动,斜靠在门框上。

他死了,烟消云散,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人,他过往的一切物品,他的衣服、他的画、他的电脑都将变成一个符号,无一不提醒着别人他已死的事实。他现在是郑小远,他将不得不拖着这具身体开始全新的生活,而祈乐这个人包括人们对他的所有回忆,都将永远停留在陈旧的岁月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抖着手拿出手机,下意识按下一串号码,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接着响起发小顾柏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显然状态并不好:“……喂,哪位?”

5、­精­英

易航醒来时已经入夜,头痛感明显减轻,他侧头,见某人在发呆,不禁挥挥手,祈乐回神:“醒了?你今天没人陪宿?我看你家属挺多,都被你折腾惨了?”

“不,­精­英男说今后他负责照顾我,所以那些人都回去休息了。”

祈乐想起这人被­精­英男狠狠拍了一下,顿时同情:“祝你好运。”

易航欲哭无泪:“老子真不想看见他,他就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他打滚哀嚎,抬头一看祈乐又在发呆,诧异:“你怎么了?”

祈乐叹气:“壮士。”

“嗯?”

“我死了。”

易航微微一震,立刻起身:“你去……你去楼上看过了?”

祈乐点头,从六楼下来这么久,他已经平静了:“手术失败,十天前就已经死了,”他顿了顿,“我给我发小打了个电话。”

易航不可思议:“你疯了?你说什么没有?他啥反应?”

祈乐靠在床头:“我当时有点受不了,想找人说说话,等回神后电话已经打出去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就没开口,他见没人答话很快挂了。”他回想那人的声音,眼神有些深,二圈现在一定很难过,可他已经死了,又能怎么办?

这件事太荒诞,即使有办法证明自己就是原来那个人,但就一定能回到过去的那个家、继续过去的生活吗?他们比谁都清楚,现在毕竟换了身体,而这具身体有要面对的生活环境,有亲朋好友,层层桎梏套着,想脱都脱不清。

易航沉默半晌,扫见柜子上的手机,伸手拿过来。

祈乐挑眉:“打给谁?”

“我,”易航说着报出一个人名,“……我是他朋友,他在吗?”他愣愣听着,一语不发的挂断,“我也死了。”

二人都有些沉默,易航满脸认真:“我觉得这里真的很邪门,你看被子上的字,正常医院会印这种东西吗?”

祈乐扯扯嘴角,笑了:“是挺奇怪,”他微微一顿,“其实我曾想过如果我没死又恰好遇见原先的身体,就能啪的一声变回原状,谁知……好好活着吧。”

易航嗯了声,他们都是死人,现在莫名其妙得以偷生,自然不能浪费机会,他叹气:“我以前是学生,他娘的现在老了将近十岁,你呢?”

祈乐正要回答,房门却忽然开了,来人长相英俊,穿着西装,俨然一副­精­英样,易航立刻谄笑:“亲爱滴你来啦,怎么这么晚才来?”

祈乐:“……”

祈乐一脸惊悚的看着他,简直觉得出现了幻听。

来人有短暂的停顿,接着从容的过来:“今天公司忙,我白天时间紧,没注意病房这边,这里人多,我怕他们吵着你,我要了单人间,明天再请特护,走吧。”

易航急忙抓着床铺:“我不搬!”他说着向后缩,忽然见祈乐敲敲额头,顿时恍然,“亲爱滴你是怕我遭人嫌弃吗?没事,他不在乎我是不是有病,你工作忙没时间陪我,我刚好能和他聊天。”

那人不禁扭头:“你是……郑小远。”

祈乐诧异:“我们认识?哦,我失忆了,很多事不记得。”

“不认识,我听说过你。”

祈乐瞬间想起那句“是个人就知道他贱”,­干­咳:“名声……不太好吧?”

“嗯,不止你,你们那群人都不正常,”那人说完不再理他,摸摸易航的脸,“真不搬?”

易航被他摸的毛骨悚然,强装镇定的点头。那人沉默片刻,最终妥协,出去退房。

祈乐看着某人:“单人间条件不错,还自带卫浴,你真不去?”

“不,”易航满脸悲催,“老子就住在这儿,万一被他整死还能有个人证。”

“……”祈乐说,“我同情你。”

“我也同情你,”易航幸灾乐祸,“你刚才没听到吗?你周围的人都不正常。”

“其实有时对神经病来讲,普通人就等同于不正常,”祈乐淡定的看着他,“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能狠狠的给你来一下,是正常人­干­的出来的事吗?”

易航:“=口=”

房门很快又开了,那人回来坐下:“在聊什么?”

易航捏着被角哆嗦,讨好的笑:“在聊你呢亲爱滴,我们夸你英俊潇洒威武霸气……”

祈乐只看到这儿,不再理会他们,翻身睡觉,他睡的很沉,梦里又来到熟悉的走廊,顾柏正站在尽头望着他,目光沉甸甸的,藏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然后他慢慢开口,声音沙哑:“小乐,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他猛然睁眼,夏天太阳升的早,外面已经亮了,他揉着额头坐起,二圈想告诉他的到底是什么,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吗?

“哟,早安。”

祈乐扭头,易航正在吃饭,­精­英男却已离开,易航指指桌子:“给你买的早点。”

“谢了。”祈乐出去洗漱,回来的途中见几位护士在神秘的聊着什么,神­色­还有些惊慌,不禁笑着回病房:“你对护士说这里有鬼,现在都在她们中间传开了。”

“最好吓死几个。”易航高兴了。

“你就不怕她们弄道符挂在你身上驱邪?”

“不会,”易航想也不想,“她们从大学开始接触尸体,连死人都不怕还怕这些吗,过两天就消停了,这里是医院,多么科学的地方,我就不信她们能去找个道士来。”

“但愿。”祈乐答,穿越后他已经不相信科学了。

二人饭后坐在床上聊天,期间某人派的特护来了,结果被易航找借口打发出去,继续聊,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祈乐见叶水川还是没来,便从钱包拿钱,让特护为他们买饭,而等后者把饭菜拎来,他的手机刚好响起,他见来显写着“哥”,不禁深吸一口气,准备应付这具身体的哥哥:“喂?”

叶水川在那头问:“小远,吃饭没?想吃什么?”

尼玛浪费感情……祈乐足足沉默三秒钟:“正在吃,你不用买了。”

“那好,我给你买点水果。”

易航见他面无表情的挂断,挑眉:“昨天那人?”

“嗯,你注意点,别又喝益母草。”

“还不是你害的,他娘的凭毛老子这么惨……”易航说着只听咔嚓一声,徒然顿住,暗道不会来的这么快吧,他抬头一看,瞬间哆嗦:“亲爱滴,你不用上班吗?”

­精­英男走进来:“你妹妹昨天买的药忘拿了,我帮她拿。”

红果果的借口。祈乐头也不抬的吃饭,易航有怨不敢发,只得坐着。某人于是道貌岸然的找药:“这是谁拆的?”

易航向旁边蹭蹭,闷头吃饭。­精­英男看他一眼:“小航,你喝了一袋益母草?”

易航猛地呛了一下,无辜的抬头:“……咩?”

­精­英男对上他的小眼神,摸摸他:“没事,你要是喜欢,这盒就留给你了。”

“……不,你误会了。”

祈乐目不斜视,暗道如果换成自己估计早就和人家死磕了,他淡定的把饭吃完,为自己倒水,这时叶水川刚好进门。

“我刚才看见医生了,他说你再观察两天如果没问题就能出院,你想起什么没有?”

“没。”

“嗯,别勉强,我去洗水果。”叶水川把袋子放下,拿起苹果出去。祈乐和易航几乎同时看向­精­英男,后者没注意他们,而是看看关上的房门,平静的下定论:“神经病。”

祈乐淡定的喝水。易航则想咆哮,卧槽洗几个苹果就是神经病,大哥你的三观到底在哪里?!

祈乐多少有些不放心:“你昨晚说我周围没正常人,有例子吗?”

­精­英男看着他:“两个人前一秒还打得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对方宰了,后一秒就能没有任何预兆的和好,跟亲兄弟似的,正常吗?”

“一般吧。”祈乐估摸这人说的是叶水川和伪娘,不禁鄙视的看着他,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算什么­精­英?

“你以后会明白我的意思,”那人扫他一眼,平静的换话题,“如果有个人很讨厌你,几乎不正眼看你,忽然有天让你去山上等着他看日出,你去吗?”

“不去,”祈乐想也不想,“他肯定耍我,我又不傻……呃,你指的是谁?他去了?”

“嗯,据说在山上苦等两天,最后还是他朋友找到他把他硬拉回来的,他还为此大病一场,蠢吗?”

祈乐额头一跳,觉得这人说的多半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他估摸这人在报复,原因是自己刚才鄙视他了,但他又觉得奇怪,宁逍不像那种会故意整人的类型,怎么会约他出去?

易航不清楚内幕,赞同的点头,跟嘲笑二百五似的:“蠢到家了,他缺心眼吧?”

祈乐:“……”

“乖,”­精­英男满意的摸摸他,“那人你也认识,猜猜是谁?”

易航终于觉出不对劲,看看沉默的某人,低头数手指。­精­英男倒不介意他无视自己,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了了,他看着祈乐:“后来那个叫宁逍的只用三个字就把你哄好了。”

祈乐回想那变态的­性­格:“不可能是‘我爱你’或‘对不起’吧?”

“嗯。”

“那是什么?”

­精­英男看看时间,捏起易航的下巴来了个告别吻:“我去上班了。”他说完便走,身影很快消失。

卧槽!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不管了,耍他吗?祈乐正要发作,对面的易航忽然回神,暴躁的挠床单:“啊啊啊!这不是真的!尼玛这是我的初吻啊啊啊!”

­精­英男已离开,祈乐追出去也没用,他慢慢消气,见某人仍在打滚咬被子,外加拎着枕头来回摔,正要安慰几句,余光忽然一扫,急忙喝道:“闭嘴!吃药!”

“吃你妹!”易航说着察觉到什么,惊悚的回头,只见叶水川正站在门口冰冷的注视他,他哽咽了,抖着手拎起一袋益母草,倒进杯子里全喝了,躺平装死。

叶水川围着他转了转:“还是好神奇啊。”

祈乐把他拉到身边,直勾勾盯着他:“你知道那三个字吗?”

叶水川一怔:“……啊?”

6、旧事

叶水川递给他一个苹果,把剩下的放在桌上:“这事是真的,要不是我去找你,你还会继续等,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他说什么你都信啊?”

祈乐诧异:“真是那变态亲自说的?为什么?”

叶水川翻白眼:“他和他那几个朋友在酒吧喝酒,玩转酒瓶大冒险,瓶口转到他了。”

这答案真他妈的缺德……祈乐问:“然后他朋友就让他约我看日出?”

“对,结果你还真去了,你就不能动脑袋想想宁逍是那种会去看日出的人吗?”叶水川痛心疾首,“他和你说完你就走了,高兴的连手机都来不及带,我连续两天联系不上你,等找到宁逍时他已经忘了曾对你说过什么了,最后还是他朋友想起的这件事。”

“……”祈乐已经连抽嘴角的力气都没了,他默默安慰自己反正他不是原来那人,出院后也不可能主动和宁逍扯上关系,重要的是他是直男,喜欢妹纸,圈里的是非将会离他越来越远,想通后他咬一口苹果:“中间过程全省,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哄的我?”

“他没哄你,”叶水川再次翻白眼,“他扔给你一堆衣服让你洗,你就高兴的去­干­活了。”

祈乐茫然:“三个字呢?”

“洗­干­净。”

“……”祈乐说,“卧槽!”

易航一字不差的听完,感慨:“真的好贱啊有木有……”

祈乐不等叶水川冷眼看过去便悠悠开口:“我以后是肯定不会给他洗衣服了,倒是你,你男人如果让你洗,你敢不从吗?”

易航一呆,顿时泪流满面。

祈乐扔给他一个苹果:“乖,吃吧。”

易航吸吸鼻子,可怜的窝在床上啃苹果。

叶水川暗中点头,觉得小远和这神经病住在一起应该吃不了亏,终于放心,他打量祈乐:“说真的我特别希望你能想起我们但想不起宁逍,免得你又变回去。”

祈乐估计自己很可能会在这具身体里住到死,终于正视现状:“来,你说说过去的我吧。”

“嗯,你想知道什么?”

“各方面都说点吧,你随意,想到哪儿就说哪儿。”

叶水川便娓娓道来,原主人叫郑小远,父母在五年前出车祸死了,给他留了笔不菲的遗产,一直维持到现在,他现在在C市一所大学上学,暑假后便上大三了。祈乐听得诧异,年纪轻轻揣着大把钱竟然没被骗光,实在是奇迹,他了解的问:“我有一个对我很好的亲戚?”

“嗯,你姑姑很疼你,之前你一直住在她家,后来你喜欢宁逍的事传开了,你也就出柜了,这些都是我听你说的,我觉得你和家里应该闹得挺大,因为这两年都没见你回去,”叶水川顿了顿,随口解释,“你家在Z市,宁逍的家在本市,但他母亲之前一直在Z市工作,所以他高中是在那儿上的,和你一班,你高二爱上他,后来他回C市上大学,你就追了过来。”

苦恋四年啊……祈乐咬一口苹果,继续听。

宁逍经常去gay吧玩,原主人自然要追过去,时间一久认识不少人,叶水川就是其中之一,而原主人追求宁逍的意图太明显,又完全不打算隐瞒­性­向,加上一颗心都扑在宁逍身上,与舍友的关系便越来越差,最后索­性­搬出去和叶水川住,然后又经过一系列不懈努力,于三个月前成功和宁逍住在一起。

祈乐:“……”

叶水川诧异:“……小远?”

祈乐抹了把脸:“好吧,我去做身体检查。”

“为什……”叶水川一顿,随即了然,“放心,你和他没做过。”

祈乐大出意外,一把握住他的手:“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我照过镜子,我长得不比他那小男朋友差,尤其我还和他住了三个月,你说他能是柳下惠吗?”

“你喜欢他那么久,他如果对你有兴趣早就做了,也绝对传的沸沸扬扬了,”叶水川说着见他抽抽嘴角,耐心解释,“你是那种脸上藏不住事的人,而且你在这片的圈子里……怎么说呢,反正挺有名。”

“……我知道,因为贱。”

“也不全是,虽然有时贱的老子想抽死你,”叶水川看着他,“你长得不错,想上你的人挺多,看热闹的更多,所以宁逍经常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的名字,我举个例子,假如你是那种讨厌罗嗦的人,而你有个追求者,你不喜欢他,恨不得把他踹到一边去,但他是那种不会放弃的人,弄到最后你的朋友、甚至从酒吧刚刚认识才聊了一两句的人都忍不住说几句‘那么喜欢你,­干­脆把他上了’或者‘你什么时候上了他’之类的,你什么感觉?”

祈乐想也不想:“那我肯定越来越烦他,万一真上了,他们又会问上他什么感觉,爽吗之类的,话题没完没了只会更烦,我又不傻。”

叶水川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你们绝对没做过,何况宁逍身边从来不缺人,更不会找你了。”

祈乐稍微放心,奇怪的问:“他既然烦我,为什么同意我住进去?想让我知难而退?”

“不是,和宁逍合租的那人找了个伴,搬走与人家同居了,宁逍本来想把那间也租了,落得清静,结果那人在搬家前就告诉了你,所以你下手快,赶在宁逍之前把房子租了签下合同,我记得你当时还高兴的哭了。”

“……”祈乐说,“最后一句不用提了谢谢,那变态什么反应?”

“他不屑呗,继续玩他的,后来见你自愿给他收拾屋子、做饭外加洗衣服,也就默许了,反正不用白不用,”叶水川撇嘴,“丢人。”

祈乐拍胸口:“那也总比和他做过强,省得老子想起来恶心……等等,你说他身边从不缺人,这事我知道吗?”

“嗯。”

祈乐指指头上的纱布:“我每次都要弄到这么惨?”

“不,你只是伤心,毕竟你们还不是情侣,可这次和宁逍上床的是那小贱人,”叶水川想起这件事就生气,“那贱人平时一口一个小远哥叫着,和你的关系特别好,你有什么心事也都和他说,基本就把他当亲人了,可他呢,他竟然背着你和宁逍上床!”

祈乐见他的火气越来越大,急忙安慰:“行了反正我不记得,君子成人之美,他们相爱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叶水川嗤笑:“哪有爱,宁逍只是玩玩,不出两个礼拜绝对就把他甩了。”

“哦,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没关。”祈乐把情报整理一遍,他和宁逍不是情侣,等他出院把房子一退,从此各不相­干­,实在太好了!

叶水川见他这种反应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兴奋的说:“对了,宁逍吻你并被你揍了一拳轰出医院的事已经传开了,宁逍这次面子丢大了。”

易航的眼睛噌的亮了,笑呵呵的抬头:“你也被吻了?”

“只是碰了一下,”祈乐斜眼看过去,“老子当时狠狠揍了他一拳,你呢?”

易航一呆,从桌上摸来一个苹果,继续可怜的闷头啃。

祈乐看向叶水川:“消息是谁传的?”

“我!”

祈乐:“……”

叶水川满脸兴奋:“你好不容易帅气一把,当然得让他们都知道!”

“……”祈乐问,“你之后就没发现有点小问题?”

“是有问题,现在一群人等着看戏,看你怎么求宁逍原谅,他们又开赌局了,赌你恢复记忆后什么时候去,大部分人押当天,还有人说隔天,反正最长的不超过三天,”叶水川生气,“他们都不觉得你帅吗?关注点严重有问题!”

有那么多蠢事做铺垫,一般人都会这么考虑吧……祈乐忽然想起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严重怀疑,他弄到今天的地步很有可能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精­英男说他身边没正常人,也许可能大概……是真的?他扯扯嘴角:“什么叫又开赌局?”

“他们经常开,上次是你被骗到山上苦等两天回来生病,他们赌你病后会不会彻底放弃,结果全押你不会,最后不了了之。”

“……”

“我告诉你小远,这次你给老子争气点!”叶水川逼视他,“你可不能­干­巴巴的去求他原谅,太丢人了!”

祈乐面无表情:“放心,只要我没恢复记忆就不会求他,哦,如果他们哪天开个我失忆后会不会再次爱上他的赌局,记得押不会,到时候咱们四六分,我六你四。”

叶水川爽快的同意:“好,只要你别像以前那么没出息就成。”

祈乐觉得这人是挺向着他,他想到来显的字,好奇的问:“我平时叫你哥?”

“嗯,圈子里嘛,要好的大都是哥哥弟弟称呼。”

祈乐了然,估摸娃娃脸和伪娘也可能是这种关系。

叶水川一直陪他到傍晚,他还有饭局,不能和他一起吃饭,把衣服从包里拿给他便离开了,祈乐将他送到门口,走回把弄脏的病服脱了,随便拎起一件背心穿上,吩咐特护买饭,然后和易航一起吃。易航问:“你真的快出院了?我怎么办?”

“和你家男人二人世界呗,”祈乐说着一顿,“我觉得吧,照这种事态发展下去,你出院后就不止是接吻那么简单了。”

“……”易航深深的觉得掬花要不保,顿时打滚,“这不是真的啊啊啊!”他还未说完,只听房门传来熟悉的咔嚓声,立刻惊悚的回头,下意识拎起一袋益母草。

祈乐也看过去,只见两名护士簇拥着一个男人走进来,诚惶诚恐:“先生,怎么样?”

男人托着一个八卦,低头看看:“有恶灵,­阴­气挺重。”他后退几步,在门口徘徊,嘴里碎碎念。

“……”祈乐一点点扭头,极小声的开口,近乎咬牙切齿,“老子说什么来着?她们驱邪了吧,他娘的还连累老子和你一起遭殃,你明知这不是家正常的医院,能按常理推断吗?”

易航:“=口=”

7、神棍

二人战战兢兢盯着门口,那男人穿着普通,看着挺年轻,正聚­精­会神研究什么。两名护士站在屋内没有打扰他,其中一人问:“不是应该年纪越大,道行越深吗?”

“放心吧,”另一位解释,“这是我朋友介绍的,据说是一位易经大师的得意门生,年轻有为,不随便帮忙。”

先前那人点头,继续看着。

祈乐和易航听得清楚,更加肝颤,他们好不容易还能继续活着,难道这就要被超度了吗?易航脸­色­煞白,已经完全傻了,祈乐则盯着护士:“我要去投诉,这里是医院,怎么能搞这种迷信的东西?”

其中一个护士­干­咳:“他就是随便看看,没别的意思,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没坏处。”

祈乐不为所动:“我不信,你们快把他带走,否则我就……”他还未说完门外那人便进来了,刚好听到这句,盯着他:“你不信?”

“……”祈乐说,“你们继续。”

他拉过被:“我要睡觉,你们总不能吵到病人休息吧?”

两位护士见他不再难为,自然高兴,便将道士请到门口,易航早在那人进屋时便已用被子把自己盖住,这时露出两只眼睛,小声问:“这就完了?你倒是给力点啊!”

祈乐冷眼看他:“有本事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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